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误入梁祝 作者:haitangshuwu
唇边含笑,道,“我知你心情不佳,也要吃些才好,莫要同自己过不去。”
梁凉笑了笑,执起碗筷,“如此,多谢。”他没有推辞,毕竟,人是要吃饭的。
习远含蓄的笑容里没有一丝作伪,可见他方才为他说话也是发自内心,梁凉看向他时眼里不由多了一丝感激,山伯英台等人也说了些宽慰梁凉的话,都说相信此事与他无关,梁凉只是微笑的倾听不发表任何意见。大家都知道他知道他这几日与马文才走得近,没人去触那个霉头。
窗外的风雨渐渐止歇,室外安静的很,只有树叶沙沙的响声。忽然一阵脚步声响起,很有秩序的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梁凉知道是山长他们来了。
果然那些人觉着火把,表情扭曲,有些人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
人群分开两队,山长从中间缓缓走出来,他的目光从众学子中转了一圈,缓缓停留在一个人脸上。
梁凉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极力掩饰自
21、谁是黑手(一)
己的不安,让自己能够正视山长投来严肃的视线。
山长看着梁凉说,“失窃的一百两金已经搜到,据陈夫子所验,确实他屋里的,来人,呈上来。”
有人捧着一个黑色的长匣子上前,覆盖着的黑布一掀,黄澄澄的金子顿时叫人眼前一亮。
梁凉的脸色一黯,山长目光如炬,问道,“梁凉,这是从你屋里搜出去的,你可有话说?”
底下一个人起哄,“说什么啊!都人赃俱获了!快招认吧!”
梁凉懒得看他一眼,也不再看金子,直接说,“山长,梁凉自然有话要说,栽赃的戏码自古便有,尼山素来无戒备,他人要混进居室藏些金子有何难,自我屋里搜出便是我贪的?是否太过轻率?恕梁凉直言,这百两金,我还不看在眼里。”
“好大的口吻,依你这样说,那金子是他人诬陷你的?你可说得出是何人?老夫也不是老糊涂,若真是冤枉的老夫自然还你一个清白。”
“回山长的话,梁凉不知。”
听得这话,底下一阵轩然大波,只听得人起哄,“算了吧,梁凉,你就认了如何?分明是你做的,何必编出这么一大套话来,谁不知你梁凉最爱金银?说别人诬陷你,那你说,那人是谁?你可别胡乱指认,这是要罪加一等的,山长可在这看着呢。”
听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恨不得他早早供认了免得连累他们在此吹夜风。梁凉无言,人说,在你落魄的时候方看得出谁对你好,谁居心不良,照今日的情形看来,他的处世非常失败,这么多人巴不得他倒霉,甚至有一人看都不看他一眼便走了,可见那人说的结义之情全是谎言,而他竟然听信了,真是愚不可及。细想也是,他马文才本就声明狼藉,陷害人亦是做惯了的,他居然忘记了这一点,还和他称兄道弟?有今天的结果也是自作自受与人无犹。
正当梁凉自我嘲笑之际,梁山伯忽然说了一句,“王蓝田呢?怎么没见到他?往日有什么热闹他看得最起劲,今日居然不在?他什么时候走的?你们有人看到了吗?”
习远插了一句,“梁凉,王蓝田在这个时候失踪很不寻常,我看你平日与他似有冲突,莫不是他……”
梁凉也想到了一点,却不觉得愤怒,他早该想到了,前一日他刚和王蓝田闹翻,马文才要挟了他几句,王蓝田心怀怨忿,伺机报复也是常理,除去他不作他人之想。
想到此处,他便对山长说,“山长,梁凉已想到一个人选,请山长给我三日时间,自当解惑还我清白,若不然,梁凉愿受杖责之刑,从此离开书院。”
山长摸了摸胡子,“好,便依你之言。”
话毕带着一行人离开。
众学子纷纷作鸟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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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一干二净。
习远唤住梁凉,“梁凉,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开口,不必客气。”
梁凉点头,“你信我?”
“是。”
“为何?”
“相信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我只是奇怪,你我素昧平生,你却多番为我说话,而我甚至不知你的名讳。”
“习远。”他吐出两个字,“现下你知道了?”
