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值得吗?”
“我说了,你我之间的恩怨与她无关,当年火烧西蛮皇都的也不是她。”
乐千兮狂笑不止,满眼嘲讽,“难不成你真的喜欢上她了?你那铁石一样的寒心也能有在乎的人吗……初哥哥,我才是你指腹为婚、青梅竹马的人,时至今日我倾心一片,从不敢忘,你把我当什么?”
褚慎微未言,就算告诉她,她母亲毒死他的母后,又有何用?他这一身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入骨毒,她又不是不知道,何曾信过半分?谁和发了疯的女人讲理,谁才是天下头号大蠢蛋。
苏辞既听不到,也说不话,头疼得快要四分五裂,视线渐渐开始模糊,只依稀能看到褚慎微蹚水朝她走来,血迹染红了一大片池水,不明白为何心上像被刀割一样。
“给她解药”,褚慎微看她难受的模样,直皱眉。
“放心,她不会死,我还让她生不如死”,乐千兮举起手中的尖锐的发簪朝苏辞肩上的头上穴道。
话音刚落,褚慎微以极快的步伐移到她跟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快得让人惊叹。
乐千兮美眸中一丝裂痕,“你会武功?”
从小相识,她竟不知道他会武。
他不再儒雅,不再谦和,眼中是大雪十日都抵不过的寒意,“解药。”
“没有,和你的入骨毒一样没有解药。”
褚慎微一掌将她打下水池,抽出袖中削铁如泥的匕首,一招割断铁链,抱住那摇摇欲坠的苏辞,不管她听不听得见,都在她耳边轻声道:“阿辞,我带你回家。”
苏辞凭借模糊的视线,用满是血迹的手摸住他的脸,张了张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褚慎微回握她的手,微微一笑。
西蛮暗卫冲进来的时候,乐千兮已不复往日的高雅圣洁,落水后一派狼狈,面目狰狞道:“还愣着什么?杀了他们。”
失去记忆的苏辞也卸下了六年杀伐带给她的铁石心肠,不再是北燕边关那道疮痍满目又必须屹立不倒的城墙,变回一个全须全尾的人,会惧怕黑暗,会感到恐慌,好在褚慎微一直紧紧抱着她,未曾松手,亦不会松手,像寒冷深渊中唯一的温暖和光。
她唯一的感知便是快走到洞口时,有光芒晃了她的眼,褚慎微回身挡住了她,她心觉不妙,伸手去摸时,只摸到他后背温热的鲜血。
苏辞焦急地想喊,却发不出声,恨极了这种无力感。
头痛再次袭来,像要死掉一样,她不知何时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梦境,过往二十年的记忆在脑中重现,或苦或甜都历历在目,好不痛苦,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一人紧紧抱住他的手臂上……
“将军,你终于醒了……”
炎陵这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差点喜极而泣,哽咽道:“将军,你要是真出了什么岔子,俺只能以死谢罪了。”
黎清端着汤药进来,恨不得一脚将他踢走,“你是万死难辞其咎。”
“将军刚醒,你别总在她耳边吵闹”,赵云生随后打了盆温水进来,将炎陵拉到一旁。
苏辞的头疼减轻了些,再次睁开的眼睛没有呆滞,只有寒雪般彻骨的冰冷——那是北燕杀神的目光,像对这世间从没有半分眷恋。
她不慌不忙地环视四周,确定自己回到了客栈,很快理清了思绪,坠崖、桃花村、成亲、山洞……
冷冷发声,“褚慎微呢?”
赵云生低着头不敢看她,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苏辞不戴面具的时候,好看得让他有些结巴,“我……我们赶到时,褚先生抱着您走到了山脚,他背后中箭,此时还在昏迷。”
由于他们是潜入大梁寻人,不敢声张,就带了几名燕狼卫,炎陵和赵云生是认识褚慎微的,当时山脚下见他怀中抱着一名红衣女子,要不是黎清一口咬定那就是将军,把他们打残了也不信。
黎清眼瞅着苏辞干脆利落地要下床,立即拦道:“将军你放心,他没事,只是失血过多,歇两天就好了。”
苏辞这才停止动作,冰冷的脸色也有所缓和,“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黎清:“一个银衣银发的怪人一路把我们引来的。”
银流笙?苏辞思前想后,其一她和这人在桃花村时就没什么交情,其二两人中间隔着亡国之恨,他帮自己干嘛?
她忽然又意识到一件事,听得见,看得到,能说话,“我的毒解了?”
炎陵的嘴就是个漏斗,堵都堵不住,“一位叫莲婶大娘给您解得毒,然后就病倒了,也不让请大夫。”
黎清恨不得将他拉出去鞭尸一个时辰,苏辞二话不说穿起衣服就要去看莲婶,乐千兮的毒要是那么好解,她当年攻打西蛮就不会差点送了半条命。
隔壁屋里,莲婶不顾身上正在溢着血的旧伤,坐在铜镜前为自己梳妆,将脂粉轻轻在脸上点开,强撑着露出一个笑容,昔年一笑可败群花,终究老了。
苏辞收敛了一身寒气,像在桃花村般轻唤道:“娘。”
莲婶回眸一笑,温和地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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