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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212部分阅读

    本月二十五,就是长生的满月,如今初瑜就忙着这个,反而她自己的生日却没有张罗。
    上面有公婆,作为媳妇,她也不好厚着面皮为自己过生日。
    紫晶却是记得,这不只是生日,还是二十岁的整生日,就算不大肆操办,也当好生预备预备。
    只是她身为下仆,也不好自作主张,就寻曹商量,这生日该怎么回老爷太太,怎么张罗。
    曹是男人,到底有些存心,闻言,不由羞愧,这些日子忙着熟悉内务府的资料,竟疏忽了这个。
    要是紫晶不提,怕是他真想不起来。
    要请客,也要宴宾朋。
    因正好同长生满月只相隔了一天,所以曹寻思了下,提出可以办三天酒席,同长生的满月酒连上。
    只是家里有长辈,这些事儿曹与紫晶商议后,也不好自专,便让紫晶去兰院一趟,请李氏拿个示下。
    紫晶闻言,神色怔了怔,随即淡笑着点了点头。
    这离二十三也没有几日了。曹不禁琢磨。该送初瑜什么。
    从初瑜进门至今。已经是将满五年。
    想着当初那个身量尚未足地小小少女。那声“额驸不喜初瑜么”犹在耳边。曹地心里暖暖地。
    这两口子。最近却是有了新地乐趣。
    不能说好地蜜里调油。却也是天黑早熄灯。一起敦伦敦伦。
    紫晶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大爷。若要待客。这董女官……”
    曹闻言,想起府里客房的那位,不由头痛。抚额道:“太太那边怎么说”
    紫晶回道:“太太在月子中,不愿见外人。就前几日刚到时见了一次,已经使人送了东西物件过去,也吩咐不可怠慢了。”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道:“只是。董女官进府已经多日,到底如何行事,大爷心里有个主意没有”
    曹摆摆手,道:“还能有什么既是奉了太后的懿旨,过来照看太太的,那自然看太太安排。等过几日,太太出了月子,让那位多在兰院陪着就是。”
    话说这样说,他心里也是没底。
    原是想要请曹寅与庄先生给拿个主意。偏生那两位像是约好了似的,闭口不提。
    曹自己,每次想起。都不禁觉得头疼。
    现下,想到曹寅,曹却是不由有些顿悟。
    自己还不是一家之长,上有父母双亲。况且内宅之中的事,原本就不是他这个爷们需要操心地。
    这位董氏女官,是奉了圣命也好,还是奉了太后懿旨也好,哪里需要他来费心安置
    只要自己插手了,那才真是里外说不清楚。lawen2
    想明白这点。曹心头愁绪尽散。
    因梧桐苑的东暖阁三个孩子住着挤得慌,天佑与恒生两个如今都安置在葵院上房。
    刚才,两个小家伙不在,由丫鬟婆子抱着去田氏的院子寻左成兄弟玩去了。现在天色要黑了,兄弟两个才回来。
    见曹在,兄弟两个有模有样地给父亲请安问礼。
    曹跟儿子们聊了几句,心里寻思转年要不要请西席。这几个毛小子,明年就都四、五岁了。
    天佑的小脸上多了些许严肃,支吾了一会儿。才小声问道:“父亲,您以后也会成为木牌牌么”
    曹听了,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
    天佑咬着嘴唇,伸出胳膊,用小手比划了一下。
    这方不方、圆不圆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曹心里还琢磨着,恒生已经上前,抱住曹的大腿,使劲地搂住不撒手。小脸贴在曹地腿上。嘴角下裂,要哭不哭的模样。
    这孩子。曹很少见恒生主动撒娇,心里纳罕不已。
