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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高一筹第26部分阅读

    重生之嫡高一筹 作者:haitangshuwu

    微微张开嘴,笨拙的试探的吮吻,轻咬。

    每个日夜每个时刻的相思在这瞬间抓牢了他,击垮了他仅存的一丝理智。

    唇舌焦灼,所有的心疼不舍全部化为一吻。

    想把怀里的人揉进自己的身体,却因为她的瘦弱太过怜惜,只敢轻柔相拥。

    卫昔昭把脸埋在他肩头,等呼吸匀净下来,才在他耳边问道:“如果我总是这样,你看得下去么?你心疼么?”

    “你不该如此。”她如今该是活得最逍遥自在的人,因为她是多年来能入得了太后的眼得到太后眷顾的人,“昔昭,活着不该只是为一份缘为一个人。”

    “我知道,所以我才只是病了,而不是哭闹着寻死觅活。”卫昔昭咬了他的耳朵一下,“季青城,你今日要给我交个底,否则我不许你走。”

    “交什么底?”

    “告诉我,皇上都与你说了什么,告诉我你日后的路,把我不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心里有数,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卫昔昭与他拉开一点距离,“你若不告诉我……”

    “你要怎样?”他有了一丝笑意。还是第一次,被她威胁。

    卫昔昭强行扯下他腰间玉佩,素手又滑向自己腰间系带,“不告诉我,我让你明日就娶我,因为你我……”

    季青城轻轻笑起来。她任性起来,实在是让人大开眼界。

    “别闹了,你正病着,好生将养才是正经事。”他说着,伸手要取回自己的玉佩,“我明日再来看你。”

    卫昔昭把拿着玉佩的手伸进锦被去,将玉佩放在腿下,“休想。你再不答应,我就喊人了。”停在腰间的那只手,也作势要解开衣服。

    她此时想到的是与他初遇那夜,不觉得自己过分,至多算是扯平了。

    ------题外话------

    小区电路一大早出问题了,把电脑烧坏了。现在用的是朋友的电脑……倒霉过,就没这么倒霉过,各种泪奔……

    明天这章补齐一万字,章节名标注刷新的时候就能看追加的内容了。

    ☆、第九十章(八十九章已追加字数)

    多年前,萧晨逸为了柳寒伊无心朝政,甚至有弃天下退位让贤的意图,使得朝堂人心惶惶,后宫嫔妃惊慌失措。

    太后在那时的恐惧,比任何人都要深重。

    所以,她召见柳寒伊,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使得皇帝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是在与柳寒伊说话的时候,萧晨逸过来了。

    那时的萧晨逸年轻俊逸,却无现今的沉稳霸气。

    今日的卫昔昭像煞了柳寒伊,却无当年那女子看到萧晨逸时的冷淡疏离,只有恭敬。

    连物是人非都算不上。人已不在了。

    自己的儿子,他明白了没有?千帆已过,不复昨日沧海,再做什么都是徒劳,终究换不回当年。

    无从挽回。

    太后意味深长地凝视着萧晨逸。

    卫昔昭恭声道:“臣女不耽搁太后娘娘与皇上说话,先行告退。”

    “好,你去吧。”太后点头。

    萧晨逸落座后,深凝了卫昔昭一眼,“去吧。”待人走了,沉默片刻才出言道,“方才听说母后宫里有故人前来,就过来看看。”

    太后语声中隐有悲伤,“她已经走了。”

    萧晨逸问道:“要去何处么?”

    “不论去哪里,也不再与宫中有关。”太后语声愈发沉痛,“皇上忘记了么?是你亲自拟旨,将她逐出皇族的。”之后险些落泪,“这些年与她遭遇相同的人不少,哀家又能说什么呢?即便是哀家最疼爱的女儿,也只有坐视不管。”

    萧晨逸语声转为低沉,“原来母后一直在责怪儿子冷漠无情。”

    太后眼角缓缓滑下一行泪,“你二人都是哀家的骨肉,哀家一生也只有你们两个儿女,难道还能厚此薄彼么?只是你是皇上,皇上无戏言,收回成命便会有失天威,还能怎样呢?”

    又能说什么呢?还能怎样呢?两句话说尽了太后的无奈、伤悲。看到太后落泪,萧晨逸连忙离座,走到太后面前,缓缓跪下,“儿子不孝,母后保重。”

    总是这样,总是在她伤心时跪在她面前,一如最寻常最孝敬的孩子。可也仅此而已,他能做的只有这些。认错,却从不曾做出什么弥补的举动。恁地无情。

    所以才有她如今诸多举动,所以,她才会将爱分出一部分给女儿,才开始在一些事情上限制皇帝行径。

    “罢了。”太后转移了话题,“卫昔昭这孩子的前途,皇上就让哀家做主吧?”

