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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宜室宜家 秋十三第15部分阅读

    重生宜室宜家 秋十三 作者:yushuwen

    了主意,刘嬷嬷也不好劝阻,只得接过方氏写好的书信,出去交给了二管家华仁,派了两个稳妥可靠的下人,带着信去了青州。

    因路远,这封信送到青州的时候,已是五月底,春暮之际。

    方家收到了姑奶奶的信,自然是活络了心思,虽然方氏的信里,只是说这么多年未见亲人,怪想念的,请兄长带了侄儿、侄女到淮南府做客,但是信中又特别提了,说女儿与三侄儿年纪相近,正好能玩到一处去,暗里的意思,稍有些心眼的人都能瞧出来。

    姚氏当场就动了心思,这日晚上把方孝和叫到房里,道:“小姑嫁了这么多年,年节礼物从未间断过,这可是头一回请咱们去做客,你说去是不去?”

    方孝和翘着二郎腿,饮了一口茶润喉,才笑道:“去,怎么不去,虽说荣安堂已经败落了多年,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妹妹嫁到华家这么多年,我这个做兄长的,总要去看看她过得好不好。把孩子们都带上,几个姨娘也去,人越多越好,要让那华家的小子知道,我妹妹也是有娘家人撑腰的。”

    姚氏白了他一眼,打秋风就打秋风,说得光冕堂煌的,还带着姨娘,那些个妖媚的狐狸精,算是哪门子的娘家人。

    不过她也没直接反对,只是道:“青州到淮南府,要二、三个月的路程呢,人多了,这一路上的花销可也多了。”

    想让她把钱花到那些狐媚子的身上,门儿也没有。

    方孝和瞪了她一眼,不满道:“不过才三个姨娘,能多出多少花销,等到了华家,你还怕讨不回来。行了,你那点小心思我懂,这事就这么定了,你把宅子里安排好,等过了七月半,天气凉快些就动身。”

    “把人全都带走,你留谁看着这个家?”姚氏气道。

    方孝和一笑,道:“把悯柔叫回来先管几个月,反正她在夫家日子过得也不顺心,回娘家来散散心也好。”

    悯柔是方家的长女,不是姚氏亲生,而是方孝和身边一个通房丫环所出,可惜那丫环是命薄的,生下悯柔后就得了血崩,死了。方孝和膝下有四个女儿,唯独最喜爱这个长女,只因为悯柔不管做什么事情,总是以父亲为先,就连出嫁以后,也是顺着夫家的东西往娘家带,所以夫家对她很是不喜,悯柔却是不管不顾的,只要得了什么好东西,还是往父亲跟前送,因此方孝和对这个长女也是极为信任,自己一家子去华家打秋风,他也怕家中下人趁着主人不在家,偷拿东西出去卖,把长女叫回来看家,他才走得放心。

    姚氏轻哼一声,没再说话。虽然她对这个庶长女看不顺眼,但老爷信任她,还胜过她这个妻子,既然老爷都决定把嫁出去的女儿都叫回来管家,显然是铁了心,她再反对也没用。

    就这样,经过一番准备,方家两夫妻外带三个姨娘,还有除了庶长女之外的嫡庶总共六个孩子上路了,一路跋山涉水,直到十月头上,才到了淮南府。

    正是金菊飘香、肥蟹甘美的时候。

    方氏准备了上好的螃蟹宴,在绘芳园里招待了兄长一家,华府宅子毕竟小了些,方氏也没料到,自家哥哥竟然几乎把一家子人连姨娘带庶子、庶女都带了来,原先准备的客院小了,住不下,华家宅子又腾不出那么大的院子来,只得急忙把绘芳园西北角上的望山阁收拾了,安排他们住下。

    秋天的绘芳园很美,菊花是极易生长的花卉,落地就生根,哪里都能长,但若要花开得好,却需要精心照料。假山后面,突然冒出一丛浅黄|色的,凉亭边上,数枝深色花在秋风中摇曳,屋前檐后,纯白、淡粉、金黄,或枝叶招展,或滚圆若球,说不出的娇美可爱。

    “原是想在重阳的时候赶过来聚一聚,不想这几个不争气的孩子,在路上犯了病,因此耽误了日子。”姚氏一边说,一边招手让几个孩子过来拜见姑母。

    至于方孝和,自然是陪着华顼在书房说话,要等到开宴才过来。虽说华顼心底颇看不起这个舅兄,但表面上还不至于失礼,便是看在方氏的面上,总要卖些面子。

    “起来,都起来,嫂嫂,孩子们的病可都好了?”方氏一边欣喜地打量几个孩子,一边关心地问着。

    华灼这时便站在方氏身后,冷眼打量这几个表兄弟、表姐妹。

    别说方家这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但卖相却是没话说的,长子方煦,今年应该正好二十岁,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次子方烈,是庶出,李姨娘所生,今年十七岁,清清俊俊,论模样算是三兄弟中最好的,只看脸,哪里像个守财奴的样子,三子方焘,十二岁,大抵是年纪还小,目前还看不出后来那副好色滛贱的模样。

