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却一步一步坚定有力,走到离她大概两米的地方停下,目光落在她睁得又大又圆的眼睛上。
他好像很紧张,喉结一直动着,唇瓣张开又合上,似乎有千言万语不知道如何叙说。
“阮清梦,我在这附近等你很久了。”
他叫她的名字,是牙牙学语的孩子一样,每一个字每一个发音都特别慎重。
她嘴唇嗫嚅,声如蚊讷,难以置信地说:“贺星河……”
精神病史
阮清梦以前就觉得,贺星河这个人会发光。
就是走在人群里,哪怕只是一个背影,都会让人感慨好像只有他在熠熠生辉,如同他的名字,是无垠宇宙里最耀眼的那片星河。
说起来,在现实世界里,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了,自从2014年的车祸以后,他就突然再没消息,学校那边办理了退学手续,他就像人间蒸发似的消失了。
她对24岁的他完全没印象,唯一一点记忆还是在灵犀上上匆匆一面,她仓皇而逃。
现在借着路灯仔细打量,发现他的脸庞和20岁的他并没有多大区别,在象牙塔里待了很久的人突然踏足社会,经过一番洗礼以后气质是会发生改变的,可他没有,他站在她面前,恍惚竟让她觉得这还是2013年除夕,他还是二十岁的那个他。
阮清梦心脏砰砰狂跳,不知该说点什么,只好无措地看着他,手指下意识将围巾往上提了提,遮住自己下半张脸。
“你……”贺星河盯着她,往前小小地走了一步,嘴角向上扬着,努力做出一个看起来亲和的微笑。
“我、我……”他张嘴,试图组织语言,发现徒劳无功。
他本意是想让她不要紧张,想通过微笑来释放自己的善意,可是他失败了,在国外的这些年经历了那么多,他都快忘记怎么样才是正常的笑。
而且两个人里,明明是他更加紧张。
“阮清梦,你、你认得我吗?”贺星河轻声问。
他似乎焦躁,双手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来,合掌,左右掌心摩挲着,抬眸看她一眼,带着探究继续说:“你认得我的吧……我们之前在灵犀山上见过。”
阮清梦默然
今晚的风大,他们站的这条街道空旷,按理说声音应该四散开去,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好像开了立体环绕,他讲的每个字都清楚地刻在耳边,和着冷风吹进骨头。
贺星河舔了舔上唇,双手插回兜里,耐着性子又问一遍,眼里全是期待。
“你认得我吗?”
认得。
当然认得。
你是我男朋友。
如果真的能这么说出口就好了。
阮清梦低头,扯了扯脖子上的围巾,将自己的脸埋到更里面,遮到了鼻梁,说话的声音就听起来闷闷的。
“不认得。”
贺星河愣住。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道,“你再仔细想想,我们见过的……”
阮清梦无言,低着头不看他。
贺星河微顿,喉结滚动,嗓音干哑,语气是不甘和不信:“真的不认得?”
“嗯。”阮清梦点头,背部挺直,眼神闪烁,“不认得。”
贺星河眉头紧皱,神色是满满失落和疑惑,他也不走,就那么站在街边,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街边店铺招牌霓虹灯环绕,彩灯的光映在他的身上,给他上了乱七八糟的色,周围不热闹,所以他看起来特别形单影只,哪怕站在霓虹光影里也依旧这样,外面是五彩缤纷,里面是孤单无边。
贺星河局促地缩了缩肩膀,怔怔地想了好一会儿,才又抬头。
“我还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阮清梦眼光落在自己的鞋尖上,看似漫不经心道:“你问。”
贺星河慢慢出口气,手伸进外衣口袋,边在里面摸索着,边问她:“你有没有一个胸针,是黄色的……”
话说到一半,猛地停住。
他脸上先是闪过一丝错愕,然后是莫名的惶惑,两只手都伸进口袋里,在里面翻找半天,动作很急,惊慌失措也越发掩饰不住。
半晌,他耷拉下肩膀,嘴角下垂抿成直线,半气恼半失落道:“我找不到了。”
阮清梦偏过头,不解地问:“找不到什么?”
贺星河孩子气地撇嘴,好像受了很大委屈,绷着脸说:“一个胸针。”
他伸手,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下,画了个五角星。
“黄色的,星星状,很小……”
他无厘头地说着,无厘头地动作着,阮清梦静静站着,淡淡地凝视着他。
两个本应该是毫不相干的人,不过见的第二次面,却心照不宣地一个放肆一个包容。
“清梦!”
就在阮清梦听得似懂非懂的时候,身后有人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叫声。
贺星河话讲没讲完被打断,微怔,和她一起扭头往声源看去。
不远处,裹着大衣的甄圆圆疾步走来,迅速走到她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那个方向拖。
阮清梦不明就里,被她顺势拉着往后退,和贺星河之间拉开了一大段距离。
“怎么了?”她不解地问。
甄圆圆瞥了眼贺星河,目光不明,手下用力牢牢抓住她,转头没再看贺星河一眼,毫不犹豫地就拽着她往咖啡馆那里走。
阮清梦一哆嗦,踉跄了几大步,拧着手腕强迫她停住,有点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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