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乡上+下 作者:po18.in
海姆达尔也算沾过克鲁姆家的光。 海姆达尔转头朝男朋友笑了笑,后者正无所事事的啃着那根原本属于海姆达尔的棒棒糖,威克多一接到海姆达尔的笑容,表情立刻变得幽怨起来,他这块布景板到底要衬到什么时候。 卢修斯很快注意到了海姆达尔的小动作,目光在海姆达尔和威克多之间来回游移,带着一丝审视。 斯内普眯了下眼睛,眼神倏然刻薄起来。 卢平对此毫无察觉,径自问道:“艾薇呢?她没有照顾你吗?”他不相信艾薇8226;马尔福会直接把孩子“卖”给别人,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孩子,说的烂俗些就是她和布莱克的爱情结晶。 “六岁以前是,六岁以后就不是了。”海姆达尔告诉卢平。“在母亲过世的同一年家里发生了一次严重的魔药事故,等我清醒以后就不太记得从前的事情了。”装失忆土了点,但是土办法总有土办法的优点。 海姆达尔这话其实很容易给他人造成一定程度上的错觉,形成某种误导,魔药事故是一回事,母亲过世就是另一回事了,在场的男人们自然而然的把失忆的重点归结在了“母亲过世”这个沉重的打击上,魔药事故就变成了精神重创导致失忆的辅助工具(或许叫自杀更直接),于是乎,几个男人看海姆达尔的眼神发生了微妙的质的变化。 就连一直老实的充作布景板的男友威克多的脸色都端凝了起来。 “也就是说其实你并不想和布莱克相认?”沉默片刻,卢平艰涩的开口。 “西里斯8226;布莱克先生是怎么说的?”海姆达尔不答反问。 卢平一噎,半垂下眼皮,避重就轻的说:“他此刻正在人间炼狱里受苦。” 斯内普嗤笑一声,表情不变,眼神却充满了快慰,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竟然取悦了擅长以精准来严于律己的霍格沃茨的魔药学教授。 “我很遗憾。”海姆达尔想了想说。“但这就是他的选择吧,因果因果,种的是什么因得出的就是什么果,人总是且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卢平面色一凛,定定的注视了海姆达尔许久,想从男孩的眼睛看出别的东西,他希望看到的东西,无奈的是结果并不如他所愿。他的两位朋友——詹姆斯和西里斯,学生时代的张扬,来源于恶趣味的快乐,过分自信从而衍生出的莽撞,惹是生非,为自己的小聪明而得意忘形,二人都是近乎偏激的喜欢或者厌恶世界上的各种存在。 “西里斯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卢平长叹一声。 “先生,我是一个斯图鲁松。”海姆达尔很高兴自己能够这般当众宣布。 卢平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怅然和迷离,他沉默下来,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 “我说亲爱的,”卢修斯把手放在膝盖上,注视着海姆达尔。“是否可以请你。”卢修斯把脸微微偏向了威克多。 “喔,当然。”海姆达尔点点头。“我的男朋友,威克多8226;克鲁姆。”他铿锵有力的作了介绍。 卢修斯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惊讶,尽管这很难。 斯内普举起手指按揉眉心,喃喃咕哝着什么,然后给了威克多一个相当冷酷的审视眼神。 威克多面不改色的任两位男士或直接或间接的打量,如果没有那根狗啃似的棒棒糖,克鲁姆先生临危不惧的的形象堪称完美。 卢平抬起脸看了海姆达尔很久很久:“我很高兴你还活着。”言辞中有着如释重负的欣喜。 海姆达尔笑了笑:“谢谢,事实上我也很高兴。” 接下来就是大人们的交谈时间了,海姆达尔、威克多以及德拉科结伴离开了茶馆。 直到海姆达尔的身影消失在店门口,卢平方才收回目光。 仿佛猜到了卢平的一些心思,斯内普尖酸阴沉的说:“那孩子身上没有一丁点布莱克的影子,只有老天知道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谢梅林。”斯内普凝视着桌布上那一块块令他作呕的可爱的心形图案,脸上带着一丝刚好能够让人觉察出的控制的恰到好处的得意。 卢平的神情有些不自然,斯内普尖锐的洞察力让他无言以对。是啊,他到底在期望什么呢?