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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爱吾爱(清穿)第8部分阅读

    至爱吾爱(清穿) 作者:yuwangshu

    比了下去。太后本来就喜欢女孩子,只是早就答应了太子妃的哀求,此时倒是先给墨涵个台阶下,好好认个错也就饶了她。这寿棍也就是做做样子,给太子妃讨回面子。  墨涵哪里会去揣摩这复杂的人心,她一见家伙都备齐了,心竟一横,权当自己是易水辞别的荆轲,自行上前搬来条凳放在院子中间,趴了上去:“回太后的话,墨涵没错,打便是了。反正大家都是巴巴的来观刑的,不好让你们失望,墨涵若叫了一声,倒辱没先祖一等公索尼、噶布喇的名声了。”  这放肆的话真勾起太后的气,没见过这么不知死活、不识好歹的孩子,她这样趴着,倒让自己骑虎难下了。想着这小孩也得有点儿教训才好,来之前也交代过若打只可走过场,便发话:“仗着太子撑腰,竟无法无天了!赏她二十板子。”  监刑太监长着嗓子叫一声:“墨涵格格接太后赏!”行刑太监一左一右挥舞起寿棍,打下来竟是撕心裂肺的疼痛,连太后都不知,私底下瓜尔佳氏的一等公夫人已经塞了银票,要出墨涵的丑,行刑的得了好处,竟下了狠手,这打得还很艺术,伤着皮肉,却不碰筋骨。  只三五下,墨涵就已招架不住,冷汗直冒,屁股和大腿根本不是自己的了,拼命咬住唇,那脸已是煞白。眼见惠妃泪水都要出来了,却不敢求情。打了一半,石兰让太监略停,过去问墨涵:“格格若知错,乖乖求饶,嫂子我也帮你给太后求情。”惠妃赶紧顺势给太后说好话。  墨涵看着石兰得意忘形的样子,脑子里竟冒出些从来没见过的影象,是石兰和自己在灵堂前争执的画面,原来石兰也并不占理,这是小墨涵给自己的提示么?墨涵顾不得皮肉痛楚,咬牙切齿的对石兰吼到:“你以为在戏园子里看戏,姑娘我今日没心情作戏给你看,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又去骂那监刑太监:“数到几了,太后还没叫停呢!痛快打完,好收家伙。”  这话刚好被闻讯而来胤礽他们听见,三人给太后见了礼,胤礽就要过去求情,却被胤禛拉住,低声说:“此刻去求,只会罚得更重。”这话让胤禩也收回了脚步。  “还没见过这样狂的孩子。给我接着打!”太后发话了。  这行刑的太监见胤礽他们来了,哪里还敢像适才那样玩命打,高高举起,打下却轻了许多。可打在刚才的伤处,还是钻心的痛,墨涵把嘴唇已咬得渗出血珠,还强忍着不叫唤,扭头过来冲三人虚弱的一笑,除了胤禛瞪他一眼,胤礽、胤禩不忍去看她。  这后十下倒是快,一打完,胤禛先上前跪在了太后面前:“太后,仁孝皇后就只有墨涵一个侄女,仁孝皇后肯定会感激太后帮她教导墨涵的。今日太后的惩戒,她定然能记住了。”胤礽、胤禩也连忙过来跪下。  “都起来吧!”太后示意宫女去扶了墨涵起身,“墨涵,你可服了?”  墨涵勉强站起来,这身子一动,更是扯着神经的痛,她却推开宫女,扑通一声跪在太后面前,也不去看他三人让她认错的眼神,大着胆子说:“启禀太后,墨涵不服。墨涵当然比不上太子妃金贵,但也是爹妈生养的。只是墨涵命不济,阿玛、额娘去得早,太子爷是墨涵的表哥,是至亲之人,与之亲厚,并无非分之想,何错之有?当日灵堂之上,我对太子妃先行国礼,可依家礼,她也是赫舍里家的外孙媳,且逝者为先。太子妃却不行拜祭之礼,墨涵只是直言以告才起了争端。至于说墨涵在宫里挑衅太子妃,更是无稽之谈,先仁孝皇后忌日,太子与墨涵着素服诚心追思,太子妃却一身华服,出言讥诮,是可忍,孰不可忍也。墨涵对太子妃无礼之过早就谢罪了,今日在太后面前还为此事领罚自然不服,只是墨涵这样打扮见太后,也有错,所以先受了板子。”  这太后儿时也是在草原上无拘无束惯了的,见墨涵此刻被打得血色全无,还这样傲气十足,心里竟是喜欢得很,刚才的气全消了:“那你方才怎么不辩白,此时才说?”  “太后既已带了寿棍而来,墨涵岂敢让您白走一遭。不管事出何因,毕竟与墨涵相关才令太后动怒,若是这顿板子能令太后消气,墨涵自是受得。