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故事里 作者:湫山夏石
身影勾勒得柔和而模糊,好像一伸手就会惊散这场梦。
他忽然想起艾米莉·狄金森的一首小诗: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然而阳光已使我的荒凉
成为更新的荒凉[1]
他忽然就没了开口的勇气,想说的话和真相伴随着一声喟叹沉入深潭。
她的眼睛浅淡如琥珀,在暖阳里闪着冰冷的光,直到他出现。他清晰地看到因为看到他,她的眼睛忽然灵动如清泉,清秀的面庞上写满的焦急和无助也一扫而光,云销雨霁,彩彻区明。
他不忍打破她对美好的憧憬。
他听到胸腔里一声沉重的关门声,听到自己用自己都陌生的声音平静地说:“不好意思。走吧。”
没有解释,没有答案。
“所以……”
时桥南再度开口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
林寂从赛里木湖的告别开始,将此后的一切娓娓道来。
跟所有的故事一样,这个故事也只是讲述者的所见所闻所感所悟。人是有情感的动物,再客观地讲述事实,也会受当时当地的天气、氛围和心情影响。同样的夜雪初霁,在欢喜者眼中是清新素雅的风景画,在悲伤者看来则显得如此冷清寂寥。林寂介于两者之间,平静而克制,却掩饰不住眼角眉梢流露出的欢喜。
故事一幕幕在眼前重演,时间的播放器每走过一帧,时桥南的心便沉一点,眼睛里的温柔却更浓烈,仿佛他一眨眼就会一泻千里。
他知道她的移情已经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他引导不了,也无法制止,他只能看着她离他越来越远。
“我知道他身边有另一个人,可是他的心在我这里。”虽然时桥南只用了两个字提问,林寂却知道他要问什么,“我的心里有两个我,一个我被道德制裁,痛不欲生;一个我因为他的再度出现而欣喜不已。时医生,我不想背负着道德的枷锁窃取别人的幸福,那违背了我的原则,可是……可是……他与我才是注定应该在一起的人啊。”
时桥南仍然不明白她到底想问什么。
林寂双手捂住口鼻,深呼吸一番,等情绪稳定了一些,才说:“我尝试过了,也努力过了,可是这一篇我大概是翻不过去了。如果我执迷不悟地要走上歧途,时医生,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坏人?”
“嗯?”这话从何说起?时桥南有些糊涂。她走她的阳关道,为何要管他时桥南如何看待她?
林寂以为他没听懂,重复道:“即便现在如此,如果我仍然执迷不悟地追随白石,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坏人?时医生,你会觉得我是坏人吗?”
“你在乎我的看法吗?”这才是时桥南最迫切地想知道的。
林寂郑重地点了一下头:“嗯。”
时桥南的目光深了几分。
林寂继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到这个问题,就突然迫切地想要见到你,想要知道你的答案,想知道在你眼里的我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如果我继续跟白石见面,我就绝对称不上一个好人,可我还是希望在你这里,我只是我,不是好人也没关系,至少也不要是坏人。”
她的话化作涓涓细流,流入他的心田,他感觉到自己连眨眼都是那么温柔。他说:“在我这里,你只是林寂,不好不坏的林寂。”
傻瓜一样的林寂。
疯子一样的林寂。
孩童一样的林寂。
属于别人的林寂。
林寂说完以后,提着一口气,紧张不安地盯着时桥南。看到他略作沉思,她屏气凝神,脑海里有一颗□□开始滴答滴答地倒计时,好像他一开口就决定着存在还是毁灭。幸而,他的话就像是拆弹部队,迅疾地终止了炸弹的使命。
她宛如九死一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露出舒心的笑容。
“时医生,”卸下了重负,林寂连声音都轻快如流云,“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
时桥南苦笑,因为他包容了她的任性和自私吗?
林寂误会了他的笑,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的话,慌忙解释:“是真的。以前我一直觉得白石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美好,直到见到你,我才知道,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如春夏秋冬般与生俱来就美好的人,那不是白石,而是你。我想,若不是命运如此安排,我一定会喜欢你。”
这不是告白,又是告白。
他于她不过是一个精神依靠。她的心来时荒芜,去时鲜花满径,所以她把这种功劳归于他,误以为是他带来了春之风、夏之雨、秋之霜、冬之雪,让她的荒原焕发生机,有了生命的色彩。
时桥南知道,在她的故事里,他的角色不可或缺,又无足轻重。
她会渐渐好起来,把投注到一个虚拟人物身上的感情转移到一个真正存在的人身上,渐渐停掉用药,从一周一次的诊疗到两周一次、一月一次、两月一次,直到再也不会出现在莱恩医院的门口。
大概,除了林树,他们之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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