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叮嘱他:“记得等我长大了回來做我的夫君”
林谷轻轻的为她擦去泪水,“我记住了。你别哭,哭红了眼睛就不漂亮了。”
林谷随师父回了神医谷,而后又随师父云游,这一游,便是十年。
而时时会有人为他带來她的消息。她长高了,更美丽了,她越发的古林精怪,她不爱习武,她拜了酒楼的大厨为师,她拜了鬼仙为师
每年她生日他会让人送去礼物,她则会亲手写一封信让人带给他。刚开始她的信中只有简单的图画,画得很差,他却知道她说她想他了;后來她会写字了,信纸上扭扭捏捏的写着“小夫君”几个大字;等她能写出漂亮的小楷,她再也沒有叫过他小夫君,而是直接叫他林谷,也不再述说对他的思念,更多的是讲她和六哥又闯了什么祸。
十年过去了,他终于又见到了她,他很高兴,心心念念十年的姑娘,出落得越发的美丽,比他想象的还要美。
她也很高兴,只是她的高兴与他有些不同,她因为逃家被她爹爹禁足,见到他之后,她央求他带她出去。
她带他去见了那个人,初见那人,他心中大惊,那人居然是被下了武林追杀令的田世一,他担心她识人不清。
一番把酒言欢,却发现那人是可交之人,当她说出“我有六个哥哥,谁要与你结拜”的话,他不得不承认,他还记得他们的誓言,他的小姑娘长大了却忘了。
后來她为了那人差点丢了性命,他觉得是时候放手了,只要她能幸福,他觉得就足够了。
为何那人却一再的让她受伤他只是想让她幸福而已。既然那人不能保护好她,那么他只好让那人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了。他知道她会伤心,但时间会治愈一切。
“惜月,从今往后,让我替他來守护你吧。”
沈惜月睁开眼睛,便看到林谷趴在她的床边睡着了。胸口的疼痛那么清晰,让她骗不了自己这是一场噩梦。浩远不在了,她为什么还活着呢
“夫人,您醒了”
熟悉的声音,沈惜月一抬头,果然看到了小舞。
“小舞,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我出现幻觉了”
林谷被惊醒,“惜月你醒了,胸口疼不疼”
“小舞为什么会在这里”
小舞连忙答道:“夫人,您与庄主走后,小舞觉得夫人既然是來神医谷治失忆症,身边有个用惯的人会比较好,于是留了信出來找您和庄主。”
沈惜月沒再继续问小舞一个女孩子是如何从漠北來的神医谷,闭上眼下逐客令:“我累了。”
“小舞你先下去吧。”林谷对小舞说道,而他并沒有要离开的意思。
小舞轻轻的退出了房间。
林谷沒想到她醒來后会这么安静,心中反而有些不安,“惜月”
沈惜月见头别到一旁,淡淡说道:“大哥你也出去吧。”
林谷叹了口气,“你累了就睡吧,我就在这里陪着你,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做傻事。”
沈惜月沒有说话,闭上眼,心如死灰。
她想起除夕夜,浩远让她去休息,她便真的歇下了。是不是上天嫌弃她不够虔诚,连祈福都不亲力亲为,于是不再庇佑他们
可是传说中只要相爱之人在月亮湖畔过夜,便能相守一生。他们在月亮湖畔逗留了好几夜,连下下辈子都约好了,他怎么可以一个人走了呢他走了,她为何还活着
那个农户的话可信吗可如果是假的,他又有什么理由要來骗她如果是假的,为何都过去这么久了,浩远还沒有來找她
担惊受怕这些日子,她真的累了,或许她应该去陪浩远的,那么就这样睡过去吧,睡着了便不会痛苦,睡着了再醒來,或许会发现这一切的痛苦不过是她的一场噩梦,而她正在浩月山庄中,与浩远执手看星空。
沈惜月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
林谷叫不醒他,慌了神,她的身子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各种珍贵的药材加大了剂量,喂不进去药,他便学秦浩远以口相喂。
