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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宜室宜家 秋十三第22部分阅读

    重生宜室宜家 秋十三 作者:yushuwen

    一样,不见丝毫温度。

    “庄世兄,不如随我们一起上去看舞狮吧,这等胜景,难得一观,日后再想看,却不知要到何时何日了。”杜宛轻声道。

    她看出庄铮也是来看舞狮子的,眼下却被华灼和八秀这一主一仆气得要走,还真是让她头疼,没奈何,只能出来打圆场。

    如果没遇上庄铮就算了,但已经遇上,不邀请他就是失礼,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堂堂的郡守大人的次子,而且,据说,明年就要过继到庄家长房去了,庄大老爷身在朝堂,任职吏部,手中大权在握,庄铮一旦过继,立时就是庄家的长房嫡孙,身份就更加显贵了,更重要的是,杜宏、杜宜将来都是要走出仕这一条路的,只为了两个哥哥着想,杜宛就不想让庄铮不快,将来指不定有一天就要求到庄大老爷那里,多留一条路总是不错的。

    庄铮拧过头,冷冷道:“不必了,我只是与下人走散了,站在这里等他们寻来罢了。”

    他话音还没落下,就听到一阵呼唤声。

    “二少爷……二少爷……”

    “小姐……”

    竟然是庄家的下人和华、杜两家的下人一起寻了过来。

    杜宛顿时轻笑道:“庄世兄,贵仆已经寻来,你也不必再等,就一起到坡上看舞狮吧,我是诚意相邀,想来庄世兄也不是小气之人。”

    庄铮脸色越发难看,觉得自己被自家的下人给拆了台子,但看杜宛一脸轻笑,说不出的清丽动人,那气也发不出来,是华灼惹他生气,他总不好迁怒旁人,只能重重哼了一声,没有再拒绝,但也不肯挪步。

    “灼儿……”

    杜宛拉了拉华灼的手,对她使了个眼色。

    华灼撇撇嘴,她们自去看热闹,带着那个讨厌的家伙做什么。但见杜宛露出几分哀求的神色,她心里一软,只得道:“请庄世兄移步。”

    她没有庄铮要面子,刚才气了他一下也就够了,庄铮毕竟是爹爹顶头上司的儿子,她也不想太过开罪,适可而止,杜宛出面,正好给她一个台阶下,于是顺理成章地退让了一步。

    庄铮脸黑了半天,终于从牙齿缝里挤出一个“请”字。

    当下,由八秀带路,华、杜、庄三家的下人们聚在一处,呼拉拉地就拥着几个主子往坡上走去。坡上原就人多,被他们这一群人一冲,顿时乱了起来,有几个脾气急的都骂起娘来,但一看他们人多势众,也只得住了嘴。

    七巧和阿福几人在坡上占了一块地方,不算太大,但挤一挤,站十几、二十人是够了,关键还是视角好,正好能将正在场中舞动的假狮子看得一清二楚,虽是假狮子,但那狮头硕大无比,涂了金漆,眼皮却抹成了银色,被舞狮人抓在手中,欢快地左摇右摆,金银二色在阳光下耀目异常,再配上震天的锣鼓响,呈现出了一副热闹无比的景象。

    华灼等人来到时,正好那舞狮人举着狮头一跃而起,张开大口狠狠咬向另一只狮头。

    “哎呀,咬住了咬住了……”八秀拍手大叫,但叫声还没落下,被咬的那只狮头就猛的一甩,挣脱开来,这丫头立时一脸失望,“笨啊,又没咬住……小姐,你看站在那边的那个人……就是穿短衣裳、年纪最小的那个,他刚才舞的狮子可厉害了,把好几头狮子都咬下了场……”

    华灼也是头一回看到舞狮,正觉得新鲜时,听八秀这么一说,视线不禁就向她指的方向移去,看到了那个站在场边正拿着一只水囊喝水的少年。

    那少年看年纪,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容貌俊朗,许是刚才舞狮子累了,胸前背后一片汗湿,还微带喘气,但疲累的模样并不能遮掩他一身豪爽开朗的气度。

    “那少年,倒是不俗的模样。”

    徐少卿赞了一声,他跟着关大夫久了,说话有些老成,明明那少年还比他大上一、两岁,偏还要说人家是少年,只听得八秀又噗哧哧地笑,对着他刮了刮鼻子,道:“草药哥哥不害臊。”

    徐少卿莫名所以,但见这丫头笑得十分娇憨可爱,不由得也跟着一笑。

    “可惜我们来晚了,没有瞧见他舞狮子,也不知一会儿他还不上不场。”杜宛晓得八秀是个实心眼的,素来不说虚话,可见这少年是真舞得好,不免有些遗憾。难得来了,却看不到最精彩的。

