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坊,是谁的产业?”
“这、这我知道的,我当初觉得外人的供货总不放心,恰好唐家也有间脂粉铺子,就合用了同一家供货作坊。”
林熠哲面容之上,刹那溢满了悲悯,他用深邃的眸子望住林云暖骤然落泪的脸,声音轻得像划过湖面的柳絮,“妹子……那毒作坊乃是被栽赃陷害,胡老板和我们林家世代交好,因这件事,几乎在云州无法抬头。而你现在用的那家作坊,幕后老板姓孟!你自己用的脂粉自是他们特制的,铺子里头的货样你怕是不曾用过吧?比街头摊贩自制的还不如……却按旧例收你同样的价钱……”
他几乎都不忍再说,可他深知,林云暖必须知道真相,他听见自己残酷的声音,粉碎林云暖最后一丝幻想:“你说近年生意不好做,却不知你那些粗糙绸缎,滥制脂粉,都是靠着林家数十年经营出来的人脉勉强支撑,人的生性便是逐利避害,那点人情总有用完的时候,春末你结业的那家铺子,可不就是预示?你爹娘不好插手你名下的产业,毕竟出嫁从夫,——可当初为你挑选的那些掌事,个个儿忠实可靠,如今他们冤走的冤走,被架空的架空,也有因自家婆娘儿女被人收买不得不背叛你出卖你,妹子,你出嫁七年过得安安稳稳,知不知道自己其实、早已是四面楚歌?”
作者有话要说: 忍不住说一句,看到这里发现不能接受的请慎……不要喷作者,我们都心平气和开开心心的吧。谢谢了!
☆、第 6 章
已是第三杯茶入腹,苦涩滋味浸透喉咙,晚霞拈块芝麻糖丢进口中,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
清早甄宝斋客不多,伙计们忙于清扫擦拭,老账房将算盘打得滴答作响,晚霞探头瞧瞧天色,约莫林云暖上楼有半个多时辰了。
因是雨天,外面行人亦不多,一辆雕金嵌玉的马车嚣张地从门前轰隆而过,极为惹眼。晚霞尚琢磨那是哪家的车驾,就见那车忽地又折返回来,随车从人跳下车,蹲身在车底,一只戴有硕大玉扳指的手从车中撩开帘子,接着就伸出一双金线绣团花的锦靴踩上了那从人的背。——看到这里,晚霞不由蹙眉,云州地灵人杰,出了不少才子,素来崇尚端重持礼、仪态谦和,纵是大商巨贾,亦不愿太露锋芒,这是哪里来的暴发户,恨不得在脸上写明“我很有钱,我很嚣张”八个字?
甄宝斋汪掌柜亲自迎上去:“爷,里面请!敢问爷今儿是想择选佩玉戒子,发冠钩带,还是为女眷打头面做首饰?小号经营多年,在云州小有名头,诸般物件最是精巧时兴……”
当先走进一青年,通身锦绣,发束金冠,那金冠中部镶嵌顶大一颗浑圆东珠,腰上佩了许多饰物,白碧佩玉、香囊穗子各成双,最打眼者,乃是一把镶满宝石的小刀,每走一步,那刀柄就与佩玉摩擦出清脆声响。晚霞在唐家耳濡目染,十分瞧不惯这等恨不能将全副身家挂在身上的打扮,忍不住白了两眼,便不再看。
“兀那娘儿们,你瞪什么?”
陡然一声暴喝,惊得汪掌柜腿一软,晚霞手里茶杯差点砸落。但见那青年男子身后,虎背熊腰一猛汉,怒瞪着晚霞,手握成拳,瞧那样子,若是晚霞答得不好,便要动手了。
前头的青年男子本来正要说话,不妨身后传来一声巨吼,连他也给惊了一跳。那猛汉尤不自知,伸臂指着晚霞道:“公子爷,适才那小娘儿们打量完您,还翻了两个白眼,小人瞧得真真儿的,这就替您教训她!”
晚霞不料飞来横祸,红透了脸站起身来:“你……你胡说,我哪里翻……什么白眼了?难道人家睁眼闭眼也碍着你了?”
猛汉怒道:“还敢胡说,敢对我们公子爷不敬,信不信老子打得你满地找牙?”
汪掌柜哪想到这富贵青年竟然是上门来找茬的,自家主子与晚霞的主子是一门亲族,若在他眼皮底下吃了亏,要如何交代?
“这位爷,还请……”
“啪!”
极为清亮的一声脆响,如雷霆之迅,将汪掌柜未完的话尽数怼回喉中。
那青年男子出手之快,饶是距他仅一步之遥的猛汉也未曾反应过来,脸上却已结结实实挨了一掌。
“大呼小叫做什么?”青年不悦地掏出帕子擦手,然后将擦过手的帕子丢在猛汉脸上,“爷如此样貌,举世无双,那位姑娘一时瞧呆了,待醒觉这样不合礼数,故而连忙闭阖双眼,怎就被你说成了翻白?”
青年转回头,面对一屋子早被这一连串突发事件惊呆的众人微微一笑,继而走向晚霞,“这位姑娘,对不住,是小可未曾约束家奴,惊吓了姑娘。为表歉意,掌柜的——”
汪掌柜正在拭汗:“啊?是,小人在……”
“选一对金耳坠给这位姑娘做赔礼,记我账上。”
青年笑得温和,白皙面容不可谓不俊美,只是那笑总让人觉得有些阴测测的,令晚霞登时毛骨悚然,连连摆手:“不、不必了!”
“发生何事\楼上早闻得声响,林熠哲蹙眉步下楼梯。
不能叫晚霞姑娘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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