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疴 作者:归雁栖迟
信号好,刘珂听见手机响了声。
她擦了下眼睛,带眼前清明了,才看清楚字。
沉石:不要哭。
刘珂笑了声,他怎么会知道她会哭?她可从来没在外人面前哭过。
不需掐着手指算,也知道,两人认识时间虽然长,但交往不过短短半月多,深入了解的,又有几许?他是个直白的人,不必她花心思去琢磨,而他呢,又是怎样将她摸清了?她自诩在外头,架子端得好,叫人看不出性子了软弱的成分来。
刘珂:没哭。
刘珂:叶沉,你要想我。
沉石:说来丢人,现在就很想。
刘珂:嗯。我也是……
沉石:不说了,晚上不是没睡好?快回去吧。
想着第二天他要走,她缠着他,先是闹了前半夜,后半夜辗转反侧地睡不着,又大清早起来,给他做早餐。行李不多,虽是前夜清点好的,但也要防有纰漏。现在脑子里都是乱的。
刘珂:行,到了给我发微信。
沉石:好。
她忽然站不住了,蹲下,用手圈着自己。不知道蹲了多久,腿麻了,眼也肿了。
车辆来来往往,不带停留地,只留下尾气。有小贩推着板车,吆喝着,卖橘子,卖柿子,卖白菜……这繁杂的热闹却不属于她。
*
一月的月底,刘珂正上课,忽地落了雪。今年冬天的初雪。
雪先是如雨丝般,又小又密,渐渐地,下大了,铺天盖地地覆在屋檐上、山峰上。
真正的,青山为雪白头。
学生们很高兴,闹哄哄的,让刘珂无以为继。勉强撑到关翔拉铃,他们不等刘珂喊“下课”就一窝蜂地跑出去。刘珂无奈地笑笑,随他们了。
这里的雪比城里下得大、下得早,自08年雪灾,刘珂似乎没再遇上过这么大的雪了。也许是因为这里纬度高些。
雪未显停势,上了两节课后,雪越积越厚,老师们干脆都放掉最后一节课了,任孩子们玩。
刘珂脖子忽地一凉,她伸手一摸,是一团雪。她扭头一看,岳斐菲冲她做了个鬼脸后,又团了一团,朝关翔扔去。他好脾气地笑笑,不与她计较。岳斐菲没完没了,扑过去同他闹。
凌婧看他们,也笑,走过来,问她:“快期末考试了,回家过年吧?”
“嗯。”
凌婧说:“准备带你小男朋友给你父母看看吗?”
“再说吧。”她还没打算好。
一开始,只有关翔见过叶沉,与岳斐菲说了,她便咋咋呼呼地让大家都晓得了。国庆之后,叶沉没有长假,也就没再来过。
凌婧问她,叫什么名字,刘珂斟酌了一番,还是告诉她了。当时凌婧很惊讶。她当时虽不与刘珂教同级,却也知道叶沉,并且对他印象深刻,与丈夫提起过他。
她问:“是我知道的那个男生吗?”
刘珂点头,“是。”
岳斐菲听得一头雾水,什么知道不知道的?
凌婧想了下,又问:“你们在一起,是在他毕业之前,还是之后?”
刘珂说:“就上个月。”
凌婧反倒松了口气。刘珂笑笑。高中老师与学生,确实是挺骇人惊闻的组合。
岳斐菲拉着凌婧,让她解释清楚。凌婧为难,怕触犯她,刘珂说:“没事,你讲吧。”
凌婧说:“叶沉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而且是残疾人。”
“啊……”
这留下的尾音,其余二人都明白个中意味。
凌婧:“我觉得,能和残疾人在一起,是有勇气的,姐弟恋在我看来,倒没什么。”
凌婧不是张黎,她不知道刘珂是“慕残”。这样也好,用正常的眼光看待她,也许她会对她起敬佩之情,但这微不足道。
刘珂说:“我爸妈,可能不太能接受。我父亲也是残疾人,我妈知道照顾残疾人的辛苦。”
“父母都是心疼孩子的。”
“如果他愿意,我再带他去见他们吧。”
她自己没个定夺,且是双方的大事,必得两个人共同商讨过,才好做决断。
凌婧说:“喜欢上一个人很容易,可与他在一起,是要考虑现实的。很多时候,莽莽撞撞地喜欢一个人,最后却无法厮守。”
“怎么说呢……”刘珂没看她,目光投向那些孩子,眉眼温柔,“喜欢也是有惯性的,质量越大,惯性越大,与速度无关。你是理科生,应该能明白吧?”
凌婧摇头,“正因为我是理科生,我才不明白。”
刘珂耐心跟她解释:“喜欢他,就会不由自主地喜欢他喜欢的东西,书、地方、人,这种喜欢,视喜欢他的‘质量’而定,而不是喜欢上他的‘速度’。”她走出屋檐外,用手接雪花,“‘惯性’不会消失,只要‘喜欢’存在。”
可惜了,雪花再美,也无法在掌心停留超过三秒。
只要喜欢,其他的,诸如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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