而且,先前墨涵若着力自辩,就无法求太后赏一个恩典。”墨涵心想我绝不能白挨了这顿板子。  “胆子还不小,你要哀家赏你什么?”  “孔子论孝有云,‘生,事之以礼;死,祭之以礼。’墨涵本以为太子妃不明此理,可今日见其在太后跟前至孝为先,进退有度,方知她原是知道的,还请太后为赫舍里家主持公道,治太子妃不孝之罪。”墨涵说完,连磕三个头,竟伏地不起。  谁也没料到墨涵会说这些,太子妃自从胤礽进门就躲到后边,这会儿连忙出来跪到太后面前。太后很是为难,一时竟不知怎么决断。众人都愣住,却听中年男人不容置疑的声音传来:“怎样罚太子妃你才满意啊?”  “也打二十板子,罚抄《孝经》千遍。”墨涵晕在地上,没分清是谁问话就贸然回答,她只集中精神不令自己倒下,根本没留意除了太后旁的人全都跪在了地上。  “你若背出《孝经》,朕就给你赫舍里家主持这个公道。”一双用金线绣着飞龙的明黄|色靴子就在墨涵眼前,“你说是为了太后解气才挨板子,这话听着倒新鲜。若背不出来,你就抄写千遍吧。”  墨涵当然知道这说话的正是传说中的老康,背个书对墨涵来说是小儿科,只要此刻不叫她默写,太多繁体字会出错,于是放大胆子,又掐掐自己的人中,朗声道:“万岁爷一言九鼎,墨涵代赫舍里家谢恩了。”接着从“开宗明义章第一”一口气背到“生事爱敬,死事哀戚,生民之本尽矣,死生之义备矣,孝子之事亲终矣。”两千多字,竟是一字不差,但话音一落,整个人就瘫在地上,人事不省。  墨涵醒转时,房里已经点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只觉口干。估计是上了药膏了,下半身倒不觉得那么痛了,趴在个贵妃塌上,身旁竟是哭肿了眼睛的胤祯。  “哭什么,我还没死呢!你还小,驮不动碑,我还得等好多年呢!”  “胤祥也说你没事,刚才也守着呢。但怕人多,热气熏着你。你把我们都吓坏了。”  这伤还没好的人,嘴里还是无所顾忌,总把胤祯当小孩子逗:“他没你良心好,我不嫁他,嫁你得了。快说说,太子妃挨打没有?”  “皇阿玛说她只求情不辩白,说明你所言非虚,还真打了二十板子,只是太监不敢动真格儿,伤得没有你重。”  墨涵乐得忘了痛,刚一动弹,才发觉不妙,连忙又乖乖趴下:“太好了。我的板子算是没白挨了。睚眦必报虽是小人行径,但非要如此心里才畅快。我这是在哪儿?”  “这本是我的屋子,皇阿玛不让你呆在太子那儿。晚上我去和四哥、胤祥住西厢。”  “给我端杯水过来。”胤祯听话的跑到外间去倒水。墨涵扭扭脖子,又把头偏向内侧,嘴还不停的说,似乎今日不是挨打而是领赏一般得意:“胤祯,所以说,多读书是没有错的。你当我平日里引章据典是瞎蒙的么?还好会背诵《孝经》。你和胤祥太不用功了,不是我作假糊弄你们那个煞神一样的四哥,写酸你们的手。”水递到嘴边,她才消停,这水中还化着一剂药丸,墨涵用手撑着上半身,就着杯子喝,只品得出冰片的味道。喝了一半,就用手推开杯子,可杯子还是送到唇边,把药往嘴里灌。  “把药喝干净!”竟是胤禛,墨涵扭头一见他铁青的脸,嘴里的药还好忍住没喷到他脸上,却把自己呛得快背气,又是拍胸,又是抓喉,好不容易缓过劲,胤禛还把那茶杯递过来,墨涵倒是乖乖的一口气喝完。  “胤祯,你去把胤祥找回来,今日就寝前把《劝学》写上十遍,明日来给我说说,墨涵怎么帮的你们。”胤祯嘟着嘴答应着,埋怨的看了墨涵一眼才离去。  墨涵连忙要转向床内侧,装着睡觉,却又痛得呲牙。  “煞神有话问你,好好听着。”看来他是一直在外间,什么都听见了,“在汤泉给你的教训看来还不够深刻,那张嘴竟是管不住了。皇上当真是为了你背出《孝经》才打太子妃么?只因她自封妃以来,太过招摇,长此以往必给太子惹祸。只因有太后护她,旁人不敢招惹她,今日有你一闹,皇阿玛是借机给她立规矩。若是你今后还这样信口胡说,也成了太子的祸端,皇阿玛绝不会留你。”  墨涵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可是依旧嘴硬:“我哪里就是胡说了,哪一样不是有根据的。你来的时候没看见,非要我当众给太子妃赔礼,我又没错,绝不卑躬屈膝。”  “又是气节二字,是不是?