    天佑见状,也跟弟弟似的,凑到曹身边,倒是没有抱他的大腿,而且伸手攥了曹的袖子。
    “也会成为木牌牌”曹心里还琢磨那个“也”字,就听天佑道:“父亲大人,左成、左住的父亲就变成了木牌牌了。”
    原来说的是这个,田氏院子上房供奉的宁春灵位。
    曹伸手摸了摸天佑他们两个的脑袋瓜,道:“放心,每个人地父亲都是不同。我变成不了木牌儿。”
    天佑与恒生半信半疑,带着几分困惑,仰着小脸看着曹。
    曹看着儿子们,想起自己小时候,三四岁的好像没操心“生死”之事,实是不知道该如何跟孩子们解释生死的话题。
    “就算是变成了木牌儿,也是左成左庄地父亲。你们过去,不可太淘气,使得惹人生气。”曹想起田氏,低头吩咐道。
    两个孩子见父亲训话,起身应答。
    这提起生死之事,曹没有担心自己,却是不放心曹寅与庄先生两个。
    看着婆子带着两个孩子去安置,曹才打葵院里出来。
    却是北风渐起,天上悠悠扬扬地撒气雪花来。
    安定门内,雍亲王府,书房。
    四阿哥坐在书案后,手里拿着一支笔,算着户部今年的收益。
    他却是越算越叹气,去年水灾与旱灾的地方不少,今年除了减免税款外,还需要拨下钱粮赈济百姓。
    就听门外小太监道:“启禀王爷,福晋说变天了,怕这边冷,打发人给王爷送炭盆。”
    四阿哥放下笔,揉了揉额头,走到门口道:“不用点了。”
    如何生财,到底如何生财
    想着如今在内务府当差的曹,四阿哥的面色有些阴沉。
    初瑜身为王府贵女,嫁到曹家多年,上孝公婆。下抚儿女。
    曹寅与李氏两个对这个媳妇也没话说,自然也支持多办几天生日宴,同长生的满月挨着。
    没几日,就到了冬月二十
    曹起身,带着几分慵懒,看了看已经下地的妻子。
    初瑜瞧见。犹豫了以下,道:“额驸,太太还没出月子,这生日不做也罢,省得忙的忙忙碌碌的,怪劳乏地。”
    曹没有言语,起身从炕梢的包里,取出一只锦盒,送到初瑜面前。
    初瑜有些不解。接了锦盒打开。
    却是耀眼的狠,里面是一对镶嵌宝石地黄金手镯。
    “生辰快乐”曹走进妻子,笑着说道。
    初瑜却是有些不好意思。曹已是从锦盒里取了手镯出来,亲手给初瑜戴上。
    这手镯,上面的宝石按照平安扣的花样镶嵌。
    依曹的本意,本是想要做个七宝镯子的。不过想着与曹颐的重了,曹就亲自设计了平安扣这个。
    夫妻两个,对视一眼,脸上添了温柔……
    初瑜是郡主,曹又正显贵,这往曹家送礼地人就有不少。
    有些内务府的人家。为了讨好小曹,这礼单也格外丰厚。
    在京城,混的就是人情罢了。
    曹不是清高之人,自然也摆不出清高之态,这些礼物就都笑纳了。
    有的宾客,是曹带着曹项兄弟陪着;有的宾客,是庄先生带着蒋坚与李卫陪着。
    没错,却是李卫。
    未来的闵浙总督、直隶总督李卫,在晓得曹家请蒋坚为师爷时。以“学幕”的名义,跟进了曹府。
    曹自然是举手欢迎,对于这位雍正朝的名人,他是乐不得多些渊源,使得曹家多个护身符。
    庄先生不明白曹为何这般礼遇李卫,性子直爽,模样健硕,看着更像是护院武夫。庄先生这边,蒋心思都放在蒋坚身上。
    京城毕竟是京城。不是地方。有些差池是不能错的。
    蒋坚初被说地,满脸通红;听了几句。便晓得庄先生地苦心。
    一条条的,他都抄到本子里,神情渐渐严肃起来。
    李卫留在曹家,是以跟在蒋坚“学幕”地名誉来的,兴致勃勃地听庄先生如何教导蒋坚。
    他却是都当世情来听了,不关心手段,只关心天气如何。
    相对来说,曹这边反而清闲些。
    他心里寻思去找庄先生,让庄先生歇歇,省得累着。
    还没过去,就见曹方上前道:“大爷,十六爷与十七爷来了。”
    曹闻言,曹闻言,自是少不得出迎。
