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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重生第30部分阅读

    与你重生 作者:rouwenwu

    么,齐音然扭头不给他机会。齐入画到底是被拉走,刚出众人视线,一直默不作声的齐柳笛站起来道:“姑奶奶,我有个想法,想说说。”

    齐音然点了头,她便斯斯文文地说:“身处现代社会的齐家,堂堂玄黄世族,却要对一个女孩子滥用暴力,传出去多丢人!”

    齐宇乾忽然嗤笑说:“小妹啊,人都给拉走了,你这会儿出来做什么?是求情吗?看着不像。”他低头玩指甲,口气淡淡。

    齐柳笛面上通红,嗫嚅道:“大哥,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我只是觉得顾维庭一案根本就没问清楚,大哥你也没给大家解释一下来龙去脉,总得都问过后再决定个人奖惩吧?既然是牵扯了人命的大案子,总不能只凭一个人的几句话便定下来。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不服众。”

    齐宇乾笑道:“小妹有什么想法,痛快说出来让诸位长辈听听。在座的都是油锅里翻了几个滚的老油条,你心里想什么早猜出个七七八八,你也是心知肚明,何必惺惺作态耽误大家时间?”

    齐柳笛脸上刷白,“大哥你……你……”

    齐音然不耐道:“我看你们几个才最是丢人现眼!笛儿,说!”

    齐柳笛偷望齐念佛一眼——自打齐入画指证大哥以来,最该关心的父亲却沉默不语,她心中有了底,放开胆子道:“大哥做过什么我不清楚,他和顾维庭是否有纠葛我也不明。但如果我们要调查顾维庭一案,即便找不到顾维庭,也可以找顾维庭的亲朋好友,让他们回忆回忆,或许能问出端倪。”

    “你真把齐家当警局了吗?”齐宇乾冷笑,“我们还要负责调查顾维庭那漫漫无边的交际圈子?”

    齐柳笛说:“也不一定难找,毕竟……”停了停,“顾维庭和姐姐是一个初中的,走得也相当近,本来都要上同一所高中呢。”

    齐宇乾大笑,“齐柳笛,你省了最后一句也就罢了,添上了算你蠢!人家报考什么志愿你知道个头啊?瞎说八道的,是不是想和齐入画一样挨打?!”

    齐柳笛怒道:“我没说谎!姐姐初三那年暑假,爸爸用玻璃鞭惩戒她,就是因为发现她和顾维庭偷偷约好了报——”

    “闭嘴!”齐念佛怒拍手边几子,杯子滚到地上,“你大哥说你乱说,你就是乱说!玻璃鞭是用来做什么的?!你是怎么背的家法?!又是跟齐入画那儿听的闲言碎语吧?一派胡言!”——齐宇乾噙着笑,齐柳笛面红耳赤,就在一片窃窃私语声中,齐姝琴走了过来,对齐音然道:“我和顾维轩是初中同学,走得比较近,选择了同一所高中,但掌门考虑到教育优劣问题为我转了学,之后我与他没了联系。他为何会改名顾维庭,我也不清楚。如果是与受到玄黄界某种袭击有关,那么我确实不清。”

    “私下没有往来?”齐柳笛追问,“你在冥府期间担任首都组组长一职,顾维庭是组员,这不是联系?”

    “顾维庭被断生命管线的事,我不清楚;顾维轩被袭击以至失忆的事,我也不清楚。我与顾维轩失去联系后,再见他已是顾维庭,顾维轩既然失忆了,又如何与我联系?和我联系的是顾维庭,有很多冥灵为我作证。”齐姝琴对齐音然道。

    “琴儿上了高中后,确实没和那个姓顾的再有任何联系。这点我可以证明,我是她父亲,当然会看得严。”齐念佛终于发声,“笛儿,你也别见风就是雨,顾维庭的事,和你姐姐有什么干系?齐入画只是指证你大哥,要查也得从他身上查起。”

    齐宇乾道:“父亲,您这么快就要丢卒保车吗?”齐念佛脸色铁青,这时傀儡拖着挨完打的齐入画回来了,她面上雪白,后臀衣衫上皆是鲜血,齐宇乾说:“人都这样了怎么能拖着?拖尸首还是拖墩布?搬把椅子让坐下。”夺过齐入画给按到硬板凳上,齐入画尖呼一声,扑到地上去,“我不坐我不坐!痛死了!齐宇乾你心怀鬼胎!你要杀人灭口!但是你杀得了我,你杀得了周医生吗?!”

    齐柳笛惊讶道:“周医生不是陈医生以前的助理吗?陈医生辞职后,周医生就接了班。和他有关系?”

