得快要崩溃。
    季衍无力地开口，“宫悦……”
    这一声唤得很轻，轻得宫悦都没有听见。
    季衍坐在宫悦的身后，他微微抬头，微弱的光线下，他看到宫悦笨拙地摆弄着打火石，手法生涩，看到她急得双手都在发抖。
    季衍咬着牙挪动着身子，他凑到离宫悦更近的地方，然后缓缓抬起了双手，就像从宫悦的背后环抱她一样的姿势，季衍的双手覆在了宫悦的手背上。
    宫悦：“！”
    身体的本能性反射让宫悦双肩一颤。
    此时的季衍从身后环抱着宫悦，双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打火石……不是像你这样用的。”
    他声音微弱，手心皆为冰凉，覆在宫悦手背上的时候，宫悦条件反射地惊诧了一下，而后转为惊喜，她别过头，“季衍你醒了……”
    可因为季衍本就离她很近，她突然转头，鼻尖便不偏不倚地触到了季衍的鼻头上，宫悦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双颊不由得涨红。
    此情此景，季衍并未别过头，而是双眸静静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宫悦，他似乎还听到了宫悦快速的心跳声。
    “我……”宫悦窘迫，连忙转过头去。
    季衍没有多少力气，不过他的手还是覆在宫悦的手背上，这时候的他动作轻微，自己的大手带着宫悦的手，开始拨弄宫悦手中的火石，他的语气微弱，“打火石，是这样用的……”
    “咔嚓。”
    打火石相互摩擦发出清脆的声响，一窜火花在季衍和宫悦手中的打火石上绽放。
    宫悦怔住，随即脸上转为笑靥，“原来，原来是这样用的！为什么你一次就点燃了？”
    季衍不说话，用打火石生出的火引燃了宫悦堆好的树枝枯叶。
    像季衍他们这些受过特殊训练的特种兵，野外求生的能力肯定比宫悦强上几倍几十倍甚至百倍，宫悦不由得钦佩，“季衍，你……你好厉害。”
    相比之下，她宫悦显得就有点无用，她自责地低下头，“我太没用了。”
    身后的季衍没说什么，他覆在宫悦手背上的双手忽然松开，而后垂下了双手，整个身子也不受支撑地倒在了身后的草地上。
    “季衍！”
    这一系列发生的太快，宫悦都没来得及去拉住季衍，等她回过头看向季衍的时候，发现他又双眉紧锁地躺在地上。
    “季衍，季衍，你没事吧？不要吓我，不要吓我啊……”宫悦跪坐在季衍的身前，她看着渐渐燃烧起来的火堆，又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季衍，她伸出双手，费力地拉着季衍的身上，想让他离火堆更近一些，想让他更暖一些。
    她焦急的呼唤声萦绕在季衍的耳畔，只是他的身上太痛了，身体太乏力了，想睁眼却怎么也睁不开。
    他只能上下唇微微轻启，孱弱的气息化作几个字，“我……腰间的包有些药……”
    宫悦一听，便立马将手伸向季衍的腰间，她摸了一通，发现并没有季衍所说的什么药。难道，之前在暗河中备受水流冲击的时候，已经弄丢了？
    宫悦有些无望，但还是不死心。她看着季衍身上的制服外套，眼神有些犹豫，可片刻后，她咬了咬牙，开始解开他制服外套的纽扣。
    第94章 第二次梦
    宫悦轻手轻脚地卸下了季衍的外套，终于看到了他腰间所别的工具包。
    工具包被河水浸泡，宫悦打开的时候，里面的片剂包装早已溶了，不过几个装着液体的小瓶子周身完好，她在其中找到了可以清洗伤口的药水。
    解下季衍胸间的绷带，他胸上的伤口来不及愈合，就已经被暗河泡得发白，每一寸伤口，看得宫悦触目惊心。
    季衍皱着眉头，他睡得很不安稳，可却也醒不过来。刚才宫悦还在为不能生火而发愁，季衍在她手足无措的时候，艰难地醒来，可他并没有撑得多久，身上的疲累和肌肉的酸痛让他不得不再次倒下，他实在太累，身乏力竭，只能沉沉睡去。
    他的确睡得不安慰，迷迷糊糊的睡梦里，他又来到了上一次的梦境。
    鬼郊，无间洞内，他看到自己蜷缩在地上，三四个粗野大汉正对他拳打脚踢，他不知道如何反击，也不会还手，只知道笨拙地抱着头。
    看到这一幕的季衍，胸口就像被压上了巨石，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气。
    又是这个梦，又是这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他很想醒来，他不愿看到如此懦弱的自己。可是潜意识却让他不受控制地往下看，如上次一样，等到那几个粗野大汉揍得无趣，他们骂骂咧咧了几句之后就愤然而去。
    地上的季衍抱着头，过了片刻，他才缓缓支起身子慢慢地站起来。等他快要站起来之时，突然一只女人的手朝伸了过来。
    是的，没错，上一次的梦，季衍从地上站起来的过程中，同样也有一只女人的手朝他伸来，只不过那次的梦境让他太过恍惚，梦境也有些仓促，使得他当时都还没看清那个女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