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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重生第32部分阅读

    与你重生 作者:rouwenwu

    自己对准了就……就猛地将头撞过去……”齐柳笛的脸上一片片浊泪。

    齐宇成说:“法医的证明已经出来了,长辈们也都认可了。”

    “录音是谁录的?”齐姝琴再问。

    齐柳笛道:“入画妹妹入院时就害怕会遭你的毒手,又担心爸爸被你蒙蔽,于是私下对我提出安置录音笔的要求。没想到还真的……齐姝琴,家里是对不起你,但父亲和我们每个人都诚心诚意力求挽回,你为何非要致人于死地呢?何况入画又不是害你的凶手!”

    “我没杀她。”

    “是你刺激了她,是你为了陷害我和爸爸对她威逼利诱最终生生逼死了她!你听听那录音,没想到啊,齐姝琴,你竟然这般好口才,恶毒的用词和语气,你有没有想过入画妹妹是个被毁掉的废人啊!她禁得住这么歹毒的刺激吗?!”

    齐姝琴沉默,她的确说过那些话,之后走了,再之后,齐入画自杀了。虽然在这么敏感的时刻,死了这样一个重要的证人实在可疑,但从表面上看,很难为自己洗脱。她看到包括齐音然在内的几个长辈都板起了脸。他们没有发言,只是用目光表达不满。

    向自己,也向有决定权的齐念佛。

    书房内静默片刻,大家都在等齐念佛的发言。

    到目前为止,他没有表达一丝半点的情绪,只是看着站在书桌前的两个女儿,齐姝琴和齐柳笛。终于有长辈咳嗽几声,齐念佛轻缓而有力道:“齐入画纵使因琴儿言语失当而自尽,但她毕竟不是琴儿所杀。”

    “可齐姝琴本来就是害了入画的人。”齐柳笛道,“或许就是杀人灭口。不过是借了齐入画自己的手。”

    齐念佛道:“空口无凭。”

    齐柳笛说:“入画妹妹生前就用眼睛指认过裴清浅。”

    “但是我们都没看见。而且琴儿对那次指控提出了关键的质疑,这个质疑因为你放肆的行为,没有被解决。”齐念佛冷冷地注视齐柳笛,“此案扑朔迷离,若要审清,得费些时日。可是明天就要催活净灵炉,一周后还要救你们的妈妈——这件事容不得有半分差池!”陡然严厉,吓了齐柳笛一跳,齐念佛站起来道:“所以,一切容后再议。在此期间,如果再有谁过问齐入画的事,就算是族内长辈,也别怪我不留情面!”

    书房内又静默片刻,几位老人尴尬得不知说什么好。还是辈份最高的齐音然出声道:“那齐姝琴这几日……”

    “妈妈固然重要,但入画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齐柳笛冷道,“何况齐姝琴试图诬陷您徇私包庇!”

    齐念佛按着书桌,压低声音对齐柳笛道:“在我眼里,你妈妈的命最重要。我希望在你眼里也是,你和成儿都是她拼死生下来的孩子。”

    齐柳笛一抖,低下了头。齐念佛对齐姝琴道:“为了安全,回房呆着。这几天的饭菜,我亲自给你送去。”

    作者有话要说:诸位亲,关注一下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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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2、第九十一章 仓促之变

    齐姝琴拿起筷子,一声不吭,低下头吃饭。她知道齐念佛此刻就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目光炯炯,紧盯着她。

    三天了,都是这样。她不吭声,闷头吃饭,齐念佛也不发言,到点送饭,再将餐具收拾走。

    只是现在离救妈妈的时间越来越近了,齐姝琴对目前这样的救母状态,心中多少有些隐忧。但她在面对齐念佛的时候,还是憋住了一口气,不闻不问。

    不过今天不大一样了。她放下筷子,齐念佛却并没有立刻使唤傀儡去收拾餐具,傀儡都退出去了。齐念佛依旧静静地望着她。齐姝琴只是装作若无其事地用餐巾纸擦拭嘴角,然后站起来打算去室内的盥洗室擦擦脸。

    “你妈妈要回来了。”齐念佛出声了,“时间过得真快,对我而言却那么缓慢。自从你妈妈离开后,我所活的每一天都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难熬。”

    齐姝琴心道:我也一样。

    一股深深的委屈涌上心口,她更加渴望见到妈妈,印象中的妈妈只有一个模糊的、浅浅的影子,但却散发着全天下最温柔、最令人心安的气息。她想,妈妈,必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宽容、最温暖、最值得期待的存在,

    齐念佛继续说:“你妈妈对我而言有多么重要,这些不用我再重复。”

    齐姝琴不愿再听,转身要走,齐念佛淡道:“所以拯救你妈妈的灵魂,是我毕生最重要的事,是最不容被干扰、最不可以出差错的。”

