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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之转流年第17部分阅读

    重生于康熙末年之转流年 作者:rouwenwu

    都燥热起来,奔到河边后,捧了几把水洗了脸,才稍稍好了些。

    河边有几块巨石,正好可以做屏障。曹颙靠着石头坐在草地上,吹着晚风,看着天上点点繁星。

    蒙古民族实在是热情奔放的民族啊……

    若不是这蒙古女子的年纪实在“少”些,长得又不怎么符合曹颙的审美观,他都怀疑自己会不会有这般操守。

    曹颙想起那秦淮河上的波光桨影,脂粉如云,可惜当年自己年纪委实小了些;又想起自己带着曹颂与顾纳四处打架斗殴的事,就如同真正的少年那般。

    顾纳与马俊同榜,高中进士,听说有好几家抢着与这位新进士结亲。想到他,曹颙的心又沉了下来。就在这时,就听轻轻的脚步声渐近,接着是一女子的讶异声:“曹大人?”不待曹颙反应,她已然跪下叩首,道:“奴婢上次连累大人受伤,愧疚于心,一直不得机会前去谢罪……”

    这是哪跟哪,曹颙站了起来,一个女子跪在草地上,月光下依稀认出是上次来送塔娜的荷包后被责难的那个侍女。想起上次那触目惊心的鞭痕,曹颙伸手虚扶,说:“姑娘言重了,说来倒是我的缘故,连累姑娘受责罚!”说着,往她身后望了望,以为她是与情郎敖包相会的,心里有点懊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占了人家约会的地儿。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目睹(2)

    那侍女见曹颙张望,低声道:“曹大人误会了……奴婢不是那不知耻的……奴婢此来为祭先母。”说着指了指一旁的竹篮,里面有一只酒壶和几刀黄纸。

    曹颙点点头,做了个请自便的手势。那侍女纳了个万福,在大石后寻了个背风的地方,开始清理出块地方,准备烧纸钱。

    曹颙见了,过去帮忙,刚蹲下身,忽然听到了极微细的一声轻响,似乎是鸟儿惊起的声音。

    曹颙想起小说里常说夜行军会惊起群鸟,立时警觉起来,按住那侍女正要打火镰的手,示意她禁声,然后侧耳细听。很快,又有一声轻鸣。这次他听得真切,不是鸟鸣,是一种哨声,吹哨人正由远及近而来。

    圣驾行营附近,出现这种诡异的哨声,曹颙一时间转过好多念头,难道是有刺客?不过这行营附近,几万兵丁驻扎,是刺客的话会不会太过儿戏。突然,又传来一阵马蹄声,近了可听见一个男子操着蒙古话说说笑笑,间或夹杂一个女人颇有些撒娇意味的调笑吟哦。

    曹颙虽听不懂蒙古话,却也知道是一对儿野鸳鸯。那侍女却是听得明白,羞红了脸,低声向曹颙道:“大人……那是乌力吉世子……奴婢要换个地方祭……”

    乌力吉,其父乌朱穆秦和硕车臣亲王色登敦多卜,在来朝的蒙古诸王中身份算是显赫的,听说太子正有意与他家结亲。曹颙点点头,悄声道:“瞧瞧他们往那边去,咱们再避开……”说着借着那大石的阴影,俯下身探头望去。

    今天是十三,快到满月,借着月色,曹颙将十几米外的情景看得还算真切。

    那乌力吉世子骑在马背上,怀里拥着一名女子,两人哼哼唧唧地搂做一团。难道在马背上那个,这也是技术活啊,曹颙不知该不该佩服这两位。约莫那世子也察觉出不方便,抱着怀中女子翻身下马,看来是要就地成就好事。

    对于即将上演的活春宫,曹颙兴趣不大,有心想要离开,但眼下离那世子距离又太近。他刚想退开来回避,就见那世子身后的草丛中缓缓地站起两个人来,他们身穿黑衣,手举钢刀,一眨眼的工夫,手起刀落,那对鸳鸯已经砰然倒地,连呼叫都来不及。

    曹颙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听到身后女子牙齿打架的声音。亲王世子,说杀就杀了,联想到之前的哨音,这绝不是一时兴起,应是早有计划的谋杀。

    那两个凶手杀完人,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又挥着钢刀,将地上的两具尸体分尸。空气中飘过淡淡的血腥,曹颙皱着眉,太凶残了,什么样的仇恨至于这样。他回过头,那侍女在他身后也目睹了这场凶杀,一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另一只手拉住曹颙的衣袖,或许是惊吓过度的缘故,那侍女浑身战栗,面容苍白,眼神中满是无尽的惶恐。

