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时惊涛骇浪 作者:闻人可轻
春生被吓了一大跳,手中书包“扑通”一声掉到地上。少年抬头,他高了春见一个头,五官都像极了姐姐春见,年龄上比春见小了八九岁,整个人的气质偏明朗。
他睁着眼睛说瞎话:“看书去。”
春见双手环抱瞟了一眼地上的书包:“哪儿看书去”
春生直起腰,随便指了个方向:“图书馆。”
她不想立马拆穿:“昨晚在图书馆看了一夜的书吧你这样废寝忘食不分昼夜刻苦用功,想必成绩应该有所提高了。那我来考考你啊,你们语文课本第二单元柳永有两首词,其中一首叫《望海潮·东南形胜》你就告诉我‘烟柳画桥,风窜翠幕,参差十万人家’的前一句是什么”
“哦,对了,你偏科,语文不是你擅长的。”春见清了清嗓子,表现得十分人性,“那你说说三角形正弦余弦和正切公式吧。”
知道春生答不出来,她马上又说:“哟,这问题太难了,都奥数级别了。算了,要不你背背化学元素周期表初中知识总不能不会吧”
春生脸色煞白,捡起书包连连后退:“那我不出去了还不成嘛”
春见放下脚,“砰”的一声把大门钩上:“你随意啊,我就是觉得好不容易周末放个假,你应该好好在家休息,太用功累着了怎么办”
春生:“……”你是魔鬼吗
这边春生刚消停,那边也是在外面潇洒了一夜的春来开门进屋。杂草一样的头发支棱在脑袋上,穿了很多年的灰色夹克外套上全是烟味,双眼通红,脸色极差,一看就是心脏负荷过大的表现。
看到春生,他嘿嘿一笑,上前捧住儿子的脸:“好久没看到我们家老小儿了,怎么比你爹我还忙”
“明明是你整天在外面打牌不着家,谁比谁忙啊”春生挣开他,气呼呼地回自己房间。
春来有点瘆春见,不敢看她,预备回房间时被春见叫住:“怎么,我是透明的”
“不是。”春来笑,讨好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钞递给她,“读书辛苦,拿去买点好吃的。”
春见没接,大概瞟了一眼:“一夜赚了三十块,厉害。”
“你别小看这三十块,我告诉你,我这是在负债五千的基础上赢的,也就是说,其实昨天晚上我手气不错,总共赚了五千零三十块。”
“五千”春见脑袋一嗡,“你哪儿来的钱做本金”
正说着,王草枝推门进来,没等春来回答,她先开口数落起春见:“有你这么跟你爸说话的吗钱是我给他的,怎么,要连你妈我一起骂”
春见无奈:“王草枝同志,你的钱是哪儿来的你心里没数那是我给你们的生活费,你却拿去让他打牌行啊既然你这么无所谓,那从下个月开始,你们三个喝西北风去吧。”
觉是补不成了,春见抓起钥匙就准备去学校,忽然想到什么,又扭头说道:“哦,对了,下个月太平洋副热带高压北上,可能连西北风都没了。”
春见从来不是一个疾言厉色的人,再难听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也能听出几分婉转,但这婉转往往能把人给气出好歹。
王草枝怒火攻心,冲楼道向春见嚷嚷:“你读书有什么用,读到博士又有什么用二十七岁了,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你看看人家留芳,高中毕业就没读了,现在多能赚钱啊。你呢一个月连几千块的生活费都拿不出来,还好意思叫我们去喝西北风……”
回音在楼道里来回撞击,最终冲破那堵砖墙的桎梏飘到整个小区上空。闻声,听热闹的抿嘴一笑,不怀好意地指指点点。
春见从车棚里取出小绵羊电动车,打了半天打不起火。这时,习铮打来电话,问:“还有多久来学校”
春见缓了口气,将散在额前的头发撩到脑后,看了一眼时间,回:“半个小时。”
“那我先搭建模型,还是等你来”
“你先建模吧。”
“行。对了,”挂电话前,习铮随口提了一下,“上次在九方山发现的油叶岩已经立项了,张教授让我问你有没有兴趣参加。”
春见一顿:“张教授让你问我”
“对啊,我们已经在组队了,如果不出意外,月底启动。”
“你担任队长”
“是。”习铮说得轻松,“我跟张教授做项目时间很长,彼此之间默契很深。”
“我知道了,再说吧。”春见挂了电话,眯着眼瞭望一碧如洗的天空,眼尾处的睫毛贴着眼睑在脸颊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身后有人按了车喇叭,意思是她挡道了。
春见将电动车往边上挪,余光扫到那蓝色宝马X6的车身,透过前挡风玻璃,能看到车主明显笑了一下。
下一秒,车主摇下驾驶室的车窗,取下墨镜,露出一张精明能干的脸,探出头问:“去哪儿,带你一脚”
春见继续打火:“去学校,不顺路。”
“喂,春见,”那人开始笑,“我刚听你妈在夸我,我没听错吧”
看春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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