    齐姝琴站住。

    “所以——”齐念佛冷道,“我希望你明白这点,是真正的明白。”

    “在我心里,妈妈比我自己都重要。”齐姝琴生硬道。她对齐念佛无端的怀疑感到羞愤。

    齐念佛道:“我知道你心里装满仇恨——”

    “那和妈妈无关。”

    “若不是因为轻烟,你不会——”

    “您到底想问什么?是不是我逼死齐入画?是不是我存心要挑拨您和您那三子一侄间的关系?是不是我要当个杀神,杀得齐家人仰马翻?为了达到报复的目的,可以连亲娘都算计?”齐姝琴怒视齐念佛。

    齐念佛盯着齐姝琴的眼,“肯说实话就好。”

    齐姝琴险些晕过去,天旋地转,摇摇晃晃,眼前一团团黑雾,看不真切,摸索着坐回到床上,怒极反笑,“我只说一次:我的恨,小顾的仇,全比不得妈妈重要。如果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一方值得永久保留的净土,那就是我心中对妈妈的尊重和爱。”

    齐念佛竖起手掌让她不要说话,“笛儿录下的那段录音,很可怕。如果不是亲耳听见,我不敢相信我生我养的女儿,我一直认为最乖巧、纯洁的琴儿,会带着这么恶毒而卑鄙的用心。”

    “当年为了保护您的三子一侄,把莫须有的罪名扣到我的头上,把我丢到刑房任人欺辱折磨,任各种刑具招呼到我身上的时候,您不觉得这份用心很险恶吗?”齐姝琴浑身发抖。

    “你恨你的兄弟姐妹!”齐念佛提高声音,“为了你,我舍弃了乾儿甚至打算驱逐笛儿,画儿所经历的一切苦痛折磨,我都作壁上观,只是任你出气,我知道你不弄死她心里就不痛快——”

    “我知道你不弄死我,你就不痛快。”齐姝琴豁地站起来。

    “闭嘴!”齐念佛怒道,“坐下!一点规矩都没有!越来越不像话!”他也站起来,怒道,“你是我生的,就算我真弄死你,那也——”他顿住,目光阴冷。

    齐姝琴讽刺地笑了,更多是在自嘲。为自己这几日内心深处微微的软化。

    齐念佛没有继续刚才的话,只道:“画儿是我一手养大的亲侄女,我也疼宠了她这么多年,眼看她遭遇各种折磨,最终惨死,我心中十分不忍。但是,你,齐姝琴,是我的亲女儿。在你和她之间,我最终是选择护着你!你把画儿绑到火炉上烤,我没说什么;你指派裴清浅对画儿做了那么残忍的事,我也没说什么;最后你逼死了画儿,还想挑拨家里人的关系——这些我都没说什么。那天当着家里那么多长辈的面,你老子我唯一做的事就是护着你!驳斥了笛儿!还拂逆了长辈们的面子!”

    齐姝琴丧失了咆哮着反驳的心情,反而规矩地坐回到床上,好好欣赏齐念佛原形毕露的样子。

    齐念佛平复了一下,“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对你妈妈交待。对于你,我的确是对不起到万分,但为了你,我丢了你大哥和你妹妹;因为你,成儿变成那个样子,伤害他的鬼却是你的朋友,让我无法为成儿报仇。你妈妈待入画的父母也是极好。如今,她回来看着我把这个家弄成这样,把她深爱的孩子们都给委屈到这地步,不知该如何怪罪我。”

    “本来您只对不起我一个。但是为了弥补我,您对不起了其余四个。总之您赔了。当年因为我,您失去妈妈的人;现在因为我,您可能将失去妈妈的心。”齐姝琴轻轻道。

    齐念佛坐下来,他沉默好一会儿,“你明白就好。”

    齐姝琴双眼肿胀,酸涩而温热的液体就要涌出来。她勉强忍住,听齐念佛说:“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就是不肯听话。当年不听话,害了你妈妈。之后不听话,气得我忍不住要训诫你,下手重了,害了你,可心疼你、照顾你、给你付昂贵的医药费的还是我。你倒是在冥府逍遥自在。现在照样不听话,我给你安排好了未来的路,让你辅佐你弟弟,许给你荣华富贵甚至齐家一部分权力。你妹妹那么想要,而且她比你有资质去要,我都不打算给。为了补偿我亏欠你的十七年,我撤了你大哥,贬了笛儿,放弃了画儿,还把你弟弟交给你。这么好的一条路,你偏不走,偏要跟我做对!偏要在后头鬼鬼祟祟动手动脚!什么裴清浅,什么许乐之,还有那个顾维庭,你为了他屡屡跟我这里摆出一张犯上的臭脸!”