    “恐怕要教杜小姐失望了。”七巧在旁边听了,便道,“方才我听人说,那是请这支舞狮队的主家的少爷,因家中长者做寿,思及曾在南边上看过舞狮,至今念念不忘,这位少爷也是至孝之人,亲自带了下人去了南边上,请了最好的舞狮队,今日花朝,他们一行正好经过咱们淮南府,于是就在这桑树坡摆了场子。这位少爷一路上也跟舞狮队学了几手,未料到他人十分聪明,除了舞狮队里的梁柱子,竟无一人比他舞得更好……杜小姐也不必可惜,他虽不上场了,但一会儿舞狮队的梁柱子就要上场压轴了,最精彩的还在后面……”

    她这里说得滔滔不绝,却没见到,华灼的脸色,在看到那少年的第一眼,就变得无比的苍白。

    第九十四章 刺激过度

    乔慕贤!

    那少年竟然就是乔家大郎。虽然面容看上去与她记忆中的相比要稚嫩很多,但是十六、七岁的年纪,身材相貌基本上已经定型,与五年后相差并不大。

    华灼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很苍白,她只觉得,心中好似升起了一股气,说不出是怒还是恨,这股气堵在心口,越堵越多,甚至隐隐作痛。

    她曾经一心一意地待他,尽管上一世在出嫁前,她根本就没有见过乔慕贤,但是当时她在舅家的日子十分不好过,下意识地就把乔家当成了一条生路,把乔家大郎……自己要嫁的那个男人,当成了一生的依靠,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男人身上,全心全意地、怀着喜悦与期待走入乔家大门,她甚至顾不上去嫌弃乔家是商户出身。

    可是新婚当夜,新郎却与侍婢取乐于新房,将她撇在一边,眼睁睁地蒙受了自她出生以来所遭受的最大的一次羞辱。

    她的喜悦,她的心意,甚至还没来得表达出来,就被他踩入污泥,狠狠地践踏。

    乔家远在青州,乔慕贤为什么出现在淮南府?为什么?

    她苍白的脸上,忽又升起一抹愤怒的红晕。

    为什么又要被这个男人牵动心绪,上一世她已经被他伤得彻底,连一条命都搭上了,凭什么现在她还要为他而愤怒、心痛。这一世,他是他,她是她,不相见,不相识,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乔慕贤那张熟悉的脸,似远似近,淌着汗,扬着笑,神彩飞扬,那是她从未见过的一面,她记忆中的乔家大郎,总是阴沉着一张脸。

    原来他是这样一个开朗的人,只是从不曾在她面前展现过。

    心痛蓦然变得无比剧烈,仿佛一根锥子深深地扎了进去,还狠狠搅动了几下,痛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眼前阵阵发黑。

    “灼儿,你怎么了?”

    第一个发现华灼不对劲的是杜宛,她毕竟也是大家闺秀,不好盯着一个陌生男子久看,因此听了七巧的话,只不过是望了一眼便收回了眼神,一转头,却发现华灼脸色忽白忽红,神色似痛似怒,身体也摇摇欲坠,顿时吃了一惊,下意识地伸手去扶。

    不料指尖才碰到华灼的胳膊,她的身体就往后一仰,倒了下去。

    “灼儿!”杜宛惊叫起来。

    八秀正兴奋的看着舞狮,七巧被挤在另一边,两个丫头都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庄铮靠得近,一把接住了华灼的身体,双手抱着她,一脸惊愕。

    “啊,小姐……”八秀这时才发现了异常,顿时大叫起来,“小姐,你怎么了?七巧,七巧快过来,小姐晕倒了。”

    七巧也是一惊,但惊而不乱,连忙对徐长卿道:“徐小大夫,快请看看我家小姐。”

    徐长卿站得更远一些,他虽蒙华灼邀请才一起过来,但自知身份低微,因此很有自知之明地站在最边缘,这时见七巧开口,他本着医者之心,倒也没有拒绝,连忙跟了过去,替华灼一搭脉,发觉她是心绪波动过大,再加上坡上人多拥挤,锣鼓震天,身体一时禁受不住才致晕倒,心中不免有些惊奇,舞狮虽然精彩,但也不会使人兴奋至此。唔……女孩儿胆子小,被吓的也指不定。这个推测一出来,他就又暗自失笑摇头,敢女扮男装面对一帮子闹事的佃农的女孩儿,说她胆子小,谁信?

