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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随心缘第10部分阅读

    玉随心缘 作者:yushuwen

    。 ”萍儿淡然地笑了笑,转身出了房门。

    哎?也不知她是根本不在意还是真的对自己的体质很有着信心?

    摇摇头,我走回桌边重又执壶续了盏茶慢饮着,“唔,小桃,记着等会送些花茶于萍儿姑娘。”

    “知道了,公子!”小桃瞪了我一眼,撇嘴道,“公子你到底还要不要去见那位公主啊?”

    “唔,自然要去。”

    公主有令,我说不去成吗?而且,想到临进寝殿时,顾英亭那红红的双眼与苍白的面色……仰头将杯中的茶一口饮尽,我随手放下茶盏转身向门外踱去。唉,也是该去让那丫头安下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有没有亲猜到萍儿说的是谁啊~~~

    花园漫步

    隔着花厅的大门,听着顾英亭……恩,现在是该叫湛盈婷亦或宛宁公主了……听着她絮絮叨叨又哭又笑的,足足大半个时辰,几番劝慰又几番保证,反复再三的确应四日后便可让她进了寝殿看望皇后了,总算是将人劝离了坤羽宫。

    坐在中途让小桃特意搬来的墩椅上,倚着厅门,我不禁长长吁了口气,这安慰人的活计真是比连看十几个病人还辛苦,至少不是自己这样不善言辞又少有耐性的人能胜任的!

    抬手揉了揉微痛的额角,缓了片刻,方起身唤过站在一旁直打瞌睡的丫头抬了椅子离开。

    回房灌了整整一壶茶,微打了个盹,我复又带着小桃绕去寝殿后面被隔离开的两间下人房看过那两个被染了病气的宫女。这两个宫女的症状比起皇后可就要好得多了。一番查诊,待闲下来时竟已是晚膳时分了。

    依旧是两个小太监恭敬地提了膳盒来,依旧是精致繁盛却与之前绝无重样的菜肴糕点。

    哎,也许在这皇宫中最幸福的便是这用膳的时候了!当然,对我这个刚住进宫一天的人来说,可寻的乐趣倒是很多。

    匆匆用过晚膳,倚在竹榻上饶有兴致地翻看着昨夜尚未看完的几册孤本,这便是我所发现的乐趣之一了。

    小桃一早被我打发去歇息了,不然要她看到我擅自翻动皇后的藏书,定是又要在耳边念上个天昏地暗了。说起来,昨日在看到这一室书卷的瞬间,我竟对被禁在这皇宫里反有了一丝的窃喜?

    单看这满室的藏书真的很难想象是一国皇后的书房呢。除去一些史书、诸子和杂文传记,竟有很多是当世才女也不会看的天文历谱、五行数术甚至兵法韬略,只是好象已尘封了很久。放在最前沿、经常被翻阅的到是一些诗赋、曲谱还有几本佛经。

    却是便宜了我,虽然我感兴趣的只是其中一些传记和史书,但能选到几卷自己喜欢却于民间看不到的珍本真的很兴奋。昨日点着烛灯坚持到三更一气看了十几册,直到眼前模糊的再也看不清字迹方不舍地放了回去。

    用了大半个时辰将两册昨夜没有读完的兵书翻看了一遍,我抬手揉了揉有些酸累的眼睛,回味思索了片刻,方一面舒展捶捏着四肢一面起身至架前将书仔细的按原位放了回去。

    唔,书是看完了,可时辰却尚早,有些后悔昨夜一口气将书看了个大半呢。

    蹙眉在房内转了一圈,走至窗前时侧头向外望了一眼,却见正是月华满天。突地想到寝殿西侧那座独属坤羽宫的皇家花园,不禁心痒,我索性提了一盏小巧的琉璃宫灯独自出屋往西面踱去。

    坤羽宫后进的这座小花园,与花厅之间仅一影壁相隔。沿花厅西侧一直通到寝殿,虽不是很大,却精致纤巧、极具匠心。假山亭阁、小桥流水,曲径通幽处各色名贵花卉争奇斗艳,芳香幽兰、醉人心脾。

    我提着宫灯从寝殿西侧的月洞门而入,沿着这幽幽小径漫步在满园浮动的暗香间。

    此刻正是赏夜时,长空澹澹、满月如盘,恬淡的月色如柔纱般洒落,泄下一地的银霜,眼前的景致亦都笼上了一层朦胧的清辉,如真似幻,宛若人间仙境。步行其间,不免痴痴陶醉在这天地一色中。

    当我从这花香月融中回过神来,已是站在与花厅相隔的影壁前了。而另我回神的却是花厅那一侧传来的几声急切的敲门声。一时间,人不免微微有些怔忪。

    尚来不及感叹刚刚那一刻好似物我两忘的心境。影壁另一侧又低低传来了几句简短的对话声,相隔稍远声音模糊听不真切。可在这样的夜晚却仍显得很是突兀。不知道是什么人竟会这个时候来敲殿门,难道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传禀?