    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还是笑嘻嘻的模样,骑在马背上,看着门外停着的各个马车,不时地说上点什么。
    “孚若,圣驾回宫,要传召你。”十六阿哥开门见山说道。
    “今天”曹心里算了算日子,从自己给康熙上了那个敛财的折子算起,也将近小半月了,看来康熙手里已经有了。
    “嗯,今儿。要是你现下得空,就赶紧进宫一趟,等出来了,就消停了。”十六阿哥说道。
    曹将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引进客厅,自己先进宫去了。
    曹猜的不错,康熙这边是有了决断。
    西北军前,又上折子了。
    钱粮储备,再耽搁下去,明年春用什么给他们做饷银。
    况且,他自己个儿心里也有数,曹有些理财的本事,但是毕竟不是财神,不是说银子银子就到,总要给留出些富裕的时间。
    乾清宫里,东暖阁。
    曹躬身而立,听着康熙说起,允他上次的折子,心里却是颇为复杂。
    总于不再避在人群后,而是要担起一个摊子了。
    政府采购,嗯,不,内务府采购,这其中牵扯地利益太多,要是操作不好,说不定自己就要与所有内务府相关的即得利益获得者为敌了。
    那毕竟是个新事物,曹不过是晓得些皮毛,这具体操作,却是繁琐得紧。
    许是这些年,闲的日子过得太久了,想着即将面对的新差事,曹的心里竟然隐隐地带着几分兴奋……不惯,鼠标不惯,泪啊,一个小时几百字的速度。抱歉,大家,小九是笨蛋,以前都是老妈照顾,很久没一个人生活过了,买水,准备洗手液、洗发水,都要自己去买,还得自己手洗衣服,一共培训10天,全天上课,晚饭前竟没时间码字,所以才这么晚。嗯,顶着锅盖,小声求月票做了上课笔记,文学爱好者或者喜欢写作的朋友,九回去后整理,大家可以站内短信,或者留言跟九要。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五百八十七章 三宝上
    一石激起千重浪。
    虽然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没有人会想到曹初到内务府,会闹出这么大动静。
    自大曹署内务府总管,内务府上下诸人也都关注着他这边,属下司官也都忙着研究他出仕后的履历。
    这是现下的官场风气,这主官未到,通常下属就对官员的履历与家庭状况知道个七七八八了。
    别的不说,为了“三节两寿”,这主官与官员太太的生日是定要知晓的,要不然这孝敬耽搁了,岂不是失礼
    更不要说曹之妻,是淳王府大格格,身份高贵难攀。
    曹康熙四十八年进京,除了在山东沂州的一年半外,其他时间都是京官,户部、太仆寺、兵部,三个衙门。
    不管是六部司官,还是太仆寺堂官,曹的为人行事,就是一个字,那就是“平”。
    没错,就是“平”。
    平稳,平和,平常,平淡。
    就算曹家子早年的“茶童子”名气传的广些,这些年下来,曹的平庸,也使得京城权贵渐渐遗忘还有这些一件事。
    即便这次曹升任内务府主管。也没有人会想到他能有什么发挥与变革。
    用年长地人话来说。这内务府地水深着呢。
    要说这里面有多深。有多黑。那真是只能意会。无法言传。
    虽说内务府下属司官。多是上三旗包衣。身份低贱。不过。他们是奴才不假。却是皇帝地奴才。
    除了是皇帝地奴才外。他们身后。多多少少还有其他宗亲权贵地影子。
    就算是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这样地当朝皇子。执掌内务府。也不会去轻举妄动。
    尊卑是有别,但是蚁多咬死象,牵一发而动全身,这说的就是内务府的官员们。
    “曹,你疯了你怎么……”十六阿哥大踏步走进内务府衙门内堂,皱着眉。神色有些凝重,看到曹,不由地提高了音量。
