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这个夜晚。
    有个人因为她无意识的一句话，在深秋的寒夜，从城市的另一头，穿过无人的街道，来到她身边。
    对她说：
    “不想当天上的星星也没关系，我会把你摘下来，然后把整个大地都送给你。”
    这个在深夜的拥抱，让初星从身到心都变得松弛而柔软。
    再回到家的时候，经过林芝雅的房间门口，初星仍然会紧张，但不会再变得难以呼吸。
    缩进被子里，初星捏着手机，等着言刃给她发保平安的信息。
    在等待的时间里，她第一次主动地想，她应该是不讨厌言刃的，她从来没讨厌过他。
    不讨厌，就是喜欢。
    这是言刃的思维。
    大约也是她的。
    初星终于正视了自己对他的心情。
    凌晨三点半，他的信息发过来。
    【到了】
    【你快睡。不然明天没精神。】
    看，言刃他，总是这样。
    明明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但他就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在做什么。
    他了解她，又能用自己的方式让她从高压中脱离出来，让她变得放松，让她笑。
    这样的体验好像只有言刃给过她。
    好像，找不到下一个了。
    心头被胀得满满当当。
    手心微微泛着麻。
    初星回复他：【晚安。】
    她在心里想。
    言刃。
    希望，你能给我勇气。
    期中考试和月考并联在一起，高一高二原本应该先考，但区里联合几个中学准备搞一次模拟考。
    为了提前让学生们感受一下高考时的紧张气氛，四中决定这次高一高二跟着高三的时间，全部分考场，单人单座。从本班教室，到阶梯教室，再到体育馆，能用的位置都被用上，就是为了保证学生们之间有足够的距离。
    周三放学，班上的男生被留下来帮忙搬桌椅板凳。
    戚黎子在一班教室门口等着初星一块儿回家。
    今天全校都按时放学，也全校都比之前晚放学，初星没让言刃再送，怕被人看见。
    两人挽着手，不紧不慢地下楼，刚下到四层和三层之间的平台，有人匆匆忙忙地上来。
    初星认出来，是张畅。
    从那次张畅找她帮忙被拒绝之后，后来好像再没见过她。
    张畅手里捏着什么，看样子是终于鼓足了勇气，准备要和吴誉摊牌了。
    戚黎子也认出她来，猜到她这会儿是要做什么的，她挽紧初星手臂，小声说：“她好像要去表白了，好紧张哦。”
    初星轻笑，“你紧张什么？”
    戚黎子：“就怕呗，现在想清楚了更怕。之前我还幻想和吴誉能开花结果来着，现在想想，我还是太年轻了。就吴誉那张冷脸啊，他不一定得用什么眼神看我呢。表白这种事情啊，就是赌博你知道吧。成功了那就赢了，被拒绝的话，可就输的一败涂地，说不定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她好像感慨颇深的样子，初星不是太明白，就懵懂地听着。
    戚黎子如今处于热恋期，经常话题说着说着就转到叮当身上去了，现在也不例外。
    她刚说完一番体悟，紧跟着话锋一转：“幸好我们家叮当没让我干这种事。”
    初星失笑，“是呢。幸好他把你收了。”
    “什么嘛！你好像很嫌弃我的样子！”戚黎子张牙舞爪地和初星嬉闹，不知不觉就走出了学校。
    今天和言刃说好了不用来接，但从小花园旁边经过的时候，初星还是下意识地往里看了一眼。
    这段时间，已经养成了习惯。
    不知道他今天放学去了哪里。
    “在想刃哥啊？”戚黎子见她走神，一猜就猜到她在想什么，笑着说：“哎呀，那两个人今天不用来送我们回家，肯定相约网吧去啦。”
    初星一顿，想了一下，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叮当他，都不上学么？”
    叮当年纪应该和言刃他们差不多，但记忆中好像没在学校见过他，他经常出没的地方不是网吧就是巷子里那间秘密的游戏机室。
    不像是在上学的样子。
    关于这件事情，戚黎子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想着要问来着，但每次跟他见面，这个问题都会被其他更甜蜜的事情冲淡，以至于她到现在还都不是知道的很清楚。
    见状，初星没再多问。
    今天一放学就坐公车回了家，到家的时间比以往整整提前了一个小时。
    林芝雅刚刚把生米放进电饭锅，听见门响，探出头来看见初星，她一笑：“初初，回来啦！”
    初星在换鞋，应了声：“回来了。”
    “今天好早哦。”
    “嗯，明天考试，今天没有补课了。”她从厨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