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南宋射雕 作者:haitangshuwu
洁,且举止间带了几分阴柔。若不是烛灯下瞧见了略微凸现的喉结,赵拓必要认为是碰上了传说中的女扮男装逛窑子。
那人见赵拓盯着他看,不由恼怒,“臭小子,看什么看!小心戳瞎你的狗眼!”
赵拓见着少年如此蛮横略微有些气恼,一挑眉,故意说道:“没看什么,不过是怀疑哪里来了个西贝货。”
那少年大怒,“你说什么!”
赵拓见那少年怒时双颊微泛红晕,一双眼更是灿亮生辉,一时间看得竟有些怔住。
少年见此脸上有如罩了一层寒霜,借着人多看不见,当下右手一抖,竟然向赵拓膻中死|岤拍去!
赵拓立即警觉,右脚轻退一步,躲了过去。却暗惊眼前这小子不知是何来路,武功有些火候,认|岤极准,却又着实毒辣。
少年没料到赵拓竟能轻易躲开,很是惊讶。赵拓见他那幅神情,不禁童心四起,左手轻轻一动,犹如抚琴,趁其不备从他怀中竟偷取了条明显擦汗用的丝巾。
故意逗弄那少年,赵拓将丝巾在手中抖了抖,靠近一嗅,冲少年咧嘴笑道:“还说不是西贝货?连擦汗的丝巾都香熏过。小爷劝你一句,这地方不是你该来的,今后行事温柔点,别这么狠辣,小心今后嫁不出去!”
“你!”少年气的脸通红,眼中闪过杀机。
正在此时,远处一尖锐的声音叫道:“怎么,小六子,你不出来作上两首词?也好让我们见识见识,好证明你不是靠那什么,才巴结上那位的!”说话的正是赵诚。赵拓写辞作画之惨不忍睹,已是众多上层人士人尽皆知的事。此话一出,果不其然,连带着赵诚诸多狐朋狗友们,立即哈哈一片哄笑。
“你!”赵拓也怒了。赵诚接二连三的挑衅也就罢了,最不该还要牵连赵竑。不顾和少年的僵持,一跃而出,同时大脑充血,嚷道:“哼,不过是作词,又有何难!”话音刚落,随即便意识到,糟糕!只是话已出口,收是收不回去了。
“哦?我家小六子什么时候有这般本事?快显来瞧瞧。也好叫我们看看,你也有些真才实学,不是溜须拍马,以那啥侍人。只是……你也不知气晕过多少位夫子,可真有那学识?别到时闹了笑话,那可就丢人了!”
“哼,自然会让你见识到!”赵拓知此时已是骑虎难下,索性大步上前,磨墨蘸笔,架子十足,却不知,他思绪也在翻滚不断。
tnnd贼老天,你为什么不让我回到唐代以前,不行的话宋代以前也可以。到时候小爷肯定能技压群雄,威震八方。如今知道的那点唐诗宋词都被人传遍了,他连想抄袭首古人的名诗名篇都找不出来,难不成真凭自己本事写那两首打油诗?不说能不能出口恶气,不被人笑掉大牙就是好事!
赵诚见赵拓迟迟不动笔,嘲笑到:“怎么?作不出来?也罢,毕竟是兄弟。你只要肯乖乖跪地下认声错,今儿这事儿我也就不难为你了。”
赵拓狠狠白了他一眼,内心却已是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犹豫半天,终于狠下心来,自己邹就自己邹。
突然间,灵光乍现,赵拓面色一喜,转身冲着赵城道:“呵呵,大哥也未免太小瞧于我了。若我便只凭半阙词,就能赢得今日彩头,大哥又将如何?”
赵诚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就凭你?凭半阙词?哈哈哈……若你真有这个本事,我就算倒立着绕王府走一圈,又有何妨?”
“好!既然如此,大哥可不要到时候忘了今儿所说的话!”说完,左手撂起衣袖,右手持笔蘸墨,在纸上赫然写道:
沁园春 雪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馀莽莽;
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果然,此辞一出,即便只是上半阙,却依旧使得赵诚脸色犹如吃了只苍蝇般难看。接着,还未等赵诚有什么反应,就听一清亮的声音道:“小六子,想不到你还有这本事。”回头看去,正是太子赵竑。
赵诚一见,顿时一惊,刚张口吐了一个“太”字,并欲行礼,便被赵竑摆手打断,示意让其不要暴露他的身份。
“没想到世子也如此好兴致啊。”
赵诚脸色发青,“不,是……”
赵竑再次打断赵诚,道:“大家都徒个轻松乐和,世子不必在我意。只是……世子如此有雅兴,与小六子作的那个赌,我却能正好做个见证。”说完,也不管赵诚白了又白的脸,凑到赵拓身侧欣赏起词来,并悄声在其身边道:“小六子,你到真是深藏不漏啊。到的确只凭这半阙词,便能压倒在场之人。”
那是,也不看看这词是谁所作。主席的词,能不厉害吗。这么想着,赵拓悄悄靠近,放低声音道:“我哪有这本事啊,偷偷告诉你,其实这词乃是我偶然间听一隐士高人所作。”随后却又撇着嘴嘟囔,“不是说在外头不叫我小六子了么?”