    刚好有个会计司的笔贴式来给曹送这几年的账目,被十六阿哥的高嗓门唬了一跳,一失手,差点将手中捧着地一叠账目散落。
    十六阿哥这才发现有外人在,立时合了嘴,眉头仍是皱眉死死的。
    那笔帖式抱着账目,俯下身子。向十六阿哥执礼。
    十六阿哥的嘴唇抿得紧紧的,随意向那个笔贴式挥了挥手。
    那笔帖式这才起身,将捧着的账目送至曹案头。回禀道:“大人,除了四十七年与五十一年的账目因水浇虫蛀,有残缺外,四十五年后地其他年份的账目都在这儿。”
    会计司是专门管理内务府出纳的部门,每一笔收入与支出都是这里负责。
    这样的机构,连账册都不会保管,弄出来“水浇虫蛀”,有几个会相信
    这缺失的两年账目,正好是康熙两次废太子的年份。lawen2
    曹心里有数,点点头,打发那个笔帖式下去。
    十六阿哥待了这一会儿,心绪渐渐平静。
    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两个,十六阿哥沉吟了一下,道:“孚若,你向来不是鲁莽之人,这次为何这般就算你想要有所动作,或者想要为皇阿玛分忧。总也要思量仔细。就算你将内务府这几个花钱的衙门都捏在手里,顶多不过省几个银钱罢了,能当什么用要是省大发了,失了皇家的体面,却是有功也是过了。”
    曹闻言,没有立时作答,而是拿了一个青花茶盏,提溜起角落里小火炉上的水壶,给十六阿哥沏了一盏茶。
    十六阿哥见曹气定神闲地。不禁有些着恼。接了茶,道:“哼。哼,这倒是要瞧瞧,你这里是什么好茶,巴巴地献上来。”说着,看了看茶汤颜色,却是不由地一怔。
    这好茶的茶汤,要不红亮,要不黄亮,要不碧绿才算是好茶。眼前的茶汤,却是十六阿哥见所未见地。
    比白开水的颜色略深些,淡淡的黄,看着也不鲜亮。
    “莫非是孚若琢磨出来的好茶”十六阿哥带着几分稀奇,将茶汤送到嘴边,饮了一口,却是不由地皱眉。
    十六阿哥强忍了,张口牛饮,将剩下的茶汤喝完,露出茶杯底的残茶来。
    十六阿哥用手指拨了两下,全是碎的茶梗。
    “哪淘换过来的不是哪个没颜色的,给你来下马威吧哪个奴才作死”想到这个可能,十六阿哥不由火气,“腾”地一声站起来,问道。
    曹已经指了茶盏里地茶叶,道:“十六爷稍安勿躁,我是皇上钦点的总管,不管是不是心服,他们谁还敢藐视圣意不成这京城爱茶的人多,这一两好茶,十两黄金也是有的。不过寻常百姓之家,用的茶却是价格各异。这盏茶就是京城能买到的最便宜的茶,一斤二十四文钱,一两一文半。”
    十六阿哥带着几分不解,稍加思量,道:“孚若弄的这个内务府采购,到底是何意就算这茶叶价格便宜,也不可能宫廷采购。再说,除了各地的贡茶,内务府还有自己个儿地茶庄,这茶……”说道这里,他不由睁大眼睛,道:“莫非,孚若惦记口外茶道”
    曹点了点头:“我这两年,没少往蒙古跑,路上蒙古王公贵族也好,寻常牧民也罢,这茶是少不得的。要是不喝茶冲淡冲淡,他们整日里吃着肉奶,身子也熬不住。这一斤的茶砖,在关里最便宜的地方,不过二三十文,到了口外,却是能换两只羊,三、四块就能换一匹马。价格整整的相差百倍。这还是归化这边,要是再往北,价格还要高。等运到鄂罗斯,怕这价格又要翻上一翻。”
    口外的茶引、盐引都是内务府这边发放。其中把持的都是有根基的人家。
    这是地地道道的皇商,自大康熙二十八年开始,这归化至鄂罗斯地茶道就有了,这些年已是渐渐成熟。
    十六阿哥听到这百倍、数百倍地差价,神色也是一动,不过随即想想这其中牵扯地利益纠纷。却是不禁为曹担心。
    “每年发下地茶引,翻来覆去,不过是那几家,背后也都有靠山。孚若想要动这个,怕是要树对头。你可想仔细了,这不是得罪一家两家的事。”十六阿哥说道。
    曹从案子的抽屉里,拿出只雕刻得非常精致的黄梨木匣子,道:“十六爷,再瞧瞧这个。”说着。送到十六阿哥面前。