    齐入画边哭边说:“齐宇乾害怕把人丢到那里,让警方采集到线索,就让我买了酒,要了车,让顾维轩伪装成醉鬼上车,然后找到了周医生。他不敢找陈医生,因为陈医生是首席,只对伯父负责的。他偷偷让周医生诊治顾维轩,周医生治了几次后说要留后遗症,以后这人可能会因此送命的,还问要不要彻底治疗,那就得动用玄黄界的一些珍贵药材了,齐宇乾当然不肯了,说就这样吧,等他醒了给送上火车,送得远远的。周医生不忍心,见顾维轩已经失忆,估计不会妨碍到谁,于是就千方百计帮他联络到家里人,为了避祸,还嘱咐对方最好改个名。总之这些都有周医生作证的!让周医生过来一说不就明白了!对了,周医生手里还有顾维轩当初的病历呢!”

    齐宇乾冷笑,“吃里扒外的东西!永远是根枪!”齐音然已让人去接周医生,此刻已是中午,但齐家人却都没吃饭的心情,熬过半个小时,周医生被闪电般接过来,了解到来龙去脉后,犹豫了半天,齐念佛发声道:“说实话!”

    周医生无奈道:“入画小姐讲得就是实话。”

    全场哗然。

    齐宇乾再度冷笑,“你也不是好东西,助纣为虐十几年,你心里最清楚当年害了小顾的到底是谁,此刻却昧良心来作伪证,只贪图衣冠禽兽许给的蝇头小利,枉你生成个男人,真是比不上你前任陈医生那活儿上的一根毛!”

    齐姝琴终于正眼去看齐宇乾,她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相当熟悉,但正因为熟悉,才不对劲得很。不过齐宇乾那脏话一出口,齐音然气得哆嗦,“念佛,你怎么说?!”

    齐念佛处变不惊:“此事并未查清。单凭两人之言和一些往年病历,无法定罪。”

    周医生说:“当时协助我治疗那孩子的,还有麻醉师和两位护士。”

    “此事非同小可,齐宇乾是我齐家接班人,其德性优劣将对齐家未来有至关重要的影响,掌门定要秉公处理。”终于有齐家近亲挑衅了。

    齐念佛的目光逡巡全场,落到湛掌门脸上,对方微微一笑。

    “事关齐家名誉,此刻我只是齐家掌门,不是父亲,若查证属实,我绝不偏袒。”齐念佛沉声道。

    “我大哥不会是这么险恶的人,入画和周医生一定是误会了,我父亲也不会徇私情,他永远都在为齐家割舍奉献!”齐柳笛讲得铿锵有力,“各位族人请不要武断,别忘了当初是如何冤枉我姐姐的!害得我姐姐整整昏迷半年之久,差点就醒不过来!”

    齐宇乾鼓掌道:“齐柳笛你快去领小金人。”齐柳笛尴尬不已,还没说什么,齐宇乾已道:“我没做过的事,我绝对不认。”

    “你有证据证明自己没做过吗?”齐念佛淡淡道,“齐入画指证你,有周医生为证人,有病历为证物。”

    “证人是人,证物是人用的。什么事只要和人沾了关系,就不一定是真的。”

    “油嘴滑舌!”齐念佛生气,“此事查清楚前,你就在监房呆着!带走!”他有些急迫地命令傀儡,齐宇乾冷道:“别用你那些肮脏的傀儡动我,你已经从里到外彻底恶烂了心。”

    他看了齐姝琴一眼,笑了笑,扬长而去。

    齐姝琴身子一震,几乎要喊出来——齐宇乾的那种笑容,分明是——

    肩头一沉,她望见湛掌门温和的目光,“站累了吧?”

    齐姝琴沉默一下,“没事。”

    裴清浅的笑,生到了齐宇乾的脸上。

    这时齐宇成开了口,“我可以回房休息了吧?”他站起来似是自言自语,转身上楼去。殊不知多少目光交织在他的背后,结成一张带刺的网。而齐柳笛已掩盖不住欣喜,拳头直抖。齐姝琴心内五味陈杂,耳畔传来湛掌门轻微的声音,“那就是你的成王,记得,成王只有一个,周公也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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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6、第八十五章 补完

    深夜,齐家监房的铁门被悄悄打开。

    齐姝琴将湛掌门离开前悄悄塞给给她的万能开门符咒从门阵上拿下来,小心地卷好。看守的傀儡已被她的术法冻住,至少二十分钟内,齐念佛无法察觉这里出了问题。她推开门,看到齐宇乾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吓了一跳,轻风微起,身后有人掩住她的嘴,香气缭绕。

    “我。”

    裴清浅。

    “他被我点了。”裴清浅拉过齐姝琴,“组长,这回我们阴阳两隔了。”

    “别闹了。”

    “组长,我留了千年,看的明白。古往今来,社会自然,弱肉强食是不变的法典。你别以为我是江湖人就特别铁骨铮铮,我是相当能屈能伸的,为达目的可不择手段。”她吐息如兰,“何况我是在和对方做公平的交易。我有我的条件,对方有对方的要求,互通有无而已。”

    齐姝琴欲言又止,裴清浅道:“我和裴康辉的仇已凝结了千年,再无化解余地,必须痛快了断。以前是没机会,现在有了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是我自己要去抓的,和你无关。”她眨眼,“组长,还有什么示下?”