    摇摇头,没有多想,我转回身打算去园深处的亭阁坐坐。可,尚未抬脚转瞬却听到一声推动大门的‘吱嘎’声!

    咦?我不禁微微诧异,这花厅的大门除有皇上和或皇后的口令,任何人都是敲不开的,即便后妃甚至公主都无例外,此刻入夜而开,难道是皇上突然回宫了?

    轻轻熄了手中的灯火,我放轻了脚步转身隐于影壁旁的矮丛后。

    这座花园与寝殿前廊间没有砖砌花墙,只是以灌木、矮松作隔,蹲身在后面,可依稀透过枝桠间的空隙看到另一侧的回廊。

    刚刚将身形隐好,便见一道身影由花厅内转出,步履匆匆向着寝殿去了。我忙屏了呼吸偷眼望过去,可到底相隔的有些远,又有丛丛枝桠作挡,夜色里根本看不真切,只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影子,应该是个男子,而且莫名的有些熟悉。看他不过只身一人,连个灯笼都没提,想来应不是皇上?

    蹲在原地凝眉想了片刻,直感到腿都微微酸麻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却少有的让我越发起了一分好奇。见那个身影早已转过弯角不见了影子,索性绕过了影壁,直接去花厅找小德子问个究竟。

    “什么人?”小德子刚刚将大门重又关拢,听到脚步声回过头大声问了一句。

    “小德子吗?”我淡淡应了一声,走到他近前。

    “呀,是林先生啊……”看清是我,他忙俯身施了一礼,弯着腰笑道:“这么晚了,先生还没歇息呢。”

    “恩,见月色好,出来走走。”笑了笑,我简单的答了一句,没在多绕圈子直接点话道:“方刚在花园那侧,听到这花厅的开门声,便好奇着过来瞧瞧。”

    “先生真是好兴致,”小德子笑着奉应了一句,机灵地顺着我的话道:“才刚那是瑄王爷进了寝殿。”见我微有不解的样子,又低声接了一句“娘娘病时,瑄王爷正去了城外忙差,今日这是刚赶了回来。”

    瑄王?皇后所出第二子,华国现序位上的三王爷?

    这皇家与一些当权大臣的资情我进都城前也仔细作了打听,能知到的当然不多,大都是些台面上众所皆知的事。

    这华国目前在世的七子九女中,除璃王、瑄王已在宫外建府,四个公主嫁出宫门外,其余几位因年龄尚幼,都尚住在宫内。而这璃王、瑄王加上宛宁公主都是由皇后所出,也是最得当今圣上赏识与宠爱的子女。

    只是两位王爷这几日里恰巧都不在都城,晌午时我还听湛盈婷不断抱怨着她的父皇与两位皇兄呢!到这晚间人便已赶回来了。

    不过,我不解的却不是这个……

    “即便是王爷,没有御令也是进不得寝殿吧?”

    这才是我奇怪的地方,寝殿的大门是皇上御口亲封的,要是这般容易打开,湛盈婷也不用在殿外闹上几日了。

    “啊,先生您是不知,这瑄王爷可是有着皇上特赐的御用金令,在皇宫内没人能阻拦的。”小德子满脸堆笑地回道。

    看他的表情这也是宫内尽人皆知的,算不得秘密。看来这位瑄王爷倒是很得今上信任啊,而且权利也是不小。只是以前都没怎么在民间听过这位王爷之名呢,百姓们交口相赞的从来都只是璃王……

    呵,摇摇头不禁觉得好笑,收回了全然没必要的思量。

    这瑄王也好、璃王也罢,全然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最多不过似两条相交的直线,交点过后,不可能会有再一次的相遇,我费心思想这些又作什么?

    抬头看了看天色,与小德子招呼过,我略想了想还是慢步回了花园。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各位亲的支持啊~俺会尽力多写些的~

    话说,俺家男配啥时才能出场呢~~急啊~~~

    月色滋香

    坐在园内架于石桥上的‘滋香亭’内,不在去想那世间烦乱的纷扰,抛空了思绪沐浴在水雾纱幕般的月华下,感受着四周幽柔的静美与缠绵的暗香。一时间,好似身已不在这架古亭,不在这座皇宫,甚至不在了这凡尘俗世,而是融于了那天地一线的朦胧迷离间,时空都仿佛于这一瞬静止。月转花移人亦非,浮生若斯……我怔怔地看着摊开的五指间那徐缓流转的朦朦银辉……