    萧晨逸不说话,也不起身,仍是直挺挺跪在那里。

    太后摇头苦笑,“你放心,哀家不是要把她指给谁,是要把她留在身边调教几年。”如果有那份心,又怎么会直言道出呢?

    萧晨逸这才答应:“母后做主就是。”

    能做主的事,是要在他划定的一个范围之中。如果他不是皇帝,如果自己不是太后……太后想,自己少不得会责骂这个最是一根筋的儿子的吧?

    太后心里气着,也没让萧晨逸起身,沉默半晌才又道:“卫昔昭,她不是柳寒伊,皇上是明白这一点的吧?”

    萧晨逸带着几分讶然抬起头来,“母后的言下之意……您怎么会这么想呢?儿子再糊涂,也不会对故人之女动什么心思的。”

    “事关她,皇上何时清醒过,又何时不糊涂了?”太后的手缓缓搭在萧晨逸肩头,“哀家知道你有多不甘,所以才这样的害怕。”

    萧晨逸缓缓垂下头去,慢慢伏在太后膝上,半晌才道:“母后不必害怕。她的女儿,儿子尽力——善待吧。”

    她的女儿,也是卫玄默的女儿,更是他的儿子执意要娶的人,所以那善待二字才说得迟疑。

    “哀家信你。”太后心疼地拂过萧晨逸的头,为他这一时的脆弱犹豫而不忍,“随着年岁渐长,你总能看开一些事的。一定会的。”

    “母后会帮我的,儿子知道。”

    这一刻的萧晨逸,只是个心怀歉疚的孩子。即便已不再年少,仍是感念、依赖于母亲这么多年来的扶持教导。他们母子之间,纠葛是非太多,却仍能给予彼此最深重的信任。

    他生平唯一得到且从未失去的,似乎只有母亲这份长久的关爱。所以明知母亲日后要涉足自己不愿被人踏入的禁区,也愿意尝试尽力接受。

    他也明白,自己此生与儿女之间,永无可能生出这样浓厚的亲情。

    帝王又如何,始终是相对于来讲最孤独的。

    ——

    临近年节,萧晨逸在生辰之日,大赦天下,季允鹤被赦免,出了天牢。

    季允鹤第一件事是去了别院。

    父子说话时,季允鹤叹道:“我在天牢,你去探望的时候,我与你说过,断不可为我做出什么事,可你还是没有听从。如今又是何苦?”

    季青城眼色清明,道:“不只是为您,也是为自己征战沙场的夙愿得偿。再者,即便留在朝中,还是会被卷入那些皇室是非,倒不如寻个清静。”

    “你只是明白,如何也不能与卫府结亲,否则,也不会这样义无反顾。”季允鹤现出伤感来。最苦的就是情海挣扎,他的长子却已身陷其中。他已不能不忍去设想长子会不会战死沙场或是一生为情所困。

    “爹,什么事都不会有。您放心。”

    季允鹤点了点头,可又如何能放心呢?他最疼爱的孩子……

    季青城不忍看父亲为自己担忧,转身取过当初请卫昔昭完成的那副绣图,“这是您最喜欢的那副绣图,我看着与您失掉的那副相差无几,您看看。”

    季允鹤看到绣图,抬手接过,眼神一黯,“从何处得来的?”

    “是我请卫府大小姐帮忙绣的。”

    伊人之女,绣艺与她不相上下,一针一线,与被青城烧掉的那幅图一般无二。

    看了半晌,季允鹤缓缓收起,“难得你这一番孝心,我收下。你要不要随我回府?”心里也知道,长子不是愿为自己解释什么的性子,怕是不想回去的。

    果然,季青城摇头,“不回了,初六就要离开京城,我在别院能够安心习武看书。”

    “也好。记得除夕夜回去团聚。”季允鹤离开时,眼色深沉地看着长子。

    千言万语,只能放在心里,不能乱了孩子的心。

    他步履缓慢地离去。

    ——

    这日的卫昔昭,央求着父亲带自己出门闲逛,颇显无赖地求父亲与自己同乘一辆马车。

    卫玄默笑得分外愉悦。他最享受的,就是女儿这般依赖、亲近。

    下了马车,卫昔昭带着惟帽,步履轻快地跟在父亲左右,两人走在京城繁华的街头。偶尔她会羡慕地看向飞雨、沉星。那两个人手里的冰tang葫芦、马蹄糕等小吃就没断过,吃起来津津有味。她就不行,真敢无所顾忌的当街吃东西,父亲估计会被气得甩手走人的。

    “她们会给你把那些东西带回府的。”卫玄默看出女儿心绪,不解地摇头,“也不知有什么吃头。”

    卫昔昭失笑,“爹爹自然不明白,这街头的东西最是让人垂涎。”

    “那也要少吃。”卫玄默指了指一旁的首饰铺子,“这家的首饰别样的精致,宫里的东西都没有这里的那份清雅,进去看看,选几样你喜欢的。”

    “嗯!”

