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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瞳番外第4部分阅读

    诱瞳番外 作者:rourouwu

    过了身,直勾勾地看著他,站著不动。慢慢地,一步步地,小心地向那人走去,司怀恩喉咙发紧,嘴里发苦。等走到了司寒月的跟前,他不安地执起对方的左手,强迫自己镇定地问:“七哥,怎麽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

    “你在怕什麽?”不悦、冰冷。

    “七哥?”心里一惊,手握紧了。

    “你在怕什麽?”七彩的眸子蓝晕显现。

    “七哥……我什麽都不怕,就怕找不到你。”赶快松开自己握地太紧的手,看看是否把这人弄伤了。甩开司怀恩,司寒月调头就走。

    “七哥!”追上去,拦住他,司怀恩意识到这人是在气他!“七哥!我什麽地方做错了,你打我,骂我,别走!”

    “你在怕什麽?”还是那句,却让司怀恩更加慌乱,他怕,他怕这人像今天这样,突然不见了。

    “怀。”

    “我在。”

    抱住他,紧紧地抱住他,司怀恩乞求:“七哥,是不是我让你恼了?你让我做什麽都成,别走,别走。”很怕,但不能泄露出他的懦弱,这人最讨厌那样的他。

    “我要睡了。”

    抱著的手臂瞬间收紧,司怀恩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要睡了。”被抱的人没有动,仍是冷冷的一句。

    “七哥?”他听错了吧。他是怀恩,不是父皇、不是四哥、五哥,他是怀恩。

    “我要睡了。”不耐。

    眼睛瞪得大大的,浑身止不住地发颤。“七哥……是我……怀恩。”

    “我要睡了。”发怒。

    双手抖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七哥对他说“要睡了”。他明白这话是什麽意思。他从未敢想,有一日这人会对他说这句话。

    “七哥……我抱你回去。”他太丑了,怎能让这人睡?

    “司怀恩,别让我杀了你。”许久许久未曾听过的狠话响起,司怀恩一个激灵放开怀里的人,只见那双七彩的眸子变成了红色。

    “我,要睡了。”天籁的嗓音已有了明显的怒意。司怀恩不敢再想其他,低哑地吐出一个字:“好。”风刮过,溪边再无两人。

    一座山头上,司御天、司锦霜和司岚夏站在那里,看著两人消失的地方。“父皇,月能治好怀恩吗?”司锦霜担忧地问。

    “月儿苦恼了这麽久,该是想到法子了。”司御天叹气,他们怎会不清楚怀恩心里的苦,但这件事,他们无能为力,说来说去都怪他。

    “父亲,您无需自责。怀恩与我和锦霜不同,他总觉得对月有欲念是亵渎了月。解铃还须系铃人,月会治好他的。”

    “要怪也该怪我,我与怀恩在一起的日子最久,居然没有发现他……”司锦霜很是自责。

    “我们回去等吧,岚夏说得对,月会治好怀恩的。”司御天皱眉叹道。

    ※

    瀑布後,两个月前刚刚被收拾出来的山洞里,厚厚的被褥上,司寒月躺在司怀恩的身下,低声呻吟。身上的人碎碎地吻著他的身子,双手撑在他的两侧,只是用嘴膜拜他的全身。司怀恩浑身抖个不停,唯一的那次在这人清醒时抱他,是在晚上。他吹灭了烛火,在黑暗中直接用嘴勾起这人的欲望,然後就坐了上去,没有碰过这人其他的地方,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即便是在做解药时,他也尽量不多碰一处这人的身子,那是亵渎!

    可现在,天亮著,尽管身後是屏障般的瀑布,可洞里还是有亮光,他能清楚地看到这人白皙的身子,清楚地看到这人情动的表情,清楚地看到这人眼中的魅惑。这人在生气,当他想直接去含这人的欲望时,这人躲开了,那双美丽的眸子看著他,然後他颤抖地、紧张地在这人的“命令”下用嘴去品尝这人的身子。

    他快烧起来了,可腿间的阳物却是软软地耷拉著,而身下的人已经动情了。偷偷看了眼迷醉的人,他扶著这人的精致,准备坐上去。

    “不许。”低哑的声音里是不悦。司怀恩急忙放开,继续用嘴。不敢用力,生怕把这人弄伤了。

    “司怀恩,不要让我把你丢出去。”极冷的话,冷得他身体瞬间冰凉。他惊慌地看著眉眼带春,眸光却泛出红晕的人,身子抖得不成样子。那人闭上了眼睛,一手搭在他肩上的烙印处,一手横放在身旁,似乎在等待。等待什麽呢?放在这人身子两侧的手握紧,他咬破了舌尖。

