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重生 作者:rouwenwu
上变化,我们总不能墨守成规吧?当嫌疑灵近在咫尺、不容错过的时候,我们当然不会在现场与疯子周旋了。 组长也请体谅一下。”
“如果玉剑是常芸的,那么玉瑱呢?”齐姝琴并不理会裴清浅的请求,顺着自己的思路走。
“器物归属生人,器物灵不一定有同样归属!你到底懂不懂啊?!”许乐之这回是真的站起来了——靠,老子好不容易如此快就破了一个案子,你个新来的齐姝琴就想翻案吗?你还是不是我们的组长?知道不知道护短啊?!
“如果你们坚持认为是玉瑱杀了常芸的三个合租者,那他为何不杀常芸!”齐姝琴毫不示弱,“还有,你们口口声声说常芸是疯子,她疯在何处?她的疯是否和案子有关系?访灵台的驳回公文中明确怀疑我们组在玉剑一案上有刑讯逼供现象存在,那么玉瑱是否真的是被屈打成招的呢?!”
“一派胡言!侮辱!污蔑!耻辱!”许乐之几乎要冲过去揪起齐姝琴,苏吉拼命抱住他,岑曼丽忽然站起来,隔着桌子,她对齐姝琴认真道:“组长,我敢担保,董大哥是绝对不会做刑讯逼供这种龌龊事!”
许乐之又火了,“啥米?难道你认为我就会吗?!”
岑曼丽冷笑,“如果真有谁这么做,那么我们都清楚最可能是谁做的!至少董大哥和小乐到的时候,听见的是玉瑱的认罪!”
裴清浅眸色一冷,扇柄拍到桌上,晏老爷子及时打破沉默,“组长,我一向不管破案的事,这回也就说上一句:我一直都觉得,咱们组的每个孩子都是很好的。”
齐姝琴温和道:“我也这样认为。但我们的‘认为’都不能推翻访灵台的指控。而参与过本案的裴清浅和许乐之一直无法明确回答我的质疑。如果连我这关都过不了,那么我们如何理直气壮地推倒访灵台的判断呢?最后丢脸的还是我们。”
她的语气更加缓和,“刚才我的情绪激动了些,请大家不必担忧,作为组长,我绝对的信任诸位。但是说到这里,我想大家也都该明白一点——我们有必要彻底调整本案思路,不要定位
6、第五章 掌握主导权
在传统的解案模式上。至少在这个扑朔迷离的案子上,我们应该展开更加细致的调查,包括与阳间人的交流,尤其是唯一的幸存者常芸——”
手机铃声大响。
齐姝琴神色淡淡,许乐之旁若无灵地掏出手机翻看,苏吉和岑曼丽倒是比他尴尬。
“耶——似乎是阳间来的短信哦——”
“许乐之!”云朵忍不住怒斥,“我强调过多少次了!开会的时候不要如此随便!以后一律把手机调成静音!”
许乐之翻翻白眼,“云副你表激动哦,这是小顾来的好消息。他要我转告大家说——他和董大哥已经完成任务了,死婴灵即刻就会被带回黄泉。”
会场气氛立刻暖和起来,云朵喜不自胜,许乐之得意洋洋,岑曼丽似乎是太过激动,说不出话而脸上通红,苏吉忙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许乐之还没再回,齐姝琴慢慢道:“许乐之,让董霄带着死婴灵回来——”顿了顿,手指蜷缩,“让……让……顾……维……庭……”
轻缓地垂下眼睫,片刻,她抬头,坚定道:“让顾维庭去拜访常芸家,调查常芸、她的男友以及那栋房屋的历史及房东房客情况。我先去和陆郎中、缉尚书做汇报,苏吉你待会跟我去访灵台走一趟。云姐、清浅还有小乐,你们三个一会儿都结一下手头的要紧工作,做好出任务准备。最晚不超过三个小时,我们准时出发去阳间,与顾维庭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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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归来的男友
深夜 。
居民区一栋安静的楼内。
昏黄的走廊感应灯光笼着一位削瘦白皙的男子,那张熟悉的温和面孔让常芸的眼里一阵潮湿。
卢润,卢润,这刻在她心板上的名字。
“我回来了。”他闪进门来,轻轻关上,“抱歉,小芸。”注视着她,温情脉脉,“让你等太久了。”
常芸潸然泪下,她软在卢润的怀里,让他拥着自己走向卧房,“你……你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发生了多么可怕的事情……你怎么可以失踪这么久……”
“对不起,对不起……”卢润反反复复地说,他嗓音低沉,带着独特的魔力,细长的手指插入常芸的发丝中,一下一下的抚弄。
“卢润……”常芸忽然扒住他的手腕。
“嗯?”
