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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犯错第27部分阅读

    重生之犯错 作者:haitangshuwu

    就再不能上学了,也不能工作,还不能结婚……”顾薇父母真的明白“精神病”这三个字的含义吗?为什么会给自己的孩子选择这样一个标签?顾薇本人愿意吗?如果是她,宁愿被判刑,即使十年八年,出来时仍然有机会拥有正常的人生,还可以重头再来。

    “只有精神病,说话才没人信。”王宏斌倾身上前,捻住李慧的下巴,“觉得我过分?”

    李慧摇头,王宏斌是为了保护她,她怎么会不懂。换个角度,如果有人敢这么伤害王宏斌,她李慧没别的本事,但肯定会去跟人拼命。

    王宏斌拇指划着她的脸颊:“丫头,等你再大一大就懂了,有时候有些事,必须快刀斩乱麻,因为咱们赌不起。”

    李慧点点头,心里还有想法,但一时不知道怎么表达。

    王宏斌放开她,说:“早点儿睡吧,医生嘱咐你要好好休息。”医生还说,李慧不排除轻微脑震荡的可能,要提防发烧。好在李慧醒来这一天,都没有发烧的迹象,也不知道是新药效果神奇还是她根本没有脑震荡。

    王宏斌起身抱着半躺的李慧,抽走她身后的被子,又把她轻轻放下。李慧刚升级为独臂伤残人士,还没适应左右不平衡的状态,干啥都干不好,自己躺下都费劲。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撩开衣服看就是一片一片的青紫,侧身也好正身也好,简直是一动就疼。骨头没伤是事实,但就这些也够受罪的了。

    李慧好不容易安稳地躺下,就眼巴巴看着准备在另一张床休息的王宏斌。

    “咋了?”王宏斌顿手里的动作,问:“想上厕所?”

    “没!”李慧翻了他一眼,理直气壮地说,“我不要和你离那么远!”

    王宏斌很为难,医院的床都是标准的一米单人床,要是别的时候他也就和李慧挤挤了,可是这次,一来李慧胳膊不方便,二来身上碰哪儿哪儿疼,他实在不敢往前凑。

    “乖,等出院的。”王宏斌下定决心,出院要把李慧接到锦苑去,至于李爱国钟晓兰,爱咋想咋想,这是他媳妇儿,他得自己看着。

    “我不!”李慧执拗地伸出手,“你来~”

    王宏斌揉揉眉心,左右打量一下,果断挪走床头的桌子,把屋里的椅子都搬了过来,三把方凳并排放到床边,把另一张床的被子抱过来铺上,翻身躺了上去。

    李慧往里挪挪,示意王宏斌过来点儿,王宏斌小心翼翼地靠过去,力道适中地把李慧拢到怀里,长出了一口气。

    李慧动了动,脸在王宏斌肩窝里蹭了好一会儿,慢慢说:“哥,我没事儿了。”

    “……嗯。”

    “我自己知道,真的挺好的。”

    “嗯。”

    “你别担心,没有下次了~你别生气~”李慧继续蹭啊蹭。早知道这样,她不会跟王宏斌撒谎。等在手术室外头的滋味不好受,隔着玻璃等着重症监护室里爱人醒来的滋味更是不敢想。如果时光能倒流,她宁愿那个担惊受怕的人是自己。

    王宏斌没说话,只是低头亲吻着李慧的额角。网兜下面是纱布,有淡淡的药味。

    “哥,我觉得我用了好几辈子的幸运才遇上你~”

    王宏斌忍不住嘴角放松,“嗯”了一声,觉得这两天一直顶在心肺上的气也消了不少。

    李慧亲了他肩膀一下,犹豫着说:“可是,不是每个人都能这么幸运的。”

    “?”

    “哥,我想……”李慧有点儿吞吞吐吐。

    “什么?”

    “我觉得,你看吧,大字报的事儿也过去了,我身体,也、也没事儿了,我想、想……”李慧想了半天,见王宏斌没接茬,只好硬着头皮说,“给、给顾薇个机会。”

    王宏斌的胸膛震动起来,李慧没敢抬头看他,也不知道他是气的还是觉得可笑。她有点儿没底,不知道怎么办,缩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为啥呢?”王宏斌说,“给她什么机会?”