    “华小姐身子不妨事,可能是这里人多气杂,声响太大,身子禁受不住,带她到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下便好了。”

    思忖了片刻,徐长卿给出这样一个轻描淡写的答案,总不能说他看不出真正的原因,其实他更擅长外伤的诊治。

    虽然徐长卿不是很有把握,不过七巧、八秀几个却是听了他的话,二话不说,赶紧就叫来阿福,背着华灼飞快地离开了桑树坡。这样一来,杜宛和庄铮也不好单独留下,杜宛就不说了,她本来就是华灼一起来的,华灼晕倒,她比谁都急,而庄铮虽然不喜欢华灼,但也没有看着一个女孩儿晕倒而置之不理的道理。

    一行人匆匆离开了桑树坡,但坡下一样人群攘攘,哪里寻得到安静处,还是七巧脑筋转得快,道:“秋教习的家就在桑树巷口,离这里不过几百步,咱们到那里去。”

    秋十三娘不在家,也石庵今日办胜会,她去帮忙了,来应门的是她的养女秋依儿,依旧像华灼第一次见她时那样,穿了一身水绿的衫儿,亭亭玉立,娇俏可人。

    “你们是……”秋依儿乍见一大群人来敲门,吓了一跳,好在还认得来敲门的是七巧,又松了一口气,道,“七巧,你这是……啊,华小姐怎么了?”

    七巧也不好多说,只得匆匆道:“外头人多,小姐被挤晕了,我们来借你家歇歇脚,不知方便不方便。”

    秋依儿连忙让开门,道:“赶紧进来,让小姐到我屋里躺躺。”

    “不用,让我在院里坐一会儿,吹吹风就好。”

    华灼趴在阿福背上,有气无力道。其实她只是晕了片刻就醒了,只是当时一行人急急下坡,都没有注意到,而她虽然醒来,但仍觉得心口堵得痛,索性就闭目养神,等到来到秋家时,心口已经好受多了。

    七巧、八秀见她醒了,又惊又喜地围过来,小心扶着她从阿福背上下来,七嘴八舌地问着,杜宛连忙把两个关心过度的丫头给拉开来,道:“灼儿刚醒过来,小心又吵得她晕。”转而又对华灼道,“平日都不见你如此虚弱,今儿偏吓人一遭,还是去屋里躺一会儿,别又被风吹给坏了。”

    华灼不想一个人待着,但一抬眼看到庄铮就站在一边,那张俊脸板得越发像她爹爹一样,看着讨厌,想到待在院子里吹风不免要让这个家伙看笑话,也就没再坚持下去,让两个丫头扶着她进了秋依儿的闺房。

    秋依儿的闺房不大,但收拾得还算整齐干净,华灼刚在床上躺下,八秀就拉死活拽地把徐长卿拖进来,非要他再给小姐诊脉一回。

    徐长卿十分尴尬,他长这么大还没进过女子闺房,匆匆替华灼诊了脉,扔下一句“已无事了”,就快步离去。

    八秀性子娇憨,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所不妥,只气得跺脚咕囔道:“跑得这么快做什么,我还有话没问清楚呢。”

    想要追出去,但到底不放心小姐,嘟着脸去倒茶。

    倒是华灼把徐长卿的狼狈瞧了个一清二楚,又见八秀这副模样,不由被逗得一笑,心里最后那一股气也消散了。

    杜宛见她笑了,面色也迅速转好,这才轻拍胸口,道:“灼儿,你刚才可差点没把我吓死。”

    华灼坐在床头上,对她微微欠身,道:“让你受惊了,真是对不住。”转而又看向秋依儿,微微一笑,道,“依儿姐姐,谢谢。”

    秋依儿连忙道:“小姐能光临寒舍,是依儿的荣幸。时已近午,小门寒户没什么招待,厨下尚有依儿亲手做的花糕,我去取来,请小姐不要嫌弃。”

    杜宛见她走了,不由笑道:“倒是个识趣的人。”

    华灼却有些黯然,道:“她原不是这样的,当初见她,十分可亲可爱。”

    前年来请秋十三娘做教习时,秋依儿分是也是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儿,不想才隔了一年多,当初的感觉真完全不同了。虽然言行举止里多了十分的恭敬,可再也不似当初那样亲切可亲了。

    杜宛猜出她几分心思,道:“你呀,总当别人和你一样,还是小孩儿么,我瞧见这位秋姑娘头上插了一支银钗,想是已订了亲,快要嫁人了,自然要比你当初见她懂事知礼。”

    华灼叹了一口气,订亲了吗?女孩儿的一生,自订亲时起,便注定了,是好是还坏,全系在了那个男人的身上。

    “你怎么又叹气了?”杜宛不解地看着她。

    “没什么。”华灼摇了摇头,忽隔着窗见到庄铮还站在院子里,正跟徐长卿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不由得脸色又一垮,“这里又没他什么事,他怎么还不走?”