“你很冷吧?”常芸轻声道,“手指很凉。以前都是温的。”
卢润正盯着对面的墙壁:昏黄墙面,狭长的铁艺钟表,红绳玉剑正慢慢摇摆。
“是吗?”他淡淡说,“外面下雨了。”
“嗯。都入夏了,这雨水还是如此凉。”常芸抱怨着,又说,“你带伞了?”
“没有。我打车回来的,停在楼门口,雨不大,雨丝很细密,落到身上就干了。”
“是啊,你身上的确很干燥。”常芸揪着卢润的衬衣,用脸蛋摩挲着,悄悄寻找可疑的迹象——没有香水味,没有诡异的长发,没有一切不该属于他的味道,也没有丝毫本该属于他的味道。
常芸的心微微一紧。她扒住卢润的胳膊仰起头,发现卢润的目光直愣愣地盯着对面的墙壁,一丝不安爬上背脊,“卢润……”她细声细气,“你……在看什么?”
卢润微笑着垂下脸,在室内光的照射下,男子的面庞有着浓重的阴影,如山峰一样压了下来。他看向常芸的目光中带着莫测的算计,似乎他不是在看与自己谈婚论嫁的女友,而是在琢磨如何拿下一个猎物——这是常菲的直觉。她认为自己的直觉一向很准。就好像当初和卢润一起来看这套房子,卢润很喜欢,因为漂泊太久,居无定所,这个雄心勃勃的男人早已疲惫,渴望早些安顿。尽管常菲一进来就对这套房子有很不好的感觉,但是为了卢润,她并没有说出口,而是强颜欢笑着点了头,付了款。
此刻,卢润的目光中透着一种陌生,隐隐藏了凶狠。
常芸一阵恐惧,心跳失去了节奏,“卢……卢润?”
卢润不经意地嗯了声,“那把装饰的玉剑……”
“丢过一次,就在惨案发生后。后来自己又回来了。我就照着你说的去做了。”常芸邀功般柔柔道。
“小芸,剑上的红绳,你能给解下来吗?”
常芸没料到卢润提了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她怔怔着,“啊?”
卢润温柔地抚摸她的脸颊,指腹冰凉宛若蛇皮,“我说……亲爱的,能把红绳解下来吗?我不太喜欢用一根血一样的绳子系住那把玉剑,你难道不觉得自从系了这根绳子后,整柄小剑的龟裂都泛红了吗?”
“啊……”常芸轻轻说,“可是以前没有的……那些龟裂都没有的,小剑是淡绿的色,绝对不是红色。这都是那场可怕的凶杀造成的。小剑就是在那个早上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卢润哦了几声,“可能与房间的温度、湿度等条件有关吧。玉是最有灵性的,自身就可以生长。这里发生了血案,玉剑感应外界的血腥而影响自身,也是有可能的。只是小芸,我真的不太喜欢再看到那种颜色了……这根细绳,太像鲜血了。小芸,去解下来吧。”
常芸默默地看着卢润,半晌,“这不是你要我系上去的吗?你忘了吗?警察问完我,放我出来,你忽然闪出来,拦住我,嘱咐我,然后你就跑了——”她缓缓止了话头,睁大明亮的眼,望着卢润。
卢润吻了吻她的额头,轻笑道:“傻子,人的喜好总是会变的嘛。”
常芸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卢润,你能告诉我一件事吗?”
“你说。”
“是你杀了那三个人吗?”常芸屏息望着卢润。
卢润立刻皱眉,“胡说。我若是杀人犯,还会明目张胆地跑回来吗?”
常芸轻轻一叹,“可你是大晚上跑回来的啊。”
“我若是杀人犯,还敢打车吗?”
常芸望着他,“出租车的票呢?”
“我没要票。”
“不。”常芸定定道,“你每次打车都会要小票的。你是做销售的,有一些钱可以谎称个名目让公司报销。”
卢润有些不耐烦道:“我回来了你不高兴吗?猜东猜西的做什么?”
“客厅里死了三个人!”常芸难以置信道,“而你却无故失踪了。你知道不知道所有人都认为是你杀的人,然后畏罪潜逃?!”
“一切早已查清,我没有杀人!和我没关系了!我今晚能光明正大毫不顾忌地回来,就已经证明我不怕让邻居们听见,我问心无愧!”卢润恼怒道,“小芸,我不得不说,是你的这里有点问题了!”