梁凉颔首。
“快回去睡吧,金子的事明天再想,相信真相很快会水落石出。”
“多谢你,”梁凉说,“你的饭菜很美味。”
两人话了别,各自回屋不提。
梁凉本不想回屋,走到一半欲往回走,无奈无处栖身,只是他实在不愿见到某个人,只得继续走下去。穿过羊肠小道拐弯处忽见两个人在路边拉扯争吵,他便过去一看,夜色朦胧间,他认出其中一人是于彤,梁凉顿觉奇怪,于彤的性子他很清楚,乖巧懂事的一个孩子,居然也与人争吵起来。待走近一看,另一人却是王蓝田。
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王蓝田自己送上门来了,且待他如何收拾他一番,叫他知道招惹他梁凉的下场!
作者有话要说: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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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谁是黑手(二)
待梁凉走近,王蓝田也看见了他,张嘴欲说些什么,于彤跑过来一脸气愤指着王蓝田便说,“梁公子,一定是他,一定是这个人陷害你的。”
梁凉安抚道,“于彤,别这么冲动,待我问问他。”
于彤紧张的说,“公子,这话我不是胡说的,我方才看到他在公子的院子里晃荡,分明是有所图谋,这尼山与公子不对盘的,除了他还有谁?”
王蓝田急道,“梁凉,你听我说,这里面另有内情。”
“嗯?”梁凉剔透的一双眸子直直看过来,他滞了一下,说不出话来。
梁凉悠悠道,“王蓝田,告诉我,那个人是你吗?你与我们素来不合,你这样做我也不怪你。”
王蓝田闻言怔了一下,斩盯截铁道,“梁凉,不是我,我说不是我,你相信吗?”
梁凉没接话。
王蓝田便说,“我王蓝田再下作也不会害到你头上去,况我现在对你……”他只到了一半,看了眼梁凉。
于彤瞪大眼,仿佛不认识王蓝田般盯着他看,显然被他惊得不清。
王蓝田有些不自在的扭过脸,脸上浮现可疑的红晕,“其实我此次来便是想告诉你我的猜测,昨夜我起夜时正好看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到了陈夫子的院子,我一番好奇便跟了过去,结果我看到了……”
“你看到了什么?”梁凉追问了一句。
王蓝田拉了他一把,看了于彤一眼,“我们去那边说话。”
“无妨。”梁凉避过他的手,“你直说吧。”
王蓝田只得说,“你知道厨房的赵元吧,昨儿个我见他急匆匆从那边院子出来,神色有异,想来有鬼,又发生你这桩事,我便想起来,总觉得这事也许是个线索,你不妨去找找他。”
“那赵元可察觉周围有人?”
“应该不会,我当时躲在树丛后面,他当时慌张,想必没有看仔细。”
“那便好。”
于彤不解,“公子,我觉得这里面有蹊跷,那个赵元我认识,平日也有去厨房讨东西,那人看上去是个老实人,不像会做这些事。”
王蓝田打断他,“你知道什么?有些人表面上老实,谁知道他们心里想的什么,就比如有些人平日假仁假义,谁想的到暗地人给人下绊子,这样的人可多了去了。”
梁凉脸色有些难看,王蓝田在含沙射影,对于马文才的事他一直耿耿于怀,寻个机会便拿出来说一说,梁凉听来难免刺耳,他不去想马文才,只对于彤说,“赵元那边要尽快行动,现下这件事闹开了,若真与他有关,他必加防范,你便已寻吃食为名去探探他的口风,切莫打草惊蛇。”
王蓝田插道,“这关系到梁凉的去留,你可要仔细了,要是办砸了……”
“王蓝田,你威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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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习惯可以改改了。”梁凉沉下脸,转头柔声对于彤道,“你且去吧,尽力便是,便拜托你了。”
于彤点点头,坚定的朝厨房的方向去了,那眼神,仿佛是上战场一般。
梁凉啼笑皆非,即使神经有些紧张,也被这眼神逗笑了,这孩子,对于他吩咐的事一向认真,看着他时那种纯洁的眼神,仿佛秉承着一个坚定的信念,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孩子,只做些伺候人的活计,未免可惜了。他心念一动,只是瞬间的事,有人打断了他的思路。他说,“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梁凉一脸轻松,“我们只需要等,我猜那个人一定沉不住气。”
“你这么肯定?你只有三天之期。”
“我们做个假设。现在先不说赵元的事,假如我因窃金之名被开除学籍,谁最开心?我想沿着这个方向顺藤摸瓜,真相不在话下。”
“梁凉你不会还在疑心我吧?”