    还有二表姐方蕴柔,是周姨娘生的,今年十五岁,听说已经订了亲,因未婚夫身上还有一年的孝,因此婚期订在两年后,三表姐方可柔,戚姨娘生的,十三岁,模样远不如她的其他姐妹好看,可禀性却是方家几个子女中最好的,四表姐方怀柔,是姚氏亲生的,只比华灼大几个月,容貌却是姐妹中出挑得最好的。

    “早就好了,不过是有些水土不服,吃了药休养几日便也过来了。”姚氏笑着答道,转而又看向华灼,“这个便是外甥女了吧,出落得真是一副好模样,可把我家怀柔给比下去了。怀柔,快过来见见你表妹。煦儿,焘儿,你们也过来。”

    她叫过来的,都是她的亲生儿女,其他的庶子、庶女,她只当没看见。

    老二方烈根本就没在意,他正小心地收起方氏送的见面礼,一方颇为名贵的古砚,心里盘算着能卖多少银子。蕴柔和可柔却有些愤愤不平,只是慑于主母往日的滛威,不敢造次,红着眼看那三个嫡出的兄妹围到华灼的身边。

    好在方氏并没有冷落她们,将她们招到身边说话,虽然招来了姚氏不满的一眼,但看到方氏也给了两个庶女见面礼,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反正到最后还不都是她的,多带两个庶女来,就多收两份见面礼,不亏。要是两个庶女能讨得小姑子的喜欢,再多送些东西,她就赚得更多了。

    方煦,方焘,方怀柔。

    华灼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三个人,忍了又忍,终于摆出一张甜甜的笑脸,招呼道:“大表兄好,三表兄好,四表姐好。”

    方煦已经成|人,虽然眼神一直在华灼头上、脖子上、手上戴的首饰上打转,露出几分贪婪之色,但毕竟不好意思跟一个才九岁的小女孩儿太过亲近,招呼过后就退到一旁,继续打量宴厅里的摆设,目光更加贪婪了,黄梨木的家什,角上都用泊金片裹着,墙上挂着足有硕大的白玉壁,围幔上缀着鸽蛋大的明珠,装饰用的花瓶都是有年头的东西,精美无比,桩桩件件,都是珍贵之物。

    父亲说的果然不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的荣安堂都有这般底蕴,还不知当年风光时,又是什么样的奢华光景。

    可惜自己已经订了亲,不然娶了表妹,光是那嫁妆就够受用一辈子的了……方煦在目光在宴厅里转了一大圈,最后忍不住还是落到华灼的身上,心里大叫可惜。

    “表妹,你的皮肤好嫩啊,让我摸摸好不好?”

    方焘虽然现在年纪还小,可是那好色的天性已经露出了征兆,看到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表妹虽然还不如身边的丫环娇俏靓丽,但是她一身锦衣玉服,那高贵典雅的姿态,却是那些丫头们不可能具有的,两只眼珠子几乎跟粘在华灼身上一样,情不自禁地就想贴近她说话。

    华灼本来还想虚与蛇委一番,可是看到他越靠越近,竟然还想摸她的脸,顿时恶心坏了,连忙拉过方怀柔,让这个四表姐挡在前面,道:“四表姐,你头一回来,我带你到园子里逛逛去。”

    说着,也不等方怀柔反应,拉着她就跑。

    方氏看了,不由得轻笑一声,道:“灼儿,跑慢些,外头已经暗了,一会儿就要开席,不要走远了。”

    “娘,我知道了。”华灼遥遥答道。

    方焘心痒难耐,连忙追过去,道:“表妹,四妹妹,等等我,我要跟你们一块儿玩。”

    姚氏面上一红,不好意思对方氏道:“这孩子,生个就是个冒冒失失的性子,让你见笑了。”

    方氏只当是孩子爱玩,自然也没当一回事,笑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见笑不见笑的。嫂子,焘儿有十二了吧,都读过些什么书?”