    曹颙实在不落忍,将手覆在那侍女的眼睛上。

    那两个黑衣人用绳子将尸块捆起,扔进前面的河里。曹颙怕他们看到这边,拥着那侍女轻轻移到石头的另一侧。那两人抛完尸,又将凶案现场的血迹上撒了土,处理得妥妥当当才离开。

    直到听不到脚步声,曹颙才松了口气,看着杀人的一套手法,太过娴熟,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杀手?来朝伴驾的世子被杀,看来草原又要多事。曹颙不禁感叹,自己是不是很冷血,为何就没有见义勇为的念头。若是自己出手,给世子拖延些时间,只要高声呼叫,说不定就能惊动附近巡逻的兵丁护卫。其实,也不能怪他,那些人出手太快了,肯本就不给他起念头的时间。

    目睹(3)

    那侍女低声饮泣起来,坐在草地上,模样很是可怜。曹颙放下覆在她眼睛上的手,很是郑重地对她说:“今晚,你什么都没看到,也没有来过这里,切记,切记,省得惹祸上身。”

    那侍女哽咽着道:“曹大人放心,奴婢省得!”

    曹颙看向行营那边,方才那两个黑衣人就是往那边过去的,若是遇到小满?他惊出一身冷汗,站起身来,对那侍女道:“这边已成凶地,姑娘就免了这些世俗之礼吧,我送你回去!”

    那侍女点了头,想要站起来,身子一晃,又皱着眉坐在地上,额头上转眼出来不少汗。

    “扭脚了?”曹颙问道。看来是被刚才的事吓得厉害了,脚软。

    “嗯!”那侍女应着,“大人若赶着回去,不必顾及奴婢,奴婢……奴婢……”

    曹颙知道她是不愿意耽搁自己,但是毕竟是女子,心里害怕想要说自己回去又说不出口。

    “我背你回去!”曹颙轻轻地扶起那侍女。

    “曹大人!”那侍女神情犹疑。

    曹颙没有再说话,慢慢地在那侍女身前蹲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曹颙才感觉有双胳膊搭在他肩膀上,那侍女轻轻趴在了他背上。

    曹颙能够听到那侍女的呼吸声,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奶香。他站了起来,伸手到背后,拖住这侍女的小腿,往上再送一送。

    那侍女仍是哆哆嗦嗦的,看来是方才吓得不轻,曹颙想要分散她的注意力,开口问道:“见了你两次,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嗯……恕我唐突,怎么称呼你?”说起来,在这个时代询问姑娘的闺名实在失礼,但是没个称呼实在是有些别扭。

    那侍女回答:“奴婢叫孛斡勒。”

    “孛斡勒……”曹颙把这名字念叨一遍,觉得有些拗口,道,“这名字何解?”

    那侍女声音低不可闻:“那是蒙语奴隶的意思。”

    曹颙听出她的惆怅,接着问道:“你说过自己是汉人,有汉名吗?”

    那侍女停了一会儿,才回道:“奴婢……名为文绣。”

    曹颙笑了笑道:“文章锦绣,好个充满书香的名字,若姑娘不怪罪在下,在下就以‘文绣’二字相称姑娘了。”

    文绣渐渐平静下来,看来是两人的闲话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听到曹颙的话,她轻轻地嗯了一声算作回复。

    不管是在江宁,还是在京城,府里大大小小的丫鬟不少,却没有一个处境如文绣这般可怜的。在草原上,女奴的价格还不如牛马,地位极是下贱。曹颙见她言谈行事略带斯文,询问起缘故。没想到,文绣也出身富足之家,六岁被拐子拐到北面的。

    曹颙想起了当初自己被拐的苦难历程,若非得遇贵人,说不定早已尸骨无存。再说些安慰话就没意思了,他顿了顿,问道:“你……还记得从前的事么,家里还有什么人?我想法子赎你出来,送你回中原找亲人吧。”

    文绣沉默半晌,才幽幽叹道:“大人的恩德,文绣永世难忘,只是过了十二年,往事都记得不真切,只约莫记得家里也有很多人,有个小两岁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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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言(1)

    曹颙背文绣回到驻地,本想送她到所在帐篷,但被婉拒了。夜已深了,男女有别,还是要有所顾忌。曹颙没有法子,只好目送文绣一瘸一拐地离去。

    曹颙掏出怀表一看,快到亥正(晚上十点),他往侍卫营帐子走着,心里却在想刚刚河边发生的惨案。杀人、分尸、哨声,看来是早有筹谋。那乌力吉世子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又怎会惹出这样歹毒的仇家?

    快到侍卫营驻地,十六阿哥似笑非笑地站在曹颙的帐子前,小满抱着一件披风,略带焦急地站在他身后。十六阿哥的贴身小太监赵丰提着琉璃灯笼,站在一旁。

    这小十六,不知到底有何古怪,曹颙心里琢磨着。十六阿哥那边见曹颙只是一个人回来,脸上有点奇怪,往他身后打量了半天,最后开口问道:“你怎么自己个儿回来?”