你当日问我,项羽、刘邦,选哪一个。我告诉你,有些事不是由得我们去选,只能做好自己的本分,由上天来选。”  墨涵奇怪的看着他,上天选,他说的竟不是由他的皇阿玛来选。本分,这个本分的界线又是什么呢?  “山涧落到河床的岩石是有棱有角的,可是被河水积年累月的冲刷,慢慢就失去了它的棱角,变成了鹅卵石,变得圆滑。我不想做鹅卵石。”墨涵的声音竟是哀怨的。  胤禛本来还要训诫她,可终是不忍,像看稀有物种一样的看着墨涵,就像看见了十岁前在额娘孝懿皇后呵护下任性的自己,不会掩饰喜怒哀乐,不会屈从附和,可额娘去世后,时间、环境改变了这些,如今的胤禛已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了。而眼前的墨涵,古往今来的故事说得头头是道,可遇事却迷糊得紧:“你知晓那么多大道理,为什么偏偏只信这一样?先保住命,才有实现你愿望的可能。”见她迷惘的看着自己,他忍不住直言道,“当你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改变周遭的环境时,只有去改变自己适应环境。你是个有慧根的人,不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何苦要为难自己?”  “我就是不想为难自己去做不愿意做的事!”墨涵忽然撑起身子吼一声,谁知一动弹,牵扯了伤口,不免痛得呲牙。  胤禛上前抱着她重新躺好,放柔声音:“先睡吧,我叫宫女在门口守着,今日还进不得食,痛的话也忍着,千万抓挠不得。有什么等你好了再说。”  他转身往门外走去,却听墨涵在身后幽幽的说:“胤禛,失掉气节,我宁愿去死。”  伤处又痒又痛,墨涵睡到半夜难受得醒了,眼前却是胤禩温柔的笑脸。墨涵连忙揉揉眼睛,有些不相信自己,等确信不是做梦时,忍了多日的思念夹杂着委屈、埋怨跟着泪水涌了出来。胤禩原是坐在脚踏上的,此时连忙坐到床沿,让墨涵把头枕在他腿上,一边给她擦拭泪水,一边轻声安慰:“好了,没事了,是我不好,没护着你。”  墨涵攥紧粉拳打他,泪水还是不断:“你当然不好,谁叫你丢下我去了五台山,音信也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别的人骑马去了。太后打我,你也不管,你现在还来做什么,也来看我笑话么?”  胤禩心疼的看着墨涵,也不同她分辩,只抚摸着她的后背,等她慢慢平复情绪。墨涵哭够了,也知道刚才说的全是欲加之罪,也不再言语,只拉着他的手就觉得心情异常宁静,二人就这样无声的十指痴缠,静坐到天明。任谁千言万语,却原来都不及他的绕指柔。

    21香魂 庄生晓梦迷蝴蝶

    墨涵被胤礽勒令在幂翠轩中养了两个月,她早就觉得无碍了,却也只得听话。她把遣来的小太监和宫女都撵走,只留下佩兰。这日子却未曾清静过,胤祯和胤祥无事就来呆着,胤禟和胤锇偶尔也来坐坐,只是胤禟的胞弟十一阿哥七月里殁了,他话就少了很多,墨涵倒是好心开导他,再取乐一下胤锇,日子过得还算舒畅。可自从在南苑喂过药后,胤禛再也没有出现过,久了不见,墨涵很是好奇,他真有那样忙,竟一眼也不来瞧自己这个病号么?他似乎已成了肉中的刺,不易察觉,可一旦触及,却牵出痛楚,提醒你它的存在。  胤禩自然是每日都来,他住在仙楹,掌灯之后,带着墨涵一叶轻舟流连荷花中。和他在一起,多嘴的墨涵话却少了,只喜欢静静的看着他温润的面容,静静的听他吹奏玉笛,或是二人并肩躺在舟中,看月亮看星星。遇到下雨的时候,就去襟岚书屋的阁楼听雨、看书。这样静谧的生活倒如同墨涵过去的蜗居独处,只是现在有胤禩相伴,不再孤单、寂寥。  入秋,只剩荷叶破败,却还是爱去,为着那一句“留得残荷听雨声”。转眼八月,墨涵尚且记得康熙年谱中一些记载,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胤禩:“兵部尚书可是叫索诺和?”  “是啊,你从不关心这些,怎么知道他的名字。”他诧异的看着她,不明就里。  “胤禩,你不要问为什么,什么都不要问,总有适合的一日我会告诉你。