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擎海摆手,示意别无吩咐,小婢便退下取茶果点心。
东阳擎海搁下刀剑,剩下手上两只由腕间绑束至前臂的护臂不动,他要留下这最后一件防具等待裴花朝解开。
他已然养成习惯,也喜欢站在那纤小娇人跟前,让她逐一解开自身甲胄。她的纤纤素手不止能剥下他武装,外头那些刀光剑影、阴谋诡计——尽管大多时候他乐在其中——也在她温柔手势中由他身上一一褪下,尘埃落尽。
东阳擎海趺坐在几案前,案上黄金匣子内装满金翠首饰,一旁榻上堆垛各色精细布疋。他抬起手掌有一下没一下打在大腿上,笑容柔和他英俊硬朗的轮廓。
花儿一定会中意他精心挑选的礼物。
屋外回廊响起一声唉唷,有人唤道:“河珠姐姐!”
东阳擎海听出是方才伺候他的小婢。
小婢嗔道:“河珠姐姐,你怎地把水泼我身上?衣裙都湿了。”
“无心失手,你犯得着大声嚷嚷?快给寨主送点心。”
“我这模样不雅,怎么好过去?”
“要不,我替你送吧,将功补过。你去更衣,快去。”不久一个婢女提食篮进屋,笑道:“寨主。”短短两字呼唤抑扬顿挫。
婢女身着对襟齐胸襦裙,衣料质地轻薄,当她摆动腰肢,衣裙翩跹,步态弱柳扶风。
这婆娘身段行动不似懂武,没有威胁。东阳擎海按习惯审度来人,便望回案上,好奇待会儿裴花朝打开匣子的神情。
呼吸之间,房中合香气味幽幽度入鼻腔,清澹优雅,他更思念裴花朝了。当他抱住伊人嗅闻,薰香香气揉和她肌肤温暖,直是中人欲醉。
“寨主,请用点心。”婢女跪在东阳擎海身旁,打开食篮放上糕点饮子。
她大袖短衫以薄纱裁成,透出前胸后背双臂肌肤;襦裙低穿,半露胸口沟壑。以这等打扮长跪案旁,倾身放置盘碟,她胸背肌肤风光便映入东阳擎海眼帘。
东阳擎海扫她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婢女垂眸,长睫下一转眼珠子羞涩睇去,“婢子叫河珠。”
河珠,东阳擎海默念,决定回头就让裴花朝撵走这人。
婢女打扮妖调钻到男主人跟前,心术不正,这等人留不得,别叫她哪天弄鬼掉猴,阴害他的花儿。
那河珠只当东阳擎海留意自己,笑容越发亲热。
东阳擎海要喝斥她退下,临了心中一动。
许晃与其他女子调笑,他冷淡的媳妇便打破醋醰子;自己若与这河珠亲近,花儿要怎生应对?
刹时他眼前浮现裴花朝吃醋娇嗔模样,胸口发热,遂打定主意。
他起身走到院子,河珠自然尾随服侍。
院子里花草繁盛,东阳擎海觑准方位,挑了由院门往里头一览无遗的位置,站定与河珠说话。
他倒是用不着多费辰舌,随意寥寥数语,河珠便有极长的一篇话应答,并把话头扯到自己身上。
东阳擎海依稀听她讲了“裙子”、“花样”,便掠她裙子一眼,道:“你裙子牡丹花样好看。”
河珠咯咯娇笑,“寨主好诙谐,人家裙上是玫瑰花。”
东阳擎海懒怠看第二眼认清,只道:“一样,都是花。”
“寨主说的是。”
“凭是什么花,不如种苜蓿好。苜蓿养马,马儿肥壮战力强,打到敌军尿裤裆。”
“寨主说的极是。”河珠道,恭维东阳擎海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东阳擎海全当过耳秋风,低头看去,自己停驻在一缸荷花前。彼时荷花花开亭亭,叶似碧玉花如雪,甜香幽沁。
他记起裴花朝爱吃荷花酥,将荷花瓣拖上薄薄面糊,以油煎之,说它酥脆清香。
“荷花例外,”他声色温柔起来,长茧手指触碰柔嫩花瓣,“荷花好。”
那河珠一门心思附和,没留意院外隐约传来人声。东阳擎海倒辨出话声来自瑞雪,那婢女随侍裴花朝左右,她在,裴花朝必然也在。
他精神绷了起来,竖耳谛听院外动静,掐准时机,一手按上河珠肩膀。
河珠喜动颜色,“寨主!”
东阳擎海凝神于眼角余光,当裴花朝主仆身影转进院门走来,他即刻松手。
依他想去,待试出裴花朝真情,自己再解释碰河珠不过假意试探。裴花朝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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