希望能看到另一个布莱克?尽管来之前他已经做足了思想准备,侥幸却一直深埋在心底。在真正见到海姆达尔以后卢平不得不承认,这只是一个流着布莱克血液的孩子,仅此而已。 “我曾经暗示过布莱克,”卢平艰难的开口,声音中带着抑制不住的疲倦。“告诉他他很可能有一个孩子。” 斯内普和卢修斯双双盯着他,他们的目光说明了他们的震惊,震惊于狼人竟然会当着他们的面说出这番话。 邓布利多愉快的表情没有改变,准备拿杯子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 斯内普很快从惊愕的情绪中平静下来,继而敏锐的指出:“结果让你很矛盾,是吗?因为很明显,布莱克没有接受你的说辞。迷情剂不是一忘皆空咒,愿不愿意和能不能够不是一码事,当然,布莱克先生的忠实的好友们或许会在这方面做些努力,比如让他忘得更彻底些。那么,请告诉我,他相信吗?”斯内普转而看向卢修斯。“我压十个金加隆,他不相信。” 卢修斯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堪称合宜的表示遗憾的感叹:“赌局没法成立,双方不可能全压在一边。” 卢平苍白的脸上出现一抹局促的尴尬,答案不言而喻。 斯内普的嘴角噙着胜利的讽刺微笑。 卢修斯内心更多的却是愤怒,为了已然香消玉殒的妹妹,为了里格,为了遭到羞辱轻忽的骄傲的马尔福家族。 【我是一个马尔福。】卢修斯在心底默念镌刻在族谱扉页上的祖训,一字一顿,带着致命的节奏。【我们从不遗忘。】 出了帕笛芙夫人茶馆,在德拉科的带领下,三人走在霍格莫德中央大道上。各种语言在身旁交织,各种颜色款式的校服长袍在眼前晃动,德拉科左顾右盼,感觉十分的新鲜。海姆达尔和威克多见怪不怪,表现得都很淡定,他们更多的专注于中央大道上引人注目的各色商店。 等德拉科看够了,才想起来尽地主之谊,忙凑到海姆达尔边上说:“我这次算托了你的福才能来霍格莫德。霍格沃茨有规定,持有家长或监护人签名的许可证的三年级以上的学生才能来这里度周末。”言辞中包裹着淡淡的不满和无奈。 “知道我的好了吧,来,叫几声‘哥哥’听听。”海姆达尔洋洋得意的抬高下巴。 威克多看他这副“小人得志”的架势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德拉科的表情很痛苦,好像不小心吞了个苍蝇。 笑闹了一阵之后,海姆达尔问德拉科:“没想到这次的青少年魁地奇杯霍格沃茨也会参加,你们学校的参赛队伍要整合的话是不是从四个学院的魁地奇队伍里面抽人?” 德拉科的“痛苦”更深刻了几分,一脸的往事不堪回首。“我估计我们学校这次别说16强了,大概第一轮就会被刷下来。”德拉科咬牙切齿的握拳忿忿道。 海姆达尔和威克多对视一眼,二人顿觉里面肯定大有文章。 “方便透露吗?”海姆达尔询问道。 “没什么不好说的。”德拉科素来对海姆达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二话没有开始大倒苦水。“当我们听说霍格沃茨决定参赛之后都很兴奋,因为这事没有惯例可循,所以大家都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好证明自己学院才是最强的。” 从德拉科的话里可以听出,四个学院根本就没想过要合作,都准备做那个“惟一”。 其实邓布利多最初的想法是让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两者强强合作出赛,但是这个想法一经提出,立刻遭到两个院长的一致反对。两位院长清醒的指出:“您认为这有可能吗?” 邓布利多沉默了,是啊,让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摒弃前嫌精诚合作就目前的历史进程来看难如登天,见面不拿魔杖相互扔魔法就已经非常和平了。 于是乎,召集了四位院长深入探讨之后,霍格沃茨代表队确定下来了,依然选择强强合作模式,只不过这次的两强变成了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而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抱歉,你们还是该干么就干么去吧,别出去惹是生非给我们学校抹黑。邓布利多选择了保守作战策略,可以说牺牲了晋级,打出了“重在参与”这张牌。 