只要记住我说的就是了,但千万莫告诉旁人,命由天定,但我宁愿相信事在人为。”  “涵儿,我相信你。”  今后的路祸福未卜,墨涵虽认为自己是无力为着胤禩去改变历史,但叫她对胤禩的命运不闻不问是绝对办不到的:“如果朝堂上议事提到索诺和,你要力陈他在皇上亲征时,疏于职守,迟误军需,建议罢免他尚书之职,但牵连他人的话你不要说。若圣上要你举荐人选出任兵部尚书,你可推荐凯音布。”这是写在圣祖本纪中的,墨涵并不明白政治中太多的尔虞我诈,只单纯的认为能和皇帝最终的决定吻合总是好事,可这结果也许并非圣意,只是政治势力平衡的结果。  虽有太多疑虑,胤禩却记住了墨涵的话。这索诺和可是索额图的门生,皇上的不满其实早已流露,好好由索额图管着的兵部,却在战时让罢了官的明珠重新协助粮草调配。猜测她或许是从太子那里得知的,但胤禩终究没有细想。这话一说完,墨涵又回复她的顽皮,央他想法子让她中秋可以去大街上好好逛逛。  初六这天,墨涵第一次看清楚了康熙大帝。  午后墨涵就去了得真斋找胤祥、胤祯玩,二人却忙着背书,晚晌后要背给胤禛听。听他们反复诵读,学习不讲方法,白费力气。  “你们这样一味的朗读用处不大。最好先弄明白全文意思,一句一句的记,然后一段一段的默诵,最后再连贯起来背诵。不妨试一下,定然事半功倍。”  二人有些将信将疑,墨涵很不满意他们的态度:“好心当成驴肝肺,不信随便选篇文章考我。”看她不容置疑的样子,倒信了,毕竟那《孝经》在打晕的时候也没出错。  他二人依照这法子做,的确效果显著,心中满是欢喜。墨涵自打发时间,在书案上胡乱画着卡通帅哥,她最喜欢的就是齐肩卷发形象的帅哥,那种自由不羁的味道正是她向往的。可是毛笔毕竟不顺手,画的东西实在羞于见人,连忙揉成一团。  胤祯却凑了过来:“我和十三哥中秋前要溜出园子玩,你可有法子说服二哥放你出去?”  “没用,二哥连西花园都不许她出,莫说出畅春园了。”胤祥肯定的说着。  “我也想出去玩儿,吕祖阁的庙会听说很有意思,还有正月间咱们去白云观拜星神吧!”墨涵对老北京庙会很有兴趣。  “你先莫想正月的事,这八月的事还没一撇呢!”胤祥只会打击她,“除非是皇阿玛发话,否则二哥绝不会答应。”  “对啊!咱们求皇阿玛去!”胤祯听风就是雨,鼓动胤祥拉了墨涵就走,也不管她对这老康还心存畏惧。  出门就遇到前来通传的小太监,老康在带岩亭设了座,要考较众位皇子。  见了礼,老康只是淡淡的看了墨涵一眼,墨涵却是仔细的观详,那传到现代的康熙画像就如同清朝皇帝的谥号,太溢美了,明显的麻子就不曾入画,当然此刻四旬出头的康熙还不算老,若放在现代,这样有气度又有权钱的中年男人简直就是女性杀手,小到十五少女。老到五十阿婆,通杀!墨涵心说,还好我喜欢的是你儿子,有免疫力。  除了襁褓中的十六阿哥,老康的儿子倒是个大集合,墨涵简直觉得眼睛不够用,分析着每个人的特色,文的武的各有千秋,终究还是觉得胤禩最有眼缘,怎么瞧都舒心。人群中,胤禛并不特别出众,但有种摄人心魄的魅力令墨涵视线不能从他身上移开,而他似乎也是不经意的看了墨涵一眼,那一眼让墨涵隐隐读到一丝凄婉,她坚信是自己看迷了眼,那样的眼神怎么会出现胤禛身上。  小十五倒是多日没见她,很是亲切,过来拉着手说话,墨涵和他退到人群后,有一句没一句的瞎聊,慢慢退远,竟远离了人群,并未引人在意。  “涵姐姐,咱们去我额娘那里玩儿吧,额娘还没见过你呢。”十五的额娘庶妃王氏是江南来的汉人,墨涵倒很想见识一下,宫里随着康熙南巡添的汉家女子都是出类拔萃的美人。这个王氏今后会被胤禛封为顺懿密妃,长寿终老。  从西花园穿廊进西沿儿,还没进晓烟榭,就有扑鼻的花香随风飘来,怕又惹得胤禩过敏,墨涵早就不用任何香料,对香气也就分外敏感。此刻不免想,这王氏也是俗人一个,弄得这样浓郁的花香就留得住妻妾如云的老康么?一进水榭,却有无数的蝴蝶盘旋于屋内,窗边的画架前,一个如烟似水的汉装女子正痴望着蝶舞的绚烂,手中的鼠毫上翠绿的颜料更衬出她如雪的肌肤。那漫天的蝴蝶竟比不上她的美,墨涵也在心底暗自赞叹。  “额娘,这就是我说过的涵姐姐。”十五的声音打破了密嫔的宁静,在看清儿子后她立刻放下笔,唤来侍女赶走蝴蝶,又找来两块丝绢给十五和墨涵遮住口鼻。  