    姚氏一听,顿时尴尬起来。

    第六十七章 方焘出丑

    恬不知耻。

    看到方焘竟然还追了出来,华灼眼中煞气闪现,现在就在自家的地盘上,如果不教训教训这个无耻的家伙,她就不姓华。

    “四表姐,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眼珠子一转,她已经计上心来,仗着熟悉地形,带着方怀柔一头钻进了假山洞里。

    “啊,表妹,这里面太黑,我害怕。”

    方怀柔吓了一跳,想要回头,却被华灼拉得紧。

    “别怕,四表姐,这里我常来的,闭着眼睛也能走出去。”

    这座假山其实是经过改造的,在假山底下,就有一座冰窖,不过山洞里却有一条岔道,比较隐秘,她拉着方怀柔从岔道窜出去,仗着里面比较暗,方怀柔又不知道地形,拉着她转来转去,看似跑了好远,其实根本就没有走远,不一会儿突然感觉到脚下传来沉闷的震动,就知道方焘肯定直接跑到冰窖的地下入口,那里有一块木板挡着,平时是盖着的,但有一个凸起的搭扣,很容易就会摸到,一拉就开,进去就是一段往地下延伸的台阶,走过去就是冰窖大门。

    为了保证冰窖内不会气闷,因此台阶上方挂着一盏长明灯,如果打开木板发现长明灯灭了,就证明冰窖里暂时不能进去,要打开木板透一阵子气才能进去。眼下夏天才过去没两个月,冰窖也经常打开,所以这个时候长明灯一定是亮的,以方焘的集合了方家所有的劣性根的性子,看到这么一个隐秘的地方,肯定想不到是冰窖,只会以为是什么藏宝室,一定会进去一探究竟的。

    果然,华灼听到了震动声。这震动声就是冰窖大门被推开的声音,为了防止冷气跑掉,冰窖的大门造得很厚实,每次打开,都会发出沉重的闷声,传到地面上,会变成震动。

    “啊……脚、脚下在动……”

    方怀柔也感觉到了,眼前一片黑暗,她只能隐约看到华灼的身影,脚下却在震动,顿时吓到了。

    “啊,不会是地震了吧……”华灼也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咱们快出去,可别被埋在假山底下了。”

    说着,就又拖着方怀柔往回走,经过冰窖的地下入口时,看到木板被打开,里面的长明灯的灯光透出来,就故意惊讶道:“啊,冰窖的入口怎么打开了,我知道了,肯定是下人粗心,幸亏有光透出来,不然咱们两个就要失足掉下去了。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人,四表姐你等着,我下去看看。”

    方怀柔只被她刚才说的地震给吓得脸色发白,扯着她的手道:“别看了,没人的,咱们快走吧,万一被埋了可怎么办?”

    “可是……”

    “表妹,我求你了,快走吧……”方怀柔几乎要吓哭了,冰窖里有没有人关她什么事,只要自己不被埋在假山里就好了。

    华灼只好一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道:“那好吧,等我把木板放下去,不然再有人来,一脚踩空了不好。”

    说着,她若无其事地把木板扣到入口,搭槽一嵌,从里面就打不开了。然后就拉着方怀柔跑出了假山洞。

    外面很平静。

    “好像没有地震啊……大概刚才弄错了,四表姐,真对不起,吓到你了吧。”华灼一脸的不好意思,从脖子上摘下一串珍珠,塞进方怀柔手里,“这个算赔礼,四表姐你可不要怪我啊。”

    方怀柔本来确实有些生气,可是一看到这串珍珠,个头虽然只有米粒大,可是颗颗浑圆,却是极难得的,她一见就十分喜欢,心里那点子气顿时就都没了。

    “不怪,不怪……表妹你又不是故意的……”

    华灼拧过头去,舅家的人果然都是一个性子。至于方焘,让他在冰窖里冻一阵子吧,等开了宴再放他出来。

    开宴,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天色全黑,宴厅里,十八盏精美的琉璃灯点了起来,华顼和方孝和一前一后地走进宴厅,入席落座,准备开宴的时候,才发现少了一个人。

    方孝和脸色难看起来,轻咳一声,对华顼道:“这孩子自小活泼,就爱瞎跑。”

    主人宴客,客人却跑没了影儿,明明是十分失礼的一件事,但到了他的口中,就变成活泼,嗯,活泼虽然不是什么太好的词汇,但至少,还停留在褒义的层面上。

    华灼冷笑,低头不语,冰窖虽然冷,但半个时辰还冻不死人,不过脸发青,全身发抖是肯定的,她不用开口,只等着看舅家人怎么丢脸就行。

    方氏不忍看兄长尴尬,连忙打圆场,笑道:“找个人去寻就是了,焘儿人小,又不熟悉地形,肯定跑不远的。”

    说着,便把独善叫了来,让她带人去寻。

    方怀柔这时才“啊”了一声,道:“三哥之前是追着我和表妹去的,后来我们钻进山洞,就不见了三哥,他会不会迷路了啊,那山洞好吓人的。”