    “月,七哥,我,我不配。”不管他如何的强大,骨子里都是那个懦弱的人。

    “我要睡了。”

    一滴泪不争气地滑了下来,他马上擦去。

    “月,我,不举。”

    那人睁开了眼,按在他肩上的手用力,拉下了他。

    “不要就滚出去,别让我再看到你。”

    脑袋里瞬间炸锅,这人不要他了?!不!不许!不许!不许不要他!什麽都感觉不到了,看不到这人眼里的愤怒,听不到瀑布的响声,耳边一直在重复一句话:“别让我再看到你。”

    “月!月!七哥!七哥!别丢下我!别丢下我!”狠狠地,用尽全力地吻住他,不想在从这人的嘴中听到绝情的话。

    当司怀恩听到瀑布声时,他才惊觉自己做了什麽。七哥的腹部沾满了白色的污浊;七哥白皙的身上落满了青紫的吻痕;他和七哥的手,交握在一起。

    “沐浴。”爱洁的人闭著眼低哑地说了一句,接著就没了声音。

    “七哥?”脑袋里一片空白,他做了什麽?他刚刚做了什麽?

    “吵。”快睡著的人咕哝一声。

    好半晌後,司怀恩才感觉到了深埋在他体内的属於七哥的精致。他急忙小心地撤开,眼角瞥到从七哥腹部流下来的浊液,他呆呆地看了过去,那个……那个……

    似乎觉得冷了,司寒月翻了个身,蜷缩起来,露出粉红的後蕊,美丽的身子以一种诱惑的邀请的姿态展现在司怀恩面前。他只觉腹部一热,鼻子里有什麽流了下来。几滴血滴在司寒月光洁的腿上,司怀恩伸手去抹,却发现自己流鼻血了。赶忙擦去七哥腿上的血渍,他再一次惊呆──腿间,总是软垂的阳物,高高挺立著。

    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快地让他抓不住。视线慢慢回到七哥身上,瀑布的水雾飞溅在他的背部,让他凉得打了个冷颤。马上回过神来,扯过自己的衣服擦掉七哥身上的污浊,然後套上自己脏了的衣服,拿棉被裹好已经睡著的人。没有忘了这人之前说要沐浴,他恍恍惚惚地抱著这人去温池,他怎麽突然,能举了?

    ※

    屋外静悄悄的,怀里的人已经睡了,可他却没有半点睡意。每个月,他们都有一天与这人单独睡,今晚正好轮到他。虽然早就要了这人的身子,但他今夜却没有向这人求欢,只想紧紧抱著他,就像许多年前那样。和父皇、四哥、五哥不同,他的x欲并不旺盛,哪怕是他不举的毛病早就被怀里这人强硬地治好了,他的x欲也顶多是他们的三成。

    不是他不爱这人,不喜欢碰这人,而是他更满足於这人在他怀里,依恋他的感觉。但这并不是说他对这人没有欲念,相反,他的小兄弟现在正精神抖擞地挺立著。也许是他曾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不举,所以他可以很轻易地把身体和欲望分开。

    怀里的人穿得很单薄,在人世时,他就喜欢穿这种宽松的绸衫,常让他看得失了魂。而自从十弟从人世给他带回来一件睡袍後,他更是喜欢上了这种贴在身上,极其柔软,长到脚面的蚕丝睡袍。如今,他衣柜里的睡袍全换成了这种款式的,父亲、四哥和五哥他们求欢的次数明显增加。非凡凝香整理

    搂著这人的手能明显感觉到睡袍下未著寸缕的冰凉身子,顺著摸下去,这人美丽的身子瞬间在他脑中浮现。都是十弟,宣扬什麽裸睡,结果这人试过一次之後,睡觉再也不穿亵裤了。若今晚睡在这人身边的换作是另外那三人,这人就别想睡了。

    “唔嗯……”突然,怀里的人嘤咛一声。司怀恩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抚摸起了这人的身子,这人被他弄醒了。急忙轻拍,希望这人还困著。万幸,万幸,怀里的人喘了几下,呼吸又平静了。昨天他们去泡温池,这人累坏了。

    不敢再随便乱摸,司怀恩搂紧怀里的人,闭上眼睛。睡吧,睡著了他就老实了。该不该提醒月不要再穿这种睡衣了呢?算了,月不会听的,哪怕他知道这样会引来他们更强的欲望,他也不会换,在情事上,月太宠他们了。

    “月,我爱你。”不再害怕说爱,因为这人爱上了他。怀里的人睁开朦胧的眸子,眨了两下又阖上了。

    “月,我爱你……”吻上这人甜美的唇,他的手还是忍不住抚摸这人的身子。摸摸就好,他不做。

    “嗯……”低低应了一声,司寒月任由一只手钻进他的睡袍。

    “月,爱我吗?”