    “我也说不好,可是哥,我听着顾薇那样,心里……心里凄惶~”李慧知道自己这样有点儿过分,但还是整理下思路,把话说了出来,“哥,在爱情上,我遇见了你,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全部了。我知道全心全意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那真是有些身不由己的。没有你会怎么样?我想都不敢想。

    “顾薇,也是这样全心全意的,整个心都在程飞宇身上,可惜程飞宇却不喜欢她。她和我说,她知道程飞宇不喜欢他,但总有一天会喜欢的,只要她坚持,总会有那么一天,她说如果是我对程飞宇表白她不会把我怎么样,可是,现在是反过来了……她不能容忍程飞宇心里装着别人。要么空白,要么是她。

    “哥,我不是说她做的对,我也不单单是同情什么的,我只是觉得……觉得……怎么说呢?现在想想她和我说的那些话,我觉得我能理解她。说理解也不对,总之,是能体会她那种决绝的心情,这么说,你明白吗?

    “顾薇已经失去很多了,爱情、学业、理想之类的。我也想让她得到应有的教训的,就算她蹲监狱,判个三年五年的也活该——她犯了罪,故意伤害,那是她应得的。可是,关到五院去,哥,即使她在里面只关一天,那就一辈子、一辈子也出不来了。没人会当她是正常人,永没有赦免的时候,一辈子都背着精神病的标签。不可能再有正常的工作,正常的朋友,甚至正常的结婚生子都是奢求。这和终身□有什么区别呢?从某些方面来看,比终身□还可怕吧……

    “我说不好,就是觉得这个惩罚太……太严重了。咱,咱还能和她打官司吗?”

    李慧低着头,嘟嘟囔囔断断续续地说完,半天没听到王宏斌的动静。

    “哥?”李慧迟疑地抬头,发现王宏斌面无表情地望着天花板,一双眼炯炯有神。

    “哥,你生气了?”

    王宏斌抬手安慰似的抚摸着李慧的后背,李慧立刻安心不少。

    “你想咋办?”王宏斌终于问。

    “不知道。”李慧是真的不知道。放过顾薇,别说李爱国王宏斌答不答应,她自己就觉得憋屈的不得了。但把她关到五院,又心有不安。事到如今,要怎么办才好?

    “五院,或者监狱,她总要选择一样的。”没人能惹祸之后,靠别人的可怜同情免于负责,“她家人已经做了选择。”

    “你也说了是她家人,她自己还没选。”

    “那你的意思还得问问她本人的意见?”

    “……也不是。”李慧想了想,问,“那份精神病的证明,有法律效力吗?”

    “干嘛?”

    李慧一只胳膊缠上来:“哥,没有是不是?在法律上,它是不具备任何效力的是不?你只要它出现在学校就行了,对不对?”

    王宏斌无奈叹气:“你到底想咋地?”

    “具体我也说不上,我就是希望她负过她该负的责任后,还能有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睡吧。”王宏斌的总结简单明了。

    李慧忍不住在王宏斌怀里蹭蹭。王宏斌的脾气,心里没规划好之前是不会表态的,他这么说,就是会考虑了。

    过了一会儿,李慧感觉都快睡着了,王宏斌忽然问:“你觉得顾薇和程飞宇会有结果吗?”

    李慧一愣,随即不屑:“怎么可能!我只希望通过这次,顾薇能真正明白,认清什么样的人才值得付出感情。”

    “嗯,程飞宇确实不是个东西。”王宏斌补充,“据我所知,顾薇的精神病证明就是通过他找的关系弄出来的。”

    李慧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即使顾薇给他造成困扰了,但毕竟是喜欢他的女孩,对如此仰慕自己的人不回应很正常,但也没必要落井下石吧?!

    “呵~”王宏斌冷笑一声。程飞宇家再牛叉也是在省城,这里是江辽,地头蛇不是白当的。本来他都安排好了医院方面的后手,结果完全没用上,学校那边没费吹灰之力就给证明的事儿搞定了。侧面一打听,动用的居然是程飞宇家的路子。王宏斌原本没想跟李慧说这些,但看李慧这么心软,到底忍不住提醒提醒她什么叫人心险恶。

    李慧再一次沉默了。

    “哥,你帮帮顾薇吧……”李慧整个脸埋在王宏斌肩窝里,闷闷地说。

    王宏斌一愣,有些哭笑不得起来。接着就叹气:“丫头,你这傻的,可咋整?也就我能接收你了。”

    “……能看上我,你也不尖。”

    “是不尖!这媳妇娶的,赔大发了,还得随时提防着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胡说!唔~”李慧转身,随即疼得闷哼一声。

    王宏斌又是叹气又是心疼:“人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这还没好呢,就忘了?!”

    “唔……”李慧满脸委屈。

    王宏斌小心地抽出自己的胳膊,放李慧平躺在床上,然后侧身撑着胳膊亲吻她。

    “你那会儿问我肚子里是不是黑乎乎的,是说我黑心肠?”

