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颙这边投桃报李。就托了关系。给魏信弄了个候补知府地顶戴。虽不是实缺。但是换了一身皮。身份地位就不一般。
连着魏信父母那边,都有了诰封。
魏家是江宁的土财主,有什么还有比功名更体面的
魏信那边,越尽心,将买卖做的越来越大,每年送回来的利润越可观……
京城,曹家,东府。
静惠扶腰而行,春儿带着个小丫鬟,捧着礼盒跟在后头。
兆佳氏见了,撂下烟袋,道:“都预备齐当了”
“是,太太。”静惠转过头,叫人将捧盒搁在炕桌上,亲自打开来。
里面放着一对红缎荷包,还有累丝八宝项圈一只,龙凤金手镯、金耳钳、宝石戒指各一对。
兆佳氏瞅着这礼也算体面精致,点了点头,问道:“如意呢,怎么没见”
静惠迟疑了一下,道:“太太,库房那边倒是有几柄如意,金的磨了花纹,还有两柄三镶点翠的看着也有些旧了。”
兆佳氏闻言,不由皱眉,指了指另外一个捧盒,道:“这里头装的不是如意,是什么”
“回太太的话,媳妇想着四叔的亲事许是也近期定,就预备了两份。”静惠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另外一只捧盒,里头同前面的大致差不多,只是项圈与镯子的样式稍有不同。
兆佳氏撇了撇嘴,道:“偏生这如意又是少不得的,换做大太太在家,咱们还能去跟她张罗张罗。不过是个礼数罢了,谁还拿这个吃喝不成找个匠人,挑着用不着的金器,化上几件。左右过些日子放大顶,也要用饰。除了两柄如意,剩下的金饰头面也要打些。”
静惠应了,兆佳氏想起一事,皱眉道:“怎么还没听说董家接姑娘回去这过小定,也不能过到西府啊。提供最新章节阅读}这说的是董家的姑娘,也不是咱们大房的。”
静惠这边,心里也奇怪,只是不好意思说什么。
兆佳氏说了两句,觉得心烦,对静惠道:“给大太太写封信,问问到底要如何应对……”
正说这话,就听到院子外“蹬蹬”的脚步声,随后就听外头有丫鬟道:“五爷……”
话音未落,已经有人挑帘子进来,正是满头大汗的曹睢brgt;
“这怎么闹了一脑门的汗”兆佳氏瞧了,不禁心疼,忙吩咐红梅投帕子给他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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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说晚说都得说,也到了年纪了。”亲事落定,兆佳氏也失了先前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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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了堂堂内务府总管的嫡长孙女,你以为谁都能说得的”兆佳氏虽对这门亲事不算满意,但是董殿邦升了总管,也觉得脸上多了几分体面。
在京城,官员不能说多如牛毛,也不算稀罕物儿。三品的内务府总管,论品级确实不高,但是贵在是天子近臣。说起来,并不是六部尚书权利小。
“一个宫女
有什么稀罕”曹罴背喟琢车厮档馈brgt;
兆佳氏心里原也挑这个,但是见儿子如此,反而为素芯添了几分不忿,训斥道:“这叫什么话曹家才抬旗几年,你忘了自己的祖宗,充起主子了要不是走了关系,你姐姐、你妹子,也是宫女儿。老太太生前就是宫里的嬷嬷,你大伯打小就是皇上的伴当,你就是个小奴才秧子,还真当自己金贵了”
“可是……”曹畹勺叛郏挂偎怠brgt;
兆佳氏已经听得不耐烦,摆手道:“亲事是你大伯定的,要说找你大伯说亲。