沈惜月终于醒來,却只是望着帐顶,沉默不语。
林谷握住她冰冷的手,轻声在她耳边呢喃:“你和浩远为了忘忧的解药而來,师父回來后,我便让他为你解忘忧。等你好了,我带你回家好不好浩远虽然不在了,你还有你的亲人啊。”
116怀孕
林谷提到亲人,沈惜月终于有了一点反应,眼珠子动了动,对了,她应该再去见见她的亲人。既然他们以为她死了,就不要让他们知道她还活着,免得再伤心一次,远远的见一见他们,她也能走得毫无牵挂。等她身子再好些,便让林谷带她回徐州,无忧的解药,对她而言,已经沒有必要了。
林谷接着说道:“我让小舞为你梳洗,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菜。”
小舞进來后,林谷退出了房间。
“夫人,让小舞伺候您梳洗吧。”
沈惜月沒有拒绝,任由小舞将她扶起,为她换上干净的衣裳,再为她梳好头发。
“夫人,小舞让他们把吃食送过來,您稍等一下。”
小舞打开房门恭敬的说道:“先生,夫人已经梳洗好了。”原來林谷一直就在门外。
很快,桌上摆满了吃食,都是沈惜月平素爱吃的。虽说她并沒有胃口,但还是强压住恶心吃了半碗饭。
饭后,林谷说道:“今日外头倒是不热,大哥带你去谷外的集市走走吧。”
沈惜月依旧沒有拒绝,出去走走也好,就当最后再看看这世上的景致。
林谷很快准备了马车,带着沈惜月和小舞往谷外去。
车厢里,沈惜月倚靠在窗边目光落在窗外,好似在看风景,又好似什么都沒有看进眼里。一向话多的小舞此刻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里。
到了集市,林谷将马车寄放在一家客栈,小舞扶着沈惜月走在前面,林谷紧紧跟着她们身后。
行至一家卖豆腐脑的小摊,沈惜月站住,望着那一碗碗的豆腐脑,想起自己前不久在一个小镇边吃边吐的情景,那时候浩远就陪在她身边,任由她胡闹。
林谷见沈惜月扬起了嘴角,问道:“惜月要吃豆腐脑么”
沈惜月摇了摇头,忽然脸色一变,“浩远浩远”
林谷还未反应过來,沈惜月已经跑了出去,“惜月,,”
“夫人,,”
林谷与小舞赶紧追上去。
沈惜月不顾一切往前奔跑,好几次撞到人惹來怒骂也顾不上,终于抓住前面的一名身着绛紫色袍子的男子。
那男子回过头,本來有些恼火,却在看到沈惜月的倾城美貌后,温柔问道:“姑娘有何事”
男子身边的女子则一脸怒色训斥道:“你这女子好不要脸,抓着别人的夫君作甚”
林谷与小舞追上來了,林谷赶紧将沈惜月护在怀中,跟女子道歉:“对不起,认错人了。”
沈惜月眼前一黑,又是不省人事。
回到神医谷,林谷又是一番折腾,才将沈惜月救醒,看着她这个样子,他决定将她身子的实情告诉她:“惜月,你可知道,你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沈惜月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林谷,她怀孕了
林谷继续道:“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便任由你自暴自弃,不再管你了。”说完便要起身离开。
衣摆被抓住,“求求你,帮我保住这个孩子。”
“如果你不配合,我只能说我无能为力。”
“只要能保住这个孩子,我保证一定配合。”
林谷放心的离开了。
沈惜月将手放在小腹,里面居然已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他已经两个多月了,那么算算时间,应该是在月亮湖的时候有的。这个孩子比她坚强,这两个多月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依然好好的待在她的肚子里。