他指指脑子。
常芸推开他,站到床上,脑袋差点磕到吸顶灯,窗帘在风雨中剧烈翻动着,她脸色煞白,双拳紧握,“你说——”她恨恨道,“你说我精神不正常?!”
卢润烦躁地说:“我没这个意思,小芸你先冷静点……”
“是你要我系上红绳的!在命案发生后,在我被警察问讯完,在警方四处找你的时候!为什么你又变卦了?是心意变了?还是你忘记了?或者你根本就是在隐瞒什么!”常芸大吼道。
“你真烦人!”卢润气怒地挥手,这回,常芸的嘴唇都没了血色,“你……你竟然……卢润……你竟然敢说我……”摇摇欲坠。
卢润见状,降低了声音,“唉……小芸,不就是为了一根红绳子么,你至于冒出这么多的……”
“至于至于!这根本不是一根红绳的问题,而是信任与欺骗!卢润,我觉得你变了!”常芸尖声道,她站立着,高高在上,俯视卢润,“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你在瞒着我什么?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有了……”她捂住嘴,眼中流露惊恐,停了半晌,她忽然疯了般捶打着卢润,“我告诉你!如果你敢有别的女人,我就——我就——”
卢润反感地将她重重推倒在床,“你这个疯婆——”
叮咚——
叮咚——
叮咚——
突如其来的门铃声让争执中的常芸和卢润都静下来。
叮咚——叮咚——叮咚——
房内静悄悄。门外,歇息了片刻。
拍手声,显然是为了叫醒那盏总是沉睡的感应灯。
咚咚咚。
这回,是敲门的声音。
室内静的可以轻而易举地听见常芸的呼吸声,她恐慌地看着客厅,“卢润……”微弱地说着,“怎么办……?来人了,怎么办?”
卢润似乎比她还要恐惧,几乎就在门铃响起的同时,他便从床垫上弹跳起来,“谁?!谁回来了?”
常芸喃喃道:“不会是……不会是……警察?!”
卢润忽然抱住她,“小芸。”他亲吻了她,“小芸,我立刻就要走——”
“你要去……”
“不要问。”他冰凉的手指封住她的唇,“不要跟任何人说起看到过我。”
“为什么?如果你没有……”
“相信我。”卢润一字一顿。
天旋地转间,常芸点了头。
“还有,”卢润看着墙壁上的钟表说,“把红绳解下来,把玉剑放到茶几上就好。”
“可是……”
“不要问为什么,请相信我。我是为了救你啊。”卢润深深叹息,“快去开门吧,要不然你会被怀疑。”
他推常芸离开卧房,关起门。常芸僵硬地走到门前,此刻又响起了三声门铃。平日听起来很温馨的声音,这时候却格外令人心惊。
常芸颤抖着手,摸在门锁上,她不停地做着深呼吸,一声“谁啊”就是问不出口。她抖得是那么厉害,感觉头发都要被抖落干净般。又是一阵刺耳的门铃声,常芸在心里嚎叫了一声,猛地拉开里面的门——
防盗门后响起一下潇洒的拍掌声,感应灯昏暗的光芒随之亮起,登时照清了门外那张清俊而没有多少表情的年轻面孔。
“……”似乎肺里的空气都被抽光,常芸捧着心口讲不出一个字。她设想过深夜访客的身份,最有可能的当然是警察,他们一直在找卢润。如果他们闯进来,那么卢润会不会就……
“您是……”她好不容易才寻回自己的声音。
门外的男子隔着防盗门的铁杆与纱窗彬彬有礼道:“您好!这么晚真是打扰了。”
“……没事……请问您是……”
“我是小区新来的保安。”男子温和地说,“刚刚接到电话,有一些住户反映说您这里有不同寻常的动静。他们很担心出事,值班领导派我来看一眼。女士,您没事吧?”