    “唔……爱……嗯……”

    抱著也动情的人喘息,他把手抽了出来。被弄醒的人眼里是不解,为何停下。

    “月,过两天和我去瀑布後的山洞吧,我想在那里抱你。”

    “嗯。”不必做,还有点困的人打算继续睡觉。

    在美丽的脖颈上留下一枚红红的印记,司怀恩深吸几口气,压下欲望。也许真地该提醒这人,不要穿这麽诱惑的睡袍,让他一再想起这人销魂的身子。

    半个时辰後,屋内传来一人动情的呻吟,他身上的睡袍落在地上,另一人在他体内温柔地进出,某人最终还是没能忍住。

    月,你的爱让那个懦弱的我彻底消失,现在的我只是个爱你爱到疯狂的男子。月,我是你的奴仆,是爱你的奴仆。

    番外 言诺(一)

    “请问老板在吗?”一人在花店门口探头探脑地问。

    “我就是老板,公子想买什麽花?”从花架後走出来一名男子,温文儒雅,左手捧著一盆墨兰,右手拿著花铲。

    “呃……”男子微愣,这个老板说话好有古味。“我想买一束玫瑰花。”刚才他路过这家花店,见里面的玫瑰异常娇豔,忍不住就进来想给那人买束玫瑰花。

    “公子要几朵呢?九十九朵,长长久久;一百朵却是一心一意。”老板温温雅雅地说,声音极为悦耳。站在门口的男子脸红了又红,这个老板身上有种古韵,非但不让人觉得奇怪,反而觉得异常协调。

    “那,那要一百朵。”男子呐呐道,接著难为情地问,“要多少钱?”他身上只有一百块钱。

    老板温和地笑笑:“不多,二十块。”

    “二十块?!”男子惊呼,这麽便宜!

    “公子稍等,马上就好。”说著,老板返回花架,放下墨兰和花铲。走到门口处,从花桶中精心挑选玫瑰花,认真细致,生怕给客人挑到一支不好的玫瑰。

    男子站在门口,心里嘀咕:这麽便宜,是不是真的?

    “公子,玫瑰花是送给心爱之人的吧。”老板头不回地问。

    “啊,唔,是的。”男子垂下脸,神色不大自然。

    “既是送给心爱之人,又怎能以金钱衡量?”老板低低地说,如沐春风般的嗓音让男子消除了些尴尬。

    “公子岁数不大吧?”老板话家长般地问,手上却熟练地打花束。

    “嗯。”男子点头,“我今年二十岁。”

    “刚过弱冠。”老板转身,对又露出惊讶神色的人淡淡一笑,道,“站著累,公子坐吧。”

    “啊,哦,谢谢。”男子做到一旁的凳子上,想了想问,“老板,您是不是,很喜欢古文?”

    老板深深一笑:“习惯罢了。”不欲多谈。

    “哦。”男子见对方不想多说,也不再问了。搓搓手,有些无措。不时看著那束渐渐成型的玫瑰花束,他该不该送呢?

    “公子有何困扰?”老板又问。

    男子似乎已经习惯了老板说话的方式,为难地笑笑:“也不是,只是……嗯……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情人所赠,岂有不喜之理?”

    男子露出一抹苦笑:“‘她’……嗯……不喜欢这种风花雪月的东西,更不喜欢什麽浪漫之类的。我,我没有送过‘她’花。‘她’,‘她’性格比较冷漠。”

    老板的眼睛闪了闪,笑著问:“那公子可送过她什麽吗?”

    “送过。”男子显得有些低落,“每年过节,还有‘她’的生日,我都会送‘她’礼物。可是……他从来没有说过喜欢。”

    “那他可会要?”

    男子点头:“会。‘她’都会收下。”

    老板低声笑了,眼中有丝回忆:“她呢?可曾送过你何种礼物?”