    十六阿哥伸手接了,打开一看,里面红绒布面衬底。上面整整齐齐地码了一排巴掌长、手指粗细的纸卷。拿了一个看了,里面包地切得细细的烟丝。
    “这个”十六阿哥不解。
    曹笑道:“卷烟,盒子不过是用来蒙人的,想来鄂罗斯那些大公贵族应该会喜欢这
    这烟丝十六阿哥见过,这个东西却是闻所未闻。
    他拿了一根,放在鼻子下闻闻,却是淡淡的香气。
    曹看着这个手卷的香烟,不禁有些得意。
    养病的半个月,他就琢磨着生财之道来着。想来想去。这银子还是在民间的最多。不说别人,就说他在扬州去过的程家。作为盐商的代表,虽不能说富甲天下,但是富甲一方却是有地。
    内务府下边的皇商,有淮商、有晋商。
    不管是淮商,还是晋商,有一点却是相同的,那就是家族渊源,家资丰足得紧。
    还有什么比从他们手中捞钱。更快地筹钱法子
    十六阿哥将烟盒合上,也不着急发问了,拉了把椅子坐了,打量着曹道:“瞧你得意的,这都是你这旬月想出来还有什么其他的,赶紧卖弄完了了事。”
    曹笑了两声,拿出了两外两只锦盒,在十六阿哥年前打开,里面是各色珍珠。
    “茶运到口外。价格翻百倍。但是茶引却只是等同与茶叶,或者多个一倍两倍就了不得了。这次内务府采购招投标。这茶引,就是其中的大标。这茶砖是二三十文一斤,那茶引就初定为它的二十倍。面向内务府下所属的皇商招投标,价格者得。要是招投标失败之人,这卷烟专售继续招投标,最后是珍珠。”曹说道。
    这两年,因为养殖珍珠的大批上市,使得珍珠的价格下滑。上等珠子产量有限,影响得还好些,寻常的珠子价格确是跌了十倍不止。
    十六阿哥地眼睛不由有些发亮,看着曹,伸出的大拇指:“我还怕你被皇阿玛给逼的犯浑,你心里有数就后……这个热闹,我同十七却是要参合参合……”
    十六阿哥对大位无意,在钱财上面也不怎么看重,这般主动参合,半数是听着热闹,想要见识见识,另一方面却是为了曹分担风险与责任。
    曹心里有数,却是分外庆幸。
    幸好自己个儿早年做了十六阿哥的伴读,没有做其他人的……
    李煦皱着眉,看着:“还是这么少别家的珠厂情况如何”
    对面是李家的家生子万大福,早年是李鼎的长随,后来去江宁那边做了珠场地管事。“老爷,小的已四处推人问过了,当年拍到珠方的几个人家,都在养珠。这两年,珠子也不停上市,如今市面的价格已经暴跌。没听说有什么不出珠子的事儿,咱们这边却还是如去年一样。”万大福躬身道:“老爷,莫非是曹家表少爷使了什么手脚……二爷在世时,说起那位来,觉得他对李家有些筹谋。”
    听提到李鼎,李煦的脸色越发难看。
    儿子去世已经二年多了,自己身为人父,却是连儿子死因都不晓得。
    不过,说起曹家算计李家,李煦却是不信。
    这珠场是商户杨家拍下的,当时;李家还没有加入。曹就算要算计李家,也不可能预备得这么久。
    曹升任总管内务府大臣,已经在官方邸报上公开了。
    连带着曹寅心里都有落差,李煦这边,就更是如此了。
    虽说他身上挂着户部侍郎的头衔,是正二品的官职,但是却不如三品地内务府总管有实权。
    想起曹家却是上升地势头,李煦不禁摸了摸额,面上说不出是喜是怒。他咳了一声,板起脸来,对万大福道:“祸从口出,什么手脚、筹谋,往后少在人前胡咧咧,要不小心家法处置。”
    “是。”万大福躬身应着,道:“老爷,还有一事儿,杨家孀妇杨白氏带着继子,正四处张罗,想要收回璧合楼与珠场。”
    江宁那边惦记璧合楼的不只是杨白氏,还是白家那边。
    白家因杨家独生女儿是他们儿媳妇,所以就算是白二已经“马上风”死了,但是也理直气壮地想要收珠场。之前已经闹了一场,最后被吓唬住了。
    李煦没听想到地事多,哪里耐烦听这些婆婆妈妈的琐碎之事。
    他横了万大福一眼,道你:“怎么越活越回旋,这点芝麻大的事也拿来说。累不累,不老爷累我看着都烦了。”
