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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香第30部分阅读

    御香 作者:rouwenwu

    街,买了间屋子住下来。

    怎么听都是一个很普通的家庭,如果没有临川王妃对舒绿那些奇怪的举动,以及送了那枚玉佩的话。

    临川王妃走了,却来了个魏盛。

    “唉……不想了。”舒绿思来想去,真的摸不着什么头绪。“既然他一并邀请了我们,说不定就是要跟我们说清楚的嘛。”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展眉对于眼下这种情形深感不满。希望那位陶然先生干脆点,别跟他们兜圈子了

    魏盛的邀请规格很高,在派人送帖子来的同时,还特别说明会让车子来接他们。所以他们不知道樊园在哪儿也不是问题。

    次日一早,展眉和舒绿就穿好了见客的衣裳,在别院里坐等车夫过来。欧阳婉也知道了这事,但是很多内情,展眉舒绿没有跟她说过,所以她的想法没有那么复杂。

    她只以为她的展眉哥哥得了文坛大豪的赏识,正在替他高兴呢。自从中秋节那日起,展眉在她心目中更是天神一样的存在。有时晚上欧阳婉一个人在被窝里,想起展眉的好,脸颊都是滚烫滚烫的。

    她真的很幸运啊,能够拥有展眉哥哥这么好的夫婿。想到那天在诗会上,那些姑娘对展眉仰慕的神情,欧阳婉真的自豪极了。

    魏盛的家人与车夫如约而至,虽然穿戴并不特别华贵,但是显得十分训练有素。由此可见魏盛治家很严。

    舒绿还是与以往一样,带着巧英巧珍两个出门。展眉惯例是不要书童的,他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使唤小厮的必要。魏盛派来的管事对展眉没有带小厮,并没发表什么意见,只是恭恭敬敬地将他们几位都请上了车,随后便一路朝城里赶去。

    到了樊园,舒绿发现这个园子比起别的园林来说,算得上是小巧,外观也普通得很。想起它的所有人是江城的一把手文知府,就觉得这园子算得上蛮低调了。

    不管怎么说,魏盛今天邀请的客人是他们这样的小字辈,弄到信园那样的大园林去,似乎也夸张了点。在樊园招待他们是挺合适的。

    马车径直进了园门,在院子里停下来。巧英巧珍先下车,再将舒绿扶下来。这时舒绿才注意到,院子里已经有人在等候着了。

    那是一个穿戴得体的俏丽妇人,乍一看还是很有风韵,不过仔细瞧瞧,年纪也不算轻了。她身边跟着好几个丫鬟媳妇,如小星般将这妇人拥在前方,一看就知道她在此地的地位如何。可观其眼角眉梢,似乎又少了点庄重气质,不像是正经贵妇。

    “凌公子,凌小姐。”那妇人未语先笑,迎了上来。

    舒绿与展眉正不知如何称呼她,跟着他们过来的魏家管事赶紧给引见了:“这位是文知府的齐夫人。”

    这管事说话很有礼,没有说“如夫人”,只以“齐夫人”称之。舒绿明白过来,这就是文知府的小妾齐姨娘了,怪不得看着眼熟呢和齐英那倒霉孩子长得挺像。

    可是她生的文墨与文晴怎么都那么歪瓜裂枣啊,尤其是那文墨……好吧,或许是文知府本人的遗传基因大有问题。不过舒绿记得大梁的官员进阶还得看长相,五官不端正的也当不了大官啊。那只能归功于神秘的遗传变异了,或许是返祖现象……

    齐姨娘的应酬功夫很好,在展眉舒绿面前一点长辈架子都没有,态度和气又略带亲近,让人感觉很舒服。舒绿想起偶尔听到的那些文知府内院的传闻,说齐姨娘把持文府内宅大权多年,把大房挤到佛堂去了,看来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她儿子文墨因为自己的缘故,被牧若飞修理得不轻。可是现在看来,齐姨娘对她却根本没有一点怨恨,好像真和她是亲戚似的那么热情。果然又是一位宅斗界的楷模啊,舒绿自愧不如。

    从齐姨娘出迎,舒绿再次感受到魏盛对于宴请他们二人的重视。这其实也代表着文知府的态度吧?