    不怪她现在才想起来,先是在山洞里被华灼有意无意地吓了一下,后来又得到一串珍珠项链,她爱不释手,只顾着向两个庶姐炫耀了,哪里还记得她的三哥。

    等方怀柔这一开口,华灼才装出吃惊的模样,也“啊”了一声,道:“爹爹,娘,女儿和四表姐从山洞出来的时候,看到冰窖入口打开了,三表哥他不会是跑到冰窖里去了吧。”

    姚氏大惊,差点没跳起来,道:“快,快去找。”

    独善连忙领着人去了,不多久,把方焘从冰窖里放出来,小脸儿都冻成了青紫色,身上披了两层厚厚的大氅,站在宴厅里,还在瑟瑟发抖,一个喷嚏又一个喷嚏打个不停。

    一看他这个样子,方氏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好端端的,这孩子跑到冰窖里去做什么?

    “独善,快,去请大夫来。”

    姚氏脸色难看,道:“我带焘儿回房洗个热水澡,再换身衣服,小姑,恕嫂嫂先走一步。”

    儿子为什么会跑到冰窖去,做娘的最清楚不过了,这个孩子自小跟老鼠性子似的,最爱往洞里钻,说什么宝贝大都藏在洞里,这次肯定是见到冰窖位于假山洞那么隐秘的地方,给当成藏宝室了。

    娘家人出了丑,方氏也颇为尴尬,连忙又指挥着人去烧热水,熬姜汤,通通送到了望山阁。

    华顼坐在主位上,不动声色地看着,最后目光却落在女儿的身上。方焘跑进了冰窖,或还可说是误入,但冰窖入口的木板盖子,又是谁合上的?

    华灼看着方家人面上都带着尴尬,心里正偷着乐,忽然看到父亲向她望来,她连忙正襟端坐,一副和我无关的模样,只是眼珠子忍不住左右乱转,心中暗暗咂舌,爹爹好敏锐啊。

    华顼顿时就心中有数了,女儿心里有鬼的时候,表情比谁都正经,眼珠子转得也比谁都快。

    因为姚氏和方焘缺席,这一场接风宴最后了了而散,次日,华顼就把女儿叫到了书房,也不说话,只将一把戒尺放在她眼前。

    华灼一看这副架势,就知道父亲看出了端倪,老老实实地跪下了,伸出掌心来。

    “为父曾教过你怎么做人行事?”

    华顼一戒尺用力打在她的掌心上,疼得入骨,华灼眼圈一红,低声道:“君子以自强不息,君子以立不易方。”

    “那你又是如何做的?”华顼又一尺子打下来。

    华灼咬住唇,不吭声。她知道不该用阴暗手段害人,可是她忍不住,舅家人,没有一个值得她去敬重,她没起杀心,就已经是很善良了。让方焘在冰窖冻半个时辰,只能算小惩。

    “明知是错,你为什么要去做?”

    又是一尺子,她的掌心已经明显泛起了红印。

    “爹爹,不是我让三表兄进冰窖的,我只是关上了冰窖入口的木板。”她吸着气,为自己辩解。

    她没有让方焘进冰窖,是他自己贪婪,把冰窖当成了藏宝室,偷偷跑了进去,她做的,只是堵住了出口。鸡蛋有缝,才有苍蝇来叮,方焘咎由自取。

    “绝人后路,比诱人犯错更错得厉害。他是你三表兄,你们是第一次见面,你为何要故意害他吃苦头?”华顼放了下戒尺,开始追究原因。华家家法,三尺子就够了,多打无用。

    华灼抿着唇,一脸倔强无悔之色,道:“我讨厌他,轻浮无德,你和娘不是想把我许给他吗?我偏让你和娘看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爹爹,你想他为什么跑到冰窖去,冰窖又有什么好瞧的?”

    华顼板着脸,舅兄是什么德性,他心中清楚,只是碍着妻子的脸面,平时不好说出口,现在看来,舅兄的几个儿子,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俗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这样的人,他怎么可能把女儿嫁过去,也幸亏妻子和方家人并不是一个性子,否则才令他头疼呢。

    “哪个说我和你娘要将你许到舅家去,道听途说,胡思乱想,还尽瞎胡闹。”

    尽管对女儿的行为不是很赞同,但华顼还是缓下了颜色。

    “以后有什么事,要跟爹娘说,你不愿意,爹娘也不会强逼你嫁过去。这次把你舅舅一家接过来,不过是你娘想念亲人了,你再不喜欢他们,也别让你娘难堪。”

    华灼琢磨着几分意思,面上一喜,连忙扑到华顼身边,嘻嘻笑道:“爹爹,其实你也不喜欢舅舅一家吧。”