“我原本是这样想的,这书院之中,你的嫌疑最大,毕竟我们结了很大的梁子,若有人在暗处作祟,多半会利用这点拜托嫌疑。你想这人会是谁?他为何要窃金?窃了金后陷害我,他的目的何在?是金子还是针对我?
或者在窃完金后恰好途径我的院子,怕撞上人顺手往那一放,这也说不通,我们书院有个很大的湖,周围有一片竹林及许多隐蔽的地方,他完全可以藏到那些地方去,等风头一过再去取,甚至偷运出书院来个一清二白,查无对证,他却要冒着风险潜入我的院子去藏金?他不怕叫人看见?这只能说明一点,其意不在于金,而在于人。
我在书院并无作为,也未与人发生冲突,他为何要栽赃于我,他与我有私仇?
还有一点,他是在什么时间段作案?实话告诉你,那晚我说看见黑衣人只是躲懒的推托之词,其实没有这回事,我可以保证那晚没有任何人进入我的居室,那金子何时夹带进来的?
据我推测只能是山长召集我们训话的时候,那时候谁不在?赵元身为厨子自然不在,除了他呢?”
“当时我也……”
“是了,也要把你算在里头。”
“那马文才……”
“自然不会放过他,就算这事不是他的主意,他也逃不了干系。”
“我明白了,你放心,这事我会帮你的,若你果真被逐出尼山,我也不再……”
梁凉打断他,“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被逐出?你别咒我。”
王蓝田笑了笑,“你说话可要算数。”
梁凉也笑了,两人之间莫名的融洽了许多,梁凉头一次觉得王蓝田有时候也不是那么讨人厌。
于彤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两碟桂花糕,梁凉老远就闻到那股清香,他看着于彤将手里的糕点放下对他说,“梁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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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于彤都打探过了,于彤觉得里头很有古怪,一时也难说清。”
23、谁是黑手(三)
“哦?怎么说?”
“赵元是个老实人,我稍微提了一下他便什么都说了。那晚他确实到过公子的院落。”
王蓝田说了一句,“我便知道他有古怪。”此话明显带着邀功的意味。
“但也不是完全这样。”于彤说,“他说有人在厨房的台桌上留下一张字条引他去的。”
王蓝田听罢心生不悦,不耐烦道,“一次说清到底怎么回事?那赵元究竟偷了没有?”
梁凉道,“蓝田兄稍安勿躁,这是梁凉个人的事。”
“好好,我就不碍你的眼了。”王蓝田气得将手中的扇子甩在地上,啪地一声,甩完就扭头赌气不看梁凉。
梁凉失笑,“是梁凉说错话了,梁凉在此赔罪了。”说着他作了一楫。
王蓝田犹扭着脸,只是紧绷的皮肤舒展开来,放不下面子罢了。
梁凉不去理会,转回正题道,“赵元是怎么说的?”
于彤犹豫了一会,“赵元向我保证他虽然去了公子住处却没有偷过任何东西,只在……只在公子院落附近捡到了这个。”他手掌一翻,赫然是一锭金子。
梁凉细细端详一翻,“这金子并无异常。”
“那是赵元走到半路捡到的,他说他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好事,一时猪油蒙了心就私藏了金子,想着给母亲买几件厚实的棉衣,添置些家用,只是他头一次捡到金子总觉得有人盯着他般,是以惊慌,他说其他金子他是没见到过的。他知道了公子的事,想到这锭金子可能与本案有关便回房拿给我了,另外他还做了这个。”
于彤指了指案上摆放的两碟桂花糕,“他说梁公子你遇到这样的事,心里必不好受,他是个粗人,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能送点吃食聊表心意。”
“他倒是个有心人。”梁凉听完叹了一声,走到案前,拈起一小块看了看,置于口中。
王蓝田顾不上闹别扭,上前想阻止他,无奈梁凉已吃了下去,王蓝田忙呵斥他吐出来。
梁凉温言道,“蓝田兄不必紧张,这桂花糕非常可口,你也来尝一块。”说着拈了一块。
王蓝田哼了一声,再次扭过脸,视线却悄悄停在那块停在梁凉掌心的桂花糕上。
梁凉转而递于于彤,“于彤也尝尝,无事。”
结果蓝田童鞋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可口点心进了别人的肚子,他恨不得刨开那人的肚子泄愤。
不待他扼腕叹息,梁凉同于彤两人一口我一口将点心消灭殆尽,蓝田童鞋更气了,暗骂梁凉没诚意。
他二人将他抛在脑后继续讨论案情。
梁凉说,“于彤你说的字条可在手?”