“哦?隐士高人?你成日不是在王府里习武待着,就是跑到我那里混吃混喝,什么时候还遇上隐士高人了?”
“啊……?那个……其实是……”
赵竑看着赵拓,轻柔一笑,打断道:“也罢,姑且不论这词的来历,只凭这上半阙便有如此的气势,那……那北国风光的描写,更是力诱纸背,豪情激荡。如此好词,你便将这下阙一并亮出来如何?”说到北国风光之时,赵竑明显有些黯然。
这下轮到赵拓傻眼了。不是他不想,实在是……实在是这下半阙不能写啊。只要他有胆写出来,非治他个“逆谋”或“大不敬” 罪不可。要不是因为这样,他也不会冒险放下话,只凭半阙压倒众人。
赵拓打着哈哈,局促道:“呵,呵呵……还是有机会好了。什么时候你发达了,我便将这词完整只写给你一人。”
就这时候,楼上下来一青衫美貌小婢,在众人期翼的目光下,脆生道:“请那位写《沁园春 雪》的才子上楼,苏姑娘有请。”为怕没说明白,还特地加了一句,“就是只写了半阙词的那位。”此话一出,全场哗然。赵拓的胜出已没了悬念。
赵拓也没想到竟然还能借此机会与花魁苏琬独处,内心不禁雀跃不已,毕竟谁不盼得能获取美人的青睐。
扫了已气的发抖的赵诚一眼,赵拓缓缓道:“大哥,可别忘了我俩的赌约。”接着,整了整衣衫,便要抬腿迈步上楼。
“小六子!”一声大喝,赵拓一顿,扭头看去,竟然是赵竑。只是他脸色却不似往常,极为沉峻。
以为他是担心自己,赵拓却是兴奋的回了句:“没关系,难得的机会,怎么我也要见识见识。再说,苏姑娘有请,咱也不好意思让人家难看。”
“但……”
“若你要是嫌等的时间久了,先回去便是。明儿一早我就去找你。”说完,赵拓便喜滋滋的随着随着那名美貌小婢上了楼,享受了一回万人瞩目的滋味儿。全然没注意到身后赵竑面露寒霜,眼中闪过的一丝不明意味。
……
“少主……”见赵拓上了楼,一墨衣长衫之人不留痕迹的从一旁靠向之前与其伴过口角的俊美少年,恭敬的请示道。
“……不用了,小不忍则乱大谋,按计划让其便宜行事即可。只是……臭小子,这回未免便宜了他。查查他底细,早晚收拾了他!”
墨衣长衫之人知道自家少主睚眦必报的性情,先前那人如此得罪了少主,犯了少主的大忌,原以为少主会因忍不下这口气,不顾大局,坏了好不容易布下的局。听他这么说,终于略微松口气,道:“是。”
……
夜已深,赵竑在怡香楼一雅房内喝着不知第几杯酒,身侧一身穿鹅黄|色衣衫的女子,抱着琵琶没有间歇的演奏。“哐啷”一声,赵竑将装满酒水的杯子砸于地下,那持琴女子琴声骤然停止。
只见赵竑虽面如平湖,却遮掩不住身上的戾气。瞥了一眼抱着琵琶混身有些瑟瑟发抖的女子,赵竑冷哼一声,丢下一碇银子,大踏步而出。
……
第十七章 纷争(四)
一早起来,赵拓那叫一个神清气爽,如沐春风,熬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自豪的仰天长啸,“俺终于又恢复成老爷们了!”尤其是这辈子还是和当家花魁实现美好的第一次,足够他爽歪的了。
气宇轩昂的下了楼,赵拓随手拽了个跑膛的龟奴,一脸滛笑问道:“你可见到昨日与我一同前来的那位公子?他是否还在哪间香闺歇息?”