    齐姝琴冷静道:“那又如何?您若是不愉快,就一巴掌拍死我。”

    齐念佛抬起手,他望着女儿,哆嗦了半天。

    “为了你妈妈,我现在不打你。省得你拿你妈妈的灵魂当作复仇的筹码。”齐念佛放下手,“真是想不到,你会有如此心计,偷看档案,还挑拨我和笛儿、画儿之间的关系。你对画儿讲这些的时候,脸上不热吗?”

    “你对我讲这些的时候,脸上不热吗?你提到档案这两个字的时候,你心中不惭吗?”齐姝琴冷声道,“小顾的账,是你欠的。不是妈妈,我分得清。妈妈平安后,该找谁算账,就去找谁。一个零头都不能少!”

    “齐姝琴!”齐念佛厉声道,“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记得,如果你敢在营救你妈妈的事情上有半分闪失——我许给你的一切,会加倍收回来!”

    这天晚上,是齐家人催活净灵炉以使它开始运转的时刻。净灵炉这个法器是营救楚轻烟所必需的物品,几乎没有可替代性。何况这不是齐家的,而是湛家无偿赠予的,就使它显得更加珍贵。齐家上下对此十分重视,尤其是齐念佛,自从楚轻烟离世后,他就出现很大转变,一些齐家老人私底下议论,掌门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只是严肃了些,说的话少了些,但骨子里的心性已经完全变了。

    今晚的催活仪式需要九个人在现场,其中五人负责内环,这五个人当仁不让均是和楚轻烟最亲近的家人——齐念佛、齐宇乾、齐姝琴、 齐柳笛和齐宇成。齐宇乾是经过了特赦,由齐念佛亲自监管。他到场后,齐姝琴小心地看了几眼,只见着齐宇乾憔悴了不少,却面无表情,仿佛一具行尸走肉。也不知是连日的打击让他如此,还是被裴清浅这种千年女鬼附体后所留下的后遗症。另外还有四个精选出来的齐家族人守住外环四角。

    齐念佛安排好外面的族人后,进到法阵内部——净灵炉被摆放在正中,最佳的催活时刻即将到达。他看着自己的四个儿女,心中掠过一丝不安。忽然有点后悔,因为前几天湛掌门刚来过电话,询问他是否与四个儿女坐在一起好好谈过。齐念佛表示看不出有做这件事的必要,有那个时间,不如翻阅一些古籍,再好好研究一下如何能保证轻烟的安全。现在他开始觉得湛掌门的话有几分道理,自己这四个儿女已经势同水火,而轻烟早已离他们远去,谁也无法保证他们会念着多少亲情,据更加无法保证……

    但是没有时间了。

    齐念佛深吸一口气,“无论你们对我、对这个家、对彼此有什么恼怒和怨恨,但是与你们的妈妈没有关系。别忘记那是最爱你们的人。”

    没人回他的话。齐念佛叹了叹,随即左手掐诀,正式架起法阵,右手捏着第一轮所需符咒,手指轻轻一弹,准确地将符咒贴上净灵炉上的相应区域。那四个孩子也都不吭声,互相连看都不看一眼,只一一站好位置,在令人窒息的沉寂中将手中符咒打入净灵炉上。第一圈、第二圈、第三圈,不多时已到了最后一圈——照着步骤,需打九重符咒环住净灵炉方可。这一轮完毕,事情就算告一段落,让净灵炉达到最佳状态即可招魂净灵。

    齐念佛和齐宇乾已发完手中符咒,轮到齐姝琴的时候,她心中浮上一丝不安,又看了看手里最后一张法符——黄底墨书,符咒的统一制式,自己熟悉了二十年的最基本的符咒形式,而且还是前不久刚从库里取出来的。

    不该有问题。

    不……

    齐姝琴又犹豫一下,她感到一束冰冷的目光在望着自己,她猛地抬起头——齐柳笛和齐宇成都目视前方。她偏过头,齐宇乾无动于衷,只有齐念佛看着她,微微蹙眉,摆明了是疑惑与催促。

    净灵炉发出轻轻一声“啪”,这是因为催活力量突然中断而发出的一个警示。齐念佛忍不住冷道:“有什么问题?”

    齐姝琴有一点点恐慌,总觉得太顺畅,总觉得这气氛太压抑,总觉得刚刚的确有一束不善的目光在望着自己,那绝对不是齐念佛的。

    “姐姐?”齐宇成轻轻道,“快些,这炉子脆弱。”

    齐宇乾和齐柳笛依然没有出声。

    净灵炉又发出“啪”的一声,隐约有一道被裂开的法光闪过。

    “姐?”齐宇成有些焦急,齐念佛沉声道:“输送力量不能中断超过一分钟以上,你想做什么?!”