    “沐秋……”

    一声轻唤好似于时空之外传来,似梵音入耳,蓦然打破了这一方凝滞的空间。

    我诧异回头望去,竟见王景宣一席素色袍衣、广袖宽服,于月色下缓缓走来。修长的身影在银色的清辉中透着股超脱凡尘般的清逸傲然。

    “你……”他径直走至我身前,只迟疑似地轻吐了个字便顿住了口,随即就那么默不作声地望着我双眼,眸中似有些什么说不清的一转而过。

    “景宣兄?”我有些忪愣地站起了身,看着身前直直望着自己的人,不明所以地唤了他一声。

    “哦,没什么……”顿了顿,王景宣轻摇了摇头方似回转了神,却是没再多说,只微微勾起唇角一抹笑意,转言问道,“沐秋刚刚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想什么?嗯……自己也无从而知吧?却是想不到如此轻柔纯澈的月色竟是让人的心也不觉酥软悠远起来,于刹那间仿若化开所有坚硬的外壳,裸地暴露出掩藏心底最深的那一缕虚妄。

    “景宣兄,你……又怎么会在此处?”

    敛了心神,微滞的脑子也重新转了起来,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最该惊讶的是此时此地加之眼前这个人……这个家伙,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呵,沐秋已是想到了吧。”

    没有答话,王景宣对视着我双眼,缓缓加深了唇角的那一抹笑意,轻挑了挑眉,月辉下眉宇清扬,“在这里看到沐秋,我也很是惊讶呢。”

    “原来……是瑄王爷,草民真是失礼了。”这个时候了,不用想也知道了。呵,看来自己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却不知这于王爷见礼是否要行跪礼呢?

    “沐秋不会是怨我一直没有秉明身份吧?”

    似看出了我所想,王景宣笑了笑,牵我坐于一旁的石凳上,“我非是有意隐瞒,只是觉得沐秋并不会在意了这些。”

    我很在意,如果早知道你是王爷,我一定会躲的更远一些。

    “而且我于沐秋相交只因性情相投,以友相称与身份全无任何关系,我到是更希望沐秋不会因了我这个身份而避着我。”

    ……还敢说不是刻意隐瞒?

    “不过想来是我多虑了,沐秋本是超脱之人,定不会介意这些世俗身份的。”

    不必套这样一个高帽子给我,便是我想介意现在也来不及了!

    可恶啊……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自己竟都没有看出他的身份呢?

    细想下来,相处间许多细处足以让自己猜测出几分了。可是,我不过单单只是想到他定然不凡的出身,却是从未曾有将他与这森峨皇宫连想在一起过?

    禁不住有些懊恼地撇了撇嘴,抬头望进他透着认真与坚持的眼里。对视了片刻,我终是无奈轻叹一声,侧过头转开了目光,“瑄王爷……”

    “叫我璟瑄就好,”刚一开口却是被他笑声打断,“虽是身在皇宫,但既没有外人,沐秋仍唤我名字便是了。”他伸出食指在青石桌面上缓缓勾写了两个字。

    ——‘璟瑄’,这方是你本来的名字吗?

    看着那凝着月华透明般的指尖沿着光鉴桌面轻勾慢划下的二字,我暗暗叹了口气,微点了点头轻声应道:“也好,璟瑄兄既然都不在意沐秋高攀,沐秋自是从善如流了。”

    我倒是不会拘泥这些个称呼,他那王爷身份在我眼里除了麻烦更是什么也算不上,若能像从前那样相处自然是最好了。如果每次见到了都要下跪请安问礼的,那……那还是不见吧。

    “高攀?呵,能与沐秋为友是我之幸才是。”他唇边依然是挂着淡淡漫不经心的笑,眼底却是一片坦诚,“我还没有多谢沐秋治救母后的性命之恩呢。”

    “这没什么好言谢的,不过是我分内的事,你若要谢倒大可去谢公主,若非她硬是认定我能救了皇后先斩后奏地将我拖进了宫来,我怕也没可能出现在这里。”

    “呵……盈婷这次倒是难得任性对了一次。”看到我略显无奈的神情,他唇畔的弧度却越深了几分,眼里亦是浓浓的笑意,“我这个妹妹虽很会是惹麻烦,眼力却是极好的。而且……眼界也是颇高,对天下男子皆是入不得眼。她能对沐秋一见如故,也可见沐秋的不凡之处了。”

    ……怎么这话听着就这么怪呢?

    对了,这个家伙上次来客栈便看到他那宝贝妹妹在我那里了!想来也是早知我与盈亭相识了。这个时候突然提起这些不相干的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算了,是我不该提起了这话题。

    瞥了他一眼,我故作自然地转开了话道,“你刚刚是见过娘娘了,萍儿也将病况都与你细说了吧?”