于彤犹豫地说,“梁公子,这……”
“没有拿到?也无妨。”
“不是,是这字条……”他反常的支吾了一阵。
王蓝田被勾起好
23、谁是黑手(三)
奇,竖起耳朵,伸长了脖子往那探头。
梁凉也不催促,静静等着他自己说出来。
于彤下了决定,一狠心将字条从袖口抽出,在梁凉面前展开。
王蓝田伸长了脖子也没看见上面写了些什么,梁凉却是一怔,半响没说话,眼光游移,落到窗外的亭亭玉树上看了很久。
半响于彤打破了沉默,“梁公子也看出来了吧,这字条上的字迹十分打眼,你与我家公子要好,平日都是同起同座,对他的字想必很是熟悉,依于彤来看,这字条……确实像是他的手笔。”他垂下头。
自窃金事件后马文才不知所踪,他并未回到居室,于彤也称没有见到他,那么他究竟去了何处?
那字形确如于彤所说,是梁凉眼熟见惯了的马文才的草书,那龙飞凤舞的写意潇洒,真是出自他之手?
马文才,竟然……是你吗?
于彤勉强说,“其实也不一定是公子……”说了这话连他自己都无法接下去便默默闭了口。
王蓝田索性接过字条一看,皱起了眉,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
梁凉未注意到他的变化,犹在沉思疑犯身份。
他抬头看了看夜空,又是一天过去了,离大限还有两天,或者说只有两天,他要如何入手,也许真要从那个人开始了,无论如何,他要先找到那个人。
理清了头绪,他微微一笑,回头对于彤说,“我们重新梳理一遍,我们似乎遗落了什么,且去赵元发现金子的当场查看一番,也许还能找到新的线索,于彤,你领路吧。”两人一道往房门外走,王蓝田犹豫了下,还是跟了上去。
发现那锭金子便是在梁凉种植的那片小竹林里,于彤指了指位置,“赵元带我来这里查看过,并无异样。”
王蓝田凉嗖嗖说了一句,“你们这样是查不出什么来的。”
“那依你之见?”梁凉挑眉。
“呐,”他用视线瞟了瞟梁凉收起折在袖子里的字条,“谜底不就在这吗?你们偏要舍近求远。”
梁凉道,“这点我自然知道,只是现下证据不足,光凭这纸条也不能指认谁是窃金者,此事还需斟酌。”
“好,你要斟酌我也不拦你。”蓝田童鞋一副无所谓状。
梁凉转头对于彤说,“夜深了于彤你先回去罢,这里我自己来查,况马文才是你的主子,这事本不该叫你来查,不是我不信你,这里面牵扯过深,现在手头的证据又指向他,若真是他所为,你也不好相帮。”
于彤低下头,喃喃道,“梁公子,于彤……”
“你去吧,以后此事你不要插手,我不会怪你。毕竟,该避嫌的还是要避嫌。”
于彤站定没有动。
梁凉又说,“此事可大可小,我不想你也被牵扯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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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快去吧,找到你家公子,然后转告他……”他顿了顿,叹一声,“算了,也没什么,你去吧。”
于彤应了一声,刚迈了一步便僵硬了。他缓缓回头。
竹林入口处隐隐约约走来一个人,袖袍飘舞,衣带当风,他出声道,“你们不必找了,我便在此。”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猜猜是谁?能猜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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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出声道,“不必找了,我便在此。”
梁凉闻言回头,顿时楞在那里,只恍惚见那人向他走来,他喃喃念道,“马文才,你……”
马公子淡淡道,“梁凉,告诉我,你现在是在疑心我?”