    净灵炉周边刚浮起来的法光猛地一颤,齐宇成和齐柳笛都“啊”了一声,齐姝琴再也来不及细想,手指一弹,最后一张符咒直直飞了出去——她心内猛地一痛,几乎是一把剑将她从头到尾给劈开,整个人都痛得一动不能动了,喘一口气都感到要晕死过去。

    净灵炉方才的颤抖诡异地停了一刻——只是须臾。

    轰一声巨响。在场众人猝不及防,被强大的冲击力弹飞到墙上,跌倒在地,一时间站立不稳。但即便如此,大家也能看清楚在那忽然间四处乱晃的法光之中,一道道象征力量错乱的蓝紫色电流噼啪闪烁,那方珍贵且脆弱的净灵炉的四足断裂,庞大的炉身已然倒塌……

    作者有话要说:经过提醒,稍微改了一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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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3、第九十二章 黎明之前

    青黑的砖石四壁,简单的铁架床,暗灰色的床单和枕套。房间的中间依旧放了一张陈旧的木制方桌,还有两把长椅,上面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齐姝琴柔软的指腹轻轻蹭过,无意识的在桌面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圆圈。

    铁门传来吱呀一声响,扭曲而沉重,一点属于外界的亮光擦了进来,齐姝琴没有抬头去看,空气中传来的馨香已经证明了来者的身份。

    “姐姐。”随着咔嗒一声响,装着简单饭食的托盘被放到桌子上,齐柳笛小心地抬起头,“姐姐,该吃饭了。”

    齐姝琴的唇边缓缓浮起一抹冷笑,画在桌上的圆圈痕迹陡然重了起来。她只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齐柳笛将装着饭菜的食具一一摆上桌,筷子轻轻搭在碗沿,又道了一遍“姐姐,该吃饭了。”

    齐姝琴没有回答,齐柳笛走到她身边,扯住齐姝琴的袖子,诚恳地说:“姐,事情已经发生,再自责也没有意义。爸爸这几天忙着去各家寻求帮助,一时半刻顾不到你。你也别往心里去。妈妈到底去了这么久,而你却是一直养在爸爸眼前的。爸爸忙乱一时,气恼一时,可是要我看,有了上一回姐姐的重病,这一次爸爸绝对不会绝情一世的。姐姐宽宽心,别饿坏身子。”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齐姝琴沉默片刻,轻道:“净灵炉还有修复的可能吗?”

    齐柳笛垂下头,许久,手背擦了下眼睛。

    齐姝琴的两只手绞到一处,恨不得将这十根该死的指头统统绞断。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她声音颤抖。这几天被关在这里,得不到外界一丝半点的消息。前几日都是傀儡给送饭,辨不出是谁的傀儡。她也无心吃饭,草草夹几筷子,果腹了事。

    不敢睡觉,因为一闭眼就会看到手中的符咒仿佛夺命的毒箭射了出去,然后是令人绝望的法光,它们失去了应有的平稳,在不停的颤抖、分裂,电光撕裂了法阵,平衡丧失下,脆弱的净灵炉轰然倒地,四只玉雕的炉足齐齐断开。

    发生在一瞬间,所有人都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法器的崩溃。同时崩溃的还有美好的希望。

    眼泪滴在桌上的灰尘中,生出一朵朵泪花。十根指头慢慢松懈,齐姝琴扶着桌沿坐下,“目前还有可以替代净灵炉的法器吗?”

    “爸爸已经去寻了。”

    “湛家那边呢?湛掌门有什么反应?”

    “刚一出事,爸爸关了姐姐后,连夜驱车去了湛家。我们在厅里等了大半宿,凌晨的时候爸爸才回来,是沉着脸回来。我问怎么样了,但是爸爸什么都不说,脸色很可怕,直接轰我们走。下午的时候就又出去了。回来后,还是什么都不说,这几天,爸爸的脸色一直都很阴沉,让人看了特别害怕。姐姐,你知道我从小就怕爸爸,他对我一直都很严厉。现在就更怕了。说起来,还是姐姐这里好。”齐柳笛的声音小成了一道细缝,又向齐姝琴靠了靠。

    齐姝琴静默了片刻,齐柳笛已坐到她身旁,握住她的手,“姐姐……我们还从没有靠得这么近吧?”她轻轻靠着齐姝琴的肩头。

    齐姝琴相当反感,忍住了,只说:“很抱歉。让你们看不到从来没看到过的妈妈了。”

    齐柳笛抵着齐姝琴的肩头,“本来就没看见过,也就无所谓再看见。心里早就不抱什么希望了。可是姐姐不同,姐姐是和我一起生活,一起长大的。小时候都是我不懂事,那次真是害惨了姐姐……”她又贴上齐姝琴的脸颊,小心地摩挲。

    齐姝琴眉头一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一时间也没多想,直接推开她,冷声道:“补救措施都有哪些?族里有人去联系冥府那边了吗?现在能先带出妈妈吗?那边最近的变动到底如何?会不会牵扯到妈妈?齐家或者玄黄界的关系打进去了吗?”