那么前段时间她的那些反常的举动,如今是有了很好的解释,而她却因为发生的事情太多,居然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很久沒有來月事了,她真不是个好母亲。
握紧脖子上的玉坠,“浩远,我怀了你的孩子,如果你还活着,你一定要早日回來”
自从知道有了身孕,沈惜月不再抗拒林谷的治疗,连她一向抵触的苦汤药也能眼都不眨一下悉数吞下,一切都为了这个孩子,母爱确实是一种本能。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沈惜月终于不再动不动就吐血晕倒了。虽然她已经很努力的吃饭吃药,可脸色依旧苍白,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三个多月还不出怀,不知道的根本看不出她是个孕妇。这段时间,沈惜月的心态慢慢平和,其实她从心里觉得,她的浩远并沒有死去,定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所以才沒能及时的找到她。心中的信念越來越坚定,要问她哪來的信心,她却也说不出來。
自从小舞知道沈惜月有了身孕,便开始为小家伙做衣服。
小舞一边绣着小孩儿的肚兜,一边一本正经说道:“夫人,小舞以前听人说,怀孕的时候老是愁眉苦脸的,将來会生出小老头儿。如果怀孕的时候心情愉悦,孩子会长得更漂亮,而且也爱笑。”
“小舞说得对,如果孕妇长期处于郁结之中,很有可能生下有缺陷的孩子。沒事的时候多出去走走,晒晒太阳,对大人和孩子都有好处。”林谷进來的时候正好听到小舞的话,补充道。
小舞见到林谷,赶紧站起身,“先生。”
沈惜月对林谷扯出一抹笑容,“大哥说的话,惜月记下了。小舞,陪我出去走走吧。”
小舞赶紧放下手中的针线,扶着沈惜月出了门。
沈惜月到神医谷一个多月,这才是她第一次好好的打量这里。
神医谷确实是一个山谷,谷里空气很好,在沈惜月的记忆里,初秋应该还是较为炎热的,这里却温度适宜,植物郁郁葱葱,处处开满不知名的花。虽说此处并不奢华,但处处透着自然而朴素的美。
走在林荫道上,微风迎面吹來,很舒服。
小舞指着不远处“夫人,咱们去前面的亭子里坐一坐吧,那底下的池子里有好多鱼呢,比咱们山庄养的鱼还要多。不同的是,这些鱼不是观赏鱼,而是可以食用的鱼。”
沈惜月点点头,随小舞进了亭子。亭子一面靠山三面临水,池子不算大,几条小溪汇入池中,又由小溪引走,池水很清澈,里头果然有不少的鱼悠哉悠哉的游來游去。
沈惜月在栏杆边坐下,摸着腹部喃喃道:“宝贝,你一定要好好的,将來等你长大了,娘带你來这里抓鱼吃。”
想起与秦浩远在月亮湖凫水抓鱼的情景,沈惜月的嘴边漾起笑意,那时候那么快乐,那么美好,仿佛就在昨日。就是那个时候,肚子里的小生命开始生根发芽。
林谷远远的望过來,正好看到沈惜月低头微笑着说着什么,那种由内而外的静怡和暖意,仿佛整个人都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美得让人挪不开眼。他知道,告诉她怀孕的决定是对的。
当他在树林中救起她时,便已经诊出她已怀有身孕。那时候他的心情很复杂,她的身子很弱,孕育这个孩子,她的身子能否承受得住,他沒有把握。可立即拿掉孩子,危险同样很大。
在他沒有办法选择之前,他必须瞒着她。如果时机合适,他希望能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失去这个孩子,一來是为她着想,二來他也有他的私心,毕竟这是她和别的男人的孩子。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她对那个人的感情比他想象的还要深。失忆前她可以为那个人去死,失忆以后依然如此。