梁凉说不出心中瞬间升起的胆怯从何而来,只是面对马文才轻声的质问,竟有些压迫。
马文才并没有动,只是无言的看着他,一直看到他心里发冷,那双眼睛太冷清,“你信不过我?”
梁凉低头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马文才并没有看他,而是看着远方,“我们的交情不值得你信任?”
梁凉猛的抬头,“没有,我没有这么想。”
“你没有怀疑我?”
梁凉说不出话来。
“你们似乎遗漏了一人。”
梁凉目光闪了闪,“你是说?”
“盘点金子的时候,还有一个人不在场。”
“那人是……”于彤发问,他记得当时尼山的学子全部到场,不该有漏网之鱼才对。
马文才笑的意味深长,并不回答,而是对梁凉道,“字条给我。”
梁凉犹豫了,马文才笑了,摆摆手,“你一定在想我为何会知道字条的存在?我是不是想销毁证据?对吗?”
众人没有说话。
“其实我一早便在追查,从我在山长宣布事情后便开始起疑,之所以不出现当然是为了要那个躲在幕后的人放松戒备,露出马脚,我们才好行事。”
“抱歉,字条我不能给你,”梁凉摇头,“单凭你的片面之词,如何叫我取信,何以见得你不是那个人?”
马文才叹息一声,“也罢,我不看就是了。”
梁凉听了不说话,马文才忽然笑了,很是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梁凉,我记得书院不到百里处有个枕霞阁,你不妨去看看。”
说完便先行去了。
梁凉楞了楞,脸上烧起来,那枕霞阁不用说是浪荡子留连之所,马文才这话是……
等他领悟过来天色不早了,他选了白马良驹亲自去了,一切准备好便只剩下等待,静静的等待。
这样过了一天,事情没有什么进展,这日是三日之期的最后一日。
梁凉刚伸了个懒腰,门外一位客人不请自来。
梁凉慢慢穿衣,束了发,上前开门,他倚在门边,看见来客是谁也并不惊讶,笑了笑说,”习远,我知道你会来。”
习远道,“今日是第三日。”
“我知道。”
“你的疑问已解开?”
“不,线索断了。”
“你的模样并不惊慌,梁凉,你是否抱着侥幸的心态,山长虽然不随意体罚学子,说出的话是断不能收回的,你可明白?”
“自然明白。”
“你并没有来找我,我记得我说过我可以帮助你。”
“梁凉没有忘,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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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梁凉也相信自己,这件事梁凉并不胆怯。”
“我知你不是个胆怯的人,只是时间紧迫……”
梁凉说,“习远,我心里有数的,那个人,耐不住的,我只是在等待,等待他……自己露出马脚。”
“那人是谁,你心里有谱了?”
梁凉会心一笑,却未说话。
“我明白,这事我不便过问,在真相大白前,任何人都有嫌疑,如此,我便告辞了。”
他说完回身走了,梁凉送他出了院子,望着他离开的身影发了会呆。
其实这件事他并无太大把握,虽然安排了人选,不知能否骗过那个人,无论如何,他不能叫别人看出他的情绪,他只能赌一把,他不怕那三十杖责,也不怕被逐出尼山,出了尼山他可以继续漂流,不过是换个地方停泊,只要不是那个叫他窒息的红墙绿瓦,没有什么不能忍受,他却忽然犹豫了,在想到那个人的时候莫名的呼吸停顿,心口发紧,他有了牵挂,便不能潇洒,尽管想大声发笑,骗不过自己的心。
院外忽然吵嚷的厉害,不知书院里又出了什么新奇事,正好于彤端着白粥而来,他好奇之下问了声,于彤答道,“书院外面来了个女子,听人说是枕霞阁的姑娘,似乎是来找我们书院一个学子的。现下外头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圈,公子也要去看看吗?”