    “没有……”男子失落地摇摇头,“从来没有。‘她’说买礼物很麻烦。”

    “呵呵……”老板很过分的笑了。男子挠挠头,没有生气,只是有些伤感。

    “那公子送与她的礼物,她可有丢掉,或不理会?”老板又问。

    “没有。”男子有点欣喜地笑了。

    老板道:“公子何须伤心呢?她一定喜欢公子送的玫瑰花。”

    “真的吗?”男子不信。

    老板点点头:“我认识一位同公子的情人极为相似之人。他也从未送过情人礼物,对情人总是冷冷淡淡的,甚至有时会对情人发怒,更从未对情人说过爱,就连喜欢,都很少会说。”

    “啊!”男子低呼,怎麽和他那个这麽像。

    “可是,”老板垂眸,继续扎花束,掩住眼中的情绪,“他却是用他的命来爱著他的情人。他不言爱,只把爱放在心里,为他的情人扛起一切,不惜永世承受痛苦。他宁愿自己疼死,也绝不会让他的情人受半点的伤害。这就是他对情人的爱。”

    “老板……”男子的双眼湿润了,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情人,那个不苟言笑,冷冷冰冰,不许他打工,不许他读夜校,不许他吃泡面,不许他……的情人。

    “老板,那‘她’现在怎麽样了?”见老板的神色有些激动,男子马上问。

    “他……”老板抬起头,脸上的笑那麽明亮,“他和他的情人在世外桃源幸福地生活。”

    “世外桃源?”男子惊讶,“真地有那样的地方吗?”如果真地有,那他是不是可以不必再藏著躲著,可以大声喊:他是我的!是我的!

    “爱了就莫要顾虑,爱本无罪,只不过是世人强加在其上,为它定了太多的罪。”老板口气悠悠道,男子哭了。

    “老板……我爱的人,我爱的人,是,是男人……”还是……男子忍不住哭了,哭得很伤心,长久以来埋在他心中的压力与惶然让他快要坚持不住了。如今,有人肯听他倾诉,有人告诉他,爱无罪,他忍不住了,他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然後在道德不容的逆海中继续沈沦。

    老板还是温和地笑著,眼中是早已猜到的了然。“说出来好过了些吧。”递出一块丝质手帕,老板低声道。

    “谢,谢谢……”男子不好意思地接过,一看这帕子做工精致极了,有些不敢用。

    “用吧,这不过是身外之物。”老板推推男子的手,男子又说了一声谢谢,擦泪。

    “老板,您呢?”忍不住想问,这麽温柔的老板,肯定有很多人喜欢,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我?”老板很是诧异,没有想到男子会这麽问他。

    “嗯。”没有用丝手帕擦鼻子,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巾,擦干净自己。

    “我……”老板的笑有些飘渺,“我,没有爱过。”

    “啊?!”男子惊讶极了,这麽好的人怎麽会没有爱过呢。

    老板还是那麽淡淡地笑著,道:“不是每一个人都能遇到命定之人。懂爱时,错过了,永生也就错过了。”

    “老板……”男子又想哭了,为老板的孤独。

    老板的笑却没有半点伤感,把手上扎好的花束双手递给男子,道:“莫要轻言放弃,为值得的人坚强。”

    男子又哭了,哭得像个孩子,语不成言地接过老板手上的花,微颤颤地掏出钱包,抽出里面唯一的一张百元大钞。“老板,请您,收下。这,这是我,我今天,打工赚的。你,你一定,要收下。”

    老板摇头:“爱无价。我佩服公子的坚强和勇敢,这束花是我送给公子的。”

    “不,不行。”男子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拼命把钱往老板的手里塞。

    “公子,他在等你回去吧。公子该走了。”好像变了个戏法,老板的手绕了几下,钱就进了男子的衣服口袋里,老板笑著催促:“公子若喜欢,今後无事可以到我这里来赏花喝茶,我这里平日也没什麽人。”

    “谢,谢谢老板。”男子很是感动,“老板,您这麽好,生意一定会兴隆。”

    老板但笑不语。目送男子离开,老板轻声叹了口气,回到花架後继续整理他的花盆。

    番外 言诺(二)

    第二日,男子又来了,在门口犹豫了很久之後才走了进来,脸上带著红晕,有些难为情。老板见到他非常高兴,请他坐下,还端来了茶水点心。

    “老板,谢谢您。”男子坐下後,腼腆地道谢。

    “昨日的那束花,他喜欢吗?”老板问。

    男子摇了摇头,眸中闪过失落,可马上又笑著说:“我送给他,他没有接,不过他让我摆在了客厅的花瓶里。”

    老板还是那样柔和地笑著,给男子添满茶,道:“听你所言,他该是位十分内敛之人,花本就是柔情之物,有此等反应,实属正常。”

    “老板,我叫陈晖。您呢?”想到自己还没有自我介绍,男子忙说。

    老板愣了下,片刻後,才说:“我叫司风岩。”

    “司风岩……老板,您的名字很有那个……”男子一时想不起该如何形容了,挠了半天头,大喊道,“诗情画意,对,就是诗情画意。”老板笑出声。

    “老板,这麽大的花店,就您一个人吗?”陈晖四下看看,果然没人,昨天来也没什麽人。

    “嗯,我兄弟偶尔会来。”

    男子咬咬唇,鼓足勇气道:“老板,您想雇人吗?我,我以前卖过花。”

    老板又笑了,毫不吃惊:“那你今日就来上工吧。”

    “老板,谢谢您!”