    杜宛噗哧一笑,道:“你怎么跟庄世兄好似前世冤家似的,一会儿你还该好好地谢他才是,若不是他手快接住你,你方才肯定摔到地上去了。”

    “那我宁可摔到地上。”

    华灼嘀咕,但到底不好再说什么,她并不是不知感恩的人,庄铮再讨厌,但帮了她一把,总还是要道谢的。

    一会儿秋依儿拿了花糕进来,华灼没什么胃口,留下几块给杜宛和七巧、八秀还有黄莺、紫鹃四个丫头,剩下的全部让八秀拿去给庄铮和徐长卿。

    在秋家休息了一阵子,华灼的身体也全部缓过劲儿来了,也不好在秋家久留,便准备回去。出来见到庄铮,尽管有些不情愿,华灼还是上前福了福身,道:“今日多谢庄世兄相助。”

    庄铮板着脸,淡淡道:“女孩儿家,身子娇弱,以后还是少出门为好。”

    华灼脸一黑,她再次确认,她跟这个男孩儿,是真的说不到一起去。

    第九十五章 消受不起

    虽然华灼确认她跟庄铮之间说不到一起去,不过之后他坚持要送她和杜宛的行为还是稍微赢回了她一丝好感,虽然这个男孩儿古板生硬言行讨厌,但是至少这个时候,还有那么一点君子风范,跟她的爹爹有那么一分相像。

    “怎么回来得这样晚?”郡守夫人对庄铮的晚归表示了担心,同时又有些责怪,“先前我约了黄夫人及黄小姐同酬花神,现在人家都走了,你应该早些回来的。”

    庄铮一张刻板的俊脸上露出几分无奈之色,这些天母亲为了给他订下亲事,几乎带着他跑遍了整个淮南府的名门望族,今天是花朝节,家家都要祭花神,他才趁了这个机会出去透透气。

    “娘,孩儿永远记得你是我娘。”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母亲那颗不安的心,他只能这样保证,即使过继到大伯家中,他也不会忘记谁才是他的亲生父母。

    郡守夫人眼圈儿一红,几乎就要掉下泪,紧紧抓着庄铮的手腕道:“娘知道你不喜欢现在这样,只是你爹他是铁了心不要你了,你这一去,从此便再也不是娘的儿子,你大伯他是个眼里只有前程的,若娘现在不帮你寻个合心意的媳妇儿,只怕将来,他为了攀富贵,不管是什么脾性的千金小姐,只消是对他有用的,便替你娶了回来,娘知道你的心性,最是好静不过,若娶个不安生的妻子,一辈子都不能好过,眼下娘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一桩事情了。”

    庄铮却神色不动,仍是淡淡道:“娘,你莫要担心,孩儿知道该怎么过日子,你就放心好了。”

    “这些天,见了那么多女孩儿,你就连一个中意的也没有么?”

    郡守夫人哪里能放下心去,她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性情开朗,呼朋唤友,走到哪里都受人喜欢,但这个二儿子却是个好静不好动的,整天待在家中不爱走动,长这么大,好友没几个,一卷书就可以让他消磨上一整日,若不能再替他寻个合意的媳妇儿,将来岂不是要活生生闷死。

    “娘喜欢就成了。”庄铮依旧神色平淡,根本就不在乎母亲会为他寻个什么样儿的媳妇儿。

    郡守夫人被儿子这副不在意的模样给气着了,道:“媳妇儿是你的,你中意才是最重要的,将来夫妻扶持,那是要过一辈子的,岂能轻忽。娘原本看中华家的姑娘能干,可帮你持家,只是她家门第高,不肯将女儿轻易许人,娘两次上门探她家的口风,都被软钉子碰了回来……”

    庄铮嘴角微微一撇,道:“华家的小姐胆大妄为,孩儿可消受不起。”

    郡守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儿子给打断,惊得她一怔,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个儿子素来性子冷淡,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他明白地表示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怎么今日……华灼她也是见过的,很讨喜的一个女孩儿,而且女扮男装那件事,虽说不应是闺中女子所为,但细想前因,却也是情有可原,再者,也足见她的勇敢能干。

    “铮儿……”

    她正要开口询问,庄铮却突然后退两步,道:“孩儿累了,先行告退。”

    说着,躬身一礼,就匆匆走了。

    “这孩子……”

    郡守夫人更加莫名,把今日跟着庄铮出去的几个家人喊来一问,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由得轻笑起来,自言自语道:“这两个孩子,分明就是有缘,这样也能碰上……可惜……”