当他意识到,他就要彻底的失去她时,当然他一直怀疑自己是否真正拥有过他,可想要与她相守,至少得让她活着。于是他告诉她,她怀有两个多月的身孕。
结果比他预期的要好,她活过來了,身子正在逐渐的恢复,事实证明,母爱的力量很强大。
晚膳吃的鲫鱼汤,据小舞说孕妇多喝鲫鱼汤将來孩子会很聪明,于是沈惜月足足喝了两大碗鱼汤,起结果是这天夜里,跑了七八趟厕所小解。第二日她一直睡到午膳时间才起床,依旧沒有避免大大的黑眼圈的光顾,为了孩子的智慧,为了孕妇的睡眠质量,于是她强烈要求改在午膳吃鲫鱼汤。
第一次感觉到胎动的时候,沈惜月正在跟小舞学着给孩子做小衣服。小舞刚把针线递给沈惜月,却见她明显的抖了一下,小舞急忙问道:“夫人您怎么了,是不是扎到了”
沈惜月满脸的喜悦,拉着小舞的手贴到肚子上,“小舞,他动了,我的孩子他动了”
这是沈惜月得知自己怀孕以來,最幸福的时刻。孩子在肚子里动的感觉,像小鱼在游泳,像羽毛扫过,轻轻的,却是甜蜜的。
天儿渐渐凉了,沈惜月的肚子越來越大,胎动越來越明显,幸福的感觉也与日俱增。有一次小舞正伺候沈惜月沐浴的时候,小家伙仿佛是感受到母亲的放松,在母亲肚子里伸展胳膊腿儿,沈惜月的肚子不时鼓起一个包,还能依稀看出來小手小脚的轮廓,看得小舞一愣一愣的。
“夫人,小宝贝有沒有把你踹疼啊”
沈惜月摸了摸鼓起的小包,一会儿就下去了,“等你到我这个时候,你就会知道,幸福的感觉居多。”
147遇刺
一个月后,景国瑞王爷出使陌赫相关事宜全部准备就绪,出使队伍浩浩荡荡出发了。
虽说辛笙将此行的危险性说得很严重,但他亲自带出來的部下沒有一人退缩,都跟着來了。
瑞王的马车极尽奢华,行在队伍的中间,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车上坐的并不是瑞王,而是瑞王的暗卫莫弃。而瑞王本尊则乔装成侍卫骑马跟在马车的旁边。若不是了解瑞王的人,做梦也想不到,瑞王会甘愿风吹日晒骑马到陌赫。
队伍走了半个多月,倒还算平静,但这种平静,却让人心中有些不安,特别是在进入了陌赫境内,这种不安逐渐被放大。
辛笙作为护卫领队,大声喊到:“现在已经进入陌赫,大家都精神些。”
傍晚十分,平静终于被打破,几十名蒙面陌赫人拦住了出使队伍,二话不说便开打。这些人武艺高超,配合默契,绝非普通流寇。
好在辛笙等人也非等闲之辈,双方激战在一起。
“保护王爷”
林谷也加入到战斗中,奇怪的是,这群人对瑞王马车中的人好似一点也不关注,倒是集中了力量对付林谷,顿时大家明白,出了内j
林谷对莫弃喊到:“莫弃,开打”
莫弃从车中飞身而出,护在林谷身边,辛笙和庞松本就一直守在旁边,再加上莫离,陌赫人一时根本近不了林谷的身。
景国的侍卫虽然训练有素,但并非个个都是顶尖高手,所以并不是陌赫人的对手,不过胜在人数多,双方一时间打成了平手。
辛笙擒住一名陌赫人,用刀抵在他的脖子上问道:“说,谁派你们來的”
岂料那人头一歪,竟然已经咬舌自尽了。
看來是死卫,既然套不出话來,那就沒有必要再有所顾忌。陌赫一边很快落了下风,伤亡过半,剩下的人却丝毫沒有停手的打算。既然是死卫,完不成任务回去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替自己的族人风险出自己的生命,至少死后能获得神灵的眷顾。
双方都杀红了眼,本在队伍尾端的卢志坚赶到队伍的中间,加入辛笙他们。
死卫貌似是瞧出了几人中庞松最弱,两名死卫死缠着庞松,庞松有些招架不住,堪堪躲过右边一刀,左边的剑极速朝他刺來,庞松赶紧挥剑去挡,背后却完全暴露再敌人面前。
卢志坚这在离庞松不远的地方,见庞松遇险,飞身上前一刀刺中庞松身后的死卫要害,那人瞬间毙命。
可卢志坚在救下庞松的同时,另外一柄刀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一口鲜血喷簿而出,他忍着剧痛硬撑着一口气转身,挥刀将身后的陌赫死卫送去见了阎王。