    能让文知府借出园子和小妾来招待两个小辈,这得是什么性质的事情呢……

    从樊园的院子进入前厅的路途并不长,兄妹俩心中却转过了许多个念头。

    他们随着齐姨娘走进前厅,魏盛已经在厅上候着了。不过,也不只魏盛一人在场。

    在魏盛下首,原本还坐着一位瘦削的中年人。见到兄妹二人进来,他们都一齐站了起来。

    (唔,亲们你们说我今晚是加更呢,还是不加更呢?加更还是不加更呢嘿嘿嘿……今晚蔷薇要上夜班的说。晚上12点前你们来看一眼吧~~~~没有也别追杀我哦,我尽量)

    第一卷 暗香浮动 第一百三十二章:惊人身世

    第一百三十二章:惊人身世

    (3月23日第一更)

    从魏盛与瘦削中年同时起立出迎这个举动,展眉再次感觉到今天的邀请不同寻常。

    太出格了。

    长辈对晚辈,哪有行这样重礼的。这时节礼教规严,尤其是魏盛这种宿儒,对礼节的严格是深刻到了骨子里的。

    招待地位相当的人时,才会如此作为。如果要招待长辈或者在自己地位之上的人,那就需要到院门处迎接了——要是贵客,那得在大门外恭候。

    也就是说,魏盛是将自己兄妹二人当做平等的客人来看待的。

    展眉实在想不出,他们二人何德何能,让一位文坛前辈这样款待。

    而且,瘦削中年是谁?

    魏盛与他们见礼后,才向他们介绍这位是梁总管。一听这名头,展眉和舒绿又呆了呆。

    梁总管?这是哪门子的总管?展眉知道唐宋时似乎有总管的官职,但是大梁应该是没有的。那这就不是官员的称呼,而是某户人家的总管事了。然而魏盛对梁总管却很客气,由此可知,这位梁总管的主家,地位一定不低。

    那梁总管对他们的态度更是恭谨谦逊,嘴里称呼的不是凌公子、凌小姐,却是“展眉少爷”、“舒绿小姐”。舒绿眸中闪过一丝深思的微光,像是从这称呼中捕捉到了某种灵感。

    梁总管的目光落到舒绿的脸上时,竟不能抑制地流露出激动的神情。他的眼光又在舒绿腰间悬挂的玉佩一掠而过,接着才垂首躬身为礼。接着四人分宾主落座,兄妹俩都注意到梁总管是敬陪末座,屁股还只在椅子上落了一小半。

    “呵呵,展眉贤侄……老夫托大,叫你一声贤侄,勿怪勿怪。”魏盛是个大腹便便的肥胖男子,这一声大笑很是响亮。

    展眉自然不会有心情计较这种问题,但是对魏盛的态度是越来越惊奇了。

    魏盛显然不是那种心机深沉之辈,开门见山就说出了今天将他们请来的原因。

    “……其实这也是老夫从京城赶来的缘故……老夫是受人所托啊。”魏盛侧脸看了看梁总管,一直默默在旁听他们说话的梁总管这时又站了起来。

    “展眉少爷,舒绿小姐,奴才是来接两位小主子回京的。”

    什么?

    他说……小主子?

    展眉与舒绿飞快地对视一眼,强压下心中的震惊。看来,困扰他们许久的身世问题,总算能够得到解答了

    他们的母亲……该不会真的是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吧?

    “哐啷”

    欧阳婉手一滑,好端端捧着的茶杯突然掉落在地上,瞬间碎成一片。

    “哎呀,小姐,您先别动。”烟罗听到异响,忙不迭小步跑过来。欧阳婉有些发愣,自己刚才怎么突然有种心悸的感觉?

    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吗?不会的不会的。现在家里好得很,封家的隐患解决后,哥哥在家族中权威日盛,母亲身子也好了,她……她和展眉哥哥也挺好的……

    展眉哥哥还得了京城来的大文豪的赏识呢,光明前途就在眼前。

    欧阳婉将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排遣出去,轻轻抚着自己的胸口,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展眉哥哥他们是去赴午宴,傍晚前该回来了吧?

    与欧阳婉的预想有些出入,展眉兄妹直到太阳落山才从城里回来。

    “妹妹,累了吧?晚饭都备下了。”

    欧阳婉见两人脸上都有深深的疲惫之色,心下略略有些吃惊,却没有追问什么。只是白日里那阵阵不安又开始在心中升起,不会真的……有什么事吧?

    “谢谢姐姐。”舒绿打起精神,向欧阳婉笑了笑:“请姐姐让人把我们的晚饭摆在哥哥院子里好吗?我和哥哥两个在那儿吃。”

    “哦,好。”

    欧阳婉迟疑了一下,转身去吩咐下人摆饭。

    等下人们把晚饭都摆好,展眉一挥手就把闲杂人等都赶了出去,只剩下他与舒绿两人在屋里对坐。

    面对着一桌子热气腾腾的好饭好菜,两人都没有动筷子的欲望。

    “喂……哥哥。”

    “嗯?”