    噗~李慧笑出来:“是王兆啊,他每次表现漫画里的人想主意的时候,都是在身上涂黑线——我是在想,你偷偷打了什么主意?”

    王宏斌挑眉:“我以为你暗示我人品有问题。”

    李慧笑得不行,看着他居高临下的脸,只想搂过来好好亲亲揉揉,而她也这么做了:“哥,我爱你~”

    王宏斌配合着放低身体,把回答融化在吻里。

    72、72

    “小圆宝儿,你麻烦大了!”董天阳晃晃悠悠地推着轮椅,刚下过一场急雨,树叶上挂着粼粼的水珠,此刻在阳光下泛着彩虹的颜色。

    “啥啊?”李慧一手捧着胳膊上的石膏,嘴里含了块冰糖。脑袋上的网兜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已经摘了,只用胶布固定着额角的伤口,看上去顺眼很多。

    “我听说你想和顾薇打官司?难道你不知道打官司是世界上最麻烦的事儿?”

    “唔!”李慧咂咂嘴,“你也不同意吗?我爸都训我一顿了,让我少管。”

    “该!我就不明白了,李叔那么有主意个人,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个没心没肺、拎不清的?”

    “说谁呢?谁没心没肺了?谁拎不清了?”

    “谦虚什么,对号入座呗,说的就是你!”

    “董天阳你来吵架的?”

    “嗯哼~和你吵有什么意思,你个异想天开的傻帽!”

    李慧不顾是坐在轮椅上,回头使劲掐董天阳的胳膊,董天阳当兵出身,皮肉紧实着呢,手臂又正使着劲儿,李慧掐半天,连层皮都薅不起来,泄气地嘟囔:“连你也骂我~”

    董天阳伸手把李慧的头发往耳后别一别,说:“你当我们乐意骂你呢?要不是你搞出这么多事儿来,我忙的饭都吃不上的人,哪有那闲工夫管你!”

    “呸!是忙着打游戏吧?当我不知道呢?你和燕哥你们见天的组队包宿!”

    “横是你眼里,我们就除了游戏啥也不干了呗?”

    “反正干的不多!”李慧知道燕启辉旗下网吧台球厅好几个,在什么公司还有股份;董天阳投资的项目也早下来了,商业大楼正在修建中,要说他们正事肯定是不少,但就这么忙他们也没断了玩儿游戏,想起来李慧就恨得牙痒痒。

    “哈!别管正事闲事,反正我是没让一些狗屁倒灶的事儿折腾医院来。”

    李慧被噎得一口气儿没上来,狠狠一扭身子,不说话了。

    董天阳慢条斯理地推着轮椅,走上了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要说这几年,医院是真来钱,新圈了附近的一片地,不但盖了新的住院部大楼,还在楼下空场里修葺了一个小花园。鹅卵石上走一走,活到九十九。但那说的是人光脚走,没说坐轮椅。

    李慧只觉车轱辘咯噔咯噔地,颠地腿上屁股上无一处不疼,赶紧叫住董天阳:“停停停!我自己走。”

    董天阳一点儿要停的意思没有,反而有点儿加速的推着李慧往小花园的凉亭奔。

    李慧一路哎哎着,到了小凉亭,觉得屁股都木了,待轮椅一挺就跳下来,泛着泪花跟董天阳较劲,一连踢了他好几脚,董天阳根本不在乎,躲都不躲,一边儿笑一边儿跟亭子里的老大爷解释:“我妹,让您见笑了~”

    大爷一身病号服,精神却很好,一派了然的起身咳嗽一声走了,凉亭里只剩董天阳和李慧。

    “咋样?过瘾不?”董天阳看着李慧龇牙咧嘴,想揉又不好意思揉的样儿,凑过来问。

    “滚蛋!”李慧支着手小心翼翼地坐到木制长凳上,屁股一挨凳面又忍不住嘶了一声,狠狠瞪董天阳一眼:“你吃错药了?我都这样了你还欺负我……”说着红了眼圈,梗着脖子看亭子外的花园。

    董天阳摸摸鼻子,长腿一跨迈过长凳,手臂撑到李慧跟前的栏杆上,观察李慧的表情:“哎,我这不是帮你重温一遍颠簸的经历嘛~这点儿疼就跟我发脾气,以德报怨那劲儿哪去了?”

    李慧一调身子,给他个后脑勺。

    董天阳也不着急,又绕回栏杆,坐到李慧身边:“丫头,这没别人,你心里到底咋想的,在病房不说,现在总能说了吧?”

    “……”

    “顾薇的事儿你不能任性,你光就说不想让她进精神病院,又讲不出理由来,一反一正的再去打官司多费劲你知道不?你就是折腾总得有个折腾的理由吧?”