    “老爷,江宁那边姑太太家搬家,其他官员也变更的厉害。这白家背后也有几个硬人。”方大福犹豫着说道:“老爷,若是想要太平,这个杨白氏与她继子却是不好留。”
    李煦闻言,点了点头,随口吩咐道:“不管如何处置,要干净利索些。”补,整个脸看着红扑扑的,年轻了很多睡。
    长生在包裹中,小脸白嫩的,挥动着小胳膊,不知道往哪里使劲。
    李氏坐在炕边,将长生搂在自己的怀里,却是看也看不够。
    这时,就听到脚步声响,进来一个丫鬟绣莺。
    “太太,董女官请来了。”绣莺禀告道。
    李氏点点头,又看了两眼儿子,才恋恋不舍地放下襁褓,让抱到东暖阁休养。
    来人已经被绣莺引进屋子,见了李氏,行了个蹲礼。
    她虽是宫女,却是御前当差的人,李氏可不敢托大。
    她侧身避开,起身走进素芯跟前,拉她到床边做了,道:“说起来,我同你母亲也见过。就是上上次我进京的时候,嗯,康熙四十八年的事儿。”
    素芯在炕边坐了,却仍是低眉顺眼并不言声。
    李氏瞅着她的模样,心下也有些为难。
    实是不明白宫的意思,难道他们这样的人家,还有资格用御前使唤的人。这算什么事儿,非客非仆的……觉。小声,厚着脸皮求月票、推荐票……
    lawen2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五百八十八章 三宝下
    “咳,咳,咳……”
    静寂的山顶,声音传得分外辽远。lawen2这些撕心裂肺的咳,似乎震得树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先生……”智然看着身子佝偻成一团的庄先生,脸上带着几分慈悲。
    远远的石板路边,两个驮夫,不停地跺脚,想要驱散周身的寒意。
    他们的心里,许是矛盾的,既是盼着这样的天气,有人能坐着驮轿上山赏雪,使得他们赚几个饭前;又许是不停地在心里嘀咕,这不是有钱人吃饱饭撑得慌么
    尤其是今天这个小老头,看着半死不活的模样,还巴巴地上山来。不过话说回来,穿着大毛衣裳,坐在驮轿上,也冷不到哪里去。
    时下,已经是数九天气。
    “咳,咳,咳……”
    庄先生只觉得嗓子眼腥咸,从袖子里掏出帕子,捂住了嘴
    待咳声止住,他却看也没有看手中的帕子,而是揉成一团,又塞回袖子里。
    他慢慢地直起腰身,一时之间,智然竟发生一种错觉,那就是眼前这个小老头的身形一下子高大起来,需要仰望。
    “你为何而来”庄先生地神情分外严肃。声音也带着几分冷冽。
    智然闻言。不由地一怔。
    庄先生扭过头来。看着智然。缓缓地说道:“你地心魔。可去了”
    智然地脸上现出苦笑。看着庄先生道:“先生向来关爱曹。这是要为他扫清障碍么”
    他地神色难掩哀痛。肩膀不禁微微发抖。声音带着几分寂寥。
    从智然上京至今。已是满一年。
    就算智然在香山待了大半年,庄先生也是常来这边,两人品茗下棋,可谓是忘年之交。
    平日里打着机锋的话。两人说了不少,却从没有今日这般直白。
    智然瞅了眼远处的驮夫,又看了看老态毕露的庄先生,叹了口气。
    庄先生没有立时回答,而是望向远处的群山。
    山上积雪未消融,映照在夕阳下。美不胜收。
    “老朽年将花甲,做了三十年的馆客,至曹府这六年半来,过得最是悠闲自在。听戏、喝酒,哄着闺女练大字儿,人生之乐,尽在于斯。”说到这里,他转过身来,看着智然道:“你在曹家。也待了大半年,一切都在你眼里。曹待你以诚,这个不用老朽说。你也当晓得。老朽今日找你来此,并不是要你保证什么,而且希望你能考虑一下,若是心里牵绊太多,就还俗吧。”
    智然前面还仔细听着,待听到“还俗”二字,却是心神一禀,忙稽首道:“阿弥陀佛。”