    华顼的脸,便又板了起来。

    华灼哪还怕他,又道:“爹爹,你总不能让娘老蒙在鼓里,舅舅一家人我瞧着都是不好的,别让他们装好人骗了娘去。”

    华顼瞪了她一眼,道:“总归是亲戚,他们又能骗你娘什么,不过是给些银两的事,这在咱们家又算什么,让你娘高兴高兴也好。”

    第六十八章 接连生病

    看来爹爹对舅舅一家人的禀性,心里有数着呢。

    华灼低头窃笑几声,然后才做出一脸不服的样子,道:“女儿就是不想让娘受骗嘛,接济舅舅家一些银两,这不算什么,只是这钱还是得给得明白,总不能让娘给了他们银子,还被他们暗地里笑娘傻吧。”

    华顼又瞪她一眼,好一会儿才道:“不许过分,不许再使手段。”

    言下之意,分明就默许了华灼的胡闹,只是他禀性正直,所以也不肯女儿行阴暗之事,唯恐把性子给磨坏了。

    华灼无辜地眨眨眼:“女儿哪有使什么手段。”

    又不是她把方焘推进冰窖里去的,她只不过是带着方怀柔到假山洞里转了几圈,其他的什么也没干,就连那木板盖子,也是方怀柔催着她合上的,她还提议下去看看里面有没有人的,也是方怀柔不肯的嘛。

    华顼重重哼了一声,道:“需记住打板子的滋味。”

    华灼顿时脖子一缩,两只手的掌心这会儿正火辣辣的疼着呢,这滋味,她记着了,下次再行事,绝对不教爹爹给瞧出来。

    这事就这样过去了,华顼没再追究,方家人也没瞧出端倪来,倒是方氏有些疑惑,冰窖的位置那么偏僻,女儿为什么偏往那里面钻,侄儿又为什么要跑到冰窖里面去?但一边是女儿,一边是侄儿,她也就没再多想下去,真要弄个水落石出,最后要挠心的还是她自己。

    方焘这回苦头吃得不小,他在家中,也是娇生惯养的,素来是爹娘宠着,兄姐让着,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头,在冰窖里冻了半个时辰还不算什么,可怕的是当时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的那种感觉,把他给吓坏了,一碗姜汤灌下去,也没挡得住风寒来袭,半夜就发起了高烧。

    好在方氏请的大夫医术十分高明,几根银针一施,再配了药只喝了一剂,到天亮时就退了热,只要躺在床上再将养两、三天,就没事了。

    虽是把方焘狠狠教训了一通,可是华灼却还是觉得自己吃亏了,她也挨了三板子,掌心第二天就肿了,六顺替她敷药消肿,过了两天双手才恢复,可是功课却耽误了,结果在秋十三娘和杜如晦那里,又分别挨了三板子,虽然这两个人都打得比较轻,掌心也没有再肿起来,可是功课却增加了一些,前后她总计挨了九板子,只换来方焘一顿惊吓和在床上躺两天,忒不划算了。

    更气人的是,母亲方氏还送了一根百年的老山参给方焘去补身子,燕窝、黄精什么的就更别提了,都是论斤送的,怕方焘再着凉,还巴巴地连夜赶做了一件白狐皮的袄子送过去,这袄子也只华顼、方氏和华灼各自有一件,库房里收着的两张白狐皮原是准备留着等华焰长大一点,给他也做件袄子的,没想到竟然便宜了方焘。

    还是要想办法让方氏认清娘家人的真面目才行,华灼咬牙切齿,继续琢磨法子,不过还没等她琢磨出万无一失的稳妥法子,方家却又有人病了。

    这回病了的是二表姐方蕴柔,据说是贪吃方氏派人送过去的螃蟹,于是拉了一晚上的肚子,第二天早上躺在床上,已经起不来了。

    华灼听到这消息的时候,目瞪口呆,这可不干她的事,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呢。

    方氏又送了一大堆补品过去,过了两三天,方蕴柔的病就好了,但是,仅仅只是半天之后,方可柔又病了,脸上长了不少红疙瘩,据说是因为姐姐的身体好了,她很高兴地陪方蕴柔去赏菊,不小心脸上沾了些花粉,不一会儿脸就变成这个模样了。

    于是方氏又送了补品,药材,得了空还亲自去绘芳园去看望她。华灼心里奇怪,死活跟着方氏去了,到了绘芳园,进了望山阁,顿时就闻了一股子的药味儿。

    “嫂嫂,可柔怎么样了?”