    父女二人逛了半晌,卫昔昭觉得真是最开心惬意的事,最喜欢的就是父亲大手一挥命人将东西包起来送到卫府又转身就走人的爽快。要是她自己,难免会计较价钱,怕花费太多招致非议。

    卫昔昭精心挑选了几样父亲素日钟爱的字画、小摆设,都是能够安放在书房的东西。

    时近黄昏回到府中,真正的满载而归。

    走向书房的时候,卫昔昭漫不经心地道:“萧先生去了何处,爹爹晓得么?昔昤这几日都在抱怨又没了良师。”

    “还真是不知道。”卫玄默微微蹙眉,“你若有门路,就帮她们再请一位吧,萧先生行踪不定,怕是没时间教导她们了。”

    “好,女儿尽力。”卫昔昭到了书房门口止步,转身回了玲珑阁。

    冯喜正满面喜色地看着放在厅堂的物件儿,“老爷,这些都摆放在何处?”

    卫玄默笑道:“等昔昭得了闲再安排吧。”

    正说着话,许氏过来了,进门后屈膝行礼,之后语声柔和地道:“老爷,今日去妾身房里用饭吧?”

    卫玄默摇头,“不必了,我累了。”

    许氏又道:“那就让妾身服侍您用饭吧?”

    卫玄默仍是否定,“不必,府里哪里有过这些规矩。”

    许氏含悲带切地问道:“老爷就这样嫌弃妾身么?”

    卫玄默漫应了一声:“这是什么话。”

    “到底要怎样,老爷才不似如今这般冷落妾身?”许氏毫不犹豫地再次施礼,“还请老爷为妾身指条明路。”

    卫玄默沉吟后道:“我钟爱的,你善待;我无意的,你也放弃。你,怕是不能做到吧?”

    许氏这才起身,“妾身说的不作数,老爷拭目以待就好。”之后转身,“妾身回去想想,如何能化解与昔昭之间的怨怼。”

    卫玄默眉峰轻挑。她今日竟这样聪慧贤淑了,真正的一点即透,怕是许太夫人没少规劝吧?不知这一次她能否与昔昭真正做到和睦。

    ——

    卫昔昭听杨妈妈说着眼下要为年节准备的大事小情。听完吩咐道:“让两位姨娘、昔晽、昔晴都帮把手,我无法事事兼顾,你分派下去,若有人不愿意帮衬也不勉强,你找勤快能干的妈妈多费心费力就是。”

    杨妈妈称是,退下的时候,显得忧心忡忡。进门的时候,小姐还是笑盈盈的,坐下之后便又现出了那种近乎麻木的平静。欢颜都是做给老爷看的,她心里仍是心事太重。

    坐到餐桌前用饭之际,许氏竟亲自送来了她亲手做的几道精致素菜。

    卫昔昭看着她将菜肴一道道摆在桌上,漠漠问道:“今日又是唱得哪出戏?”

    “你是老爷长女,我是府中主母,自当和睦相处,你说是不是?”许氏温言笑道,“我房里若非有客,平日也只有这些素菜,你若是不习惯,我改日学着做荤菜。”

    做荤菜还要现学。卫昔昭听出弦外之音,应道:“你若是不喜各房里荤腥太重,我明日就吩咐下去,日日吃素菜,既能行善积德,又能节省开销,何乐不为。实不相瞒,偶尔,我连绝食的心都有。”

    许氏闻言一笑,“看看你,末一句就像是个负气的小孩子。这可不像是我心里的你。我如今是一心与你重修旧好也罢,是为老爷也罢,都会处处帮你分担的。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卫昔昭觉得初见的许氏又活过来了,随她吧,变来变去又如何,在她眼里,终究是出不了什么新招了。

    许氏笑着告辞,“我先回房了,年节若有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我乐得帮衬。”

    “多谢。”卫昔昭拿起筷子用饭。

    没胃口,食不知味,可还是要吃。

    过日子,最需要的是一个没有疾病的身子,其次才能争取想要的那些东西。

    随着除夕将至,管家前来向卫昔昭回话——卫昔晙在除夕当日会回到府中,而大姨娘和卫昔昀的下落,他还没有找到。

    这是让人很不安的事情。那对母女究竟去了何处?究竟来没来京城?

