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爱吾爱(清穿) 作者:yuwangshu
前,说:“八哥,事情是我给你捅出去的,在这里赔罪了!” 胤禩说:“十弟,是我不该瞒着墨涵,不干你的事,你别过意不去。 ” “可你们想到法子没有?” 胤禟白他一眼,说:“难道你有办法?” “你们就是书读得太多了,这其实就是女人争风吃醋的事情,依着我就每人十板子打了,不就没事了。”他在说着,胤禩却全当没听见,胤祯可乐坏了,总算有人垫背来了,“当然我不是说要打墨涵,你们现在就是没法子进慈宁宫去见她,可是把她给绑出来不就最简单了?” “墨涵性子烈,这样的法子不行。”胤禩强忍着,好生规劝胤锇。 胤禟看出些端倪:“你怕不是来商量这样简单吧?” 他的话音没落,胤禩就已奔了出去:“你们觉得这法子不好,我把人再送回宫就是了。” 他三人跟着跑了出去,胤锇还说:“八哥一急就要坏事,得等他把事情解释清楚了,再把墨涵松开。” 胤祯已抽风一般的笑起来,胤禟还算好心:“别的事情,八哥都冷静,单这一件事办不到。” 胤禩已从马车里把人给抱了出来,墨涵被绳子分别捆了手脚,眼睛被蒙住,嘴里塞了布。他三人都想建议进了宅子再给墨涵取出口中的布,显然胤禩的手更快,顿时,整条大街都响彻凄厉的尖叫,过路的人全好奇的来观望。胤禟在心底想:“九爷我的好色名声算是远播天下了!” 胤禩也被墨涵的阵势吓住了,胤锇夺了布复又要去塞,也被他拦下,墨涵已开始破口大骂:“胤锇,哪里找来的臭袜子,熏死我了!” 这下连胤禩也意识到绝不能在这大门口松绑,她还不定往哪里逃,他把她抱在胸前,往府里走。墨涵忽然不闹了,在他身上嗅嗅,就又开始:“胤禩,回去抱你家老婆,放开我!放开我!” 胤祯对胤禟说:“她怎么知道是八哥?” “死胤祯,你这个帮凶!少不了你!臭糖糖!” 胤禟灰着脸赶在前带路,用犀利的眼神赶走看稀奇的下人,去到墨涵头次来住的屋子,帮着关好门,和胤锇把那个想看热闹的胤祯拉走。 胤禩把墨涵放在椅子上坐好,先给她解开蒙在眼睛上的布,她只看了一眼,就又闭上,可眼泪已忍不住,不停的溢出。胤禩蹲下给她松开脚上的绳子,又解了手上的,墨涵虽乖乖坐着没动,可泪水就没断过,在胤禩而言,倒宁愿她像刚才那样骂几句释放情绪。 “涵儿,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恨,也有很多的委屈,是我忽略了你,才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我只想着怎样防着别让人伤到你,却不料,伤你最深的恰恰是我自己。你为了我舍弃了太多,而我为你做的实在太少。” 墨涵还是闭着眼,不愿看他:“我说过我不在乎那些,我心里从来只看重一样,就是你对我的感情,可是你却骗我,你变了,你此刻这样给我说这些,不定又说什么好听的去哄绮云。” 胤禩掏出绢子为她拭泪,用手轻轻捧着她的脸,温柔的说:“涵儿,看着我好么?看着我的眼睛,胤禩从来就不曾改变,无论是卫康叔也好,胤禩也好,一直以来,心里都只有一个人,就是你,就是我的墨涵!” 墨涵听着他哽咽的语音,哪里还忍得住,只睁眼一看,胤禩同样含着泪凝视着她,他是那样坚定的看着她,让墨涵无暇思考任何事,只扑进他怀里,畅快的哭了起来。 “胤禩,万般事物都有定律,时光是无法停留的,就如同四季春来秋往,月亮阴晴圆缺。我明明知晓这道理,可是与你一起时,我依旧幻想时光凝固在这一刹那,世界只有我和你!我知道这样的想法很傻很愚蠢,可是每次都还是要这样去想。但经历越多,我才知道当真要心如磐石、蒲苇是多难!人的心是最脆弱的东西,一旦心中没有了信念,就觉得无所支撑。虽然是因为你不与我商量才产生的误会,可我对你还不及策风对五爷的信任,策风都能坚信自己的唯美的感情,可我却受不了丝毫打击,那么轻易就中了埋伏。