    就这样,陈晖开始了在司风岩的花店里打工的日子。说来也奇怪,自从他来了之後,花店里的生意就变得特别好,陈晖常常忙得连吃饭都顾不上。老板还是那样悠悠闲闲不紧不慢地收拾他的花,在陈晖忙不过来时,他会帮个手,并负责两人的中饭。陈晖越来越喜欢在花店的工作,可以和老板倾诉他与情人间的事情,倾诉他的苦闷和他的甜蜜,还能吃到老板做的美味可口的饭菜。陈晖很纳闷,这麽好的老板为什麽还是独身?

    “叮当”

    有客人来了,陈晖立刻放下碗走了过去。

    “欢迎光临。”

    门铃还是陈晖来之後装的,老板整日沈浸在自己的花中,根本不在乎店里的生意。陈晖不得不比老板还要操心。进来的客人穿著淡蓝色的丝质长袖衬衫,著一条亚麻长裤,一双米色休闲凉鞋,手腕上是一块表,除此之外,再无多余的饰物。

    “您好,请问您想买什麽花?”

    来人对陈晖笑了笑,看看四周,问:“司风岩在吗?”

    “啊,在!您稍等。”一听是来找老板的,陈晖很是激动,一个多月了,终於有人来看老板了。“老板,有人找您!”陈晖让客人坐,急急忙忙往花房跑。

    不一会,司风岩出来了,见到来人,他很是高兴地笑了。

    “十弟。”

    “九哥,我回来了。”

    陈晖不由得愣了,这人是老板的弟弟?仔细看过去,果然和老板有几分相像。

    “小晖,他是我的十弟,司芒诺。十弟,他是陈公子,陈晖。”

    “陈公子。”司芒诺抱拳招呼。陈晖慌慌张张地学著抱拳,老板的弟弟和老板一样呐。

    “十弟,这回去了哪?”司风岩很是好奇地问。

    司芒诺一脸的兴奋,把九哥往花房里拖:“九哥,我去了好多地方,见识了好多的事,我细细跟你说。”

    “好。”司风岩跟著十弟进了花房,掀开门帘时,他扭头对呆愣的人道,“小晖,店里就烦劳你照应了。”

    “啊,没事没事,老板,我一个人就行了。”陈晖忙挥手让老板进去。门帘放下,接著门关上,快到下班,两人都没出来。陈晖一边招呼店里的生意,一边忍不住看向花房的门。六点半了,他该下班了,陈晖犹豫著要不要走,他必须在7点前回到家。这时,花房的门打开,是司风岩。

    “小晖,你该下班了。”

    陈晖咧嘴一笑,老板没忘了他下班的事。

    “老板,那我走了,明天见。”

    “走好。”

    挥手道别,司风岩关上花店的大门。

    “九哥,你打算何时回去?”站在花房的门口,司芒诺问。

    司风岩背对著十弟摇了摇头:“暂时还未定。”

    “九哥,”司芒诺走上前,疑惑地趴在九哥的身上,“出何事了?你已经出来很久了。”他还会回锺山看看七哥和父皇他们,可九哥在很多很多年前下山之後,就再未回去过。

    司风岩回头,笑著说:“你怎麽知道我没有回去过?”

    “哎?你何时回去过了?”

    “你整日四处游玩,当然不知我何时回去过。大哥忙著打仗、六哥忙著开店,七哥又不喜欢有人打扰,我自然是回去看看他们就走了。”

    司芒诺看看九哥,过了会他嘿嘿一笑:“九哥,我怎麽觉得你越来越像五哥了?”

    “五哥?”摸摸自己的脸,他怎麽可能像五哥,五哥那样地儒雅温柔,又那样地有魄力。

    “九哥,我决定暂时不走了。”司芒诺突然道,平时他顶多留个两天。

    司风岩并不问他为何要留下,问:“过阵子我要回锺山,你可回?”