    方氏心里急,想进内室去看看,却被姚氏急急地拦下,道:“那孩子脸上的红疙瘩还没有消,已经哭了大半天了,谁也不肯见,就怕破了相。”

    “啊,那大夫怎么说?”方氏连忙问道。

    姚氏用帕子抹抹眼角,叹息道:“说是多吃几剂药就没事了,只是这园子不能住了,这里花草多,指不定什么时候风吹了花粉进屋,这孩子就好不了了。”

    方氏一听这话,也觉得有理,绘芳园里花草众多,不管春夏秋冬,都是有花可赏的,可柔这孩子确实不适合再住在这儿,便道:“那我回了宅子,整理一间院子让你们都搬过去。”

    华灼冷冷看着,姚氏虽然一直在抹眼角,可是她才不信这个女人会真的为庶出而伤心难过,这时才知道原来方家人居然想要搬到华府宅子去住。

    “娘,咱们家可没这么大的院子,能住得下舅舅、舅母,还有三个姨娘,三个表兄,三个表姐,就算是能挤一挤,总也不能让亲戚去挤到下人房去吧,那下人们又得住哪儿?秋凉如水,莫非要让他们在廊下打地铺不成。”

    她开始泼冷水,希望母亲别一时昏了头,真的要引狼入室。

    方氏一愣,神情顿时有些犹豫起来,刚才她几乎真的想要把兄嫂一家子都接进府去,一时倒忘了,家中确实没有这么大的院子,正因为如此,才把兄嫂一家安排到绘芳园的望山阁,这里也算绘芳园中最大的院落了,换别的地方,还真住不下连主子带下人好几十口人。

    姚氏急忙道:“哎哟,院子小便小一点,为了自家的女儿,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了不得大家挤一挤,我和你哥哥住一屋,煦儿他们三兄弟住一屋,那三个狐……咳,三个姨娘住一屋,下人们再挤挤,有那么三、四间屋就成了,小姑家中,六、七间屋子的院落,总是有的吧。”

    “那三位表姐呢?”华灼听得仔细,马上就发现她漏掉了方家三个女儿。

    姚氏冲她挤出一个笑容,道:“好外甥女,就让她们姐妹跟你挤一挤,唉,若是外甥女不乐意,那也没得法子,只能让她们三个睡在我和你舅舅的床脚下了。”

    华灼脸一黑,被这个无耻到极点的舅母给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让三个表姐跟她住一屋,正好把她那里的好东西撸撸,能拿多少就拿多少是吧。

    “这样,太委屈兄长和嫂嫂,还有侄儿侄女们了。”方氏还是有些犹豫。

    “不委屈,不委屈,这不都是为了孩子们嘛。说来也是咱们家大概跟这园子犯冲,小姑啊,你看自打住进来,几个孩子就没消停过,还是搬了好,小姑的府上,肯定是人杰地灵,风水一定好的……就是不知道,外甥女儿委屈不委屈?”

    姚氏堆着一脸的笑,这时候也不装哭了,心里早就惦念上华府宅子里的那些好东西。他们一家子在望山阁里住了几天,稍值钱些的东西,差不多都让他们给顺到箱子里去了,可是后来一盘算,一个园子里都挂了这么多值钱的物件,那华府宅子里的东西,岂不是更加值钱。

    于是两夫妻一商量,把几样大件的东西又都放了回去,免得做得太明显,惹恼了华家,等到住到华府宅子后,到处转转摸摸,大的东西不能动,拿些小的,总不容易让人察觉,等到华家发现少了东西,他们一家子早就回青州了。

    华灼冷笑一声,现在她是知道两个表姐接连生病是怎么一回事了,这哪是病,分明是骗母亲的补品呢,现在又成了舅家搬进华府宅子的绝好借口,这些无耻的人真是好盘算。也好,住得近了,才更有机会让母亲看清他们的真面目。

    进了华府宅子,就是她的天下,内有七巧、八秀帮着,外有刘嬷嬷坐镇,反而更容易让她行事,不像绘芳园,她鞭长莫及,想做什么,都不免要传到父亲的耳中,还得再挨板子,等搬进了华府宅子,到时候舅家的人,还是她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

    “灼儿正觉得不能天天来园子里陪表姐们玩耍,心中很是遗憾呢,现在舅母让她们去陪我,我心里欢喜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不乐意。娘,现在就把善婶儿喊来,让她帮着舅母整理望山阁。”

    她嘴上甜甜的应着,心中杀机涌现。父亲想让她做一个光明磊落、品性端方的女孩儿,可是面对这些无耻的人,她做不到,面对正人君子,她亦正直,面对无耻之徒,她不吝雷霆手段,必定要让这家子人知道什么叫做痛。

    “不必麻烦善婶儿了,我家带来的下人不少,收拾东西有他们就够了,总不能让他们白吃饭不干活。”姚氏连忙道。

    华灼笑岑岑的,道:“还是让善婶儿来的好,舅母不知道,咱家这园子大,下人们也有些良莠不齐,保不齐有人手脚不干净,舅母一家子住在这儿,待走了后发现望山阁少了东西,那些j滑小人指不定要赖在舅父舅母的身上,现在收拾东西的时候,让善婶儿带人来清点,只要东西齐全了,日后再少了什么物什,也赖不到你们身上。我华家是断断不能让客人名誉受损的。”

    第六十九章 该扔的货色

    姚氏当场变了脸色,道:“外甥女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方家的下人中,有手脚不干净的?”