我以为我可以不去计较世俗的一切,可是我真的做不到,绮云就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提醒我今生今世你的妻子都只有她一个。” “涵儿,你别自责,是我没有护你周全,却让你处处为我操心。为了太多的无奈,让我接受了这桩婚姻,可是我此生只会有你一个妻子。涵儿,等我安顿好额娘,我们就去宜兴。” “宜兴?香君的故居?” “钥匙还在你手里么?季重说庄子里留了对看屋子、打扫的夫妇,靠着庄子里的春笋过日子。” “孔先生说那里的梅花最好不过,若养几只鹤,过的就是和靖先生的日子了。只是我明白,你心里是舍不得离开的。” “涵儿!伯父临终什么都给我说了,我原本不知道皇阿玛对你起了杀机。” “裕王自然也说了这妾归不得臣的故事给你听!” “是的,所以唯一的法子就是我不做这臣,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可是你心里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更好的法子,从裕王过世以来你就一直依着这个法子在努力。” “涵儿!那样太冒险。我不能让你再这样担惊受怕的等下去。胤禟说你总是把失去孩子的事归咎于自己的疏忽,其实是因为你思虑过重,心里不安宁,才会──不过今后一切有我,你再莫独自担当,就算拼了性命,我也不容你有分毫差失。”胤禩把墨涵搂得很紧,墨涵这才觉得再坚强的女人心底深处始终有最柔弱的触角,此刻她就是丝萝,而他就是她的乔木,伸出有力的臂膀作为她此生的依托。 可墨涵却知他更有远大的抱负,绝不甘于仅做她一人的乔木:“胤禩,命运赋予我们的不光是爱,还有很多。莫说你家老爷子不会让我拐走他的儿子,即便是我,也不愿你有一日后悔今日的抉择,而终日嗟叹,那样我们最终会变成怨偶,就算相守,又有何意义呢?我的夫君生来就是要做盖世英雄的,逃跑的是狗熊。越王勾践破吴归,义士还乡尽锦衣。宫女如花满春殿,只今惟有鹧鸪飞。我早知道你有这样的心思,凌云壮志、忍辱负重,为人之所不能为!” “涵儿!我知道你是我的知己!只是我不能再自私,再让你为了我吃苦。” “胤禩,你知道我不信佛的,可我却喜欢佛家充满生命哲理的禅学故事。一位大师有一个老是爱抱怨的弟子。有一天,大师派这个弟子去集市买了一袋盐。弟子回来后,大师吩咐他抓一把盐放入一杯水中,然后喝一口。‘味道如何?’大师问道。‘咸得发苦。’弟子皱着眉头答道。随后,大师又带着弟子来到湖边,吩咐他把剩下的盐撒进湖里,然后说道:‘再尝尝湖水。’弟子弯腰捧起湖水尝了尝。大师问道:‘什么味道?’‘纯净甜美。’弟子答道。‘尝到咸味了吗?’大师又问。‘没有。’弟子答道。大师点了点头,微笑着对弟子说道:‘生命中的痛苦是盐,它的咸淡取决于盛它的容器。’或许这条路会走得很苦楚,如果没了你的爱,我只能独自品味苦涩,可只要是与你一起,再苦,我同样能甘之若饴。” “涵儿!” “胤禩,既然裕王什么都说了,他一定也说过,若皇上知道我们的事,你实难全身而退。” “若没有你,还谈什么进退?” “胤禩!” “今年的雪来得晚了些,不知道湖上几时才结冰?”胤祯喝着酒,呆看着飘飞的雪花。 胤禟给胤锇斟上酒:“看来你的法子倒是管用,没听见墨涵的尖叫了。” “你们啊,就是太聪明,太爱动脑子,喜欢把事情绕来绕去,连奶崽子都支去了,可舍了孩子也没套着狼。”胤锇当真觉得立了大功,得意洋洋。他正在笑时,却发觉胤禟与胤祯冷眼笑着,还没来得及问,身后就伸出只手把一团东西塞进他嘴里,有醋酸味,又如细沙满口钻。 除了墨涵还会有谁,脸上泪痕未干,就急着来报仇。塞进她嘴里的布虽不是袜子,却不知是胤锇从何处抓来的,实在臭不可闻。 “什么味道?酸不拉唧的,你往十哥嘴里塞的什么?”胤祯捂着鼻子躲开。 墨涵很迷茫的说:“胤禟,真奇怪,你家狗狗的粪便怎么这个气味?喂给它吃的都是酸了的饭菜么?” 胤锇已经对着痰桶飞流直下三千尺了,兰兮围着围裙进来,对胤禟说:“爷,今晚可没豆沙包吃了,凑合着吃素馒头吧。