墨涵真羡慕那一脸的柔情:“你就是墨涵格格,胤禑就念叨着。这花香和蝴蝶的粉尘对孩子不好,先捂着出去玩儿,等屋子换换气,你们再过来。”  却有侍女说:“小姐,可惜你费了心思引来蝴蝶,还不及落笔。咱们的香料可是全用尽了。”看来是随密嫔由南边来的,称呼也不曾改变。  密嫔嗔怪的看她一眼儿,又柔柔的对着墨涵和十五:“出去玩儿吧,画眉做了鸡汁汤包,你们到园子里逛逛再回来。”  “娘娘,您是要寻什么特别的绿蝴蝶么?”墨涵好奇的问。  密嫔点点墨涵的鼻尖,说:“格格真是细致,笔上的颜料都留意到了。我想的是家乡的蝴蝶,这京里应该是没有的。”  墨涵看着她怅然若失的样子,拉着十五往外走,不忍再打扰密嫔的思乡愁绪,却忍不住回头去看她孤独的美丽,这江南橘到江北,土不亲、水不服,古人的故土难离比今人更甚。出了门,似乎听见密嫔的低叹:“弱水三千啊!”难道她在故乡有思慕的恋人么?这又是宫闱中的一个哀魂吧!  “涵姐姐,你知道么,我有个十六弟。”  “知道,也是你额娘的儿子。”  “我还没有妹妹呢!要是勤嫔娘娘能给我生个妹妹就好了。”  墨涵倒是记得勤嫔的儿子是十七阿哥,十公主以下,康熙的女儿都是早殇,看来十五只有失望了:“弟弟不好么?你可以带着他玩,教他骑射,教他读书习文。”  “可我都什么也不会啊!我连诗都背不住,十三哥和十四哥都不乐意和我玩儿。”十五很是紧张这个问题。  十五按虚岁算才四岁,却开始学着操心,墨涵觉得很有意思:“那你就刻苦学,比他们厉害了,让他们来求着你玩儿。”  “涵姐姐,你教我吧。”  墨涵很喜欢诲人不倦,拉着十五找块草坪躺下,唱首儿歌给他:  唐僧骑马咚了个咚,  后面跟着个孙悟空;  孙悟空跑得快,  后面跟着个猪八戒;  猪八戒鼻子长,  后面跟着个沙和尚;  沙和尚挑着锣,  后面来了一个老妖婆;  老妖婆,真正坏,  骗过唐僧和八戒;  唐僧八戒真糊涂,  多亏了孙悟空眼睛亮,  眼睛亮,冒金光,  高高举起了金箍了棒;  金箍了棒,有力量,  妖魔鬼怪消灭光。  “涵姐姐,这个有趣,你教我唱吧!”  “十五,我唱这一遍,你记住多少算多少,我也不逐字教你,你就跟着我唱就是了。每唱一次你就可以记住更多的。”  十五其实很有悟性,墨涵只唱了两遍他就记住了,本来么,孩子对感兴趣的东西容易记牢。第三遍,墨涵让十五站起来,一个人好好唱,娇嫩的童音给这秋天的园子唤回春的记忆。  十五唱完了,突然说:“皇阿玛,儿臣唱得可好?”  墨涵连忙起身,她的耳朵是白长了,老康和几个皇子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墨涵呆站着,竟忘了见礼。  “这歌是你教十五阿哥的?难为他就记住了,在学里,师傅教的怎么就记不住。”老康在幼子面前没有威严,只是一个慈父。  胤祥拉拉墨涵的袖子,她才察觉是在问她:“回皇上,十五阿哥年幼,学习应该从浅显易懂,且儿童感兴趣的启蒙。至少现下,十五阿哥能说出《西游记》的人物了。”墨涵直视着康熙,毫不隐瞒心中的想法。  “听十三说,你今天还教他和胤祯背书的好法子,连胤锇都说你教他习字来着。”  看来老九和老十的印刷品还没有穿梆:“回皇上,学问深浅不在终日苦读,贵在得其法。十年寒窗、累次科考才中榜的多是庸才了。墨涵的法子并不一定就好,只是适合自己而已,说给十三阿哥他们,是希望他们能不读死书,慢慢摸索出适合他们的法子。这和孔夫子说的因材施教是一个道理。”  康熙还是不拘言笑,也不知道是怎样心思,墨涵是猜不透也懒得猜,只听他说:“胤祉,你是阿哥中的翰林,这可来了个女翰林和你抢弟子了。”原来十五阿哥的学业是由三阿哥在督导。  胤祉恭敬的看着老康:“皇阿玛,儿臣早就听闻墨涵格格年纪虽小,却学识过人,但儿臣不赞同她教十五弟的思路。若幼学发蒙不以先贤为准则,岂不容易入歧途。”  “三阿哥,墨涵觉得只要能让十五阿哥学到真本事,不该拘泥于方法。就如同诸子百家,各朝各代推崇不一,其实莫若兼收并蓄,取其精华,弃其糟粕,皆为所用,岂不更益。彩衣娱亲,扇枕温衾,法虽不一,孝道同也。”  “但十五弟乃皇子,与你女儿家原不同,该有针对性的学习安邦定国之策,日后好为皇阿玛分忧。