我一个妇道人家,做不得你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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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佳氏瞪了一眼,道:“你当这娶媳妇是市场上挑南瓜,想谁买就买还不是因你我肚子里出来的,还占了这个便宜。没良心的种子,听说薰家子侄众多,往来的亲戚不乏高门大户,你还想说个什么样的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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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佳氏见他还这般说,拉下脸,道:“混说什么你大伯是同董家长辈那边说定的,哪里还有换人的道理这当人家姑娘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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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惠听了,不由奇怪,道:“五爷老过去大太太那边,没有见过前些日子大太太起身去热河时,五爷不是也去了么”
“就碰着一次,也没见她抬头。”曹钚n洁斓溃骸按虬绲睦掀崆锏模铀频摹brgt;
静惠怕曹钚睦锪粝赂泶瘢笮赂窘牛蚱蘖礁鲇邢酉叮约铀剂亢蠡氐溃骸岸媚锲访捕己茫宰佑秩崴常筇苁窍不端凳堑惫肱郏鼓钸蹲派岵坏每醋潘雒抛印4罄弦鬃源俪烧饷徘资拢硎俏苏飧鲈倒省b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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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惠点点头,道:“自然是真的,我听了不止一遭。大太太还说,将苏竹的手艺,全都传给董姑娘呢。大太太说,这原是想传给福晋姐姐,福晋姐姐打小就爱书,不爱这些;想要传给三姑娘,三姑娘性子活泼,这是个细心活,也没有学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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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佳氏原是以为儿子爱面子,嫌董素芯是宫里当过差的,不如养在深闺的小姐体面;没想到闹腾了半天,是嫌弃董素芯不识字。
她自己也是不识字的,听到这话,不由勃然大怒,站起身来,提起手中烟袋锅子,就往曹畹募缟铣榱讼氯ィ溃骸盎煺硕鳎盍税氡沧樱业故遣幌茫约汉问背闪讼棺恿恕b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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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佳氏正恼着,哪里肯松手,追着打下去。
母子两个闹得欢实,静惠站在炕边,看着捧盒里的东西,想着还没进来就遭到丈夫嫌弃的董素芯,心里叹了口气……
热河,曹家别院。