那龟奴却有些扭曲着脸,道:“那位爷昨儿晚上便回去了,并为留宿。”
赵拓一愣,随即想到有可能是赵竑身为太子,留宿花街传出去会有碍观瞻。笑了笑,挥挥手打法了龟奴,径自向太子府走去。
进了府内,先前来时并为注意,今日才发现,似乎府内下人婢女异常忙碌。不仅如此太子府邸更是张灯结彩。
“崔公公,最近府上有什么美事儿?我看到处张灯结彩的,不是还没到过年?”赵拓坐在书房喝茶吃点心,等候赵竑的同时,随口问了句一旁侍候的崔彰公公。
这崔彰三十来岁的年纪,因极有眼色而很受赵竑宠信。听赵拓所问,他却不敢作答,“这……公子爷,太子殿下没告诉您?”
“没有啊?”
崔公公一脸怪异,“那……您最好还是等太子殿下来后,亲自问殿下的好。”
赵拓放下手中的玫瑰松子糕,狐疑道:“究竟什么事儿?还神神秘秘的?”
崔公公很是为难,“您……您还是等太子殿下来了再说吧。”
“什么事儿,要问我?”正说这,赵竑淡然的走了进来。
“你总算来了,今儿怎么这么久?就连我这昨晚……咳,就连我都起来了,你竟然耗到现在才起床。”赵拓好不容易等到赵竑,起身迎了上去。
赵竑不留痕迹的躲了开,绕过赵拓,在书桌后坐下,捧起崔公公递上的香茗,抿了一小口,微微一笑道:“昨夜睡得不太安适,因此今儿起晚了点。怎么,你刚刚在与崔公公谈论什么?”
丝毫没注意到赵竑的不寻常,赵拓一把抢过赵竑手中的杯子,牛饮般的一灌而下,一抹嘴,道:“还是你府中的茶好。”
赵竑有些无奈,略带宠腻的笑道:“就是好,也不是你这种喝法。你这么喝,也能喝出个滋味?”
“别管怎么喝,能解渴才最重要!啊,我先前还正问呢,你府里张灯结彩的,有喜事儿?”
赵竑眼睑半垂,紧接着抬起眼来笑道:“的确是有喜事。正月……正月里我便要大婚了。”
“啊!……”赵拓一时间呆住了,好半天才明白他说的什么,“你……什么时候……为什么我都不知道?”
“你现在知道不也一样。没差几天。”
“可……”不知为何,赵拓总觉得心里堵得慌,“好歹咱俩关系那么铁,总应该是我第一个知道不是?”
赵竑低头端起崔公公再次端来的茶,平淡的道“放心,这傧相肯定是跑不了你的。”
赵拓有些不知错所,“不是说这个……而是……而是……那太,太子妃又是谁?”
“……你见过,太皇太后的侄孙女吴子沁……”
赵拓一惊,随即想到那个偶尔在宴席上碰到过的,梳着三髻丫,显然还是个孩子的小女孩,脱口而出道:“是圣上赐婚还是……”
赵竑看了崔公公一眼,待崔公公退出书房,并带紧门后,缓缓道:“……是我向皇后娘娘求的……”
“啊!怎么……你……”
“你应该知道,如今在我这位子上,有些事儿由不得自己。而杨后也正需一个拉拢我的机会。”
赵拓急了,“即便如此,你也不需要利用一个小女娃啊!”
“我倒没觉得有在利用,横竖她也是喜欢我的。”
“你,你简直气死我了!”
赵竑却是不紧不慢的道:“早晚我也要立太子妃,娶她却是最好的选择,你又有何气的。”
赵拓一呆,心里突然有些空落,强辩道:“总之,我就是看不惯你连个女娃娃都要算计,都要牵扯进政治漩涡供你利用!”
赵竑突然笑了,“那便不用你操心。她知道要嫁给我作太子妃,高兴的几天没合眼。”
“你……你!我t真看错你了!!你什么时候竟然成了这样?”赵拓怒极。
“你看错我了?你又知道什么!”似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底的怒火在一夕之间被点燃,赵竑再也控制不住了,“你成日自然玩乐的安生,又可知道,自我当上这太子以来,无时无刻不在提心吊胆?!那史弥远j诈阴狠,对外奴颜婢膝,对内却招权纳贿,培植亲信。非但势力根深蒂固,权势熏天,更与杨后内外勾结,专权擅政。朝廷内外文武大臣多半是他们的人。放眼整个朝廷,又有几个敢违背其意愿?清流又剩下几许?我明知道那史弥远不安好心,却还要整日与他虚与蛇伪。明知道那些歌姬是史弥远送来窥探我的言行,却又不能推卸。就是夜晚歇息,也要时时提防着不得说错话,生怕一句梦话,也会落得个万劫不复之地。”
赵竑深吸一口气,“虽然史弥远现在无法轻易动我,但他终归是不放心。如今杨后为巩固地位,多留一条后路,拉拢于我,却正是我的好时机。总之,不管你看不看的惯,今后我的事情,不用你多管!大不了我们各走各的路!”