    齐姝琴苦笑,“都让你讲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迟疑片刻,“清浅……只剩我一个了。”

    裴清浅抱住她,贴着她的脸颊,“小顾的事……我明白。”

    唇边一抹冷笑,“放心,我会让罪魁祸首付出代价的。”

    “无论你做什么,”齐姝琴低低说,“不许毁了齐家。”

    “齐念佛活该千刀万剐。”

    “他早已不配当齐家代表,又怎能因为他就迁怒整个家族。”

    “糊涂!你挨打挨骂受到令人发指的侮辱的时候,齐家哪一个管过你?!”

    “你们被卷入这个漩涡的时候,”齐姝琴抬起头,“我也帮不了你们。”

    裴清浅放开她,不语。

    “冤有头,债有主。我知道该找谁讨债,多半个我都不会难为。”齐姝琴轻声而坚定道,“如果还当我是组长,听我的。”

    裴清浅摇头。

    “湛掌门也不会允许你毁齐家。她要的是一个安定有序、亲湛家的齐家。她没想过毁了齐家。如果你这么做,你将成为整个玄黄界的众矢之的。我救不了你。”

    “小心她。”裴清浅冷冷道,“为了借助外力报仇,我一直在关注玄黄界各家动态。现任湛掌门不是好对付的。她在利用你,榨干了,就丢掉你。她奉行打蛇打死的原则,是个斩草除根的人,也是个能借刀杀人就借刀杀人,借刀不成就偷刀抢刀的人。她要齐念佛一脉全体下台,因为齐宇乾和齐宇成没一个能维持齐家的稳定,你和齐柳笛没一个能顶住齐家人的质疑。她把齐柳笛和齐宇成接到齐家,一则看看齐念佛对齐家的控制力到底还有多强;二则稳住齐家局势,避免齐宇乾走上杀亲绝路,提前触发事变;三则也借机验验那对龙凤胎的成色。我能出现在齐宇乾身上而齐念佛却不知道,就表明她不满意龙凤胎的质量。她准备大换人,届时无论是她的私心还是她的新的合作人的私心,都不会允许前任余孽呆在齐家,任何。”话到最后,眸光冰冷,握紧齐姝琴的手。

    齐姝琴说,“她力排众议,彻底废除了湛家千年以来的残酷家法。”

    “她给了自己家人性化,却巴不得其余各家都继续水深火热,你们都踏步,她湛家才进步!”

    “齐家会不会进步,就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了。”齐姝琴道,“我开给她的条件里不包括这些,我也从未想过呆在齐家。”严肃地看向裴清浅,“如果你脑子里有什么念头,最好打消。你知道我从不追求那些。”

    裴清浅一时无语,齐姝琴道:“你准备怎么做?”

    “这个傻子——”她指指齐宇乾,“是个好嫩的雏。他一定是没怎么见过女人。知道我是女鬼,我稍微主动点,他就晕了。我跟他讲,配合我,以退为进,躲入监房让自己撇干净各种嫌疑,然后我去对齐宇成下手,扣到齐柳笛和齐入画的脑袋上,送他们三个一起见陆郎中去。届时再把一切都推为龙凤胎串通齐入画阴谋陷害,他齐宇乾就不脏自己的手而铲除所有敌人,齐念佛只他一个儿子,自然得扶持他了。他倒从没想过这个前提得是齐念佛还坐得稳。于是他很高兴地配合我,我轻松地拿了他的身子,到时候还不是我说了算。他一个二三流的玄黄子弟,不是我的对手。”

    “你迟早会被玄黄界高手发现。”

    “还有这个更方便的进入齐家的方法吗?”裴清浅冷笑,“等我送那仨个一起见陆郎中后,带着齐大傻子的身体把齐念佛扳倒在地,让齐念佛在全玄黄界人的面前给晏爷爷的牌位磕头赔罪!然后我再收拾了齐大傻子。一勺烩!好!”

    齐姝琴说:“不行。”

    “你不是说恩怨分明吗?我收拾他们,你也不干?”

    “不行。”齐姝琴坚定地说,“你是不是跟湛掌门见过女魃天女了?是不是告了应家的状了?”