    “你吓到了吗?”

    “有点……”

    两人同时苦笑起来。

    好吧,作为见多识广的穿越众,他们基本上已经很难被吓到了。可是这回……

    他们猜来猜去,就是没猜中现在这个结果。

    他们的母亲梁氏,闺名素瑶。是当朝皇帝的堂叔,信安王的嫡亲,封号福慧郡主。

    郡主

    这么一位金枝玉叶,怎么会飞入寻常百姓家的?不会是私奔吧?如果是私奔的话,也太狗血了……

    从梁总管含蓄的叙述中,展眉与舒绿好容易才理清了事情的原委。

    还得从那位已经归天的先帝爷说起。先帝执政时是什么情形,展眉不清楚,梁总管和魏盛也不可能说先帝的不是。幸好现在上位的新皇,也就是当年的十七皇子,和先帝的关系非常差,所以他们才敢稍微讲解一下。

    总之先帝还是皇子的时候,和一群兄弟们争夺皇位,信安王等一大批王侯臣子也卷进这场长达十年的夺嫡之争中。先帝即位后,开始逐步翻旧账。

    信安王被以类似莫须有的罪名抄家,全家赶到西北去吃沙子。之所以没有削掉他的爵位,还是因为信安王曾掌兵权,在朝中根基很深,先帝不敢一下子干得太绝。

    总之信安王一家就这么倒霉了。当时福慧郡主年方十五,还没许人,信安王就这么一个嫡女,不忍心带着她去西北苦寒之地受罪。于是信安王妃私底下就想着把福慧郡主嫁出去,可京城里谁敢娶他们家的女儿啊,不怕被牵连么。

    而展眉舒绿的祖父凌老秀才——别看他晚年只是乡下书塾里的一个教书先生,当年可是信安王府上的幕僚。信安王府被抄,幕僚们自然也就作鸟兽散,唯独凌老秀才还没跑。

    凌老秀才知道信安王的心事,就斗胆提出,为自己的独子求娶福慧郡主。信安王本来就挺欣赏这个忠义幕僚,知道他为人方正,福慧郡主嫁到他家里虽然富贵是别想了,好歹图个安稳。

    就这样,在信安王全家被发配到西北之前,福慧郡主被偷偷嫁到了凌家。之后,凌老秀才带着儿子媳妇,离开了京城那个是非地,回到江城老家乡下躲起来教书。

    谁知福慧郡主红颜薄命,既伤心自己的遭遇,也为远在西北的家人担忧。在生下一双儿女之后没几年,福慧郡主梁素瑶就抑郁而终了。

    十几年过去,当年夺嫡成功的先帝驾崩之后,十七皇子登基为帝。而十七皇子的母亲,与信安王妃却是亲姐妹……信安王素来都是十七皇子一系。

    因此新皇才刚登基,就把信安王一家人从西北召了回去,还发还了府邸与封地,荣宠更胜当年,俨然将信安王视为心腹。

    而信安王才刚刚安定下来,临川王妃就上门了,还带来了福慧郡主的消息。

    临川王妃昔年曾与福慧郡主有旧,在江城见到舒绿兄妹后,她就暗暗留心,好生查探了一番。当她确定展眉舒绿就是她过去的闺蜜素瑶的孩子以后,她给舒绿留下了素瑶赠予自己的一块玉佩。再然后,她便在回京后,将展眉舒绿的事情,告诉了思女心切的信安王。

    在西北十几年,信安王的子女又病逝、夭折了好几个,连他的王妃也去世了。听说素瑶的死讯,信安王难过不已。而听到临川王妃说素瑶留下了一双出色的子女,却已经沦为孤儿,寄人篱下,信安王哪里还坐得住。

    于是他立刻派出自己的得力臂助梁总管前往江南,将自己的这一对外孙接回来。

    魏盛却是恰逢其会。他是名士不假,名士也有上进心的呀。他这几年因为父亲、母亲接连去世,不得已丁忧回家。等他服完丁忧回来,却一时补不上好官缺。他过去与信安王有些交情,不得已上门去向这位重掌大权的王爷敲敲边鼓。

    得知信安王正要派人去江南接外孙,魏盛自告奋勇,说自己也恰好要去江南访友,把这个任务接了下来。信安王本来也怕梁总管一个人过去,人手单薄了些,有魏盛过去就更好了。这些内情,魏盛却没有向展眉舒绿说起。

    魏盛与文知府是同科进士,到了江城,文知府当然要尽地主之谊。从魏盛口中知道展眉舒绿的身世后,文知府吓得脸都青了——他儿子可是往死里得罪过那姑娘啊……赶紧想方设法的去补救。

    文知府的心事,展眉和舒绿才没心思去管。

    他们直到现在,还在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唉,变化来得太快,很难适应啊

    (昨晚从单位回来的时候太晚了,赶不上加更,唔……不过今天这一章大家应该满意了吧,谜底揭开啦哇哈哈……今天还是日班连夜班,只能保底两更啦。)

    第一卷 暗香浮动 第一百三十三章:走或留

    第一百三十三章:走或留

    (3月23日第二更)

    “怎么办?”