“我……我……”赵拓惊住了,其实赵竑说的那些他又何尝不知,只是一向不愿去深想,总惦记着能逃避的做个逍遥万世侯即可。待到赵竑冷冷说出“今后我的事情,不用你多管。各走各的路”时,似重锤击在了心窝一般,顿时让他喘不过气来。
“我……我要先走了……”赵拓内心说不出的荒乱,只想着快些离开,转身飞奔而逃,甚至打翻了桌上的茶点也未曾留意。
……
太白居之上,赵拓独自一人一碗一碗的饮着酒,桌上已摆满十好几大空坛。
“小二!再上两坛酒!”
小二为难的看了看桌上的空坛,“这……公子,您已喝了不少,是不是先结了之前的酒钱,我再给您上?”
“怎么?怕小爷没钱?拿去!还不快上酒!”赵拓随手将钱囊丢去。
店小二七手八脚的将酒坛抱了上来,微微发怵的问:“公子,您真喝不少了,是不是今天就先算了,您改日再来?”
“滚!”赵拓狠狠一瞪,一句话,骂走了店小二,拎起坛子,再次将碗里的酒满上。
此时楼下御街之上已是人流如潮,车水马龙。仅太白居所在街市的这一段,便是彩楼相对,绣旗相招。珠宝、匹帛、香药等铺席,一家挨着一家。时新花果、鱼虾鳖蟹、彩帛器皿、金玉珍玩等吃食玩物,无一不有,无一不全。
教坊内,歌舞笙乐,高低相和,此起彼伏。瓦市中,杂技、说书、傀儡戏,人群熙熙攘攘,络绎不绝。纵横交错的河道上,更是海舶云集,穿梭不息。
写字卖画的书生,卖弄风情的青楼女子,摆摊算卦的赛半仙,高声吟叫的扑卖商贩,沿街之上,嘈嘈切切,好不热闹。
苏堤春晓、曲院风荷、平湖秋月、断桥残雪、柳浪闻莺、花港观鱼、雷峰夕照、双峰插云、南屏晚钟、三潭印月等构成著名的“西湖十景”,正是苏白两堤,桃柳夹岸,山色空蒙,青黛含翠,景色秀美到了及至。而聚景、真珠、南屏、集芳、延祥、玉壶等大宋御花园,遍布于西湖之上及其周围,尽显其穷奢极侈之姿。
放眼望尽这繁华无尽的大宋都城,一股凄凉孤寂之意袭上心头。
“这个国家拥有这个世界最先进的文化,最先进的科技,甚至是最先进的武器。全世界的财富都聚集在了这里。然而,他却偏偏没有能保卫住这一切的武力!……”
“宋蒙联手灭金……呵呵……他们却不知这是引狼入室,半壁仅支的南宋将因此失去最后的一道保护屏障。紧随而来的将是蒙古铁骑的践踏,强盗般的掠夺,文明的摧毁,奴役、压迫,以及生灵涂炭,国破家亡!而眼前这一切的繁荣也都会成为过眼云烟,乃至灰飞烟灭……”
“问我又知道什么?哈,哈哈……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不光知道这个大宋朝的命运,我甚至知道整个中国百年后再次迎来的悲惨命运!……”
“这战火纷飞,兵荒马乱的时代我又能做什么?我又做得了什么?!我时时刻刻怕他,怕自己会陷入阴谋诡计的漩涡,我更恨我没有任何能力可以阻止这一切,更不用说改变整个历史的轨迹!我,我唯一能做的不过是想方设法让自己不要去想这一切,让自己及在乎的人能尽量过的好一些!”
长久以来深深埋葬在心底的焦虑此刻被毫不留情的挖掘出来。赵拓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争奇斗艳的百花,熙熙攘攘的人群,错落有致的建筑,一切都变得如此的模糊而不真实。突然间他想起不知曾在那里看过的一句话,“疯人院里最痛苦的无疑是清醒者”,而他此时就是那个清醒者!为什么要让他通晓历史今后的轨迹?!他不过是一名不合格的旁观者!就算知道过去未来,又有什么用?!