常芸茫然道:“……没,没有啊……真是麻烦了,我现在好好的。”
“嗯……是这样的,女士。”这个英俊有礼的保安微笑道,“您知道最近咱们小区发生了恶性案件,人心惶惶。物业对我们这些保安的要求也提高了不少,我们现在压力很大,可以说是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人。所以有任何蛛丝马迹都要追查到底,以保证业主们的生命财产安全。刚刚有一辆不肯停车领卡还遮盖了号牌的车子冲了进来,我们一番追踪后,判断车上的人是上了您这栋楼,而我刚才也打扰了几户人家,其中有位业主跟我说……刚才似乎听到有人打开了您家的门……所以我们很担心……您知道的……我能不能……当然,您可以站在门口以防不测……我就是想进去看看,您的房间里有没有隐藏一个从外潜入的坏人。”
“啊……”常芸被这一番说辞弄得目瞪口呆,她从来都没应付过这种事,但是从常理上讲,三更半夜的,她当然不会让人进来,不仅是为了躲藏在卧室里的卢润,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
“很晚了,不是吗?而且还下了雨,这么不好的天气,您还不辞辛苦,真是让人……”常芸一笑,“但是我已经睡下了,实在不好请您进来啊。可是我能保证我的房间非常安全,没有任何外人潜入。我的窗户都是关好的,门也锁的好好。我看就不用麻烦了。其实说实话,您的进入反而会让我……毕竟我以前没见过您啊。”
“我是新来的。”保安谦逊道,“我也知道很勉强您。毕竟您孤身一人,但是我们很担心。有时候窃贼潜入是悄无声息的,很多深夜入室盗窃案都是这样发生,而失主还一觉到天明呢。听说前不久那件连死三人的惨案也是静悄悄发生的。和他们同住一屋的房客竟没有听见任何动静。”
常芸脸色惨白,她忽然想起今晚那诡异打开的窗户——对啊,自己明明关窗了,这几天自己都有关窗户。可为何从警局回来,窗子却被打开了呢?隐隐的,常芸认为这里面有问题。
难道屋子里真的藏了一个可怕的人?就是这个人,一周前的深夜跑出来杀了那三个合租者?现在又打开窗户?
那么下一步,会不会是偷偷摸摸地把自己……
毛骨悚然,常芸不知不觉地打开了门。保安道了谢,将雨伞收好放入了塑料袋中,又在门垫上擦了擦鞋底,再套上一副一次性鞋套,这才进了门——这让常芸对他起了很大好感,警惕也放了不少,“方便问问姓名吗?”常芸说。
年轻的保安微微一笑,“顾维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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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是他
“您是常芸女士?”
“是。”常芸侧过身子,打开廊灯,她只关闭了防盗门,留下一个敞开的里门。
“您的男友似乎是叫卢润吧?”
“……是。”
“他目前不在吗?”顾维庭站在厨房外向里探头。
常芸刚刚降下去的警惕心又起来了,她向门外靠了靠,决定以沉默应对。
顾维庭从厨房走出,随意看了眼卫生间,回过脸见到常芸审慎的神色,了然地笑道:“我只是随便问问,要不……”摊摊手,“太尴尬了啊。”
常芸冷下脸并不去搭讪,意思是“你快看快走人”。顾维庭也很配合地没有再纠缠下去,他随手推开一扇房门,“这里面没住人?”
常芸的眼皮弹跳几下。
是那两个男性合租者的卧室。
“对。”常芸简单回答。
当然没人住,人死了。
顾维庭没有进去,也没有再问。他来到第二间卧室门口,常芸跟在他身后,“这里也没人住。”她说。
女性合租者的卧室,也死了。
顾维庭哦了声,“您这么年轻就能买得起这样大的三居,真是了不起。”
常芸害怕他见财起意,忙说:“这是我租的房。”说完有些后悔。
顾维庭打量着她的侧脸,“这里的房价很贵,能租三居室也一样厉害。”
“我是合租。他们今晚加班,大概快回来了。”常芸不软不硬道。
顾维庭说:“他们住在这里?”指了指两间卧房,常芸不情愿地点头。
“可是刚刚不是说没人住吗?您的表达可真是有点不准啊。”顾维庭和善地笑着,走过了常芸。常芸已呆若木鸡,擦肩而过的刹那,她对上了顾维庭的双眼——凌厉。
浑身冰凉,手心全是冷汗。
这人到底是谁?他真的是保安吗?深夜来访又有什么目的?!
“这里就是客厅吧。”顾维庭的声音传来,常芸急忙跑过去,“你这人别乱走啊!”