英国魔法部长对此表示强烈不满,他提出可以让斯莱特林或者格兰芬多单独参赛,结果遭到两家学院院长的一致白眼。麦格教授和斯内普教授惊讶的发现,原来他们俩也会有战线一致的时候。 “也就是说这次没你们斯莱特林什么事了?”海姆达尔同情的望着德拉科。 德拉科闷闷不乐的点头:“跟那些勇敢的狮子们一起作壁上观。”不知道他闷闷不乐的最终情节是因为要和“勇敢的狮子们”共进退,还是因为比赛资格花落别家,亦或者两者皆有。 要论霍格沃茨四家学院的比赛风格,斯莱特林追求的是打击率,在比赛过程中把对手砸出场地彻底丧失比赛资格为目的,比较贴近魁地奇运动的野蛮本质;格兰芬多喜欢见缝插针,在能够效率夺分的基础上耍点小聪明,以韦斯莱双胞胎为最;拉文克劳讲究排兵布阵,脑补出一大堆可能面对的情况,拼命给自己施加压力,故而赛前每位队员的脸色都会有些小苍白;赫奇帕奇比较质朴,既不布阵也不培养高效率人才,奉行的策略就是团队合作,只要大家齐心合力,蚂蚁也能踩死大象。 不同于水火不容的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倒是相处的挺融洽。两家院长平时见面也有说有笑一派和乐融融。忽略魁地奇方面的人才技术等因素,这样的比赛队伍才有希望走得更长远。 就算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魁地奇能力再惊世骇俗,一盘散沙终究会被对方逐一击破。 各自为政乃兵家大忌,团结力量大嘛。 “克鲁姆先生!”德拉科就像只炸了毛的猫,龇牙咧嘴的狰狞。“到时候千万别留情,给那些自以为聪明的(拉文克劳)还有那些蠢货们(赫奇帕奇)好好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魁地奇!让他们知道,只有我们斯莱特林的魁地奇队才能代表霍格沃茨!” 海姆达尔一边憋笑一边拍德拉科的肩膀,瞧这孩子被刺激的,都开始胡言乱语了。“你这叫引狼入室,知不知道?”海姆达尔想都不想的就把校队的那群牲口归为某种大型犬科动物行列了。 “其实我曾经想过,”德拉科的眼神有些飘忽。“他们(拉文克劳+赫奇帕奇联军)如果赢了我会不开心,但是如果他们输了,我也不开心。”马尔福少爷一脸的纠结和沉痛,怎么办,真是为难坏了。 海姆达尔神色如常的绕到男朋友身后,然后,把脸埋在威克多的后背上,闷声大笑起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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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德拉科被斯内普教授逮住,允许他进村子就已经是校长和院长的额外开恩了,还想留下来过夜?想得美!在斯内普教授的冷眼注视下,德拉科磨磨蹭蹭一步三回首的登上夜骐马车,返回霍格沃茨。 突然之间发觉无事可做的海姆达尔就和威克多逛遍了中央大道上的每一家商店,两人商量后决定在外面把晚饭解决掉,猪头酒吧的卫生条件堪忧。海姆达尔找到了曾遭到阿伯福思“人身攻击”的三把扫帚酒吧,它的面积只有猪头酒吧的一半。无论是宽敞明亮的室内环境,还是色调温和的大吧台都让人眼前一亮,看上去格外的清新舒适。 为了能够容纳下更多的远道而来的客人,这两天霍格莫德的商户都尽可能的延长了营业时间。与堆积了陈年污垢的门可罗雀的猪头酒吧不同,三把扫帚很受巫师们的欢迎,寻常日子的客流量就很大,这两天店主更是忙得脚不沾地,络绎不绝的外国客人让她眼花缭乱,各种各样的语言听得她头晕目眩。 因此,当海姆达尔操着他那口地道的伦敦腔询问是否还有空座位时,老板娘罗斯默塔激动得热泪盈眶,她真的已经听够鸟语,也厌倦了比手划脚。罗斯默塔女士拿出前所未有的热情带着他俩娴熟地穿梭在各张桌子之间。 店里的客人很多,卡座与卡座之间挨得很紧,放眼望去就像一个微型联合国会议厅。海姆达尔和威克多与几个来自匈牙利的学生拼成了一桌。起初这几个沉浸在聊天中的学生没有在意他俩,直到其中一人不经意的瞧了一眼,犹如触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周围嗡嗡作响的人声渐渐隐去,只有离得较远的几桌仍时不时发出嬉笑声。 就在各种可能一触即发时,一个人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亲爱的!”随着一惊一乍的尖叫声,一道人影袭来并扑倒在海姆达尔身上。