泪,不知不觉的滑了下来。
“啊……肖兄……”似惊喜的声音从楼梯口处传来。
“不,不行,我不要再待在这里,我要离开!”而赵拓此时再无法面对眼前的景致,跌跌撞撞奔下了楼梯,全然没有听到身侧那个身穿道服的少年的叫喊……
第十八章 纷争(五)
尹平自出城后便疾趋而前,只觉两旁风声呼啸,树木之影倒退一闪而过,却无论如何也追赶不上前面的那个人。
原本待办妥师傅交待的事后,他就打算启程离开临安,回终南山去。只是先前多蒙赵拓出手相助,其言行举止亦深得尹平好感,便想着临行前去登门拜谢,亦好告辞。奈何他却突然记起,当时过于匆忙,他并未来得及询问赵拓的居所,此时就是想寻也无处可寻。正发愁当即,没想到却碰巧在太白居上遇见了买醉的赵拓。
尹平起初只以为赵拓是哪户富贵人家的少爷,生性豪爽,却没料到他年纪轻轻竟有如此之高的轻功。即便是自己也所有不及。虽然赵拓此时身形摇摇晃晃,脚底步伐却紊而不乱,且越来越急,越来越快。眼下他已是竭尽全力,非但依旧与其隔着不小的差距,更是呼吸已有些混乱,险些几次跟丢。只是……若不是当初有赵拓相助,别说师傅交待的事能否办成,自己这两天又岂能安稳?再想起太白居之上赵拓的神情举止,尹平咬牙提起真气强跟。
追到了几十里开外的树林,赵拓已不见了踪影。尹平不得不顿住脚步,仔细察看,同时亦终于得以换口气。
只见林中苍天古树遮天蔽目,高耸参天,灌木高矮不等纵横排列,蔓藤遍布。连连绵绵延伸直至尽头。踩过脚下掉落的树枝,“呼啦”一声,鸟群耸然而惊,一阵悉簌作响,随后振翅高飞。
尹平拨开树杈,树叶轻声作响。放眼望去,只觉林深雾影,树影婆娑。似有一道微光,透过层层繁茂的树叶照射了进来,叶片斑斑驳驳。
尹平顺着光走去,就见远处一棵古木之下,赵拓一动不动的爬在地上。尹平惊住了,看着赵拓,丝毫不敢移动。随后骤然清醒过来,吓的一个箭步飞身上前,抢过赵拓的手臂,三指压住筋脉,待确定赵拓不过是酒饮的多了,醉死过去,才长长叹出一口气。
见身前之人长袍混泥,发丝披落,其双眼紧闭,眉头却紧蹙。胸口微起,口中却痴语不断。尹平不禁皱了一皱眉,最终没有唤醒赵拓,而是解下外褂,披于他身上。
……
清晨,微风徐徐,树叶沙沙飘响。林中晨雾弥漫,赵拓一觉醒来,只感喉咙干渴,头痛欲裂。挣扎着想要起身喝水,强睁开眼,却见一道袍披于自身之上。正感纳闷,却觉有人靠近,一直以来被独孤求败训练出的警觉性使得赵拓一反手,便向来人袭去。“啪”一声,水被打翻,索性看清来人,赵拓及时收了招。
赵拓看着之前捧着装水的叶子前来的尹平,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你是……尹兄?”
尹平见赵拓醒来,总算放下心,道:“肖兄,你醒了,我……”还未说完,被赵拓的一阵咳嗽声打断。
“你稍等,我去去就来。”接着,尹平拾起被打落的大叶,向西奔去。再次回来时,手中树叶已乘了满满的水。
赵拓接过,润了润唇,一饮而尽。随即感激道:“多谢尹兄。只是……尹兄怎么……?”
尹平道:“之前我在太白居遇见肖兄,而肖兄似有不适,并未注意到。只是我见肖兄从太白居出来,似有不妥,便擅自跟了来。还望肖兄不要见怪。”
“哪里!我还要多谢尹兄。要不是尹兄,恐怕我就现在也没有力气爬起来了。”
尹平笑了笑,将事先浸湿的汗巾递了过去,同时默默在一旁坐下。
赵拓擦拭着脸,面色复杂,心中思绪飘忽不定。面对眼前这个先前只有一面之交的全真道士,他内心依旧紊乱,此时竟不知说些什么好。
在这荒山野岭深林之中,只听鸟兽鸣叫,小溪流淌,叶片被微风吹得轻响。尹平掰断手中拾捡的树杈,微笑道:“肖兄,算起来你我也是极有缘分。原本我还在想临行前无法向肖兄告辞,不免遗憾。没想到随后就又碰上了肖兄弟。不若我俩去找个地方,好好喝上几杯,也好仔细聊上几句。”
赵拓心情尚未平静,听此,慢慢道,“的确,喝酒时有人作陪,再好不过。”
……
两人重回太白居之上,已是晌午。要了个雅间,很快桌上便摆了几道精致的小菜及一壶茶。尹平伸手将茶壶拿了过来,替两人倒上,道:“对不住了,今日我便要离开临安回终南山去,实在不易饮酒。在此以茶代酒,还望肖兄不要见怪。
赵拓一怔,深深看了他一眼,自然明白他是担心自己连日醉酒,有所不受。当下内心感动,不愿拂了尹平的好意,略一思索,道:“既然如此,我便也以茶代酒,给尹兄饯行了。”举起茶杯,仰头饮尽。
尹平笑着同样喝了一杯,再次给两人斟满后,拿起著,轻夹了口菜。
两人相对而座,相互闲聊,间或吃上几口菜,更多却是默然。只是如此气氛下,只见面不过两次的人,却似相识已久一般。