“卢大哥”庞松喊道,他想奔到卢志坚身边,却被缠住了手脚,心中悲愤不已,大吼一声,将手中的刀送入缠住他的陌赫人的身体。
最后一个陌赫死卫倒下,庞松第一个冲到卢志坚身边将他扶起靠在他怀中,“卢大哥”
林谷上前查看后摇了摇头,“伤中要害,沒有立即毙命已经是他的造化。仔细听听他想说什么吧。”
“王爷求求您,救救卢大哥”庞松放下卢志坚,一边对林谷磕头一边求他就卢志坚。
“庞松,我家王爷说沒救,神仙來了也沒用,王爷的医术天下第二”莫离蹲下拍了拍庞松的肩膀。
“小松。”卢志坚拉了拉庞松的衣角,一张嘴就溢出大口鲜血。
“卢大哥,你坚持住”庞松握住卢志坚的手。
卢志坚从怀中掏出一只木钗。
辛笙知道卢志坚挂念家中妻小,蹲在他旁边,“卢大哥,嫂子和小侄女,你就放心吧。”
卢志坚的手垂下,眼角泪滴滑落。
“卢大哥,,”庞松发出痛苦的哀吼,卢志坚是为了救他而死,如果他能学艺再精进一些,就不会拖累同伴。卢大哥,小松会为你报仇的
“卢大哥”袁振一直在队伍的前端,这时候才赶过來,沒想到卢志坚牺牲了。“怎么回事”
“卢大哥为了救我”
袁振也不知道怎么说,别过脸去擦了擦泪水。
林谷朗声道:“传令下去,整队回景国伤亡的弟兄全部带上。”
“王爷
林谷面无表情说道:“出使陌赫的瑞王在陌赫境内遇刺,理由足够了。”
“辛笙,你和莫弃去看看那些死卫,有沒有什么线索。”林谷再次强调:“就和莫弃。”
辛笙清楚林谷的意思,陌赫的j细混在队伍中,很有可能会先一步毁掉线索。
辛笙与莫弃一无所获回來,林谷毫不意外,陌赫皇族倒不至于笨到让死卫留下线索。
出使队伍日夜兼程回到景国,景瑞从他们离开之前就已经开始部署,调兵遣将,局势一触即发。
浩月山庄内,沈惜月正在查看账目,米铺的供应商黄老板坐在一旁等着她算完账好给他结账。
沈惜月皱了皱眉,“黄老板,据我所知,今年是丰年,大部分地区的粮食都大丰收,为何今年的粮价比往年还要高”
“秦夫人有所不知,今年是丰年不假,贵却是贵在了运费上。景国与陌赫快要打仗了,我们可是冒着丢命的危险在做买卖,赚的都是辛苦钱。”黄老板也是一脸的无奈。
“什么要打仗了”虽然不受任何一方管制,乔禹城可是处在景国与陌赫之间,这么敏感的位置怎么乔禹城一点风声都沒有呢。
“是啊。陌赫人时常马蚤扰边境的景国百姓,景国派了瑞王爷出使陌赫,却在陌赫境内遇刺。谁不知道瑞王得宠,圣上哪里忍得了这口气。”
沈惜月大惊:“瑞王遇刺那他有沒有事”
“听说瑞王吉人天相,倒是一点事儿都沒有。”
沈惜月放下心來,“黄老板,咱们合作这么多年,您的为人我们秦记都清楚。我会跟忠叔说好,明日麻烦您再跑一趟,找忠叔取银票。另外,眼看战事将起,趁着眼下还算太平,我们秦记想多进一批货,您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夫人客气了,黄某这就去准备。我们也想趁着这个时候能多赚些银子,要真打起仗來,还是命更重要啊”
送走了黄老板,沈惜月想起他刚才说的话,瑞王爷在陌赫境内遇刺。三年未见,原來他已经回了京城。
想起他,遗憾、伤心、还有愧疚,心情有些复杂。他是她的救命恩人,是她的结拜兄长,也是她儿时的玩伴,可他对她的感情和她对他的感情不同,她注定无法回应,终究是她负了他。
但愿他一切安好。
出使的队伍已经到了边境,过了苏牧河就是景国的国境。
此处离乔禹城骑马不过一个时辰,她在那里。
三年了,林谷在神医谷避世三年,能够忍着不去找她,可如今她就在这么近的地方,他有些忍不住了。
夜间一切都很安静的时候,他悄悄离开了出使队伍,仅带了莫离跟在身边,莫弃留下应对突发事件,连辛笙都不知道。
快马加鞭赶到婆珂山上,林谷飞身闪进浩月山庄,径直去了松苑。虽然他当初离开时,沈惜月还住在梅苑,他觉得他们成亲后她应该是搬到了秦浩远之前所住的松苑。
沈惜月正在打坐练功,听到响动,以为是青青。青青是陪着思归的,这么晚了,莫不是思归出了什么事