    卫昔昭没有想到,自己在短暂的几日之后就得到了她们的下落,听闻到让人震惊的消息同时,还要将卫昔昀迎进府中。自然,这是后话。

    腊月二十九,沉星飞雨等人亲手包了饺子,当晚下锅煮了,端给卫昔昭。

    卫昔昭享用的时候,心里很是焦虑。

    明日就是除夕,意味着开始过年了。季青城若是不来相见,那么短期之内再想见到他就难了。

    当晚,她熄了灯却未宽衣歇息,站在窗前,看着大红灯笼的暖光映照在窗纱上。

    无意识的等待,而季青城也没有让他空等。

    北窗轻响,他跃入室内,在她回首相看时,已到了她近前,展臂环住她身形,“在等我?”

    “嗯。”卫昔昭转头继续看着窗子,微微仰起头来,笑得愉悦。碰到他手中的一个画轴,问道,“这是什么?”

    “初九是你的生辰,我也许不能过来陪你,就先将礼物带来。”季青城将画轴放在一旁案上,“到那日,你就十四岁了,又长大一岁。”

    “这次就算了,不和你计较,以后每年都陪我过,好不好?”

    “好。”

    卫昔昭抬手扯出颈间吊坠的丝线,取下来,转身帮他戴上,“这吊坠是家父在我出生时就给我戴上的,样式其实是适合男孩子戴的。我将丝线换成了暗色,日后就由你帮我保管。”

    “嗯。相聚之日再还给你。”这吊坠带着她的心意,她要把一颗心交给他,跟着他走。他明白。

    “你明白就好。”卫昔昭笑着环住他颈子,踮起脚尖,吻了吻他下颚。

    他低头抵住她额头,贪恋地吻住她。

    所有无法预知的可能发生的坏事,都放下,暂且忽略。说了也无益,不如珍惜这相聚的一刻温暖。

    整夜,依偎在窗前,温言软语,亲吻,不知疲惫,了无睡意。

    多想把所有的感情挥霍一空,这样日后就不会被思念折磨得太狠;多怕就这样把爱恋挥霍一空,不再爱,还能爱上谁?

    儿女情长,让人千般思绪万般无措,没人能够真正做到清醒理智。

    ——

    过年时,卫昔昭进宫给太后拜年,坐下闲话的时候,听太监说卫昔晽与萧龙渄为什么事起了争执,去了燕王府,两个人打闹了起来。

    “你说说,与你是姐妹,性情怎么就这么大的不同?”太后扶额叹息,真不知把卫昔晽许配给萧龙渄是对是错了。可萧龙渄答应随自己回京的一个条件就是要娶卫昔晽,她不能不答应。

    卫昔昭话里话外偏袒卫昔晽早已成了习惯,笑着解释道:“臣女那三妹心地单纯,不论何事,想得都太少,太后娘娘日后多加提点,会慢慢变得沉稳的。”

    “但愿如此吧。”在太后眼中,卫昔晽这性子,实在是难以对得起王妃的头衔。若是能给萧龙渄找个知书达理的侧妃就好了,也能帮助卫昔晽打理王府上下,不至闹出笑话来——可若没有说得过去的理由,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怎么办呢?她是真的犯了愁。

    之后,卫昔昭想着早日回去询问卫昔晽是为了什么,没有久留,告辞回府。

    出了宫门,萧龙淇追了上来,眉眼带笑,“我正要去府上拜访卫夫人,与你同行一程。”

    卫昔昭亦是笑着回道:“公主赏脸,是卫府的荣耀。”而心底不可能不生出警觉,发现许氏真的是变得高明起来了,因为自己已猜测不出她要做什么,这在先前,从未有过。

    ------题外话------

    又犯迷糊了,前一章追加字数的时候,忘了在章节名上标明……

    ☆、第九十一章

    含晖阁一如卫府各处,贴着对联、窗花,挂着大红灯笼。

    卫昔昭等了些时候,卫昔晽才回来了,脸色有些阴霾。卫昔昭温声询问在宫中听说的是怎么回事。

    卫昔晽气呼呼地道:“听说他跑去和人花天酒地,我一时气急,就找去和他理论了。”说着便底气不足地垂下头去,“末了才晓得,是不得不前去敷衍一番。”

    “你总这样冲动是万万不可的,如今不比以往,你的一举一动太后都是晓得的。”卫昔昭颇显无奈,“今日之事,太后已经听说了,你再不知收敛,她老人家怕是会后悔给你赐婚的。”