    “恩,我出来时母后方吃了药歇下,精神也还好。”他倒是也没再多纠缠那番莫名其妙的话,很自然地随着我转了话题,“听萍儿说,母后这病再过十几日便可痊愈了?”

    听到他话音微顿,以为是向自己求证,我肯定地点了点头。抬眼间却见他已微微侧转过头,目光亦随着投向了不知何处的远方,低声兀自轻道,“也听她说了母后前几日病得如何凶险,整个太医署都已束手无策,父皇也……如果没有沐秋,我真的不敢想象……”

    呃……这个时候……自己合该说些什么吗?望着月辉下他玉刻精雕般的侧脸,那般锋锐的棱角、坚毅的弧线……实在想不出这样的男人会需要什么样言语上的安慰。

    无言静默了片刻,湛璟瑄转回头再次看向我,神情已如往日般风轻云淡,只是星眸流转,湛湛清辉,漆遂深处几分感激、几分庆幸,甚还有几分的欣赏一一转过,“沐秋不但才识过人,医术也是这般高明。所以说,能与沐秋为友应是我的荣幸才是。”

    “璟瑄兄过奖了……”对于这医术我真是懒得再解释了。而说到才识,比起面前之人我自认是差的远了,真不知他这话是由何而来。说起来,这兄妹俩有些地方倒真是蛮像的!

    “璟瑄兄这次出城的差事可是都办完了?”我只好再次转着话,干巴巴地问着与自己全无干系的事。看他眼里那点点的红丝与眉宇间隐现的疲惫,想必是一路连夜急行赶回来的?

    “呵,算是吧。”笑着觑了一眼,他抬手揉了揉额角。又侧过身单手支头斜倚在桌沿上,懒懒低道,“这次总算可以在府里闲上一段时日了。唉,和沐秋相处了数月,方知道什么叫作自在。还真是让人羡慕呢……”

    ……这个人,怎么总是能将话绕到了自己身上?与他相处的那段时日,那般苦哈哈赶路的日子又有什么好羡慕的?睨了他一眼,我干脆转过头自顾欣赏着月色,再不搭言。

    “沐秋昨日是歇在书室吧?”

    “恩”

    “在这里可有什么不惯的?”

    “还好”

    “听萍儿说再过四日父皇回宫后,便可开了封禁?”

    “不错”

    “呵,沐秋到时作何打算呢?”

    “没……呃,打算?”

    我不由微微一愣,有些不解他问这话的意思。

    自己要什么打算?到时还不是在哪个偏殿或是太医署暂住下来,在皇后病愈之前,不用想出得皇宫了……呃,等等……我蓦地转回头凝目看向身前的人,他这样问……

    “沐秋该是不惯住在这宫里吧?”他看着我语气肯定地问了一句,“我也觉得沐秋不适合这座皇宫呢。四日封禁开了后,不如住到我那里吧。呃……”微顿了顿,他伸指轻点了点桌沿,继而扬唇一笑,“除了伙食好上一些、藏书多上一些,想来与沐秋住在客栈里也不会有什么不同了。”

    对啊,我双眼不由微亮,只想着要为皇后医治定是要困在皇宫里,竟是忘了如果由他这个王爷去与皇后说项,倒真的可早日离开这里呢。

    唔,住在王府也总好过这皇宫里吧,我自是求之不得了。

    “那,便有劳璟瑄兄与娘娘说起了。”我很是干脆地点头应了下来。

    “呵,好说。”他轻眨了眨眼,眼中更有几许笑意流转。

    汤药一碗

    与王……呃,湛璟瑄随后越说越远的闲谈了不知有多久,直到月光隐翳、夜色渐浓,方并肩沿园中小路返回了寝殿。

    湛璟瑄也没打算在这几日里离开寝殿,之前便已着宫人备了枕榻,便歇在我隔壁的另一间书室里。

    走到寝殿前,却见小桃正面有急色的等在门外,看来真的是有些晚了。

    小丫头看到我回来脸上神情方松缓下来,皱在一起的眉眼平展开随即又不满似地向上翻了翻。可待侧移目光看到我身侧的湛璟瑄,翻了一半的白眼却蓦然僵住,再次转化为了十足的惊讶,眼睛和嘴巴都夸张的睁了个滚圆。

    一瞬眼的工夫完成了几次大幅度的变脸,倒也只有小桃这丫头能做到了!