“尹兄……”赵拓突然道:“尹兄此番回终南山便要正式入得全真教子弟了吧?常听人说全真教弟子,侠义心肠,为国为民。尤其是金兵占领北方后,百姓流离失所,全真教更是不顾自身安危,结纳平民,多次与金兵抗矣。着实令小弟敬佩不已。”
尹平潇然一笑,“肖兄过奖了。侠之大义者,为国为民。如今我大宋岌岌可危,济弱扶贫,抵抗外敌,复我河山乃是我辈中人必尽之义务,又岂能退缩。家国天下,重担千钧,没有国,又如何有的了家。”
赵拓一怔,却听尹平继续豪气丛生道:“正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今我大宋大好锦绣河山被金人占领,豺狼遍野,即便朝廷有所不及,屡屡让人失望,但身为大宋子民,又岂能就此放弃!我全真教虽不敢说有多大本事,但为国为民出把力气还是做得到的。若是因此能激引我辈中人侠骨豪情,共同抗敌,救万民百姓于水火,个人安危又算得了什么。”
“侠之大义者……为国为民……”一句前世甚至被念到烂的话,此时却有如当头喝棒,引得赵拓一阵心悸,低头沉吟不已。半响儿,终于,赵拓再次抬起头,眼底透露出异样的坚定神采,举杯深深一作,道:“受教了!尹兄,多谢!”
……
“怎么样?到底找到没有!”太子府中,赵竑不同往日的温文儒雅,背着手在原地不听走动。只见他满脸阴霾,眼中似带着一丝慌乱,浑身散着怒火,大发雷霆。
“回……回殿下,尚未有消息……”
“滚!”一只唐代官窑瓷器砸下,立时粉碎。赵竑暴怒道:“那还不快去找!一群废物,这么久了连个人都找不到,我要你们有何用!”
“殿下,殿下……”崔彰公公急匆匆的跑来,边跑边叫道:“公子来了,公子来了!”
“当真!”赵竑急切的问,同时长出一口气,随即挥挥手,让依旧跪在下面的几名侍卫退下。没过片刻,就见赵拓豁然走了进来。
赵竑欣喜的急忙迎了过去,激动的双手紧抓住赵拓,刚要开口,却听赵拓率先道:“阿竑,我有事和你说。”
……
第十九章 武功初成(一)
转眼间,几年便又过去了。三年前赵拓与赵竑的那场争执仿佛成了过眼云烟,两人都很有默契的绝口不提。只有赵竑大婚那日,赵拓又喝高了酒,遥遥荡荡,歪歪扭扭的独自一人回来,大笑大闹,兹以庆祝。独孤求败却只是难得的轻叹了口气,并未罚他。其他一切并没有丝毫改变。
如今赵拓倒是长成十七一棵狗尾巴草。平日里,除了进学,与太子混在一起,再来就是练功,勉强倒也可以说得上是丰富多彩。尤其每每赵拓在练功时,仍不死心的想走个捷径偷偷懒,等待的自然就是一顿“竹笋炒肉”。时间久了,抗打击力倒是明显增强。
不过倒是可以看出来,独孤求败对这个弟子还是很喜欢的,本性不错,又资质、悟性奇高,一点就通,一点就透。尤其是对“无招胜有招”的理解,更是非常人所能急。奈何就是太懒,太爱投机取巧。虽然这么说,但独孤求败原本就是个放荡不羁,不喜墨守成规的人,对赵拓的那些“小毛病”倒也不讨厌,特别是师徒二人三不时五不会儿的斗斗智,小闹一番,也别有情趣,甚至还彼对胃口。只是偷懒、投机取巧对学武来说乃是大忌,无奈之下,独孤求败只得在学武之初便传了赵拓一门据说最合适他修炼,不知从哪弄来的内功心法,大名——小无相功。
小无相功?!赵拓听了当时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幸亏及时接住了。那可是道家内功的无上心法!虽然不知道它与传说中的《九阴真经》哪个更厉害,但相比较起来,赵拓倒是更中意小无相功。不为别的,此功乃是练武偷懒的必备神功!尤其是像赵拓这般先前从未学过它派武功心法的人,修炼起来境界异常神速,常人需花十年的时间练就的功力,小无相功却仅仅需一半儿的时间,甚至更短。感觉跟开了外挂那么爽。更何况它还能模拟任何武功招式。
强忍下想问问还有没有啥“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之类的牛叉东西,于是,在独孤求败好气又好笑,却又有些怪异黯然的神情下,赵拓美滋滋的习起了小无相功。
之后,在赵拓武功内力略有小成之时,独孤求败终于开始教导起赵拓他早先的看家本领,独孤九剑。从第一招“总诀式”起,到之后的“破剑式”,“破刀式”,“破掌式”,“破气式”等等,一套学全了,练出点儿火候儿,赵拓足足花了四年的功夫!给赵拓郁闷的想找块儿豆腐撞。想当初人家令狐冲学这个可是仅用了几天!而赵拓却不知,独孤求败对他在武学上的天赋,心里早已震惊。
……
“师傅……”赵拓突然停下练剑,刚要张口,转眼间,独孤求败却已闪到跟前,挥动藤条向他身上招呼过来。赵拓急忙大叫:“等等!暂停!先别打——哎呦——师傅,暂停!冤枉,徒儿这回是有事心中不明,想请教师傅!”