    裴清浅点头。齐姝琴无奈道:“我们都进她的套。你在和湛掌门做生意,内容就是去应家玩无间道。湛掌门利用应家急于扶棋子上台的迫切之心,让你把缉尚书的罪证通过应家交到冥府上头,挑起冥府灵事变故。冥府诸灵也不是吃素的,迟早会剿灭应家的棋子,她则在阳间天女处告应家干涉冥府事务的状,应家会被天女压一通。接着她利用你对齐家的报复之心,将齐念佛一脉全部换下,挑选一个可以维持齐家稳定又能与湛家友好相处的伙伴上台,让齐家继续当湛家挡箭牌——清浅,湛掌门打得算盘,我不信你看不清楚。”

    裴清浅说:“你已答应她了。”

    “小顾的事……”齐姝琴低声说,“仓促之间我没来得及多想,就应了。但是我越来越感觉她太可怕,这么短的时间她能掌握住我们这么多人,按着她的布局走。我……”

    “组长,我们俩与湛掌门没有根本利害冲突,这是彼此合作的最稳固的基础。她厉害也不会侵犯到咱们,你得保持冷静。”

    “她可以旁观的事情,我做不到。”

    “得了。”裴清浅冷笑,“齐姝琴,你的心太软了,你太扶不起来了!让人家羞辱了十七年,眼看就可以报仇,不用你的手,我替你来!杀人放火的罪孽我来背负。这你都不肯!烂好人,恶心!”

    齐姝琴沉默。

    裴清浅甩袖背过身,“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走吧。你可以漠视晏爷爷,可以漠视乐乐,可以漠视小顾,我做不到。我睚眦必报!千百倍的报!我就是让齐宇成死,就是让齐念佛跪地磕头,谁也拦不住!齐姝琴,你若再说,就别怪我不念同僚之情了!”

    齐姝琴说:“我确实容易心软,但这次我拦着你,是为了我妈妈。在她得到拯救之前,齐念佛一脉不可绝。”当下将楚轻烟的事说了一遍,“齐宇乾、齐宇成和齐柳笛都是我妈妈的血脉,齐念佛则有足够的法力相助,他们暂时不能死。”

    裴清浅扯着绢帕在室内徘徊,“简薇该死!早不说晚不说,进去了才知道说!分明是指望你在阳间能助她脱困!她这是拿你妈妈当底牌!”

    “若能救简薇脱困,照着例子,云朵也能撇清和缉尚书的事。”

    “她俩说起来也冤枉也不冤枉!裴康辉念念不忘的那个挑拨离间的恶毒女人早就让我踢入轮回入了畜生道,既不是云朵也不是简薇,我说上几句他就信以为真,还真看不出是个痴情种子!简薇和云朵是我胡诌的,不过她们对着裴康辉也顺水推舟,总归不是好货!”生生一拽,帕子两半,她丢到地上,“小顾是我认的弟弟,他丈母娘有难,我若坐视不理岂不是比裴康辉还要混帐!丑话说在前面,等你妈妈救出来后,我还要继续做我的事,谁也拦不住!还有,齐宇乾被废木已成舟,断然改不了!”

    齐姝琴离开监房后,用那张万能开门符咒又将门前阵法恢复,符咒自行燃尽,不留丝毫痕迹。她四下张望后,步履匆匆,刚绕过拐角,暗黑中一点火光,齐柳笛提着盏蜡烛小灯站在那里。

    “姐姐。”她瞳孔里窜动着两团火焰,“姐姐在这里做什么?”

    “想看看齐宇乾,但是进不去门。”齐姝琴要走,齐柳笛拦住她,“姐姐醒了后,我在湛家,今天刚回来,都没来得及问候姐姐身体。姐姐昏迷大半年,家中天翻地覆。尤其是大哥的事,惊动整个玄黄界。父亲行事稳重,一旦动刀却果断狠绝,当年待姐姐如此,今日待大哥一样,真让我胆寒。好在虎毒不食子,大哥的性命不会有碍,顶多和当年姐姐一样在众目睽睽下挨顿家法了事,父亲也不会绝了自己这一脉的路,现在全族都知道小弟将是新的接班人了。可小弟到底年幼,姐姐还得多扶持,这个周公是当定了,只是不知道,我会不会像管叔那样被杀掉呢?”

    齐姝琴潦草道:“管叔被杀的原因你该清楚。不做自然不会。很晚了。”

    “姐姐,”齐柳笛幽幽道,“父亲说,后天要公审大哥,并且废黜。有个证人是你的属下。”

    齐姝琴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她看不到齐柳笛瞳孔中那两团火焰,愈发明亮,“好戏才刚要开始。”她冷而轻声说。

    第二天,被软禁在房间内养伤的齐入画无端失踪。齐念佛大发雷霆,命令齐宇成全力追缉,并推迟对齐宇乾的审问。

    第三天,齐宇乾在监房中绝食抗拒。持续三日,族内议论纷纷,玄黄界各家侧目,齐念佛被迫在证人齐入画暂时缺席情况下邀请齐家各支主要族人于后日一同会审,齐音然作为最尊贵的长辈,被邀请旁听并加以监督。齐念佛同时邀请各家掌门一同前来旁听,以显示齐家之公正,绝无包庇。唯独湛掌门联系不上,其长子宗湛清亦收到邀请,同意以宗家掌门身份列席,但对其母是否出席,未置可否。