    在彼此沉默对视良久以后,舒绿有点茫然地看着哥哥。

    她平时很有主见不假,可在哥哥身边,她会不自觉地想要倚仗哥哥。哥哥才是她的主心骨。

    展眉叹息一声说:“先吃饭吧。”

    “……好。”

    其实饭菜都有些凉了。不过这样的天气,吃凉点的饭菜并不特别难受,何况他们现在也是食不知味。

    就像中午时在樊园吃的那顿饭一样。都不记得自己吃了点啥了。

    舒绿觉得自己能保持端庄优雅的仪态,在齐姨娘的陪伴下把那顿饭用完,心理素质真够可以的。

    用饭时齐姨娘的态度别提多殷勤了,甚至频频替她布菜,脸上笑得像盛开的春花。只可惜她的俏媚眼就像做给瞎子看一样,舒绿并没有因为她的殷勤而对她有什么亲热的表现。

    其实魏盛也好,梁总管也好,甚至齐姨娘,对展眉兄妹听到事情后的反应都很惊奇的,甚至是佩服。

    按常理推断,这两个孩子在突然得知自己显赫身世后,应该十分震惊、狂喜,那才是正常的。

    可是他们两个在最初的惊讶过后,便没有了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专注地听梁总管说着话。在梁总管代为转达信安王要将他们两个一起接回京城去的愿望后,他们居然还提出,要好好想一想,才决定是否上京。

    这……还需要想吗?

    两个寄人篱下的孤儿,有机会一朝进入王府当主子,竟然还要考虑考虑?

    也太不合理了啊……

    但是在展眉和舒绿来说,走或留,真的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你想去吗?”

    随意填饱了肚子,展眉斜靠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桌边。

    这也是他思考问题时常有的动作,表现出他心中此刻正被一些问题困扰着。

    “一入侯门深似海啊。”

    舒绿伸了个懒腰,双手托腮看着哥哥。“何况是王府呢。你是男孩子,估计还好点。我可是女儿家。成了王府的千金小姐……想到不知要守多少规矩,我就头皮发麻。”

    这真是实情。舒绿心智成熟,当然不会只看到荣华富贵的表象,而是开始深入思考他们是否能够适应那样的生活。

    估计很难,起码开头很难。

    她在欧阳家住这段日子,就已经深知大家闺秀们要守的规矩有多麻烦。而王府千金,正儿八经的贵族小姐啊,那些规矩肯定多如牛毛。喝水、走路、吃饭,都有一定之规,身边肯定跟着好些个丫鬟,一双双眼睛炯炯地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还有人身自由,那也是个问题。现在她算是很自由了,因为欧阳家的特殊情况,她住在别院里,又算得半个客人,一般人不怎么管她的。饶是如此,出入还是有限制,不好随意走动。

    等住进王府里,想自己出门?那真是难比登天啊。

    估计她每天的时间就是耗在内院里了。

    这还不算,人际关系也是个问题。她开始设想自己以后,就是每天和一群七大姑八大姨关在内院里宅斗,上演着各种勾心斗角的戏码,对方每说一句话都有潜台词,每做一件事可能都有后手。然后迈出家门,和京城中的各色千金们进行短兵相接,皮笑肉不笑的交际应酬……抢风头,争名气,或互捧……

    她忍不住为自己的想象打了个冷战。

    “你以为男人就好混啊,天真。”展眉嗤之以鼻地看了她一眼。

    展眉也有展眉的烦恼。

    他是自主性极强的人,绝不愿意被人插手安排自己的人生。本来他打算靠着自己的努力,好好考上功名,然后逐步步入仕途。对于当官什么的,他还是颇有自信,就算自己没有什么特别硬的靠山,也不怵与人正面或侧面交锋——他有足够的胆色与勇气。

    可是成为信安王的外孙以后,他的人生轨迹还能照着自己的设想前进吗?他还不清楚,这些王府子弟们在成|人后各自的人生道路是怎样的。可以考科举吗?还是要靠恩荫为官?或者有什么别的限制?

