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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204部分阅读

    比十六阿哥他们在太后面前露脸次数多。
    “咳”十六阿哥清了清嗓子,道:“七哥这边,却是半数是七哥这边,半数是指明给大格格的。”
    说起这个,兄弟两个有些无语。
    自打四月底,曹寅之妻进宫,就有消息影影绰绰地传出来。有说是太后不喜李氏,出言训斥的;又说是太后与李氏投脾气,对其格外相看……
    太后这种赏赐的法子,不晓得算不算是“曲线救国”。
    在这之前,却是皇父也用过这个法子,打赏过曹。
    七阿哥想到此处,心里颇觉怪异,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是自己个儿不晓得的。
    这感觉怪异的岂止是七阿哥一个,还是十六阿哥也是如此。
    太后虽在后宫呆了大半辈子,但是因早年太皇太后的庇护,并没有吃过什么苦头。并不是个圆滑世故之人。
    同寻常地老人一样,她的喜怒哀乐都露在脸上。
    在同十六阿哥说起曹家时,老人家脸上是毫不掩饰地关切。那种关切劲,并不亚于她亲自照看大的五阿哥那边。
    就是这借着打赏曾孙女,赏赐曹家,这明眼人。谁看不出来。
    太后是国母,这大清最尊贵的女人,诸事随心没什么,却是使得曹家难免引得旁人侧目。
    十六阿哥心里,是不愿曹家惹上麻烦的。
    曹家长房就曹哥儿一个,要是闹出什么是非来,最后还得曹头疼。
    十六阿哥因这个缘故,婉转在太后面前劝阻了两句,说是道路遥远。往来运输不便宜什么地,就算没有这些,晚辈们亦是能体会太后的慈心。云
    太后哪里听得懂这个,权当十六阿哥因天气热、道远才这般说的,心里却是也有些不放心。
    这才想起七阿哥来,让十六阿哥出来传旨,叫七阿哥使唤两个妥当人,送这些贡品回京。
    七阿哥晓得了前因后果,心里的疑惑越深,想起出差蒙古地女婿曹,倒是真有几分想念……
    远在外蒙古地曹。已经开始再次地长途跋涉,随着大喇嘛,往西南哈密方向行进。
    这却是没有来时地辛苦,因为曹如今被大喇嘛留在他的毡账里,不用再骑马奔波。
    大喇嘛的毡帐没有在拆分,每天白天直接挪到牛车上,用十几头牛拉着。
    虽然牛拉车的速度令人抓狂,但是胜在这黎明动身,日落方歇。熬的时间久,一天也能走个几十里。
    不晓得大喇嘛是发现曹具有“慧根”,还是他做了活佛多年习惯了收授弟子,对曹讲起佛法来。
    曹这边,则是带着几分偷懒,也是带着些许对藏传佛教的好奇,半推半就地做了大喇嘛的临时弟子,听着他讲授佛法。
    大喇嘛所信奉的教派,是“格鲁派”。也叫“黄教”。同、班禅一个教派,这个教派已经是藏传佛家今下地主流教派。
    他们提倡僧人要持戒、不娶妻、不喝酒、不杀生、不事农作。他们信奉里的。是“持缘起性空之见”,认为“诸法待缘而起,毕竟空无自性”。
    在他们眼中,天地是一缘起网,不惯历经什么劫数,因果不乱,纲常连贯的缘故,是因为不管是因何缘故历劫,这真心只有一个,这就是他们所说地“自心本性”。
    曹早年在江宁清凉寺带了小三年,对于佛经理论并不算陌生。
    虽说觉得这大喇嘛信奉的教派,比中原文明千余年变得空谈许多的佛家更符合人性一些,但是曹毕竟是不是佛门弟子,不要随意点评。
    他只是听着大喇嘛讲说经文,在不解的时候,问上一二。
    大喇嘛似乎将自己当成了劝曹向佛的“缘起”,想要超度他做个土地的样子。
    曹跟着大喇嘛,顿顿吃着手把肉与奶豆腐,原本因长途跋涉有些清减的脸上又有了肉。
    对于佛学,曹只当是一门自己不熟悉的知识看的,能晓得多些就多了,真没有旁地意思。