李氏与初瑜原是定在本月二十五到淳王府园子那边做客的,还预定了戏班子,打算五月二十九天慧过生日时,回请淳王府那边的女眷。
不过,却没有成行。
因为,康熙病了。
五月二十,从三阿哥那边游园回来后,康熙“偶染风寒”,龙体有恙。
开始还没人说什么,但是一连三日连大学士与内大臣都见不着圣驾,就有人开始揣测起来。
康熙今年六十三,恰逢“暗九”年,虽然没人敢说什么,但是都各自算计起来。
其中,以三阿哥为甚。
他心里,已经是后悔莫及。
若是圣驾真是因“幸王园”,有了闪失,他哪里跑得了干系
别说是储位,怕是头上的这个和硕亲王也保不住。
八阿哥在京,要是得了消息,活动起来,手上有银子,军中还有十阿哥母族的势,成问鼎之势。
想到这些,三阿哥顾不得自责,整日里留在行宫这边,同几个领侍卫内大臣一道,暗自里封锁康熙卧床的消息。
四阿哥这边,倒是没有什么异样,只是越沉默寡言,留在行宫里的时辰也越来越长。他本就有些苦夏,这些日子熬得越清减。偶尔碰到曹颙,他的态度也是不冷不淡的。
曹颙这边,对四阿哥自是没别的,还是一如既往的恭敬。
气氛有些压抑,文武百官们也都有些慌乱。
皇帝离京不怕,怕的是万一驾崩在外头,没留下遗诏,那还不知会如何。
朝廷若有变更,他们这些文武官员,固然会有些人因押对宝飞黄腾达,说不得也有人受了牵连,送了性命。
连十六阿哥这边都有些没底,变得沉默寡言,先前信誓旦旦说要抓几个“大蛀虫”财,如今
动静。
待到两人走到湖边,四下里无人之时,他才对曹颙说实话我怕了。往后,我会如何”说到最后,已经带了几分迷茫。
他虽宠康熙宠爱,但是身上没有爵位。真要变天,还不晓得会如何。
曹颙见他如此,笑着说道:“十六爷忘了早年我给你相看的,十六爷是王佐之才,要富贵得富贵,要权势得权势。”
十六阿哥听了,白了他一眼,道:“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拿这个来哄爷我问过额娘了,这几日后宫也中也没人被传召过……宜妃娘娘请见,也没有见着……”
听到这里,曹颙有些担心,低声对十六阿哥道:“十六爷还是少做打探之举,这容易犯皇上的忌讳。”
十六阿哥点点头,讪讪道:“我也是没法子,心里害怕……”
曹颙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十六爷就放宽心吧,说不定过几日皇上就该好了,还胡思乱想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十六阿哥见曹颙气定神闲,心里也纳罕,道:“外头的人,有几个不怕的,孚若就这么淡定”
曹颙抬起头,看了看晴朗碧空,道:“十六爷忘了我会夜观天相了老天爷最是不会掩饰,若是要变天,少不得山崩地裂,警示世人。今年京畿虽少雨,但是端午过后,断断续续的,也下了不少,算不得什么。皇上只是做惯了皇帝,如今英雄迟暮,不愿大家见他病后孱弱的样子罢了。要是真有不对,不会这般太平,就算回不得京城,皇上也会使人将皇子阿哥们都传召来的,否则岂不是要出乱子”
十六阿哥才不信曹颙会“夜观天相”这番说辞,不过对于后边的话,却是点头不已,连声称是。
十六阿哥不过是当局迷,想明白其中关键,心就放回肚子里。
想着之前的打探之举,落到康熙耳朵中,还不晓得会作何想,他不禁有些后怕。
“走,孚若,看来咱们还得忙几日,将我这两日的异常遮过去,省得叫小人留下把柄……”十六阿哥思量一回,对曹颙说道。
曹颙这边自然是没有意见,真要是如十六阿哥所说,抓几个“大蛀虫”,充盈内库,也省得康熙老打他的主意。
他毕竟不是个商人,占着穿越的便利,偶尔借用后世的一个点子还能凑合,要是一门心思搂银子,也未必能有多少收益。
在衙门里忙了半日,曹颙回到别院时,已经是黄昏时分。
进了二门,还没到东院,就听到李氏与初瑜的说笑声,其中还间杂着“咩”的羊叫声。