醋,明天得买了。”胤祯笑着给胤锇端了茶水漱口。 “这下该消气了!哪有这样折腾十弟的?”胤禩倒是两边为难。 “我都还觉得恶心呢!对他是没气了,对你么,还有好多怨气!” 胤禟故意摆出马脸:“走走走,好好的宅子熏成什么味了?” 墨涵白他一眼:“别拉长脸,活像你四哥!” “四哥估计还在家躺着呢!”胤祯说。 墨涵很好奇:“为什么?” 胤祯一抬右腿,拍拍膝盖:“你说为什么?” 墨涵出了宫门就看见胤祥坐在车辕上等她,赶紧要他过来帮忙接住手里的匣子。 “你不出去?”胤祥看她没有上车的意思。 “不了,弘皙他们未时还要过来呢!还有你家豆豆和十四的丁丁,你家老爷子让我专管孩子了。” “你不是说有东西要给四哥,就这个?” “嗯,你帮我捎去得了。我那日慌不择路,膝盖没长眼睛,伤了、伤了他的要害,哪里还敢去看他,他的大大小小的老婆被我毁了幸福,还不杀了我啊?实在是对不住他的好心。” 胤祥强忍笑,也拿个盒子给墨涵:“你们倒有默契,这是四哥给你的。” 墨涵打开一看,是几十粒丸药,还有张笺子,的确是胤禛的字:“藏药,气亏调养之用,月服一剂即可。”她心知是胤祥说了自己的事:“你真多嘴,什么都说!” “四哥也是关心你!你拿的什么给四哥?” “你们穿一条裤子,你自己问他!”墨涵有些脸红,“我在太后那里给他讨的。”说完转身回宫。 胤祥把车帘子挑起,说:“走了!” “把匣子给我!”车里竟是胤禛。那匣子很大,里边装了同样的十个小盒子,还有一张蓝色的笺子,胤祥没说错,他和她终究是有默契的,行事风格如出一辙。不过待他细看,却是喜悦被怒气冲淡。 胤祥觉出不妙:“她送的什么?” 胤禛已气得不言语,只把匣子往胤祥跟前一推。胤祥也觉得此刻大笑,对四哥而言太不厚道,不过要忍住,估计还得十年的修为。墨涵的礼物──十根鹿鞭,笺子上四个字──以形补形! 更多章节灵素博客blogsa/ttzhu319
74奖赏桃李不言下成蹊
更多章节灵素博客blogsa/ttzhu319 老康对于墨涵独特的教育下一代的方式是越来越感兴趣,一群小鬼全被收服不说,还在不经意间懂得了很多人生的事理。墨涵自己倒觉得与其说是教导孩子,还不如说是在间接教育他们的父母。 墨涵给足球队每人发了一个小花盆并一粒种子,要他们回去精心栽种,十天后检查。到了日子,只有胤禛家弘晖的花盆里冒出了新芽,别的孩子却捧来个空花盆。墨涵只鼓励大家下次继续,就又发了新种子,可却把弘晖单独留堂谈话。 胤禩问:“你耍的什么花样?” “种子都是蒸过的。不过做假的不是弘晖,是四福晋!” 第二次的种子都发了芽,吐出了新绿,孩子们很是兴奋,可没两天叶子慢慢枯萎,植物就死掉了。墨涵的总结是:“万物都有生死,不必太在意,看淡泊些!生又何欢,死又何苦?”有些孩子听明白了,很多还似懂非懂。再次发种子。 她这次给的是菖蒲的种子,菖蒲喜阴,她却故意让他们放在有光亮的地方养。胤禩却猜不出她还能玩什么新花样。 第三次长出的是一颗生命力旺盛的小草。验收生物试验成果这天,学校的董事长来视察工作了,当然随行的还有家长以及家长的弟弟们。墨涵带着学生齐刷刷的跪着接驾,老康发话,由弘皙总结了前面两次学到的东西,老康不置可否,只让他们继续。 墨涵叫孩子们把花盆放在各自身前,问:“你们自己种出来的草,喜不喜欢?” “喜欢!”声音整齐。 “现在,都站好了,无论看见任何事都不要说话,不许移动。木头人,明白么?” “明白!”声音洪亮。 观摩团觉得效果还不错。 墨涵把早就烧在炉子上的铜壶提起来,把滚烫的热水挨着浇到了十一个花盆里,那草哪里经得住高温,立刻就蔫了。 孩子们都惊呆了,表情各异的紧盯自己的花盆,有的强忍着愤怒,有的面露悲切。大人也不知墨涵搞的什么鬼。 墨涵待他们沮丧片刻,才说:“记着你们现在的感觉,每个人都记着,你现在心里有多难受!”她又吩咐,“拿进来吧!” 一个小太监双手各抓了一大把杂草,依次发给阿哥、皇孙。 墨涵这才揭晓:“你们种的草在宫里多到数不出数目,可是你们谁也不会去在意。