    她两次上门,都碰了个软钉子,说心中没有一丝恼意那是假的,庄家虽非豪族,但也是钟鼎世家、当朝权贵,论家世,绝不比荣安堂差多少,论风光,更甩了现在的荣安堂几条街,她两次上门,都是诚心而去,但华家虽是礼数周全,可骨子里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她还是有所察觉,有时也觉得委屈,想找华顼问个清楚,但终有不便,万般委屈,也只能忍了。

    华家,她是绝不再去的,哪怕她再喜欢华灼那个女孩儿,也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送上门去让别人削她的脸,只是心中终有一丝遗憾,仿佛春日里缠绵的雨丝,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杜家的女孩儿,其实也不差,先前没考虑到她,只是因为她的性子太静,铮儿的性子偏也是个静的,虽说这样两个人相处到一起,绝不会有争吵,但那日子也未必太无趣了,更重要的是,杜家女孩儿有一肚子的才华,一看就是个高山雪莲般晶莹剔透的人物,这样的女孩儿瞧着还好,但若让她持家,恐怕就有所欠缺了。

    但眼下看来,铮儿却是不讨厌她,也是,两个孩子性子相近,爱好相似,这样的女孩儿虽不适合持家,但却也不会跟铮儿胡闹。

    不过铮儿对华灼的反应却……总觉得有些奇怪。罢了罢了,明儿她再去杜家探探口风,若杜家有意,索性就聘了杜家的女儿,反正她看这个女孩儿也还是好的,虽然并不适合做当家主妇,但至少不会碍着铮儿。

    不提郡守夫人在这里做什么打算,华灼这会儿却被折腾得不轻,当方氏知道她在桑树坡上晕了过去时,吓得不轻,立时把淮南府几个有名望的大夫全都请了来,替女儿会诊,唯恐女儿身上有什么隐疾。

    接连几个大夫过来请脉,问诊,偏偏问的问题又都差不多,华灼几乎被折腾得头晕眼花,可是看到方氏拿帕子抹眼泪的模样,也只能忍下了,谁让她今天不争气,见到乔慕贤,竟然就晕了,其实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晕,只觉得当时心痛得厉害,可是现在再回想那种心痛滋味,却又十分遥远了,仿佛是秋天里的桂香一样,闻得到香味儿,却寻不出来处。

    好不容易折腾完了,几个大夫商量了一阵,留下一张补气培元的方子就走了,方氏千谢万谢,奉上了丰厚的诊金,又亲自盯着华灼把药吃了,这才放心离开,可怜这一番折腾下来,天色也黑了,华灼也累极了,吃了药就沉沉睡去。

    隔日醒来,天色微亮,雀鸣于梢,一丝儿雪白的云气盘绕在天上。

    七巧睡在脚踏,八秀趴在一侧的软榻上,这两个丫头昨儿都吃了方氏一顿训斥,责怪她们没有照顾好小姐。两个丫头心里难受,到半夜才睡下,到这会儿依然睡得香甜。

    没有惊动两个丫头,华灼轻轻地披衣下床,站在窗口望着天空上那一丝轻薄如烟的云气。人与人之间的缘份,是否就像天上这缕云气,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不论前世今生,会遇上的,总还是会遇上,避不开,躲不过。

    昨日事出突然,她来不及细想就晕了过去,现在静下心再一想,其实她与乔慕贤之间,没有那么深的牵拌,她对他,无爱,亦无恨,只有一股从上一世带回来的怨气,驱之不散,抹之不消,但昨日那一眼,蓦地把她心底的怨气都爆发出来,晕过之后,怨气烟消云散,只余风清云淡。

    她和乔慕贤,上一世,俩俩相怨,这一世,注定无缘,所以不必再怨,也无须再怨,就像天上那一缕云气,风吹即散,即使再聚,也不是原来的这一缕云气。

    想得通透了,华灼也觉得胸口最后一丝闷气都全部消散,一片舒坦,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

    昨天,可真是失态了呢,宛儿被吓得不轻,回头要给她陪个不是才行。

    “咦……小姐……小姐……”

    身后传来唤声,却是七巧醒了过来,一见床上没人,惊得她连忙从脚踏上跳起来,一转身,却见华灼披衣站在窗口,连忙就上前将她拖了过来。

    “小姐,虽是过了花朝,可是早上的天气还是寒的,怎么站在窗口,着凉了怎么办?”

