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唱了十个音,一个比一个高,到了最后已经高到了云巅,引得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在看他了。
黄大班主本来刚吃过早饭,正阖着眼睑补回笼觉,被这把声儿惊得差点掉下摇椅。
他霍然睁开眼,看见了阮三斤憋红的小脸。
余音缭绕,黄大班主惊愕道:“雏凤初鸣啊!”
渭南城这处没有名字的戏班子确实出了个金凤凰,黄大班主喜不自胜,就连出去闲逛的时候腰杆也直了不少。
当然,黄大班主还是非常懂得“藏器”这个道理的,他们学唱戏的便不能夸,一夸孩子就骄傲起来,灵气便一点一点没有了。要等到孩子真的“器成了”,定型了,才全无拘束。
眼下阮三斤只是声底儿好了点,离“器成”还远着呢。
虽然黄大班主自那声“雏凤初鸣”后就没有再夸过阮三斤了,可时不时的就会给阮三斤捎带些吃的,就连戏班里的师兄弟都说,黄大班主是把他按正旦角儿培养哩。
渭南城这个草台戏班子可不比大戏班子,所有角儿都是分饰多角的,这部戏演正旦,那部戏就顶个碗演丑角。说到底还是人太少,戏路子也就野起来了。
一个戏班养一个角儿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儿,主要是资质的问题。
戏子是下九流的阶层,正经人家谁会把孩子送来戏班呢,就连穷苦人家,也更倾向于把孩子卖个大户人家当个丫鬟仆人,能赚笔钱不说,孩子也不用受苦,不比戏班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又苦又累好多了?
那天唱过之后,那两个唱不出声的也艳羡地围了过来,一个脸胖身瘦的说道:
“师兄,你可太厉害了,我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好的声儿。”
另一个浑身上下都很瘦,跟个旗杆似的迎合道:“是啊,师兄你太厉害了。”
阮三斤飘飘然如梦,他这才进门第二天,这就当上师兄了?
这样的日子只持续了一天,后来的日子便真如白水般枯燥平淡了。
每天就是练功,早上松筋,吃过饭后便练声,下午便练把式,直到晚饭后,他们才有一点点的自由时间,这还是练得好的人,练得不好的,便会被黄大班主罚着晚上接着练。
练功可真苦啊,练腿,就俩俩劈着叉,想要自己省点力就要使劲往对面劈,把对面的腿压得下去一点,自己就能松落些。可往往都是两边都使劲劈,两边都不松落,练完站在平地上两条腿直打摆摆。
至于练把式,他们现在都是在练身手,是黄大班主亲自督促的。
黄大班主说了,这些都是童子功,只有小的时候把身子骨练柔软了,大了才能当个角儿。就算是当上角了,这些把式功也不能丢。
“你一天不练功,只有你自己知道,两天不练功,师傅和师兄弟们就知道了,三天不练功,看官们就都知道了。”黄大班主告诫道。
把式的一个考验是“卧鱼”,人慢慢地卧下去,直到人完全卧倒在地,整个卧鱼过程要在三十息以上,极度考验腰腿的功力。
黄大班主给新进的师兄弟都改了名字,姓到没换,阮三斤改叫阮有忠,脸胖身瘦的实地叫孙有孝,瘦旗杆师弟叫袁有义。另外两个同期的师兄,一个叫陈有礼,一个叫杨有仁。
如是又过了三个月,阮有忠同期的师兄弟已经可以上台客串群演了,就是那种从台上一闪而过,或者打两个筋斗的小角。
可阮有忠始终没有上台,一直都是在台下练,戏台子有戏的时候就在旁边一起看。
对于戏班子来说,能演戏的时节就是好时节,戏班子上上下下都很高兴,只要上台演戏,都能分到一些戏钱,就连走个过场的小萝卜丁,也能分到一两个铜板。
又是一天梨园演戏,阮有忠看了个囫囵便早早回到大通铺,给师兄弟们铺好铺,便侧躺着睡下了。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了嘻嘻哈哈的声音,几个人的吵闹声混着食物的香气,一齐进来了。
“有忠师兄?有忠师兄?你睡了么?”这是孙有孝师弟。
他的嘴努努囔囔的,像是在吃什么东西。
阮有忠一下就支起了身子,“你们在吃什么?”
他看见几个师兄弟手里都有东西,烧饼、粉果,甚至还有半条卤煮的猪尾巴。
色香具有,阮有忠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见他看过来,孙有孝对他扬了扬手里的猪尾巴:“有忠师兄,你要吃么?先说好啊,只能给你吃一小节。”
旁边传来有礼师兄的低笑:“有孝师弟,刚才我想吃一口,你可是死活没给呀,怎么一到有忠师弟这里说法就不同了。”
孙有孝讪讪道:“这那里一样,你不是买了吃的么?”
陈有礼瞥了一眼阮有忠,“别人天天都有大班主送吃的呢,要你呈好心意,也不怕自己饿得慌。”
孙有孝不管陈有礼话语里的揶揄,巴巴的看着阮有忠,向他又走了两步:“吃吧?吃两口吧。”
阮有忠看着那节色泽诱人的猪尾巴,陈有
分卷阅读245
同类推荐:
AV拍摄指南、
你闻起来香香的【中短篇肉文合集】、
情欲大赏(高H,肉文脑洞合集)、
太子宠妾(高肉)、
藏娇(H)、
赠我予白(全)、
林洛儿的被肏日子、
[快穿]女配逆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