身上挨了两鞭,见独孤求败已再次躺回藤椅,赵拓委屈的道:“师傅,徒儿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师傅。不知该不该问。”
“说!”
“这独孤九剑的确了得,只攻不守,有进无退。重意不重招。攻敌之不得不守。是以料敌先机,出奇制胜,纵横于天下。但……那个,这个……”赵拓偷偷看了独孤求败一眼,继续道:“如果要是手中无剑,譬如,剑被人被偷,被盗,又或者忘了带怎么办……”还未说完,又一藤条狠狠地落下。幸亏赵驼早有准备,一溜烟儿便先行跑到一侧。望了望原先他所站之地留下的已深入青板的鞭痕,赵拓一脸惊魂未定,“师傅,那个,就算徒儿不该如此发问,您,您老也忒狠了吧。”
独孤求败举着藤条,气黑了一张脸。“嘿嘿,被偷,被盗,还忘了带?亏你问得出来!信不信我现在就废了你!要不你就立即给我抹脖子去,省得今后给我丢脸!”
赵拓一哆嗦,“别,有话好好说,别冲动,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呵呵,徒儿,徒儿不也就是打个比方吗。以防万一。要真有个突发状况,徒儿不就抓瞎了嘛。就算能靠小无相功硬撑,也不好看啊。”
独孤求败总算脸色平稳了些,“无剑胜有剑,不必非拘泥于剑。我自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只是你功力还差的远,这些道理你现在还无法体会。”
赵拓一脸崇拜,“无剑胜有剑……这个徒儿听过,能理解,但却的确还无法体会。不过……草木竹石均可为剑徒儿还从未见识过。不知今儿师傅能否演练一下,以枝条为剑,给徒儿开开眼?”
独孤求败瞥了赵拓一眼,缓缓点了点头,“也罢,省得你以后老不死心。也算是考验你,看看你所学进展究竟如何。”转身走到一旁的槐树下,起身跃起,折了根树枝,对赵拓道:“你攻过来吧。”蓄势无穷,森森寒气直逼过来。
赵拓顿感压力,嘿嘿笑了两声,状似随意,转眼间,却已手挽剑花,剑却似斜斜歪歪,毫无章法的向独孤求败刺去。
独孤求败大叫一声“好!”,却并为动弹。待赵拓剑到眼前,独孤求败手中枝条微微上斜,虚式一点,便将赵拓的招式轻易拂开。赵拓顺着长剑的走势,剑锋下滑,或空刺,或斜挑,剑境连绵,剑中存招式之意,而无招式之形。如若是他人,赵拓自然不当回事。但问题是与他对招的是独孤求败。
独孤求败或实或虚,周身毫无破绽。手中的枝条偶尔挥动,却是圆转如意。赵拓的剑与他的枝条几次相交,非但无法将其折断,甚至于每每震的赵拓手臂发麻。
赵拓几次试探寻求破绽,不是无果就是独孤求败故意显露出来引他上当的。郁闷的赵拓最后也不管其它了,领会独孤剑法的精要,攻势连发,便一剑紧连着一剑,刷刷刷,连刺几剑,全是指向要害之处。当真是“独孤九剑,有进无退”。
赵拓剑路一转,突然平刺,剑尖急颤,这一次刺向独孤求败胁下“渊液|岤”,乃是随手而刺,全然不符剑理。独孤求败大喝了一声:“好!”,手腕急沉,树枝遽出,竖直而立,“啪”的一声,再次与赵拓的长剑相交。赵拓右臂顿时酸麻,手中长剑险些缴了出去。
“暂停!不打了。”赵拓及时跳到一旁,揉着胳膊,“师傅,您老确定这是指点我而不是耍着我玩?”