赶紧收了功开门去看,沒想到门外的近日來时常挂念的那个人,依然是温润如玉的气质,屋里透出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清冷的俊脸绽开一抹温暖的笑意,“惜月。”
“大哥”沈惜月惊呼,“真的是你吗”
“是我。”
沈惜月抓住林谷的双臂,焦急问道:“听人说你遇刺了,你有沒有受伤”
林谷忍不住将她紧紧搂住,“我以为你永远都不想见我了,你还是关心我的,真好。”
沈惜月想推开他,却听他说:“别动,让我抱抱你。”
良久,他放开她,“进去吧,要是吵醒别人就不好了。”
倒上一杯茶递到林谷手中,“大哥为何深夜到此”
林谷答得云淡风轻,“路过此地,想來看看你。”
这大半夜的,真的是路过吗沈惜月显然不信。
看他一身便装,还是从前的装扮,她忍不住问道:“你是悄悄出來的对不对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你疯了吗”
林谷苦笑道:“是啊,从我遇见你,爱上你,你却爱上别人,我就疯了。”
“大哥,你别这样。”沈惜月叹了口气,“你现在身份不同,这么做实在太危险,陌赫人要是知道”
林谷冷不丁问道:“惜月,你还在等浩远吗”
“是。”
“你打算就这么等下去吗”
“是。”
“早该想到的,我们都是死心眼的人。”林谷满脸无奈。
“大哥,你还打算回京城吗”
“当然是要回的。景国就要和陌赫打仗了,乔禹城位置特殊,你要不要跟我回中原”
沈惜月摇头,“你要小心。”
林谷准备离开时,忽然下了决心,“惜月,如果有一个戴面具的景国将领寻求帮助,你一定要帮他。”
148开战
林谷回到队伍中时,天还未亮。所以除了莫离和莫弃,沒有人知道他曾经离开过。
终于回到景国境内,队伍在边境的驿站落脚。
林谷召见辛笙,之前怕节外生枝,有j细的事情他们都有默契的沒有声张,都假装不知道有j细的存在。
辛笙跪下,“都是辛笙识人不清,请王爷责罚。”护卫的人员全部由辛笙挑出,其中出了j细,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是本王亲自送入军营,要是责罚你,那本王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你先起來吧,这事咱们须得好生合计,须得早日揪出j细。”
“多谢王爷。”辛笙站起身來。
“那些死卫训练有素,武功高强,而且人数众多,只有皇族有那个实力和财力才养得起。陌赫人此举是想故意挑起战事,能杀得了本王更好,杀不了本王,也能给景国一个下马威,所以那次遇刺之后,咱们并沒有遇到别的麻烦。培养死卫不易,陌赫这次也算损失不小。”
“王爷所言极是。陌赫一直蠢蠢欲动,又不想落他国口舌,一直小打小闹。辛笙以为,陌赫应该也早就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j细的事,说说你的看法吧。”
“知道王爷不在马车中的人不出十人,所以这些人的嫌疑最大。不排除这些人无意中将消息泄露出去,但这些人都是跟我一起成长起來的,保密这种觉悟还是有的,所以可以从这些人入手。”
“那个庞松你觉得有可能吗”
“任何人都有可能。虽说庞松就在咱们身边,和陌赫人动手时都是动真格的,但并不排除他是故意让陌赫人伤害他,好让咱们信任他,从而获取更多的情报。”
“嗯,你能这样想很好,并不因为跟你亲近而有所偏心。”林谷沉吟片刻问道:“那卢志坚家中都有什么人”
“仅有妻女二人。孩子还年幼,不过五六岁的年纪。”
林谷叹了口气,比思归大不了多少,再看面前戴面具的男子,心中感觉有些堵得慌。
“等战事结束,你亲自带着他的骨灰回故里,好好安置他的妻女。”
“辛笙遵命。”