    “我就这样!”

    “别赌气,跟你说正经的呢。”董天阳拍拍李慧的肩膀,“快点儿地,不欺负你了,真的。”

    “你明知道我……还非让人坐轮椅,还非往石头路上推,还不让人下来~”

    “我以为你修炼成仙,不知道疼了呢~”

    “有本事你试试!”李慧嚷嚷,不情不愿地转过身来。

    董天阳手脚摊开靠到柱子上:“用不着,我当兵的时候啥没见过?”

    李慧额头出了汗痒痒的,用手背蹭蹭,问:“我知道你们都不满意——阳哥,你也觉得我是非不分是不是?”

    “那倒未必,你这样的顶多算是滥好人。”

    “我可不是!”李慧试探着靠到凉亭柱子上,舒口气,“跟你说实话,我开始刚看着顾薇写的那些东西的时候,真是杀了她都不解恨!当时她如果在我面前,我能掐着她脖子跟她拼命!我肯定能。

    “就是到现在我也没想白白放了顾薇。以德报怨之类的,我还没那个境界。

    “遭罪的是我!现在还疼呢!睡觉翻个身都能疼醒,大夏天还得打石膏。让你们都跟着担惊受怕的,连我小弟都跑医院来,以为我要死了呢哇哇大哭……”李慧想到李睿后来知道她不会死了,撸胳膊挽袖子要去给她报仇的劲儿,沉声说,“我不会放过她,绝对不会!”

    “但我也没想报复她,这也是真的。”

    嗯?董天阳微微皱眉:“报复?”

    “嗯。”李慧叹口气,接着说,“她受她该受的惩罚就行,不要额外的再……怎么说呢?就是最好是她受的惩罚和我受的伤成正比,谁也别吃亏,谁也别占便宜那种,公公平平的就行。现在是她欠着我,她理亏,一旦我报复她了就成了我欠她——想想她父母,再想想她以后可能的遭遇,我就觉得不是东西的变成了我,心里头……”

    董天阳抱臂:“你就是这么看的?把顾薇在精神病院关两年是大伙的报复?”

    李慧没吱声。

    “这话你跟李叔和斌子说过吗?”

    李慧摇摇头:“没有。我就说不想让顾薇进精神病院,没说别的。他们的想法肯定是顾薇越惨越好,一点儿都不客观,就算我说了他们也会不以为然。不管他们做什么都是为了我,我知道。”

    董天阳冷笑:“幸亏你没说,你要说了,李叔保准大嘴巴子呼你!”

    李慧挑眉刚想反驳,董天阳抬手制止她:“你先说说,你认为顾薇怎么才算公平吧。”

    这个李慧想了好几天了,此刻是张嘴就来:“虽然我不是很懂吧,但也看过不少法治新闻之类的。像顾薇这样毁坏他人名誉的,最起码得澄清事实然后再拘留啥的。情节严重的可能判个三个月到半年;她还把我推下来了,造成我骨折,这个是伤害,负法律责任的话怎么也得判一年半载的吧?两样加一起……一两年?”

    “所以你认为大伙儿对顾薇过了?”

    “过了。”

    董天阳上下打量李慧,点点头:“我明白了。你不是是非不分,也不是滥好人,你是无知!”他深吸一口气,憋了一会儿喷出来,“我们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任事儿不懂不分里外的傻狍子!”

    “……”

    “本末倒置这句成语知道吧?说的就是你。你觉得你没事儿就完了?”董天阳瞪她一眼,“我告诉你,就算有一天打官司,顾薇的量刑也不是根据你的伤势来的,你的伤只能作为量刑的一部分,但最主要的还是要看动机。顾薇从那么高的楼梯上往下推人,告她谋杀都不为过!这么说吧,如果你现在真摔了个高位截瘫,或者直接咔嚓了~你还认为判她一两年就够了吗?”

    “可、可我没那么严重……”

    董天阳摇摇头:“你这个逻辑关系就不对。你没大事儿是你幸运,只是她造成的后果不严重而已,和动机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就好比有个人要抢银行,带着枪进去了,结果枪哑火,既没伤到银行职员也没抢到人民币,那能因为他没有造成既成事实就算他没抢银行吗?不能吧。同理,我们现在首先要看的是顾薇的动机。她推你不是一时失手,而是有预谋有目的的,你没事只是她没得手而已,并不能说明她就没罪了。她这叫谋杀未遂,你懂吗?”

    谋、谋杀?!