曹颙有些好奇,进了院子,就见李氏与初瑜都在廊下站着。廊下柱子上,拴着两只小羊羔。天慧站在一边,轻轻地摸着一只小羊羔的背。
“哪淘换来的”曹颙见了,脸上添了笑意,快走两步,问道。
“宝格格使人送来的,说是给天慧的生日礼。除了这个,还有两对兔子,剩下的就是些金玉饰。天佑与恒生那边,是每人一只小马驹。”初瑜见丈夫相问,笑着回道。
曹颙看着这跟狗差不多大小的羊羔,想起一件事,转过头问李氏道:“母亲,那个珍珠皮是不是就是羊羔皮”
“那是没落地的羊羔,才能出那样的小皮子。”李氏说着,不由摇头,道:“真是造孽,也不晓得是谁琢磨出来的。”
天慧听到父亲回来,仰着小脑袋,冲他们说话的方向“望着”。
原想着给跟父亲说话,没想到接下来说得是“羊羔皮”,她的小脸不禁有些迷茫。
曹颙已经俯下身子,伸手将女儿抱起来,问道:“好闺女,要过生日了,跟阿爹说,想要什么。就算要摘月亮、够星星,阿爹也卖费心思弄去。”
“听戏。”天慧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回道。
众人听了,都有些奇怪。天慧还小,怎能会想起这个她偶尔被带着出去一次,也因年岁小,没有听戏的机会。
“天慧爱听戏”曹颙问着,心里琢磨着,是不是之前在京城时听妞妞说的。
天慧使劲点了点小脑袋瓜子,道:“听戏。姨母……爱听戏……叫人,听了……传回去……”
她就不是爱说爱闹的孩子,难得说这么长一句,又是这般懂事。
曹颙这边,已经忍不住夸起自己的女儿,这般懂事聪明有人情味儿,太招人稀罕了。
李氏与初瑜见曹颙洋洋得意的模样,都忍不住失笑。
李氏对初瑜道:“有其父必有其女,血脉是骗不得人的。颙儿小时候也是人精子,小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打会说话,就会哄人……要不然老太太也不会疼得跟命根子似的……等后了遭了些事,这才话少了许多……”
初瑜已是晓得丈夫小时遇及的变故,望着丈夫的眼神,多了几分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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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七章 “小惩”
慧想要听戏的愿望,终究没有实现。gt;
直到五月末,热河的气氛仍不太好。
就连曹,嘴上与十六阿哥说得笃定,心里也开始思量,是不是历史有什么变故。要是那样的话,才是让人措手不及。
李氏收到静惠的信,心里也是为难。就算董家想要接人,曹家一个人当家的都不在家,估计也不好开口。
同丈夫商议一番后,李氏决定先回京城。
初瑜见婆婆要回去,也说要带着孩子们陪同回京。
曹这边,怎么放心往家眷这般回去,便同十六阿哥说了,打算寻个由子,请旨回趟京城,正好可以护送家人回京。
十六阿哥这边听了心动,想要要不要将有了身子的福晋也送回京里养着。不过,问过了太医后,他却不敢冒险。毕竟怀孕没几个月,怕耐不住长途跋涉。
曹请旨回京的折子递进行宫两日,还没有消息。
曹这边,不禁心急。
不想。就从行宫里传下六月初一朝会地消息。
转眼。到了六月初一这天。随扈王公百官齐具澹泊敬诚殿。
曹已是半月没见康熙。现下看他气色还好。只是有些清减。要是仔细看地话。会现他胡须中星星点点。白地比原来厉害。
看似平平常常地朝会。却是一番想不到地雷霆变幻。
“雷霆雨露。具是君恩”。说地就是这个了。
因四月末、五月初祈雨之事。涉及地官员遍及内阁与六部九卿。
户部尚书赵申乔、工部尚书王顼龄、左都御史范时崇、吏部侍郎傅绅、刑部侍郎李华之、学士蔡升元、王之枢、彭始搏、詹事王奕清奏妄书不胜幸之语,祈雨处又不亲到,俱著降三级留任,恩诏所得荫生俱著革退。
