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嫌妻不自弃 作者:rourouwu
哄哄她,不骂她,她改不了这毛病,哄她吧!又怕她越说越来劲,真是比皇帝还难伺候,有道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话说的真叫一个精辟。
尹淑媛看他又开始嬉皮笑脸,恨的直咬牙,气恼道:“我和你说心里话,你却总当耳旁风,你当真是要气死我了。”
纪莫非闻言,清了清嗓子,坐直了身子,无比郑重的问道:“你是不是来月事了?”
尹淑媛先是一怔,旋即满脸通红,恼羞道:“我与你说正事儿,你却来戏弄与我……”
纪莫非跳下罗汉床,走道尹淑媛面前,蓦地将她打横抱起。
“你这是要做什么?”尹淑媛挣扎着惊呼道。
纪莫非径直往卧房而去,边道:“生儿子啊!赶紧生个儿子出来,你那些困扰不就都解决了?”跟她多说无益,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行动,让她没时间,没能力再想这些乱七八糟事情。
重生之嫌妻不自弃正文 第七十二章 百墨斋(一)
临近年关,各家各户都在准备年货,锦书想着也要做些准备,清儿的新衣,招待客人的点心,拜年的礼品,还有院子里几个丫头辛辛苦苦的,也要送些礼物给他们才好,有了这些名正言顺的理由,锦书向纪宣仪提出要上街。
纪宣仪略微忖了一下,道:“你是女主人,这些事自然是要你去安排的,不过京城你不熟悉,而我今天还有些事要办,这样吧!你约上泫歌一起去,让映雪跟着,这丫头鬼精,带她去买东西,断不会吃亏的,我若回来的早,再去东平街寻你。”
看他并不反对,还为她考虑这么多,锦书已经很高兴了,他能不能作陪都没关系,这些事她自己能行的。以前跟妈妈去逛街,货比三家,讨价还价,妈妈可是个中高手,她耳濡目染的也差不到哪里去。
宣仪说了会去东平街寻她,锦书便先问映雪,东平街都有那些商铺?映雪道:“东平街较多的是胭脂水粉店,绸缎庄,制衣坊,绣坊,附近还有市肆,卖些小玩意儿。”锦书蹙眉问道:“可有卖古玩书画的?”
映雪道:“那得去青吟巷了,在南边,不过映雪没去过。”
锦书想了想,决定先去青吟巷再到东平街,于是,锦书邀上泫歌,带了映雪和初桃,乘了马车直奔青吟巷。
泫歌倒是去过一回青吟巷,还是三哥莫非带她去的,对一家叫“百墨斋”的书画坊印象特别深,因为三哥说,“百墨斋”的掌柜很神秘,到如今也没有人见识到庐山真面目,只知道连朝廷官员给书画定品都要征求这位掌柜的意见。
听泫歌这么一说,锦书也觉得好奇,若是真的,那么挂在“百墨斋”里的书画必定都是精品,那是一定要去见识见识的。
青吟巷里虽然商铺林立,卖字画的,卖文房四宝的,卖古玩的都有,但这些商铺都布置的极雅致,书香味浓厚,客人不多,清净的很。锦书让马车停在巷口等候,和泫歌步行入巷,径直走到在巷子尽头,最幽深的“百墨斋”。一清秀书童模样的侍者引她们入内,只见一宽敞大厅,四壁上挂满了书画。
另有侍者奉上茶来,先前的侍者施礼道:“二位小姐先请坐,喝杯茶,小人去请二掌柜。”说罢转入后堂。
锦书看这里的侍者举止从容优雅,谦顺有礼,再细看此间挂的字画,书有篆、隶、楷、行、草,画有虫、草、人、物、景,风格各一,自成一派,其水平造诣确属一流,叹为观止,便更信泫歌的话,对此间的主人也越发好奇了,不过从来都没人见过,那她也肯定是见不着的。
“二嫂,我没瞎说吧?这里的书画都不简单吧?这里许多书画都是不卖的,只供人观赏,但凡出售的,价格也不菲,大康的文人里有这样一种说法,书画入‘百墨斋’既是入品。你看,这幅寒梅图,搓错的枝桠,枝繁花密,千蕊万朵,有张弓弩拔之势,把寒梅怒放的丰神和风骨表现的淋漓尽致。迷漫的花蕊,显现出欣欣向荣之气。布局尤以密取胜,密而不乱,繁而有韵……”泫歌以手指落款处细细一看,顿时惊呼起来:“张如山,原来此画是张如山所画,难怪如此传神了得。”
锦书笑道:“瞧你一惊一乍的,别让人把我们撵了出去。”
泫歌吐了吐舌头,讪讪道:“我只是太惊讶了嘛!没想到一眼就看中了张如山的画。”又做苦恼状,一手托着下颚,歪着头似自语:“是我的鉴赏水平提高了?还是有我们有缘呢?”