    曹颙听了奇怪,难道要两个人回来不成?

    十六阿哥见曹颙神情,疑惑道:“刚刚听说你背着一个女人回来,不是乌日娜吗?”

    “乌日娜?”曹颙不解,“哪个乌日娜,十六爷怎么会认为她与我在一起?”

    十六阿哥一时语塞,小满在旁低声嘀咕道:“十六爷听说爷去了河边,不让小满过去,而是告诉了乌日娜格格!”

    曹颙这才想起乌日娜是谁,是喀尔喀恩和贝子的女儿,算是他的追求者之一。乌日娜去河边找自己,想到这点曹颙的心沉了下去。

    十六阿哥满脸好奇地说:“既然你没与乌日娜在一起,那刚刚背着的人是谁?哪家的格格小姐?”说话间,还上下打量着曹颙,神情有些怪异。

    曹颙因夜深了,怕打扰众人休息,请十六阿哥低声。十六阿哥翻了个白眼道:“赫山他们晚上替人当值,要天亮才能够回来,我不是晚饭时对你说了吗?”

    曹颙见十六阿哥神色有些懊恼,想想晚饭前后种种,看来他是想给自己安排个女人。屁大的孩子,心眼还不少。曹颙正色道:“方才没有见到她,是不是打发个人过去问问,一个小姑娘若是有点闪失就遭了!”

    十六阿哥听曹颙说得认真,让赵丰去乌日娜那边问问。

    曹颙酒醒得差不多,但浑身酒气还是熏得人难受,进了帐子便擦脸更衣。

    十六阿哥跟了进去,笑着询问道:“既然你背回来的不是乌日娜,那是谁?还不快快招来!”

    曹颙擦了擦脸,感觉舒坦多了,看着十六阿哥满脸坏笑地看着自己,想通他晚上灌自己酒的企图。不知这十六怎么猜出曹颙还是处男之身的,最近一段日子很有目的地想让他失身。看来晚上他若是真醉了,这帐子里说不定就要安排上两个蒙古小妞。想想这时候的人,实在是早熟,十六阿哥虽然才十四岁,但是房里人已经有了两个。因十六阿哥还小,都没给什么名分,是以贴身宫女的身份侍候着,这次也跟着到了塞外。曹颙见过两次,都是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不过是偶遇罢了,那位姑娘扭了脚!”曹颙被十六阿哥追问得不耐烦,随口回道。

    十六阿哥很是不满意这个答案,道:“那怎么偏偏遇到你,是不是如乌日娜一般,是哪位对你倾心的格格小姐?”

    两人说着话,赵丰从乌日娜那里回来,笑嘻嘻地说:“爷,曹爷,乌日娜格格那边正好戏开锣呢!”

    “哦!”十六阿哥问道,“怎么回事,她没去河边?”

    赵丰笑着回道:“听说是去了,不过出营不久遇到熟人,又转了回来!那熟人是谁,爷想也想不到的!”

    流言(2)

    十六阿哥是个爱热闹的,听说乌日娜那边好戏开锣,就紧着听下文,没想到赵丰还说半截话,当即笑着踢了他一脚,道:“敢和爷卖关子,还不痛快点说来!”

    赵丰假意揉揉屁股,然后才从头道来。原来,乌日娜往河边寻曹颙,路上没走多久,就遇到一对野鸳鸯,听着声音耳熟,没想到竟然是她的阿玛恩和贝子与她的侍女。乌日娜见自己的阿玛背后风流,丝毫没有为尊者讳的觉悟,当即闹了起来。恩和贝子落荒而逃,那侍女被乌日娜叫人拖回了帐子。

    赵丰去时,乌日娜正借口首饰丢了,命人狠狠鞭挞那侍女,谁劝也不听,最后竟生生打死才肯罢休。

    赵丰见帐子里其他人神情闪烁,乌日娜发作得实在又狠了些,当然不相信偷东西的说辞,出来后悄悄打听了,才知道其中缘故。

    曹颙与十六阿哥听了缘故,各有感触。曹颙一方面为乌日娜没去河边庆幸,一方面从她责打侍女想到了文绣。在这个男权至上的社会,恩和贝子身为国公,想要侍女的身子,哪里有容人拒绝的道理。乌日娜鞭打那侍女,不过是迁怒罢了。在这些蒙古王公贵族眼中,奴仆实在算不上人。

    十六阿哥摇了摇头道:“啧啧,看走了眼。虽然听说过恩和福晋是有名的妒妇,但是乌日娜素日行事温柔,还以为不类其母,没想到竟是这般脾气。这样说来,你没沾上她,还真是万幸!”