    “真的啊?”卫昔晽睁大了眼睛。

    “我还能骗你不成?”卫昔昭起身走向门外,“你心里什么都明白,别人说与不说都是一样。我来只是给你提个醒,如何做还要看你自己。”

    卫昔晽欲言又止,觉得她的大姐与以往已有不同。没了以往那份耐心,只是把事情交待清楚而已。

    卫昔昭忽然顿足,背对着卫昔晽道:“父亲过几日就要离开京城了。你对父亲还是存了几分挂念的,我就事先告诉你一声——别让父亲离开时不放心,什么滋味也没有追悔莫及难受。”之后款步离开。

    卫昔晽讶然张了张嘴。大姐和父亲每日聚在一起谈笑、出门,还以为是父亲开解大姐,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原因。大姐是想让父亲安心,想在聚少离多之前多陪陪父亲。难怪,不在父亲面前,大姐便连强颜欢笑的心情都失去了。

    去书房的路上,卫昔昭遥遥看向正房。还是疑惑,不知许氏与萧龙淇是谁先找到谁的,她们走得近的原因,是因为自己么?萧龙淇会不会因为季青城而对自己心生怨恨?

    卷入皇室是非,似乎并不是不嫁给皇室中人就能避免的。只是比一世困在皇家稍稍自由一些而已。

    到了书房,才知刚刚有客前来,客人是季允鹤。她连忙转身离去。

    此时,房中的季允鹤正说道:“多人弹劾你与我私下往来,此时我又登门,怎么不将我逐出府去以正视听?”

    卫玄默眼中有笑意,“上奏弹劾的人,要么是不知,要么是故作不知,我去龙城之前,你岂不就是我府上常来常往之人?”

    季允鹤也是一笑,“你还记得。”

    “还记得。”卫玄默承认之后又叹息,“情愿不记得,情愿都忘了。”

    季允鹤亦现出惆怅,“这人世就如大梦一场,若是愁苦不快太多,真不如忘了。”

    总算有了一丝人气,卫玄默在心里想着。此次回京,再见到季允鹤,只觉得他整个人没有心魂,没有情绪,对一切都无所谓,甚至生死。季允鹤也好,皇帝也好,相比较而言,也许过的最好的是他卫玄默,那两个人,除了不甘、怨恨,还能有什么?他却不同,至少,还有一份感恩,感激曾经的十年,感激如今有爱女相伴。

    “我此次前来,为了什么,你是晓得的吧?”季允鹤问道。

    “为了青城。”卫玄默岂会不知,“只是你也不必担心,他定不是池中物,不需我刻意照顾,也能脱颖而出。”

    “终究是自己的爱子,想让你手下留情。”季允鹤苦笑,“你练兵的手段狠辣,如今再加上皇上和几位兵部的人的筹谋,那几万个孩子,怕是要置身于人间炼狱。”

    “论用兵,你我不相上下,只是你宅心仁厚,我却是漠视旁人生死。”卫玄默从来都觉得,仁厚其实比冷酷更难做到,前者才是真正的强者。

    “你知晓我的心意就好。”季允鹤无意久留,“再者,青城也不会领情,不论是你的还是我的好意,他是不会接受的。可不走这一趟,就于心不安。”

    “你明白就好。”卫玄默起身相送,“孩子们有他们要走的路,我们不干涉,也不阻挠,便已足够。”

    “说的是。”季允鹤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返回玲珑阁的卫昔昭,进了院门就看到了二姨娘。

    “大小姐。”二姨娘笑盈盈走上前来。

    “二姨娘。”卫昔昭停下脚步,“有话就直说吧。”

    “大小姐最近是非太多,妾身看着不忍,就前来提醒一二。”二姨娘笑容转为深沉无际,“原来的侯爷是好,可不论怎样,大小姐还是把心收回来的好。所谓孽缘,便是生来就已注定不可携手一世。大小姐的眼光可以试着转到别处了。”

    “我转到何处去?”卫昔昭笑起来,却是冷冽至极,“转到整日想着算计谁害死谁么?二姨娘这建议的确是不错。”

    二姨娘面色一僵,随之又漾出愉悦的笑容,“大小姐这样,倒是让妾身想起了先夫人。先夫人在卫府那些年,偶尔便是大小姐方才这样子。”

    “二姨娘放心,我比不得我娘。我娘终究还是心软,在这府中,她手上没沾过血腥,而我并不想与她一样。”

    “那是自然。”二姨娘相信,因为相信才更开心。

    一个女子变得狠戾,是因为什么造成的?不外乎情殇,太多的人如此,只是做派不同罢了。她开心,是因为卫昔昭如今心中的痛苦。这女孩其实已有了莫大的变化,她的眼底不经意闪现的痛楚、无奈,有心人不难捕捉到。她想,这世间真的是有轮回报应的。柳寒伊做的孽,今日她的女儿终于代她受过了。