锦书扑哧笑出声来,拖长了语调道:“是是是,你们有缘……”
泫歌知道锦书会错了意,羞红了脸急着解释道:“二嫂,你别想歪了,我说的有缘,不是那个缘……”
锦书看她急了,掩了嘴笑道:“你急什么?我说的也不是那个缘啊!咱们泫歌二八年华怎可能和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头有别的什么缘。”
泫歌方知被锦书戏弄了,娇嗔道:“二嫂,原来你也知道张如山,却来取笑我,看我下次还陪你不?”
“是你自己会错意了好不好?我可真没别的意思。”锦书一本正经的撇清,只把泫歌窘的够呛,心情大好,也就和泫歌在一起可以这么毫无顾忌开玩笑。
泫歌挖空心思正要反击,却见锦书走到一幅画前,细细观摩,也凑将上去。那是一幅水墨画,画的是一叶孤舟置于千山万仞之间,一个老翁身披蓑衣头戴斗笠,与风雪中独钓寒江之上。
锦书心头一凛,这画描绘的不正是柳宗元所写之《江雪》?奇怪的是,这画并无落款,不知是谁所作,回想大康史记,人物志中也不曾见过柳宗元之名,任何自己知道的历史人名都不曾见过。
“两位小姐,可是看中了这幅画?”一中年男子负手立在两人身后微微而笑,问道。
锦书回首,见他身长玉立,气度不凡,想必就是侍者说要去请的二掌柜了。
“在下是此间的二掌柜,有幸为二位小姐效劳。”他略一欠身,施礼道。
锦书莞尔回了一礼:“我等慕名而来,想来见识见识此间的字画。”
掌柜颔首表示了解,来此欣赏字画的人不少,不过女子倒不多见,不知道她们是来看有趣的,还是确实懂得欣赏,便试探道:“我着姑娘对这幅画似乎感兴趣。”
锦书点头,沉吟道:“此画气势恢宏,意境深远,画中人置孤舟与千山万仞之间,他自兀然坐于鸟不飞,人不行处,真所谓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唉,何足为轻重哉?江寒则鱼伏,垂钓焉能有所获?明知不获,却依然独坐江上,看似特立独行之举,焉知不是画者不甘屈服,力图有所获?抑或是悲观愤懑,以求寻得精神上的解脱……”
掌柜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缓缓道:“这是在下第二次听到有人这样解画中之意。”
锦书微微汗颜,若不是前世学过《江雪》一诗,她哪知此画之意,即便能看出点门道,也做不出这样的解释。不过他说她是第二个这样解画的人,那另一人是谁呢?好奇中。
重生之嫌妻不自弃正文 第七十三章 百墨斋(二)
“在下妄言,让掌柜见笑了,说的不对,还请掌柜莫怪才好。”锦书赧颜道。
泫歌一脸敬佩的看着锦书,二嫂解的好极了,刚才她看这画还觉得奇怪呢!心想这渔翁莫不是有病?寒江独钓,他钓的是什么啊?听二嫂这么一说,就什么都明白了。
“小姐谦虚了,你解的极好,不知小姐能不能为此画题诗一首?”二掌柜恳求道。
锦书为难,题诗?那不是逼着她剽窃柳宗元的诗吗?这可不好。
“我家主人有言在先,能解此画者,必请他题诗一首,若题诗也能符合画中之意,那此画双手奉上,分文不收,在下可以再做个主,倘若小姐有缘得到此画,那么,在下会附赠小姐一张字画,小姐可以在这些画中任选一幅作为赠品。”
二掌柜见锦书犹豫,便以利诱之。
“那不太好吧!这里的字画都是极品,我不过胡言乱语几句,怎好收这等厚赠。”锦书推委道。
二掌柜澹然而笑:“我家主人开此‘百墨斋’,并不为赚钱,只为结交天下文友,书画之物俱是凝结了作者的心血,倾注了自己的感情或思想,技法有价,然知音难觅,无缘之人,价再高也不可得,有缘之人,赠之又何妨?再说,小姐能不能题出好的诗句还未可知呢!”