    “我披着衣呢。”华灼冲她微笑。

    七巧一边替她整理衣裳一边没好气地道:“什么披着衣,襟都没拉上,披着跟没披一样。”

    华灼理亏,讪笑着不说话了,很配合地伸手方便七巧替她整理衣裳。

    七巧见她一副无赖样,拿她没辙,只能大声道:“八秀,死丫头,还不起来给小姐打水洗面。”

    八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无意识地“啊啊”了两声,又睡了过去,急得七巧几乎就想掀她的被子,华灼连忙拉住她,道:“罢了,让她再睡会儿。”说着,又愧疚道,“昨日,是我连累你们两个受母亲责骂,心中甚是过意不去。”

    “小姐这是哪里话来,原就是我们没有照顾好小姐,夫人只是责怪几句,没有罚我和八秀,已是宽宏。”七巧连忙道。

    华灼也不和她多说,只是拍拍她的手,道:“你们两个待我如何,我心里清楚,虽说有主仆之名,但在我心中,你们便如亲姐姐一般,旁的话我也不多说了。”

    “小姐……”

    七巧眼圈儿微微发红,她又何尝不是把小姐当做亲妹妹一般地照顾,只是这话平日不敢说,只能在心中想着,如今小姐当着她的面儿说出来,如何让她不感动。

    第九十六章 送什么好

    今日原本秋十三娘要来的,但方氏念着华灼身子不好,怕女儿再劳神,就派人去秋家说了一声,把今天的功课给推掉了,就连练字,也减了半数的量,华灼也就乐得清闲一日,带着两个丫头跑到华顼的书房里翻了半天,挑出一本《燕京记事》,派人给庄铮送了去,权做谢礼。

    “小姐,送本书做谢礼,怕是太轻了吧。”八秀在她耳边念叨着,“昨日草药哥哥也帮忙了,小姐也没付诊金。”

    “不过扶了我一把,送他一本书算是尽了心意,你看他那样儿,是喜欢什么金呀玉的么,只怕我送了,他还得摔出来。”

    庄铮就要被过继到庄家大房,肯定是要进京的,这本《燕京记事》算是让他能对京城的人情风俗有个了解,华灼没觉得送这个有什么不好,倒是看到八秀有为徐长卿抱不平的样子,便调侃道:“徐小大夫也不是眼睛钻到钱眼里的人,昨日他是顺手人情,我若硬送诊金去,倒平白辱没了他,但若没有一丝谢礼,又显得我不知礼,只是咱们家也没有什么医书药经,可得送他什么才好?”

    她边说边对七巧一使眼色,这个机灵的丫头便配合着打趣道:“小姐,做大夫的,总免不了要出诊采药,一年不知要走破几双鞋,八秀的活儿做得最好,便让她纳双鞋子送给徐小大夫做谢礼,总归是她的草药哥哥嘛,倒也是不妨事的。”

    “呸呸呸……七巧你这坏丫头,我让你瞎说,让你瞎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八秀虽有些娇憨,但也听出她们话中的调侃之意,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追着七巧一路打回了秀阁,直到七巧忍笑求饶,这才气哼哼地罢手。

    华灼一脸无辜状,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唉,那只能亏待了徐小大夫了……”

    “那怎么成,草药哥哥明明也帮忙了……”

    八秀抱不平的话又脱口而出,话音没落,就见华灼和七巧两个笑得东倒西歪,才知自己又上当了,只得跺脚嗔骂一句“小姐最坏了”,转身就跑回了自己的屋中,思来想去,小嘴一嘟,做鞋就做鞋,她的活儿又不是拿不出手,谁怕谁。当下就盘算着什么时候出得门去,就往城东医馆拐一趟,问清楚草药哥哥鞋底大小。

    华灼笑够了,又自首饰匣中挑出新近得的一对梅花耳坠,包起来想给杜宛送去,但转念一想,宛儿素来不爱这个,送给她反而还要恼了她,便又转了念,放下梅花耳坠,在屋里转了一圈儿,最后目光落在章亦乐送她的那幅踏雪寻梅图上,上回宛儿来还夸赞了几句,不如便被这幅画儿送她吧。

    想到这里,她便让七巧把画儿取下来。

    七巧一听,却慌了,连忙来拦,道:“小姐,你送杜小姐什么都好,只这幅画儿不能送,章五少爷是个霸道的性子,若让他晓得了,只怕要从汾阳赶到杜家,非把这画儿撕了不可。”

    华灼嘴一撇,道:“他在汾阳,我若不说,他又怎么晓得。”

    话虽如此,但她心中也觉得惴惴,上次告诉他,她把玉坠儿送给了伯祖母,他就已经写信来闹过一次,差点没跟她绝交,而且章亦乐还来信说最迟明年兴许又要到也石庵去探望姑婆圆慧师太,万一真的来了,发现画儿不见……算了算了,他送的东西,她不动就是。

    不送画,又送什么东西给宛儿好呢?再绣个香囊,不好,虽说她现在手艺已经进步了很多,但杜宛又不缺这个。

    “小姐,不如送一盒香,咱们府里不是刚购进了一批熏香,我记得杜小姐喜欢兰花味儿的。”七巧建议着。

    “这个倒也好,宛儿读书时,最喜燃香助兴。”

    七巧一提,华灼觉得十分合适,当下便让七巧去向双成姨娘要了一盒香,命人送到了杜府。

    谁料那下人回来却禀道:“杜小姐收到香,十分高兴,原说是要过来看望小姐,谁料到郡守夫人突然上门,指名要杜小姐坐陪,没奈何,杜小姐只得让小的带回两本书来,说送于小姐病榻之上解闷。”

    郡守夫人到了杜府,还指名要杜宛坐陪?