礼部满尚书赫硕咨、汉尚书陈诜、侍郎二、王薐10髅罚碛昴似渥穑2或钠淼唬暝笤裾醋阒t植幻靼拙咦啵馐舨缓稀:账蹲芍镏啊6髭靡裆锿恕3纶贰69跛j10髅肪阒滴寮读羧巍br gt;
大学士萧永藻、王、学士星峨泰、长寿、吏部尚书张鹏、侍郎孙柱、李旭升、汤右曾、户部侍郎傅尔笏纳、吕履恒、兵部尚书殷特布、侍郎党阿赖、田从典、刑部尚书赖都、张廷枢、工部侍郎王度昭、左副都御史董弘毅、郝林、通政使周道祈雨处虽曾亲到,奏妄称不胜幸之语,亦属不合。
其中,只是大学士王,在圣驾四月出京前,曾有过面谕,让其在家调养,因此著宽免。
剩下萧永藻、星峨泰、长寿、张鹏、孙柱、李旭升、汤右曾、傅尔、吕履恒、殷特布、党阿赖、田从典、赖都、张廷枢、王度昭、董弘毅、郝林、周道新等人,俱著降二级留任,恩诏所得荫生俱著革退。
大学士嵩祝不将在京诸臣不虔诚祈雨、奏报迟延之处即行指名参奏,亦属不合,著革职留任,恩诏所得荫生著革退。
京城留守的六部九卿衙门,有头有脸地,都在这里了。别的不就说六部衙门,就作了八个尚十三个侍郎。
除了礼部尚书赫硕咨被革退外,其他的都降级留任。饶是如此,也够让人吃惊的。
偌大一个京城,没有几个三品以上顶戴地了。
除了吃惊,不少人心里剩下地就是窃喜。
工部尚书出缺没多久,还没有人补缺,这又空出来一个礼部尚书来。
曹这边,寻思的却是别的。
既然专程回京详查官员祈雨之事的嵩祝没有即行指名参奏,那递折子的是哪个
即便是当初废太子时,康熙也没有这么大面积地处置群臣。不过同那时地处置相比,这次更像是“小惩”。
“降级留任”,不过是换身顶戴罢了,没有换差事,只要出点小成绩,就是“官复原职”;当然,要是出了纰漏,怕是就彻底掉下来,甭指望在充京堂
这相当于每个人的脖子上,都逃了个套,就得战战兢兢地才行,否则就要断送了前程。
作完留守京城的官员,内侍没有像平素朝会似喊什么“有本早奏,无本退朝”,而是直接喊了“散朝”。
朝堂上的几位皇子,三阿哥、四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几个,则是有内侍传口谕,到烟波致爽殿见驾去了。
曹则随着文武百官出来,回到内务府衙门这条。
康熙并无大碍,这使得曹松了口气。不过也开始琢磨,是不是再写个请旨折子。
曹这边惦记着事儿,伊都立这边也没闲着。
因修缮行宫,伊都立这边才立了功,还惦记着自己复职之事。就算不回太仆寺,仍在内务府这边,从五品的位置也委实太低些。
趁着四下无人,伊都立问曹道:“孚若,瞅着这番动作,倒是瞧不出皇上用意来,到底因何大怒,总不会就为了祈雨吧”
曹听了,摇了摇头,道:“圣心难测,我也不知。”
伊都立则是有些坐不住,在地上踱了两步,叹了口气道:“就算熬下来优异的考评又能如何我想要升一升,怕是艰难。”说到最后,已经分外沮丧。
曹见了,劝慰道:“左右大人还年轻,着急什么熬上几
不定什么时候就碰到机会。”
他说这些,是因为伊都立是十三阿哥地连襟,同十三阿哥关系还但凭这两条,往后的前程就错不了。
“早过了而立之年,快要四十了,还年轻什么”伊都立摇摇头,道:“先父这个年岁,已经进了内阁,迁了礼部侍郎,我却还在从五品上混着,真是给祖宗蒙羞。早知如此,我就该考进士,入翰林,也用这般苦熬。”
伊都立抱怨了两句,想起一事来,道:“大人,今儿衙门要是不忙地话,卑职想早些回去。仕云到热河轮班,正打算给他接风洗尘。”
听他这般曹摆摆手,道:“大人去吧,衙门没什么事儿,不用在这边耗着。”
伊都立听了大喜,便先出了衙门家去。
曹看着伊都立的背影,想起到河南府赴任地曹项。
在曹心中,十六岁地曹项还是个半大孩子,正是该学习地年纪。他只当现在逮了机会,得以出仕,却不晓得这地方官一级一级地升起来,也不是那么好熬巴的。
又不是个有心机的孩子,品性纯良,是个老实人。