虽然是同样的一株小草,看似微不足道,却因为有了你们亲手栽种的心血就变得珍贵起来,你们才会格外珍惜,才会在它被轻视、被毁灭时感受到痛苦。就以这样的心去珍视别人的心血,那么你的付出才会得到别人的尊重!” 这下子思考的不仅仅是孩子了!墨涵给老康行了礼,说:“回皇上,今日的课就是这样,请皇上圣训!” 老康略一沉思,吩咐道:“你们把今天明白的道理写成文章,明日交到书房,朕要一一检查。下去吧!” 墨涵也要跟着屁孩儿们溜出去,却被老康叫住:“朕倒没给你派错差事,做得好!” 墨涵耷拉着脑袋,哼,费心思是为了小朋友的将来,不痛不痒的一句表扬就想收买人心么? “胤礽啊,她是你的表妹,你说怎么赏她好呢?” 胤礽站出来先扫视了众位兄弟关切的眼神,心里已拿定主意,可再看见墨涵正对着他微笑,终究不忍,把那凌普指点的“指婚宗室”四字又咽了回去,改口道:“回皇阿玛,儿臣以为墨涵之博学全因醉心读书,想来皇阿玛赏她几本圣览过的稀奇古本书便是最大的恩典。” 胤禩是暗松口气,去看胤禛,后者也正看着自己,想来是没有猜错。 显然大阿哥胤禔不愿胤礽露脸又卖乖,忽然站出来说:“皇阿玛,儿臣倒觉得以墨涵的聪慧及学识,皇阿玛可以额外施恩。” “哦?说来听听!” “儿臣的意思是,墨涵孝心可嘉,承欢于太后膝下,受教于皇阿玛跟前,不如由皇阿玛收为义女,封为和硕公主!岂不是莫大的恩典?” 墨涵是高高兴兴听完大阿哥的表扬后被当头一棒,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见胤禩从队列中出来,朗声说:“皇阿玛,儿臣觉得此议不妥。大清自太祖高皇帝以来所封公主皆为宗室女儿,以正血统,断不可废此先例。”胤禩从努尔哈赤收养了舒尔哈齐三个女儿一直说到当朝老康收养了恭亲王常宁的女儿为长公主,的确都是在他爱新觉罗家内部选的。墨涵见他为了自己站出来已是欣喜不已,又见他长身而立、侃侃而谈,更生爱慕。不过她却知道胤禩有意漏掉了一人。 还当真有人站出来驳胤禩的话,三阿哥胤祉:“皇阿玛,大清也有先例,如今还住在京里的先太皇太后义女孔四贞。” 胤禛也站了出来:“孔四贞乃三藩乱中立战功而封。” 胤禩又补充道:“孔四贞封的乃是郡主,并非我大清的公主。” 墨涵也不畏怯,直接迎视着老康审视的目光,心里想着:“你大不了就是让我嫁去蒙古,我若让你得逞,我就不叫墨涵了!” 老康倒有点感叹她的凝聚力了,他哪知墨涵的口号就是“网聚人的力量”。 “墨涵,你自己的意思呢?” 墨涵自有四两拨千斤的法子:“回皇上,所谓无功不受禄,既然皇上觉着墨涵还算有一点功劳,那就赏银子吧!银子最实在,也最方便用!” “好!赏食郡主俸禄!你跪安吧!” 都没料到会如此轻易的了事,墨涵赶紧磕了头出来,让书房的值守太监去倒了碗茶来喝,这才遛达着回慈宁宫。 “墨涵!”是胤禛。 “你怎么出来了?” “皇阿玛命我去刑部督办两桩事。” 墨涵想他适才也有援手,态度很是和蔼:“刚才谢谢了!你身子好全了没,皇上就急着使唤你?”胤禛实在不好回答她的问题,她却自顾自接着说,“看来我送的礼还是很管用,好得这么快!对了,你还要不要?太后的小库房还有哦!” 胤禛看着她俏皮的样子,心里是又气又爱,丢下一句“皇阿玛交代的事耽误不得,我先告辞。”就飞快走了,心里却说:“要,要你!” 墨涵却喊道:“你别客气,真的还有!”她有她的担忧,若当真落下毛病,不就生不出小乾了?那历史不是又乱套了? 胤禟给墨涵带来秦仙的信,信里倒是好消息,不过他的脸色却不对。“出什么事了?” “你就是操心的命。八哥叫我别说的。我安插进你家公爷府的人死了。” 墨涵一下子警觉起来:“怎么死的?” “就在屋子里睡觉来着,看不出任何情况。他家人去领了尸身,我派去的仵作什么也没验出来。”胤禟很是困惑。 墨涵也不吭气,她几天前找了个新厨子,一道菜就试出那加新嘎也必是穿来的。麻辣汤里的鱼,加新嘎却惊喜的唤作“水煮鱼”,还有他玩筷子就如同转笔的动作,太现代了。