    他上有父母双亲,下有娇妻弱子,日子过得是劳乏中带着幸福滋味儿,怎么会有弃世之心
    有的时候,他心里也挺羡慕僧侣的轻闲,不是身体上的轻闲,是精神上的。
    但是羡慕归羡慕,人活于世,总要背负责任,那是避无可避的。
    大喇嘛出行,随行的僧侣信徒不在少数,也有数百人。加上随同曹而来的七十人,这队伍浩浩荡荡的,颇为壮观。
    因为游牧民族习惯了草原上迁徙,这牛羊都是随着人群走地,这一路上,倒是不用担心吃食。
    喀尔喀右翼扎萨克,共有亲王一、郡王一、贝子一、国公一四个世袭罔替的显爵,剩下的就是诸台吉了。
    遇到这些个蒙古王公的驻地时,大喇嘛与曹就会受到隆重的款待。
    曹不过是借着“钦差”的名头罢了,大喇嘛却是被蒙古臣民当成了神佛一般的恭敬与礼遇。
    各色哈达不说,这信徒们送上的黄油、马奶酒、油炸果子等吃食,也有好几大车了。
    还有些虔诚的信徒,已经赶了牲畜,随着大喇嘛一道出行。
    大喇嘛原还使人规劝,最后见说了两次无效,便不再多言。
    曹对于黄油、马奶酒什么地,没有什么稀罕地,最高兴的是蒙古贵族那边供奉了大米。
    这见天地“白食”、“红食”,偶尔有点面食,也都是羊油炸过的面点,曹实是吃得倒了胃口。
    这有了大米,在驻地时熬上一锅白粥,再就着吃其他的,也算是曹等人眼中的美味。
    曹是权贵身份,却与仆人们吃一锅饭,这些落在大喇嘛眼中,越发笃定曹是有慧根”之人。
    曹却是没事的时候,坐在挑起的毡帐门口,看着沿途的草原发呆。
    这绿色的,要是小油菜什么的,多好啊见天吃肉,来到青菜也能清清肠胃。
    不过,看着,看着,曹却觉得不对起来,只觉得眼前的景致越来越荒芜。
    在其他的地方,绿草虽不能说是没了膝盖,但是也长到小腿是有的。
    这边,却是稀稀落落的,看不到多少绿意。
    那些蒙古人,也有人察觉出不对,有两个壮年僧侣催马到了毡帐这边,低声说了什么。
    牛车已经停了,大喇嘛神情肃穆地走下毡帐,连曹都察觉出气氛的异样,跟着下了毡帐。
    前方,入目所及,遍地土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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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五百六十五章 渡佛
    在稀疏的草甸子上,这一片坟茔地显得格外刺眼。
    这生老病死,是天地万物循环之理,本不算什么稀奇。不过,这些坟头上,长着青草的不过数座,其他的都是黄土,看着还不经年。
    曹跟在大喇嘛身后,走进这坟茔地前,看着这大大小小的坟头,心里沉沉的。
    地上没有长草的缘故,是因不少地方的土地已经被翻过,草根已经被刨去了。
    蒙古人的殡葬仪式有很多,土葬就是其中一种,他们也有聚族而葬的习俗。他们在游牧的草原上,选出块向着东方的坡地,在这里修建家族坟茔,用蒙古话来讲,这叫“厚其德”。
    在他们眼中,这坟地的口要冲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使得亡者能像太阳那样夕落朝升。不管游牧多远,要有家族成员老迈的时候,蒙古人都会赶着马车,往自己的坟茔地来,
    他们也在这里做下标记,来宣告这里是自己的“厚其德”。其他蒙古人瞧了,就不会在附近再起坟茔。
    如今,没有战乱,为何会有这么多新的坟茔出现
    曹的脑子里,出现了今春口外他亲眼所见的大雪。在京城时,他就听人说起,北边雪灾更严重。
    康熙还下旨意往蒙古运粮与派人过来教授捕鱼的法子,当初曹心里还觉得好笑。
    他认为这不过是给蒙古王公看的,这所谓朝廷“赈济”的钱米,能使得那些落魄了蒙古台吉们解决灾荒,使得黄金家族的人不会饿死。其他的蒙古牧民,谁会将他们的死活放在心上。