泫歌将锦书拉到一旁,悄声央求道:“二嫂,你就姑且试一试嘛!不要叫他小看了去,要是成了,咱们就要那副张如山的寒梅图,老爷最喜欢张如山的画了,张如山的画可是千金难求的……二嫂,你就题一首嘛!这么好的事情错过了就太可惜了。”
锦书被她说的有点儿心动,尤其是听说老爷喜欢张如山的画,但是,就算这样也还是不好啊!总觉得是偷了人家的东西似的。
“此画在此挂了将近三年,都不曾等到有缘之人,今日好不容易等到小姐,小姐若是不愿题词,那它就只好继续孤单的等待下一个有缘人,可惜啊可惜,当真是知音难觅……”二掌柜观察锦书的神情,看她已经动容,故意叹息道。
锦书再看那画,寂寞的渔翁,不甘的等待,心头不由涌起一股苍凉之意,好吧!试就试吧!不过,画啊画,你的知音并不是我,而是另一个时空的一个叫子厚的人,或许冥冥中,是上苍借我之手圆你二人的心愿,为你们牵系这份缘……锦书一咬牙,道:“既如此,那我就只好献丑了。”
二掌柜心中一喜,忙唤侍者取来笔墨。
锦书硬着头皮,在心里默默向子厚兄致歉,提笔写下《江雪》一诗。
随着锦书落笔,泫歌一旁轻声念道:“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二掌柜眸光一亮,不由的多看了锦书两眼,语气也变的恭谦起来,道:“小姐所题之诗,在下要交由主人看过方能决定是否将画赠与小姐,还请小姐在此稍作等候。”
锦书想着还有很多东西要采办,宣仪又说会去东平街寻她,只怕在此耽搁太久误了事,抱歉道:“可是……我们还有要事不能耽搁,这诗,你家主人若是喜欢,就赠与他吧!”
“那怎么行?”二掌柜诧异道。
锦书淡然一笑:“你说我是这画的有缘人,那我送这画一首诗也是应该的,我题诗并不是为了要把这画据为己有。”
泫歌在一旁心急,暗暗扯锦书的衣袖,两幅画啊!“百墨斋”里随便哪两幅可都是极品,别人有钱都不一定买的来的,二嫂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
二掌柜感叹道:“这位小姐这份胸怀,叫人敬佩,既然小姐还有要事要办,在下不敢耽误,可是主人之意在下也不敢违拗了,就请小姐告知姓名住址,倘若主人决意要赠画,在下到时候亲自送到府上。”
锦书忙推却道:“不必了,真的不必了。”
“请小姐体谅在下,莫叫在下为难。”二掌柜恳求道。
泫歌一旁笑道:“到时候你就到翠峰巷找纪府二奶奶便是,对了,另一幅画,我二嫂要张如山的寒梅图。”
“泫歌,你怎的这般口快。”锦书薄责道,就是因为知道这两幅画的价值高昂,她才不能接受,她会心里不安的。
“二嫂,你瞧人家掌柜多为难,咱们就这样走了,他会交不了差的。”泫歌不以为然笑道。
“这位姑娘说的极是,刚才在下真是为难的紧,多谢姑娘相告。”二掌柜还恭谦的对了泫歌作了个揖,又对锦书道:“原来是纪府二奶奶,在下失敬了。”
锦书不好意思道:“你别听泫歌胡说八道,那画我真的不敢收,我们这就先告辞了。”锦书屈膝一福,赶紧拉了泫歌逃也似的跑出了“百墨斋”。
她们一出门,二掌柜就拿了锦书题的诗入内,“百墨斋”后面是一个精致幽雅的小院子,一身材欣长的男子着了一袭淡墨流云月白绉纱长袍,头束白玉紫金冠,腰缠青玉带,左手撩了右手的袖子立与一方花岗岩石桌旁,肆意泼墨挥毫。
“主人……”二掌柜恭恭敬敬的行礼,小声唤道。
那人并不答话,提气凝神,顺、顿、错……画好了竹子的主干方才慢声道:“何事?”
“那幅寒江垂钓图……有人题词了……”二掌柜垂首轻道,声音里难掩喜悦之情,这可是主人盼了好久的。
果然,那人背脊一僵,搁了画笔,转看过来,道:“拿来与我瞧瞧。”
二掌柜赶忙躬身上前,双手奉上。
那人凝眉细读,渐渐地五官都舒展开来,连声赞道:“好,好,好,好诗,诗意与画意再贴切不过,这字也好,很久没看到写的这般洒脱自如的行书,笔力遒劲,姿态优美,疏密得体,浓淡相融,就这字也是商品啊!逸之,这位公子姓甚名谁?我一定要见见他。”
方逸之面露难色,讪讪道:“主人,这诗……不是公子所写。”
那人还未解方逸之话中之意,玩笑道:“不是公子写的,难道还是女子写的?”