    齐柳笛谨慎地看着齐姝琴,“这些都是爸爸去忙。你也知道,大哥被罚了后,爸爸还不让我们任何人插手家里的事呢。任何人都不许。”

    齐姝琴没有问齐念佛现在对自己的态度,当净灵炉整体垮塌那一瞬间,她自己都觉得,就算齐念佛当场抽死她,都已无怨无悔,死了才好去冥府给妈妈请罪。死了或许就更能帮着简薇把妈妈从冰窟里带出来,去照顾她,弥补她。

    “你告诉齐掌门,”她深深吸了口气,“请让我去联系冥府。妈妈能在那里撑多久,我不清楚。唯一知道她下落的灵,只有我可以搭上话。”

    齐柳笛说:“好。那我先去告诉姐姐。”

    齐姝琴看她,“你告诉我有什么用?”

    齐柳笛脸上微微一红,“没什么。”

    齐姝琴心中起疑,刚要追问,一只傀儡重重敲了敲门,齐柳笛看了一眼,说:“我得走了。那个傀儡是爸爸派来看着你的。不让我们呆太久。等姐姐吃完,我再来收拾。”

    “让齐掌门的傀儡拿走就好。”齐姝琴并不是很愿意见人。她现在需要冷静,其实齐柳笛有一句说对了,自责没用。

    对,不如把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想清楚——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自己虽然长期被齐念佛排斥在家族事务之外,但是该学的玄黄术法都学了。齐念佛平日对她百般阻碍,唯有在练习术法这方面是从无打压——就是晨练不让她参加,但那是因为她老被责罚或者被迫赶工,身体实在不胜起早床的负荷。自从当众晕倒一次后,齐念佛就冷嘲热讽着下令不许她再参加晨练,取而代之的就是时不时在私底下的突击检查。

    自己没有捏错法诀,如果一开始会有紧张,但是到了最后一圈已经愈发淡定了。

    符咒怎么会出问题呢?从库里取出符纸后,自己亲手制作、画篆、签名,收藏。那几天,除了齐念佛,没有人进过自己的房间,更不会碰到自己收藏符咒的抽屉。之后就是收到袖中,一路到火炉房内也没有任何特殊的事情,施法的过程中也没有蹊跷……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放下筷子,根本吃不下去饭。

    当年,是自己的顽皮害死了妈妈。

    现在,难道妈妈那可怜的魂魄又要毁灭于自己的粗心大意中吗?

    上天到底是什么意思?要自己承受痛苦最后以命相抵,却偏偏允许齐念佛救回自己一口气息;既然尚未死绝,却偏又让自己变成植物人,在冥府有了一段奇遇,又误打误撞地得知妈妈的下落;既然允许自己回来拯救妈妈,赎罪重生,又为何却在这最关键的时刻,让自己再度犯下错误?

    她柔软的指腹在桌上画起圆,一个又一个,首尾相连,左右都不过是一个循环,哪里是突破的出口呢?

    又过了一天。

    铁门被打开后,进来的是齐宇成。他冷冷地看着齐姝琴,“姐姐。”他说,“你肯定很想知道现在外面的情形吧?”

    齐姝琴默默地看着他,他一步步走过来,冷笑道:“不要指望爸爸再回护你了。他已经厌恶你到极点,看都不想再看一眼。”

    齐姝琴懒得搭理,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多看齐念佛一眼。

    “净灵炉毁在你手上,虽然原因不明,但当时的情形,大家有目共睹,你赖是赖不掉了。至于你是有心还是无意,这个嘛——”齐宇成笑道,“审了才能知道。”

    齐姝琴淡淡说:“妈妈的事,如何了?有没有联系湛家?联系天女?联系冥府?”

    “这些你都没资格管了。你这个两次害死妈妈的贱人。”齐宇成阴冷地说。

    齐姝琴有些意外的看了看齐宇成。

    不对劲。

    印象中,这个小弟弟不会这么说话。

    “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问题出在我身上,总要我跟着配合才能调查清楚吧?如果不调查清楚,如何救妈妈?如何对湛家交代?”齐姝琴平静道,“让我见见齐掌门。”

    齐宇成爆出一连串大笑,前仰后合,毫无仪态,突然冲上去甩了齐姝琴一巴掌,“你?你还想见爸爸?齐姝琴,你这个傲慢的贱人,前几日你的眼睛长到天上去!你谁都看不起,把我们都给踩到脚底下去!现在终于知道自己有多卑微了?知道拉下脸去求爸爸了?晚了!爸爸再也不想见到你,你是死是活,爸爸都不关心了!你两次害妈妈,爸爸再也不想认你了!他恨不得从来没生过你!”