    曹正月到口外那次,想到数月后可能会有的灾荒,曾“指点”了简王府的大管事一回,说起这毡子与羊皮生意地“丰厚前景”。
    他这般做地本意。就是希望简王府那边插手此事。使得牧民能用手中之物换银子,好度过灾荒。
    熬到六、七月,原野上草长鹰飞,万物复苏,想要充饥就不再是难事了。
    偌大的草原,那些王府行商们涉足的地方能有多少呢
    大喇嘛已经低声诵起金刚经,本是带着几分沉重的经文,用蒙语诵起来。听得人越发心里感伤。
    坟茔的不远处。有个破旧的毡包,大喇嘛的侍从已经过去探看,带过来一个花白了头发的蒙古汉子。
    若是看头发,他好像是五、六十岁,但是看脸上却没有那么苍老。
    那汉子穿着件旧地蒙古袍,身形高大,却是枯瘦地骇人。
    他额头纹像是刀子刻的一般。眼神有些呆滞,看到大喇嘛身上的僧衣时,脸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只听“噗通”一声,这蒙古汉子已经跪在大喇嘛面前,双手手心向上。行着“五体投地”的大礼。
    虽然这汉子未必认识眼前这个老喇嘛就是草原上德高望重的“呼图克图”,但是他仍是行了草原上佛教徒最隆重的大礼。
    大喇嘛的脸上现出慈悲之色,伸出手去,叫这汉子起来。
    这汉子站起身子,看着不远处连绵地车队,面上现出迷茫之色。
    大喇嘛询问这汉子的名字,又指了指眼前的坟茔地问其缘故。
    这汉子闻言,脸上满是绝望是悲戚。
    他的名字叫巴根,是这片“厚其德”的后人。
    这新起地坟头里,有几座里面埋的是他的父母妻儿。一家七口。如今只剩下他一人。其他六个。都是因去年的暴雪引起的灾荒与瘟疫饿死、病死的。
    其他的坟头,是这片“厚其德”的其他子孙。有不少是他帮着埋葬。
    虽然按照习俗,这暴死之人是不能葬在“厚其德”的,但是巴根不忍心亲人的魂魄没有依靠,成为草原上地游魂,所以才是安葬在此处。
    牲畜早已在去年冬天冻死,冻肉吃到今年开春,就早也没有果腹之物。没有马,又无法迁徙,他们只有在附近挖草根果腹。
    原想着熬到六、七月份水草肥美地时候,再跟着路过的牧人迁徙,没想到这“白灾”带着草原地,除了牲畜的死亡,还有其他动物的死亡。
    死亡的牲畜能做成肉干,做牧民的干粮。其他野兽死亡后,尸体却只能渐渐腐烂。
    这样一来,又使得草原上瘟疫横行。
    巴根一家,在经过饥荒与瘟疫的双重磨难后,相继离世,只剩下他一个。
    巴根已经在父母的坟茔边,给自己开了墓,想着自己个儿要是熬不过去了,就直接坐过去,倒是也省事。
    随着讲述,这汉子已经“呜呜”地哭起来,声音中的凄凉,使得人闻之不由落泪。
    大喇嘛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随后开口道:“万物皆苦,今生无常,但求来生福报。我的身边,还缺少沙毕那尔牧奴,你愿意跟着我,听一听甘珠尔和丹珠尔的奥义么”
    巴根闻言,已经是跪倒,匍匐在大喇嘛的面前,流着泪道:“额毡”
    这“额毡”是蒙语主人的意思,从跪下这一刻,巴根已是从自由人成了大喇嘛的牧奴。
    曹站在大喇嘛身侧,看着这一幕,却是有些意外。
    原还以为大喇嘛发了慈悲心,要收这汉子做个徒弟,没想到却是收了个心甘情愿任其驱使的奴隶。
    再看看大喇嘛随行僧侣、侍者、奴隶等级分明,曹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却多了几分好笑。
    这就是所谓“无上佛法”,这其中的等级森严不亚于俗世。
    他的眼睛扫过眼前的这片坟地,想着在这草原上还不晓得有多少人因去年冬天的雪灾受难,心里实是沉甸甸的。