    华灼虽然不爱多想,但这事里透着蹊跷,反正她也闲着无事,就托着腮眼珠子滴溜乱转起来。韦、杜两家虽都是清流,但其实私底下关系并不融洽,郡守夫人突然跑到杜府,又指名要杜宛坐陪,再联系郡守夫人最近在淮南府的行为,用脚趾猜都猜得出来她的用意。

    难道整个淮南府都没有合郡守夫人心意的女孩儿,以致于她不顾身份,竟然找上了杜家?

    华灼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她虽然看庄铮不顺眼,但也不否认庄铮无论家世相貌学识,都十分出众,在骨子里,跟杜宛其实十分相像,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跟杜宛感情好得如亲生姐妹一般,却偏偏跟庄铮说不到一起去。凭心而论,庄铮和杜宛十分相配,若能成其姻缘,倒也是佳偶一对。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抿唇而笑,不管庄、杜两家能不能成为姻亲,反正这回可让她抓住了把柄,下次再见杜宛,非要好好取笑一番,以报之前她被杜宛连番取笑之仇。

    不过,如果以后杜宛嫁给庄铮,她们再想见面,只怕就难如登天了。华灼又有些不开心,她最好的朋友,只有杜宛一个,唉,算了算了不想了,反正现在她们年纪都还小,嫁人的事,还要过好几年呢。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八秀跑进来,道:“小姐,赵小姐过来看您了。”

    赵玉儿?来得倒快。赵家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她昨天才晕了一下,今天赵玉儿就来了。

    “请她进来。”

    不一会儿,赵玉儿来了,带着一脸笑颜,道:“灼儿姐姐今日身子可好?”

    华灼回以一笑,道:“已经好多了,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向来少出门,昨儿街上人多,一挤就晕了头。咦,你手上拿的什么,怎么这样香来?”

    赵玉儿笑着把手上的盒子递过来,让七巧接过,然后才道:“我来看姐姐,总不好空着手,这是一盒我家新得的线香,送给姐姐熏熏屋子。”

    华灼一愣,不由得又笑了。她刚给杜宛送了一盒香去,赵玉儿就又送回给她一盒。

    “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你这样一说,日后我都不敢上你家串门了。”她拉着赵玉儿坐下,顺口又打趣了一句。

    “姐姐到我家,蓬壁生光,哪里还需要带礼物,人来便是最好的礼物了。”

    到底是商户出身,赵玉儿说话,也越来越懂得奉承巴结。

    华灼很讨厌赵玉儿言语深处透出来的功利心,但面上并不表露,反而笑吟吟道:“你呀,就会说话哄我开心,若是换了娉婷,只怕她要说我带了礼物上门就是看轻她,直接就恼了,不再让我进她家的门了。”

    赵玉儿嘻嘻一笑,道:“宋家姐姐天生刻薄尖酸,不通人情,除了灼儿姐姐你,哪个肯受她那个脾气,前些日子她还跟几个姐妹吵嘴呢。”

    “又出什么事了?”华灼皱了皱眉。

    宋家共有姐妹六人,但除了宋娉婷之外,其他几个都是庶出,嫡庶之间,关系能处得好的没几个,更何况宋娉婷那副动不动就要刺人几句的脾气,别说外人了,亲姐妹之间也一样关系紧张,吵嘴是常有的事。

    赵玉儿鼻子一拧,不屑道:“还能有什么事,不外是她又端着嫡小姐的架子,抢了我送给月婷、琴婷她们的几盒香粉。”

    华灼听了,神色不动。赵玉儿在她面前,从来就没少说过宋娉婷的坏话。宋娉婷为人虽然有些刻薄,说话也爱带着刺,但却并不是一个仗着身份欺负人的人,多半是赵玉儿送了香粉,宋家几个庶出的小姐人人都有,独独没有宋娉婷的份,恐怕她也是气不过,才抢了那几盒香粉,并不是留着自己用,而是一股脑儿扔了,以表示宋家人根本就不稀罕赵家的胭脂水粉。