不晓得多少年后,当他地同窗们走进士科入了翰林,做了革臣时,他会不会后悔。
河南府知府衙门驻地在洛阳,训导是知府衙门地辅官,并没有自己的衙门,就是知府衙门这边办公。
曹项五月初六打京城出,在月末到抵洛阳。
洛阳知府李廷臣虽不是科班出身,但是资历熬了多年,才推升到知府任上。
虽早有公文下来,晓得衙门里要补一个训导,但是见到曹项时,李廷臣还是意外得紧。
原本还担心曹项带着世家子弟的恶习,是傲慢无礼之人,没想到竟然这般儒雅。
一番恳谈下来,两人倒是相投。
听说曹项身边只跟来一妾照看起居,还没有娶正妻,李廷臣不由心动。
曹项虽不过是七品官身,但是兄长是侍卫,伯父、堂兄都是京堂,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李廷臣是汉军旗两家联姻也能使得。只是他没有女儿,想要召曹项为女婿也是空想罢了。
曹项这边,打家里出来,虽带着新奇,但是也多了份小心,怕行池有差,使得家族蒙羞。
前任训导的宅子虽空着,但是脏破不堪。
而且不久前,前任训导就是害病,死在这边。
曹项听了,心里忌讳,加上不愿委屈绿菊,便暂住驿使人出去寻宅子租赁。
没几日,在衙门附近寻了处两进地小宅,三年四十两银子的租金租赁下来。里头地木头家具都是现成曹项一行便搬了进去。
绿菊向来伶俐,以前也帮着兆佳氏料理过家务的。
她带着丫鬟媳妇,将内宅收拾得妥妥当当前院厅堂也都装饰一看着有些过日子人家的模样。
曹项见了,不胜欢喜。若不是还惦记着生母,他真想就这么在洛阳过下去。
六月初一,按照规,是各佐属官吏参见知府的日子。
就像是个小朝会似地,在知府衙门正堂,通判、察院、盐道、推官、儒学、粮捕、刑理等人都来了。
虽说曹项年级最轻,官职但是背后有个曹家,谁人敢小觑
李廷臣见过各属官后议今晚设宴,给曹项接风,大家就都跟着捧场。
曹项是官场新人,没经过这个,但是也晓得入乡随俗,不敢扫大家的兴致。
一顿酒菜下来,就有不少人拍着曹项地肩膀,跟他攀关系了。有祖籍直隶是同乡;还有去过江宁地,话里话外就是与曹家有旧的意思。
曹项虽不晓得哪句真,哪句假,但是都恭敬地应了。
待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散去时,李廷臣还特意吩咐人带了食盒,叫曹项拿回去给女眷。
曹项感激不尽,谢了又谢后,才带着人回宅子。
因喝了不少酒,又吹了风,回到宅子门口下马时,曹项就有些受不住,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一般。
实是挺不住,他就扶着墙根,吐了个痛快,而后由小厮扶着,进了院子。
绿菊那边得了消息,已经带着丫鬟在二门迎着,见曹项浑身酒气,亲自扶进屋子。
晓他出去吃席,绿菊这边已经先使人熬了醒酒汤。
服侍着曹项更衣漱口后,绿菊就亲自将醒酒汤送到曹项嘴边。
曹项笑着接了,指了指桌子上地食盒,道:“是知府大人从酒楼要的点心,叫我拿回来给你吃的。你快尝尝,跟京里地饽饽比起来如何今晚晚饭上,吃了一小盅老汤烩面,味道甚可惜方才都吐了。等忙过这两日,我带你过去吃。”
听说曹项吐了,绿菊怕他肚子空不舒坦,就起身去捧了食盒,神色却颇为意外,笑着说道:“都是什么吃怪沉的。”
话间,她已经将食盒捧过来,搁在炕桌上,揭开盖子。
灯盏下,里头白晃晃不是银子是什么满满地一层银元宝,都是精巧可爱。
绿菊地笑容凝住,用帕子捂了嘴巴,惊诧得紧。
曹项这边也是诧异万分,丝毫不觉欣喜,只觉得后背只冒冷汗,醉意立时去了八、九分。
上下两
,每层十个银元宝,每个十两,拢共是二百两银
曹项这个七品训导,一年的俸银也不过是四十五两。眼前这些,比他四年的俸银还多。
“爷……”绿菊抓了曹项的手,面上有些担心。
曹项的视线从银子上移开起身来,涨红了脸道:“不行,我要给大伯写信。”说话间,就开始四处找笔墨。