“正是……”方逸之轻声回答。
呃!那人还以为自己没听清楚,又问:“你说什么?”
“题这诗的是为女子,翠峰巷纪府的二奶奶。”方逸之如实以告。
“纪宣仪的娘子?”那人惊讶道。
“在下想,应该是她,和她一道来的那位姑娘叫她二嫂。”
那人觉得脑子有些乱了,问道:“她是如何解这寒江垂钓图的?”
方逸之把锦书的原话一字不漏的复述了一遍。
那人听了,沉默着,又看那首诗,一遍一遍默念,良久才叹了一口气:“纪宣仪真是好福气……”语气中竟是极为羡慕又很是遗憾。
“既如此,等我把这诗题与画上,你明日亲自登门给她送去。”那人叹息道。
“主人,她说不要这画。”方逸之踟蹰道。
那人目光一凛,不解道:“为何?难道她不喜欢这画吗?”
方逸之忙解释道:“不是的,其实先前她是不肯题的,在下许诺若是题的好,还另赠一幅画给她,大堂里的画随她自己挑,又激她,说她未必能题出合意的诗句来,她都没有答应,后来,在下感叹此画知音难觅,她竟然就答应了,但再三强调,她题诗不是为了把这画据为己有,只为一个缘字,还是和她同来的叫泫歌的小姐把她的住址告知在下的。”
那人听了,怔怔失神,呢喃着:“世间竟还有这等奇女子。”
“在下也是敬佩的很,主人,这该怎么办呢?”方逸之请主人示下。
那人又是沉默良久,把石桌上画了一半的宣纸慢慢地揉卷了,又从旁取来新的纸张,挑了支适中的狼毫,挥笔写下那首《江雪》。写毕对照着锦书的字看了良久,方沉声道:“还是给她送去,她若不收,你就当她的面把画撕了。”
方逸之略抬了抬头,瞄了主人一眼,心道,还是主人有办法,这招够狠的,那二奶奶不收也得收了。
“在下还有一事禀报,泫歌小姐想要张如山的寒梅图……”
“给她……”那人想也不想就说道,满腹的心思都只在这首诗上,以及写这诗的人,她是怎样的女子?有着怎样的玲珑心思?能解读画者的沧桑和悲凉,不甘与挣扎……思绪渐渐地延伸开去,她解说时的语气,写字的神态,仿佛跃然眼前,只是,看不清她的容貌。
锦书上了马车急急赶往东平街,原来这边是想为老爷,宣仪和小叔他们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字画,价格又适中的,现在倒好,空手而回,而且,好像还惹了一件麻烦事,不知道那家主人能不能看上那首诗,会不会真的送画来,还是莫要送来的好,要不然平白的“百墨斋”送来两幅字画,会不会把大家都吓一跳?夫人会不会责怪她太轻佻?
“二嫂,你真的没必要这么担心,他们若是真的送了画来,我看纪府还有哪个敢小瞧了你,咱又不是偷来的抢来的,是凭真本事得来的,人家心甘情愿送来的……”泫歌看锦书心事重重的样子,安慰道。
锦书瞪了她一眼,还不都是她,嘴这么快,本来一走了之就什么事也没有了,最让她梗怀的是凭真本事这句话,这哪是她的本事?锦书汗颜……
重生之嫌妻不自弃正文 第七十四章 有祸躲不过(一)
比起青吟巷的幽静,东平街就热闹了许多,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算得上是繁华的街市。这边的情况,映雪就比较熟悉了,以前陪林蔓儿来过多次,知道哪家的货色好,价格公道,有了这个向导,逛起来就方便了许多。
锦书先去了绸缎庄,挑了几块中意的料子,又去胭脂水粉店,金银首饰店,秋风扫落叶似的,把要买的东西都买齐了。
泫歌看着大家手里拎着大包小包,跟逃难似的,不禁笑道:“人家上街都是悠悠闲闲的,咱们上街倒像是来打仗的。”
这一番转下来,锦书也觉得累,看着天色,午时将近,也不知道宣仪会不会来找她们,便道:“这样好啊!办完事儿可以早些回去。”
“不要嘛!我们难得出来,我还想去绣坊看看呢!”泫歌央求道。
初桃和映雪也是期盼的看着锦书。
其实锦书自己也想多逛逛的,蛋她要顾虑的事情太多,不能随心所欲无奈,可是又不忍拂了大家的意,管他呢!反正出都出来了,便道:“那咱们先把东西放到马车里去,再找个地方吃东西,休息好了再继续。”
众人开心的欢呼起来,映雪道:“马车停的远,这些东西我和初桃拿过去就行了,二奶奶和四小姐就在这等着吧!”
