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交给她们;如果她们不能,或者不愿,安然想,她总归能够找到愿意的人。
将两个年轻小娘子扔进了水深火热之中,安然有更多的精神关注邓家。
邓家,长廊上挂着轻纱,清风徐来,薄纱曼舞,风铃声叮当作响,很有一番风韵。
华服的少妇走上长廊,侍女小厮前后簇拥,看着派头不小。
匆匆路过的下人连忙跪下行礼,口称:“夫人。”
盛惜目光不曾有一丝落到那下人身上,她身边紧紧跟随的侍女扫了他一眼,道了声:“免礼。”
一行人很快离开,那下人直到看不见她们的身影才起身,抹了把汗,心道夫人看着今天心情好像不怎么好,他得去提醒阿翠小心些。
尽管刚才离开的盛惜自认没有一丝情绪外露,但长久以来,邓府的下人们对这位夫人了解颇深,琢磨她的情绪很有一套。
哪怕夫人在老太太面前伏低做小,婆媳俩看着日渐亲密,宛如一母女,但在邓府的下人,尤其是正院的人眼中,她们俩分明还是相互不待见的典型婆媳。
正院的人对此深信不疑,这一点从夫人每次前往老太太的院子前后都心情极差就可以看出。
老太太的院子是邓家最好的院子,各种好东西邓戚从不吝惜往这里送,他一个年轻前途无量的举人,有的是人想在他还没真正走上青云之路前巴结。
盛惜温柔的水眸里一丝恨意飞快掠过,她对着前来迎接的老太太院子里的侍女微微一笑,然后快步迈进里面,对堂上富态的慈祥妇人亲亲热热喊道:“婆母。”
声音清脆,亲昵自然。
从前盛惜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演技会那么好,正如她从不知道自己会恨一个人至此。
盛惜从来都是骄傲的,她与这个世界的人都不一样,这个不一样赋予了她无与伦比的自豪,盛珍多年的宠爱更使她坚信这一点,但这一切都在嫁入邓家后被击碎了。
邓戚无视她,哪怕她再怎么讨好也偏帮邓母,没心没肺,装作看不到邓母对她的刁难。
对,是装的。
盛惜很确定这一点,她相信自己的眼睛与判断。
这几个月,邓母让她当着满院下人的面下跪,让她像下人一样侍候她,稳稳升任盛惜仇人榜第一名。
而在这个过程中,邓戚一直装作不知道看不到,只躲在书房看书。
盛惜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忍下来的,没有娘家的支持,没有丈夫的宠爱,盛惜只能暂时忍着。
也许最初她还是真的把邓母当婆母看待,但现在,盛惜只知道面前的是敌人。
是敌人那就好办的,盛惜呼吸略微急促,反应过来这点,她缓慢调整自己的呼吸,面上笑意更柔。
“婆母,”见礼过后,她对身后的侍女示意,“媳妇请教了大夫,亲自下厨为您做了一盅补汤,婆母可否赏脸尝尝?”
那侍女上前一步,恭敬地将托盘高举,红木托盘中央摆着一只玉色小碗。
做媳妇的总不能不会做饭,邓母最近借此刁难了她许久,还派下人监督她在厨房亲自下厨。
大户人家的媳妇的确需要会些厨艺来讨好婆家人,但她们大多是指点厨子来做,动口不动手,而盛惜在邓母的要求下却是亲力亲为。
不过她做出来的东西邓母几乎一次都没尝过。
她何等精明,哪会入口明显对她敌意深重的儿媳做的东西。
不过次数多了也有弊端,盛惜又恳求了一次,杏眼中满满都是期待。
邓母暗道这狐媚子的段数又上升了,但思及她这些日子的乖顺,她又放下了心,哪个媳妇入门不会被婆母惩治一番,眼下这些算什么,她当初嫁给夫君,婆母做得那才叫狠。
她都没让儿媳洗衣下地,这些算是什么。
邓母想得心安理得,且儿媳天生就不该反抗婆母,不过她警惕未散,摆手对身边的侍女吩咐道:“再拿一只碗来,我与盛氏共用。”
侍女柔声应是,很快取来一只碗。
邓母看向盛惜慈爱笑道:“你辛苦一番,怎可半点不用。”
盛惜连声道不敢,乖巧道:“这是儿媳该做的。”
待她用了一勺后,邓母才慢慢将半碗补汤饮尽。
半垂的眼帘中,一抹幽光泛着冷芒。
既然有了开头,日后盛惜再呈上汤水吃食,邓母都一分做二,与盛惜一同用了。
安然看过送来的盛惜一举一动,眉心微蹙,之前她不曾好奇盛惜送给盛珍的毒,但现在却觉出一丝不对来。
她是哪里得来的东西?
命人取了邓家一只还有残羹的碗,安然请来秦大夫。
秦大夫凑近抽动鼻子嗅了嗅,说道:“和你之前那个一样。”
他接着介绍了这种世间罕有的慢性毒,其能无知无觉摧毁人的身体,死亡后让人看不出半分不妥,只会以为是自然而然该死了,哪怕死的是风华正茂的年轻人,也只会以为是得了疑难杂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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