    敛起思绪,二姨娘继续道:“只是大小姐即便是将不相干的人杀尽了,怕是也不能生出半分愉悦的。妾身若是大小姐,就会追查先夫人的生前事,如此就能明白如今为何情路坎坷了。”

    卫昔昭神色漠然,举步走向室内,“我的日子还长得很,急什么。”

    想让她情急之下去揭开母亲、父亲当年的事情,想让她使得父亲伤神,甚至想让她惹出天大的祸事。二姨娘想得是不错,却不知三姨娘早已警告过她,她是不会在这种时刻徒惹烦扰的。

    也是真的,她的日子还长得很,每一日都那样难以打发。

    进到室内,看了看季青城送来的画轴,拿起来又放回去,还是没有打开。既然是生辰礼,就留到生辰之日再看吧。

    初四那日午后,久未相见的许乐芊、许乐莹来了府中。

    许氏亲自过来请卫昔昭过去,卫昔昭觉得在哪里都是一样,便过去见了见那对姐妹。

    看到许乐芊,卫昔昭不由生出几分惊讶。以往嚣张跋扈颐指气使的许乐芊已不复存在,此时的她,身形羸弱,面容憔悴,一双丹凤眼写满哀愁。

    倒是许乐莹,一如既往的沉稳之中,多了几分喜悦,尤其在看到卫昔昭之后,更是多了几分庆幸。她庆幸自己不是沉浸于儿女情长的人,从而不会有卫昔昭如今的是非不断。

    “如今该尊称昔昭郡主了。”许乐芊语声很是干涩缓慢,行礼时亦是显得僵滞,“见过郡主。”

    这也是深爱青城的女子。不论以往做派如何,她如今的消瘦憔悴,都是为了他。这是任谁也做不出的假象。卫昔昭因此生出几分同病相怜,勉强一笑,抬手相扶,“快坐吧。”

    “多谢郡主。”许乐芊直起身形,待许乐莹施礼之后,才在一旁落座。

    许乐莹落座后,看着许乐芊道:“看看你,这大过年的,连一丝笑容都没有,着实让人丧气。那些有的没有的事,你始终不能放下,又是何苦来呢?平白让人笑话。说出去总归是一家人,街头巷尾那些议论好说不好听,你怎么样也该顾着家门啊。”

    话其实是说给卫昔昭听的。

    卫昔昭闲时和父亲上街头行走,其实早已知道,季青城抗旨之事已传得沸沸扬扬,自己自然也在人们的议论之中。有人说是原来的小侯爷与卫府大小姐一往情深矢志不渝,有人则说是两人早已做下为人不齿之事,季青城怕卫昔昭不甘道出实情,才错失做驸马爷的机会。

    父女二人听了也只是一笑而过,若连这等事也要计较生气,真是不用做人了,直接一根绳吊死算了。

    此时却没想到,许乐莹这个素来谨言慎行的,竟在这时候说出这番话。

    第一个斥责许乐莹的竟是许氏:“你也晓得是过年,说这些做什么?既然是一家人,自然要相互扶持。从何时起,你竟也变成了乱嚼舌根的人了?!”语气很是凌厉。她可不是让这姐妹两个过来给自己添乱的,龙城那些是非,她是如何也不会再眼看着发生了。

    许乐芊反应不似以往,慢了半拍,话却是一针见血:“我让人笑话,你又比我好了多少?我再不济,也不是朝三暮四,见了身份尊贵的就谄媚逢迎之人。”

    姑侄两个一番话,使得许乐莹无言以对,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

    这样一来,就没卫昔昭什么事了,只当做没听到就好。

    许氏很快岔开话题:“她们带来了几样东西,昔昭,你看看。”随后吩咐鸳鸯将东西送到卫昔昭面前。

    卫昔昭也乐得如此,点了点头,敷衍地说了几句场面话。

    许乐芊、许乐莹没有久坐,一个是不似卫昔昭那样还有力气应付这些场面事,一个是一开始便受了挤兑,觉得下不来台。

    许氏的目的只是把卫昔昭请到正房坐上这片刻,目的达到,自然也不挽留两个侄女。

    之后,卫玄默命冯喜唤卫昔昭到后花园。

    卫昔昭去了之后,才知父亲将花园一片空旷之地用栅栏围了起来。

    此时,卫玄默正骑马在场内闲闲游走,看到卫昔昭,下了马,走到她面前,笑道:“是近日才听说你身边有个身手不错的丫鬟,想来她是懂得骑术的。你平日无事,就来此处消磨时间,这也是能强身健体之事。”

    不过是怕她闷出病来,想让她学骑马之余,身子也能好一些。卫昔昭漾出甜美的笑容,“女儿一定会用心学的。”

    卫玄默爽朗一笑,“可不要敷衍我,等我得了闲,是要带你出府策马游玩的。”

    “真的?那太好了。”卫昔昭看了看场内那匹高头大马,还是有所抵触,“爹爹,这样的骏马,女儿怕是镇不住吧?”