顾维庭正站在客厅中央——常芸并没有开灯,目前客厅内只有一缕来自门廊灯的光芒在地砖上匍匐着。顾维庭站在了光线的尽头,他来回走动几步,又在茶几旁站了好久。
彻骨的恐惧感在常芸心中浮起。
她害怕这个保安知道就是在这里发生了那起惨案;害怕他会怀疑卢润回来了,就躲藏在锁住的卧室门后……
“这里……”顾维庭研究着地砖严密的缝隙,口中喃喃。
常芸双手交握,紧张到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嗯——”顾维庭的右脚轻轻擦过地板,常芸的目光紧随着他摆动中的脚,牢牢盯着他的白色鞋套与地板之间的缓慢摩挲,她听着两者接触时那种轻微的擦擦声,忽然想起那天的清晨,卧室门被卢润打开后,扑面血红,就是这里流淌着大片的鲜血,展品一样罗列在上面的是三大块已经开始变质的人肉……
胃里翻江倒海,常芸不禁掩嘴,俯□子站不起来。
顾维庭听了动静,回过头,“您不舒服吗?”
常芸扬起头看他,目光犀利,这让顾维庭一怔。
她不冷不热道:“我怀孕了。”
顾维庭很小声的啊了一下,“那要注意调养啊。”
“谢谢。”常芸冷冷说,“您检查完了吗?我说过没事的。”
顾维庭说:“我想再看一眼您的卧室还有卧室外的阳台。您知道阳台最容易进来人,虽然是三层,但是您楼下两家都安了防盗网。”
“不行!”常芸被自己的尖叫声吓了一跳,她看到顾维庭大步走向卧室,一只手已扶上门把,“不行!你站住!”
她推开了顾维庭,张开双臂去保护身后的门。
顾维庭不解道:“我只是看一眼。”
“可以了。您可以离开了。”常芸瞪着他,“深更半夜进来就已经让我很为难,现在还要进到卧室,这里是卧室!是住人用的卧室!您不觉得您这样做太莽撞了吗?!出去出去!”
顾维庭退后几步,避开了她胡乱挥舞的双臂,“常芸女士,您刚刚是从卧室出来的吗?”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常芸呵斥道。
顾维庭说:“卧室门似乎是锁上的,您有离开卧室就锁门的习惯?”
“出去!”常芸尖声道。
“卧室里有人?”他玩味地说。
常芸红了脸,“没有!”
“这么肯定?”顾维庭轻问。常芸紧紧贴住门板,“你根本就不是保安!出去,立刻出去!否则我就喊人了!”
顾维庭忽然冷下面孔道:“你说对了,我不是保安,我是警察。”手指夹着一个小本本晃了晃。
常芸一呆。当事先的猜测成为现实的时候,巨大的恐慌笼罩了她,身体虚浮使不上劲的时候,她被顾维庭轻轻拨开,软手软脚地扶住门框,看到顾维庭握住门把,稍稍一拧——
“不行!”她绝望地喊。
这个警察会抓走卢润的!
门开。
顾维庭走了进去,“看来您刚才确实在卧室,门只是关着,灯也亮着……”他飞快扫视,常芸宛若幽魂般飘在他身后,整个人像跑了一千米一样,呈现出一种极度虚弱的状态,“……”
卢润呢?
面对空无一人的卧房,常芸张张嘴却说不出话,她眼睁睁看着顾维庭先去了阳台,又从阳台走出来,扬头看着墙上那只狭长的铁艺钟表,目光稳稳下落。
“玉剑?”顾维庭呢喃。
常芸还在发呆。
卢润呢?
为什么卢润又不见了?
大衣柜里?门后?窗帘后?
难道是跳窗而逃?
不会,这里是三层,他跳下去会重伤的。
顾维庭站到她身旁,“那是你挂上去的?”指指玉剑。
常芸麻木地点头。
“原来是银链吧?”
“是……”
“怎么换了?”
“丢过一次……”
“惨案后吧?”
“对……”
“找回来后就换了?”
“是……”
“谁让你换的?”
常芸涣散的目光凝聚到一起,分外明亮。
“原先的链子腐了,我就换条绳。”
顾维庭道:“那就挂着吧。”脚下一挪,他的视线又落到床头柜的相框上。常芸循着望过去,心中一暖又是一酸——那是她和卢润刚搬进这里后的一次合影。就在客厅里,说是要为第一次租房留个纪念。因为采光不错,效果意外好,常芸就将这张普通家居照放进相框,时时刻刻端详着永恒在里面的、属于两个人的甜蜜。
“你的照片?”顾维庭轻声问。
“我和我男友的。”常芸回答。
顾维庭哦了一声,“可以看看吗?”
“请便。”
顾维庭端起相框,借着吸顶灯亮白的光芒看了很久。
“照片也有问题吗?”常芸忍住气说,“要不你拿回你们警局做鉴定?”
“不必。”顾维庭物归原位,“您的男友卢润在哪里?”