    “当时是事发突然,李叔和斌子在平息流言和告她之间选择了平息流言——当然,也正是因为你伤的不重才会这么选。要不你以为她顾薇装精神病就过关了?真打起官司来我保证她十年之内见不到太阳!让她去五院‘疗养’几年已经给她占了大便宜了,可笑顾薇那朋友啥也不懂,还挺义气地跑到你这儿给顾薇求情——如果真有情可求她父母早来了,还能让你这么消停?也就你傻了吧唧的,以为你爸你哥都不是好人,故意整顾薇呢——要不是看你现在这惨样,我先就揍你一顿我!”

    李慧听完有些发懵。董天阳的分析,给她这几天的想法来了个全盘否定!她这几天翻来覆去地把自己和顾薇做对比。自己是骨折了,但过一两个月也就好了,以后的生活也不会有什么影响;顾薇呢,大学不能上了不说,还成了精神病,不但这几年要被关精神病院里,即使出来了也不能上学,不能上班,不能结婚更不能有孩子!这么一对比,怎么都好像顾薇比自己惨多了。但现在董天阳说,她想的从根上就不对。

    董天阳见李慧半天没吱声,提出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送顾薇去精神病院不是顾薇家深思熟虑的呢?”

    “他们……愿意的?”

    “这个世界上哪有傻子?谁不为自己打算?两害相权取其轻。你知道你的医药费是多少?顾薇家的年收入是多少?学校为了把事情捂住暗地里又许诺了顾薇家什么?”

    李慧一个也答不上来。

    董天阳也不指着她回答。他掏出烟来点着一根,不紧不慢地吸了几口,隔着烟雾总结:“看着挺精挺灵个人,一到关键时刻就犯傻,什么都不懂就同情心烂泛滥,纯粹是短练。等你开学把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社都退了,老老实实上我公司实习去——我彻底教教你什么叫人情世故!”

    “斌子,你把圆宝儿保护的过了啊,多少得教她点儿常识吧?”董天阳把肉一片一片铺在铁板上,拿起油壶淋油,一阵阵香气伴着烤肉的兹兹声升腾起来。

    王宏斌用夹子把烤好的圆葱往旁边扒拉扒拉,显得有点儿漫不经心:“教啥?挺好的。”想到那丫头满眼愧疚,十分温柔地跟自己说软话儿,这种感觉……咳。

    “哎哎,差不多得了!”董天阳一脸鄙夷,“你不用得瑟,现在不教她,有你哭的时候——你能守她一辈子?”

    “不能。”最起码现在李慧就不在他身边。说到这个,王宏斌有点儿沮丧。李慧上星期出院了,在家养着,到时候拆石膏就行。本来他要把李慧接回锦苑的,可愣是让李爱国给拍了回来。钟晓兰更直接:咋地斌子,我不如你呗?一句话把王宏斌堵到墙上,只有乖乖跟着拎包的份儿。

    “二阳,我看着还行吧?”王宏斌一向自认为靠谱的有为青年,为啥在李爱国跟前就屡屡铩羽呢?

    董天阳坏笑:“跟你行不行有个屁关系!等你把媳妇娶到手,就轮到李叔在你跟前吃瘪了。”准姑爷斗不过准老丈人,老丈人也斗不过姑爷——端看人质在谁手里头。

    王宏斌探身叫过服务员,又要了几瓶啤酒。这家烤肉店是新开的,环境很好,虽然没有包房但桌与桌之间距离很大,有的用高大的绿植隔开,有的用小屏风隔开,没桌都是半包围的独立空间。此时正是饭口,虽然店里座无虚席却不人声鼎沸,聊天喝酒都是好地方。

    “你妈可托我妈帮你介绍对象了,你到底怎么打算的?”酒上来后,王宏斌让服务员全部起开,边分酒边说。

    董天阳切了一声:“你可跟你妈说歇了啊!我相亲那不是糟蹋人小姑娘嘛?“

    “你什么情况?正经的钻石王老五,怎么就糟蹋人家了?”

    “诚心的吧你?”

    王宏斌抬眼看他两秒,又专心翻动烤肉:“二阳,我没开玩笑,你好好想想,找个好女孩过日子不也挺好的?慧慧同学我看就不错,要不你试试?”

    “试个屁!”

    “我说你好歹也是挂号的杰出青年,注意点儿个人形象行不行?”

    “你是来吃饭的还是来找别扭的?说点儿有用的行不行?”

    “我看这就挺有用。这么长时间,你也该有个决断了。要么找个女人好好过日子,要么打起精神来找个靠谱的伴儿。实在放不下就回去找人家去——别跟个娘们似的,看着凄惶。”

    “滚蛋!你才娘们呢——再说我过得挺好。”

    “好不好跟床说去!你也不怕憋死。”

    “呦厚~终于解决了‘当下’问题的王宏斌同志这是现身说法来了?”