    卫玄默哈哈大笑,携了她的手,往回走去,“正在给你寻找性子温驯的小马,等些时日再学。这时天还冷,不急。”

    “嗯!”卫昔昭乖巧点头,之后侧头,郑重问道,“爹爹是不是就要出门了?”不然也不会第一时间就告知她,她的父亲,从来是把事情无声的做完,说与不说,全看别人问不问。

    “初六就要离府。”卫玄默现出几分不舍,如今是他正享受女儿承欢膝下的好光景,怎么会毫无牵绊,只是很快又轻松笑道,“你放心,三五个月就能回来一趟,且不会面临危难。”

    父亲的危难,是在收复西域、征战开始的时候,眼下要日日受苦的是青城。卫昔昭垂眼看着脚下,“那还好,爹爹回来的时候,我大概就学会骑马了。”

    “不是学会,是精通骑术。”卫玄默笑道,“学会只需几日。”

    卫昔昭嗔道:“爹爹莫不是把女儿当成您了?女儿哪里会有那么快就懂得其中精髓?”

    卫玄默不由再次失笑。

    初五,一大早,太后就罕见地快步走入养心殿,不等萧晨逸起身见礼,就沉声问道:“晨述来找过你了?是为了什么事?你把她安排到何处去了?”

    “母后还需问么?”萧晨逸面色中的震怒还未完全敛去,强压着不悦道,“卫玄默去何处,她自然也要去何处,甚至……甚至以死相逼!”

    太后这才看到龙书案上的尚方宝剑。

    “若不答应,她要么自尽,要么杀了我,母后若是我,又能如何?”萧晨逸将尚方宝剑拿起,递向太后,“母后若是痛恨,大可以再将此剑架在我肩上。”

    太后凝眸细看,见萧晨逸颈间有一道血痕。这些年来,有谁敢这样对待他的儿子?也只有她的女儿——唯一的女儿,萧晨述。

    “我痛恨的,她却执意追随,即便那人是丧偶之人,即便那人又娶了许家女,她仍是死心不改!”萧晨逸面色沉冷,“这便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

    “若没有你当年做下的那些事,她怎么会到龙城一探究竟,又怎么会对卫玄默生出情愫?”太后说着,眼角微湿,“你能怪谁?正如哀家,又能怪谁?!”

    萧晨逸手中剑落在龙书案上,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去往龙城的女子,死的那个女子,是你挚爱,亦是她的闺中密友啊!”太后语气沉痛至极,“失去挚友,于你也许无关轻重,可对于晨述却是不同。你不能怪她!”

    “无关轻重……”萧晨逸无声地笑了起来。这些年的孤寂,无关轻重么?

    “罢了,生死都是她的命。”太后转身,“哀家方才的话说的重了,皇上不要放在心里。”

    第一次,萧晨逸觉得太后苍老了,即便依然发如墨、身如柳,保养得再好,在此时也敌不过对女儿的担忧、对儿子的无奈。

    悲痛,将她压垮了。

    “母后,”萧晨逸起身追上前去,以手相搀,“儿子尽力想出万全之策,不会让她出丝毫差错,您保重身体。”

    “皇上会么?”太后眼色茫然。

    萧晨逸毫不犹豫地点头保证:“我会,我给她安排个差事,不会让她和兵卒一般涉险。”

    “……”太后眼中现出感激,却不能化作言语。

    只是这眼神,已足够让萧晨逸心痛。母亲竟对儿子生出感激……错的是谁,无情的是谁,已见分明。

    “儿子不孝。”