“……”常芸勇敢地正视顾维庭,“我不知道。”
“您什么时候和他认识的?”
“大一。”
“恋爱几年?”
“七年。”
“吵架过吗?”
“恋人有时候吵架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分手过吗?”
“没有!”
“他有过别的女人吗?”
“绝对没有!”常芸更加生气。
顾维庭说声“抱歉”,又道:“除了这张照片,您和卢润还有别的相片吗?可以给我看看吗?”
一股羞辱感在体内愈发汹涌。常芸恨声说:“这是我的隐私!”
“您的男友卢润涉嫌杀人。”顾维庭又将刚刚出示过的小本本夹在指头缝里晃了晃,常芸深吸一口气,“卢润不会杀人!”
“那您更要配合我的工作了。”顾维庭斯文道。
常芸凶恶地瞪视着顾维庭,撞开了他,从柜子里取出五大本相册,猛地摔到床上。“看吧!”她背过身,身子因为气愤而颤抖。
顾维庭轻声道谢,一本本翻看过去,时不时问问拍摄时间,常芸冷着脸答了。顾维庭合起相册,“你联系过卢润的家人吗?”
“因为一些矛盾,卢润从不和家里联系,所以我也没和那边见过。如果有需要,你们警察自己找吧。”常芸道。
顾维庭笑了笑,“您别太紧张,我真的没有恶意。如果有的话,不会拖到现在。”常芸眼角闪过一丝怒气,“您可以离开了吗?”
“我可以带走那把小玉剑吗?当作证物回去调查。”顾维庭彬彬有礼道。
“不可以。”常芸心头一沉。她想卢润既然对这柄小玉剑有莫名的执着,想必与他利害重大,不管对错与否,总之自己绝不能出卖卢润,卖了他,比卖了自己还可怕。
“就算你是警察也不可以。你有搜查证吗?这里已经不算现场了,我也不是嫌犯,你不能随便拿走我东西。”
顾维庭哦了声,“这么宝贝它。应该是卢润送给你的吧。”
“不是。”常芸害怕让顾维庭知道玉剑和卢润有关,撒了谎,“我自己买的,红绳也是我自己配的。”
“以前是银链的。”
“我说过链子腐了,我就换了红绳!”
“那银链呢?”
“当然也是我自己配的!”常芸冷冷道,“您到底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该睡了,要不然对身体不好。”双手放到小腹,傲慢地挺直背脊。
顾维庭意味深长道:“常芸女士,既然身子不好,就该去医院看看了。”
常芸一愣,还没明白顾维庭这番话的意思,顾维庭又道:“可以给我房东的联系方式吗?”
常芸麻木地将手机号码抄给顾维庭,庆幸地看着这个冒充保安的警察终于走向门口,他打开门,一只脚已迈过门槛,一顿。
常芸的心又提了起来。
“常芸。”顾维庭有些冰冷道,“无论如何,也别把红绳解下来,否则事情会进入绝境。还有,适时和亲朋好友多联系一下,听听他们的话,我想对你会有很大好处……嗯,再会。”
他转身离开,常芸还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她扶着墙,一点点软在门口。
卢润,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去了哪里?为什么隐瞒我?难道是在谋划着背叛吗?