“我先前已说,是考验你。”独孤求败见状收势,点头笑道:“不错,不枉费我教导你这么些年。最后竟让我使上了真功夫。”
“师傅,其实我早先就想问,要是今后碰上像您这样的高手,双方都达到了‘无招’境界,又会怎么样?就像刚刚,您老和徒儿过招儿,都以‘无招’为精髓。”
独孤求败一愣,“不错,这个回提的倒还像个问题。如若真是碰上这样的高手,记住,快者胜!先者胜!这也是你还远不及为师的原因之一。不过……好久不曾涉及江湖了,也不知如今是否还会碰到这样的高手。若真碰上这样的高手,却是你的福气。”说完,赞赏地看向赵拓,“如今你已经不错了,竟然还像回样子。”
赵拓一撇嘴,“还说呢,别唬我了。我的长剑最后都差点儿让您老缴了去。”
独孤求败哈哈大笑,“最后那一下,并不能说明你剑法不到家,除了先前那些,我内力远比你深厚也是一条。有小无相功日夜相助,你内力如今虽也不俗,但却还是远远不够。武功要内外检修,并不是练好剑法,内功差不多就可以了。今后要是遇到内力奇高人士,可将你手中的剑震碎,你又如何?”说完,突然向赵拓袭来,手中树枝夹带着风声指向他的眉心。赵拓忙不迭挥剑一档,“哐啷”几声响,手中长剑顿时化作两段。
赵拓瞠目结舌的看向地下的短剑,哀怨的道:“忒夸张了吧……师傅,您老的意思徒儿明白了。徒儿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刻苦努力,奋发图强。但……师傅啊,”赵拓苦了一张脸,“这炳长剑可是徒儿昨儿才从太子那儿讨来的……”
……
第二十章 武功初成(二)
“公子,您来了。我这就为您禀报。”崔章公公见赵拓终于来了,巴巴的进去通信儿。
赵拓点点头,“有劳公公了。”
在崔公公的引领下,来到内室,不无意外的看见太子赵竑于办公桌前正襟危坐。只是一旁坐着的人却让赵拓有些怵:早知道今儿就应该请病假!
那人年岁已大,花白的头发盘起,脸色苍白,两眼却炯炯有神。此人姓陆名津,乃是后世南宋著名爱国诗人陆游之子!
说起来当年还是赵拓偶然下救了陆津。三年前赵拓被独孤求败扔到远郊打磨,却发现林中躺有一老者,身带一琴,昏死过去。本着救死扶伤才是的好同志心里,赵拓便将其救回了府。待人清醒之后得知,这老者乃是一名琴师,在赶路之时由于体力不支而晕倒在那儿。
没多想,赵拓便留他在自己府中授琴。但久而久之赵拓却发现,这老者非但琴艺了得,于学问上更是不凡。虽然抱有疑问,但看老者不似有后台的,赵拓也就没当回事儿。相反,还曾多次请教他学问,与其探讨。直到赵拓偶然间见他在月下感伤,并念及一首诗:“死去原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勿忘告乃翁。”正是陆游那首相传百年,临终前的绝笔诗词《示儿》!
虽然这诗后世影响广泛,但此时却绝未传开。又对比了这老者的姓儿,赵拓才蓦然发现,这老头来头不小,是没后台,但有背景。与陆游绝对有很大关系,甚至可能就是陆游的直系子嗣!
话说陆游一生郁郁不得志,时刻想着报效国家却屡屡遭到当权派的排斥打击。晚年由于与韩侂胄有相同的报复,力主抗金,并为其撰《南园》、《阅古泉记》,而被认为依附权j。之后更是遭到史弥远一派的打击报复(陆游实际死于1210年,因需要,此处略提前了几年)。这些赵拓都曾听赵竑提及过。只是没想到其后人竟如此境地。
经一系列的旁击暗敲,许是陆津本人也有意配合,没花太大工夫,便将他的底细套了出来。果然,这个叫陆津的老者正是陆游的儿子!几天没睡好觉,经反复思量,赵拓决定,以荐琴师之名,将这个烫手山芋赶快丢给太子大人处理。
赵拓给太子赵竑请安后,又给老师陆津拜了礼,便乖乖站在一旁不动弹。就在陆津进宫没多久,他就被迫和赵竑一同在私下拜陆津为师。至此又开始了另一打磨时光。
赵竑见此不觉轻笑了出来,“老师,您看怎么样,我就说吧。”
陆津见赵拓如此,也不禁抚须而笑。“好了,拓儿,不必装乖顺,今日传你来不是为考察你功课。”
赵拓一听,立马儿放松,呵呵笑道:“早说吗。弄得我这么紧张。不
重生之南宋射雕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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