你教的岂不是旁门左道。”胤祉倒真以为墨涵要和他抢弟子了。  墨涵却只寻他话里的缺漏追击:“若无济事救人之心,岂能安邦定国?一室尚莫能扫,安可放言扫天下?岂不闻平天下以修身始?”墨涵只顾言语上占上风,不给三阿哥留情面。  康熙只笑看着二人,旁的阿哥也看着希奇。  “皇阿玛,不如让三弟和墨涵来场比试如何,比比书、画,再比比墨涵说的彩衣娱亲如何?”大阿哥的建议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对这一提议很是兴奋,连康熙也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墨涵。  墨涵直拿眼去求胤祉,却听他朗声说:“皇阿玛,儿臣愿意和墨涵比试。”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22牛刀 我辈岂是蓬蒿人

    胤祉选了大阿哥、四阿哥、七阿哥、八阿哥,老康明显偏颇,竟准了,剩下的,太子不参与,墨涵可选的范围就很窄了。胤祥不免替她担心:“这书法么,四哥的字连皇阿玛都赞不绝口,七哥的画算是我们兄弟中的一绝,大哥则是十八般乐器样样精通,八哥也是得了他的真传。你输定了!”众人也是拿不同的眼光注视着墨涵。  墨涵心知,此刻若想争取三分胜算,就非得在比赛的法子上下功夫,法子么,一时倒是没有万全之策,不过可以开动脑筋,但先要讨皇上的口谕:“皇上,墨涵愿同三阿哥比试这三项。这帮手由三阿哥先挑了,那这比赛的法子不知道三阿哥敢不敢让墨涵来定细则?”  老康也知墨涵想用激将法,但实在好奇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究竟打什么主意,欣然应允了,定下中秋夜为赛期。  墨涵选了九、十、十三、十四一头,小十五也来凑热闹,除了胤禟还商量几句,旁的人只会添乱、起哄。  墨涵嘴里早就没有什么禁忌,直呼名字安排任务,让胤锇把小十五倒吊着练习用嘴含住狼毫,教胤祥和胤祯做伏地挺身锻炼臂力,自己则让胤禟学着分辨自己的速写卡通。  “糖糖,他们说你擅长昆曲,能唱两段么?”墨涵着力发掘本队的潜力。另外可能胤禟缺锌,头发偏黄,让墨涵联想到大富翁游戏里的糖糖。  “墨涵,你想到什么好办法了,也说出来听听!”胤祥很是好奇。  胤祯却阻止道:“别告诉他,他立马就会给四哥通风报信,做小j细!”  知道这哼哈二将又要为胤禛起争执,墨涵连忙阻止:“都别吵,山人自有妙计,不过能否出奇制胜,关键要看胤禟舍不舍得,胤锇怕不怕羞,还有就是胤禑的胆量。”  众人都是年少气盛,哪里经得住她的反话,都叫她尽管安排就是,只有小十五有点不明白:“涵姐姐,我的胆子小就会害咱们输么?”  “你只要相信哥哥姐姐不会害你就没问题了。”墨涵鼓励着他。  墨涵的主意都很奇巧,只是在娱亲一关,费力半日才求得胤禟应允,他几人倒也齐心协力的排练。相处日久,墨涵是个对朋友只看优点的人,还慢慢开始欣赏他们,胤禟的急智、胤锇的直率、胤祥的豪气、胤祯的细致,十五人虽小,却是个认真守诺的人,墨涵要他每日练习发声唱歌,他倒真的跟着王氏的从江南跟来的侍女柳叶学了些吴侬软语的小调。  胤禩还是时常过来,但只要胤祥他们在,也不好意思久留,到了八月十二,却是一下朝就急匆匆的来了,神情凝重的对墨涵说:“涵儿,今日皇阿玛在朝上议了兵部尚书一事,我依你的话做了,可是”他却犹豫起来。  “可是什么?”  “四哥也力荐凯音布,大哥却推了旁的人选。”  这些可是书上没有的,墨涵也就无从知晓,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胤禩,只得提及别的:“要是再议噶尔丹事,要说他反心难灭,一定要再次出兵平乱。别的你让我想想再给你说。”  到得十四日,胤禩告之,兵部尚书的任命结果和墨涵说的一样,又因他力陈征战噶尔丹的必要性和用兵必以补给为先,皇上夸奖不说,还着他在户部行走,学着料理户部事宜。胤禩掩不住的喜悦感染了墨涵,做父亲的一点儿鼓励和信任就给了他莫大的满足,自己帮他到底怎分利弊呢?