    “当然要回。”司风岩点点头。

    第二天上班,陈晖一直处於魂游状态,不仅是因为老板和老板的弟弟说的那些古言古语,还有他们谈话的内容,让他听得是一头雾水。越往後听,他越震惊。司风岩和司芒诺旁若无人地喝茶闲聊,似乎客人也知道老板今天分不出精力招呼他们,花店的生意异常冷清。

    “九哥,我去六哥那,他居然四处开妓院。我问他,不怕七哥知道了不高兴吗?六哥居然说,他开的妓院是全国独一无二的妓院。接著就给我列举,他的妓院怎麽怎麽与众不同。九哥,你说六哥是不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六哥不是不正经,林烟出身青楼,吃过很多苦,六哥心里记著,所以才会带著林烟四处开青楼欢馆,就是想让那些人不会活得太苦。那些人被老鸨欺压不说,还被客人欺凌。”

    “七哥知道了不会生气吗?是欢馆哎。”

    “七哥哪里会生气,七哥怕是连何为欢馆都不知道。咱们做的事,只要不是败坏七哥的名声,祸患人家,七哥不会管的。上次我回去,七哥和父亲、五哥、六哥、八哥他们一块下山去了,没有带玄玉和玄青。”

    “我有次回去七哥他们也不在呢,留下了玄玉和玄青。九哥,七弟也会去度,度蜜月?”

    “七哥为何不会?”

    “呵呵,没有没有。看著七哥他们之间恩爱如常,我就放心了。”

    “我也是。五哥他们的笑比过去多了许多呢,就连四哥都和颜悦色不少,更别说八哥了。”

    “九哥,说来说去,就咱俩没伴了。”司芒诺叹息道。

    “呵,”司风岩还是笑,“大哥和那位姑娘定下来了?”

    司芒诺摇头:“大哥是铁了心不原谅水淼,不管父亲他们怎麽劝都不行。这种事七哥又不会管,只说让大哥自己决定。现在孩子都快生了,大哥还是不肯给水淼一个名分。”

    司风岩无奈道:“大哥对水淼不是无情,就是抹不开面子。”

    司芒诺放低了声音:“大哥不是抹不开面子,大哥只是放不开。”

    司风岩不笑了,轻轻叹了口气:“芒诺,你说大哥还喜欢七哥吗?”

    “不知。”司芒诺也是叹气,“都这麽久了……对七哥,大哥和六哥说是放开了,但其实他们最在乎的还是七哥吧,只不过他们把这份情转成了兄弟之情。可爱真能说转就转吗?”他虽曾成过家,也有过子嗣,可他仍不懂何为爱。在他和九哥还是懵懵懂懂时,就出了那麽多大事。七哥的离宫、七哥的回宫、七哥的改变、百官上书、七哥同父皇他们的情大白於天下、还有那场大战,接著就是赐婚、生子、七哥他们的离去、他的离去。他没有学会爱,体会爱的机会。

    “九哥,你可遇到了喜欢的人?”

    “十弟,你呢?”

    两人的眼中都是平静。

    “九哥,你喜欢七哥吗?”问出他一直想问的一件事。

    司风岩愣住了,陈晖手中的花束在他接住了许多次之後,最终还是掉在了地上。

    认真想了许久,司风岩缓缓开口:“那时你我都还小。只盼著兄长们之间能永远和睦下去,害怕皇兄们对七哥的爱引来父亲的震怒。我虽不懂,但也看得出七哥爱的是父亲。四哥五哥让咱们不要多问,把七哥当成是七哥,不准有其他的念头。我哪里敢有其他的念头,兄弟中,我是最弱的。”

    “我还不是。”司芒诺开口,“咱们两个最小,七哥对我们严厉是严厉,却远不如对八哥。四哥五哥六哥平日里对我们也是多加爱护。出了事,四哥他们都有要忙的,唯独你我闲著无事。”

    “如果不是那回七哥病了,你我还在府中养尊处优呢。”司风岩接著道,“七哥对谁都严厉,尤其是对八哥,但对你我却是严厉中透著爱护。”很多很多事情,在经过了许久之後,才会慢慢察觉。

    “後来出了那麽多的事,我很怕,怕七哥会走,怕父亲保不住七哥,一切都怕极了。直到七哥显露出能力之後,我才不怕了,但更多的却是敬畏。後来,娶妻生子,辅佐四哥,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自己是否喜欢七哥。再後来,柳翰出世,七哥让咱们教导他和其他几个孩子。等柳翰他们长大了,七哥和父亲他们就走了。然後大哥和六哥也走了,只剩下你我二人。那时候柳翰和司寒那般痛苦,我更没有什麽心思去想爱不爱,只想他们能挺过去,能互相扶持走完一生,我也能安心地离开。”

    “九哥,我跟你一样。”司芒诺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些事,“我也问过自己,喜不喜欢七哥,却没有答案。也许七哥对咱俩来说,更多的是严厉的兄长。”