    当日湛掌门缺席,齐音然在宗湛清陪同下出席审判。齐念佛带来了来自冥府的证灵许乐之,叙说齐宇乾利用齐宇成就误伤晏祥一事而向许乐之赔罪之时,煽风点火挑动事端,并试图利用许乐之杀齐宇成,最终又害齐入画断臂;同时,周医生和他的团队一同证明齐宇乾曾重创无辜人顾维轩,致使其失忆并留下严重的后遗症。当涉及到顾维轩生命管线被拔一事之时,因为关键证人齐入画不在场而陷入胶着。齐宇乾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对一切指责似乎默认。多数族人建议既然齐宇乾已经认罪,齐入画的证词也就不重要了,不如直接宣判。宣判前,齐念佛以父亲身份痛心疾首一番,又以掌门身份大义凌然一通,获得满堂喝彩与众人敬服。就在宣判的前一刻,门外突然有声,“慢。”

    齐柳笛匆匆赶来,“齐家家法和玄黄界的规矩就该一视同仁,大哥齐宇乾如此,大姐齐姝琴难道就可以当漏网之鱼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补完。

    87

    87、第八十六章 问话

    齐念佛一拍桌案,“放肆!”

    齐柳笛毫不畏惧,大声道:“父亲,您被大姐蒙蔽了!我有证据可以证明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她这是要报复咱家!要讨回十七年的帐!”

    齐念佛脸色阴沉,“把她带下去!”他命令傀儡,齐音然呵斥,“众目睽睽下独断专行,掌门三思!”

    齐念佛起身说:“今日只审逆子齐宇乾!和别的事无干!你再胡言乱语,小心我不念父女之情!”

    齐柳笛委屈落泪,“父亲,您真的是被大姐蒙蔽了。她撺掇您杀了大哥,再来就是我,到时候她控制着小弟,把家族中的生意都卖给她在冥府时候的老部下,咱们齐家在这条道上哪里还有活路!”

    齐念佛当众下不来台,气急攻心,几步上前一巴掌掀翻齐柳笛,齐音然勃然大怒道:“做什么打孩子?!不丢脸吗?!让她说!都是我齐家子侄,我这个当姑奶奶的谁也不偏袒!笛儿,各家叔伯都在,你别怕你老子,跟姑奶奶说清楚!”

    齐柳笛道:“我大哥的案子,我确实不清楚,但我却知道我大哥现在之所以不辩白,任由判罪,是因为他早已不是真正的大哥,他被鬼附身了!这个鬼操纵着我大哥不作任何抵抗辩解,俯首认罪,让这个案子快快过去,让大哥早早被废黜失势,这就是女鬼的目的!这女鬼就是我大姐在冥府时候的老部下裴清浅!”

    众人一惊,齐念佛厉声道:“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回房去!”

    “您不信我?”

    “回房!”齐念佛的手指微微哆嗦,“齐家怎会有厉鬼混入!”这会儿就有和他不对付的齐家人在底下慢悠悠道:“怎么没有?掌门在任期间,妖魔鬼怪都拜访过齐家,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气氛顿时僵冷。

    齐柳笛道:“大姐当过冥府组长,她利用老部下,一个许乐之,一个裴清浅,串通起来要将大哥置于死地。许乐之栽赃陷害,裴清浅控制大哥,大哥有口难辩,在大家看来,自然是认罪表现。”

    “周医生和他的团队都在撒谎吗?”齐音然开口,“顾维轩的案子是谁做的?”

    齐柳笛说:“姑奶奶,我确实不清楚到底谁是元凶。但无论如何,大哥受审之时却被冥府魂灵附体,难免不让人怀疑其中有诈。而更值得怀疑的是——我和小弟找到被大姐所害的齐入画了,小弟!”她朝门口一喊,齐宇成无精打采地走过来,他身旁跟着四只抬着担架的傀儡,担架上蒙着白布,下面隆起一个人形。傀儡们将担架放到中间,齐柳笛上前掀开白布,大家都屏息看去,顿时有女声惊叫,有人掩面低头,竟还有人禁不住干呕起来。

    站在风口浪尖上的齐姝琴并不惊慌,她心内早已坦然一片,再大的冤屈侮辱都受了过来,目前又算什么呢?何况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她本就不求什么,才不会在乎。但当她看到齐入画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手足都凉了——