    那位使得蒙古人畏惧的“博格达汗”,派了不少人到草原上传授捕鱼之法,却是不晓得如今河流里地鱼儿们运气如何……
    想来蒙古王公会为朝廷恩赐地钱粮上折子谢恩。这领民自是“承圣主恩典”。没有因饥荒冻死之人。
    这才能昭显朝廷的恩典,康熙的“仁慈”……
    到底是占了地广人稀的好处,这巴根家这样的土馒头,许是散落各地,不用再入大家的眼。
    不过一两日,这一行中的气氛就缓和起来。
    每到日落驻扎的时候,人们虽不能说是载歌载舞地,但是都没有了之前地沉重。
    有变化的。只有曹与大喇嘛两个。
    曹有些想家了。见识过这辽阔草原与天灾无情后,他开始想家了。
    做历史的旁观者,安安分分地过自己的日子,不就是他之前的追求么如今,却是“代入感”越来越强。
    有的时候,他不禁生出负疚感。
    要是自己能想到“大灾后必有大疫”,再想出应对之法来。那会不会使得这世上少死些人
    每想到此处,曹又觉得自己可笑。难道自己是万能的佛祖么想着要普度众生
    就是康熙那样地君王,大喇嘛这样的高僧,都是因利益不同,所看的、所照拂的民众都有不同。
    自己这边。却是一不小心,站在云层上,俯视众生,真真是个博爱。
    人活天地间,都当背负责任,自己的责任到底是什么
    这负疚感与滑稽感交叉轮换,使得曹变得有些迷糊了。
    大喇嘛之前也是沉寂,发现了曹地迷惑后,却来了精神,又开始在曹面前宣传“戒、定、慧”来。
    “觉而不迷、正而不邪、净而不染”。以六度修福慧资粮成就佛陀色、法二身。以“无二正见”破除三界烦恼障蔽……
    “嘟噜嘟噜”的蒙语经文,听得曹的耳朵都“嗡嗡”响。
    甚至在他做梦的时候。都梦见这大喇嘛在讲“功德圆满”、“来世善报”。
    这一番轰炸下来,却使得曹从迷糊中变得清醒起来。
    不是他不敬重大喇嘛,亵渎佛法,而是每每听到大喇嘛一本正经地说“戒、定、慧”这三个字时,曹都能很不晓事地想到另外三个被曲解的字。
    想到那三个字,再看“戒、定、慧”,这口号就只是口号了,渲染力减了不少。
    不晓得是他慧根不深,还是他生性凉薄自私,他终是收起自己的“慈悲心肠”,气定神闲地浏览起杭爱山下的景致来……
    大喇嘛将曹的变化看在眼中,似乎也察觉出他的坚定,心里终有不甘,同曹说起佛来。
    曹只是听着,有时候见大喇嘛太过得意的时候,也将清凉寺那边听来地卖弄一两句。
    大喇嘛初是发怔,随后却像是启蒙地顽童,追问起禅宗修行细节,对比其与黄教显密双修的不同。
    曹虽不是和尚,也不是居士,但是自小在老太君身边耳濡目染,加上去寺庙地那几年,对禅宗修行也能说出个一二来。
    大喇嘛听了,都是沉思,随后对比出两种修行方法的差异与优劣来。
    说起这些,曹对以修行“戒律”为主的显宗没什么兴致,最留心的就是那带着几分神秘色彩的“密宗双修”了。
    喇嘛教虽说不娶妻、不杀生、不喝酒,但是却不戒色、戒荤。
    按照曹后世所知的说法,这所谓的“密宗双修”,就是男女修行,就是滚滚床单什么的。
    不晓得是不是大喇嘛年老体衰,有心无力的缘故,还是其他的,他身边服侍起居的多是僧童,管理外事的则有仆人管家。
    其他的僧侣,有几个年长之人,却是帐篷里带着年轻女奴的。
    因这个,赫山与仕云他们私下里还曾说过一遭,嘴里说着不堪。心里却也是羡慕的。
    曹到底年轻气盛。如今算算日子,又是离家两月。
    换作其他人,还有沿途蒙古女奴待客地机会。曹在大喇嘛身边,又是背负圣旨,还有顾忌“西北军情”,这“天使”地架子还是要端的。
    杭爱山南麓,没有了北麓的荒凉,水草最是肥美。这边聚居的蒙古部落也有不少。其中。有些蒙古王公台吉都修建了府邸定居,生活饮食汉化许多。
    直到了这里,曹才听到朝廷的消息,知晓有不少喀尔喀兵调到这边驻扎,以防策妄阿喇布坦兵的北上劫掠。
    另外,陕西那边,又调了几千绿营去河朔军前。