    微挑了挑眉,我好心地上前伸手在丫头的眼前晃了晃,看着她的表情终于回归了自然状态,方清咳一声,缓缓道:“还不给瑄王爷见礼。”

    “王……王爷!”小丫头立时再次面色全变的结巴了起来。

    “呵……”湛璟瑄低笑一声侧头看向我,眼里亦闪过几丝笑意。不甚在意地抬臂一挥,示意小桃不必多礼。只是还没回神的小丫头怕也根本没看见。

    微顿了顿,他抬头看了眼天色,低声转向我道:“夜色已晚,沐秋也早些歇息吧。”

    “恩,璟瑄兄也要早些歇息。”看着他那满面难掩的疲色,我亦轻声回了一句。真不知这人明明已疲累至极,为何还有心思与自己闲谈了那么久。

    “呃……等一下。”

    见他点头向房间移步,我方转眼想到一事,“璟瑄兄方刚在娘娘那里,不知萍儿有没有端了汤药与你?”

    “汤药?”湛璟瑄顿住脚,转过身看向我,“可是那防着病气过身的药?”

    “正是,”微微低头轻扬了扬唇角,我略舒了口气,稍肃了面容方复抬头望着他,“璟瑄兄定是还未服过了。”看他的神情便知道了。真是,真是……正和我意啊。

    “这个……咳,不必了吧?这样的病气我还不会放在心上。”

    不是看错了吧,我轻眨了眨眼,湛璟瑄的面上那极快地闪过的一丝神色不会是怯色吧?

    “当然不可了,如果璟瑄兄要留在寝殿就必须每日服药一次。若不愿,也可暂先离开这里。不过……今日的药,一样是要服的。”

    一边用最严肃的神情说着这番话,我一边于心中暗暗盘算着——以这湛璟瑄的身体素质的确是不服药也没多大的关系。可是……看着他刚刚那一闪而过神色,竟似极抵触服这汤药呢。呵,这苦药的滋味他怕是从没机会尝过吧,这难得一次,可需让瑄王殿下印象足至深刻了才当是呢。

    “小桃,你去取一碗我那‘精心’配的汤药来给王爷。”转过身对着终于已回过神的小丫头低声吩咐了一句,刻意加重了些语气,又对着她微眨了眨眼。看着丫头神色间由微愕转换为明悟,方才转回身一笑,“璟瑄兄便稍等片刻吧,药都是配好了的,很快就可端来了。”

    “……好”

    药的确是配好的,不过多添两味草药而已,费不上丝毫工夫。几句话的时间,小桃便端了药碗回来。黑浓浓的满满一碗,与我们服用的完全看不出区别,呃,除了多少满了些……看来小桃这丫头也是对其人积怨满深呢。

    湛璟瑄接过药碗,眼中似转过一抹挣扎之色,抬头看了我一眼,终是无奈般轻叹一声,举碗就至唇边,仰头一饮而尽。

    看着他那转瞬皱起的两道剑眉,我不由微垂下眼,紧抿着双唇,极力抑制着自己眼角唇畔那就快要溢出来的笑意。

    这药看上去是没什么不同、药效更是完全一致。而唯有的不同之处,便只在味道了。

    从前我也仅只一次给位病人混世魔王般的儿子加过这两味药,嗯……没记错的话,那个惹人厌的家伙后来好像是连吐了几日,一连数月食欲不振,从此后看到汤药便气虚反胃、头晕胀……唔……好像,这后果是严重了些?

    湛璟瑄看起来怎么也还比那人顺眼多了。我心底不由泛起一丝丝心虚,不过呼吸间,已立时被报复后的愉悦冲刷得丝毫不见了。

    “沐秋这下可是消气了?”湛璟瑄放下手中的药碗,对我微微扬了扬唇,眼中竟还有笑意闪过?

    不是吧……怎么这反应竟会差了这么多?再强的抑制力也至少要缓上个一时半刻吧!而且……他怎么会看出我是有意的?

    “呵,这可是我喝过最可怕的汤药了。”湛璟瑄摇了摇头,将药碗放回一旁满脸不能置信般怔愣住的丫头手中,“看来我从前用过的那些与之相比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嗯?

    他这话里的意思,难道他从前常常服用些汤药?那便难怪会尝出草药不对了。只是……仔细看着眼前那轩挺昂然的身影……又怎么可能?

    “沐秋可是满意了?”湛璟瑄却淡淡一转将之前的话掩过。

    他举袖揩去唇边的药渍,对我微露出一抹苦笑,“不会要我连着喝上四天,方肯饶了我这隐瞒之过吧?”

