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了不少。”
他眉头动了动,“我以前不是这样吗?”
培嵘点点头,“要圆一点。”
他抿着唇,眼角却透出笑意来,“那时却是你比我吃得多一些。”
培嵘但笑不语,久了才道:“现在也比你吃得多。”
“我听说你在军中的事了。”
“嗯?”
“培少嵘什么的。”
“……我也看了那篇《纸上论》,写得很不错。”
杜蘅抬起眸直视他,“那应是你的荣耀。”
培嵘搁下筷子,蹙眉回视他不语。
“如今还说这些做什么?”
他脸上清清淡淡的,“那就不说了。”
培嵘眉间沁出一丝冷意,“当年之事,你知晓多少?”
“十之八九差不离,剩下的也能猜到。”
俊颜冷目,初成鹰姿,培嵘在军中蹉跎了四年的相貌,比他想象中还要坚韧锋锐不少。
他静静看着培嵘,“我知道,从武是你自己的想法。”
培嵘似是有些不悦,“我初次回来,你便要同我说这些?”
他神色尽敛,“这次准备待多久?”
话转得太生硬与无谓,培嵘皱了皱眉,“三个月吧。”
他唇间浮起一丝淡笑,“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回房了。”
说走就走。
培嵘坐在桌边,微微侧目去看杜蘅的背影,情绪几何不可辨。
——
她不知道,杜若相从当年发生的那些事里得出了什么结论,但她知道,四年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
这样的改变,发生在杜若相身上,亦发生在培嵘身上,一个愈来愈无畏,一个愈来愈表面。
皇帝因难容忍朝中文人权盛当道,早已有削一虎之心,这一虎,不是培家,便是杜家。
得到的情报是培家为官谨言慎行,数年无一错,堪称清流正名之典范,培家未来继承人培小公子更是聪而不显,大智若愚,小小年纪自有一番忖度。
而杜家,旁支里总会有劣迹违律者,偶尔生个事,便叫杜元愁眉不展,坊间也多有坏杜家言誉者,杜家小公子亦是一副任性玩闹的脾气,虽有聪颖天资,却时时弃之不顾。
这两虎,其实选杜家会更好,既能维持清流一脉正名,亦不落坊间人口舌,未来培家公子或可又是一重臣,实皆大欢喜。
可多次密谋,商量来商量去,最终选定的却是培家。
既意已决,顷刻间便动手。
于是,培家一刹倾覆。
终是不忍培家从此绝脉,便留了培家公子性命。
然培杜二家皆不知实情,培家倒后,杜家首当其冲,人人自危,惶恐于诡诡皇威不可测。杜元顶着天大压力接下培嵘,杜夫人不是没有担忧,亦想劝丈夫拒绝,可培嵘父母皆为多年至交好友,就此不顾,实在狠心。
这便接了,伴随而来的却是日日夜夜的忧思与愁虑,以至先前还视若亲子的培嵘,再见却是如陌生人一般,心底里欢喜不起来。
表面的客套亲近如何瞒得住两个稚龄孩子?要知孩童之感最敏最锐,又人人疯传窃语,或许仍不知情,却已在心中转化成自己的一番思量。
杜若相知晓培家满门皆亡,只余培嵘一人,存了心要好好待培嵘,可见父母对培嵘面和心冷,久而久之,便开始怨起双亲,又知培杜二家曾大同无异,自己又与培嵘日渐生疏,分道扬镳,便开始暗恨培杜二家,为何不是杜家亡,而是培家?
杜家夫妇的忧虑在圣上召见培嵘后,消散一空,复杂的大人心思觉得只要培嵘放弃文官这一条路,杜家便可安然无事,却不知从武一事完全是培嵘自己所愿。
培嵘幼时突遭横祸,一夜之间家倒猕猢散,与双亲天人永隔,而与自家情况一般无二的杜家却一切无恙,如此,怎能不有一丝怨愤?怨培杜二家,何以就只培家倒,杜家安好?
若出事的是杜家,那眼前夫妻和睦,有子相伴的场景应是他与他自己的双亲,而不是日日夜夜看着这样的景象刺激双目,诱出内心阴霾……以至每每回想起昔日之景,愈发觉身处杜府,处之不泰,又暗嫌起自己阴私之念,怎能平白怨人?由是愈发想要逃离,欲发想要脱出以往桎梏。
种种因素,混合酵动,培杜二人在一起时还不觉有什么,只知时时争吵,频频气怒,可分开四年时间,各自为好,哪怕只是每夜夜深人静时思一思往事,便足以理清头绪,明晰自身。而脱离了杜府环境的培嵘,要比杜若相更甚一筹。
因为四年后,一个仍恨,恨到恨自己,一个仍怨,却开始摆上明面的怨,不再折磨自己。
杜若相是前者,培嵘是后者。
所以最后,执念未消的是杜若相,而不是培嵘。
杜家夫妇最大的错,就是把两个人一直当成孩子,而不细思其所言所想。
难怪,社曾经说,孩童之梦,不能仅凭年龄说事,孩子所求有时确与
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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