    “陆鹏联系我了。”

    董天阳正把烤好的肉夹到盘子里,听了王宏斌的话猛然抬头,笑容僵到脸上。

    王宏斌很早就知道陆鹏。作为董天阳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哥们,对董天阳喜欢男人这件事是老早就知道的。当年董天阳第一次探亲就给他说过陆鹏其人,当时陆鹏是他新兵连的战术教官。后来董天阳莫名其妙的换防,又转业,在南方做生意。两个人打电话的时候偶尔也提到陆鹏的名字,但每当这时候董天阳的态度都讳莫如深。现在陆鹏找上门来,找的不是董天阳而是他王宏斌,这里面恐怕就有说法了。

    董天阳愣了一小会儿,满不在乎地说:“别搭理他,反正你们也不认识,有事儿让他直接找我。”

    王宏斌靠到椅背里,皱眉看着董天阳。

    董天阳大口吃着烤肉,又端起杯来遛酒,丝毫不为王宏斌的目光所动。

    “吃你的吧。陆鹏那人,境界太高,跟咱不搭界。”董天阳一口气干了杯子里剩下的酒,招呼王宏斌。

    “不搭界你搭了那么多年!当年到底怎么回事?你忽然转业和他有关系吧?”

    “好多年的事儿了,谁还记得。”

    “董二阳!人现在找上门来了,你逃避有用吗?”

    “我他妈逃避啥了?”董天阳一摔筷子,眼神一瞬间又狠戾又危险。

    王宏斌却神色不动:“我也想知道。如果真没戏了说清楚不就完了?为啥装不认识?你幼稚不幼稚啊!”

    董天阳烦躁地耙了把头发,靠在椅背上不吱声了。

    王宏斌拿起烟,自己扥出一根又把烟盒甩给他,董天阳接住了,叹口气抽出一根,就这王宏斌的火点着,狠吸了一口。

    “斌子,我不是装不认识,是真不认识。”隔着烟雾,董天阳笑了,“可能我从来就没认识过他。”

    “陆鹏那时候混得好,带新兵就是个休整,其实隶属的某个特队。又一次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阴差阳错的,就犯了点儿错误,具体的不说了,反正不怪他。当时……是造成了一个老百姓重伤,可能还落了残疾。他不是指挥官,又事出有因,出了事儿自然有上面顶着。处理结果都出来了,没他什么事儿。可架不住这人境界高啊,硬是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见天去承认错误。呵呵,领导放他假,他倒好,直接来了个自我放逐。”

    董天阳仿佛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儿,呵呵笑起来,笑着笑着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

    “在西北戈壁找着他的时候,他正跟着一个工程队干苦力呢。说啥也不回部队了。幸亏他以前立功多,人员也不错,领导好一顿通融给他弄了个转业。转业到地方安排的工作不错——我那会儿转后勤兵的地方你记得吧?也是因为他过去我才找路子过去的。妈的,结果我刚过去人就又走了,我那么求他都不行。他说他过不了好日子,法律没惩罚他但他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陆鹏挺伟大、境界挺高是不?老多战友都说他纯爷们,可是我看他就是他妈的傻逼!天底下最自私的就是他!我算啥啊?我更傻逼。在他眼里我比不上个屁,屁还得夹一会儿呢,他对我说放就放了。”

    董天阳狠狠把烟头按灭,撸了把脸:“行了,不说了,总是我年少无知识人不清,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还是那句话,我不认识他。下回他再找你,你知道咋办了吧?”

    王宏斌瞥了一眼旁边的绿植,点了点头。

    那晚两个人喝的都不少,出来的时候没勾肩搭背也都打晃了。车肯定是不能开了,俩人打一个车,因为顺路所以先去的董天阳的住处。董天阳在车上就迷糊了,王宏斌把他拽下车,跟司机说好等一会儿,正要扶他上楼,后面车上下来个男人。

    “把他交给我吧,车还等着你呢。”

    王宏斌看看陆鹏,晃晃悠悠地把钱包掏出来,抽出钱给司机告诉他不用车了,扶着董天阳往楼里走。

    “我来。”王宏斌比董天阳矮,架着他有点儿费劲,陆鹏亦步亦趋地跟着,很想搭把手。

    “谢了。”王宏斌大着舌头,努力说的清楚,“我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现在二阳说不认识你,我不能把哥们扔给陌生人,懂不?”说完也不看陆鹏,里倒歪斜地和董天阳上了楼。

    北方的夏夜微凉,陆鹏站在楼下觉得有些冷。

    73、73

    李睿挨揍了。他晚饭也不出去吃,把脑袋埋在被子里,觉得自己没脸活着了。

    作为一个富有挑战精神的男孩汉,偶尔事情败露挨老爸揍不算什么,有时候扛得狠了那简直还是勋章——但挨打也得挨得酷点儿啊,比如用皮鞭抽后背啥的,相比之下当着一屋子人的面被揍屁股就太那啥了。要不是王宏斌拦着,闹不好还会被脱了裤子打!

