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之下直接割了她的舌头。
初妍想到匣子中那半截凝血的舌头就不寒而栗。他就一点儿旧情都不念?若是自己以后失了他的欢心,他也会如此绝情吗?
初妍不敢想。
卫昀等了一会儿,见她久久不吭声,脸色变了:“你不信朕?”
初妍心头纷乱,兀自没有完全回过神来,答得心不在焉:“我怎么会不信陛下?”
卫昀的脸色沉了下去,瞪着她,眼睛又开始隐隐发红:“你在骗朕!”
初妍心头一凛,终于反应过来,不敢轻忽,凝视着他,神色一派诚恳:“陛下是天下之主,若我连陛下都无法信了,还能信谁?若连陛下都无法护住我,又有谁能?”
卫昀看了她许久。
初妍保持着温柔的笑意对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初妍快要笑不动了,卫昀眼中的红色慢慢消去,神色缓和下来:“你若敢骗朕……”
初妍柔声细语:“我断不敢骗陛下的。”
卫昀忽然想起什么,“哼”了声:“还说不敢骗我,你先前不是说不会骑马吗?”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初妍道:“我是不会啊,刚不是正跟着宋大人学呢。”
卫昀想起她方才不敢下马的样子,疑心被打消,同情地看向她:“宋卿素来严厉,他教你骑马,你必定吃了不少苦头吧。”
苦头还好,就是忒刺激了些。初妍想到刚刚的那一幕犹有余悸:差点吓去了她半条命。
卫昀拍着胸脯道:“不如让张顺儿来教你,这奴才的骑术是跟着朕一起学的,耐心好,也会教人,包你学会。”
初妍看了宋炽一眼,露出笑来:“多谢陛下,不过不用了,我怕宋师父会生气。”
宋炽远远看着两人,见初妍言笑晏晏,三言两语把暴怒边缘的卫昀拉了回来,微微垂下眼:明明她待其他人如此柔软可人,游刃有余,偏偏面对他时,张牙舞爪,满身是刺。
他何德何能,或者,该高兴她对他的“特别”?
那边,卫昀想到刚刚的事,还是不怎么高兴,问初妍道:“既然你相信朕,刚刚在迟疑什么,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他怎么还在纠结?初妍道:“我是担心镇国公府。”杨妃是他的后妃,出身镇国公府,据说还颇受家中宠爱,突然就被割了舌头,镇国公府怎么可能接受?
卫昀不以为意,冷笑道:“怕什么?朕一人做事一人当,镇国公不怕死的话,来找朕算账就是。”
初妍看着他有恃无恐的模样头痛不已。
卫昀始终不明白,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也从来都不是能为所欲为的,若失了人心,也会举步维艰。前世他把杨妃贬入冷宫,就直接导致了镇国公府倒向诚王,暗中不知使了多少绊子。
卫昀见她秀眉微蹙的模样倒笑了起来:“你在害怕吗?别怕,有朕呢。”
初妍心里叹了口气,犹豫许久,终于开口道:“陛下,你以后别这样了。”她害怕得罪他,可他今日所做的一切终究是为了她。她不能像曾经那样无动于衷,眼睁睁地看着他再次踏上前世众叛亲离之路,最终死得不明不白。
卫昀意识到什么,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别怎样?”
初妍道:“我知道你是对我好,为我出头,可割舌断手,委实太过残酷,也与律法不合。杨妃娘娘终究曾是你的枕边人,你这样做了,会受到朝臣的诟病。”
卫昀冷笑道:“朕不怕。谁敢非议朕,朕就杀了他。”
初妍长睫颤了颤,开弓没有回头箭,话已出口,她没有了反悔的余地,索性一鼓作气说出:“可我怕,陛下是要做明君的人,若是因为我受人诟病,我岂不是千古罪人?她们犯了错,自有律法审判,陛下何必……”
卫昀脸色越来越黑,蓦地“呵”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说来说去,你就是觉得我做错了!”
初妍听出他情绪不对,心里一个咯噔,头痛地道:“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是怎样的?”卫昀捏紧了手中的马鞭,死死盯着她,双目尽赤,“原来,你也和母后一样,认为我天生残暴不仁,无情无义。”
初妍心头一震,终于知道他今天的情绪为什么不对劲了:他和梁太后起了争执,梁太后责备他“残暴不仁,无情无义”了?
难怪,杨妃和秦姑姑是撞在枪口上了。
“不是。”她再次否认,声音坚决。
宋炽见状不对,快步走近,沉声唤道:“陛下。”
卫昀抿紧嘴,胸口剧烈起伏着,忽然扬起手中马鞭,一鞭子狠狠抽在初妍身旁的树枝上。喀嚓声起,粗如儿臂的树枝摇晃不休,蓦地,整根折断,砸了下来。
哗啦啦,树叶纷纷而坠。宋炽跨前一步,迅速将初妍往身后一挡,伸手接住下坠的树枝,声音低沉,不疾不徐:“陛下,她是个女儿家,经不得这等惊吓。”
他要反应慢一点,树枝就要砸到初妍身上了。
卫昀也没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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