    策妄阿喇布坦那边没有后勤供给。只要断了四下劫掠的后路,就算没有当面迎敌,这样耗着,也能耗得他们请降。
    这样想着,连带着曹的心情也舒缓几分。
    别地不说。曹颂还在西北军前,要是战事真惨烈起来,谁也不能确保中军营帐就是安全地。
    还有永庆,不晓得这次调兵波及没波及他那边。
    这些蒙古王公台吉们,对大喇嘛与曹都甚是礼遇,殷勤的不行。
    以至于曹有时都生出几分错觉,这倒不像是出来当差,更像是陪同旅行一般。
    自己“陪吃、陪行、陪说话”,这,这也算是“三陪”了。百无聊赖之下。曹就开始琢磨起大喇嘛的“密宗双修”来。
    他倒是没有“御女三千”的伟大畅想。不过是想着初瑜身子不算好,这密宗的修炼是瑜伽。多少有健身功能。当然,要是能增加闺房之乐,那也是他欣然盼之的。
    要是能学到这个法子,也不算白跟在这“活佛”身边一场。
    曹想得美,却是终究只能失望了。
    根据大喇嘛的说法,这密宗戒律中有严格规定,不得在非密宗根基者面前讲说密法,否则就是破戒。
    另外,也不是说修行了密宗,就能修这个“双修”密法地,
    时轮金刚里有着严厉而明确的规定:“凡夫人不能作瑜伽士的行为,瑜伽士不能作大成就者的行为,大成就者不能作佛陀的行为。”
    曹听了,颇感失望。
    说句实在话,要是真学了这“密宗双修”地法门,那他还真有化名著书传世的想法。
    食色,性也。
    金瓶梅自成书之日起,就是,却是几百年也没禁住。红楼梦,之所以流传甚广,引得无数人痴迷,同金瓶梅流传的缘故差不多。
    都是在说“色”,金瓶梅说的是“色相”,描绘的市井画面,商贾富户,男女之间裸地偷情交欢。
    红楼梦说的也是“色”,却像是在勾勒“色
    这权贵宅门,主子奴仆,道貌岸然遮掩下的肮脏。嫂子偷小叔子的到底是哪个,就要看官读者自己在心里意滛了。这就是所谓的“滛者见人滛”。
    想到这个,曹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虽说只是小说言家,但是红楼梦中未尝没有曹家地影子。
    大家族,人口多了,是非就多了。
    看来回到京城后,要同父亲商议商议,将内外整顿整顿。二房地堂弟们那边亦是,到底还都年少,也要多教些,省得在京城的繁华中迷失本心……
    还有天佑与恒生他们,也都渐大,明后年就要启蒙了,这教育却是头等大事。
    一个家族,面对外界地风雨飘摇不怕,挨过去,总有天气见晴的时候。最怕的,就是里面的糜烂。
    自己费心八力的,想要曹家少受些风雨,却不能让家从里面败了……
    曹寅的脸铁青一片,庄先生的神色也不太好看。曹硕的事已经过去两月,他们两个老家伙也做了后手,却是终究没有瞒住。
    曹硕当初典当的东西,有些曹家赎了回来,有些却是死当,早已经让当铺转手卖人。
    这其中,有的刻着曹家或者其他能证明出处的标识,落到识货的人手中,自然寻得蛛丝马迹。
    宗礼带着曹硕去赌博的时候,还有其他正白旗子弟跟着同往,这些人也不是说能封口就封
    因此,自打曹硕出殡后,就有流言散出来。
    曹寅已经得了信,已经有御史写了折子,弹劾他“管家不严,教侄无方”。
    少一时,曹寅叹了口气,脸上怒意已经淡了,对庄先生道:“是我执着了,这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事情能隐下,有的却是隐也隐不下。我就受着好了,这辈子别的不说,这弹劾经了没有十回,也有八回了。这倒是胆子越来越小,连这个都忌讳了”
    庄先生沉吟了下道:“在外人眼中,大人与公子都是温雅良善之人,君子欺之以方,那些个御史不过是为了求名罢了。这睚眦必报的得罪不起,自然要向大人与公子这样好脾气的使劲。大人还需想个法子,免了后患才好。要不然的话,这次是大人,下次保不齐就轮到公子。”