    齐入画那张漂亮的脸蛋被彻底毁了,横七竖八布满血痕,皮肉掀翻,白色虫子在上面放肆地蠕动,她的嘴唇也被完整地割去,整张脸只有一双眼睛还能看,大大地张着,麻木,呆滞,无神。

    齐柳笛低沉地说:“不止如此,入画妹妹的嗓子也被毒哑了。还有——”她拎起两条袖筒,“接好的义肢和另一条健全的胳膊都……被砍掉了……还有……”说着流下泪,又指着齐入画的腿部,裤筒无力地耷拉着,“她的双足也被砍掉了……”

    室内一片惊呼,齐柳笛悲愤道:“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到底有什么财富宝藏,到底是什么滔天权势,可以值得一个人泯灭人性到如此地步,手足相残!姐妹阋墙!大不了砍头留个碗大的疤,也别如此行事,让人活生生受罪!这也太过残忍!”

    她失声痛哭,她的情绪和齐入画的惨状明显感染了在场许多人,有不少心软的女性也跟着拭泪。更有齐家人惊道:“齐入画乃掌门亲侄女,前掌门之亲孙女,是咱们齐家掌门一族成员。齐家乃玄黄五大世家之一,核心成员竟然受到如此戕害,惨绝人寰,前所未有,奇耻大辱!此事必须彻查到底,讨还公道!掌门意下如何?!”附和声阵阵,一起看向齐念佛。

    此刻齐念佛脸上阴晴不定,他阴冷地看着齐柳笛,“你想说,这是你姐姐做的?”

    “姐姐或许没有这般残忍。”齐柳笛道,“那个下手的家伙,砍掉入画的双脚双手,毒哑她的嗓子,为的就是不让入画妹妹有机会说出实情。倒真是得逞了。只可惜,入画妹妹还有脑子,有眼睛,有耳朵。我和小弟是在公园的一处隐蔽的垃圾堆里找到的她,我说了几个名字,若是,就重重闭眼三下,若不是,就瞪圆眼睛。后来,当我问到‘裴清浅’的时候,入画妹妹悲痛地闭目三次。我就明白了。若不信,诸位现在就可以亲自问。有姑奶奶在这里坐镇,有各家掌门在这里旁听,就算入画受到天大的威胁,此刻也不会惧怕而说谎。”

    齐音然站起来,齐念佛也没法阻拦,任凭她俯身问道:“画儿,是裴清浅做的?”

    齐入画闭目三次,两行浊泪滚滚。

    齐柳笛道:“相信有很多人不知道裴清浅是谁。她是冥府魂魄省缉灵部大陆司首都组的一名普通组员,乃千年女鬼,戾气十足,她是正在被立案调查的缉灵部前尚书裴康辉的亲女。齐姝琴魂入冥府逗留期间,正是在裴康辉的力保下才能破格成为首都组组长,任职期间,裴清浅、许乐之等人均是其心腹手下,和齐家屡屡冲突,但因父亲顾及父女之情而从未深究,几次冲突都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对方却以怨报德,终于酿出许乐之卑劣诈骗进去齐家、图谋不轨的事。监房惨案的确是大哥意欲谋害小弟,但许乐之也并非干净,顶多是个污点证人。而即便酿出如此惨案,亲子亲侄女受到重创,父亲依然顾及着姐姐的立场而没有大张旗鼓地展开应有的讨伐,只是私底下苦口婆心相劝。就在这个时候,力保齐姝琴的裴康辉终于事发倒台,首都组以往的问题再也没有谁为之遮掩而受到各方质疑,齐姝琴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选择重生,跑回到齐家,和冥府那边一刀两断——而在这之前,无论父亲如何苦苦哀求,齐姝琴都冷漠不理。我不得不怀疑她是否存在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看向齐宇乾,“如果大家还不相信的话,大哥就在此站着,诸位都是玄黄子弟,若发功施法,再厉害的厉鬼,也得乖乖离开人体。裴清浅是否附在大哥身上,试试不就知道了。”

    闷声不语的齐宇成这会儿道:“能让咱们都看不出的厉鬼,岂是容易逼迫出来?大家一起施法,必然伤了大哥,甚至危及生命。”

    下面有齐家人道:“齐宇乾故意杀人的罪名若坐实了,一命还一命也是应该。”

    “可如果真是厉鬼操纵,或许还有不可告人的内幕。”也有些人持这样的看法。这皮球最后还是踢给了齐念佛,“掌门的意见呢?”

    齐念佛看向齐姝琴,神情复杂,“琴儿,你妹妹说的是真的吗?你让裴清浅附在你大哥身上?所以你大哥认罪才如此痛快?”