林谷点点头,而后严肃警告:“j细的事情,你应该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谁都不能说。”
“王爷放心,辛笙明白。”
“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今夜让士兵们好好休息。明日与本王一同外出查看地势,咱们就不往南走了,就在此处等候,景国的大军很快就会來了。”
辛笙一惊,“王爷要亲自出征”
林谷摇了摇头,“带兵打仗本王并不擅长,本王在这里只是帮皇兄收集一些有用的信息。你在军中这几年,应该学到不少兵法,只是还未实练过。这次上战场,多跟朝廷派來的将军学习,我相信你能有所作为。”
“多谢王爷提点。”
“辛笙,本王答应你的事都记得,你想知道自己的过往,待景陌之战结束,我会给你一个答复。下去吧。”
“辛笙告退。”
苏牧河将景国与陌赫分在南北两侧,在河水冰冻的冬季,陌赫的牧草干枯,陌赫人便踩着厚厚的冰面跑到景国胡作非为,北方冬季又长,这让景国边境的百姓遭了不少罪。
如今苏牧河早已经解冻,山上的雪水汇集到苏牧河,河水很急,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陌赫人马蚤扰边境百姓的事,会因它得到暂时的停止。
景国士兵沿着河岸修建了木质的围墙,木墙是由两排树干建成,一排长一排短,把树干底下烧焦以后埋二分之一入土,长树干排成紧密的一排在外,短树干排成一排在内,然后在两排树干之间架上木板,分为上下两层,这样长树干长出的部分就成为护墙,木板上层可以让士兵巡逻放哨,下层可以存放防御武器和让士兵休息。
苏牧河较宽,也不怕陌赫人往这边放火箭,所以木墙暂时是安全的,是能够保护景国的百姓。在木墙的后方,景国的官兵和百姓正齐心修筑城墙,工程虽然浩大,但好在景国国力强大,现任景王很得民心,万千民众齐心协力,工程进度不算慢。
林谷在巡视时对辛笙说道:“陌赫一直是景国的附属国,景国仁慈,念他土地贫瘠,并未苛刻要求他们进贡,也并未对他们设防。如今他们自认为强大了,倒是想把景国踩在脚下了。皇兄也想过在边境修筑城墙,但不忍让百姓受苦,便搁下了。结果还是让百姓受苦了,为此他很是愧疚啊。所以辛笙,你记住了,不该仁慈时,绝不要仁慈。”
“辛笙记下了。”
战争正式爆发了,战场在苏牧河的北面,陌赫的土地上。景国的口号是不让鲜血染红景国的土地,意思是坚决不让陌赫逼近景国的领土。
林谷留在了后方营地,虽未上过战场,但景家子孙的教育中,怎么能缺得了兵法再加上他擅长医术,虽不用亲自动手救治伤员,但他开出的方子,让军医减轻了不少负担。总之,他的存在,极大的鼓舞了士气。
朝廷派來的是大将军余震生。余震生年少成名,有丰富的带兵打仗经验,其稳准狠的风格,时常让敌人闻风丧胆。
辛笙也是第一次上真正的战场,跟在余震生身旁,看他如何调兵,如何指挥战斗,这些都是在兵书上不易学到的。
陌赫军中坐镇的是陌赫皇帝最宠爱的三皇子,三皇子行事果断为人霸气,很是有些军事天分,据说陌赫皇帝有意传位与他。
这一仗打得很艰难,陌赫人骁勇善战,又有三皇子的指挥,景国士兵英勇奋战,双方各有死伤。
景国沒有想到陌赫已经有这样的实力,当然这还在他们的掌控之内,战胜陌赫,景国大将军很有把握。不过这样下去,即便最后景国赢了,也是惨胜。这是大家不愿意看到的,林谷与大将军合计之后,决定探一探陌赫的情况。
夜间休战,辛笙与莫弃穿上夜行衣夜探陌赫军营。
虽然陌赫的士兵巡逻得很密集,但也防不住想辛笙与莫弃这样的高手,來无影去无踪。
几个夜晚过去,二人已经将陌赫军营的整个部署情况摸清,辛笙将其绘制成图。
辛笙指着图上某处说道:“王爷,陌赫人的粮草囤积在此处,辛笙提议烧毁他们的粮草,他们断了粮草,便不能再战”
林谷说道:“粮草众多,一时也烧不完,估计刚刚起火就被发现,火扑灭了不说,放火也有很大的危险。”
莫离说道:“那咱们先撒上桐油,再点火。夜间风大,很容易烧起來的。”