    曹寅点了点头,道:“是啊,我能还陪着折腾几回往后还要儿受着。我这个做父亲的,委实羞愧……”
    两人正说着话,大管家曹忠来报,各处的马车已经预备好了,太太、奶奶们都上了马车,太太使人相问,是不是能成行了。
    海淀那边园子已经修好,这天气也马上“三伏”,初瑜已经先过去,将婆母的住处料理齐当。
    李氏同曹寅商议后,就要举家到城外避暑。为了这个,李氏还专程去了东府,寻思带着兆佳氏同往,也让她散散心。
    兆佳氏的病已经养好,但是人却没什么精神,不耐烦动,便婉拒了李氏的好意。
    除了曹寅夫妇与孩子们外,庄先生这院子与田氏母子也随同前往。
    这边内宅托了紫晶,前院则是有大管家曹忠看顾着,一切都已经吩咐妥当。
    曹寅便专程在户部请了一天假,要送家人出城避暑……
    去的主子多,再加上各院的丫鬟婆子,就坐了十来辆马车,浩浩荡荡地出了胡同这边队伍刚走不久,就听到“驾”、“驾”的吆喝声,几匹快马急驰而至,在东府的门口停了……取0点前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五百六十六章 博弈
    海淀,曹家宅园。
    不过月余,太后热河那边已经地赐下两回东西来,上次是杨梅、苹果、人参,这回是榛仁、菱角、藕、野鸡。
    每次,都是七阿哥府的管事送来。
    七阿哥与侧福晋喇喇氏随扈热河,自然也少不得给家里与女儿这边预备东西。林林总总的下来,每次都好几车的东西。
    因是太后“指名”赏赐,所以初瑜每回都亲自出来使人接了,这次也是如此。
    初瑜先是问了七阿哥的身子状况,那管事都恭敬地回了。
    这管事在京城暂留后,明儿还要返回热河,初瑜叫人包了银封赏后,随后叫他明日返程前来这边一趟。
    她这边还要给太后写“谢恩”的信,还要给父母那边写家书。
    管事的走后,初瑜看着摆放在堂上的榛子、新鲜菱角与藕发呆。
    虽是太后的曾孙女,但是祖孙两个见面的次数都是有数的,何曾有过这样的优容
    她不是糊涂人,自是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加上七阿哥的家书上,也曾提过叫她多“孝敬”公婆。
    初瑜的温顺性子,七阿哥是晓得的。这边还特意提起,不过是怕她年轻想得少,对公婆有不周到的地方。
    想起那日太后的失态,再想起之前与丈夫的猜测,初瑜叹了口气,将礼单拿了,叫喜彩带着婆子们将这几样抬到李氏处。
    太后这般厚赏,委实令人为难。
    毕竟是无法揭破的身份,这样引人侧目,却不算是好事。
    李氏这边。却是热闹。
    田氏与怜秋、惜秋都在西屋陪着说话,孩子们都在外堂上玩耍。
    这还是曹寅之前吩咐初瑜的,让她白日间多带着人过来陪陪李氏,省得李氏就睡觉,对身子不好。
    这附近虽也有不少权贵的园子,但是李氏因显怀的缘故,不耐烦见外人,往来应酬都是初瑜出面打点的。
    初瑜虽有心多陪陪婆婆。但紫晶不在这头,她里里外外需要盯着的还多,这时间上就不宽裕。这实在没法子,她就托了田氏与怜秋姊妹。
    田氏、怜秋、惜秋几个。却算是半个自己人,都是老实本分地性子,不是那种爱调皮爱闹的。李氏平素对她们,也像是自己人待的,倒也能说到一块儿去。
    自然,这话里话外,说的多是孩子。
    天慧刚学步不算。剩下在妞妞已经五岁。天佑、左住、左成他们四岁,恒生三岁,正是淘气的年纪。
    这不,妞妞领了左住一队,天佑带着左成、恒生一队,孩子们玩起来打仗、抢山头的游戏。
    妞妞虽是个小姑娘,但是性子活泼,挺着小胸脯。也颇有些“将军”的气派。
    不过,左住这个“小卒子”却不给她争气,两战两败。
    实不怨左住,这敌方天佑“元帅”第一次是派小将恒生出马。