    他那位外祖父,还有别的长辈,又会如何安排他呢……想到这里就烦。

    “唉……人家求都求不到的富贵机缘呢,我俩却在这儿纠结。”舒绿索性毫无形象地整个趴在桌子上装死。

    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做这么不雅的动作了,趁着还自由,就好好放松一下吧。

    “啊,哥哥……还有问题。”

    舒绿毕竟是女人家,一下子想到了展眉没想到的某个关键上。

    “什么?”

    展眉太阳|岤一跳,他觉得自己的脑袋今天有点超负荷运作。

    “亲事。”

    舒绿吐出这两个字,脸色越发难看了。

    这个啊……展眉的肩膀也垮了下来,学着妹妹的样子趴在了桌子上。

    “唉”

    这还真是个大问题啊

    在这婚姻大事由父母长辈做主的世界里,他们本来还挺庆幸,自己的直系亲属全都归天了,没人能直接管到他们头上。在很大程度上,他们的生活自主度还是很大的,基本上能够自己做主了。

    现在可不行了,突然间就冒出个外祖父来,还是位王爷——而且不是闲置吃干饭的那种,听着有点宠臣的意思。要不要这么夸张啊?这么一座大山压到他们头上,那他们的亲事……想自己选择对象,难了。

    “反正我和婉儿定亲了。”

    展眉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他如今觉得自己起码确定另一半了,可以减少许多被人插手婚事的危险。

    “那只是口头协定,别说婚书了,连小定都没下过的。还是在孝期,理不直气不壮,名不正言不顺。老王爷翻脸不认帐,你以为谁能奈何他。”舒绿冷冷地吐槽。

    展眉顿时语塞,貌似是这么一回事。

    “可是我没打算娶婉儿以外的人当老婆。”

    好半响,他吐出这么一句。

    这种话,如果不是逼到这个份上,他才不会说。但是说出来以后感觉还蛮自然的……只是,他打死也不会当着欧阳婉的面说就是了。

    “废话你要是辜负了婉儿,我第一个不饶你。”舒绿瞪了哥哥一眼,又把脑袋趴了下去。

    联想到自己会被以联姻的方式,嫁到某户达官贵人家里去,她就觉得很残念。这种人家的男人,怎么可能只有一个正妻?肯定小老婆成群啊说不定早就有了通房丫头,还有几个庶子庶女等着她去管教呢……一结婚就当妈了,她还不能有意见,这真是个让人崩溃的社会啊。

    舒绿闹脑子都是“欲哭无泪”四个字。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无比希望她的母亲梁素瑶,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家碧玉。可是出身这种东西,是没法选择的。

    “我倒是宁愿咱们是老娘和人私奔生的呢……”展眉也在哀怨。

    舒绿懒洋洋地点点头。

    就算他们是私生子,也比现在的情形好。他们要真是那种出身,见不得光的,信安王反而不会接他们回去了。就算接回去也不会是以亲外孙的名义,差别很大的,他们反倒自由。

    但偏偏不是啊,梁总管说得很清楚了。当年福慧郡主嫁到凌家虽然是仓促之下的决定,可却是正正经经拜堂成亲的,三媒六聘一样不缺,就是规格上差了点。毕竟当年信安王也不是罪臣,女儿是可以嫁人的。

    他们的祖父是秀才,父亲是生员,家里再穷苦,说出去也是清清白白的身份。夸张点说,福慧郡主要是嫁到欧阳家这样的商贾人家,虽然吃穿不愁,说起来还不如嫁到凌家名声好呢。

    所以……他们是信安王堂堂正正的外孙,很能见人的那种。

    这也是信安王在得知他们下落后,毫不犹豫派人就将他们接回来的原因吧。因为他们的身份,完全没有障碍。

    可惜这种高贵的身份,根本不是展眉兄妹所希望得到的。他们更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

    “奈何富贵逼人来啊。”

    舒绿终于打起了精神,坐直了身子,暂时结束装鸵鸟躲避现实。“哥哥,你觉得我们还有选择么?”