墨涵没想到他毫无顾忌的一再出手害人性命,实在可恶:“胤禟,别再派人去了。他犯的事到哪里都是死罪!我自然能收拾他!” “人是他杀的?你别胡来,小心狗急跳墙,伤着你!” “伤了我?那就等着他的新主子收拾他!”墨涵胸有成竹,“别给胤禩说,我不会拿自己去冒险!”她想想又问:“胤禩是有什么事逆了大阿哥的意么?” “嗯!老大的一个门人在户部有些旧账不干净,被八哥查出来,却没帮忙遮掩。” “惠妃是什么意思?” “这个倒没听八哥说起。佩兰跟你过慈宁宫来了?” “是啊,别的人我用着不踏实。” “她必然知道你和八哥的一切。” “瞒得了别人,也瞒不了她啊!再说,好些戏还是她配合着唱的。” “墨涵,你别低估了人心,佩兰心里一直揣着一个人。” “谁?” “大阿哥!” 墨涵觉得自己实在是对佩兰关心不够,这么简单的事怎么就没发觉。佩兰在惠妃那里常见的阿哥无非胤禔、胤禩,她既对胤禩无意,胤禔不就是不二人选么? 老康带了人马西巡,胤禩当了跟班,眼看被老爷子重视起来。 墨涵立刻就依着天寒放了足球队的假,去钦天监打听到次日就要下大雪,就游说太后移驾汤泉。太后也难得动,知道她贪玩,就放她出宫。墨涵倒真想重温儿时的趣事,约了胤祥、胤祯同去。三人还是先去逛了天桥,聊起儿时的趣事就乐开了怀。 “过了年,我们就没那么多功夫陪你了!”胤祥忽然说。 “为什么?” “皇阿玛让十三哥去吏部,我去兵部,九哥去工部,十哥料理旗务。” 墨涵看看他俩,眼前还算和睦,只是这反目已越来越逼近了。每个人都在成长,她也无法避免,可她实在舍不得儿时的纯真,她还抱着内心的希冀:“胤祥、胤祯,不管今后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的好,行么?” 两个已经比她高出一截的男人都伸手来揉她的头发:“傻瓜!当然没问题!” 哪怕只是虚幻的承诺,墨涵也宁愿在此刻深信不疑。 到了汤泉,当真有些物是人非的味道,许顺已不在了,据说是出宫一年后就去世了。墨涵还记得他曾好心提醒自己夏至的风俗,可如今却已阴阳相隔,人的命就是这样的不济。她用手摸到小腹,她那个还不曾来到这个世界就回程的孩子,是幸,抑或不幸呢?不管眼下的局势是否允许她和胤禩拥有一个孩子,至少在她自己都觉得还未准备好。墨涵是不属于这个时空的错乱符号,她都在被动的承担一切,虽然她好希望能诞育属于她与胤禩的共同的生命的延续,可这个更未知的符号能在这个世界安身立命么?墨涵没有任何把握。 墨涵不愿意去思考这些问题,太沉重,想起初来时给自己设定的限期,康熙四十七年,已经不远了;雍正四年,留给她与胤禩相守的时日还算足够。 墨涵在温泉中略泡了一会儿,换上宽大的袍子,胤祥和胤祯早已备了酒菜等她。她已饿得乏力,手指做筷子就抓了片肉放入嘴里。 “十八年的女儿红,和你俩的岁数一样!”胤祯把温好的酒用大杯斟了。 墨涵正色道:“这第一杯纪念我们永不褪色的友谊!” 三个人推杯换盏,行着墨涵教的数七的酒令,一直喝到都趴到地上,不省人事。 更多章节灵素博客blogsa/ttzhu319
75新故回波难挽彤云路
更多章节灵素博客blogsa/ttzhu319 酒有时候真是件好东西,可以帮你暂时避开一切的不开心,只记今朝的欢笑。可一旦酒醒,墨涵便发觉头有千斤重,嗓子也干得难受,她翻身起来,也不知是什么时辰,黑暗中她也懒得点灯,光着脚就下了地。守夜的宫女已在外间睡得呼哧呼哧,墨涵自己摸索着倒杯水喝,凉水下肚,人才慢慢清醒。看来酒量是可以锻炼的,喝到如厕都没吐,本事是见长了。 只是醉酒后做些奇怪的梦,居然梦见自己搂着胤禛的脖子背诵《将进酒》,拉着他去那个凉亭,拉着他去温泉池,真是荒诞不稽。第一次见到胤禛就在汤泉,难道是这个缘故才会故地重游梦见他?他其实也有诸般的好,性子虽燥,若有人能规劝着也是好的,只是娴宁连孩子的游戏都要做假,估计是不会好生劝导胤禛的。 墨涵从窗户望出去,虽还是无月的寒夜,却泛着白光,她推门一开,沉醉中,瑞雪急来,天地间已是白茫茫一片。