    “不过现在,有父亲他们在七哥身边,七哥怕连生气都会很少了。”司风岩淡淡一笑,从小到大,七哥可是一个手指头都没动过他和十弟呢。

    “好像是呐。”司芒诺笑起来,心中释怀了,喜欢如何,爱又如何,那人永远都是他们的七哥。也许他永远遇不到所谓的爱人,但那又有何妨,他有九哥呢。

    “九哥!”大喊一声,司芒诺拉住九哥的手,“我决定今後出游都带上你。”

    “我?”司风岩立刻摇头,“我不去,这里挺好的,我还想再开阵子花店。”

    “不行不行。我孤家寡人,寂寞得紧,你是我的兄长,得陪著我,照顾我。”

    “你都多大了,还要我照顾。我不跟你去,我爱清静。”

    “no,no,no,你得听我的,明早我们就飞去巴黎,那里有什麽时装周,我要去瞧瞧。”

    “我不去!”

    司风岩甩开十弟的手,脸色微红:“那些,那些姑娘……有伤风化,不成体统。”

    “那我们看男子的。”某人无所谓地说。

    “更不成!堂堂男儿,岂能涂脂抹粉,还,还……”想到那些只穿了块布,全身都露著让人看的男人,他就忍不住捂眼睛。芒诺怎这般爱看哪种东西。

    司风岩说的是内衣模特,他被司芒诺带去看过一回之後,就打死也不去了,更是再也不同司芒诺一道出去玩了。

    “九哥,去啦去啦。”

    “不去不去。”

    司风岩起身逃进了花房,司芒诺紧追而去,关上了门,即使在外面都能听到司风岩的大喊:“不去不去。”

    一人如化石般,站著一动也不动。

    诱瞳:番外 言诺(三)

    次日,陈晖还如往常一般来花店打工,但他没有再看到老板,只看到了桌上留给他的一封信和一串钥匙。

    小晖:

    我去巴黎了,花店送给你。从今往後,你就是花店的老板。记著,爱无价,爱无罪,不要让世俗亵渎你的爱。若有缘,你我还会相见。

    司风岩

    “陈晖!你不是说上补习班吗?”

    一个哆嗦,信和钥匙掉在了地上。陈晖脸色煞白地转过身,惊恐万分地看著这个相认还没两年的亲哥哥,喏喏地喊道:“哥,哥……”。

    来人西装革履,戴副眼镜,冷若冰霜。根根寒箭射入陈晖的体内。“你不是说上补习班吗?”男子反锁上花店的门,放下竹帘,扯开领带。要不是他刚好路过这里,又刚好碰到红灯,不然他还不会发现这个人一直在骗他!

    “我,我……”陈晖後退几步,撞上花桶,无路可退。

    男子冷著脸一步步上前,踩到了掉在地上的钥匙,他低头一看,捡起钥匙,还有那封信。男子看完信後,冷眸深邃。伸手把吓坏的人一把揪过来,扯到怀里,他环顾一圈,发现了花房。踢开花房的门,男子对著花房内的大床冷笑道:“陈晖,我很生气。”

    “哥,你,你听我说。我只是,只是在这里打工。”陈晖快吓死了,这人发脾气堪比十二级台风。

    “我说过,不许你打工!”一把把陈晖拽到床上,男子抽掉领带,脱下西装,扔在地上,“显然,你忘了我的不许。”

    “哥,你,你听我说……”陈晖想逃,却被人死死压在身下,身上单薄的衬衫应声而裂。

    “我现在不想听!”扯下陈晖的裤子,男子分开他的双腿。

    “啊!”惨叫声在花房内响起,不一会就变成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

    深夜,一人抱著一人出了花店,上了他停在花店外的车,车开出去没多久,又折了回来。男子下车,满脸不悦地锁了花店的门,又返回车上。车开走了。

    十天之後,花店重新开张,不过老板却换了一个人。花店的生意没有因为换老板而受到影响,反而因为老板的吃苦耐劳,花店的生意越变越好,过了半年,他就盘下了隔壁的店面。老板忙不过来,雇了几个人,不过他雇的人全部都是五十岁以上的老婆婆。至於运花送花的人,则是几个面容丑陋的男子,他们从来不会跟老板多说一句工作之外的话。

    “陈晖在吗?快件。”快递公司的递送员在花店外喊。

    “快件?”老板从里跑了出来,一脸惊讶,“我就是陈晖。”谁会给他快件?签了字,拿过快件,陈晖好奇地打开。里面是一封信,一张照片。

    小晖:

