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楚大夫人你说的话前后不一,实在是让人难以信服。不如你当场做一副画,或是写几个字,让我们大家开开眼界。”
明语朝说这话的夫人看去,认出那夫人是怀化将军的夫人。当年崇远将军府没落,其府中出来的两位家将冒出头,一位便是此前那位奉先将军,另一位便是怀化将军。
因为卢氏这些年闭门礼佛,余夫人和国公府走动不多,但心里还是念着旧主之情。国公府那一摊子事,京中无人不知。
她有些想替旧主出出气,逮着这样的机会怎么可能沉默。
在她之后,又有几位夫人提议让君涴涴当场作画。
君涴涴的脸色一寸寸变白,表情充满懊悔,“我曾立誓不再作画,今日也是一时无心之言,万没想招来这样的事情。你们不用逼我,画我是不会做的。我不欲出风头卖弄才情,你们实在不信,便当我今天什么也没有说。”
如此一来,反倒显得锦城公主以势压人。
明语实在佩服君涴涴的厚脸皮,这般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还真拿她没办法。传扬出去,世人反倒不太在意她是不是真的不平山人,转而把注意力放在娘的身上,觉得娘做人太过不留余地。
如果娘为了揭露她的真面目,而承认自己才是不平山人,以她的际遇会立刻猜到娘亦是重生之人。如果她耍赖成功,想再找到这样好的机会就难了。
一时之间,花厅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华城公主若有所思,轻笑一声,“皇姐何必逼迫楚大夫人,才名这事最难冒充,想来也没有人敢冒充不平山人。既然人家已经立誓封笔,你再强求别人出手岂不是强人所难。”
有华城公主这句话,君涴涴心头大定。没有能逼自己重新作画,她做不出来,别人也做不出来。到最后,世人只会相信她是不平山人。
有些夫人附和起来,这事确实不好冒充,楚大夫人应该不会那么蠢。
眼看着此事就要揭过去时,明语缓缓出来,走到一张桌子前,朝下人要了一张画纸。她自己铺纸研墨,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开始下笔。
很快,惊呼声四起。
画纸上,美人渐渐饱满起来,赫然正是那幅孝女图。
锦城公主呼吸渐凝,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做画的少女。璎珞教过明儿作画,那明儿一定知道不平山人是谁。
明儿会不会知道…她是谁?
所有人都盯着那作画的少女,随着她落笔越来越快,画中的轮廓渐渐清晰。且看她的速度和技巧,画功绝非一夕之功。
君涴涴脸上的血色越来越少。这个贱种,她怎么会…她怎么会…
想起自己一直觉得这贱种邪门得很,难道她是…
惊疑之中,又感受到许多置疑的眼神,连楚晴柔都不知不觉往边上挪了两步,似乎要和她划清界线。她周身的血液仿佛片刻之间流失殆尽,只余一具行尸走肉。
明语此时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感受不到。她的脑海中是那个山中峭立的山庵,是她和师父居住的最幽静的屋子。
那屋子面朝大山,背靠竹林。小小的女童身后,是一身青色淄衣的女子。女子目光幽远,看女童的眼神严厉中透着怜爱。在女子的教导下,女童春画青山苍翠冬画树木萧条。随着四季的变幻,在她的笔下,有庵中的众人还有有山间的风景。
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充斥在她的心间,激荡着她的胸臆,汹涌的情绪止不住叫人潸然泪下。当她落下最后一笔时,整个花厅已是鸦雀无声。
“你…是不平山人?”
余夫人惊疑问道,很快被人反驳。
年纪对不上,不平山人成名之时,楚家大姑娘还未出生。
君涴涴听到众人的议论,血色恢复一些。无论这个贱种是跟何人所学,她方才已经说过画作并非一人所作。只要自己咬定贱种是跟自己的好友有关,那事情依旧有挽回的余地。
“你…是谁教你的??你师父是谁…一定是她,她现在哪里?”
明语清澈的双眸泪光盈盈,在对方假装激动的眼神中再次拿起笔。她下笔极快,行字如飞。那一个个字龙飞凤舞,正是孝女图的诗句。
她抬起对,冷漠地看向君涴涴,“侄女师承不平山人,请问大伯娘为何要冒充我的师父?”
☆、身败
君涴涴眼一黑, 差点晕过去。这个贱种, 怎么会…她怎么连字迹都模仿得如此之像?难道她是…她是…
那个名字莫名让她害怕。
做贼之人必定会心虚, 她自己是有奇遇之人, 每每午夜梦回时她不是没想过或许会有人和她一样,她更怕该死的人没有死透,又回来和她争抢。这些年来,她自认小心谨慎, 就是怕被人识破秘密。
难道君湘湘当年没有死, 躲在山上把女儿养大了?
明语一看她的样子, 就知她又想装晕混过关。
只是这一次, 可不是装晕装病就能过去的。事关一个人的品性, 又在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除非是装疯否则别想蒙混过去。
“大伯娘, 你还没有回答侄女的话?”
“楚明语,你为何要这样质问我娘?你自己善于临摹别人的画作罢了,为何在这里冒充我娘的徒弟?”
楚晴柔在吼出这声后,君涴涴濒死的心重新盘活。
“明姐儿, 你为何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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