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干嘛?”
“你别管,反正先跟我走。”甄圆圆强势地说,眼神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身后的男人,喉头发紧,“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
甄圆圆指了指咖啡馆门口,“进去说。”
阮清梦犹豫,踌躇着看了眼贺星河,“可是……”
贺星河轻笑。
他走上前几步,和她挨得近了些,对她说:“没关系的,你先和你朋友聊。”
“那你?”
贺星河微笑,下巴微微仰起,朝另一个方向努了努,“我在这里等你。”
“你……”
甄圆圆插话:“行,就这样!”
她侧身,挡在他们两人之间,将贺星河的视线完全挡住,揽着阮清梦往咖啡馆里走。
阮清梦回头看了眼,贺星河捕捉到她的视线,笑着对她挥了挥手,再指了指底下,张嘴对她无声地说道——
【我在这里等你。】
……
阮清梦被甄圆圆拉着一起走进了咖啡馆。
她们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阮清梦松开脖子上的围巾,因为刚才一直挡着脸,现在下巴到脖子那块都是湿漉漉的水汽。
咖啡馆里放着舒缓的音乐,前奏很动听。
甄圆圆拿了两张餐巾纸递给她,“你没事把自己捂这么严实做什么?”
阮清梦不答,接过餐巾纸擦了擦脖子,伸手捧着面前冒着热气的咖啡杯,一大口温热的咖啡下肚,身体才勉强有了回暖。
阮清梦:“你刚才突然这么急,到底怎么了?”
甄圆圆刚才还火急火燎,现在反而慢斯条理,悠哉悠哉地搅动着咖啡杯,问她:“你不是也说有事和我说,什么事?你先说吧。”
“……”
阮清梦噎住,深吸口气。
她稍稍侧头,透过咖啡馆的透明玻璃,看到门口树底下站立的修长身影。
贺星河就站在离她这么近的地方,触手可及,却遥不可及。
外面风大了些,把他的头发吹乱,但这里的隔音很好,听不到外面的杂音,辟出了一方静谧。
音乐缓缓流淌。
老板大概是个文艺的小清新爱好者,选择放的音乐都是舒缓的情歌,阮清梦心头思绪万千,耳边倒是将音乐听了个一字不差。
“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我听见远方下课钟声响起,可是我没有听见你的声音,认真呼唤我姓名。”
……
“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原来我们和爱情曾经靠的那么近……”
“与你相遇好幸运,可我已失去为你泪流满面的权利。”
“但愿在我看不到的天际,你张开了双翼,遇见你的注定,她会有多幸运。”
……
阮清梦拄着下巴,目光放到落地窗边拉到桌前的影,今天月亮很圆,月华很好,银色的,霜满人间。
她低头收回视线:“我过段时间打算离开A市了。”
“为什么!”甄圆圆眨眨眼,疑惑道:“出去玩吗?”
“算是吧。”阮清梦点头,“出去旅游、散散心。”
“那你要去多久?”
“不知道。”她笑的很淡很薄,抬头看窗外夜色朦胧,无所谓道:“可能去一天,可能去一年,也可能永远不回来了。”
“为什么?”甄圆圆皱眉,“怎么这么突然,你和清承说过了吗?”
阮清梦:“还没有,我也是临时决定的。”
“那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
还能因为什么?
一朝天明,一朝暮色,她整个人在一场虚假的圆满里几乎被掏空了灵魂。
求之不得已经够苦了,比它更苦的是得而复失,得到的是假的,失去的是真实的。
对她而言暗恋的终结不是失恋,而是清醒。从2008到2018,从那时到现在,从沉睡到醒来,原来十年光阴颠来倒去都没逃过四个字:大梦一场。
她什么都交付了,所以什么都没剩下,到最后两手空空,一无所有。
她要离开的远远的,要忘记贺星河,不管是梦里的,还是现实的。
一天忘不了就一年,一年忘不了就十年,总有一天能够做到心如止水。
她一直是个活的非常清醒的人,一生中唯一一点放纵和沉迷都交给了那场荒唐的梦。
阮清梦垂眸,眼神聚焦在桌上的咖啡杯,问:“你呢,你突然找我出来要说什么事?”
甄圆圆一下子为难了起来,她吞吐了几番,犹豫纠结了许久,脸色十分为难。
阮清梦眨眨眼:“你到底要说什么?”
甄圆圆叹口气,揉了揉后脑勺,说:“清承原本不让我跟你说……”
阮清梦更好奇:“究竟什么事?”
“就是你生病昏迷的时候……”甄圆圆看她一眼,拿过咖啡杯灌了一大口,咳了咳,继续道:“你在梦里一直叫一个人的名字,每天都在喊他,医生查不出你的病因,说你是心病,心里有一股气常年积压,压着压着才成了这个样子……清承就吓到了,不许我告诉你这件事。”
阮清梦搁在桌上的手指缓缓缩成拳头,预感到了什么,有点急切地问:“不许说什么?”
“有个人在你昏迷期间一直来看你,好像就是你叫着的那个名字。”顿了顿,她伸手一指窗外,“就是他,贺星河。”
阮清梦脸色顿时变了。
她垂眸,手捂在嘴边,含糊道:“你们听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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