    “……很无奈,没有。”

    展眉也坐了起来,与妹妹目光一触,彼此都很明白——他们是必须要走的。这根本轮不到他们选择。

    信安王都大张旗鼓派人来了,连文知府都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他们还能不走么?不管信安王对他们有没有亲情——或许有吧,为了面子,他也不能让自己的亲外孙流落在外,寄人篱下。

    比如凌家,并不是因为有爱心,才会在大杂院里收留那么多的穷亲戚。而是如果让穷亲戚们在外头流浪,凌家的家长就该被人戳脊梁骨了。

    这就是世风……于是,他们的前途,从魏盛离京那时起,其实就注定了。

    (要换地图了……然后蔷薇要滚去上夜班了,嗷。最近腿上的伤有复发的趋势……)

    第一卷 暗香浮动 第一百三十四章:母与女

    第一百三十四章:母与女

    (3月24日第一更)

    欧阳夫人看见端坐在自己身前的女儿,双手已紧紧绞在一起,心头就一阵酸楚。

    “婉儿……”

    她轻声唤着女儿的名字,将女儿拉到身边来坐着。

    欧阳婉低垂臻首,紧紧抿嘴嘴唇,不发一言。

    “婉儿,都是母亲不好。”欧阳夫人叹了口气。

    早知如此,她真不该匆匆给女儿定下这桩亲事。

    先前相中展眉,正是看中了他门户寒微,女儿嫁过去能压得住。谁能想到世事变幻若此?

    一夕之间,昔日的寒门学子,竟摇身一变,成为了高高在上的王孙公子。

    以前向欧阳婉提亲的人家,大多是与欧阳家一样的富豪,顶多是些小世家。那样的人家,她都不敢让女儿嫁过去,不就为了欧阳婉曾经遭遇过的那些事在作梗么。

    再说女儿自己也喜欢展眉……真是料不到啊。

    让女儿嫁给信安王的外孙当正妻,欧阳夫人是想都不敢想。有前例在先的,齐家的嫡亲女儿,又有大笔的嫁妆,都不够资格嫁给当时任县令的文知府做嫡妻,只能屈居侧室。

    那还仅仅是一个七品官儿,对于他们这样的商贾人家来说,已经是高攀了。

    就算欧阳家的财势比齐家更盛,还有一个皇商的名头。就算欧阳婉有一个举人哥哥,勉强与士人沾得上一点边……差距还是太远太远。

    这些,欧阳夫人能想到,欧阳婉又何尝想象不到呢。

    她俏脸微白,嘴唇发暗,整个人都没了生气。

    在这之前的许多个夜晚,欧阳婉曾有过许许多多的幻想。

    她一心一意,要做展眉的好妻子。她想过要怎样照料好展眉的生活,让他更加没有顾虑地去奋斗事业,想过和展眉成亲之后,不知道第一个孩子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呢……还有床头那做好了一大半的棉袍,是她为展眉预备下的冬衣,想赶在过冬前完工的。

    冬天还没来,展眉或许就不在这儿了……不,是一定不在了。

    舒绿尽管说得不是很确定,欧阳婉却已经明白了他们是不得不走的。

    展眉这一走,他们的婚事还能继续吗?

    “还好……”欧阳夫人又长叹一声,说道:“咱们也是两造私底下说说而已,没下小定,草帖子还没换过呢,还不算定亲。日后大家知道了,也能体谅这婚事是齐大非偶……”

    “母亲”

    欧阳婉仰起头看着欧阳夫人,惊慌地说:“您是什么意思?”

    “婉儿啊。”

    欧阳夫人何尝不知女儿心里在想什么,只是现实如此,她不得不狠心让女儿死心。

    “他要是别家的公子,这事还有商量的余地。可是王府……那是什么样的地方?你还是早点把他忘了吧现在封家也没落了,大大小小抓了一批关在牢里呢,那件事……不会有人再提起的。等过得一年半载,谁还知道曾经有过什么?”

    欧阳夫人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谣言这种东西也得趁热打铁,过了几年,一点蛛丝马迹都翻不出来了,谁敢胡说欧阳家的大小姐被人掳走过。以后再给欧阳婉物色一个与展眉相似的贫寒学子,欧阳婉一样能过得很好——当然,这只是欧阳夫人单方面的想法。

    欧阳婉又怎会愿意接受母亲这样的安排。

    “母亲婉儿虽然读书不多,也知道女子从一而终的道理。婉儿既然许了展眉哥哥,心里就再容不下其他人了。何况……展眉哥哥也不是那样的人”

    “你怎么糊涂了”欧阳夫人急了,可她也舍不得骂女儿,只是一个劲儿地叹气。“我也知道展眉那孩子是个好的,可这种大事,他能做得了主么?况且江城与京城,有千里之遥,他这一去……你还是别存着什么幻想了”

    欧阳婉情知母亲句句是真,但让她就这样将展眉放下,她却做不到。

    她不再反驳母亲,只是想着……反正我是展眉哥哥的人。

    即使他不能如约娶自己过门,她……她也会为他守贞,不会再许别人。母兄若是逼她另嫁,她再把头发绞了做姑子好了。

    欧阳夫人明白女儿心里的弯不是那么容易转过来的。也难怪这些日子下来,她暗地里观察展眉这未来女婿,真是怎么看怎么好。做事果敢,才学又高,对婉儿也似乎很是爱护。本来是极好的姻缘,奈何天意弄人啊

    也无妨,等展眉他们一走,不在女儿眼前晃着,说不定日子一长就淡了。

    “他们什么时候走呢?”