梁凉心念一动,忽然想起一人来,眼睛微微一弯,“自然,于彤,你同我一起吧,依我看,这事有趣的很。”
一到书院门口,果然黑压压围了一堆人,不得不感叹八卦力量的强大,它在男性群体中同样适用。
被圈在中间的书生一脸怒容,指着他身前哭诉的女子大骂,甩手就给了那女子一耳光。这人却是秦京生,真叫人讶然。
被甩了耳光的女子泪光点点,楚楚动人,白皙的脸庞印上了五指红痕,哭道,“想不到你这样狠心,不肯认我便罢,竟连我肚里的孩儿也全然否定,可怜我的孩子注定没有父亲,不如死了算了。”
“你这疯女人莫要污蔑我,我堂堂尼山学生,怎么会和你这种女子厮混,快滚,这里可是读书圣地,岂是你这风尘女子来的?”秦京生满脸不耐。
那女子满脸的泪痕,捂着脸痛苦,“我污蔑你?我就是个风尘女子又如何?当初你来枕霞阁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什么爱我,为我赎身都是谎言吗?我如烟一向是卖艺不卖身的,怎么就委身于你,都说男人是虎狼,我今日才算明白。既已有了你的骨肉,我便想随你去了,你却弃我于不顾,半年以来将我抛在脑后,我若不来找你,你可彻底把我忘了,好另结新欢,是与不是?既如此,我不如死了罢了,也省得活在世上遭人嫌。”
那女子哭完便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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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的石狮子上撞,众人刚听完她一番恸哭还未反应过来,哪里猜到她会有此举,眼见那女子要撞上了纷纷闭上眼不忍看。
却没有听到预料中的碰的一声,疑惑地张开眼,只见马文才立在石狮子前,微皱着眉。
那女子一撞不成,又哭了起来。
梁凉本想上前,马文才的目光正转过来,他在看着他,梁凉便觉得自己像个木偶般动弹不得,直到马文才撇过脸看那女子,他才想起自己该做的事。
调整下心态,他走过去,俯身扶起那女子,温声道,“死亡并不能解决问题,若单是你寻死,那没什么,我不拦你。”此言一出,学子一片纷乱,纷纷指责梁凉冷血。
对那些言语攻击梁凉毫不理会,他接着说,“只是你肚中还有一个孩子,他愿不愿意死,你问过他没有,还未见过人世间的第一缕阳光,他是否甘心?即使你是他母亲,也没有权利扼杀他的生存权。”
女子渐渐止了抽泣,仰起脸来,“公子不是他,怎知他就愿意来到人世,依奴家看,有这样一个薄情寡义的父亲,不如死了的好。”
如烟说出这句话,秦京生的脸色顿时青紫一片,眼神都带着杀气,像是要将她吞了一般。
梁凉看在眼中,暗笑鱼儿上钩。
“我并不认为我尼山学院的精英中有这样的虎狼之辈,你指认秦京生是那薄幸郎,可有证据?”
如烟缓了泪意,取出帕子抹了抹眼角,“奴家自然有,否则便不会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各位,偶拖了一章,谜底要明天才能揭晓,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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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烟缓了泪意,取出帕子抹了抹眼角,“奴家自然有,否则便不会来了。”
说着,她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
展开一看,是一本诗词本,翻开是数篇浓情蜜意的艳词。那秦京生自负才子之名,写的一手妙字,擅长临摹,故写了数首诗词以示风流。
只见封页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情赠佳人。
秦京生脸都青了,梁凉撇了他一眼,照着诗文念开:
“玉楼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
他念一句,同时看了秦京生一眼,无视他森然的目光,继续往下念:
“帘外轱辘声,敛眉含笑惊。”
“魂梦任悠扬,睡起杨花满绣床。”
他念到这里顿了顿,果然秦京生皱了皱眉,“你念错了,分明是‘柳阴烟漠漠,低鬓蝉钗落’我的水准不至于错得这么离谱。”
梁凉抚掌而笑,“也罢,你承认便罢,这诗是你所录,是否?”
秦京生道,“这又如何,就算是我所作,能说明什么?”
“当然能,你敢不敢拿你日常的字过来与我比照。”
秦京生脸色大变,“你……”
梁凉转头对于彤说了一句什么,于彤点头,呈上一卷书页。
梁凉握在手中,微微笑了,“秦京生,若我没记错,这是当初你进尼山书院时,山长给你出的考卷,上面是你所答之题,我研究过你近来的笔墨变化,与你当初所答之题的字迹不尽相同,这说明什么?”