墨涵见到的光亮正是雪的煞白泛出的光芒。她还穿着昨夜的宽松袍子,墨涵试着光着脚去感受积雪埋到踝骨的冰凉,她张开双臂,衣衫跟着风飞舞,衣袖被风鼓满了,呼呼作响,仿佛借着风的力量,她就能飘向天际。飞舞的雪花洒落在肌肤上,融化为水,流出的痕迹让她还能感知自己的温度。她如同是被漫天的风雪施了魔咒,任由热量流逝,这样的感觉竟比醉酒更好,凉凉的醉意,却少了酒的燥热。她无意识的久久的,久久的矗立着── 再醒转时,墨涵已躺在床上,睁开眼就看见胤祯眼睛红着:“你都有儿子了,莫再哭哭啼啼的了。” “墨涵,你是怎么回事,怎么把性命当作儿戏?” “我怎么了?这不好好的么?” 胤祯怨气冲天:“你都昏迷了三天了!若不是胤祥那天看见你发疯了一般站在雪地里,你早就冻死了!” 墨涵是记得下雪,可别的事却丝毫不记得,似乎是睡了很久,就如那日酒醉时一样,梦里还是不断的见到胤禛,梦见他抱着自己,温柔的看着自己,难道胤祯说的“发疯”是被他镇魇了?或是汤泉就是他的法力范围?她觉得这样的联想奇怪之余,着实太小人之心,可笑! “你还笑得出来?我和胤祥轮流守着你,担心死了。胤祥说是把你放进温泉里才缓过劲儿的。”胤祯又吩咐宫女,“去给格格熬点瘦肉粥!” 墨涵四肢乏力,可脑子却不糊涂,胤祥显然是在说谎,汤泉的水温接近五十度,真要把她给放进去,只会死得更快,哪有生还的转机。其实最简单的法子就是用人体自身的热量慢慢暖和冻僵的人,或者胤祥说谎就是为着隐瞒这“男女授受不亲”的救助。这点算是想明白了,只是墨涵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为什么会站在雪地里。 墨涵挣扎着起身:“胤祯,我躺得浑身难受,你扶我起来走走!” 胤祯拿床被子垫在她身后:“乖乖躺着,安分的养几天,脚都冻伤了,还走什么走?” 墨涵在被子里略微动动,还好有知觉。 “你不会思念过度了吧?八哥这才走几天啊?要不然你就是中邪了!” 墨涵无奈的对他笑笑:“我没事了,你也回去歇歇吧!对不起,害你们操心了!” “嗨──,还在下雪,可再不许光着脚去踩雪了!” “知道了,婆婆妈妈!” 等胤祯走了,墨涵还是穿了衣服起来,脚还有些肿,勉强可以塞进鞋里,走几步试试,却也无大碍。她出得门外,果然雪还下得欢,她乍一出门,呼吸了冷空气,顿觉心悸。难道那天也是如此么?昏暗的天际吐出一丝红线,已快天明。墨涵朝着胤祥的屋子而去,也不知他为了救自己有没有感染风寒,他对别人在意,于己却最为大意。 胤祥屋里还点着灯,隐约听见他说话的声音,墨涵轻轻扣门,竟是他亲自来开的门。 “胤祯怎么不守着你?醒了就下地来走,还穿得这样单薄?”胤祥看似没睡,还衣衫整齐。 “怎么连个值守的太监都没有,还要你自己来开门?” “我──你快些回去吧!才好点,别又冻着!”他把门只开了一半,还挡在身后,没有待客的意思。 “看你精神如常就好。我是来谢谢你的!” “谢我作什么?” 墨涵总不好直说“你帮着暖和我冰冷的身子”之类的话,只笑笑离去,回头再看,胤祥却是欲言又止,谨慎的看着她走远。墨涵暗自猜测,难不成是藏了个女孩子在屋里,才这般拒客于门外? 她才回到屋子,宫女就端了粥进来,墨涵吩咐再去生个火盆子来。片刻,两个宫女合力抬来个大火盆,火苗噼啪作响。 宫女正要退出去,被墨涵叫住,那日睡觉打呼的宫女脸上却留着手指印。 “你过来!” “格格有什么吩咐?” “你脸上的伤怎么来的?” “奴婢不小心撞伤的!” 墨涵仔细留意,明明是五指印,这宫里虽有体罚,可鲜有往脸上下手的:“胡说!你敢情我在别处问不出来么?” “格格,那日奴婢守夜,睡得太沉,连格格起身都没察觉,奴婢该当受罚。” “为这个,没事,我不怪你了。把我妆匣里的海棠胭脂膏拿一盒去,里边有冰片,擦了好得快些!”墨涵倒觉得不是她的过错,这样暴躁的事肯定不会是胤祥,“下次见了十四爷躲着点儿就是了,他性子急,但心不坏,过几日也就不记得了。” “格格,十四爷没打奴婢。” 墨涵笑笑:“难道是十三爷?” 