    恒生在男孩儿里最小,但是看着却是最结识,力气也是个顶个的。
    左住虽也胖乎乎地,看着壮实,但是跟恒生一比,却像是虚把式,不是恒生的对手。
    一次败退。重整旗鼓后。这就来了第二次“交锋”。
    这次天佑那边派出的是左成,左住的双胞胎兄弟。
    同胖乎乎地哥哥比起来。左住这个弟弟则是清秀许多,身子也略显单薄。
    他生下后险些夭折,经过多方求药,虽是熬过来了,但是一年也要病上两遭。
    虽不能说是“玻璃人”,但是这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府里上下对左成就多看顾些。
    就是左住这边,也是见天地被母亲田氏说起,不要欺负弟弟,要爱护弟弟,什么的。
    见对方派出的是弟弟,左住上前,却是有些不敢动手了。
    男孩子都淘气,之前左住与左成兄弟也曾在打过架。
    田氏的巴掌都举起了,但却还是没舍得落到儿子身上,不过却是自己个儿对着堂前的灵位,哭了大半宿。
    左住身上虽没挨巴掌,但是心里却长了记性,不愿同弟弟再动手脚。
    他虚张声势了两下,却是退出了“战场”,认输了。
    “哎呀,哎呀,白给你吃了三块莲蓉饼了,这力气都哪儿去了”妞妞看的直跳脚,撅着嘴巴,对左住抱怨道。
    左住被说得红了脸,低头道:“力气还在,但是娘说了,要学天佑,要有哥哥样儿……”
    妞妞听了,摇摇头,到:“一码归一码,笨蛋左住。”
    看着她们这边内讧,天佑那边地几个小子却甚是得意。
    妞妞实是看不惯,掐着小腰对天佑,到:“不过才两局罢了,得意什么这还有第三局比啊,我这个将军,要打到你个元帅”
    “比就比,谁怕谁”天佑拍着小胸脯,上前一步,随后却是有些迟疑。
    “你是女地……”他犹豫了一下,说道。
    妞妞已经是做好迎战准备,听到天佑这句话,却是气得满脸通红。
    虽然还是稚龄,但是妞妞却记得自己听过人提过,不外乎“是个男孩就好了”这样意思,好像女孩就低人一等似的。
    这听天佑提起这个,妞妞就有些怒了,瞪着眼睛道:“女的怎么了你是瞧不起哪个还要有几分真本事才好,要不就是连着女的都打不过,看谁丢人。”
    天佑本是无心说了那一句,见妞妞生气了,不禁有些手足无措。
    妞妞已经是到了中间的“战场”上,招呼天佑过去。
    天佑咬了咬嘴唇,道:“比试就比试。没有瞧不起。”
    随着说话声,他已经上前,到了“战场”迎敌。
    妞妞比天佑高些,又是皮实惯了的。这两个孩子在中间划定的圈子撕巴一圈,妞妞已经是将天佑推倒在地。
    旁边看顾的丫鬟婆子还没来得及上前扶,妞妞已经是将天佑坐在下,拍手道:“手下败将,还不讨饶”
    天佑摔倒地时候。碰了腿,小脸正团着。
    听了妞妞地话,天佑却是摇了摇头,很是不服气。道:“我是发命令的元帅,弟弟们才是上场的将军……”
    说话间,已经是有报了里屋的怜秋等人,丫鬟婆子也上前,分开两个孩子。
    怜秋听下人报,说是女儿将天佑给“打”了,带着几分尴尬地看看李氏、初瑜婆媳。便忙急冲冲出来看。
    初瑜虽嘴里说着孩子们游戏没事儿。但是多少有些不放心,跟出去看。
    堂上,却是妞妞拉天佑起来,几个孩子已是凑到一块儿,笑嘻嘻地寻思其他游戏了……
    待喜彩带人将太后赐的东西送过来,不晓得是不是被新藕、榛子这些东西吸引,几个小家伙也都安静许多,跟着到西屋来。
    方才。初瑜已经将这些赏赐的单子拿给李氏过目。
    李氏看得直念叨“太后老人家仁慈”,还问初瑜用不用预备孝敬。到底是晚辈,也不好平白就受了这些。
    初瑜稍加思索,笑着请李氏定夺。
    李氏便也念叨着庄子里的出息与南边送来的稀奇东西,想着再寻些不常见地,给太后那边做回礼。
    孩子们,已经是围着菱角、榛子什么地打转转。