    我现在马尔代夫。我很好,不知你可好。但我相信,你会幸福。不必挂念我,你我有缘会再相见,这枚玉佩就当作我送给你的嫁妆吧。

    司风岩

    陈晖急忙在快件里找,果然发现还有一个红色的绒盒,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上面是一对金色的龙凤,价值连城。陈晖的泪涌了出来,又拿过那张照片。照片上,司风岩被比他高半个头的司芒诺从後双臂拥著,两人的左手紧握,腕上的手链一模一样。

    “老板……”陈晖拼命擦眼泪,又哭又笑,“我,我很幸福,老板,谢谢您……您也要……幸福。”

    马尔代夫,高级度假酒店内的豪华套房内。

    “九哥,你想去哪?”搂著还在余韵中的人,司芒诺迫不及待地问。

    “不知……”累极的人只想睡觉。非凡

    “九哥,要不……我们去宋朝吧。”

    “不去。”他不喜欢那段历史。

    “那……”把人翻过来,司芒诺问,“我们回锺山吧,告诉大家咱俩的事。”

    司风岩瞬间清醒:“十弟!”他还没有准备好。

    “九哥,”司芒诺抱住他,“你我错过了那麽久,我不要再等了,我们这就回去告诉大家。”

    “十弟……”他与他怎会变成这样?

    “九哥,懵懂时你我错过了,懂爱後,我不愿再错过。”这也是他会去寻他的原因。

    一抹淡然的笑,一双温柔的眸。司风岩回抱司芒诺:“我也不愿再错过。”

    “那我们回去吧。”

    “好。”

    “快起告诉经理,1906号房的客人不见了!他们还没有结账!”

    诱瞳:番外 快活神仙(一)

    扬州城内最大的青楼“依凤阁”今日迎来了它十岁的生辰。老板下令,依凤阁歇业一天,不管是老鸨龟公还是小姐相公,全部休息庆祝。一大早,以往还很宁静的依凤阁就已热闹了起来。平日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相公们各个穿著朴素,跟丫鬟侍从们一道装扮依凤阁,还有人在厨房里帮忙洗菜,为了今晚的盛宴。

    楼下热热闹闹的,楼上的一间雅房内却还是安静如常。放下的床帐动了动,就听床内有人说:“还早,再睡会。”

    “大家应该都起来了。”想到今日的庆祝,另一人道。

    “起来就起来了,有文文在,你不用这麽早起,又不是头一回,再睡会。”言语中还透著困意的男子道。

    不一会,床内没了动静,要早起的男人被强制留在了床上。

    楼下,老鸨文文忙前忙後地指挥众人,这时一人神色匆匆地跑了进来。

    “文文,有人找六爷,来者不善。”这人跑到他跟前,在他耳边小声道,没忘提醒。

    “来著不善?”文文漂亮的杏眼一瞪,招来几个壮汉,“跟我出去瞧瞧。”几个大汉马上跟著他出去。

    门外站著一名体格异常壮硕的男子,穿著粗布麻衣,提著一把长枪,头发凌乱,嘴唇干裂,面色黑黄,看上去就像从战场上逃跑的兵士,非常狼狈。看到有人出来,他大嗓门地问:“司青林在不在,我找他。”一副跟对方很熟的口吻,眸中有些焦急有些不耐。

    “您找六爷有何贵干?”打量了一番男子,文文不怎麽友善地问。一看这人就是来挑场子的。

    “我找他有事,你只管告诉我他在不在这里就成。”男子擦擦额上的汗,问。

    “你是谁?报上名来。六爷可不是随便谁要见就能见著的。”文文不悦地说,为男子的无力和鲁莽。

    男子怒了,吼道:“你告诉他,我是他大爷,让他出来!”

    “六爷不在这儿,您可以走了。”文文冷言说完,转身进了依凤阁,并吩咐那几个壮汉小心守在门口,不许男子进入。

    “小冬,我去通知六爷,你马上去找伍大人。”文文对身後的一人小声道,那人的模样怎麽看怎麽得提防。

    “小的这就去。”

    突然,一声怒吼传来:“司青林,你给我出来!”

    这声怒吼,整个依凤楼都晃了几晃,不仅惊动了楼内的人,更惊动了还在床上赖著的某人。

    “六爷!”一人从床上爬起,赶忙拿过衣服给司青林穿上,“好像是大爷。”

    “司青林,你要在就出个声。”外面又是一声大喊。

    文文气急地冲了出去:“谁准你在这里大喊大闹的!把这个人赶走!”

    “来了!来了!别喊了,再喊我的楼就要塌了。”就在文文赶人时,从楼上慌乱地跑下来一个人,边跑边穿鞋,身後紧跟著一人,给他套外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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