    曹颙想着帮文绣赎身之事,向十六阿哥问道:“若是想帮一女奴赎身,该如何操作方妥当?”

    “赎身?”十六阿哥好奇地看了看曹颙,“你把这里当成关里了,草原上哪里有赎身的说辞!这里的奴隶都是买断的,生死都有主人掌控,除非主人家恩典,否则根本就没有脱离奴籍的可能!”说到这里,他略有所悟,看着曹颙道,“你刚才背回来的是个女奴?”

    曹颙点了点头,十六阿哥笑着道:“终于见你开窍了,到底是何等的花容月貌,让我们曹爷动心,说说是谁家的,叫什么名字,明儿我帮你要了来,总要成全你才是!”

    “叫……孛斡勒,是塔娜格格的低等侍女!”曹颙本想说“文绣”,但是想想其身份,估计这汉族名字并不为人所知。

    十六阿哥点了点头:“孛斡勒,我记下了,明儿我就去讨。塔娜正打我那匹棕马的主意,定会肯的!”

    夜深了,十六阿哥打了两个哈欠,带着赵丰回自己的寝帐安置了。

    小满端来醒酒汤,曹颙喝了大半碗,才躺下来,却久久未能入眠。今晚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杀人场面,当年被拐到杭州后也曾见过那些泼皮打死不听话的孩子,但是却远没有今晚这样震撼。或许是当年他濒临死亡吧,并不觉得死亡有什么恐怖;今晚不仅亲眼目睹一场凶杀案,还亲耳听说了另一场虐杀。那所谓的大清律,对这些特权阶层只是摆设罢了。

    辗转反侧,直到天明,同寝帐的赫山几个当值回来,曹颙才沉沉睡去。

    曹颙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次日中午,方梳洗完毕,赵丰就过来传话,说是十六阿哥有请。

    估计是文绣的事办得差不多,到时如何安置她?实在不行就只好再劳烦十六阿哥。曹颙想着,跟着赵丰过去。

    十六阿哥见到曹颙,脸上却满是惭色,道:“曹颙,我起得晚了,没想到塔娜跟着他阿玛一大早就回巴林了,侍女仆从也都带了去!听说是荣宪公主病了,他们父女赶回去照看!”

    流言(3)

    帮文绣赎身之事,如此不了了之。曹颙暗暗记在心上,若是圣驾回京前,塔娜格格没有回来,那就想个法子去一趟巴林。

    接下来的几天,圣驾仍在喀喇沁驻留。

    乌力吉世子失踪的消息传来,开始引发各种揣测。世子的坐骑被找到,而世子的生死成谜。各种传言中,皇太子报复说占了主流。皇太子曾想将三格格许给乌力吉世子,被乌力吉世子婉拒,原因是他与青梅竹马的表妹感情深厚,有了白首之约。这次不仅乌力吉世子失踪,他的表妹也同时不见了,在祭敖包那晚过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两人。

    堂堂蒙古亲王世子,落得个生死不知的地步,又牵扯到皇太子,怎能不让有心人猜测?就连康熙,知道此事后,也令人严查此事。

    乌力吉世子曾欺负过苏赫巴鲁,十六阿哥对他没有好印象,但是听到所谓的皇太子报复说,还是沉思了许久。

    就算是因拒亲丢了面子,也犯不着如此这般报复,曹颙对这流言并不相信。虽然有一废风波,但是太子毕竟是康熙皇帝亲自教导出来的,怎么会如此这般行事?若是想要报复,等登基为帝后,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用得着费这个心思。

    不过,就是不是太子所为又如何?有了这个流言,只要有一半的人相信,太子睚眦必报,那幕后之人就算是成功了。曹颙想到这点,突然觉得这个行事手法有些熟悉,京城柳荫胡同的事,不是与这个差不多吗?都是得罪太子,遭人迫害追杀,凶手直指太子。

    自从康熙下令严查乌力吉世子失踪之事后,行营气氛变得古怪起来。

    查来查去,最后线索指向正蓝旗前锋营的一个名叫哈斯额尔敦的蒙古参领。有人举报说,他六月十三日晚上很晚才回营,并且行为异样,身上有血渍。领侍卫内大臣傅尔丹受命调查此事,没等去找哈斯额尔敦问话,就得到其畏罪自杀的消息。哈斯额尔敦在遗书中交代,六月十三日晚醉酒后,在行营外遇到乌力吉世子,并发生口角,最后打斗中失手杀了世子与同行女子。

    傅尔丹禀告过康熙后,按照哈斯额尔敦的交代,在行营周围展开搜索,随后在下游几里外,发现了乌力吉世子的衣物与残骸,看来世子遇害之事确实不假。

    真相大白,哈斯额尔敦虽死,但是其罪不能免,夺去三等子的爵位,家人流放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