虽然这帮助在眼前看来是有利的,难保不会因为这样的起步令他才有了觊觎那个位子的野心吧?但此刻墨涵又哪里舍得泼他的冷水,只在心里说,管它忧喜如何,都安心陪着胤禩就是了。  全靠胤禟去打点一切道具,他有管着旗务的胞兄五阿哥,有财大气粗的舅家郭络罗家,还有他自己擅长并喜好的与人结交的能力。到十五这日,把墨涵要他准备的东西都送到幂翠轩过目,很多东西倒是比预想的还要好,由不得要夸奖他几句,胤禟却还向墨涵求情:“你替我就不成么?”  “这事有价钱可讲么?莫说是我不如你了,就算我有你那样的唱腔,可由我来,就没有你那样的效果了。”墨涵点着物件儿,转身上下仔细看他几眼儿,“糖糖,当真是很俊俏可人啊!去把十五他们找来,再好好排练一下吧。”  中秋夜宴设在迎旭堂,宽畅的院子对着东方,观月很合适,院子中对着观景楼搭了个小戏台,太后原是宣了戏班子入宫,可如今换作了他们这群阿哥团比赛。老康奉着太后、带着大小老婆坐在二楼,楼下是宗室贵族、皇帝近臣。  “这么多人看,一会儿三阿哥不是会输得没面子。”墨涵突然说。  胤祥他们现在都惟墨涵马首是瞻,她见了如此多的观众后一直忧心忡忡,弄得他们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结果她担心的竟是这个。  “你先担心我们是否能三局取胜得了!三哥不是小心眼儿的人,没有你那么多小脾气。你要赢了,咱们都服你!”胤锇倒是快人快语。  酉时初刻,人已到齐,墨涵这边六人,胤祉那边五人,都在小戏台上给太后、老康见礼,太后也是兴致勃勃:“墨涵,胤祥、胤祯老是在哀家跟前夸耀你的故事、笑话讲得有趣,还说了个太子和四阿哥的故事,今日你要输了,就罚你给哀家和太妃们讲一个月的笑话。”太后身后站了一群少妇,除了石兰的臭脸对着墨涵,还有几张陌生的面孔也很不友好,估计也吃了飞醋,穿越后的秀丽皮囊让墨涵才体会到所谓做美女的难处。  墨涵倒不怕太子知道,只拿眼去看胤禛,他是否知晓那冷菜热菜的底细,从他的脸色实在看不出端倪,只得硬着头皮回太后:“太后,只要您高兴,墨涵无论输赢,都随时给您解闷。”  老康却问胤礽:“她都编排你什么了?”  胤礽则是一脸茫然:“无论说儿臣什么,能博太后开怀,总是好事。”  老康再次发问,却是对着墨涵:“你且说说比赛的规则是怎样个特别啊?”  墨涵翩然一笑,不慌不忙道:“回万岁爷,这头一轮就比画。这绘画的精髓墨涵虽未领略,可却常听说诗画同理,据说白乐天不好用生僻的字句,写的诗为着雅俗共赏,连老妪、幼童皆明其意。今天墨涵要和三阿哥他们比的就是谁的画更能让人看明白。”  “那怎么个比法?”老康问道。  “就请万岁爷出题,写同样的成语八个做题面,每队派一人来画,再派一人来猜,哪队能先猜出就为胜。”这考的不是丹青造诣,而是表达理解能力,墨涵算是扬长避短了。  “这个法子倒是很有趣,这汉人的画哀家就看不明白。”很好,太后支持,老康也就点头同意,太监把笔墨伺候了,御笔一挥,写了两份。胤禟叫人把预备好的两个画板背靠背支在台中间,画板上各夹了八张纸。墨涵简单把细则给三阿哥交代了一番,什么“不得言语、不得写字”等,他几个皇子也不是吃闲饭的人,立刻领悟到其中的奥妙,商量片刻,当机立断,换人,让胤禩画,胤禛猜,二人相视莞尔,又同时调转视线来看墨涵。墨涵还在琢磨今日兄弟、明日死敌,心虚的不敢正视,忙对着胤禟嘱咐:“你可机警点,别输给他们。”胤禟自负的耸耸肩。却听胤禛给胤禩说:“八弟,皇阿玛法眼,你可别刻意相让九弟他们啊!”  康熙一声令下,比赛开始,墨涵一看题目,这老康真不是东西,选的成语大多很生僻,诸如守株待兔、刻舟求剑这些低幼寓言是没有的,连墨涵都有点犯难。还好和胤禟事先交代过,遇难题一字一画,难画的就空格,他应该能猜出来。  第一个是阿扁曾经闹笑话的“罄竹难书”,墨涵画了个人拿刀砍竹子,再画个人写字,再给写字的人身上画把叉,胤禟立刻会意,写了出来。  华屋秋墟,先画个漂亮房子,再画个荒丘。  笑比河清,形容后妈脸的,画个娃娃脸,嘴角朝下,又想起画过这些皇子的漫画给胤禟看,连忙画了胤禛的马脸,是马的头,人的脸,当时还没说,众人就笑着说认得出,这是四阿哥,当然令胤祥很不快。  