海姆达尔被突然压过来的人肉包袱撞得身子一歪,要不是威克多眼明手快拉住他,海姆达尔就直接从椅子上翻下去了,虽然如此,嘴里含着的那口热黄油啤酒还是悉数奉献给了桌对面的匈牙利人。 那位倒霉的匈牙利学生被喷的一头一脸,黄油啤酒顺着他的额发一路蜿蜒向下滴落,在前襟处形成一大块深色的斑迹。 海姆达尔一把推开那个人肉凶器,赶忙给桌对面的那位道歉。匈牙利人挺好说话,虽然语言不通,至少表情和眼神都没有怪罪的意思,这让海姆达尔愈发歉疚起来。 罗斯默塔女士闻声赶来,就在海姆达尔给人家道歉的当口,抽出魔杖轻轻一挥,无论是匈牙利学生身上的黄油啤酒还是桌面上的黄油啤酒全都收拾的干净不留痕。 海姆达尔转过身,眸光闪亮的朝她竖了个大拇指,罗斯默塔女士故作淡定的拢了拢鬓边的头发,摆了个十分妖娆风马蚤的造型,一扭一扭的离开了。 当那位匈牙利学生再三保证自己不介意之后,海姆达尔坐回原位,眼睛都不带斜一下,这让一直自我罚站的人肉凶器很是郁卒。 “亲爱的……”人肉凶器颤巍巍的唤道。 海姆达尔蜷起手指敲了敲威克多眼前的桌面:“我说这位男朋友,麻烦给点反应,有位雄性一直在叫我亲爱的。” 威克多松开握杯子的手,目光一硬,抬头施展以眼杀人大法。 人肉凶器差点面条似的贴到地砖上去。“亲……不是,斯图鲁松先生,是我啊,您不记得我了吗?”人肉凶器奋力的追忆往昔,企图唤醒海姆达尔的共鸣。“是我啊,糖耗子大奖赛,下辈子的男朋友!” 海姆达尔转脸盯着他,目光渐渐明晰起来,卷发,紫色滚黑边的校服长袍。对了,他不就是那个……海姆达尔皱起脸,为难的说:“我不记得你叫什么了。” 卷发沉默片刻,心里嘀咕,你也太理直气壮了,脸上却不显分毫,点头哈腰的连连责怪自己的不是:“是我不好,没有给您留下深刻的印象,请容我重新介绍,我是耶尔8226;拉维拉,叫我耶尔就可以了。” 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自来熟。海姆达尔直接忽略掉这些,问道:“你是哪国人?”他的英语很标准,以海姆达尔有限的语种熟悉度,在欧罗巴大陆上一旦脱离了德、俄、英,其他的全归为天书一类。 “摩纳哥。”耶尔说着往海姆达尔身旁挤,被威克多一个眼神钉在了原地,不出几秒他就改变了策略,一头热的沾上了威克多。“偶像!能不能帮我多签几个名?”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厚厚的簿子,翻开封面里面全是威克多8226;克鲁姆的玉照。 耶尔洋洋得意的说:“我来之前就想这次开幕式一定会遇见偶像,所以把照片弄成了本子一起带来了。” 周围人一看,眼睛都红了,纷纷懊悔的捶胸顿足,咱怎么就没想到呢! 海姆达尔眼尖,一下就瞅到一张不对劲的,伸手抢过那本照相簿子,快速翻了好几页,最终停在了他刚才瞄到的那张上。海姆达尔拿手拍拍这张画面唯美意境缠绵的动态影像,含笑看向耶尔,眼神足以割金断玉,后者在他的注视下鬓角生汗肠子打结。 “这个是怎么回事?”海姆达尔把本子送到他鼻子前。 威克多从海姆达尔手里拿过本子,海姆达尔已经准备好和男朋友一起同仇敌忾,谁知克鲁姆先生貌似很满意:“拍得不错。”没有吝惜他的赞美。 “是吧是吧!”耶尔就像打了鸡血似的手舞足蹈起来。“无论角度,距离,光线,还是取景都堪称完美,我果然是摄影天才!”说罢,叉腰仰天大笑,惹得酒吧里的人纷纷侧目。 海姆达尔看着那张接吻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半晌后他想到一个问题:“照片上的背景是德姆斯特朗,你是怎么拍到的?” 耶尔的目光开始发虚,眼神东躲西藏,要不是海姆达尔把魔杖顶在他的下巴颏上,他可以发誓,他绝不会泄露商业机密。 “不是我拍的……”摄影天才扭捏了半天,才道出真相。“我只是后台操作,不过,”摄影天才目光炯炯的大声强调。“要不是经过我精密的计算推敲和适度的想象,他们绝不可能拍出如此佳作,所以,天才就是我!” 搞了半天他纠结的是这个!海姆达尔右手一使劲,天才低眉顺目的安静下来。 “销量不错吧?”海姆达尔温言道。 “也就那么回事吧。”顶住下巴颏的魔杖顶端猝然间闪过幽蓝色的光芒,耶尔泪流满面的改口:“人手一张。” 海姆达尔眼睛一眯,耶尔心一抖,还没来得及害怕,海姆达尔魔杖一收,转回身抄起杯子一口接一口的喝着黄油啤酒,眼皮半垂,神情莫测。 耶尔摸着脖子,忐忑的想,这就算逃过一劫了? 