    为了对乌力吉之父乌朱穆秦和硕车臣亲王色登敦多卜示恩,康熙册封他的一个儿子为郡王,另一个儿子为贝子。车臣亲王家虽然没了个世子,但是却多了个郡王爵与贝子爵,引起很多蒙古诸王的羡慕。车臣亲王自然感激涕零,上表谢恩。至此,皆大欢喜,乌力吉世子之事就算告一段落。

    亲眼目睹了那场凶杀的曹颙,才不会相信什么醉后冲突的鬼话。那是谋杀,怎么会是争斗引起的斗殴。对于哈斯额尔敦为何出面顶罪,他甚至恶意猜想,会不会是康熙的安排,因为这样能将事件影响降到最低,能够迅速安抚蒙古诸王的情绪。

    乌力吉世子的事件了结后,圣驾返回热河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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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生(上)(1)

    六月二十八日,曹家的人从京城抵达热河,送来了李氏与平王福晋为曹颙准备的庆生之物。从吃食到衣物,俱是齐备。

    最近圣驾长驻热河,等待蒙古诸王来朝,曹颙与十六阿哥的日子都很悠闲。

    十六阿哥听说七月初一是曹颙十五岁生日,就提前张罗起来。最后,连康熙都得了消息,六月三十日那天,特意召见曹颙到御前。

    热河行宫,清凉斋。

    康熙穿着宝蓝色常服,脸上带着几分笑意,看起来心情不错。曹颙应召过来时,屋子里除了太子、十三阿哥、十五阿哥与十六阿哥外,还有傅尔丹、鄂飞、巴浑德、贵升等几位内大臣。

    按照规矩,曹颙进房后,跪下行礼道:“奴才曹颙见过万岁!”

    “起吧!”康熙很是和气地说道。

    曹颙谢过恩后,站了起来,只觉得被众人看得很不自在。如今全屋的人视线都集中在曹颙身上,他若是能够自在才是奇怪。

    曹颙有些忐忑,莫非是喀喇沁行营的事发,众人要询问自己当时的详情,但是眼下这气氛又着实不像。

    “朕记得,你生辰是七月初一,听说你母亲从京中送了东西过来,你可回了家书,报了平安?”康熙竟似长辈般,垂询起来。

    诸位皇子与几位内大臣并不吃惊,万岁爷与曹家的渊源,外人不知道,他们却是知道的。曹寅人到中年,才有这个嫡子,怕万岁爷是拿曹颙当子侄般看待的,这就是为什么曹颙前面受欺负,万岁爷震怒的缘故。

    曹颙有些受宠若惊,被后人评为“千古一帝”的康熙爷,这般絮絮叨叨像寻常老人般与自己闲话家常,真是无法想象。不管心中如何,表面上他还是荣辱不惊的回道:“回万岁爷的话,奴才母亲是遣人送来了吃食衣物,奴才已回了家书,除了报平安,还向奴才母亲道了万岁爷的恩典。”

    康熙沉默片刻,方道:“你自幼在长辈爱护下长大,朕知道,北上这几个月委屈了你!”

    曹颙听了,心里一热,其实说起来,那两次打架他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伤害,但感觉却实在是有些憋屈。那是说不出道不明的憋屈,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缩头缩脑地做人,这滋味怎能好受?自己还当自己是矫情,一味地忍耐克制,常自责自己的养气功夫不到位。每每自省,可是在心里,仍是会觉得委屈吧!

    按照规矩,此时曹颙应该是说“奴才不委屈”之类的话,但是一时有些情绪化,就实在说不出口了。

    眼见康熙对曹颙如此关切,不知别人怎么想,领侍卫内大臣巴浑德脸上却露出几分不以为然。他是个粗人,实在想不明白,曹颙到底受了什么委屈,不过是个惹祸精罢了。在京城打架,虽然他受了伤,但是对方那些人被夺爵的夺爵、被罢职的罢职、被打板子的打板子,他哪里吃了亏?在热河打架,对方瘸了好几个,没瘸的也尽数受了处分。就算是念及曹家的情分,万岁爷这般纵容臣子,是不是有点过?

    屋子里气氛有些闷,还是太子先开口道:“皇阿玛,曹颙年纪尚小,又远离父母亲人,在皇阿玛跟前当差。十五岁,说起来算是整生日,皇阿玛的赏赐下来,天大的委屈也结了!”

    十六阿哥笑着应和道:“就是,就是,太子哥哥提议得极是,皇阿玛多多的赏赐,最好让儿子也跟着沾沾光!”