宫女摇着头说:“也不是。” “那是谁下这么重的手?” “教训奴婢的是四爷。” 胤祥打开门,有些吃惊:“墨涵,你怎么又来了?” 墨涵咬着嘴唇,一掌推开他,冲了进去,果不其然,里间的榻上躺的正是胤禛。 “谁要你救我?” “难道让我眼见你死?” “我不要欠你的!” “你没欠我什么?你当作不知道就是了!” “可是我不能装傻!” 墨涵还欲争辩,胤禛咳嗽一阵,胤祥上前扶住他:“墨涵,为什么你总是对四哥这样?为什么就无视他对你的苦心呢?他明明喜欢你,你却偏偏要折磨他?” 墨涵还是狠下心说:“我不要他喜欢!” 胤禛拉着阻止胤祥,胤祥却是很不服气:“我喜欢你,十四喜欢你,你还是一样的对我们。八哥对你的好,我自愧不如,你一心对他,我也无话可说。只是四哥有哪一点比不上八哥,时时想着你,处处护着你,若不是他担心喝醉酒的你,半夜起来几次去看你,早早发觉你立在雪地里,不顾自己的身子,把个冰棍儿样的你抱着慢慢暖和过来,你此刻还有命在这里糟蹋他的一片苦心么?” 墨涵声音哽咽:“我、我只是不愿意欠他的情!”她不敢去看胤禛,她实在承担不起他的感情。 “你不欠我什么!你从来不欠我!” “四哥,如果墨涵先见到的是你,如果你早点让她察觉你对她的这份深情──” “胤祥,别说了!已经没有如果了!” “四哥!” “她有她的难处!” 墨涵天未明就启程回城,却原来都不是梦,自己既对他无情,为何又去招惹他?只是他怎么会也在此刻来汤泉呢?该谢、该道歉,还是该抱怨他给她平添的烦扰? 再见到胤禟,追问什么时候解决加新嘎,墨涵却只得推说暂缓。她本打算借胤禛之力除掉加新嘎,可如今,哪里还忍利用他丝毫。她伸手握住身上的玉,承诺的是蒲牢相随,他的心却注定是要辜负的了! 胤禩随着老康回来,墨涵带他去到一个新的宅院,离着九爷府不过百步远,里外两进,小小巧巧,内院已种上了西府海棠,外院的腊梅正吐着芬芳。 “怎么样?”墨涵问。 “不错,你出宫也该有个落脚的地方。这里离九弟那里近,也方便照应。我给你出这个钱,再让竹心选两个老实的仆妇过来跟着你。”胤禩觉得虽然小点,好歹自成一体。 墨涵却是一本正经:“胤禩,有句话我得先说清楚,这是我的家,不是八爷的外宅!” “涵儿,我不是那个意思!” “钱是太后私下赏我的,仆人我也找好了,是恪靖从塞外给我送来的母子俩,只会蒙语,不会汉话、满语。这妇人的两个大儿子都在额附身边跟着,绝对稳妥。胤禩,我不是说你会怎么着,只是上次的事之后,我时常担心。若真有各分东西的一日,我不至于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 “涵儿,我不反对你置这宅子,只是你心里抱着竟是这样的念想,我宁愿你没有这样的预备。”胤禩心中存着对她的愧疚,可又对她这样冷静的看淡聚散而着恼。 “始乱之,终弃之!这样的例子实在太多!” “涵儿,你今天是怎么了?是怨我离开太久么?你从来不会说这些疏离的话。”胤禩将墨涵搂进怀中,“我不会与你分开的。” “胤禩,不是你做错了什么。我都会有片刻的心神恍惚,有那样被迷惑的时候,我连自己都保证不了什么,哪里还会逼着你──” 胤禩打断了她的话:“你没有逼我,是我心甘情愿的被你缠住一生。不怕你恼,认识你之前,额娘是给我置了两个屋里人,我也随着九弟他们出去玩过,只是那都是之前的事。如今我是一点那样的心思都没有。这次出去,皇阿玛赏了个汉官的女儿给我做妾,人是带回府里了,可我却是连什么样子都记不清的。涵儿,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再装不下别人了!” 墨涵的心被他的话温暖着,是的,自己也曾告诉胤禛,她的心很小,只装得下胤禩一人。 “涵儿,我爱你!” 墨涵从他怀里探出头,恢复她的狐狸眼神:“你说什么?我都没听清!你再多说几次!” 墨涵的小小乔迁宴请了兰兮来帮忙,合二人之力忙了一下午做出桌像样的,其实主要是墨涵动嘴皮子,兰兮动手。 