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不已。
他是暗卫出身,比绿萝更了解折在李淑手里的性命究竟有多少。
李淑是兵变上的位,初接手罗生暗卫的时候,有好多人不服她,李淑便血洗罗生,杀尽那些反抗她的人,重新提拔了一批人上来。
他经历过那场腥风血雨,对如今的李淑不敢有半分违逆。
李淑兵变屠城的时候,绿萝年龄尚小,不曾经历过那些事,只听旁人说过李淑的杀伐手段,对待李淑,自然便少了几分他的胆战心惊。
绿萝仍在埋怨罗十三。
罗十三不置可否,道:“说你傻你还不信,紫苏半夏忍冬个个不往长公主身边凑,就你傻乎乎地跟了过来。”
“才没有!”
绿萝不服气道:“忍冬被长公主留在军营没回来,紫苏刚去迎长公主的时候便被扣下了,半夏怕谢诗蕴在解药上动手脚,在研究你送过来的千机引的解药。”
“她们如果在这,才不会跟你一样没出息。”
“是么?”
金乌初升,阳光微暖,罗十三拍了拍绿萝的头,声音到底柔了几分,道:“以后我拦着也就是了。”
绿萝仍是气鼓鼓的,道:“才指望不上你。”
暗卫出身的人,最是会见风使舵了。
绿萝焦急地看着紧闭的房门,手指不停搅着手帕,道:“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了。”
与绿萝坐立不安的紧张相比,屋里的程彦,此时的心情也与绿萝差不离。
她是李淑唯一的一个女儿,按照常理来讲,李淑当是对她颇为宠爱,甚至有求必应的,看在她的面子上,哪怕讨厌谢家人,也捏着鼻子认下了李斯年这个女婿。
可事实恰恰相反。
在经历过陨星山一战后,她对李淑的果决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根本不会觉得自己是李淑的女儿,身上便有了旁人没有的特权。
因为她是李淑的女儿,李淑对她的要求会比旁人高上许多,并不存在对她的格外溺爱。
所以她才会格外紧张不安。
她知道李淑杀伐果断,性子上来了,才不会管李斯年是不是她看上的人,是不是有经天纬地之才,李淑只会杀李斯年泄愤。
李淑眯眼瞧着李斯年不说话,程彦越发忐忑,看看李淑,再瞧瞧李斯年,再瞧一瞧横在两人之间的锋利长剑,手指微颤,贴着剑面,将长剑往一边推了推,道:“母亲,你先把剑放下,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
她昨夜留宿李斯年这里,并不是在跟李斯年谈情说爱,她与李斯年关系晋升为情侣之后,她在李斯年面前说话便越发肆无忌惮起来,与李斯年聊起了天下大势。
李斯年一边听着,一边时不时地说上几句自己的看法。
那些看法,是以往的李斯年从未与她说过的,打破这个世界认知的看法。
她如获至宝,越发觉得李斯年是个旷世奇才,与他说话入了迷,连最后自己怎么睡去的都不知道,只知道一觉醒来,便是罗十三扣门送解药的声音。
李斯年饱受千机引的折磨,如今有了解药,她自是欣喜若狂。
她欢欢喜喜找了罗十三拿了解药,喂李斯年吃下,只想着李斯年终于解脱,哪曾想,她的母亲便回来了,一句话未说,便抽出佩剑要杀李斯年。
母亲手里的剑看得她心慌,她撞了撞胆子,从母亲手里拿走佩剑。
虽然取下了佩剑,可程彦心中仍是不安。
她的母亲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学的都是杀人的本事,纵然没有这柄长剑,母亲要取李斯年的性命也是易如反掌。
桌上有侍女们新奉上来的茶,程彦倒了一杯,双手捧给李淑,小心翼翼道:“母亲,哪怕是犯人也有申诉的机会,你总要听他说两句吧?”
李淑并未接茶,斜睥着程彦,冷声道:“听他求娶你?”
“这便是他的申诉?”
程彦面色微尬。
她也没有想到李斯年会先说他俩的事情。
她还以为,依着李斯年的聪明才智,多会先与李淑分析当今大势,利用李淑想彻底剿灭北狄的心理,取得李淑的好感,水到渠成之后,再说求娶的事情。
哪曾想,李斯年开口便是求娶,不仅李淑不耐,她也颇为不悦。
程彦瞪了李斯年一眼。
平日里这般聪明,怎地到了关键时刻,便开始掉链子了?
李斯年浅浅一笑,走上前来,从她手中接过茶,向李淑行了个大礼,双手将茶捧在李淑面前,道:“求娶小翁主的事情,便是我的申诉。”
“长公主手握兵权,为朝臣世家所忌惮,小翁主身居华京,有协理天子之权,长公主与小翁主身份尊崇,世人莫不敬畏。”
“可登高跌重,月盈必亏,而今天子仁厚,与长公主姐弟情深,尚能容忍长公主与小翁主的权势,可若天子老去,下任天子君临天下,他是否与现在的天子一般,对长公主毕恭毕敬,听之任之?”
李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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