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姨娘不姨娘的,我才不理。若不是你把人带回来,我定是不肯收的。”
他握住她手腕,诚恳道:“这次离家,是我思虑不周,叫你和娘忧心了。你放心,今后我必不再如此。之前你不是想回娘家小住几日散心?我和娘已说好,等子进的抓周宴一过,咱们就去筠泽,你妹子眼看要嫁人,正好回去陪她聚聚。”
林云暖有些意外,抬头问道:“真的?”唐家从来不愿与她娘家走动,生怕染了铜臭似的,唐逸面上虽敬她爹娘,心中大抵亦是嫌恶的,总拿这样那样的借口搪塞,极少踏足筠泽。
“当然是真的。”他见她眉目有所动容,笑容更深了几分,“对了,娘子,还有件事。”
他从袖中抽出一沓票子递给她,“这些兑票今儿我从各铺头搜来的,凑一凑刚好两千两,你亲自拿去给三嫂,就说是你替她张罗到的……”
林云暖面容沉下来。铺头,哪些铺头?绝不会是唐家那些祖产,大房把持钱银,手握得紧着呢,整天喊入不敷出,唐逸能动的,无非是自己经营的那些铺子。今日对账,竟无人跟她回报这件事。林云暖冷笑:“三嫂来与我借银子不成,三伯便直接找你去了?还无故将数额翻了一倍?”
她前头刚说自己手上没钱,转眼他就把钱凑到,巴巴的给人家送过去,就想不到她会因此难做人?这些年她在唐家过的如此艰难,不正是因他?
唐逸不爱谈论这些钱银之事,支吾道:“三哥有事,我自不好袖手旁观,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每每我有什么事,还不多得几位哥哥帮扶?我多予他些数目,好叫他宽裕行事,免为一点银钱瞧人脸色。”
林云暖想要反唇相讥,话到唇边却顿住了。与他辩明又如何?一家人?他们才是一家人!拿她苦心经营的铺子,用来丰富别人的生活,却还要踩她一脚,骂她一句铜臭,说她眼里只有钱,俗不可耐!
唐逸失踪五日,若大房三房肯用心去寻,何须她一妇道人家抛头露面?唐逸从来不肯想这些。
对这人早失望至极,还奢望他有什么长进?林云暖想到这里,反不觉愤怒了。
她长舒一口气,温声道:“我是外人,我送过去,不免惹得三伯三嫂不自在,四爷何不亲去?”
终于劝走唐逸,林云暖冷下脸来,吩咐晚霞:“去传话!明儿辰时,我要见七家铺子的掌事并所有的回事婆子。”
晚霞见她面色不虞,心知必有大事,忐忑应下,人刚走到门前,就听林云暖低声又道,“晚霞,你亲自去传话,明儿一早,谁迟片刻,就自己卸了掌事之职。此外,这件事不必告诉四爷知道。”
………………
午后下起了雨,迷迷蒙蒙模糊了视线,风声呜呜咽咽,像谁在耳畔抚一曲悲歌。林云暖凭栏望去,瞧得见不远处雾气缭绕的碧波湖,湖面上冷清清飘零三两只小舟。她想,唐逸就是在这湖面之上的画舫之中,携美同游,醉饮千杯,挥金如土的吧
侍人端茶上来,林云暖失了耐心,一再问:“林爷可来了?”
“妹子,作甚这样急?”男音在帘后响起,接着步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穿一身锦袍,面色稍显黝黑,鬓旁已有风霜之色,是娘家堂兄,续娶画舫主人之女的林熠哲。
“二哥!”林云暖行礼,垂下头的瞬间眼眶阵阵发酸,林熠哲命她去椅上坐,他蹲身在她面前,盯住她眼睛缓缓道:“妹子,你好生听我说。你不要哭,回去之后,亦不要在唐家人面前显露。”
林云暖饶是早有心里准备,听他如此郑重吩咐,亦不免心中砰砰乱跳。难道现实远比她想象的更黑暗?
“……你可还记得三年前,城西大街上的脂粉铺子突然被官府查封?”
林云暖睁大了眼睛,使劲攥紧袖子,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静,“我记得,官差突然涌入铺子,说是我们卖毒胭脂害人性命,要封铺抓人,掌柜林贵入狱,连店当伙计亦全抓了。我回娘家求助,大姐夫出面替我寻人说情,才赔钱把铺子和人赎回来,二哥,你是说,这事另有隐情?”
“林贵就是从那次开始,为你所弃,遣到庄子上当差了吧?后来换了现在的掌柜张威,也就是你说,前天你命他入府对账回事,他借故不肯去,还联合其他掌柜哭诉你疑心重,待下不仁的那个?你可知张威是谁的人?”
林云暖努力回想:“张威……当时我托唐逸替我寻老实牢靠的人掌管铺子,他又拜托他大嫂,几番周折,才从京城的大铺子求来这个人,说是经验丰富,家乡就在云州,一家大小的身契皆转交我手。二哥,你的意思是?”
林熠哲抿唇颔首,音色中带了几许心痛:“妹子,堂兄就在云州你不寻,却误信那满口仁义道德的唐家。那是你陪嫁的铺子,缘何交于外人之手?你可知,张威从前掌事的铺子,是谁家产业?”
“京城……京城来的……”林云暖嘴唇开始哆嗦,浑身冷得如坠冰窟,“大嫂孟氏的娘家在京城,难道……难道……”
“你又可知,你将那家配毒方子的作坊弃用后,张威替你联络到的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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