    真是的,挺大一男人不出去玩儿,整天围着媳妇转,没出息!李睿在心里给王宏斌定性。这么想完心里好受不少,感觉王宏斌也挺面瓜的。

    “李睿,你要么就出来吃饭,要么就永远也不用吃了!”钟晓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李睿烦躁地把脑袋又往被窝深处拱了拱。

    过了一会儿,感觉有人拉被子,他一动不动装睡着了,结果那人越拉越起劲,眼看着装不下去他索性胳膊一轮,一把掀开被子:“睡觉还不行了?!”

    然后他就听“哎呦”一声,李睿心里一惊,就见李慧吊着胳膊揉眼睛。

    “姐,你没事吧?”李睿手忙脚乱地蹦起来,一叠声地问。

    “唔……你个死孩子!”李慧揉着被被角打红的眼睛:“咋不出去吃饭?打算绝食啊?”

    李睿见李慧没啥事儿,不情不愿地爬回床里,嘟囔:“都谁在外头呢?”

    “都在呢。”李慧一只手把他薅回来,“躲什么!被揍一顿就没脸儿见人啦?还总说自己是男子汉呢——你撬办公室偷试卷那本事哪去了?”

    “谁没脸儿见人了?”李睿嚷嚷,一脸的理直气壮:“我偷试卷又不是为了作弊,我那是哥们义气!”

    “呦呦~”李慧凉凉地说,“李少侠这话怎么不上外边嚷嚷去?”

    李睿卡壳了,半天泄气地问:“二姐还不走啦?”二姐是刘思,因为觉得思思姐这个称呼太难听,逼着李睿改成了二姐。

    刘思打从高考完就跑李慧家来了。其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因为李慧家有电脑,王宏斌怕李慧在家没意思,特意把电脑搬过来了;第二个原因就是她们家终于要开一个大型的家电商场了,现在又是装修又是办执照,刘宝刚和李爱党忙的脚不沾地的,刘思高考在家陪了几天,高考一结束就双双不着家了。“舅舅舅妈,我不想吃外卖了~”刘思把背包往李爱国家沙发上一甩,就算安营扎寨了。

    现在李慧的日子过得挺滋润,白天李爱国钟晓兰上班,她和刘思姐儿两个窝在房间里看看书、玩玩小游戏,晚上王宏斌只要单位没应酬必定来吃晚饭,饭后顺便带她放放风。但自打李睿放暑假就不得消停了。

    李睿考试前一天干了一件很牛叉的事儿:伙同好友果果同学放学后返回校园,撬了办公室的玻璃窗偷试卷去了,被教工当场抓住,不但找家长,期末考试还记了零分。

    李爱国把李睿收拾一顿,直接把他禁足了。李睿哪里待得住?每天在家抓耳挠腮上蹿下跳,

    “姐,我能出去一会儿吗?就一小会儿,求你了~”

    “不行。”李慧头都不抬,在钱夫人的五星级酒店前扔了个换地卡,用自己的一块荒地换了大楼。李睿和钱夫人一起哀嚎。

    “叫什么?有本事你就从窗户爬出去——你不挺擅长的嘛~”

    李睿被李慧一激真的跑到窗户边,往下一看……五楼。看李慧玩儿的兴高采烈那样就忍不住想打击她,四处寻摸寻摸,蹭地一步过去,拔了电脑的电源。

    “李睿你找死!”

    李睿觉得终于出尽了一口恶气,飕飕地跑到客厅。刘思正趴在沙发上看电视,怀里抱着纸巾盒哭得稀里哗啦。他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不就是你爱我我不爱你的吗?鄙夷地看了刘思一眼:哭的真难看!

    不知道果果怎么样了。李睿在屋里玩了会儿模型,想起同案犯来。其实李睿学习虽然不拔尖,但也没惨到需要偷试卷保及格的程度。但果果就不同了。果果学习不上心,比同班同学还小一岁,期中考试数学就打了个位数!如果期末再不及格就留记了——果果听他爸说完这个消息简直是五雷轰顶!

    “留级我不得被笑话死!不行睿睿,你得帮我!”

    哎~估计这会儿果果比自己还惨,找他玩儿是指望不上了,要是能回清远就好了。

    李睿很想李奶奶,可是这个时候打死他也不敢给让李奶奶来“解救”他——估计这么干了,真会被李爱国打死。

    清远啊清远……李睿一骨碌爬起来,跑到门口问刘思:“二姐,放假了你咋不回奶奶家?”