锦书和泫歌把东西交给映雪,然后就站在一家脂粉铺前等她们回来。临近午时,街上行人少了很多,想必都回去吃饭了。
正等着,只见一旁走来三个锦衣华服的男子,举止甚是吊儿郎当,大冬天的还摇着把纸扇,嬉皮笑脸,打着眼瞟儿看人,一看就是那种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锦书和泫歌往里侧了侧身,这种人要避而远之。
然而有祸终究躲不过,那三个浪荡子已然瞧见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色心顿起,便凑将上来,围住锦书和泫歌打转,三双色迷迷的贼眼更是盯着她们上上下下扫了个遍,恨不能用目光就把两人的衣服给剥了下来。
锦书心中暗暗叫苦,拉着泫歌要走,其中那紫袍男子一个斜跨步,伸手拦住了锦书的去路,笑容猥琐:“两位小娘子,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咱们今日遇见了便是缘分,快跟了本公子回去,本公子一定好好疼你……”
“不要脸,谁跟你走?你是什么东西。”泫歌气红了脸,骂道。
“哟……这个小娘子够辣,有劲,本公子就喜欢这调调,你们俩别跟我争啊,这个我要了……”绿袍男子纸扇一收,就要来拉泫歌。
锦书不知哪来的力气,狠狠推开绿袍男子,把泫歌护在身后,正色厉声道:“三位公子请自重,我们是纪尚书家的女眷,你们快快离去便不与你们计较,如若不然,我家夫君即刻就到,将你们都送去官府,治你们一个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之罪。”锦书报出家门,希望他们可以知难而退。
三人先是一怔,随即哄然大笑起来,尤其是那个着青色袍子的男子摇着扇儿,笑的前俯后仰,整个身子跟发了羊癫疯似的抖动着,喘着气道:“子颜兄,卫哲兄,你们听到没?这位小娘子要抓咱们去见官呢……哈哈哈……”
绿袍男子逼近锦书,做出很害怕的样子,苦着脸道:“小娘子,你可别吓唬本公子,本公子胆子小的很呢!不经吓的,不信?你摸摸,本公子的心跳的好快好快……”
泫歌恶心的想吐,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二嫂都报出家门了,他们根本就毫不在乎的样子,难不成他们是有背景的?泫歌的怀疑也正是锦书的担忧,这几个人怕是大有来头,真是出门不利,撞见鬼了,还是活鬼。
心中盘算着该怎么脱身,映雪和初桃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吧!而且这是在大街上,他们真敢光天化日之下行恶骂?这往来的人都不管吗?有没人去报官呢……前路被堵,看来只有进铺子里躲一躲了。
锦书给泫歌使了个眼色,泫歌会意,两人就想往铺子里去,一转身,却见店小二以飞快的速度上了门板。锦书愕然,没想到,人情冷漠至此。
这下,三个流氓更得意了,愈加大胆大了起来,紫袍男子不屑的呸道:“我呸……那个纪老头算什么东西?即便他在这,本公子要怎样还怎样,他敢吱一声,本公子就跟了他姓……”
泫歌听他侮辱父亲,心火上涌,也顾不得害怕了,反唇相讥道:“你跟了谁的姓谁倒霉,天底下只有一个姓适合你。”
锦书拦住泫歌,跟他们逞口舌之勇,没有半点好处,他们的脸皮比城墙还要厚,骂有什么用?只希望能拖延时间,等到映雪和初桃回来。便道:“几位公子还是请让开,你们要找乐子,去别出找去。”
紫袍男子已经被泫歌激起了脾气,哪来听锦书的话,眉毛一挑,斜眼看泫歌:“哦!小娘子认为本公子该姓什么?”
泫歌愤愤地盯着他,一字一顿道:“你只配姓,乌、龟、王、八、蛋……”
紫袍男子面色一沉,冷冷道:“子颜兄,这回我可不让你了,这个臭丫头本公子要定了。”说罢一把把泫歌拽了过去,就要当街轻薄,泫歌大惊失色,挥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再要动手,双手已被擒住,反扭在身后,动弹不得。
锦书惊惶,要去救泫歌,却被绿袍男子和青衫男子拦腰抱住。锦书拼命挣扎,怒骂道:“看你们也是有身份的人,却行泼皮无赖之举,如畜牲何异?难道你们眼里就没有王法了吗?”
