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那般灵敏身手,也没想到这人会将物什抛给她,猝不及防险些被砸了个正着,接的动作有些狼狈,还被坚硬的木盒角在手心里磕了一下,不由得皱了皱眉,抬头看了容决一眼。
若是没接住落到地上,难道容决还指望她弯腰低头去地上去捡吗?
容决的视线却没和薛嘉禾对上,他盯着她的后颈,她从宫中回来后还没换下的宫装在低头时露出一小块皮肤,那本该洁白无暇的肌理上似乎有一块并不和谐的红色印记。
容决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如果不是薛嘉禾察觉到他的视线落点,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捂住自己后颈的话。
“那是什么?”容决沉下脸来,附身去按薛嘉禾肩膀要看个究竟。
薛嘉禾却知道那是容决昨晚亲口咬的印记,可牙印这东西难道还能让容决再咬一口对比是不是长一样?
再者,薛嘉禾就算再不经人事也知道女子在那种地方被人咬上一口是定然要引人误会的。
她立刻挥手去挡容决的动作,同时弯腰想从容决身侧逃走,可动作哪里比得上他反应来得快,根本没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就被抓住手腕向后按到了椅子里头。
“容决!”薛嘉禾边挣扎,边带着两分怒意喊了他的名字,“你还当我是长公主吗!”
“从你接下那道遗诏嫁给我开始,就该知道自己不是尊贵的长公主了。”容决嘲讽道,“你想当你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就不该这么做。”
薛嘉禾闭唇不语,朱红色的唇瓣几近抿成一条直线,好半晌才道,“你我是表面夫妻,院子都分开住,你又何必碰我——摄政王殿下当年自己信誓旦旦说不会对本宫动心,难道如今要打自己的脸?”
她一急,连平时不用的自称都用了出来。
容决居高临下看着薛嘉禾的脸。
这个小姑娘确实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天生明艳的五官里带的却是一派的清澈天真,从入宫的第一天便是如此,宫中两年也不过是学了些城府的皮毛,只要看进她那双黑白分明得过分的眼睛里,便能立刻看清这个小姑娘的底细。
而先帝,居然将这么个天真的小姑娘用来当作牵制他的绳索。
容决根本不吃薛嘉禾的激将这一套,她连这句话都说得出来,那必然是真的很想将颈后的秘密藏起来——换言之,那是个对薛嘉禾来说十分重要的秘密,重要到她都能搬出一年半以前的话来噎他。
容决轻而易举地低脸将薛嘉禾牢牢按住,伸手去拨她脑后的发钗玲琅,两人的大半重量都被压在了可怜的贵妃椅上。
“放开我!”薛嘉禾急得涨红了脸,她那点力气和容决比起来简直是螳臂当车,和昨晚一样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他摆弄。
早先被容决取出的香料在空气中静静挥发,勾人的香味从两人中间弥漫开来——这时候的薛嘉禾和容决之间几乎只有不到一尺的距离。
容决不觉得自己曾经和薛嘉禾如此靠近过,可这一刻他居然一点不觉得这场景陌生,乃至于甚至他还恍惚觉得有股莫名的熟悉之感。
好像,他已经从更近的距离端详过这张脸的所有细节……
容决还没来得及将这个念头想完,贵妃椅在两人的争论间从半腰不堪重负地发出咔嚓一声脆响,断裂了开来。
薛嘉禾一愣,还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容决先一步弯下身去伸手扣着她的腰将她提起来放稳了。
原本薛嘉禾就没拿稳的木盒咣当摔到地上滚了出去,她将即将从口中冲出的惊呼按下,惊魂未定地捉着容决结实的上臂站稳脚跟。
容决刚从边关沙场回来,手上力道仍然大得吓人,即便是为了扶住薛嘉禾,像是铁圈般箍在她腰间的手还是碰到了酸痛之处。
这人大约是习惯了,双手不偏不倚扣上的就是昨晚留了手印的地方。
薛嘉禾险些倒抽一口冷气,艰难地咬住嘴唇咽回肚子里,飞快从容决的身边拔足退开。
容决这次倒是没拦她,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另一只手中的香料包,面色有些难看,像是才想起来这东西的存在似的。
☆、第 5 章
薛嘉禾也跟着朝容决手中的香料望过去,想也不想地祸水东引,“幸好我没将这用在摄政王殿下身上。”她说着又退了几步,觉得容决不能再眨眼的功夫就冲到自己面前,才继续说,“还是先将这东西销毁了吧。”
容决皱起了眉,本就不近人情的神色更显得冷厉了几分。他在军中颇久,对药物也有些了解,不觉得区区香料能在这片刻之间就影响他的神智。
……可他方才却是真的鬼使神差地盯着薛嘉禾的嘴唇看了好一会儿。
那可是薛嘉禾。
容决用手指捏了捏掌心里的小块香料,指尖薄茧在上面停留了片刻,最后沉沉道,“这次放过你。”
他想知道的事情,自然有办法知道。
容决这么说完后果然就走了,薛嘉禾在他身后松了口气,走到镜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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