大家都围坐在炕上,胤禟殷勤的拉着兰兮的手,说:“下次送她个厨子,别来听她使唤了。” 墨涵则由着胤禩喂她,嘴里咀嚼着还说:“兰兮做的可就比厨子做的称心。厨子对你可没有这样的爱心!” 胤锇不服气:“下次我也带着老婆来,免得你们显摆恩爱!” 众人都笑他痴,胤祥却说兆佳氏也想来的。 墨涵说:“我原该给她赔礼的,大喜的日子被我搅了。”她又看着胤祯,“太后说过年就要给你指嫡福晋了。” “我知道,额娘已经说了,皇阿玛已有人选了。”他嘟着嘴。 “是罗察之女完颜氏?”问话的是胤祥。 “你怎么知道?” 胤祥看着墨涵一笑,嘴里却说:“听德母妃说的。” 大家都举杯恭喜他。 乌大妈是墨涵的仆妇,进来用蒙语叽哩咕噜说一通,墨涵没全听明白,瞪大眼睛。胤禩笑说:“就你的鬼点子,这下好,她母子只会蒙语,你又只懂几句,算是天聋对地哑了。” 乌大妈又用手势比划着,墨涵不服气的说:“人的沟通不是只靠语言的,定是来了什么客!” 话音未落,就听见小乌格在外面喊着,竟有个人闯了进来,居然是胤禛。 胤禛把几张小楷掷在炕上,声色俱厉的说:“都在就好,拿个主意吧!墨涵,皇上宣你觐见,记得说是和十四弟出来了。” 胤禩拿起那小楷一看,是几阕《摸鱼儿》,几个阿哥分着传阅了,却都未读过。 “可曾拜读过?”胤禛问道,“这是弘皙的字。” 众人正在摇头,胤禛又说:“我也没读过!” “有稼轩风骨!”胤禩看出味道,追问墨涵,“是你的仿作?” 墨涵咕噜一句:“我哪里有这般文采?” “若是她仿的倒也无妨,这是完发以终的南明遗民王船山所作!”胤禛已是火气冲天。 连胤禩也吓了一跳:“涵儿,真的么?” 更多章节灵素博客blogsa/ttzhu319
76反诗清风识字莫翻书
更多章节灵素博客blogsa/ttzhu319 王船山,就是鼎鼎大名的王夫之,湖南衡阳人,曾于衡阳举兵抗清,后又在南明桂王府谋事,终生未剃发蓄辫,号称完发以终。他在学术上颇有成就,《四库全书》就大量收录了他的著作。墨涵是因为读了他的《宋论》而仰慕不已,后来又寻了他的词作来读。 而在座的人中,也就胤禩知道这完发隐逸的事,旁的人对王船山却是一概不知。 “涵儿,这词作你是从何得来的?”胤禩克制着心里的忧虑,不让墨涵察觉。 墨涵却不以为意:“书里看的,怎么了?” 胤禛却无法慢条斯理:“什么书,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见着的?” 墨涵有些不服气:“你们都没读过么?船山的《潇湘小八景》《潇湘大八景》是很生僻,但的确值得一读,我才教给弘皙他们的。” “我不跟你讨论学问,你只说怎么见着的?”胤禛继续追问。 墨涵却不乐意他的盛气凌人,胤禩却知道关系重大,忙哄着她,她才说:“我是当真不记得了!看的书那么多,总是南书房里有的吧!” “这在宫里是决计没有的!你记不得了不要紧,你不是会编瞎话么?赶紧想个合理的解释,不是对我,是对皇阿玛交代。” 胤禩也急了:“涵儿,皇阿玛定是要你交待,你一个养在宫里的格格从哪里得知这避世遗民之言。”他看着胤禛,“皇阿玛怎么知道词的出处?” “我也是才刚从位老翰林处打听来的。说是多年前湖南曾有密折奏报,有书生于衡山回雁峰请匠人刻词于石上,大有追怀旧朝之意。其时三藩之乱初定,皇阿玛也未太在意,本来民间隐匿的文人就多,只叫把那石刻磨平,书生永不录用了事。而当时寻得的词作到皇阿玛手里只有三阕,除大八景的平沙落雁外,还有小八景的岳亭雪岭、青草渔灯。后来四海升平,皇阿玛不知怎么就想起此事,一心要集齐十六阕大小八景。结果湖南的官员以白费力气收场,竟说这王船山是真隐士,诗词不传于世。皇阿玛大为光火,再不许人提这船山,说他是白读了圣人的书,没有兼济天下的气度。”他一
至爱吾爱(清穿)第2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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