    庄先生见他如此,不由皱眉。道:“你在西山参悟了半年,还没做出决断么”
    智然抬起头来,目光清澈而坚定,摇摇头,道:“先生误会了,小僧已皈依三宝,从未起还俗之念。”
    说到这里,他似醐灌顶般,减去了周身的沉重。lawen2只剩下满脸慈悲:“成就佛果之诸佛具足十力、四无所畏、十八不共法、四无量心及寿命自在、神通自在等德相。智德、恩德小僧不好说,小僧心愿断德,驱除心中烦恼惑业。”
    “已生之恶令断、末生之恶令不生、已生之善令增长、未生之善令生。小师傅也是肉胎凡人,悲哀喜乐并不是大事,只望小师傅谨守心田,不要坠了魔道。”庄先生沉吟着,说道。
    却是要变天了,天色一下子幽暗下来,山顶也起来疾风。
    智然地僧衣被风吹得鼓鼓囊囊的。庄先生又忍不住咳了起来。
    智然慢慢地低下头。阖了双眼,双手合十。嘴里不知在念着什么。
    虽然智然说了许多,但还是没有庄先生想要之话。庄先生边咳,边扫向智然,目光中带着几分冷冽。
    他用眼角望了远处的两个托夫一眼,脸上看不出喜怒。
    那托夫见他相望,伸手摸向腰间,见他轻轻摇头示意,才放下手来。
    智然已是睁开双眼,看着庄先生,分外郑重:“先生,往世不可追也。小僧心里无怨,亦无恨,不过是心里有惑罢了。如今,已是佛祖保佑,使得小僧茅塞顿开。先生切安心,小僧绝无祸害曹家之意。佛祖在上,小僧不敢虚言。”
    庄先生闻言,脸上露出笑意。
    他思量了一遭,犹豫了下,道:“若是小和尚六根难断,还俗也无不可。曹手足单薄,若是晓得……”
    话未说完,就被智然打断:“先生,小僧长在佛门,这二十二年来,只偕佛事。这两年,虽游历京城,没有驻庙修行,向佛之心不减。”
    北风越发紧了,吹得山顶的树枝乱颤,使得上面的积雪簌簌落下。
    庄先生看着智然,见他神情坚定,没有再多言。
    想要回同上山时一样,庄先生坐着驮轿,智然步行。
    两人都很缄默,一路上,就听到凌厉的风声,与纷乱地脚步声。
    天色已经是微黑了,已经纷纷扬扬地下起雪花来,想要回城的话,时间有些来不及。
    庄先生与智然便在碧云寺歇了一晚,次日才坐着马车回城。
    庄先生止了咳,但是脸色却红的怕人。
    智然见了,也颇为担心,无法心如止水,吹促这马车快行。
    庄先生裹着裘皮大氅,手里捧着手炉,见了智然紧张的模样,初还打趣,过后却是迷迷糊糊的,有些睁不开眼了。
    待马车进城,到了曹府时,庄先生已经昏倒在马车里。
    大管家曹忠得了消息,赶紧出来,使人将庄先生送回榕院。又打发人望二门里送信请太医。看着眼前坐着的素芯,软言道:“说起来,咱们同你父祖这边还差些,你外祖那边。与曹家却是几辈子的交情。就是你额娘,四十五年我同我们老爷进京送女选秀时,也曾见过。是个贤惠人儿,只是看着身子单薄,当时我还曾劝她好生补补。没想到,却是没两年就去了……”
    说到最后,李氏带着几分感伤,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
    素芯坐在李氏右手的椅子上,静静听着。
    听提到她母亲。她的身子直了直,神色中多了几分庄重,不卑不亢地说道:“奴婢额娘生前也多次同奴婢提起夫人地慈爱。若是额娘还在世,晓得夫人上京,定会欣喜不已。却是天不遂人愿。”
    初瑜坐在素芯对面的椅子上,听她说的是“额娘”,有些疑惑。随后想到董尚两家同曹家不同,历代做京官地多,没有像曹家那样保留汉俗。
    “什么奴婢不奴婢的,没得叫人臊得慌说起奴才来,这大清国上下谁不是皇上的奴才呢太后老佛爷是个慈悲人儿。许是瞧在我们家老爷与天佑父亲辛苦,让姑娘过来,这荣宠不过是给外头的人瞧罢了。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家,哪里真敢劳烦姑娘”