    半边脸火辣辣的痛,齐姝琴碰也没碰,站起来,“你给我听清楚,我不求他,也不求你们任何人饶我的命,我只求你们都清醒起来,要一起救妈妈。”

    齐宇成又给了她一巴掌,又狠又重,“晚了。齐姝琴,这个家再不可能容纳你了。你会比变成植物人之前还要惨。我发誓要让你这么惨。”他冷笑着打着手诀,傀儡围过来抓起齐姝琴,“把她带去刑房。”齐宇成盯着齐姝琴的目光仿佛淬过毒火的钢铁,冷而硬,“把她的嘴巴给堵起来,路上轻着点,别让任何人发现。”

    作者有话要说:对琴儿的最后一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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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4、第九十三章 千钧一发

    齐姝琴听了他的话,心中一凛,手诀一变正要反抗,突然脑袋一沉,已是什么都不知了。

    好像躺在摇篮上,又像躺在小船上,颠簸着,摇晃着,齐姝琴悠悠然醒转,入目的是刑房的天花板,她动了动手脚,发现四肢都被捆严实了,就连胸口都被勒得发闷。头却还能动,她挣扎着扭过脸,看见齐宇成正望着自己。

    “你要做什么?”齐姝琴冷道,“我尚未回归族谱,不算你齐家人。你若对我无礼,恐怕是要吃官司了。”

    齐宇成似笑非笑道:“你说呢?”

    齐姝琴微微蹙眉,她努力扭动脖子,感到身下一阵晃荡,好像躺在跷跷板上一样。

    齐宇成温柔地说:“别乱动,小心翻到水里去。”

    齐姝琴冷冷道:“你到底想从我这里讨到什么?”

    齐宇成说:“只要你一纸供词,招认你用了假符纸,这才害得净灵炉坍塌。”

    齐姝琴冷笑,齐宇成说:“你别不信。这是真的。你弹过去的符咒残骸,已经验过了,那是张做了假的符咒纸,姐姐好手艺,几乎以假乱真。真不知妈妈到底怎么碍着你了?”

    齐姝琴一怔,符纸是自己亲手从库里取出来的,怎么会……一道电光闪过,她猛地记起那天的情形,十指一缩,“齐柳笛……”

    “你喊她做什么?想她了?”齐宇成笑道,“让你看看她。”

    两只傀儡将悬在水缸上的摇板侧翻过来,齐姝琴的余光已瞄到自己身下将近半米深的水,兀自晃荡。她再抬头看到刑房一角的长椅上绑着的人,正是齐柳笛。她双眼被蒙,胶布粘住了嘴巴,只是呜呜地挣扎。

    “你疯了。”齐姝琴冷静地说。

    原以为齐宇乾、齐柳笛是疯子,现在齐宇成也加入进来了。

    “齐宇成,别忘了妈妈。你杀了自己的手足,谁来救妈妈?”齐姝琴压抑不住怒火。

    齐宇成咯咯笑道,“妈妈是什么?她抱过我吗?亲过我吗?奶过我吗?我没听过她的声音,没见过她真实的模样,她也没给我争来什么好处。这么多年我能过的好,还不是托了姐姐的福。”

    齐姝琴惊怒交加,她知道这家里人大都心术不正,也知道他们淡薄了手足之情,可从未想过一个人会连自己的生身母亲都不放在心上。先是齐柳笛,再是齐宇成。妈妈最后拼死命生下的孩子,却都……妈妈如此善良,为何会有此报?

    她想着,就要哭,但也知道不是时候,勉强忍住了,“你现在偷偷弄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板子一翻,又正了过来。齐宇成一拳砸在板子上,逼近齐姝琴,“你如果配合,一纸供词上来,同时宣布不再重返齐家。我自然会保证爸爸不追究你的任何责任。”

    齐姝琴盯着他戾气十足的瞳孔,这真的是那个胆小怕生的小弟弟吗?

    “成王,你不需要周公了?”

    “我怕我做了建文帝。”齐宇成阴冷道。

    齐姝琴笑道:“我从没想过当一辈子周公。你知道我有多讨厌这个地方。”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有时候,你不想,但总有人替你想。历朝历代,这样无心皇位而被人利用的皇子还少吗?早晚是个麻烦。姐姐,若你真无心做周公,不如痛快点,一纸供词出来,就说是自己术法不精,错拿了符咒纸,再以此请辞,保证永不重返齐家……”齐宇成几乎贴到齐姝琴的脸上,“如此,大家都好。”

    “如果我不配合,你打算如何?杀了我?刑讯我?如果我死了,如果我身上带了伤,或者我还能说话,能写字,只要我还有思维,你今晚偷偷摸摸做的好事就会被家里人知道。掌门当德才兼备,你这样有才而无德者,族里谁人会服?齐掌门纵使有心托你上去,恐怕也抵不过悠悠众口。况且他自己就已一失足成千古恨,如今摇摇欲坠,朝不保夕,别说你看不出现在齐家的局面。”齐姝琴平静说。

    齐宇成笑道:“姐姐,这真的不用你操心。我不行,有人行,有人行,我就能行。我比以前自由多了,哈哈哈!”

