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面。
林云暖这人,在娘家给父亲训斥长大,在唐家七年,又处处遭人嫌弃厌恨,如今嫁给木奕珩,众人将木奕珩待她的态度瞧在眼里,知道他是必不准她在谁手底下受委屈的。这些人待她太周到,让她忐忑不已,不知该如何才好。
她怔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给众长辈请安,膝盖不及弯下就给木七奶奶拽住,扶到一旁贵妃榻上坐卧。
七奶奶笑道:“你娘家来人,想你必想过来看看,娘担心你坐椅子不舒服,早早命人在炕边备了软塌。”
林云暖坐立不安,想起身行礼致谢,唬得几人一惊一乍:“快坐,快坐,这么大的肚子,还穷讲究什么?别叫你娘跟着你胆战心惊的!”
林云暖只好厚颜坐那榻上,听三夫人饶有兴致地打听筠泽的风土人情,话里偶然透漏,年前一个月木家这边就已派人送了年礼到筠泽去,询问船期是否所有耽搁等等。
从上房出来,那李嬷嬷再也忍不住,哭着拥住林云暖:“奶奶在木家这样受器重,太太该放心了!”
回到院子,又从腰里掏出一沓票子,“我贴身藏着,这一路几乎不敢合眼,——太太叫我带给奶奶,这是两万两银票,叫奶奶不要简省,莫落个小家子气的名声,处处大大方方的!”
林云暖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成婚两遭,陪嫁的银子怕是已经掏空了林家了吧?
寻常百姓一年有个五十两银,便算过得不错的了。且木奕珩并不缺钱,他手上生意众多,什么赚钱行当都乐于插一脚,又有木清渝木清鸿这些人看顾着,几乎没有亏本过,至于她嫁妆有多少,银票有几万,木奕珩问都没问过。首饰衣裳府里又是不重样地供应着,哪里就缺她的钱用了?林太太还当她是在唐家,不拿钱出来哄人,就要瞧人脸色?
到底是母亲一番好意,林云暖脸不红心不跳的收了。李嬷嬷说些关怀的话,知道她一切都好,甚是老怀安慰,不免唠叨:“从前那唐家眼皮子浅得,以为自己是甚了不得的高门!处处作践奶奶,作践我们林家。如今奶奶嫁的这样好,可把那唐老太给怄死了,咱们三太太在刘大人府上遇着她,远远就躲着三太太走,——她一个儿子贪墨给撸了官职,一个买卷给人告发终身不得参考,只剩一个唐逸还算不错,却也在画作上头污了名声,可谓现世报,活该她有此下场。正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的路长,且走着瞧呢!”
一番话说的林云暖暗暗解气,想到唐老太从前是怎么作践她的,觉得这人正活该给人杀一杀锐气。
不过想到自己当初和离的手段并不十分光彩,唐家向来是认定她是与人有私才生了离心的,便犹豫打听:“唐家可曾传出我的什么话来?”
以她对唐逸的了解,这人千般不是,却是傲气十足的,自己被人给戴了绿帽,这种事打死也不会自己往外头传,可唐太太那人却不一定了。
李嬷嬷一想起这个就觉好笑,她一拍大腿,笑着道:“奶奶以为她敢?当初奶奶离家,唐家莫名给人破了大门,一行凶神恶煞的壮汉,将那一家老小绑在一块儿,问他们唐逸妻房是谁。但凡谁提奶奶一个字儿,就立马挨两记大嘴巴,从主子到下人,个个儿打得猪头一般,到后来,只听说一个‘林’字儿,就恨不得吓尿裤子。——这还是大爷从云州打听来的,唐家好面儿,这事儿自然不会对外说。大爷回来说给老爷,老爷还不肯信。后来三太太见着那唐老太的哆嗦样,这才信了。家里只当是奶奶叫人做的,难道不是?”
林云暖扶额长叹。
脸皮微微一红。
还真不是她做的。
谁这么嚣张,光天化日之下闯人宅院做出这种荒唐事。
还能有谁?
晚上木奕珩回来的时候,就觉得今天的林云暖格外不一样。
她许久不曾好好捯饬过自己,今儿却画眉上妆,穿一件簇新的衣裳,吃饭时瞧他笑,说话时朝他笑,他在一旁抹剑时一回神,还见她朝他笑。
木奕珩心里发毛,丢了剑,贱兮兮地过来蹲在她身下,“我说娘子,我做错什么了,你只管说。你这样瞧我,我害怕啊。”
林云暖给他气笑了,抬手戳他额头:“德行!”
木奕珩伸手给她捏腿,嬉皮笑脸跟她开玩笑:“什么德行啊?是不是好俊、好潇洒、好迷人的德行?”
林云暖斜睨着他,许久,还是绷不住笑了,伸手把他脖子一勾:“少废话。你什么时候年休?想你陪我几天。”
木奕珩给她伸臂搂着,他蹲在她脚下,脸颊刚好挤在那两团丰软上面。
他直咬牙:“别……你这么热情我不习惯,待会儿惹起火来受罪的是我。您行行好,放过小的这回。”
林云暖臊得脸通红,伸手一推把他头推远些,背过身靠在床里,蒙被将自己盖住。
木奕珩踢飞鞋子,飞快从后把她搂着。那手钻进被子,不要脸地撩起她衣襟下摆。
林云暖扣着他手:“怎地,不怕受罪了?”
木奕珩嘿嘿一笑,身子从后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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