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拨开头发侧身照了照,果然若是角度得当就能隐隐约约看见颈后的一圈深色牙印,可因为位置靠近肩胛骨,若是不盯着看其实是注意不到的。
她轻叹着用手指碰碰那微微破了皮肉的伤口,有些犯愁:没想到容决的眼睛这么利,这伤三两日的又好不了,今日虽然将容决糊弄过去,过几日说不定他又要追究起来,总得想个法子在这咬痕痊愈消失之前叫容决都想不起这事儿,或者近不了她身最好。
薛嘉禾还在想着如何糊弄敷衍容决,第二日这借口就自己找上了门来。
她的身子一向不太好,看着只是略显纤弱,却是因为早年的事情落了病根在身上,羸弱得很,每三日都要服药的。
前一晚上被容决折腾了大半夜,第二日又奔波去宫中,加之或许是喝酒多愁的原因,薛嘉禾发起了高热来。
这高热来势汹汹,薛嘉禾晚上阖眼,半夜就迷迷糊糊痛醒过来。
她久病成医,一睁眼察觉到自己一身冷汗,中衣都黏在身上,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立刻喊了绿盈起来熬药服用,折腾到天亮便拿牌子马不停蹄去太医院请了御医回来。
萧御医是自薛嘉禾回皇宫开始就替她养身子的,两年时间下来,对她的身体状况极为了解,远远看着薛嘉禾苍白里翻着病态红的脸就皱眉叹气,“长公主殿下,微臣和您说过什么来着?您早年受难,身子骨不好,便是如今看着和常人没有两样,吃喝用度也都要考究,您此番高热定是因为胃中不适——您这几日,是不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薛嘉禾淡淡道,“喝了两碗酒。”
除了嘴唇没什么血色、脸上带着高热的红晕之外,此刻笔直地坐在椅子里的她实在并不像是一个病人,那气度容貌怎么看怎么都端的是贵气逼人,多年培养才能出来的那般气质。
萧御医哼哼起来,知道自己判断得没错,“殿下不是向来不嗜好这些东西么?怎么喝起酒来了?喝的什么酒?”
薛嘉禾想了想,却不知道那日辣得令她喉咙舌头都麻木了的是什么酒,偏头看了一眼绿盈。
绿盈会意,回答的声音却很小,“……殿下喝了两碗醉仙楼的烧刀子。”
萧御医花白的两条眉毛都竖了起来,“号称和书中一样‘三碗不过岗’的醉仙楼?寻常大汉都喝不了三碗,殿下这一点腥辣油腻都碰不得的金贵之躯居然喝了整整两碗?”
显然,若薛嘉禾不是长公主的话,萧御医可能就要抡起药箱打人了。
薛嘉禾仍然很平和,她笑道,“过几日大约就能好了,酒虽是不要的东西,但有时候也不得不喝的。”
萧御医长长叹了一口气,他带着两分颓丧将药箱打开,苦口婆心道,“殿下要先爱护自己的身子,微臣才能帮着将养,若是殿下自己也不爱惜自己,微臣除非真是什么妙手回春白骨生肉的神仙,否则也是无力回天。”
“您放心,这两年下来,您还不知道我吗?”薛嘉禾调侃,“我这人是很怕死的。”
萧御医花了一刻钟给薛嘉禾看诊,动作小心,长吁短叹,小老头捶胸顿足的模样甚是滑稽。
他担心薛嘉禾这脆得和鸡蛋壳似的身体会因为高热再产生别的问题,不敢怠慢,仔细检查,就连她的指甲都看过了,临到最后要下笔写方子的时候突然察觉出两分不对劲来。
上次他来看诊时,薛嘉禾还是处子之身,怎么隔了半个月,就已经是个真妇人了?
萧御医捏着笔,讳莫如深地回头看向了端坐椅上的薛嘉禾。
摄政王因不满皇帝的赐婚,足足一年半没有回汴京,听说这几日也对妻子十分冷淡,怎么这样看来好似并非如此?
薛嘉禾自然也注意到萧御医的眼神,她偏头回以一笑,“此事万望萧大人替我保密。”
萧御医顿时一惊,他认识薛嘉禾两年有余,自然知道这个姑娘不会做出红杏出墙的大错事来,一时之间脑子里想到的都是极为糟糕的惨境,还以为薛嘉禾是遭遇了什么不测,“殿下,您若是有什么难处,可千万要和陛下商量!”
薛嘉禾一愣,失笑摆手,嘴角显出两个梨涡来,“摄政王殿下不记得,我也不想叫他知道,便如此吧。”
萧御医一头雾水,可见薛嘉禾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也只得应了下来,少不得又将方子给再做一番改动,心中对薛嘉禾这番病因又有了新的了解。
绿盈奉命将萧御医送出去的时候,有些为难地低声问道,“萧大人,殿下想将这事瞒住,可若是有了身孕,届时却要怎么都说不清了……能否给殿下开一副避子汤?”
“这怎么行!”萧御医吹胡子瞪眼,“虽说避子不是绝子,可有了这种功效,自然是有弊处的。殿下身体本就羸弱,再要她服下那样的汤药,岂不是让她病上加病?”
绿盈也早就想到了这个答案,因而只是私底下同萧御医一提,此刻叹息了起来,“殿下怎么偏偏就嫁给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萧御医在旁高声打断了,“微臣参见王爷!”
绿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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