    小小年纪,心机倒不浅,几盒香粉就离间了宋家姐妹之间的手足情。

    深深地望了赵玉儿一眼,华灼越来越觉得,陷害自己爹爹的人,有九成的可能是赵家,从赵玉儿身上就可以看出赵家的行事风格,与陷害父亲的手法太相似了,所以她对赵家也防得紧,赵玉儿每次来,她都派人盯着,赵玉儿的父亲赵望龙每次来找她爹爹商量事情,她更是盯得紧,每次赵望龙一走,她都要借口找书,把华顼的书房翻个底朝天,唯恐赵望龙偷偷留下什么东西将来成了陷害父亲的罪证。

    不过也许是新江决堤的事情还没有发生,又或者是赵家对华顼暂时还没有什么不满之心,华灼虽然防得紧,但却一直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因此纵然她有心提醒父亲赵家不可信,可因为拿不出证据,只能憋在心上继续等机会。(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九十七章 夫妻争吵

    赵玉儿走了以后,陆续又有几家平时有来往的小姐们过来看望华灼,除了杜宛之外,韦家的三小姐、四小姐都来过,宋娉婷也来过,倒让华灼也没能清闲多少。

    对宋娉婷,她虽没多少好感,但恶感也是没有的,想起赵玉儿那天来说的话,华灼忍不住就旁敲侧击地说了几句,想让宋娉婷收一收性子,岂料宋娉婷并不领情,只道:“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贪她赵家几盒香粉做什么,我那样做,也是为她们好。”

    好吧,宋娉婷天生就是这样的性子,恐怕是改不了。华灼只能无声地叹一口气,放弃了劝说宋娉婷的念头,说到底,宋家姐妹之间的关系好不好,跟她又有什么关系,相识一场,该说的她也都说了,再说下去,只怕宋娉婷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别有目的。

    老老实实在秀阁里将养了几天,华灼终于放出身子已经大好的风声,总算没人再用探病的借口来烦她,着实让她轻松了不少。这一天兴冲冲地跑去看华焰,出门就撞到一个人,亏得七巧、八秀两个手快,扶了她一把,不然就坐到地上去了。

    七巧十分生气,斥道:“你是哪里来的丫头,怎么见了小姐都不懂得避让?”

    “奴、奴婢知错。”

    那丫头垂着头,一脸委屈,华灼站稳了打眼一看,竟是李袖儿,不由得一惊,道:“你怎么……”

    怎么还是闺中少女的打扮?

    意识到这个问题有些太冒失,她及时收了口,只是盯着李袖儿看个不停,那日明明记得母亲说要给她开脸的,怎么都过去这么好些日子了,李袖儿还是少女装扮?

    李袖儿被看得拘促不安,拉拉衣襟,不知道自己有哪里不对,让小姐一直盯着看。

    七巧见她仵在那里一动不动,顿时又恼了,道:“还不快让开,你挡到小姐的路了,进府也有几日了,怎么连规矩都还没学会。”

    “哈,我认得她,是李庄头家的闺女,名字和我的冲了,姨娘就改成了袖儿,咦,你什么时候入府的?”八秀却是一拍手,笑开了。

    李袖儿手足无措,一下子也不知道是先让开的好,还是先回答八秀的问题。

    七巧更怒,待要再喝骂,华灼却微微一摆手,道:“袖儿,你方才急匆匆的,可是有事?”

    李袖儿“啊”了一声,这才急道:“我是来寻姨娘的,老爷和夫人……方才在屋里争吵……”

    “姨娘不在弟弟这里……”华灼脸色一变,“爹和娘为什么争吵?”

    李袖儿慌乱的面上闪过一抹羞红,期期艾艾说不出口。

    华灼眉头微皱,见李袖儿这幅表情,她隐约猜出,爹和娘争吵,十有八九就是为了将李袖儿收房的事情,爹爹对娘一心一意的,当年纳了双成姨娘,也只是为了子嗣的缘故,如今已经有了华焰,爹爹是绝不肯再往房里收人的。

    怪不得李袖儿现在还是少女装扮,分明就是爹爹不同意。

    华灼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道:“今儿是三十,姨娘多半是和刘嬷嬷去清点库房了,那边你不能过去,就留在这里跟四喜一起照看弟弟吧。七巧,你跑一趟,将姨娘和刘嬷嬷一起请来。”

    父亲那里,让刘嬷嬷去劝吧,刘嬷嬷是祖母身边的老人,父亲对她多少还敬着些,母亲那里,就由双成姨娘去劝一劝。其实华灼也不赞成这件事,不过她做女儿的,却是不好多说什么,顶多只能帮着敲敲边鼓吧。

    七巧领命而去,华灼就带着八秀往母亲的屋子走去,才一进屋,就见华灼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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