“王法?本公子就是王法……把她们都给我弄走,本公子今儿个要好好调教调教这两个臭丫头。”紫袍男子被泫歌骂了,又挨了一耳光,已然动怒,没了调戏的心情,只想把这两人弄回去,好好整治一番。
三人抱的抱拖的拖,就要把锦书和泫歌带走,大街上的行人纷纷避让,不敢沾染是非,显然对这三人害怕的紧。
锦书和泫歌哪挣得过三个大男人,很快被他们拖了去。锦书绝望着,宣仪,快来救我……
第七十五章 有祸躲不过(二)
眼看就要被人拽进马车,忽然拉着锦书的绿袍男子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啃泥,锦书还未回过神来,就看见几个人旋风般冲了过来,扭打在一起,场面极度混乱。
锦书和泫歌惊魂未定,初桃已经扑了上来,气喘吁吁地,带着哭腔,焦急地问道:“二奶奶,四小姐,你们有没怎样?”
锦书这才看清在混战中的是宣仪、莫非、还有朱子墨,顿时又紧张起来,生怕宣仪他们吃了亏。
“是二哥他们来了。”泫歌喜极而泣,刚才真是吓死了,以为这辈子就这么完了。
“我们回去找马车,正好碰到二爷、三爷他们寻来,我们就一道回去找小姐,在脂粉铺没看到二奶奶和四小姐,是一个路人告诉我们,说你们被三个公子掳走了,二爷他们便发足狂追过来……”初桃喘着粗气说了来龙去脉。
锦书哪有心思听这个,心都跳到嗓子眼了,紧张地盯着宣仪他们,没想到宣仪和莫非两个读书人,打起架来也这么狠。
“二哥,三哥,好,就这样,打……打得他们脸上开花……”泫歌看二哥三哥他们占了上风,顿时开心起来,那几个泼皮也就只能欺负欺负女人,真打起架来,根本就不够瞧,看二哥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撂倒了。
朱子墨是不会打架的,看泫歌被人欺负,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冲上去就揍人,和他对着干的是那紫袍男子,初时被子墨的突袭打懵了,挨了好几拳,等回过神来,开始反攻,子墨就吃不消他,被他摁在了地上。听见泫歌只给她二哥三哥鼓劲,单不管他,就怕佳人小瞧了他,子墨脸上挂不住,发起狠来,膝盖用力朝紫袍男子胯下一顶,这种人渣,留着这东西也就多做点孽,还不如废了他,为民除害。
紫袍男子吃痛,捂着裤裆在地上打滚,指着子墨咬牙切齿着:“你敢毁我命根子,我要灭你全家,不,九族……”
“朱公子,干得好……”泫歌看的痛快,喝彩道。
子墨受到佳人的鼓舞,胆气大增,上前补了紫袍男一脚,骂道:“灭我九族,你以为你是皇上?我先让你这宵小之辈断子绝孙。”
说话间,街头转角处冲出来一群人,为首的一个家丁模样的振臂喊道:“他们敢打世子,咱们一定不能放过他们,给我上,往死里打。”
锦书心惊,暗叫不妙,忙唤纪宣仪:“宣仪,小叔,你们快跑,不用管我们……”
纪宣仪面沉如水,一把拎起被他打翻在地的绿袍男子,掐住他的喉咙,看着即将冲到面前的打手,冷声道:“你们再往前一步试试,信不信我一把捏碎他的喉咙。”
那些人心有顾忌,停住脚步,不敢再往前。
纪莫非如法炮制,也制住青衫男子,两边就这样对持着。
纪宣仪回头看了一眼锦书,见她头发也散了,衣服也乱了,狼狈不堪,心中隐隐作痛,随即被熊熊燃起的怒火掩盖了。他认得这三人,自己手中的这个是中山靖王的小公子轩辕子颜,那紫袍的是成王爷家的二公子轩辕卫哲,还有那个穿青衫的是礼部尚书家的公子孙意如,这三人是京城最有名的纨绔,吃喝嫖赌样样俱全,风月场所的常客,还有一大嗜好,就是调戏良家妇女,早就是恶名远播,怎奈他们家世背景深厚,无人治得了,就越加猖狂了。没想到他们今日竟然欺负到锦书和泫歌头上,即便他们身份尊贵又怎样?敢动锦书和泫歌,他纪宣仪就敢揍,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鱼死网破。
“你们还不快走!”纪宣仪对锦书她们喝道。
锦书被他眼中的戾气吓到,从不知纪宣仪发起怒来是这般可怕,不禁缩瑟了一下,她知道她该听他的话马上走,留在这里只能成为他的累赘,可是,她怎能放心离开呢!对方那么多人,而宣仪他们连个随从都没带……
“二嫂,四妹,你们快走,这些个鼠辈,还奈何不了我们,快走吧!”纪莫非催促道。只有她们安全离去,他们才能放手好好干一场。
初桃小声道:“小姐,我们赶紧走吧!映雪已经去报官了,相信官兵马上就到,咱们回去告诉老爷,这是二爷先前吩咐的。”
锦书无奈,只好道:“你们要小心。”带了泫歌初桃,急忙离去。
一颗心被狠狠地揪着,无暇顾及其他,在马车上稍稍整理了仪容,一回府,锦书就让泫歌先回避,吩咐她不论外边怎样,都躲在房里别出来,出了这样的大事,总要有人承担责任的,要罚,罚她一人就够了。然后自己径直去“宁和堂”,找到老爷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先时纪云亭还以为只是和几个地痞闹起来了,也不怎么担心,听到锦书说那些人可能是世子,纪云亭的脸色大变,慌忙就出门去了。徐氏气的指着锦书的鼻子大骂:“你简直就是个丧门的祸星,自从你进了这个家,这个家就没有一日安宁的,不把这个家毁了,你就不甘心是不是?”