    “呵,璟瑄兄想的过了。这药虽是苦了些,药效却也是好上许多。普通的人受不了这苦味,只得错过良药。”我忙快速地调转了心思,一脸正容的说着临时编起的胡话,“我不过觉得璟瑄兄不比凡人,定是受得了这苦药……”

    “呵,沐秋真是费心了,”湛璟瑄挑眉笑了笑,眼中透着几分揶揄,却也没有拆穿我这明显的胡言乱语。“不过我自认也不过普通血肉凡夫,至少……不比沐秋胜在哪里。这药,还是与沐秋服用同样的便好。”

    “呵呵,那便依璟瑄兄的意思……”权当没听出他话里的调侃,我扯了扯唇角回以一笑。随后简单地丢下一句,“璟瑄兄一路劳顿,就不耽误你歇息了。”也未再等他回话,当下径自转身大步回了房间。

    跨进房门的那一刹,却是隐隐听到身后传来的低低而清朗的笑声。

    这个家伙……喝下一大碗那样的苦药也能笑得出来,还敢说自己是普通人!

    接下来的四日,寝殿里平静的很。皇后身体好转,殿里上上下下的宫人也都随着松了口气,再没了几日前那种人心惶惶的忧慌与压抑。

    皇后的精神渐好可以下床走动后,每日午后的例行请脉便移到了外间,也没有再以幔帘作隔。皇后只简单得着一身淡雅宫装,发丝高绾,端坐于案边的榻椅上由我诊脉,虽脂粉未施、珠钗不点,却不掩其一身的端庄雍容、高贵威严。

    我也至此方有机会仔细看清了她的容颜——

    许是保养得当亦或丽质天成,年近五十的皇后看起来却不过似三十方过。唇畔眼角虽已鉴上纹路但丝毫掩不了其风韵尤存的美,‘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不难看出其年轻时是何等的风华绝代。

    待皇后咳症得缓,为其请脉时也多了一些交淡皇后言语间和善亲切没有丝毫凌人之气,唇畔亦时常带着淡淡的笑意,让人感觉很舒服。

    看得出湛璟瑄那时刻挂在唇角的浅笑完全便是传至其母,只不过他的笑容里更多了几分的闲散随意与漫不经心。

    皇后也询过我一些家世、医承、所学等问题,倒似满有赏识之意,语意里也隐隐地有想让我入了太医署甚至晋为朝官的意思。不过一次说起时被陪在一侧的湛璟瑄宛转地错开话后却也再没有提过,想来是湛璟瑄对她说过了些什么。

    我这几日到是闲散的很,除了每日午后于皇后的例行请脉,便就是查看一下两个宫女的愈况,偶尔依了萍儿的请求指点她作些花茶药膳,此外便是彻底的无所事事了。每日里只是看看书、逛逛小花园,实在无聊了便逗逗小桃那丫头。

    湛璟瑄白日里常伴在皇后身边,晚间皇后入睡得早,他便会拖着我去花园亭间共赏月色。往往还要布上酒水糕点,或月下吟诗小酌或闻香品茗对弈,直到夜幕深沉尽其所兴方以得归。

    每日里可睡到午时方醒,日子也尚算得悠闲。直到第四天,这日一早,辰时方过便被小桃从被窝里硬是强拖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唉~发觉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好难写啊~~~

    俺是希望两人感情快些发展啦~像现在这样,深情不行,淡漠也不成,两人又都是那种恶劣性子,说话都拐着几个弯~

    啊啊啊~俺写不来了~真是,真是自找罪受啊啊啊!!!

    圣驾回宫

    “公子你还睡着!今日皇上便回宫了,不定下一刻就会到了寝殿呢!这会全殿上下都忙着准备接驾,公子你怎么能还赖在床上!”小桃一口气噼里啪啦地在我耳边连声唤了长串。

    “唔……”揉了揉有些耳鸣的双耳,我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全寝殿忙着接驾也和我们扯不到关系,我们只要老实在这里静候着皇上宣召也就是了。”

    强撑了撑眼皮……可惜,无果……

    唉,不是我不想起,可昨晚与湛璟瑄对弈连输几局一时意气直下到三更已过赢回了一盘方满意而归。现下不过睡了两个时辰,又如何爬的起来。闭着眼睛晃了几晃,终是歪着身子抱着被又倒回了榻上,“左右都是要等,坐着等不如躺着等,反正也没人瞧得见……”

    “公子!”