威克多看了他一眼,耶尔赶紧抽出那张接吻照上缴,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回座位,刚一落座,手里的相簿就被同校的同学抢去,不少邻座学生忍不住探头探脑,想要看个究竟。 在整个吃饭过程中间,海姆达尔未再说过一句话,从头到尾冷着一张脸,搞得这张桌子气压极低,那些匈牙利学生面无人色吞咽艰难。 当海姆达尔付了钱,和尾随其后的威克多走出大门,酒吧里的各国学生不约而同的长出一口气,无论气压还是气温都有了明显的回升。 “快说说,什么价钱?”一名学生的高叫带动了气氛,耶尔眨眼间被团团围住,刚刚拿回来的相簿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回到猪头酒吧时,天上已经挂满了星斗。 卡捷宁教授不知去向,掌柜的躲在吧台后面醉生梦死,根本不管客人们的好歹。好在德姆斯特朗校队已经彻底认清了现实,也就不对他抱任何期望了。 就着摇摇曳曳明黄|色的烛光,海姆达尔上到二楼,楼上静悄悄的,校队成员们还没回来,海姆达尔径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推开房门,走进去,反手一带,门没合上,海姆达尔回头看见威克多的手正牢牢把在门板上。 海姆达尔看着那只手,威克多看他,僵持了不到一分钟,海姆达尔撇撇嘴,转身往房间里走。 威克多进到房里,轻轻合上房门,回身一抬眼就看到海姆达尔站在床头瞪着那床铺的整整齐齐的烟灰蓝绣银色大提花的床单,老半天不吭一声。 威克多走过去,握住海姆达尔的手,让他松口气的是海姆达尔没有拒绝。“这个颜色你不喜欢吗?”聪明的不去提什么黑白灰。 海姆达尔突地嗤笑两声:“你总是喜欢糊弄我,照片,床单,或许还有别的什么。” 威克多一怔,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海姆达尔转过头来同他对视,眼神陌生得令人心惊。“我看起来就这么愚蠢么,克鲁姆先生?”轻声细语间渗透着坚冰一般的彻骨寒意。“不要把别人当傻子!”海姆达尔一字一顿的说。 威克多的神色因这番话起了变化,不再是运筹帷幄般的镇定自若,面色开始僵硬,眼神如刀锋般清冷,这般带有攻击性的凛冽锐利的眼神海姆达尔从未见过,或者可以这么说,威克多从未把他的这一面展示在海姆达尔面前,更别提直接针对海姆达尔了。 令人心底发寒的眼神刚一触及海姆达尔的肌肤,威克多就把头低了下去,避开了与海姆达尔对视的可能。威克多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手掌,想要把海姆达尔捏得更紧似的用力。 疼痛自手中爆发,海姆达尔无奈的轻轻叹口气,说不上为什么,一看他这样再大的气也没处使了。 海姆达尔动了一下胳膊,这个动作犹如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威克多突然松开海姆达尔的手,胳膊一伸用力抱住他,两人因为威克多用力过猛双双倒在了床上。 “你干什——”海姆达尔话音未落,威克多的吻就密密匝匝的落在了脸上,堵住了他的嘴巴。 “里格……里格……你不要这样说话……我不喜欢你这样跟我说话……你只是心情不好……心情不好的人都这样……我知道,我知道……”不知道是为了安抚海姆达尔还是为了安慰他自己,威克多小心翼翼的抚摸海姆达尔的脸,眼中是挥之不去的痛苦与哀求。 海姆达尔楞住了,错愕的看着他,任由他死死搂着自己,搂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过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海姆达尔试探性的伸出手回抱住威克多,触手的感觉让他更加吃惊,威克多8226;克鲁姆竟然在发抖。 这是什么情况?不就是拌嘴吵两句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海姆达尔琢磨了半天,还是决定用语言沟通,经验教训告诉他,历史上的诸多杯具都是由于沟通不良造成的。 “我们不是在吵架吗?你抖什么?一点底气都没有,以后怎么吵得过我?”海姆达尔尝试用轻松的口吻说明情况。 威克多抬眼看来,这是他避开目光以来第一次正视海姆达尔,来不及抹去的惊惶刺疼了海姆达尔的眼睛。 海姆达尔对男朋友笑了笑:“吵不过我不要紧,多吵几次业务就熟练了。” 威克多没有说话,神情怔怔的。 海姆达尔亲亲他的下巴,趾高气扬的说:“这次就算我赢了,手下败将。” 