锦书难过的低着头,不敢分辩半句,这次,真是连累到纪宣仪了,那些人口口声声喊着世子,可见对方身份尊贵非常,这次的事还能善了吗?
“你给我到院子里去跪着,这次的事能善了便罢,不然,你就给我跪着,永远别想起来。”徐氏怒不可遏,又着急着宣仪和莫非现在的状况,没心情骂人,只罚锦书跪着,自己连忙去找淑媛商量,这次得罪的可是皇家的人,官再大有什么用,人家可是皇上的血亲,看来还得找大都护帮忙才行。
尹淑媛得了信,也是着急的不行,一面派人去打听目前的状况,一面让人回娘家先跟父亲打个招呼,剩下的就只有等待了。
整个纪府都被不安的情绪笼罩着。锦书跪在院子里,不知道冷,也不觉得疼,因为心里更疼,是她惹得祸,要是她当时狠狠心办完事就回家,就不会发生这样严重的事情,宣仪怎样了?还有莫非,还有朱公子……官兵来了,他们肯定也是帮着世子啊!官场里的人都是望高不望低,哪管你什么有理还是无理……锦书越想越沮丧,难过的不知该办才好,如果一切可以挽回,就算让她跪一辈子,她也认了。
很快有消息传来,说是二爷,三爷还有那位朱公子都被带到衙门里去了,纪府上下更是惶恐不安起来,大爷去衙门打招呼,淑媛回娘家找父亲商议,老爷也是四处奔走,弄得是人仰马翻,鸡飞狗跳。根本就没有人去理睬跪在院子里的罪魁祸首。
泫歌想来看看锦书,被苏太姨娘死死拦住,苏太姨娘说:“这会儿,家里乱糟糟的,夫人又正在气头上,你跑去看二奶奶,不是找骂吗?要是被夫人知道这事儿你也有份,还不逮着机会狠狠整治咱们娘俩?”
“可是,这又不是我们的错,是那些人来惹事的,二嫂她拼命护着我,我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她一个人受过……”泫歌哭道。
苏太姨娘叹道:“这有什么办法呢?夫人就算明知道不是你们的错,但祸事总是由你们而起,在她眼里那便是错,天大的错,现如今,咱们只能等,只能忍,希望老爷能把事情妥善解决,到时候再看情况帮二奶奶说说好话。”
“但是这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的能解决的呀!夫人让我二嫂这么跪着,大冬天的,会死人的。”泫歌担心不已。
苏太姨娘长叹道:“谁叫咱们都是别人眼中的沙子,自身难保啊!你听话,乖乖的别出去,不要辜负了二奶奶的心意,我去老祖宗那求求情,看能不能先让二奶奶起来。”
泫歌想想又难过,伏在姨娘怀里大哭。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越来越冷,锦书已经冻到麻木,痛到麻木,只觉得眼前白花花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了,摇摇欲坠,难以支持。可是,老爷都还没回来,连夫人也没回来,这说明什么?情况一定糟糕透了。
“求求你们,放我进去,让我给二奶奶披件衣裳吧!这么冷的天,二奶奶会冻坏的……”是映雪在央求蓝沁和紫玉。
“映雪,你还是回去吧!没有夫人的允许,我们不能放你进去的。”蓝沁为难道。
“好,那我不进去,麻烦你们把这个姜汤送给二奶奶,还有这边棉袄……”
“映雪,你别再为难我们了,夫人不开口,我们哪敢啊!”紫玉拒绝道。
“夫人只是说罚跪,没说不准吃不准喝的,万一二奶奶有个好歹,二爷回来可怎么交代呀……”映雪还在试图说服她们。
蓝沁和紫玉就是拦着不放,急的映雪想骂人,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都是这般冷血。
“映雪送的不行,那……老祖宗送的你们是不是也要拦着啊?”是老祖宗身边的丫头碧茹,缓缓走过来,慢声问道。
第七十六章 福兮祸兮(一)
映雪喜出过望,碧茹姐简直就是大救星。
蓝沁忙道:“碧茹姐姐说笑了,我们可不敢。”
“老祖宗说了,这事还不知会怎样呢!说不定,等会儿二爷三爷就好好的回来了,夫人要罚二奶奶,可也不能把人给折腾没了不是?这不,老祖宗命我送点热汤寒衣过来。”碧茹笑道,又对映雪道:“你也跟我一起进去吧!”