    李氏见这了,笑得不行,跟初瑜道:“既是太后赐你地东西,外头也不好随意送。东府那边……你看看。要是榛子多的话,就给二太太那边送些。她最是爱吃这些。”
    初瑜笑道:“每样都不少,太太留下些自己喜欢吃地,其他的如何安排,还请太太示下。”
    李氏摆摆手,道:“既是赏你的东西,我怎么好厚着脸皮做主你看着安排,不过是吃个新鲜,也并不算什么稀罕物。”
    初瑜听了,便没有再多言。
    田氏与庄先生那里不必说,初瑜还预备了几份送回城里,一份多的,送到东府,一份少一些的送到国公府,还有份最少,却是样样都全,单独装了食盒,则是给紫晶留出的。
    平郡王府那边有内务府的关系,这种地方地时令贡品,待到宫里主子们用了头茬,也就轮到各大王府了,所以初瑜这边没有预备……有些愤愤,皱眉道:“为何要接那马蚤蹄子回来要是没有她……你兄弟也不会走到这步……要不是念在她肚子里那块肉,早该大棒子打死了事。”
    曹颂地面容黑瘦黑瘦的,看着比过去稳重许多。
    他回到京城,已经有几天,除了去在海淀给曹寅夫妇请过一次安后。其他时间,他就是再彻查也没有用。
    瞧着母亲这般,曹颂的心里也不好受,但还是劝道:“母亲,到底是怀了三弟的骨肉,往后也是三弟儿女的生母,这般搁在荒郊野外的,出了闪失可是没地方买后悔药去。”
    兆佳氏听到这里,面上才略有松动,不过仍是难掩厌恶,嘟囔道:“既是如此,就再容她几个月。你就要对媳妇儿说明白了,等那马蚤蹄子回来,能隔得多远就有多远,千万别让我瞧见她,要不然,怕是我也顾不得她肚子里那块肉……”母子两个说着话,就见紫兰进来禀道:“太太,大奶奶打发人送东西过来,还说要给太太请安,太太见不见”
    兆佳氏听了,颇有兴致,点点头道:“叫她们过来吧,正有些想问问大太太在园子那边可好呢。”
    带着人来送东西的,是已经换了妇人装扮的喜云。
    她已经成亲,如今随着男人称呼,叫“张义家地”,还在初瑜身边当差,不过却不近身服侍了,而是跟着初瑜出门,或者是帮着往其他府应酬。
    曹颂见母亲松口,已经是先回去,跟静惠说了,要这两日准备马车,将庄子里待产的添香接回来。
    要是能生下一男半女,弟弟这边也算有了香火承继。曹颂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主动提及此事。
    既是丈夫吩咐,又是婆婆允的,静惠自是没话说。
    曹颂没有在屋子里久留,而是去了曹硕生前所在的西跨院。
    这边如今已经不住人,院子里青砖的对缝中长出几丛草来,使得院子平添了几分荒凉。
    曹颂蹲在地上,一边拔了几丛草,一边在嘴里咒骂道:“混蛋,真是个没用的混蛋,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兄弟,啊,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兄弟……”
    骂着骂着,他却是渐渐止了声音,一坐在地上,狠狠地给了自己几个耳光,哑着嗓子道:“都是混蛋哥哥不好,小三,你在下边……别为难自己个,要怪,就怪你的混蛋哥哥没教好你……”喜。
    草原的景致固然美丽,这一路上因跟着大喇嘛地缘故,也受到无数蒙古人的热情迎送,但是其中的枯燥也是无法言表的。
    整日里,听着木头车轮的声音,对着个仿佛能透视心灵的大喇嘛,这日子实不算是有什么趣味。
    大喇嘛的目的地是哈密,自己这个“天使”,也得巴巴地陪着。不过,到了河朔军前,也算是走了大半段路,剩下到哈密,就剩下数百里的路程了。
    这边军前理事儿的是吏部尚书福宁安与西安将军席柱,归化将军费扬固与傅尔丹带的兵在另外一个方向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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