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有理由。」
杞檀上前了一步,棕褐色理性的眼眸直視著典瑜:「恕臣直言。」
他挺直背脊,神情正氣,姿態不卑不亢:「依上代例,王病重時,床侍制度依然延續。敢問,陛下病重,可有上代王當時嚴重?且,為何陛下病後,再無音訊消息?」
語畢,眾聲附和。
「御史大夫說得是!」
「至少該有消息吧?」
「臣等也是關心王的病情啊!」
典瑜望著眼前諸人,一如望著螻蟻。若非需要制衡四族勢力,若非斯蘿在意國人生死,他有許多手段可輕易了結底下諸人性命。可他們哪懂,自己還存在著,還在朝廷上,已是他開恩後的結果。
典瑜開口,嗓音毫無感情:「引見床侍,與王之起居,皆為吾之職務。你們應無過問的空間。」
此言實為有理,底下的臣子們縱然忿然,卻仍靜默下來。權力在前,他們再多說,就是胡鬧。眼下,也許只得認分保全自己。
「不。」
此時,一個沈穩的聲音響起。
杞檀豁出去了般,向著典瑜一揖,道:「隨侍大人此言差矣。臣以為,陛下是國人的陛下,而非只屬您一人的陛下。陛下為國為民,臣等亦盡力輔佐,因此,我們應有知的權利。縱然您職責所在,仍不應匿藏其行蹤,掩蓋其消息。」
「隨侍大人,杞檀就直言了——」散作满河星杞檀眼神堅決,態度了當:「請讓陛下回來吧……焚迦,需要陛下。」
這次,眾臣不敢作聲了。
因那隨侍此時,輕勾唇角,露出了魘魅而殘忍的笑容:「焚迦需要陛下……嗎?想必在座所有人都明白,這是場面話,還是心裡話。」
真噁心的一群人啊。
可一旁卻有人會錯了意。在一片靜默之中,唯其輕笑出聲。
「是啊,焚迦真的需要『陛下』嗎?」
眾人望去,只見此人眉眼斜挑,綠髮散漫,馬尾草率地紮著,站姿也十分懶散。雖是吊兒郎當,眼神卻精亮如賊。
此為典瑜上位後的最大獲益者,孜續。如今焚迦的丞相。
孜續說完,上前,拍上杞檀的肩,杞檀眼神冷了冷,移動肩膀避過。他也不在意,站在檯階之前,背對典瑜,向著中間的臣子們,開口。
「何不想想……」孜續微笑,卻顯得張狂:「焚迦所需要的,究竟是陛下的才幹,亦或陛下的身體?」
簡單粗暴的話語,一針見血。
群臣莫對。
見諸人無答,孜續笑得更開,道:「孜續深知諸位想法……一介制度下的生育工具,根本不配稱之為王。她不配享有無上權位,不配統轄焚迦。她大約只配當個……」他故意頓了頓,想了想,做思考之貌:「……還不錯的……玩物?」
聞言,許多人倒吸了口氣。
此人所言,對神聖的陛下是種根本褻瀆,聞所未聞。
孜續見眾人面色豫豫,笑容越發燦爛,語氣也漸顯力道:「焚迦因女王存在,屢屢牽連災厄,史中皆有記載。尤其女王命不久長,朝代頻繁更迭,更是無法安寧。孜續不禁想,何不將王的頭銜剝去,僅作生育用途?既如此,對焚迦而言,既能延續後裔,又可選賢能之人為真正領導,豈不兩全。而女王……」他說著,臉上泛上邪念:「亦可專心發揮所長。」
言及此,本來安靜的朝臣之中早已開始紊亂。有人皺眉,有人竊竊私語,有人一臉懷疑,亦有許多人,臉上露出了如夢初醒之色。
長期以來,他們壓抑著對王的不滿與色欲、對朝堂的失望與追求改變的期待,一日一日重複輪轉著生活與日常,變得厭倦而麻木不堪。孜續輕佻的舉動、破格的話語,彷彿給了這些男子們一個新的典範、新的追求,令他們浮動著,搖晃著,看不清遠方究竟是綠洲,亦或海市蜃樓?
見臣子們的反應極佳,孜續得意洋洋,轉身望向典瑜,有邀功之意。可他卻在望見典瑜的眸子後,整個頓在了當場。
那一瞬閃過的厲殺之氣,令孜續本能性地悚然。
可當他再望一次,只見典瑜神色是如往常般的冰冷,並無異樣:「如此甚佳。此事待吾與孜續大人再議。散朝吧。」
他放下心來。
在群臣自朝堂退落之時,孜續心滿意足地走了出去。一直以來,自己總被斥為異端,是不受眾人待見的臣子,今時今日總算揚眉吐氣。想起那些人呆愣的樣貌與充滿期待的嘴臉,他甚至笑了出聲。
一群蠢貨。
至於那一瞬的毛骨悚然,大抵是錯覺——隨侍大人能對任何人發怒,但那人怎能是他孜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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