    这四个字,他说过多少次,没有一次如此次真诚。

    “我慢慢来,日后将她请回宫里,陪伴母后。”他知道,唯有这份承诺,才能使得母亲安稳一些。

    说出去谁会相信,他文武双全的皇妹,堂堂公主,近年来竟游走民间做起了教书先生。一切只是因为柳寒伊是她的挚友,只因为她爱上了这世间最是冷酷无情的卫玄默。

    是的,在他心底,即便自己再冷酷,还是比不得卫玄默。卫玄默永远是对自身最冷酷的一个,他比不得,他所作所为是为了自己的执念,卫玄默却是为别人而折磨自己。

    也许,柳寒伊爱的、嫁的真的是比他要出色要顶天立地的人。

    如她所言,有些人只适合当帝王成就千古霸业,却不适合被女人钟情、一世相随。

    她说他自私,他一旦自私就是天大的祸事,所以宁死不肯入宫。

    也许……是。

    而萧晨述,应该是完全认同柳寒伊这些看法的,所以才对他不屑,所以才屡屡给他难堪,所以才使得他震怒之下将她逐出皇族。

    恨自己的妹妹都不肯试着理解自己,却忘了太后作为一个母亲的万般悲痛。

    骨肉相残,太后即便看了一世,真真切切发生在她身上的时候,还是不能接受。

    其实人人如此。

    什么事都是要发生在自己头上,才会真正晓得那份心情。看,是无法真切体会的。

    萧晨逸一番保证之后,太后总算是心宽几分,第二日,也就是卫玄默、季青城、萧晨述等人离京的初六,她压下愁苦,前去护国寺,为这些人祈福。

    上香后回宫途中,辇车走在京城繁华的街头,太后觉得自己这一世过得乏味之极。市井喧嚣,她听了一辈子,却从未走入、融入其中。皇帝登基之前,母仪天下,和嫔妃斗;皇帝初登基那些年,帮他和大臣斗:皇帝为情所困那几年,是她过得最累的,之后,便是与晨述骨肉分离。似乎从没轻松、舒心过。

    一世无上荣华,她能得到的也只有这些虚空的东西,一世为之忙碌不得欢欣的,都是这些虚空的东西带来的。

    若重来一世,她只愿做这尘世最平凡快乐的人,不要出人头地,不要那份高处不胜寒。

    辇车忽然停下,太后听到外面的马蚤乱。

    太监厉声斥责着什么人:“哪家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竟敢惊动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有人哭诉道,“臣女想请太后娘年隆恩,了却臣女此生心愿!”

    称谓可以辨出这是哪个官员的女儿,怎么会当街拦轿哭诉的?太后唤来太监,“正是年节,万事求个吉利,将人带到宫里去吧。”

    太监称是。

    片刻后,辇车继续前行。没有人留意到,一名妇人隐身在人潮之中,现出深沉笑意。

    ——

    卫昔昭手里的茶早已凉了,她却不晓得,一直将茶杯握在手里,一动不动坐在那里。

    他和父亲前去的地方是距京城几百里的柳城。

    柳城,多好听的地方,听说那里风景优美,山水相依。皇帝把那些人安排到了那样一样地方,接受苦难,甚至死亡。

    越想越讽刺。

    连送都不能送。

    父亲对府中人只说是出门公干,过些日子就回来了。

    他,是再不会再在某个夜里,来看望自己了。

    已想过千百次的事了,真的发生了,怎么还是这么难过?

    她不懂。

    她不想。

    飞雨上前来,要拿走冷却的茶,才发现卫昔昭是很用力地握着茶杯。拿不走。

    “你,你去问问冯喜,小马找来了没有,若找来了,你叫我骑马。”卫昔昭语声平静。

    “好,奴婢这就去。”飞雨面上一喜,知道找事情排遣就好了。走到门口时,她脚步一滞——她听到了水滴落入茶中的声响。却是不忍回头,因为自知嘴拙,无从宽慰。

    一脚跨出门槛,迎面撞上了疾步前来的卫昔晽。

    卫昔晽挂着满脸的泪,满脸的气愤,走到卫昔昭面前,失声哭道:“大姐,我要被气死了!你告诉我,我该如何是好?我想杀人,我真想把她杀了!”

    卫昔昭毫无防备,诧异抬头,“这是哪里来的话,出了什么事?是不是燕王又惹到你了?你去把他请过来问问就是,别急,别哭。”话语间,她不知卫昔晽嘴里是她还是他。

    “不是,不关他的事!”卫昔晽掩住脸,哭得更凶了,“这不是天上掉刀子么?!”

    ☆、第九十二章

    重生之嫡高一筹92,京城风华 第九十二章

    询问多时,卫昔昭才弄清楚了来龙去脉,大为惊讶 。

    消失多时的卫昔昀终于露面了,当街拼死拦下太后辇车,被带进宫之后,哭诉自己对萧龙渄一往情深,即使入燕王府做侍妾也心甘情愿。而对于为何独自出现在街头且没有在卫府居住的解释,则说是在进京途中与家人失散,今日才到了京城,听说三妹已被指婚给燕王,心急之下才有了这种行径。

    而太后听说卫昔昀是卫昔昭与卫昔晽的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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