    齐姝琴基本没怎么出席过家族会议,人又素来安静,即便列席也总被忽视,此刻却成了瞩目的焦点,她也不慌乱,“我没有。”

    齐念佛转身对齐柳笛说:“一经施法,你大哥必然危险。”

    “若是我,为了清白,在所不辞。”齐柳笛铿然有力,便有人在下面起哄拍掌。

    齐姝琴忽然又道:“我能问个问题吗?”她看着齐柳笛,姐妹俩对视,齐柳笛的眸子亮得异常,仿佛被烤红的钢管,齐姝琴的目光却沉若深水。

    “你是怎么知道‘裴清浅’这个名字的?”齐姝琴轻道。

    齐柳笛脸色变了变,“她是你的组员。”

    “我在冥府的事,怎么可以泄露到阳间?你和她见过吗?为了什么见的?而你是如何将这个名字和她这个灵对上的?另外,冥府高官的姓名都是保密的,我都是到了最后才知道缉尚书的姓名,你是如何探听的?我有告诉过你?还是别的什么人告诉你的?难道玄黄界与冥府之间的默契,在你这里被破坏了吗?是哪一方违规了?”齐姝琴轻描淡写,吐露的却是令齐柳笛再三变色的言语,刹那间整个大厅都变得静悄悄。只听齐柳笛镇定道:“我曾经招待过你们组的云朵副组长和组员董霄,交涉关于晏祥、许乐之一事。他们二灵曾经提起过。”

    “口空无凭。我想既然如此,是否就应该把云朵副组长和董霄组员一起找来,让他们就此事作证?”齐姝琴再问。

    “我……这个不是我的权限范围内。”齐柳笛含糊道,“可以请诸家掌门一同向冥府申请。”

    “行,这个单谈。再有一个问题,”齐姝琴淡淡道,“齐入画认识裴清浅吗?”

    “你这问题可真有意思!若不认识,她怎么知道是裴清浅伤害的她?!”齐柳笛大声道。

    “若不认识,却知道是裴清浅伤害的她,这才是真有意思。”齐姝琴淡淡一笑,“我问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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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8、第八十七章 变故

    齐家大厅内寂静无声,齐柳笛站在中央,似乎有些紧张,担架上,齐入画无声无息地躺着,泪水模糊血污。

    齐念佛再次看看退回去的齐姝琴,这个女儿一脸淡然,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或者是什么都豁出去了。他一阵心悸,又看了看齐柳笛,这个女儿一脸鱼死网破的悲壮,眼眸深处却流露着侥幸的希望,他想起自己打了那个孩子十几年,而疼了这个孩子十几年,如今……心中一阵恶心,“回答你姐姐的问题。”他对齐柳笛说。

    齐柳笛的面容扭了扭,“先让大哥身上的女鬼出来好不好?事实胜于雄辩。”

    “回答!”齐念佛吼道,他感到自己不仅控制不住局势,甚至控制不住自己,一切都在从他手中流走,仿佛水一样,他恐惧地拼命合拢手指试图挽留,那些水却淅淅沥沥从指缝间离开。

    齐柳笛望向他的目光月充满憎恨,“您是我父,我不敢悖逆。但事实就是事实,为了齐家千秋万代,我齐柳笛今日就——”话未说完,突然抬手,手诀竟已成型,几乎擦燃空气的法光冲着齐宇乾的后脑飙去,一直密切关注齐柳笛一举一动的齐姝琴在第一时间内抬手要救——放置在桌面上的玫瑰红小瓷瓶突然弹射过来,撞到齐姝琴手上。她吃了一惊,万没想到这里面被关得严严实实的许乐之竟拼了如此力道阻止她——方才为了避嫌,她不吭声,许乐之也不相认。

    她无法坐视裴清浅被击打出来,齐柳笛孤注一掷一搏,裴清浅纵使做了准备也要受伤,齐姝琴不能再看伙伴为自己的家人伤害——只可惜她被许乐之这么一打,已经迟了!她眼看着那道明晃晃的光冲到齐宇乾脑后——

    千钧一发之际,一条人影撞过去,和齐宇乾一起倒在地上,齐姝琴听见有人叫了声,紧接着便是一道绿光闪过去,化作护罩,遮住地上的两个人,齐柳笛的攻击被罩子吸收进去,震颤数下,才慢慢平息。人们几乎同时长吁口气。齐姝琴的心放下,定睛望去,推倒齐宇乾的是一个未曾谋面的女孩子,看着也就是个中学生,她抬起脸,无畏地接受射到她身上的各种目光,一张脸蛋漂亮得惊人。而宗湛清一手带着未熄的绿色法光,一手将她拉起来,手指上的银白色法戒熠熠生辉,他上下打量那女孩,十分紧张。

    “太危险!”宗湛清的责备还没让那女孩子消化,齐音然冷冷道:“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宗湛清还没开口,那女孩子说:“您别怪湛清,是我自己要来的。”又对齐柳笛道:“事实胜于雄辩没错,但我看到的最大事实就是齐入画需要医生救治。她是人,是关键证人。”她眨了眨灿若明星的眼眸,晦暗的大厅多了一抹亮丽的色彩。