惶恐自威克多眼中渐渐隐去,只是隐去,他张口含住海姆达尔的嘴唇,细细密密的摩挲。 海姆达尔一边用手顺着男朋友的背脊轻轻拍抚,一边头疼的叹息于心,他似乎找到了问题的症结点,答案令人费解:难道我就这么让人没有安全感吗? 大概是周围的温度太合宜了,男朋友的拥抱太舒适,海姆达尔想着想着,神智被渐渐涌上的困意占据。 眼皮一耷拉。 海姆达尔睡着了。 房间内的灯火亮了起来,忽明忽灭的光芒打在海姆达尔的头发上形成一圈又一圈闪烁的涟漪,犹如流动的液态白金,又像散发着温润光华的柔软的蚕丝,令人欲罢不能的美妙触感。 威克多用指尖轻轻描绘着它们,目光深邃地看着身旁这个安安静静的沉睡者,长久长久的注视着。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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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姆达尔突然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对自己目前的所在地有着片刻的茫然,视野内能够看清楚的东西不是他习惯看见的那些,大约过了几秒钟,他的大脑才更新了信息。 这里是英国霍格莫德村的猪头酒吧的二楼客房,不是德姆斯特朗宿舍南塔017房间。 “天黑了。”他盯着豆大的光源咕哝着。 身旁传来绵长的呼吸声,海姆达尔尝试动了一下,睡梦中的威克多紧了紧眉头,但没有阻碍海姆达尔的行为,即使在毫无意识的时候威克多都不舍得让他为难。 海姆达尔盘腿坐在床上,低头打量威克多,昏黄的灯光在他的脸上切割出阴阳两个面,形成棱角分明的对比,深邃的五官比白天看上去更硬朗更锐利,即使在睡梦中仍旧勃发着一种咄咄逼人的凛然刚猛的气势。 威克多长得很an,是海姆达尔梦寐以求的类型。从前,海姆达尔把威克多看做欲追赶的目标,当成希望变成的那种人,现在他似乎有点明白了,或许事情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这下麻烦大了。”海姆达尔对自己嘀咕。“自己给自己下套多累啊,有必要这么较真么,你说这家伙气不气人,顺其自然太太平平不好么,非要给我来那么一下,有没有这么夸张啊,偏偏我还真就吃他这一套,半夜三更不睡觉坐在这里自我检讨!”海姆达尔想让自己表现得义愤填膺,却没有成功,就苦笑起来。“看来这‘病’这辈子都别想康复了……” 又傻楞楞的看了一会儿,海姆达尔挠了挠脸颊,从床上爬下来朝盥洗室走去,嘴里嘟嘟囔囔的说:“这里应该供应热水吧。”此时此刻他非常渴望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 盥洗室面积不大,进门处有一个白色的立柱式台盆,对面的墙角蹲着一个白色的独立式浴缸,光这两样东西就把整个空间占满了。独立浴缸上方悬着一个圆形的铜环,铜环上挂着枣红色的浴帘。除了独立浴缸的铜铸脚锈迹斑斑以外,所有东西除了模样陈旧倒还算干净,海姆达尔打开水龙头,试了试水温,觉得满意,塞子自动塞住了下水孔。 当浴室里飘着一层淡淡的白色雾气时,海姆达尔关上门,背对着浴缸开始脱衣服,刚脱到一半,身后传来奇怪的响动,海姆达尔回头看去,立在浴缸边的小架子上的瓶瓶罐罐自动飞起来,不要钱似的拼命往水里添料…… 等这些罐子消停下来,水面上已经浮着一层厚厚的泡沫,空气中弥漫着甜甜的香味——柠檬、茉莉,可能还有丁香或者甜橙,此前海姆达尔绝对想象不出假使这几种东西混合在一起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眼下这个味道却熟悉得让他眼皮一跳。他走到浴缸边,拿起其中一瓶定睛一瞧,上面赫然写着【少女气息香氛沐浴液帕笛芙夫人友情赞助】一排大字。 阿伯福思掌柜的真是一点便宜都不肯放弃。 海姆达尔抱着罐子,又看看浴缸,天人交战了一番,最终还是败在了热水的诱惑上。当他把自己泡在水里时,嘴里情不自禁的发出细细的呻吟,这点牺牲还是值得的。一旦忽略掉可怕的泡泡和浓郁的“少女气息”,其他都很美好。海姆达尔顺手拉上了浴帘。 灯光透过浴帘投影下斑驳的深红色阴影,海姆达尔在温暖的色调与温暖的热水的双重包裹下舒服的合上了眼皮。 当他几乎要睡去时,被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惊醒,浴帘猛地被人拉开,他诧异的睁开眼,微微刺目的室内光打入眼中,并争先恐后的涌入这一方狭小的空间内。 