绿菊忙扶住他,道:“爷别急,我这就叫人给爷取去。”
这内宅地正房三间,两人在西屋住着,东屋收拾出来,做了曹项房。
听了吩咐,端了纸张笔墨送过来时,绿菊已经盖上食盒。
绿菊铺好纸张,打下去,自己拿起墨条,亲自给曹项磨墨。
曹项拿起笔,却不晓得该如何落笔,抬头看看边上给他磨墨地绿菊,道:“我该怎么办”
绿菊犹豫了一下,道:“外头爷们的事儿,我也不晓得。只是这世间哪里会有天上掉馅饼的没事若是爷是上官,李知府是属下还罢了,巴结孝敬也不算什么。
这平白无故给属下银钱,怎么说都蹊跷。反常即妖,这些银子来意不明,爷心里也当惊醒。”
曹项听了,使劲点头,撂下笔道:“就是这个道理。我也觉得不对,贪小便宜吃大亏,这不明不白的银子,谁稀罕呢。只是瞅着知府大人说话办事,是个爱面子要是直接还回去,抹了他地脸也不好。还要想个法子,不要留了是非口舌。”
“爷也别急,也不必就直接了当地将银子送回去。等过些日子,寻个由子,送份差不多的回礼就是。”绿菊思量了一回,开口劝道。
曹项点了点头,道:“有你在我身边,真是我地福气。赵师爷那边,虽说教起来,一套一套但是我瞧着,还不如你有主意。”
“都是我不不该卖弄口舌。只是担心爷,忍不住多说了两句。”绿菊听了,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爷不要怪我,下次我不敢了。”
“什么怪不怪地,我欢喜还来不及。”曹项说着,见绿菊手指上沾了墨汁,忙抓了她的手,亲自用帕子给她擦拭了,道:“往后你就养着,动手地活都交给我。”
“哪里就那么金贵了”绿菊闻言,淡笑道:“就是为了侍候爷,我才跟着爷过来的。”
听绿菊说这个,引起曹项的心病。他也顾不得给曹寅写信,摩挲着绿菊的胳膊,道:“天不早了,该歇了……”
他只说了一半后一句话却含在嘴里,没有说出来,那就是早点生个儿子吧……
热河,学士府,内堂。
伊都立坐在炕边,脸色黑得怕人。杨瑞雪在旁见了,心里有数,面上越小心,亲自斟了茶,送到伊都立跟前,柔声道:“爷,喝杯酽茶解解酒吧。晓得爷不爱醒酒汤的味儿,就给爷预备了这个。用井水拔了,正凉着。”
伊都立接过,一口饮了,只觉得去了几分暑气,舒坦了不少。
他犹豫了一下,皱眉问道:“月娘怎么跑去见外客了”
月娘是他春日里添的妾室,今年才十三,正是豆蔻年纪,娇小可人。
伊都立的妻子伊尔根觉罗氏原是要过来热河因家务脱不得身,就叫人将月娘送了过来。
刚好伊都立因初瑜在府里遇刺之事,有些迁怒杨瑞雪,见小妾到了,就一直歇在月娘屋里。
“许是想探听姐姐的消息吧,不是说月娘的姐姐做了云少爷里人么”杨瑞雪轻声回道。
“饶是如此,你也当拦着小。她年岁不晓得规矩,你这当姐姐也不管教管教。”伊都立想着刚回来时,见月娘与仕云两个在堂上说话,心里就有些不对味儿。
奴晓得了。”杨瑞雪低头应着,拉了伊都立胳膊,道:“爷别恼了,月娘妹妹同仕少爷年岁差不多孩子愿意亲近些也是有的。”
她不说这个还一说这个,伊都立的眉头皱得更紧。
杨瑞雪乖觉,已经收了声,走了两步,到窗前的桌子前,摘了一根钗下来,挑了挑香炉里的烟灰。
伊都立原还怕小妾出身风月场合,闺门不肃,给自己戴了帽子。
见了杨瑞雪轻柔的腰肢,想着她床之上的风情,伊都立不由身上有些热。
加上酒气未消,又是美色当前,伊都立哪里还把持得住。
他站起身来,走上前去,一把将杨瑞雪楼在怀里,手脚已经开始不老实。
“爷,妹妹还等着爷呢……”杨瑞雪想要挣扎开来,却被伊都立抱得紧紧的。
伊都立被挑得兴起,一把将杨瑞雪横抱起来,脚下走了两步,将她压在炕上。
这时,就听外头有丫鬟禀告:“老爷,二太太,月姨娘使人过来,问老爷何时过去。”
伊都立的手在杨瑞雪的胸前揉着,正是激荡之时,闻言不由扫兴,转过头来,对着门外道:“不过去了,叫马嬷嬷过去,教教她规矩……”
