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么走。”史钦杰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本土还没有勇气做出与荷兰人撕破脸准备啊。不过这条航线安全么？我是指气候、风浪等条件，毕竟南印度洋西风带可比须鲸港那里强多了。这里不像那边还有南美大6阻隔，风浪会小一些，这里可全是光秃秃大海啊，风浪肯定会非常大，你们船吃得消么？”
    “咆哮西风带大名我们早就从很多欧洲水手嘴里听到过了，他们谈之色变，认为那是一条不折不扣死亡航线。当然，我们也是这样认为。”说到这里，李毅顿了顿，然后才继续说道：“我们会试图靠近西风带，以借助一点风力与洋流，但不会太过深入。别忘了，我们可以有蒸汽动力，因此，我们只需要借助西风带一点点威力就行了。嗯，我们基本上不会向南越过南纬4度，一般来说我们会35度到4度之间航行。这里西风不够大，洋流不够，但对有蒸汽动力我们来说足够了。”
    “但愿如此吧。”史钦杰还是有些担心，“这条航路对我们来说是陌生，其实对世界上绝大部分水手来说都是陌生。我们不知道那里海况、气候，我担心会有巨浪、会有气旋、会有冰山。总之，你们一切小心吧，你们为国家做贡献大家都记心里。兄弟我也不会说什么煽情话，就一句，我这里等着你们凯旋。”
    “呵呵。”李毅擂了史钦杰肩膀一拳。然后又来了个熊抱。笑着说道：“我会回来。我会开辟这条航线，我会让所有人都记得我名字。哈哈，以后我会不会也成为一个著名航海家呢，想想就令人激动啊。”
    “破浪”号与“斩波”号华堡休整了两天，补给完各类物资后，李毅等人与华堡方面依依惜别，然后开始扬帆南下，并3月19日中午抵达了塔城港。如今塔城看起来乱糟糟。除了少许七八间砖瓦房以外，大部分人都住一片片草草搭就起来茅草屋内。港口内只修了一座木质栈桥，两艘蒸汽船一左一右停靠栈桥两侧。
    史钦杰秘书罗德里戈上岸交涉了一番，很，挺身队队长安达十五步走了过来向李毅问好。李毅和安达十五也算是老相识了，说了自己要求后，安达十五二话不说，立刻回去组织人手装运那些乱七八糟堆地堆放草地上煤炭。这边煤炭都经过筛选，去掉了很多粗大煤矸石，勉强可以算是精煤了。
    燃煤装运工作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下午才结束。至此。两条船船舱内各装运了三百吨燃煤、大量蒸汽机零部件、备用船板帆布、武器弹药、蔬菜食物以及各种酒类、一些牲畜、少许银元以及很多杂七杂八东西。除了这些以外，自然还有五百名八旗武士了。他们是探险船队御用打手。
    补充满了大量鲜淡水后，3月2日傍晚，探险船队没有再逗留。塔城港近千名开拓者沉默目光注视下，两艘船直接扬帆，南下朝未知海域行去。
    ……
    “强森，我们现哪了？这该死风，怎么这么小？这不够！”李毅身上穿着一件长款风衣，头上戴着海军制式筒形军帽，走到了他大副强森上士身边问道。今天已经3月26号了，这些天两艘船一直沿着南偏东航线行驶。一直航行到了今天，他们才稍微捕捉到了一点微弱西南风。
    强森是航海学校第一届毕业生，虽然他年龄并不大，今年才23岁，不过海军里也算是老资格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跟着李毅，从“红鳟鱼”号护卫舰开始就一直是他副手，两人配合相当默契。
    “长官，我刚用六分仪测算过，我们目前应该是南纬32度左右，航向南偏东3度。航速么，应该6节7节左右，当然如果您需要精确数据，一会我会安排人去测量。”
    “不用测量了！”李毅摆了摆手，严肃地说道：“继续向南！向南方航行，我们需要大洋流和风力！不然就以现这样跟蜗牛一样速度，我们得需要半个月以上才有可能抵达澳洲大6西海岸附近。”