    明知欧阳婉不愿意提这个话,欧阳夫人却偏要提。她就是要时刻提醒女儿,那是要走的人了

    “舒绿妹妹没说。”欧阳婉声音闷闷的。

    就展眉与舒绿的本心而言,他们是一点也不想走。

    但是和他们的意愿相反,魏盛与梁总管非常急着完成任务。

    就在魏盛请他们赴约的次日,这两位便相携来到萍花坞拜访,欧阳家的人才知道了实情。

    梁总管再三向他们表达了信安王的思亲之情。他是做惯了管事的人,很快就把返程的各种事宜也拿出来向展眉舒绿请示了。言下之意,不外是催他们赶紧上路。

    在梁总管看来,江城还有什么值得两位小主人留恋的呢?他们在这儿也没什么至亲了,更没有产业田地。回了王府,要什么有什么,何必就此眷恋不去。

    然而梁总管毕竟是下人,面对展眉舒绿两人,却是不好催促的。魏盛的身份却超然多了,说话也更方便。

    他以为展眉是舍不得杜衡书院的读书环境。魏盛自己是儒士,便以儒士之心猜度展眉,对展眉的“好学”还是很欣赏的。而且展眉的“才华”他也是亲眼所见。那夜中秋诗会,尽管他有着讨好展眉的嫌疑,可是他这种自重身份的诗坛名宿,如果展眉写的不是好诗,他也不会夸得那么厉害。

    随意夸一首平庸的诗作,对魏盛的名声可没什么好处。

    魏盛就请展眉安心,说到了京城,他读书更不成问题。信安王完全可以将他送进国子监里头去受最正规的教育,一点也不耽搁学业。

    展眉根本就不是纠结这个,但又没法跟魏盛说——其实我就是不想去。这话除了舒绿他谁也说不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魏盛邀请展眉的事情也并不是完全的机密,不到两天就传开了,紧接着展眉与舒绿的身世也曝了光。杜衡书院里的同窗,虽然还守着儒生的矜持,其实眼底里都在泛着绿光。

    这运气也太好了吧,一下子摊上个这样的外祖父,还眼巴巴地派人来接他回去享福。昨天还是一起在书山里拼搏的学友,今儿就成了高高在上的贵公子,从此也不用去拼什么县试府试院试乡试了,光是享受祖荫就够了

    当然大家都很聪明,能考上杜衡书院的人就没一个傻蛋,不仅是智商或者情商那都是在一般水平线往上老高的。本来对展眉态度不怎么样的人,突然就热情起来了,而原先与展眉交好的自然不用说。

    展眉真是不堪其扰,还不能表现出他的不耐烦,免得被人说闲话。

    有凌展鹏在书院里读书,凌家当然也迅速得到了消息。自凌老太爷以下,凌家就像发生了一场大地震似的,全被这消息震傻了。

    不过震惊过后,肯定是欢喜无限。不管怎么说,他们兄妹也是凌家族里的人不是?而且面子上,本家对他们可是很好的,没有任何慢待的地方。靠着他们俩的关系,就算他们不为本家出力,别家也绝不敢小看了凌家。

    凌家这么一家商贾,居然也和京城的王府攀上亲戚了

    只有舒媛舒华不觉得这是好消息。理由简单得不用多说,她们是怎么对舒绿的,舒绿又是怎么报复她们的?她还是一个小孤女的时候,就敢用掉包计回头害舒媛发病,更加大胆地给舒华直接下药……要是让她在京城得了势,不知道要怎么整她们呢

    一想到这里,两人就觉得前途暗淡。

    尤其是舒华。她聪明过人,早就想到自己那天是怎么着了舒绿的道儿了。这一回的过敏,真是让她受尽了折磨浑身起红点瘙痒无比不说,她眼角的几条抓痕还因此溃烂红肿起来,到现在都还不能见人呢。大夫说,起码得调理小半年,才能勉强恢复旧貌。