    小桃‘呼啦’一声将那珍丝独绣的锦被一把扯了开,双手齐上连拖带拽地将我从又提了起来。

    “有公子你这样躺在被榻里听候传召的吗?若是让人知道了,一个‘大不敬’的罪压下来,公子可是扛得住了?”边说边用力将我前后左右地晃了晃,最后很干脆地直接拧了方湿帕糊在了我面上。

    “唔,”无奈地撕下脸上尚滴着水的湿帕,借着微凉的湿意蕴了蕴前额和双眼,好一会,我方勉强撑开了惺忪的眼皮,瞥了眼鼓着张脸作怒火中烧状的小桃。

    哎,这丫头还真是难得抓到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辩驳我,瞧这眼里的得意和偷笑都快抑不住了,亏她还以为自己掩饰得有多好。

    “还不过来伺候着你家公子我更衣梳洗!”故作恨恨地瞪了眼小丫头,倒也没拆穿她。这丫头难得一次说得尚算占理,便让她多得意一阵好了。虽然说,要等着皇上想起我们来,怕不知得等到几个时辰后呢。

    “是……公子!”小桃长长应了一声,一脸的笑意终是抑不住地绽了出来。我只当没有看见,倒是难得这丫头在知道即将面见皇上的这会儿还笑得出来。

    说来那日小桃受了湛璟瑄的刺激后整个人便有些呆愣愣的。这本也难怪,这丫头入了都城前前后后只认识了两人,却一个是公主、一个更是王爷,也难怪在接连几番的刺激后会变成那么副样子。本我还有些担心,可这丫头的粗神经到底是经得住考验,呆了几天后变自动修复,更是比从前越发大条了多。

    用她的话说,现在已是自认做到了所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但在我看来,完全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简单梳洗后,小桃端了些早点于我。我一向没有这么早用膳的习惯,此时头尚有些昏昏沉沉的也没什么胃口。挑挑捡捡拈了枚桂花糕,不过用了两口,便听外面一声尖细的“皇上驾到”骤然传来,接着便是满院子的脚步声、齐齐的恭请圣安声,又齐齐的叩谢声……直到整个殿中从又恢复了平静……也没我和小桃什么事。

    嘱咐了小桃留意着门外的传召,也不再理那丫头的白眼,我从又倒回了塌上和衣小憩了起来。

    直到神清气爽一觉睡到自然醒,也没听着外面任何的声息。小桃皱着一张脸整个人都快贴在门板上了,那股紧张急噪坐立不安的模样看得我不由一阵好笑,亏得我还以为这丫头多少有了些长进呢!

    午膳时门外终于有了动静,小桃有些紧张地去应了门,可来人却不是什么传召的太监,而是……

    “沐秋真是好生闲适。”

    彼时,我正一手举着蹄膀,一手平伸着筷子努力够向矮几遥遥的另一头,心里还奇怪着小桃这丫头去应门怎么都没喊话传来的,便听着耳边响起一道似调侃般带着笑意的声音。

    近在耳边的声音让我不禁吓了一跳,转头便瞧见湛璟瑄不知何时已站在了矮几边,正满面笑意地看着自己。

    “璟瑄兄怎么会这个时候来我这里?”稳了稳神,我直回就快倾在了几上的身子,又丢下了手上已被自己啃的支棱破碎的小蹄膀,看着面前这个笑的一脸促狭的家伙暗暗咬牙地问道。

    这个家伙进人房门不知要通传的吗,而且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哦,父皇想一见医术超群的林神医,我不过是来传个话的。”湛璟瑄倒是自在,径自走到了我对面撩衣坐了下来,又抬手将那盘让我探出半个身子也没能够到的菜换到了手边,眨了眨眼道,“不过,等沐秋用过午膳再去倒也不迟……”

    撇过头,我只当没看出了他眼中笑意,维持着面上一副淡然自若的表情,扯唇道:“这种事随便个‘小太监’传上一声就是了,哪用得王爷你屈尊降贵亲自走这一趟了?”

    “哦,我只是想着沐秋昨夜睡的晚了,怕是这个时辰尚在好眠,只有自己过来了。”

    “还真是劳璟瑄兄费心了!”我绝不承认,如果不是有小桃那丫头在,自己真是可能会一觉睡至了这个时辰。

    看着晃动在眼前那张笑意越浓的俊脸,真的很有让人印上记拳印的冲动……

    眉梢禁不住地跳了几跳,怕是再说下去也维持不住这副表情了,我拾过桌旁的丝帕擦了擦尚余着油渍的唇角和两手,“既是圣上召见,草民可不敢耽搁,这便请王爷引路吧。”也不待了湛璟瑄答话,忙起身先自往门口走了出去。

    走过门拦时,我侧头恨恨瞪了一眼站在门侧的小桃,看着小丫头一副好不委屈的神情,不由好气。这丫头也太是没骨气了,原本在青楼之行后见到湛璟瑄尚能强板着的一张脸,再知道了其王爷身份后也是彻底地蔫了。

    “唉,你就不用随我过去了。”见圣驾的确没必要让她随着,更主要的是,我对这丫头真的是没多少信心。“便留在这将东西收拾齐了,待我回来也好直接出了宫门了。”

    “是,公子!”丫头这一声应的倒是干脆。

    随着湛璟瑄走到皇后的那间寝室前,等着守在门外的太监进去通报后,他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好似欲张口说些什么。可望向我的一瞬,眼中却似转过一抹诧异,随即又转瞬化为点点笑意。微挑了挑眉,也未再开口,直接回身便进了房里。

    微低下头,我稍抿了抿唇角,看湛璟瑄那副神情,想来是我此刻面上的表情很是古怪吧。毕竟这些许期待加好奇甚或还有些激动的神色确是不适合出现在了这里。可是,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紧张又还有何用呢?