    “这是……”齐念佛也怔了怔,宗湛清拉她到自己身后,“她是我堂舅的女儿杨泠。”齐音然补充,“大的那个。”齐念佛微微动容,挥手让族人去请救护车,并说:“既然最关键的证人齐入画需要救治,此案容后——”

    “齐入画需要救治,不耽误惩办齐宇乾身上的厉鬼!”齐柳笛尖叫。

    “齐入画需要救治,不耽误惩办你不听命令谋害兄长,差点连累无辜的罪过。”

    齐姝琴清清淡淡的声音飘过来,她一步步逼过来,一手捏着玫瑰红瓷瓶,目光冰冷若寒冬三九,直直盯着齐柳笛。刚刚因为杨泠的美貌而泛起活力的大厅再度沉寂。

    “谁要她救了!没名没分的外姓种子——”齐柳笛面容扭曲,齐宇成忽然道:“二姐有完没完?!再不救命,齐入画就要忍不住了。”

    齐柳笛抖了下,冷笑,“也罢。日久天长自有昭雪之日,公道自在人心!”

    “我不想等日久天长,我也不想等人心自动释放公道。我等了太久,等不及了。”齐姝琴道,“齐宇成,齐入画是撑不住还是忍不住?你再说一遍。”

    齐宇成说:“我受够了,我想休息。”

    “我撑了十七年,你呢?你是未来齐家的掌门,给我站住了。”齐姝琴一字一顿。

    齐宇成面色苍白,“大姐别逼我,我……”

    齐柳笛的脑子全乱了,仿佛被折断翅膀的鸟儿一样,“齐姝琴你闭嘴!什么未来掌门,这话是你说的吗?你迫不及待要当周公是吧?大哥是被你的手下附身才认罪的!”

    “齐柳笛目无尊长!”齐念佛道,“不顺掌门,忤逆父亲,不敬兄姊,当众咆哮,什么都不用辩,关起来再议!”

    他的傀儡迅速抓住齐柳笛,这回连齐音然都不阻止。可在这时刻,齐家另外几支的长辈突然一同站出来要求齐念佛必须对齐柳笛的话进行验证,以挽回齐家面子,“不可让事情不明不白!”他们异口同声。

    齐念佛瞪着齐姝琴,“你大哥身上到底有没有你派去的厉鬼?!”

    齐姝琴道:“没有我派去的。”

    “胡说!”齐柳笛挣扎着嚷嚷,一不小心踩到齐入画的伤痕,这个担架上的女孩陡然睁大眼睛,发出嘶哑哀鸣之声,不若人声,仿佛从地狱传来,气氛更加诡谲。大概是她的悲惨打动了太多人,又不断有齐家人站出来要求检验,尽速还原真相,“若有,也不一定是大小姐的问题;若无,也不一定是二小姐的事情。大小姐的手下可能是擅自行动,二小姐或许看错误会,检验一下又如何?诸多高手在此,怎会让大少爷受到无法挽回的伤害?倒是齐家名誉,塑造难,毁而易!”有长辈痛心疾首训斥。齐念佛愈发被动,“好……”

    “不行!”齐姝琴说,“齐宇乾不能受伤害。他不能冒这个风险。”

    “布法阵!”齐念佛怒吼,手诀变动,齐姝琴弹指飞出一条符咒,齐念佛闪过,“放肆——”全身发抖。

    “他不能受伤害。”齐姝琴道。

    “心虚!”齐柳笛坐在地上吁吁着说。

    “理由。”齐念佛专注地看齐姝琴。

    齐姝琴说:“为了救无辜亡灵,我问心无愧。”

    “布法阵。”齐念佛气过头,淡定下来。

    齐姝琴举起符咒,齐念佛道:“谁拦,背叛家族论处!”

    “心虚!”齐柳笛大叫。

    “他是妈妈的儿子。妈妈需要他。”齐姝琴犹豫着说。

    齐念佛抽动一下,“琴儿,听话。如果你没做,让爸爸验证一下。虽然这种行为必定会让你大哥受到伤害,但是爸爸和几位叔伯不会让你大哥被伤得太重,尽全力……”

    他最后的声音虚弱无力,慢慢举起手,齐姝琴却稳稳上前一步,质疑声四起,齐柳笛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一切,就在这时,门外进来了新客。

    “他身上没有厉鬼。”

    大家转过身,“天女!”纷纷行礼。

    着了淡青色深衣的女魃天女轻轻一闪便到了众人跟前,再次看了看齐宇乾,余光扫过宗湛清的手指,那法戒还在发亮,她唇边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宗湛清低下头,身旁的杨泠兴致勃勃地问:“您怎么知道啊?”

    “杨泠?”女魃天女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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