林谷摇头,“桐油味儿重,加上风大,也很容易引來人。”
辛笙想了想说道:“看來只有用火药了。”
“火药”
大家眼神交流后,都觉得这个法子可行,于是用火药炸陌赫粮草的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在敲定细节的时候,辛笙眼睛一亮,“这次顺便将j细给揪出來”
辛笙将大致想法说了一番,林谷与大将军互望一眼,同时点了头。
一番密谋,大家各自歇下了。
第二日深夜,辛笙将庞松、二子和袁振叫到军中议事的营帐中,林谷与大将军坐在上方,莫离和莫弃站在一旁。
大将军说道:“各位都是军营中的精英,今夜叫你们过來,是有重要的任务需要你们去办。”
辛笙说道:“将军请吩咐。”
“我方派去陌赫军中的探子传回陌赫军营的部署图,今夜寅时,你们四人分成两组,前往陌赫军营,炸掉陌赫粮草”
大将军的声音落下,辛笙假装事先不知道这件事情,与其余三人对望了一下,却发现袁振有些不对劲。
“袁振,你怎么了”
袁振笑得有些吃力,“沒事。”
辛笙抬手一摸,“你在发烧,怎么生病了也不说”
庞松说道:“袁振说以前跟着他们村里的大夫学过几天抓药,这几日不上战场 的时候都跟着军医一起救治受伤的士兵,想來是太累了。”
“王爷、将军,袁振沒事,这点小病不算什么。”袁振强撑着说道。
辛笙皱着眉头劝道:“袁振,硬撑着怎么行,这次的任务非同小可,稍不留意,有危险的不仅仅是你自己,还会连累到他人”
袁振犹豫了,“王爷”
林谷说道:“辛笙说得对,这次的任务你不用参与了,我和将军商议后会另外派人。”
“庞松,你留下來照顾袁振吧,咱们几个关系好,你來照顾他我放心。”辛笙说道。
庞松情绪变得很是激动,“老大,让二子照顾袁振吧,我要去给卢大哥报仇”
袁振说道:“老大,我不用人照顾,睡一觉就好了。”
“你烧得这么厉害,身边沒个人照顾怎么行。”
大将军见几人争执不休便说道:“我赞成辛笙的安排,你们这几个人是军中的重要人才,要是传出去你们中有人病倒,会影响士气,还是留下一人照顾袁振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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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笙问二子:“二子,你可愿意留下來照顾袁振”
二子答道:“只要是老大给安排的,二子做什么都无所谓。照顾袁振也算是老大给我安排的任务,我愿意留下。”
林谷说道:“那就这么定了。二子,你送袁振下去吧,一会儿本王会派人送药过去。”
二子扶着袁振出了议事的营帐,回到休息的营帐。
“二子,是我连累你了。虽然你平时什么都不在乎,但我知道,你也是很想去是吧。”袁振满怀歉意说道。
二子安慰道:“袁振你别这么说,大家都是兄弟,别这么见外。你早日康复,咱们再一起上阵杀敌”
辛笙与庞松一起,莫离和莫弃一起,四个人分成两拨,拿上制好的火药和浸了桐油的引线,穿上夜行衣,出发了。
月色朦胧,四人趁着陌赫站岗的士兵换岗之际,飞身闪进陌赫的营地。四人轻功皆不弱,从陌赫士兵身边闪过之时,带起了一阵风,草原的夜间刮风是很正常的,所以这一阵轻风,丝毫沒有引起陌赫人的怀疑。
进了营地,四人小心的避开巡逻的士兵。辛笙与莫弃已经算是这里的常客,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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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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