    曹颙站在那里,有些不好意思,过个生日,使得太子与皇子都开口向皇帝要赏赐,这曹家的情分是不是太大。这可不算什么好事,传出去容易引人妒忌,实在太着眼。同时,曹颙心中还有点感动,想想康熙对自己,不管是看在祖母面上,还是看在父亲面上,确实算是恩重。

    庆生(上)(2)

    听了太子与十六阿哥的话,康熙冲太子点了下头,又带着笑意对十六阿哥说:“怪不得听说你这两日张罗着给曹颙做生日,朕还想着,这懒散的小十六怎么勤快起来,原来竟抱着沾光的念头,朕偏不让你如意。你给朕说说,赏曹颙什么庆生才妥当,前提是你不能够沾光?”

    “皇阿玛是打定主意不让儿子沾光了?”十六阿哥挤眉弄眼,装作为难的样子。

    康熙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

    “儿子的建议有三个?”十六阿哥看了眼曹颙,说道。

    康熙有些意外,道:“说来听听!”

    “要么,就是请皇阿玛升升曹颙的爵,他如今身上是一等云骑都尉,在京中实在是说不上话;要么,请皇阿玛升升曹颙的职位,三等侍卫,做儿子的伴读,啧啧,有点跌儿子的份。若是皇阿玛觉得无功升爵位与职位过于儿戏,那抬了曹颙的旗也好,使得那些个奴才不敢仗着身份欺负他。”十六阿哥一口气说完,屋子里的人听着都有点懵。原以为十六阿哥会开口帮曹颙要什么物件席面,没想到竟是爵位什么的。

    曹颙只当十六阿哥在说笑,爵位是恩封,他一个五品官员之子,身上袭了三品云骑都尉的爵,已是看在祖母面上,天大的恩典;职位这里,三等侍卫在侍卫营职位虽低,但是却是正五品;至于抬旗,只听说是立了军功或者成为皇亲国戚才有的。十六阿哥提的这三个建议都说不通,曹颙心中想着,这小十六,不会是对皇帝玩满天要价、坐地还钱的把戏吧?前几日,奈曼多罗郡王垂忠来朝,献上的贡品中有不少稀罕物件,估计他在打那些贡品的主意。

    听了十六阿哥的提议,康熙果然笑着摇了摇头道:“爵位与官职怎能做庆生赏赐,如何升级都是有规矩的,你当这些是儿戏吗?”说到这里,顿了顿,“说起抬旗的话,早在三年前曹佳氏指给讷尔苏时,她就抬了正白旗旗上。当时,曹家就应跟着抬旗。因曹寅身上有内务府的差事,就拖延下来。今儿既然说起,那曹家曹玺这支就抬到正白旗旗上吧!”

    曹家本来就是正白旗,只是过去是正白旗包衣,算是旗下人。所谓旗上,是区别于汉军旗与包衣的,是满洲旗。

    这恩典,是不是有点太大?曹颙有些失神,真是沾了王妃姐姐的光,自己已经认命老老实实地做几年奴才了,这转眼间是不是就成了自由民?曹家近百年的奴才身份,就这样终结,后世的红学家好像并没有提过此事。曹家在出了王妃女儿后,是跟着抬旗,还是怎么着,也没有人特意研究过。这历史,不是那个历史,曹颙不由有些困惑。

    十六阿哥知道曹颙颇有傲骨,不愿为奴,见他不应声,以为他欢喜傻了,忙对他道:“还不快谢恩,稍后再欢喜也不迟!”

    七月初一下午,在侍卫营驻地,曹颙迎来了自己的十五岁生日。

    但凡有点交情的,十六阿哥都下了帖子,并且提前说明,为了添喜庆,贺礼只收金银,不要雅物。曹颙知道后,哭笑不得,这简直就是赤裸裸地勒索。只是十六阿哥虽小,行事却颇为周全,这番闹腾应该不是另有深意。

    十六阿哥与曹颙年岁都小,别人收到帖子都是以为两人琢磨出的新花样,并没有多想。

    宝雅与苏赫巴鲁最为配合,早早地叫人送上来小金锞子,宝雅格格的是二十两,苏赫巴鲁的是十五两。像乌日娜格格等人,则又减等,有送十两的,有送五两的。手上没金子的,就按照比例送了银子。书包 网  想看书来书包网

    庆生(上)(3)

    侍卫营这边的新旧同僚,与曹颙相处得较好,也愿意凑这个热闹,大多是出的银子,十两八两的都有,算是随了份子。

    十六阿哥颇有些喧宾夺主,指使了不少人手准备酒席。不过,等这帮宾客来得差不多时,十六阿哥看看装着金银锞子的两个钱箱子,却颇为不满意,眉头微皱地出去了。

    今儿德特黑与述明这两什侍卫都是上午当值,下午这段时间都得空,便过来凑热闹。曹家抬旗的事,他们都听说了,在他们眼中这可比生辰更值得恭喜。只有纳兰富森,因熟知曹家的底细,思虑得比别人多了些。曹家在江南二代经营,其势力一时无二,依仗的是万岁爷的宠信与包衣的身份。上三旗包衣,那是天子家奴,就算是总督巡抚也要有所顾忌。曹家如今脱了这包衣身份,在子弟仕途与联姻上虽然宽泛些,但是以后的兴衰却实在说不好。若是万岁爷在世还好,自然有所庇护;若是哪一天圣驾西去,新皇能容曹家继续经营江南吗?