威克多醒来以后的感觉非常不好,橘色的灯光昏暗飘摇,温暖的色调却渗透出冷色系的寂寞和萧索。家具的阴影投射在老旧的墙纸上形成大块大块的黑色斑纹,斑纹由浅入深占据着整面墙壁,在晃动的火光下张牙舞爪狰狞跃动。 而后,当威克多发现海姆达尔不在身边时,不好的感觉就愈发强烈起来。 房间内一片寂静,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他听不到其他声音。当威克多翻身下床,面对一室的孤寂脸上出现片刻茫然之时,盥洗室那方飘来一阵浓郁的气息。仿佛受到某种挠腮撧耳般无力抗拒的召唤,威克多走到浴室门口,握住把手,甜腻的香气从门缝间散出来,钻进房中,弥漫在空气里。威克多精神一振,沉郁的不适感瞬息间荡然无存。 威克多站在门口左右为难,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掌越捏越紧。 与此同时,威克多突然意识到他没有听到水声,甚至连一丁点动静都没有,心里没来由的一慌,来不及多想,推门而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浴缸边,一把拉开浴帘。 雾气与泡沫之后是一张充满惊诧的脸,故而,任何不详的猜想都是不成立的,此时此刻那对漂亮的蓝眼睛瞪得滚圆,在枣红色的背景下荡漾着波光粼粼的银色光华,璀璨明亮,美不胜收。 海姆达尔坐在浴缸里,准确点说是坐在泡泡里,浴帘圈出了一个泡泡的世界,不断有粉红色的泡泡脱离水面向上空飞去,海姆达尔整个人就埋在这个世界里。水蒸气熏湿了他的头发,它们全部向后贴着,光洁的额头露了出来,脸上湿漉漉的,蒙着一层薄薄的水珠子。 奶油色的肌肤在粉色的泡泡间时隐时现,威克多近乎贪婪的移动着视线。 海姆达尔局促地坐起来,当看见威克多微微发僵的脸色,就鬼使神差的说了句:“要不要一起洗?” 威克多不给他改口的机会,以最快的速度脱掉衣服,赤条条地坐进浴缸中,水平面猛然间荡高至浴缸边缘,在预先设下的魔法的作用下迅速回落,原本还算宽敞的浴缸一下子拥挤起来。 海姆达尔拱起腿抱住膝盖,脸上流露出些许的后悔和不自在。 威克多的目光就黯淡了一下。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水中,四周环绕着少女气息香氛沐浴液作用下的粉红色泡沫,这一时刻,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海姆达尔打了个喷嚏,同时,也打破了沉默。 “冷吗?”威克多很自然的探出手来,在快要碰到海姆达尔的时候出现一瞬间的凝固。 海姆达尔当做没有发现,微微挪了一下,让他摸到自己露在水面之上的肩膀。“不是冷,是呛。”海姆达尔揉着鼻子,嗅觉器官在向他抗议。 确实如此,接触到的皮肤是温和的。威克多想收回手,又舍不得,就在他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海姆达尔主动抓住了他。 海姆达尔深深叹口气:“或许我们应该谈一谈。” 威克多的目光畏缩了一下,这个发现让海姆达尔心里很难受,他是威克多8226;克鲁姆啊,无所畏惧的骄傲的克鲁姆,是自己么,是自己让他变得这么谨小慎微,变得不再是那个威克多了。 “伤害了你我很抱歉。”海姆达尔的语气充满了沮丧。 威克多惊讶的睁大眼睛。 海姆达尔视而不见的续道:“我没有要教训谁,虽然白天那时候看上去就像在教训人,但事实上绝对不是你认为的那样,我不想对你凶,就是有点生气,你也知道,心情不好的时候谁都会像一头暴走的客迈拉……” 威克多打断了他的絮叨,叹口气,带着一丝无奈的压抑:“我不是怕你教训我,应该说我担心的根本不是这个。” “我知道。”海姆达尔目光闪亮的看着他。“我只是‘踉跄’了一下,然后因此闹情绪罢了。” 威克多眯了下眼睛:“抱歉?”他没有听懂。 “我刚才一直在想,我们是不是不适合,你别说话,先听我讲完。”海姆达尔阻止了威克多欲说话的动作。“人们都说感情这种事是没有谁对谁错的,尤其是爱情,更不能用辩证的理性标尺去衡量它。但是有一个叫柏拉图的麻瓜哲学家认为,爱情是能够衡量的,爱情其实就是数学,只要你掌握了,那么在‘理想国’中你将位于上层建筑。”海姆达尔摸摸鼻子,苦笑起来。“这个命题太深奥,不适合我们寻常人去探究,我对所谓的‘理想国’不感兴趣,我只希望我的生活我做主,我的感情我也能够做主。” 