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湑站在阳台,任风拂起她头发,遥望这座春城。这么美的地方,那个人到底在哪个角落?
一双眼睛盯着阳台上的她。
男人黑衣黑裤,帽檐压得极低。大上午的太阳火辣辣炙烤着米线摊,他整张脸藏在阴影里,只下巴上挂的一滴汗水显出隐隐约约的亮光。
“先生?”米线摊服务员在叫他。
男人回神。
“您的过桥米线好了。”
他取出一双筷子,点头道谢。
再抬头,阳台上早已没了她的身影。
叶湑从酒店离开,出了门,打算往翠湖去。
翠湖离酒店一公里不到,估摸着走路只要十分钟,她于是换上一双平底的运动鞋。
刚在楼下买的,鞋底太新,到路口下楼梯时,脚底打滑,一不留神栽了下去。
屁股下面压着右脚,生疼。
脑袋一瞬间全蒙了,耳旁有嗡嗡声。
她回头,警惕地扫了一转,没见到有人,才放心下来。
还好没人看见。
只是心头有气,非得发泄一下才好。
这么想着,她扭头冲台阶狠狠踢了一脚。
“疼......”她抱住脚尖,在原地打转。
刚才摔的那一跤,竟把脚给崴了。
稍缓了缓,等到锥心的疼逐渐消散,她才拖着受伤的腿骂骂咧咧,循着导航规划的路线离开。
身后,阳光照不到的阴影处,一抹黑色身影迈出来,双眼紧盯着前方路上的叶湑,默不作声。
因着想给台阶一个下马威,结果反被台阶欺负崴了脚踝、肿了脚趾,叶湑去翠湖用了整二十分钟。
公园门口有老太太在跳广场舞,叶湑走得累了,蹲下身欣赏了一会。
“真优雅,”她连连啧声,“连广场舞都跳得跟孔雀似的。”
老太太们身姿优美,脚踝纤细,叶湑看得入神。
再一低头,看到自己肿得老鼻子大的脚脖子,顿觉无趣。
起身要走,因蹲得久了,再起来,眼前一阵发黑。
没看清脚下的路,打了个磕绊,身体控制不住往前倒。
完了完了,前面就是跳舞的老太太,万一不小心撞上一个,可就是她的大罪过了。
模糊中隐约看到前方的老太太神情慌乱,手脚麻利地提着裙摆四散离开。叶湑绝望地闭紧双眼:好家伙,跑真快!
这尼玛是叫她用脸硬怼水泥地呢?
千钧一发之际,身后有个好心人拽了她一把,将她拉回来。
待站稳,叶湑转头想道谢,却只看到身后来来往往的路人,不见好心人身影。
果然是学雷锋树新风,做好事不留名哇!
作者有话要说: 聪明的朋友已经看出来,岁方宴是另一个故事的女主
那么,文案就来了
《地球盛典》(文名暂定)
【一】
七月的平常夜晚,岁方宴照旧在东五环鬼市摆地摊。几个小时之后,她的名字将传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二】
中国是一个巨大的文明墓地,墓地里有一所为文物建造的大学
全世界的文物都知道,新任大学校长是一个......文物贩子。
还特么卖的是赝品!
【三】
“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它为你而鸣。”
岁方宴拔出青铜刀:“谁在装逼?”
“是西安钟楼。”
“叫他退学。”
这是一场举世瞩目的地球盛典。
属于文物的盛典。
☆、顺风耳
叶湑进到翠湖公园,先是上了一座石桥,桥上看得见大半个翠湖风光。
每年冬春季节,这里会有从西伯利亚飞来过冬的红嘴海鸥,市民游客们争先买粮喂鸟,个个喂得滚圆滚圆,肥不溜秋。
她看向桥尾的堤岸。
岁方宴告诉她,下桥直走十米,再拐个弯,就是她当年摆摊的位置。
往前见到的第一个长椅,是那个年轻男人坐的地方。
之所以要亲自过来看一眼,是因为岁方宴说,当年的这个男人天天都来,每次就坐在固定的长椅上,左手拿一块表,不住地摩挲。
也不和人说话,就单单自己坐着,像是在思考什么大事。
叶湑找到那里,因位置偏僻,久无人坐,湖边的芦苇草早已覆上去,盖住了椅背。
她蹲下身,扯掉椅背上芦苇——椅子是铁皮做的,上面生满红色铁锈。轻轻一碰,就簌簌落灰。
简单清理了椅面,她坐上去,单捏着左手拳头,想象自己是当年那个男人。
他在想什么?是犹豫,或是纠结?
还是在思考,是否要卖掉手表?
叶湑左手摩挲着手表,心里总觉不大对劲。
她眉头拧起,难不成,这人是个左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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