规言矩步,画个人脸,嘴上打叉,脚上绑绳,再画个圆规和尺子在一旁。  余音绕梁,这个简单,美女唱歌,嘴里冒出线条旋绕屋梁。  东食西宿,用几个太阳的高低来表示方位,右边的人吃饭,左边的人睡觉。  朝秦暮楚,墨涵居然画了秦、楚的大概地图,太阳在秦,月亮在楚。  最后有个动物的了,螳臂当车,画个很卡娃依的螳螂,带两把刀挡着车,简单。  墨涵专心致志画完,转身见胤禟已停笔,亲自上楼将答卷呈给康熙,再看胤禩还在画,胤禛皱着眉,还在研究。  老康看完胤禟的答卷,叫太监来取了墨涵的画稿,和太后边看边笑,胤禟则在一旁解说。  “胤禩先停笔吧!墨涵和胤禟全答对了,用时比你们短。这局你们输了。她画的东西的确是简单明了,却又突出要点。”老康叫了停,又选出张画叫众人看,“你们说说这画的是谁啊?”竟是“笑比河清”,墨涵连忙给胤禛作揖,尴尬的笑笑。  “朕以为你当真天不怕,地不怕,却原来怕四阿哥。胤礽,你这个表妹得让老四帮你管啊!”  墨涵急忙道:“万岁爷,千万使不得。墨涵才赢了四阿哥,他会乘机报复的。”  “才一局,你就夸海口,你且说说这书怎么个比法?”康熙看来还是喜欢胤禛的。  “太后和万岁爷见过的字都是手写的,可今日十五阿哥要展示的是倒挂金钩——口书,虽学习的时日尚短,也就十日吧,可也算小有所成,就此献丑,也请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七阿哥、八阿哥依法炮制。”墨涵说完,略一施礼,朗声开锣:“有请十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十五阿哥登场。”  只见胤祥和胤祯踩着四尺的高跷,两人协力各抓住一只胤锇的脚踝,让胤锇倒悬在半空,等他们行到院子中央,小十五才跑出来见礼:“儿臣代几位哥哥给皇阿奶、皇阿玛行礼,请皇阿玛给儿臣出题。”胤禟上前把他倒转抱起来,令胤锇抓住十五的脚踝,墨涵则把准备好的笔放进他嘴里。  莫说老康,就是胤祉他们也愣住了,墨涵的计策实在是出人意料,刚才的比画或许还有得一拼,这样的书,真只有等输了,谁叫老康准了墨涵定规则的奏请呢。  谁知老康也不是吃素的,不愿让墨涵他们轻易就胜出:“你们就做首吟月的诗应这中秋的景吧!今年的月色还不错。”  墨涵心里有些犯难,但也只得搜肠刮肚强充门面,只要压韵,平仄无大碍就是了。本来让十五阿哥口书只是幌子,关键是墨涵在下面按照笔画移动宣纸,达到写字的目的。  墨涵总算想好四句,她好面子的劣根性居然在这瞬间想,要不就嫁祸,说是胤锇做的诗吧,还好这鬼主意提醒她想到《红楼梦》,就抄香菱那首吧,剽窃可耻,但权宜之计了。香菱是幼小与父母失散,墨涵是双亲尽失,倒是有共同之处。  只见墨涵一字一句的念着,又帮着移动纸张,让笔画流畅的落于纸面,每写完一字,就示意十五略抬头,让笔端离开纸面。墨涵自己是暗自练习纯熟了的,一盏茶的功夫就完成了。  跟前的胤禔、胤祉等人谁会看不出墨涵手上使的鬼把戏,只是赞叹她的奇思妙想,胤祉听她吟完诗,即起爱才之心,争斗心弱了,也不揭穿她,反而由衷赞叹:“好诗!”  胤祉跪向老康:“精华欲掩料应难,影自娟娟魄自寒。一片砧敲千里白,半轮鸡唱五更残。绿蓑江上秋闻笛,红袖楼头夜倚栏。博得嫦娥应借问,缘何不使永团圆? 启禀皇阿玛,儿臣认输了。这第三局不算比试,就请皇阿奶和皇阿玛欣赏大哥和八弟的琴箫合奏,权当助兴。”  墨涵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诚恳的对胤祉拱手道:“三阿哥,墨涵懂的东西其实很肤浅,今后真的要向您讨教。”  老康的笑声从楼上传来:“恩,胜者不骄,败者不馁,有志气。无论输赢都有赏!把你们原本准备的第三招使出来吧。”书包网  想看书来书包网

    23月圆 今朝有酒今朝醉

    人的命运到底有怎样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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