    齐姝琴再度蹙眉,齐宇成话中有话。

    这到底是哪里不正常?

    她心里正想着,身下一颤,那让铁索悬吊的木板晃悠悠地往下放,耳畔是齐宇成寒冷的声,“我保证不让姐姐身上带伤,万一被医生验出来就不好说了。只不过是洗洗澡而已。”

    木板急速一坠,齐姝琴猝不及防,一口冰冷的水呛了进来,眼前顿时发黑,肺部憋得要炸开,手指乱抓着木板,指甲都要劈开的瞬间,板子又忽地被提了上去,一口气灌进来,齐姝琴却是咳得上不来气了。

    齐宇成负手站在旁边,“怎么样?”

    齐姝琴微微缓过一口气,那水极其冰冷,刑房的温度也极低,一出来就仿佛置身在三九天的冰雪窟里,每个汗毛都在抖动。

    可是她闭上眼,懒得说半个字。

    毫无征兆的,身下的木板又一次坠下去,她这次有了准备,憋住了气,只希望能憋得持久点。虽然闭上了眼,但依然感到黄黄红红的线条在眼皮下扭曲着。她忍了好久,肺部又是一阵炸开前的紧缩,缩着缩着,整个肺就要轰开了,她忍不住再张开嘴,冰凉的水流轰然冲进来,她本能地想翻滚,但被束缚的身体约束了她的挣扎,细弱的手指卡死了木板,指甲都陷进木层中,指骨在寒彻骨的水中几乎要断开——

    木板被提了上去,齐姝琴大声咳嗽,几乎断了气。她睁不开眼,都被水迷了,头发湿漉漉,浑身冰凉。她有气无力地躺在木板上,慢慢喘息。

    齐宇成握住她的手,“姐姐的指甲总是养护得好……”他微微用力,齐姝琴感到指甲盖要被掀开,倒抽一口凉气,痛不可当。墙角传来齐柳笛越来越大的呜呜声,齐宇成的手微微一顿,“不行,不能让你带了这么明显的伤,太容易被查了。”

    他松开手,“姐姐,想清楚没有?”

    齐姝琴再次平静了一会儿,一言不发。

    齐宇成俯身冷笑,“姐姐啊姐姐,上一次你就是这么倔犟,动了烙铁你都不肯屈服。我可比你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

    齐姝琴睁开眼,“你不是说,再也不会喊我‘姐姐’了吗?”

    齐宇成说:“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我口不择言,今日改回来还不成吗?你我——”他蹙眉,顿了顿,“姐姐不必顾左右而言他了。长夜并不总是漫漫,我还是快点干活比较好。”说着一挥胳膊,板子就要放下去,齐姝琴突道:“等下。”齐宇成以为她屈服,心中大喜,不料齐姝琴艰难地欠着身,一双美目冷冷凝视齐宇成,半晌,她唇角流露出一个极尽讽刺的笑,“你疯了。”

    “什么?”齐宇成皱眉。

    齐姝琴盯着他的目光锐利无比,仿佛刺破到他灵魂最深处,齐宇成不由退了退,齐姝琴说:“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你到底图什么呢?你以为那个位置,就是全天下最美好的吗?它真的能让你心满意足吗?你会后悔的。”她停了停,“齐柳笛。”

    齐宇成眉梢一抖,“说什么?”

    齐姝琴淡然,闭目不语。

    齐宇成仿佛被激怒了般,胳膊一放,承载着齐姝琴的木板砰地落到水里,溅起水花无数。他显得格外暴躁,短时间内反反复复地让木板起来又落下,窒息的痛苦下,齐姝琴的意识渐渐迷茫。

    她沉没在水中,手指缓缓地松懈,眼前不再是一堆堆凌乱的、闪烁的色块,逐渐,目光竟清晰起来,她对上了一双眼眸,手指轻轻一蜷。

    “顾……”她张开嘴,水流涌进去,但同时涌过来的,还有一双温柔的唇,轻轻贴住了她。

    他吻住她的刹那,好像一团灵力包裹住了他们,缓缓地排开无情的水流。现在水下只有他们两个,世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一种心跳,却融合了两个人。