    她是想把舒绿弄死的心都有了,一心只想着等身子好点了,就去找舒绿算账。谁知这才几天?舒绿突然就变成了王府千金

    现在不是想着怎么报复舒绿,而是怎样使舒绿别报复她了……她的苦头,算是白吃了

    舒华郁闷得想吐血啊。偏偏她的父亲凌二爷,在得知舒绿身世以及她得罪舒绿经过以后,不顾她的病情,来到她屋里将她足足骂了两个时辰。要不是她母亲二夫人拦着,父亲一脚就要将她踹死

    如果要甄选江城本年度最倒霉人士,齐英与凌舒华绝对可以同时荣获金奖,排名不分先后。

    第一卷 暗香浮动 第一百三十五章:两种离愁——夏涵

    第一百三十五章:两种离愁——夏涵

    (3月24日第二更)

    杜衡书院中的某间院落里,夏涵正坐在他典雅清幽的书斋中,一手持墨一手按砚,轻轻地磨着墨。

    一股松油与龙麝的芳香从砚台中幽幽散发出来,与书斋一角兽炉中冒起的香烟互相呼应。这是他在南兴考院试时,顺便在当地游家香铺买回的香墨。墨汁浓稠清香,又黑又亮,据说墨色可历百年不变,是书画名家们习作的首选。

    他磨好一砚墨汁,从笔架上拈起一管狼毫,饱蘸浓墨。

    书案上已经铺好了洁白的三尺单宣,以一方紫檀镇纸稳稳压平,只待他挥毫落墨。夏涵并没有多做思考,随手便在纸上写下一行诗句。

    杏花含露团香雪,绿杨陌上多离别。

    “离别啊……”

    夏涵的手顿了顿,笔尖不慎滴落一点墨汁,迅速在雪白宣纸上晕染开来。

    他苦笑了一下,将笔搁回笔架上。

    心还是乱了啊。

    他起身走到多宝格上取下一个精致木匣。木匣一开,里面赫然放着舒绿赠予他的那块“文昌”印香。尽管用的是展眉的名义,但却不折不扣出自舒绿的手中。

    展眉与舒绿的身世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场震动,对夏涵而言何尝不是这样。

    本来……他正想在近日,向父亲提一提舒绿的事情。

    父亲很赏识展眉,对舒绿的观感也不错。夏涵很有信心说服父亲,让父亲为他出面去说合这一门亲事。

    尽管婚姻大事,为人子女者并无置喙的权利,但夏涵在父亲心目中还是有些地位的。他的意见,父亲未必会听从,却应该会重视。

    可惜,他本来是打算在乡试过后再提起的。如今,却不能如愿了。

    他们兄妹马上就要启程回京,这件事,书院同窗都是清楚的。展眉也正式离开了书院,没有再来上学。

    或许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了?

    “涵儿。”

    夏伯卿从书斋外走进来,看到夏涵站在多宝格前捧着印香发呆,遂唤了他一声。

    夏涵一惊,随手将印香放回木匣中。

    “父亲,您来了。”

    “嗯。那是什么?”夏伯卿很随意地看了一眼多宝格。

    “那是一盒印香。”

    夏伯卿知道儿子爱香,经常把玩这些东西,并没有多生联想。他三个儿子中,长子次子年纪稍长,都已先后中举。而夏涵因为是幼子,自小跟在他那亡母身边长大,爱香的喜好也是随了母亲。

    夏涵对香道的喜爱,未尝不是对于已逝慈母的一种怀念。夏伯卿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也从未阻止过儿子沉迷于香道。

    事实证明,夏涵也的确没有玩物丧志。这个小儿子,和他的两个哥哥一样,都是夏伯卿的骄傲。

    “不看书了吗?”

    夏伯卿看到儿子书案上没有打开的书本,只有一张写了两行诗句的白纸。

    夏涵应道:“上午看了一阵子,现在写写字,换换心情。”

    “哦……也好。”

    夏伯卿过来看看儿子,是因为夏涵马上又要去南兴,参加今年加开的乡试。恩科的考试本来就不比往常,流程都是临时决定的,时间很紧凑。儿子才刚中了秀才不久,马上又要去考举人,夏伯卿担心他可能准备得还不够。

    “绿杨陌上多离别。涵儿啊……你是在为好友的离开感到伤怀吗?”

    夏伯卿看到夏涵写的诗句,双眉微微蹙在一处。

    被父亲这么一问,夏涵有些不好作答,总不能对父亲说自己在害相思病吧。父亲若是知道自己在大考前,还为儿女私情伤神,肯定会不高兴的,连带着也许会对舒绿不满呢。

    幸好夏伯卿接着说道:“我也知道你和展眉交情不错,他突然要走了,你有所感伤也是正常的。少年人嘛,经历的别离还不多……你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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