    这一刻,我对这位即将面见的大华皇帝倒是好奇远远多过了畏惧。而这份好奇更是全源了民间流传的那神话般的爱情传奇。

    深吸了口气,我稍稍正容端肃了面上神情,保持着颈部微垂,板直了身子恭谨地迈步而入。

    “父皇,这位便是林神医了。”跨过门扉,便听到湛璟瑄低朗的声音简单的介绍道。

    我微微抬眼环看了一眼屋内,陪着皇后端坐于榻上的人想必就是皇上了,房里似没有留人侍候,包括萍儿在内一个宫人也不见。湛璟瑄见礼后已站至了一旁,正眼含笑意地望着自己。

    不敢多作打量,我敛下眼帘走至榻前依着向萍儿请教的宫廷之礼双膝及地恭声道:“草民林沐秋叩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万……”

    “免了,起身吧。”

    一道低沉而威严的声音于耳边响起,打断了我后面尚未出口的一长串的叩拜之词。

    “谢皇上。”我不由暗舒口气,这跪礼行起来当真难让人舒服!几日里与皇后请脉,除了那第一面,皇后都是免了我行这大礼。可面见皇上,这礼自是免不了的。

    “林先生此次治愈皇后之疾,实乃大功,不必如此拘礼。”

    沉缓威仪的声音里竟似隐透了几许感激,让我压下的一丝好奇不禁再次涌了上来,便趁起身的瞬间,以极难察觉的姿势偷偷抬眼向榻上端坐之人快速地瞥了一眼。

    御前应答

    一席锦缎常服,满身英武霸气,举手间隐有摄人的威严与气势。看上去似五旬之龄,两鬓微白,棱角深刻的面庞上已有掩不住的岁月痕迹。但英挺的眉宇、锐利的双目另其丝毫不显了老态,反添一股岁月沉积的沉稳与庄肃。

    果然啊,能令顾后这样传奇般的女子甘愿束身宫墙、倾心以伴的男人,的确是有其傲人的资本。

    感觉到那道锐利双目中投射的几许打量,我忙垂下眼眸,恭谨的立身站定。

    “听皇后说起林先生不过弱冠之年。如此年纪便已医术超凡,几日里治愈了全太医署都束手无策的难症,果然是英杰出少年。”

    “承蒙陛下圣赞。”我肃声应道。这弱冠之年也不过是虚说的,自我以男子身份于外行走便将年岁自提了三年。毕竟年龄太小很多事情做起来都不方便,更不用说是行医了。而我本身由于两世为人,若非刻意,言谈举止间也无多少少年稚气,是以也从未有人猜疑。若不是这副皮囊所限,我倒是想更多提上了几岁。

    “草民只不过对这种病症的诊治较擅长罢了,实不敢就此当圣上赞誉。”这样能压死人的高帽子我是绝对不会让它套到头上的。

    “林先生不必谦言,任何医者想来也非诸种病症皆为所长。次此整个太医署无法可施是实,你治愈皇后之疾亦是实。朕不管你们所长为何,只看到这一实情也就够了。”

    威严的声音不容置疑的语气,这话的意思听起来分明就是说‘朕就这样认定了,你难道还有疑义?’

    “是,皇上圣明。此番恰遇草民所长,能治愈皇后之疾实乃草民所幸。”好吧,既容不得反驳,我只好故作不解地将话意往另一个方向转了。

    皇上似有意外地微顿了话。不知在他的定义中这算不算得是有意曲解圣意呢?

    一瞬间,屋子里仿似落针可闻。感到座上那审视的目光透着几许威压再次凝于周身,我唯有将头垂得更低了低。恩,不得不承认,这无声的威严的确是蛮有压力的。

    “皇上……”

    直到侧倚在榻上的皇后轻唤了一声,皇上这方再开了龙口,却是淡淡转过了刚刚的话。

    “……听瑄儿说,你不想入太医署,更无意效力朝廷,可是如此?”

    低低缓缓的声音,不带半点起伏怒气,却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畏惧。

    湛璟瑄你不是就这样与皇上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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