贴着冰凉地砖的手掌合拢,握成了愤恨的拳。
顾维庭下到一楼的时候,刚好看见那辆遮了号牌的车子打灯离开——他方才的灵感就是来源于此,只是如果他面对的是个正常女子,那么是绝对不会让他进去的,真有麻烦或者恐惧,大不了打扰一位熟悉的邻居,也比让陌生男人进入强。但是常芸同意了,虽然也很勉强……
他思索着,一头扎入到夜色中,嗅着空气中花香、土香与水气混合后的薄薄清甜,远望见那辆离去车子的尾灯——转弯,减速,红灯亮,湿漉漉的地面上泛起一片嶙峋的红艳,微微模糊视线。顾维庭怔忡片刻,低头摸出一根烟,另一只手去找打火机,寻遍所有的衣兜,都是空的。
自嘲一笑:怎么忘记了?今天出任务,打火机让云朵那女鬼给强行扣下了。只开恩给了一根烟,要他实在忍不住就闻闻味。
顾维庭轻轻摇头,云朵,这个副组长也就是这样了。
咔嗒一声轻响,点亮夏夜雨后的清新空气。
顾维庭抬头——薄雾般暖橘色的路灯光下,一片烂漫蓝色勿忘我的花圃旁,正有一位曼妙佳丽娉娉婷婷,素手一点,火光盈盈,笑靥如花。
“嗯——”裴清浅将冒着火光的打火机往前一送。顾维庭摇摇头,将烟丢到地上用脚碾碎。裴清浅挑眉,顾维庭淡淡道:“不是说组长一会儿要亲自来么。”
“这会儿就想着如何给她个好印象啦?”裴清浅揶揄,“小顾,你真是一点上进心都没有,怎么说也得斗个几回合啊。”
顾维庭冷笑,“裴老鬼,你这次捅了大篓子,还要我们给你帮衬,就少说几句吧。都是千年鬼祖宗了,不懂人事也该懂点鬼事。”
裴清掩嘴道:“怎么就是我捅娄子了。真要闹大,别说董霄和许乐之,就是姓云的也摘不干净。小顾——”她娇媚地走过去,凝望顾维庭饱满的额头,“别忘了咱们是一个组的。”
顾维庭不着痕迹地偏开身子,“你注意点吧,云朵这回是铁了心想借机把你清出去,要不这案子当初就不会那么快递上去。”
“我知道。不过我那会儿也看烦她了,倒是想让决战早点来呢。”裴清浅轻松笑道,“她自以为是老资格,也不看看才几年的鬼龄。”
“是没法和你比。不过缉尚书还是比较赏识她。”
“你也这么认为?”裴清浅笑道,“小顾,可别乱押宝。”
“你有内幕?”
裴清浅一拨话题,“去过那女人家了?”
“常芸啊。”顾维庭若有所思,“她的确有很严重的问题。”
“来了。”裴清浅忽然握住顾维庭的手腕,目光落到勿忘我花圃的另一侧——夜色下,三条绰绰身影愈发清晰。为首那个灵,生的格外细弱,走得倒不慢,转眼间她已绕过半个花圃,来到了这一侧。
顾维庭从容地脱开裴清浅的手,稳步上前。
他们同时走到了光芒最朦胧的地方,漫成一片的勿忘我在他们身旁闪着雨珠的晶莹。
“你好,组长,我是顾维庭。”顾维庭伸出手,谦和介绍的同时也礼貌端详这位空降组长——女灵,迷途灵,现代灵,清雅柔弱,恰如身畔这一丛丛蓝花。她的眼睛很美,不像云朵那样咄咄逼人,不想裴清浅那样藏着寒冰,也不是岑曼丽的天真可爱。他说不清这双眸子里到底盛了怎样的情绪,只是怔怔地想起一句古语“哀而不伤”。
据说她是齐家大小姐。不过顾维庭对这不感兴趣,虽然他相信全组只会对这个感兴趣,至少今天董霄来增援的时候,脸绷得很紧。
齐姝琴没有说话。
是他。
脑子里涌起潮水,将这两个平淡的字反反复复地卷起、拍下。
他变样了。也对,分开的时候,他们都只是准高一生。听说男孩升了高中后都会窜个头,小胡子将更明显,低沉的男声会更磁性,魅力飞扬。
望着那只伸来的手,她想,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谦和。
齐姝琴慢慢地将细软的手送过去,冰
8、第七章 是他
凉的五指碰到了他温热的手背。她僵着手指,努力不去颤抖,他自然而然地蜷缩手指,将她的手握牢。
可是顾维轩,为什么你会成为顾维庭?为什么你会来到冥府?为什么你竟然不认识我了?
是故意的伪装吗?