梁凉的笑意渐渐深了,马文才甚至看到他眼里那抹闪耀的晨光,比他见过的任何星辰都要耀眼,都要美,他不禁有瞬间的怔忪。
只听得梁凉说,“你擅长临摹,可以写出不同的字形变化,而你特意隐藏,秦京生,你为了什么,你我心知肚明。”
秦京生自然反击,“这是我个人的书法练习,我想不需要向你汇报吧。”
“若你没有将他用在某些不见人的地方,我自然不会来质问你。”
秦京生还欲说些什么,那女子抱住他的腿哭个不住,秦京生欲甩开她,无奈众目睽睽之下只得收敛。
“金子是你偷的吧,你一方面冒充马文才的字迹写字条骗赵元去竹林,引开别人的视线,然后偷偷摸进我的院落藏金,为了陷害我你可费了不少心思,我说的对不对?”
秦京生脸色一阵红一阵青,仍强撑说,“你这是污蔑,单凭几首诗词就认定是我?我为什么要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又拿不到金子。”
“说的好,我要说的便是这事。”梁凉拍拍手,有人抬着一个小红木箱子上前,放下便退下了。
箱子一打开,是黄橙橙的一片,整整五百两金。
秦京生心头剧震,眼瞪的发直。
众人满面疑惑,“这金子不是在山长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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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吗?怎么到了这里?”
梁凉解释说,“那日我看着那金子觉得古怪,私底下找山长解我惑,经仔细查看一番才发现那是巧制的石雕染就,由于染得十分均匀上色,我们一时半会没有分辨出。之所以没有公布,也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怀疑那人将金子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一搜之下便找了出来,他藏得纵好,也骗不过我们。”
众人问,“你是何时怀疑他的,怎么没一点风声?”
“这事自然要保密,其实那日山长训话的时候我看着他神色便觉得有古怪,先前他嚷的很大声后来却不见了身影,就是要制造不在场证据,让我们以为他一直没有离开过,秦京生,我说的对不对?”
这时风向马上转了,有人嚷道,“秦京生,真看不出竟是你,你这一手够黑的,陷害了梁凉,自己坐享黄金,真当我们是傻子啊!”
秦京生脸色很难看,阴沉的说,“你是怎么发现的,我明明藏得很隐蔽。不可能有人会去那里的。”
“你的确藏得隐蔽,所以我翻了很多地方。”他断了下,说,“所以我……并没有找到。抱歉让你失望了。”
“那这箱金子是……”众人忙问。
梁凉但笑不语。
秦京生猛的回过味来,恨声道,“梁凉,你诈我!”
众人纷纷哦了一声,也明白过来。
秦京生恨的不行,梁凉笑的越发灿烂,他说,“秦京生,我原本也没有把握,老实说我还真没找到什么证据,因为你心虚,才露了马脚。”
“那本诗词……”
“你那位枕霞阁的相好不舍得揭发你,哪肯将真正的诗本给我,我只好借了本道具作障眼法。”
“所以你就找了这个女人。”秦京生恨得不行,从那个疯女人向他扑来无端指责他的薄情开始他就一路莫名其妙,现在知道已晚了,他不由悲从中来,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心中犹是疑惑,“你怎会知道那首诗?”
“你说那诗?我不过是偶然听到那女子默默吟诵记下来而已。”
“你见到了如意?如意。”秦京生轻轻念了声,忽然往一个方向看去,只见那边假山后隐约有个女子立着,她似乎立了很久,脸上罩着纱巾,纤细的五指慢慢抚摸着肚子,纱巾湿了大片,那女子的面容看不分明,只隐约觉得那双眼眸含情脉脉,沾满了泪水。
她见秦京生发现了她,什么也不说掉头就走,秦京生大喊一声,“如意!”便要去追。
尼山其他学子拦住他,“秦京生,哪里走,跟我们去见山长。”
秦京生待要挣脱,无奈一人之力实在薄弱,只得大叫,“你们放开我,待我追到如意自然回来领罪,如意怀了我的骨肉,我不能让她只身回去。”
无奈
25、鱼儿上钩
佳人已经远去,秦京生颓然倒下,口中犹喃喃自语道,“如意,我是为了你啊!你明不明白?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这么做,我实在不愿你再待在枕霞阁那种地方,我要为你赎身,我只是一个穷书生,没有银子我能如何?你应该明白我啊!”