    “长官，我得说……”强森犹豫了一下，还是劝阻道：“再往南话洋流和风速确实都会加强，但是风浪也会加大。虽然按照资料上来说这个纬度上不太可能会出现漂浮着冰山或气旋，但波浪会大上很多。尤其是我们飞剪式船体，船只左右摇晃幅度可能会继续加大。关键一点是，这样我们很可能会错失澳洲大6——如果那片大6真存话。因为如果我们航行到南纬35度左右话，按照海图上标注数字，那里已经是澳洲大6以南了。您知道，我们目前没法测算经度。”
    “不用废话了，强森，执行我命令。”李毅不容置疑地说道，“继续向南，航行到35度海域，然后转向向东，测量航速。如果我们船只航速仍然没有达到12节以上那么就继续向南，直到船只速度达到12节，或者船身左右倾斜度超过2度为止。明白了吗？”
    “明白了，长官，我会照做。”强森上士敬了个礼，然后下去安排了。很，“斩波”号桅杆上挂起了跟随旗，两条探险船继续一前一后朝南方驶去。
    3月28日，海上风浪渐渐大了起来，强森上士站甲板上，有些担心地看着海面。这里已经明显越过南纬35度了，大概38度位置，从理论上来说，这里甚至还没有进入“咆哮西风带”以内，充其量顶多算是外围地带而已。不过就是这个外围地带，其威势就已经很不一般了。
    今天刮是西南风，大概有56级样子，海风卷着海水，形成了一个个巨大涌浪。不时有一个涌浪狠狠拍击海面上，发出一阵巨大轰响，同时海面上形成大片白色水沫区。满载排水量不过85吨两艘船就如同两片无助落叶般海面上起起伏伏，海面上不时打来浪花甚至将强森上士海军服都给打湿了。
    船上排水孔已经全部打开，开始往外排放着打进甲板海水。海面上海风继续呼啸着，桅杆上旗帜也被吹得呼啦啦做响，瞭望舱内瞭望手已经下到了甲板上，因为再待上面话他很可能就会被甩进海里，那样就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李毅也坐船长室内椅子上看着远方海面。船舱玻璃窗上全是一片细碎水花，那是某个打过来大浪造成影响。今天风浪着实不小啊，看这天空也不是很晴朗，也许一会还要下一会儿雨，嗯，也许能给我们接济一点鲜淡水。
    又一个巨浪打来，只听“哐当”一声，船长室墙壁上挂着一幅油画摔了地上，外面玻璃镜框摔了个粉碎。勤务兵从门外艰难地挪了过来，李毅挥挥手让他退下去了。
    船身摇晃幅度已经达到十七八度了，而且涌浪往往有4米多高，看起来十分吓人。再往南风浪应该还会加剧烈，不知道自己单薄船体能不能够吃得消这种恶劣海况。其实李毅这个时候都有些庆幸自己是顺着洋流和风向航行了，真不知道后世那些直向南穿越西风带南极科考船、捕鲸船什么是如何与西风带搏斗，想必一定很惊险。
    想了想后，李毅很站起了身，然后披上自己雨披走上了甲板，找到正忙碌指挥着水手们操帆强森上士，问道：“航速如何？”
    “长官，航速已经达到了11节以上，逼近12节了。”强森衣衫已经完全被海水打湿，只见他抹了一把额头上水珠，继续说道：“我建议不要再往南了，那样很危险。如果我们越过南纬4度话，说不定会遇上一些漂浮冰山，也许还会有一些气旋风暴，那样我们就惨了。”
    “我同意你意见了，强森上士。”李毅点了点头，面色严肃地说道：“现天气不好，完全看不到阳光。因此你要注意点，保持住这个纬度，别走岔了。再航行…唔，再航行一个星期就差不多了。到时候我们就转向朝北方航行，澳洲大6应该就我们一天航程内地方。”
    “遵命，长官。”强森用力点了点头。外面天气很恶劣，完全看不到一点阳光，那样就无法随时准确地测量船只所纬度了，确实得加倍小心。万一迷航了不知不觉走入咆哮西风带话，那样乐子可就大了，强森上士可不确定自己这条船会不会被那些巨大海浪给拍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