一股热流要冲出眼眸,她展开一个大大的微笑,将泪水咽下。
“你好,我是齐姝琴。”
当年一个转身,背对了回不去的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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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本文来源于:书本网 谁忘了谁
夜风徐徐吹拂,泥土上零散的勿忘我花瓣随风而起,飘过他们之间。彼此的眼眸里有蓝色的花瓣,有对方的身影。
自三岁以来,第一块生日蛋糕是他给的。
生命中第一次表白,是他给的。
唯一的温暖,还是他给的。
“齐姝琴,我喜欢你。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好,我承诺,我们默默交往,不告诉任何人。”
“你放心,你这样做一定有理由,我不问。只要你好,我就好。”
有一段恋情,眼神的交流多过肢体和话语,心有灵犀的默契超越了一切;有一段恋情,只有放学后、静校前那短短的一个小时,伪装在做值日和写作业中,藏在书本的背后;有一段恋情,它犹如悬崖绝壁的小草,坚韧地生长。
约定考取一样的高中,领到一样的通知书,激动下的一记轻吻,被逮了个正着。
她最熟悉的就是挨巴掌的声音,但只有那次的巴掌声让她刻骨铭心,却不是打在她脸上的。看着当时只是个半大孩子的他红肿了脸颊,对那个盛怒下的男人做着期艾解释的时候,齐姝琴的眼前弥漫着绝望的黑暗。
“想考到同一所高中然后继续不要脸的逍遥吗?齐姝琴,我告诉你,要么你转学,以后上下学都由我亲自接送;要么我就会让他彻底消失在这座城市!相信我,这两样我都办得到!”父亲冷冰冰地宣布,毫无回绝之地。
“我转学。”她冷静地流下泪水。
“顾维轩,我要和你分手,以后彼此陌路,再无交集。”
最后的见面,他递过来一只饼干盒子——普通的铁皮上绘满蓝色勿忘我。
“你一直想吃这种口味的饼干,我终于买到了。抱歉,太难找了,我找了好久,刚找到。”他只落了一滴男儿泪,将洒满勿忘我的盒子给了她。
“齐姝琴,忘了我吧。”
夜风暖人,勿忘我的花瓣轻轻飘过,散入到夜幕下,再也寻不回。
顾维轩,我没有忘记你。
但你却忘记了我。
“组长?组长,回回神了。”
裴清浅的娇笑声拉回了怔忡中的齐姝琴。她低低地啊了下,看到眼前的几位组员都用怪异的目光打量自己,不觉窘迫,“抱歉……”
“没事。那我再说一遍好了。”顾维庭温和道,“我接到了组长的命令,来到小区里,看到小卖部里的商品琳琅满目,大娘大婶大叔大爷们谈笑风生,就进去转了转。接下来我又在院里散了散步,和门口保安还有送水站的员工聊了会儿。然后我去院里的网吧坐了坐。最后我来了这里。”
云朵冷冷道:“这个案子非常急。”
“但我来的时候,常芸被请到警局了,我只好耐心等待。从访灵台驳回这个案子的那一刻起,我就要推翻以前对这个案子的一切认知,从零开始。”顾维庭淡淡道。
云朵傲慢地扬起下巴,齐姝琴轻轻道:“那就说说你的调查结果吧。”
顾维庭看她一眼,唇角略微上翘,“不愧是组长。”他这样评价,“通过小卖部那帮八卦的人,我搜集到以下几点信息:
第一,三个死者那天和以往一样回来很晚,有邻居听到他们进门和在客厅挪动椅子的声音,那个时候是午夜十二点半至四十之间,而我们总部测到戾气爆发的时刻是在凌晨一点四十分,也就是一个小时后。阳间的警方也得出了一致的结论,一点三十至两点十分是案发时间。
第二,在案发时间内,周围的邻居们普遍反映没有听到可疑的动静。但是住在楼上的一位熬夜上网的大学生反映说,凌晨一点二十五分左右,听到楼下有很轻微的门锁声,如果不是她本人有严重的神经过敏,也是不会注意这种小动静的。
第三,凌晨一点十七分的时候,有个严重失眠的居民下楼抽烟散心,看到一辆号牌被遮挡的车进了小区二十四小时都不会关闭的西门,而值班保安并不在岗。这位居民并没在意,十分钟后自己就回家了,也没再看到那辆车。并且他也并未注意车子的款式,只知道是灰色。”
第四,保安承认按照规定,晚间必须有值夜班的人负责记录小区出入车辆情况,但这个规定一直没被真正执行。
第五,有保安说他的好哥们就在小区内的纯净水送水站,最近刚被开除了,原因是送的水有问题。而送水站的员工则说保质保量,一定是业主自己家里有问题。但具体什么问题,双方都不说。”
说到这里,顾维庭停了下来。许乐之若有所思道:“如果以上几点均为属实,那是否我们可以推断出这桩案子并不是鬼怪所为?而是一个很高明的阳间人在作案?”
“我们无法解释同一时刻爆发的大量戾气。”云朵指出。
许乐之推测,“或许戾气是对着杀人者的恶行去的。譬如在场的玉瑱。既然他说他是清白的,那么很可能是他在发怒。”
云朵睫毛一闪,“也是个理由。”
“这个问题——”齐姝琴开口道,“我已经和玉瑱见过面了,感觉他有所保留,而且保留的是最关键的部分。但关于案发时段这个问题,玉瑱说他每天都会在凌晨一点至两点间到户外吸收天地灵气。两点多会从窗口飘进来。玉剑挂在常芸的卧室
与你重生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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