杨瑞雪化作一汪春水,心里得意,嘴里微微呻吟着,身子已经软了……
第六百七十八章 酷暑
月初二,曹还没将新写的折子递上去,十六阿哥消息。他之前的请旨折子,康熙已经批了,允他暂回京城。
并且还有旨意,让他回去带人探察京城四周,看看旱情如何。
曹不胜欢喜,将手头的差事都交接了,又请陛辞。
康熙便没有传召他见驾,不过也打魏珠出来带了口谕,让他精心差事,不可糊弄。
因一个祈雨之事,已经折了多少官员,曹就算再大意,也不会在这个上面偷懒。
李氏与初瑜这边,早已收拾好行李。因女眷都回去,所以魏黑之妻香草带着七娘,也收拾好东西,要跟着一块回京。
只是想着这边就剩下曹寅,李氏心里又有些不放心,待曹寅再三劝了,才依依不舍地上路。
来时还是春日,回去时已经是盛夏,道路两边别有一番景致。
一行都是妇孺,曹就吩咐人缓行。
除了天佑与恒生两个天天嚷着骑马外,偶尔曹也将天慧抱到马背上透透气。
刚从热河出来时还好。青山绿水。并不觉得暑热。行了两、三天后。就开始觉得热了。
李氏上了年纪。初瑜是大病初愈。孩子们也娇嫩。所以也怕中暑。每日里早早出。中午就在驿站歇了。
如此这般。总算在六月初七那天。平平安安地抵达京城。
早先在京城里还不觉得。这去了趟热河。再回京城。越觉得京里地暑热难当。
兰院上房这边。已经搁了两个冰盆。李氏还是热得睡不着觉。
想着要去海淀园子小住。但是素芯之事还没处置妥当。李氏也好过去享清闲。
兆佳氏这边,已经是抱怨了两遭,倒不是挑这门亲事如何,而且觉得眼下董家还不接姑娘有些不对劲。
到底是亲娘没不在了,后娘也不精心。要是想赶在年底前出门子的话,这要预备的事儿还多着。
李氏这边,对于丈夫给侄子定下素芯之事,心里并不怎么看好。
女子本就青春有限,找个小夫君,往后怕是会吃力。
兆佳氏早就惦记给幼子张罗亲事,是李氏晓得的,所以还担心她嫌素芯年纪大,往后婆媳不好相处。没想到兆佳氏这边却是反常,提起素芯并无不满之意。
她哪里晓得,现下兆佳氏已经将素芯当成了自己人。
早年兆佳氏刚进曹家时,就因不识字,受过丈夫的挑剔。曹当初,还曾想着亲手给妻子启蒙,但是兆佳氏对别地还伶俐,对于学习写字,却是打死也不开窍,终是不了了之。
曹家年轻一辈的媳妇,初瑜不用说,是尊贵的皇孙女,满汉文都通晓;就是静惠这边,也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论出身也好,论品貌也好,都比兆佳氏强许多。
静惠那边,又是个滴水不漏的,使得兆佳氏都没地方摆婆婆的谱。
如今有了素芯,她也开始念叨“高门嫁女,低门取妇”这句话,想起孙老太君在氏时的威风,心里有了祈盼……
李氏这边,则是有些为难。
按理来说,儿女亲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素芯后母高氏,并不是董家能说得上话之人。
思量了一番后,她还是使人往董家送了名帖,言明想要登门拜访之事。
董家当日就使人回了帖子,说是六月十四,正好是董家一个孙儿的“抓周”,邀请李氏与兆佳氏过去做客。
李氏这边同兆佳氏说了,倒是使得兆佳氏欢喜不少。
虽说小定还没下,但是眼下也有会亲家的意思。
转眼,到了六月十二这天,李氏、兆佳氏、初瑜三个就乘着马车,到了董家做客。
因祈雨的缘故,五月里没有人家敢请戏班子,兆佳氏也是许久没听戏了,觉得热热闹闹地,趁着很有人气。
加上董家儿孙多,女眷多,加上几位回门子的姑奶奶,漫漫地坐了好几桌子。
不管是儿br gt;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25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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