    纳兰富森想到的这些,曹颙在昨晚也思虑到了。其实,不管曹家抬不抬旗,继续经营江南都是下下之策。三代四人接连担任江宁织造六十年,这清朝二百多年的历史上,像这般家族似的地方经营,曹家是唯一的特例。虽然这是康熙对曹家恩重,但是却也容易引起新皇的猜忌。

    曹颙到清朝已经八年,这其中曾数次想过曹家的前途,想来想去只有四个字好概括,那就是“盛极而衰”。

    曹家、李家、孙家联络有亲,担任江南三大织造。就算曹寅一向忠君,素日行事低调,但是难免有人嫌曹家碍眼。其实,最妥当的办法,就是安排曹家从江南脱身。但是这个却是难上加难,曹寅充作皇帝在江南的耳目,这并不是能够见光的兼职。担当这个职责的,必须为皇帝绝对信任的心腹。帝王高高在上,真正信赖之人又有几个?曹家这里,有孙氏的十年抚育,有曹寅的自幼伴驾,有曹家两代人几十年的兢兢业业。

    十六阿哥出去一刻钟后,又笑嘻嘻地回转过来。康熙身边的太监魏珠跟在后面,手里端着个托盘,上面覆着黄绫。竟是康熙的赏赐到了,黄金五十两。

    曹颙一番谢恩,心里却实在佩服小十六。看来康熙这几日心情确实是好,不仅抬了曹家的旗,就连十六阿哥借由子胡闹,也跟着配合。

    在某些人的推动下,不管是随扈的皇子宗室、八旗武官,还是来朝的蒙古诸王,都知道了康熙皇帝亲赐贺礼给一御前侍卫庆生之事。因此,整个下午,曹颙这边的帐子陆陆续续有人来送贺礼。

    先是太子派人送来二十两黄金,十三阿哥与十五阿哥十六两,因手上没有黄金,折成的银票打发人送来。蒙古诸王贝勒,知道皇帝皇子都随了份子,自然也都不甘落后。若不是有太子阿哥等人的例在前面,怕是他们就要慷慨一把。就这样,他们有的与十三阿哥同例,送上十六两金子,有的减等,送上十两、八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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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生(下)(1)

    德特黑等人被往来送礼的人晃花了眼,就连曹颙都有点目不暇接。小十六到底为何需要那么多金银?以至于为了敛财,生生地拿着康熙扯大旗。他敢打赌,那些送礼的蒙古诸王中,知道曹颙是谁的肯定没有几个。估计所有的人都在困惑,曹颙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竟有这般大的面子,根本不会想到这都是小十六心血来潮张罗的。

    无意间,竟出了大风头,曹颙苦笑连连,看来应该找小十六好好谈谈,问问这小子到底需要这么多钱做什么,自己那里虽然积蓄不多,但是几万两银子还是有的。

    就这样,在金锞子、银锞子的叮当响中,曹颙度过了自己的十五岁生日。收到的金银贺礼,由十六阿哥叫着赵丰抬回自己的住处清点去。至此,十六阿哥借曹颙生日敛财更像是有了铁证。那些得到消息晚的,初一那天没来得及送礼的,在初二那天又纷纷补送,自然都是直接送到了十六阿哥那边。

    虽然金子银子没落到曹颙口袋里,但是因有他的名义,所以他仍是很不好意思。八旗武官与蒙古诸王那边不用他操心,侍卫营这边却不好坦然面对。要知道,这时候银子的购买力很强,十两银子够寻常百姓家生活半年的。就算是豪门大户,十两也顶半个月月钱。

    德特黑与述明这两什侍卫,虽都是旗人子弟,但是却是家境各异,并不都是富足宽裕。收的份子,送回去的话,反而让人恼。曹颙只好记在心上,等有机会再还礼。

    七月初三,十六阿哥兴致勃勃地来找曹颙。前两日收到的贺礼总算已经统计出来,总计金二百三十二两、银一千五百八十两。若是按照一两金十两银的兑换比例,这些总计银三千九百两。除去置办酒席的八十两银子,曹颙的这次生辰共赚了三千八百二十两。

    十六阿哥拿着统计单子手舞足蹈。曹颙见他高兴,心情也好很多,开口问道:“十六爷这样上心,是哪里需要银钱?若是还要用的话,我京城还有点积蓄。”