    她面上装做气恼的样子,但心里却虚得很,下人手脚干净得很,不干净的反而是……这个外甥女年纪这么小,怎么眼睛却凭的厉害,难道她已经瞧出屋里少了东西?

    “嫂嫂别气,灼儿不是这个意思。”方氏连忙开口道,瞪了华灼一眼,“还不给你舅母陪不是。”

    华灼撇撇嘴角,仍是听从了母亲的话,上前一步,道:“舅母不要生气,是我不会说话,让你误会了,我没说舅母带的人手脚不干净,舅母也是名门出身,哪里会调教出那样不懂事的下人,当然,我华家也不会有那样的下人,只是这个园子却有些不同,人来人往的,又有些不相干的人住着,常年呼朋唤友的,难保就带了些不知道根底的人进来,我娘事多,又照应不到这边,有所疏忽也难免。娘,舅母,你们想啊,你们这儿前脚一搬,后脚便有不知什么人来偷拿了东西,又没别的人瞧见,传出去,岂不是要让人笑话舅母父、舅母还有表兄表姐们是贼,眼下让善婶儿点清了,一件不少,一件不多,便是再出什么岔子,也赖不到舅父、舅母的头上去。”

    方氏一听女儿这话,倒也是有理,说实话,绘芳园一直是大管家带了儿子媳妇管着,虽说独善是她极信任的人,这些年管园子也没有出什么大事儿,但丢个什么东西,却是常有的事,下人们手脚干净不干净且不说他,只说老爷在园子里养着的那几个清客,的确是时常呼朋唤友的,有时不管什么混混都能进园子,又或是拉了歌舞伎昼夜寻欢,离开的时候捎带个把物件都是寻常事,这事儿她也跟老爷提过,但老爷不当一回事,她也没法子。

    可是如今兄嫂都住在在园子里,若走了后,发现望山阁少了什么值钱的东西,到那时候,兄嫂一家还真说不清,是自家下人手脚不干净,还是别人拿了嫁祸给他们。自然,方氏是不会相信自己的兄嫂本来就是手脚不干净的人。

    “嫂嫂,灼儿的话十分在理,咱们方家向来是清白人家,可不能教小人给害了去。三春,去把独善叫来,让她带几个人,把望山阁的东西都清点造册。”

    方氏这么一说,姚氏原本气得发青的脸,瞬间涨成了紫红色,一拍桌案,气道:“小姑莫非也不信我们,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可说的,我们一家子这就走,免得还教人像防贼一样防着。”

    已经吃进去的东西,叫她再吐出来,这比剜了她的心肝还难受。姚氏自然是不肯让独善来清点东西的,装腔作势,一副委屈大了的模样。

    方氏被她这么一闹,倒也有些气虚,顿时又犹豫起来。

    “舅母,娘这也是为了你们方家的清誉着想。”华灼装出一副好言相劝的模样,“舅父、舅母都是清白做人的,岂能叫人暗地里给抹黑了去,再者,你们才在望山阁住了几日,哪里知道这里有多少东西,下人们收拾东西的时候,万一不小心夹带了什么,被发现了,岂不是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事情传出去,舅父舅母怎么做人?表兄们的前程还要不要了?表姐们以后又怎么嫁人?其实这事儿我便是不提,只为避嫌两个字,舅母也应主动提出来。再说了,善婶儿来,也只着帮着清点和造册罢了,舅母家自己带来的东西,咱们是一样不动的。咦,舅母你为何要这样气恼,我和娘都是为了方家的清誉着想,难道舅母自己就不顾惜名声?”

    说到这里,她语声一顿,疑惑道:“莫非舅母家的下人真的……”

    真的什么,她没说下去,只是目光四下一转,惊讶地叫道:“啊,那边的幔子上,怎么好像少了一颗珠子?”