    说到这里,李氏叹了口气,探出身子,拉起素芯的小手,摩挲着道:“可怜见地,听说你家里又有了新额娘。是你进宫后嫁进你们家地。虽说生恩未必大过养恩,不过到底比不得亲额娘,也没在一块儿生活过。
    加上上个月添这个小的,我生了三个孩儿,却是四个儿女。我家的三姑娘,前些日子回来过,你也当见过。说句实在话,虽不是我肚子里出来地,我却比她姐姐更疼她。
    瞧瞧。我真是老嗦了。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既是蒙太后恩典。让你到了咱们家,权当自家一样,无需外道。我这边,也权当是多了一个女儿了。这般在客房住着,也不是长久之计,我前几日已经打发婆子将东边的院子收拾出来一个,这布置摆设就按照我们三姑娘没出阁的屋子一模样的。姑娘要是觉得有不便宜的地方,也不要外道,咱们再添减。”
    素芯见李氏如此,忙站起身来,躬身道:“奴婢谢过夫人厚爱,只是身负上命,不敢乱了规矩。”
    李氏笑着说道:“放心,不为难姑娘。只是规矩是死的,人地活的。听说你是在御前当过差的,除了皇上与后宫地主子们,这世上,谁还敢吃了熊心豹子胆指使姑娘不成姑娘也别为难我了,要不然,我真要将姑娘供起来了。”
    素芯见李氏话说的这个地步,却是无可辩驳,正寻思该怎么说,就听到门外疾步进来一人,是李氏的大丫鬟绣莺。
    她神色之间带了几分慌张,近前几步,回禀道:“太太,大奶奶,刚才大管家使人二门传话,庄先生病了,是不是立时请太医过来。”
    李氏闻言,收了笑;初瑜这边,已经是站起身来。
    “到底是上了年纪,这入冬以来,已是病了几遭了。”李氏说着,对绣莺道:“还有什么可请示的,自然是要立时接太医过来,快去使人告诉大管家,仔细耽搁了。”李氏稳了稳心神,说道。
    绣莺应声下去,初瑜开口道:“太太,大管家巴巴地使人来问,委实令人放心不下。媳妇先过去瞧瞧,希望有惊无险才好。”
    李氏点了点头,道:“嗯,去吧,去吧,要是看着重的话,就使人往衙门里送信。”
    初瑜去了,李氏也失了寒暄的兴致,有一句没一句地同素芯说了会儿,便叫人送她回去了。闭。刚进榕院时,他的脸色红得怕人,现在却是白得怕人。
    枯瘦的容颜,却是分外平和,没有痛苦之色。仿佛睡着了似的。
    怜秋手里拿着个湿帕子,眼圈红红地,擦拭着庄先生地额头与手腕。
    惜秋则是站在地上,手里牵着妞妞,看着炕上的庄先生,眼泪跟断了线地珠子似的,落个不停。
    妞妞向来调皮,这个时候也安静下来,乖巧许多,扬起头来,小声问道:“小姨,阿爹又病了”
    惜秋含泪点了点头,妞妞的小脸皱着一团,看着床上的庄先生,撅着小嘴,嘟囔道:“庸医,给阿爹看不好病……”
    到底是孩子,不晓得压低声音,妞妞的声音就有些大。
    怜秋怕扰了庄先生休息,忙回过头来,瞪了妞妞一样。
    庄先生在床上,原是阖眼的,连听妞妞说了两次“阿爹”,眼皮动了动,慢慢地睁开眼睛。
    看到小妾与女儿都在眼前,面露关切地看着自己,庄先生地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哑声道:“我没事……不用担心……都是老毛病,喝两服药就好……”
    妞妞原是称呼庄先生“父亲”的,后来庄先生在茶馆饭舍中看到的听到的父女相处之道,不少是称呼“阿爹”的。
    他听了,觉得听着亲,便逗着妞妞改了口。
    妞妞见庄先生醒了,立时放开惜秋的手,奔上前去,扑到炕边,道:“阿爹,阿爹,快些好起来……”
    庄先生看着女儿,想要伸出手来,摸摸她的头,却是抬不起胳膊。
    这挣扎之间,他额头就添了一层毛汗。
    妞妞见父亲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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