    “小顾……”齐姝琴喃喃着,她依然被绑缚在木板上,手指却努力向上张着,她多想摸一摸眼前这张脸庞,看看是真的,还是濒死的幻觉。不过没关系,死了,反而能在一起。

    而他紧紧贴住她的脸,握住她的双手,让身体在水流中交融到一处。齐姝琴的气息渐渐地平缓,仿佛沉入海底的鱼,将海洋当作安睡的摇篮。

    身下剧烈一晃,眼前一片刺目,空气冷不防地蹿过来,这一次,齐姝琴没有感到丝毫难受,她睁开眼,望着齐宇成扭曲的脸,微微一笑,“齐柳笛,你输得很彻底。一无所有。”她轻而坚定地说,每个字都吐露清晰,仿佛利剑,戳了过去。

    齐宇成脸色难看之极,“你的脑子坏了,连人都认不清。大脑缺氧么?好,我让你好好清醒一下。”

    两根刑柱中间栓起一根粗糙的麻绳,几只傀儡又在绳子上泼满盐水。齐宇成冷冷一笑,傀儡将湿漉漉的齐姝琴从木板上解下来,一路押到麻绳边上,齐宇成轻道:“姐姐,现在招供还来得及。你该知道这个罪——”阴冷的目光扫了扫浸透盐水的粗糙麻绳,“你绝对受不起。”

    散乱的湿法糊住齐姝琴的眼睛,她随意甩开头发,看着那根粗大的麻绳在自己面前狰狞地摇晃,冷笑了,“齐柳笛,我敢保证,你的下场会更惨。你别不害怕,我是死过一回的人,我知道那头的样子,比你清楚。”

    “或许有那么一天,但你却看不到了。而我将看到你的下场。”齐宇成敲了敲麻绳,“让她坐上去。”

    傀儡架起了齐姝琴,要将她抬起来放到绳子上,说是迟那时快,齐姝琴本来虚软在身侧的手指突然一弹,一道青光飞过,架着她的傀儡顿时倒地,她也跌下去,还未站稳,已立刻变换手诀,法力朝着齐宇成冲去。

    齐宇成早在傀儡倒地刹那便捏住法诀,他比齐姝琴有优势,因为他随身携带了大量符咒纸,而齐姝琴被关起来的时候就已失去了这些,仅仅凭借手诀使唤玄黄之力来对抗一个有符咒的术者,就好比空手对刀剑。齐姝琴的力量奔过来的时候,他已架起结界,袖口符咒系数飞去,仿佛数只蝴蝶乱舞,齐姝琴堪堪避过,但却躲不开一屋子的傀儡,敌方势众,她手指已来不及换诀发威,到底抗不过源源不断涌过来的傀儡,肩膀重又让按住,那傀儡得了齐宇成的令,下手极重,压得齐姝琴差点断了骨头,一时间站不起来,眼见地面一团人影撞过来,胸口剧痛,竟让齐宇成飞起的一脚生生踢到角落里去!当即一口鲜血喷出来,痛到七荤八素,浑身无力,又让气急的齐宇成提起来,一把压到水缸里,“我淹死你,小贱人。”齐宇成在她耳畔道,“去死吧。”

    水花四溅,齐姝琴本能挣扎,突出水面,齐宇成拼命去压她,二人角力,竟都没听见外头走廊的喧哗。直到那声音近在门口——

    “快!快!”

    仿佛是岑曼丽。

    “这里就是刑房!我早摸清楚了!”

    似乎是许乐之。

    刑房铁门轰然一响。

    “我一个不行,一起来!”

    这个……董大哥?

    砰一声,铁门再度一晃。

    “我x不行啊!怎么办!太他妈结实了!”

    苏吉,你什么时候会骂人了?

    “闪开,我一个就行。”

    女声清冷,依稀是裴清浅。

    “你给我记住,要活口,活口,活口!!千万别弄死,弄死了到冥府让访灵台那帮子御史盯着,就没法整丫的了!”

    云——朵——?

    齐姝琴愣神间,齐宇成趁机将她按到水里,也就是在这同时,刑房的铁门再度轰然,竟是在火光中四分五裂!硝烟尚未平息,一条绸带咻咻破空,朝着齐宇成的脖子捆过来!

    而齐姝琴刚被按入水中,她最后只听见铁门被轰开的声,但没听见随即响起的那个威严的男声——

    “这是在做什么?!是你们?好啊,你们这帮冥府的工作灵擅闯齐家主宅,是要和整个玄黄界为敌吗?!”

    正是齐念佛。

    95

    95、第九十四章 补完补完了!

    齐姝琴在一个落雨的傍晚苏醒。

    初刻她很恍惚,不明白身在何处,又为何在这里。很快就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房间,身下是软绵而散发清香的床褥。屋内光线暗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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