    清朝皇子通常都在十五岁后,封爵建府。当然也有例外,十二阿哥与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三位成年皇子如今仍住在宫里的阿哥所。

    十六阿哥的生辰在半月前,看来需要用银钱是近日的事,否则也不会用曹颙的事做筏子。

    十六阿哥被曹颙问得一愣,随后才得意扬扬地从荷包里掏出一张纸来,小心翼翼地打开,笑嘻嘻地举到曹颙面前。

    竟是地契,十五顷地,曹颙有些奇怪,阿哥出宫建府后,名下都分有庄子的,眼下十六阿哥置办这些产业做什么。一顷地,就是百亩,十五顷地就是一千五百亩。

    十六阿哥见曹颙没言语,将地契塞到他手中道:“这是给你的,是额娘与我的心意。早在出京前,就听说你在卖昌平的地,还在精简府里的人口,帮着你父亲还户部亏空。额娘担心你在京中没嚼用,就给了我五千两银钱,让我转送给你花销。我托人在户部查过,你家的亏空还有一两百万,实在是大窟窿。你又是出了名的孝子,这银钱到你手里难免就要用去还亏空。于是我就在你昌平卖的地中,买下这块好的给你。这样,你那边有了银钱还亏空,这边还有了地。我是一时贪心,多买了几顷,额娘给的银钱不够,从几位哥哥那边借了些债,如今借给你过生日,凑了这些金银,合计着就差不多了!”

    曹颙拿着那地契,觉得很是沉重,没想到十六阿哥张罗了这么久,竟是为他置办这个。可是,他卖地不过是为了帮曹家做秀,为了暗地里更好地投资。没想到,竟然让真正关心曹家的人担心了。他把地契递还十六阿哥道:“王嫔娘娘与十六爷的好意,曹颙心领,这却实在不能收。昌平那边,还有良田十顷与几块荒地,并没有尽数卖了!”

    庆生(下)(2)

    王嫔王氏,就是十五阿哥与十六阿哥的生母,曹颙的表姨。眼下她宫册上的名分只是贵人,但是因受到康熙宠爱,又生了三个皇子,早已是嫔妃待遇。不管是宫里,还是宫外,都以嫔称之。近年康熙的数次南巡北巡,都有王嫔伴驾。这次北上塞外,因赶上王嫔小恙,就留在京城休养。

    十六阿哥忙摆手道:“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之理。”说到这儿,指了指曹颙身上,“你看你自个儿,穿着细布衣裳,身上半点配饰皆无。平日里吃食,也尽是寻常菜肴。出门就带了个小满,累得他跟着你苦兮兮的。别说是我,就是皇阿玛见了你这般,心下也是不忍,否则也不会任由我胡闹。以前虽没见你,却早就听额娘提过。前年跟着皇阿玛南巡,住在你家,当时就想去清凉寺见你这位表哥。后因跟着哥哥们去巡视河务,没得空闲。等到你进京,还没见你,就听说你受了欺负。额娘听说后,哭了半晚,私下里托人往平郡王府送了不少药。好不容易等你伤好了,却传来你遣奴卖地的消息。曹家嫡子,奉圣夫人的心尖子,锦衣玉食长大的,如今竟这般穷困。”

    十六阿哥说得多欷歔,曹颙听着却不知该如何解释。他穿着细布衣服,是因为纯棉的比丝绸的舒服,不带什么配饰,是因为嫌小物件看起来繁琐。荷包里可是有不少好东西,准备赏人送礼用的。这段日子的吃食,则是被各种大肉恶心住,就挑了清粥小菜吃。这些,放在别人眼中,就成了穷困!怪不得康熙抬旗的恩典说下就下,估计是知道曹家举家还债后心有内疚,毕竟曹家的亏空,都是为了历年迎驾花费的。曹家哪里是还自己的账,根本就是帮着皇帝还账。康熙虽然心里不忍,但是按照国法,却只能任由户部官员向曹家催讨债务。

    曹颙最终推托不过,还是收下了十六阿哥送的那张地契。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曹家虽还没到举步维艰之时,但能够有这般亲戚真是幸事。要知道曹家为了避嫌疑,这些年与宫中很少往来,但王嫔却能够这般关切曹颙,这份心意实在难得。

    塞外的生活日复一日,除去最初的新奇外,剩下的就是百无聊赖。平日里,曹颙与十六阿哥、苏赫巴鲁两个跑跑马、射射箭。偶尔被宝雅拉着,陪她下两盘围棋。或许是经常在户外的缘故,曹颙的身体比过去健壮不少,个子也好像长高了一截。原本他只比十六阿哥高一拳,眼下却高了大半头。

    因跟在十六阿哥身边,曹颙与几位随扈皇子也熟识起来。其实,眼下在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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