    是不是真的少了珠子,其实华灼根本就没看见,她只是知道以舅家人刮地三尺的脾气,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件可以偷偷拿走的东西的,那幔子平时都是系着的,缀在下角的珠子裹在里面,一般人是瞧不见的,即使拿了,一时半会儿也绝不会被人发现,所以她敢肯定,那里缀的珠子一定被取走了。

    姚氏的脸一白,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华灼已经伸手一拽,把绳子扯开,半边的幔子就垂了下来,缀在下角的明珠,果然没了踪影。

    方氏一惊,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华灼却嘻嘻笑道:“娘,你看,真的有贼呢,这贼好没有眼光,一颗不值几文的珠子,也当宝贝偷了去,这种珠子,园子里到处都有呢。”

    珠子其实并不是不值钱,装满一匣子,几十两银子也是有的,只是对华家来说,这些珠子都是船行从海外带来的普通货色,拿去送人,有些不够档次,若是卖了,又犯不着为这几十两银子的东西而斤斤计较,扔在库房又可惜了,索性就拿到绘芳园做了点缀。

    虽说是普通货色,可偏架不住有人眼力浅,只看这珠子个头儿大,就当成是什么不得了的珍宝,通通偷了去,当宝贝一样藏了起来。

    姚氏的脸色更是红红白白,突然就站起身,往内室走去。

    “嫂嫂……”

    方氏叫了一声,犹豫了片刻,正要追时去,蓦地却听到内室里传出尖锐的哭声,还有姚氏的骂声,她一惊,还没来得及动作,姚氏却又走了出来,手里抓了几颗珠子,用力拍在桌子上,道:“小姑,是嫂嫂对不住你,里头那个小贱人没眼力,偷拿了珠子去玩,教我给寻了出来。”

    珠子在桌子上滚了几下,纷纷落地,四处乱滚,一颗正好滚到方氏的脚下,看着那颗普通之极的珠子,方氏眼神复杂,她终究不是个糊涂的,先前只是被亲情冲昏了头脑,可珠子就在眼前,不管是偷拿了玩,还是别的什么,总归,还是娘家人手脚不干净。

    华灼听出刚才发出哭声的正是三表姐方可柔,想起几个表兄表姐里,只这个三表姐为人还算有些良心,心中顿时更痛恨起把责任推到庶女身上的姚氏,也不想想庶女的名声坏掉了,她这个嫡母又能好到哪里去,利令智昏,贪婪无智,最是可恨。

    她蹲下身,将几个珠子一一捡起来,用帕子包好,道:“不过是几个珠子,丫头不懂事,拿着去玩也也不什么大事,舅母何苦打她,且收着,只当是我赏给那丫头的。”

    故意装做没听出是方可柔的哭声,华灼几句话,又把责任推到某个不知名的丫头身上,好歹保全这个三表姐的名声。可是事情到这份上,姚氏又怎么还能收这些珠子,青紫着一张脸道:“我方家祖上好歹也是位侯爷,荣华富贵哪样没见过,岂能这样没眼力劲儿。几个珠子罢了,外甥女你收回去。”

    说着,喘过一口气,又对方氏道:“小姑,今次嫂嫂在你面前没脸了,旁的话也不说了,你让善婶儿来吧。”

    想到要把已经放入囊中的那些值钱物什,现在又都得放回去,她简直心如刀割,恨透了煽风点火的华灼,若不是这个女孩儿多事,她何至于丢这样的大脸,还不得不把吃到嘴里的都吐出来,要不是还惦念着华府宅子里那些更加值钱的东西,她哪里肯忍这一口气。

    方氏皱着眉,想说什么,却还是无声一叹,勉强打起笑脸,道:“嫂嫂不用放在心上,这些珠子实是不值钱的物什,成色极差,不然也不会缀在缦子上当装饰了。我那里还有一匣子上等的南珠,个个明晃晃的能照出脸来,回头送给嫂嫂。”

    “这怎么成,小姑快收回去吧,我若真拿了,岂不让你哥哥埋怨。”

    姚氏一听这话,什么气恼都抛到九霄云外,她就知道,真正的好东西,都在华府宅子里,这望山阁里,不过都是些垃圾次货而已,只是表面还是要假惺惺地推拒一下。

    “这是我送给嫂嫂和几位侄女的礼,哥哥做什么埋怨你。”方氏心里不在自,可脸上却笑得越发自然起来,“嫂嫂拿去,打造几样首饰,戴在头上,不但好看,也可让那些没眼力的丫头下人们长长眼,别把破珠子也当宝贝。”

    她说着,从华灼手中捏起一颗珠子,全不当一回事地扔到窗外,又道:“这种货色,便是当扔的。”

    姚氏脸色一僵,也不知道方氏是真不当一回事,还是言外有意,但她此时心里记挂着方氏许下的那一匣子上等南珠,哪里还有心思去琢磨,脸上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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