蓝沁和紫玉不敢拦碧茹,可又不甘心让映雪进去,下意识的伸手要拦,映雪有了碧茹长胆也不来怕她们,挺身硬闯了过去。
“二奶奶,您怎么样了……天哪!二奶奶您的手好冰……”映雪看二奶奶凄惨的模样心疼的掉下泪来,忙把棉衣给她披上,握住她的手不断搓揉呵气,二奶奶的手冷的像块冰。
“二奶奶,赶紧喝口热鸡汤,暖暖身子。”碧茹盛了碗热汤要喂锦书。
锦书意识混沌着,听见有人和她说话,无力地睁开眼,原来是映雪和碧茹,见到映雪,锦书陡然清醒过来,反捉住映雪的手,急声问道:“映雪,二爷和三爷怎么样了?有没有吃亏……”以为自己说的很大声,那么急切,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可发出来的声音确实暗哑难听,连自己都听不清楚。
“二奶奶,您别急,先喝口热的暖暖身子,润润嗓子……”映雪宽慰道。
锦书摇头,她不饿,也吃不下。
“二奶奶,我知道您心里惦记着二爷和三爷,所以,您更得保重身子,二爷说了,他不会有事的。”
“可是……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锦书愁苦道。
“二奶奶,老祖宗让我转告您,保重身子最要紧,别等二爷回来了,您却病倒了。”碧茹也劝她。
锦书内疚道:“锦书不孝,又让老祖宗操心了。”
“所以啊!二奶奶要好好的,别让老祖宗难过。”碧茹柔声道。
锦书这才依言喝了几口汤,冻僵了的身体渐渐地恢复了知觉,心想着,无论如何都得撑着,要等到宣仪他们回来才行。
又不知过去多久,迷糊中,听见一群人走进了院子,然后有个人向她跑了过来,没看清是谁,那人将她紧紧地抱住,语声急切又痛心:“锦书,你怎么在这里跪着?你怎么样了……啊?锦书,你醒醒,你说话……”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是宣仪吗?是他回来了吗?还是她太累了,太冷了,出现了幻觉?好想睁开眼睛看看,可是就是睁不开啊!眼皮跟灌了铅似的沉重,意识一直游离着,怎么也汇聚不起来。
“母亲,您为什么要让锦书跪在这儿,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在这里跪了多久?这么冷的天,您是想要她的命吗?”纪宣仪痛心疾首的责问母亲,真没想到,母亲会如此对待锦书,不,他应该想到的,他和莫非被官府带走,母亲肯定会把这笔账都算到锦书头上,当时只想着让她赶紧离开是非之地,却没想到回家了,会让她面临更大的灾难,都是他的错,是他疏忽了……那么,应该是锦书一回家就被罚跪了,这样算来,锦书跪了近四个时辰了吧!
“我让她跪着算是便宜她了,给家里惹了这么大的祸事,不给她点教训她能长记性?”徐氏愤恨道。
“这事怎能怪她,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纪宣仪情绪有些失控,不觉拔高了声音,刚才面对一干打手,他都没有这样紧张过。
“她是受害者?有道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她若行规蹈矩的,人家会来招惹她?大街上那么多人,为什么人家偏偏招惹她?我看分明就是她自己狂狼……”徐氏想当然道。
“够了,你胡说些什么?人家都已经来赔礼道歉了,你倒好,还往自家人身上泼脏水,宣仪,你赶紧带锦书回去,其他的事,等会儿再说。”纪云亭凛了徐氏一眼,忍不住呵斥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个家到底是怎么了?就没个安宁的日子。
徐氏被老爷当着众人的面呵斥,心中恼怒,居然连老爷也帮着这个贱人说话,气道:“难道我说的有错嘛?咱们纪家何时丢过这样的脸?还不都是她,一个姨娘生养的下贱女人,简直就是扫把星,是个祸害
重生之嫌妻不自弃第1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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