    刘思沉浸在剧情里根本没听着。

    李睿翻了个白眼,在屋子里转一圈儿。好不容易电视演广告了,他赶紧递给刘思一罐凉可乐:“二姐,补补水。”

    刘思吸吸鼻子接过来:“谢啦小睿睿~”

    李睿眼巴巴地看着她:“二姐,你啥时候回奶奶家呀?”

    “干啥?”

    “不干啥,就是觉得……奶奶肯定可想咱们了。”

    “想你就回去呗——哦,我忘了,你回不去。唔!”电视剧又开始了,刘思含着一口可乐扭头接着看电视。

    李睿撅着嘴坐在一边儿,没发现李慧正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思思,你怎么不回奶家?”晚上临睡前,李慧问刘思。她原本以为刘思混这儿是为了电脑,但这几天来看,刘思对电脑也没那么大热情。

    “咋?在你家不行啊?”刘思解开头发躺在床上,躬身伸了个懒腰。

    “我就是问问。”李慧问,“有啥事儿赶紧说啊,过这村没这店儿了。”

    “还能有啥?就是钱呗!”刘思叹口气,“就几千块钱,没完到了地,还当日子过了。”

    “你考试之前那事?”

    “可不就是的!既然你问了,我也不瞒你。姐,我跟你说那钱是我拿的你信吗?”

    李慧有些吃惊地看了她一眼,又摇摇头:“不可能。”倒不是说刘思这孩子多安分,而是那时离高考没几天了,李慧是过来人,知道那时候有多忙,就算给她钱都没那个时间出去花。

    “我也不信。但我现在宁愿那钱是我拿的呢。”刘思很无奈。

    当初李爱党半夜翻她书包她闹了一场,还离家出走以明志来着,可现在想想又后悔了:“我妈和我爸倒是相信不是我拿的了,但他们俩为这点儿钱天天干仗——背着我干,以为我不知道呢。”

    李慧皱眉:“你想多了吧?”

    “我又没有妄想症。哎,你是不知道,我有时候特别不理解我妈那人,你说家里也不穷,平常十块八块她都要管,何况现在这么大笔‘巨款’!累不累啊她!”刘思很不以为然,“不说我爸就说我,啥叫零花钱?零花钱不就是给我让我自己花的吗?她倒好,恨不得替我花了,每天都问我花钱没?咋花地?我要说吃饭了她还得问问吃的啥,弄得我但凡有点儿她不同意的花销就得找你支援——你说她是不是更年期?就算更年期,那也没听说谁更年期这样啊。”

    李慧不说话了。一直以来她都知道李爱党挺“事儿”的,过日子细致,事事操心,但真没想到已经操到这个程度了。

    “我们这几天有同学会,我先在你这儿住着,等成绩下来再回奶家。我不乐意在家,听他们成天算账,烦。”

    李慧摸摸刘思的脑袋,觉得刘思也挺不容易。

    “过两天就好了,不会没完没了的。”李慧安慰刘思,不要说刘思家,就是一般人家现在也不至于为两千块钱夫妻反目了。在李慧心里,想的也是刘宝刚拿了。但拿了不承认也情有可原,就连李爱国和钟晓兰私下聊天也认为平时李爱党管得太宽了。

    “其实我觉得我爸也不像,别看他平时也和我妈对着干,但要说背着我妈乱花钱,他也不敢。”刘思歪过头问李慧,“哎,姐你说会不会我妈自己放错地方,然后忘了?”

    李慧晃脑袋:“我姑是在银行取完钱恨不得把编号都记住的人,你觉得她像把钱放错地方的人吗?”

    刘思也泄气:“啊~真烦死了!早知道我当初承认就好了,顶天揍我一顿呗,还能打死我啊!”

    李慧慢慢躺到床上,说:“这些事你就别想了,他们干就干去,你要插嘴更乱了。倒是睿睿,他盼着有个人回清远捎带上他呢,我现在这样也回不去,你要是这两天没事儿就把他送回去吧,送到了你再回来,省得他窜马猴子似的,看着我脑袋都疼。”

    “舅舅能同意吗?”李睿挨揍的时候刘思就在现场,当时只觉得要是没有王宏斌,李爱国能把李睿掐吧掐吧塞垃圾桶里。

    “我爸那边你就别操心了,有我妈呢。”

    “行,那我明天就去,当天去当天回——你不是撵我吧?”

    李慧乐了:“你个缺心眼的!我还指着你给我热中午饭呢,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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