不论他说了多少,佳人都没有再回头,他闭上眼缓了一缓说,领死一般,“我跟你们去见山长。”
“不必了。”身后有人淡淡说,声音带着一丝威严,秦京生骇然,下意识回头,山长正立在那里,脸上没什么表情。
26
26、破案以后
秦京生被罚禁闭,他设计窃金,私自与青楼女子结交,依照院规,当杖责一百,当即逐出书院。
只是这一百板子下去,不死也残废了焉有命出去?
对于这样的处罚,秦京生并未说什么,安静的被拖了下去,双眼无神的望着心上人离去的方向。
于彤悄悄拉了拉梁凉的衣袖,“梁公子,于彤觉得秦京生虽坏,也有他自己的苦衷,山长这样的惩处是不是太过了?”
“别乱说,山长心里有数的。”梁凉没看那个被拖走的人一眼。
梁山伯也插了一句,“山伯也认为该减轻刑罚,毕竟秦京生他也是……”
梁凉道,“不如山伯兄你去说与山长?”
“恐怕不成,凉兄弟你是这件事的受害者,若是你开口,山长或许会考虑的。”
梁凉沉吟不语。
梁山伯说,“就算是为了那位如意姑娘,山伯也认为应该如此。”
提到如意姑娘,祝英台也动了恻隐之心,加入劝人行列。
梁凉哭笑不得,“你们这般说辞倒像我不饶他似的,尼山自有自己的运作规则,我们应该依据院规行事才对,就算因人事而变动,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文才兄,你说是不是呢?”
一句话将难题丢给了马公子,马文才这才慢悠悠开口,“山长在那呢,你们自可向他求情,我想梁凉也作不得主。”
说罢携了梁凉的手,也不顾众人眼光,落落大方去了,喀喀喀,留下落了一地的下巴。
两人走了一段路,梁凉低着头不说话,手被对方牵着,他不自然地撇着头,不知为何头一次不敢看对方的脸,怕自己失态。
马文才也未说什么,只引导梁凉一路走下去,两人间奇异的沉默着。
过了良久,梁凉动了动,他轻轻抽出手,往背后放,一面装出不经意的样子,随口道,“文才兄,这次的事多谢你了。”
马文才“嗯”了一声,没说别的。对于在谢道韫课上所说之话,他并未解释过什么,梁凉也不会过问。
于是一时间两人又是无话。
肩并肩走着,后面有一人气喘吁吁追上来急说,“梁公子,那位如烟姑娘待着不走了,非说要等到公子不可。”
梁凉恍然,“是我走得太急忘了这事,于彤你随我取五百金给那位姑娘便是。”
于彤诧异,“这么多?”
“如烟姑娘戏演得很好,为我们解决了不少麻烦,这是她应得的,”他说到这里,往林子的方向看了一眼,笑说,“姑娘站那边好一会了,也请出来吧,不必全程追踪,梁凉不是那背信之徒。”
话音刚落,只见那林子中袅袅走出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子来,正是方才哭倒在众学子面前的如烟姑娘,其恸哭的本领倒是叫梁凉领教了,因此绝不敢怠慢。
他令
26、破案以后
于彤去取了,一面与这女子闲话一番。
如烟娇笑不断,“梁公子真是大方,五百金就随随便便许诺了奴家,奴家还怕你反悔呢。这不,才紧跟着公子呢。”
梁凉无所谓的笑笑,“我说过,区区五百金我还不放在眼里。”
如烟贴着梁凉,轻抚他的胸膛笑的谄媚,“梁公子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枕霞阁找我,奴家一定服侍得您舒舒服服的。”
梁凉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地避开她的碰触,看向马文才。
马文才一脸凝重,拉了他便走。
梁凉郁闷了一会,没有发现如烟眼中一闪而逝狼一般的光亮。
直到回了自家院子,马文才方说,“你与如烟有往来?”
梁凉莫名道,“马文才你在生什么气,如烟不是你介绍与我的?”
“我怎的知道她……”他说了一半,自觉失言,叹了一声,“不说也罢。”
“梁凉,我记得我同你说过一句话。”
“什么?”
“别接近王蓝田,你并没有听我的。”
“我想马文才你误会了,王蓝田也没有这么坏,他甚至主动为我提供线索。”
“他的线索?”马文才抿了抿嘴唇,“难道不没发现其中的关联吗?”
“你
重生之误入梁祝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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