威克多苦涩一笑:“你在指责我把你逼得太紧吗?” “不是!”海姆达尔斩钉截铁的否定。“准确点说我们的步调太不一致。”海姆达尔低头看着被自己握住的威克多的手掌,它是这样的温暖有力。“你不觉得我们一直在各行其是吗?” 威克多怔了怔,没有说话,眼中多了一抹沉思。 “我一直认为你是有大理想的人,为了尽早的达成理想竭尽全力的去安排去规划,让自己的生活彻底为理想而服务,换言之,这是一个做大事的人才有的毅力和行为。”海姆达尔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和看法。“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虽然我一直纳闷自己根本没有你认为的那么好,别插嘴,听我说完。”一个凶巴巴的眼神甩过去,成功的让威克多闭上了嘴,也成功的让男朋友露出了“吵架”以来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微笑。 海姆达尔对此相当满意,人果然是群居动物,交流才是硬道理。 海姆达尔开始了深刻的自我批评:“归根结底,我没有你勇敢,付出的越少,保留的越多,受到的伤害就越小。我始终会拿出第三者的目光让自己置身事外的进行分析,一旦发觉有受伤的可能就会裹足不前,直到危机解除或者伤害降至最小。”人都本能的想要保护自己。海姆达尔紧紧攥住威克多的手,声音听上去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跟你比起来,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威克多反手握住海姆达尔,动容的说:“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海姆达尔点点头,情人眼里出西施,我觉得他好,他觉得我好,不管怎么样,能够看对眼最重要。 威克多咳嗽了一下,里格是不是点头点的太快了点,真够打击人的。 “拖着我这个胆小鬼走路是不是很累?”海姆达尔自嘲的笑了笑。 甘之如饴。威克多嘴里却说:“或许你可以换双更合脚的鞋子。” 是让我更坦诚更放开一些吗?看来男朋友对此并非一无所觉,只是一直没有开口而已。他在纵容自己。想到这里,海姆达尔说:“我会让自己尽量走得快一些,但是,也请你在适当的时候放缓脚步,或者停下来等一等我,这样我‘踉跄’的可能就会减少,恼羞成怒的指着你的鼻子叫骂的机会也会少很多。” 威克多温和的看着他,脸上是如释重负的微笑。 海姆达尔长出一口气,虽然问题的本质并没有得到解决,不过依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程度刚刚好,就下意识的松开威克多的手,却被男朋友一个用力拖过去抱在了怀里,正好坐在他的大腿上,粉红色的泡泡随着摇曳的水波翻飞,粘得海姆达尔一头一脸的泡泡,海姆达尔抬起头,看到威克多深棕色的眼睛里闪过狡黠且愉快的光芒。 “这位男朋友,您可要悠着点。”海姆达尔哭笑不得的说。“我这小身板暂时满足不了您的需求。” 男朋友静静的露出一个大灰狼般的微笑:“就是想帮你洗澡。” 海姆达尔猛地倒抽口气,水底下正有一只手顺着他的后背往下探索,于是就眼神幽怨的看着男朋友,既然如此,你到底在瞎摸什么?! “洗澡。”威克多面不改色的睁眼说瞎话,一边说,一边把海姆达尔往自己身前带,让他靠的更近些。 “我已经洗了很长时间了。”海姆达尔在他耳朵边无奈的说,然后把手伸出来给男朋友看。“皮都泡皱了。” “是吗?没感觉,放心吧,全身上下滑溜溜的。”威克多上下其手的咕哝。 “这是沐浴液的效果。”海姆达尔提醒。 “所以才需要洗干净。”男朋友不为所动,怎么都有理。 “那就沐浴!”海姆达尔瞪眼,目光又料峭上了。 这一回男朋友有了心理准备,吃一堑长一智,没有再被某只纸老虎的攻势击倒,不过还是乖乖的站起来,拧开水龙头开始冲淋。 “你是不是又要‘踉跄’了?”威克多揉着海姆达尔的耳垂调侃道。 海姆达尔郑重宣布:“为了我的健康着想,如果你敢越雷池一步,我就天天‘踉跄’给你看!” 威克多虽然拉长一张脸,心里却是明白的,那位医师的嘱咐言犹在耳,他不会忘记,就是每次看到海姆达尔为此炸毛就觉得有趣,不知不觉的就想多来上几次…… 不管怎么样,某只炸毛动物还是平平安安的洗完了澡,并在男朋友的伺候下全身暖呼呼的钻进了被窝,两个人舒舒服服的靠在一起,美美的补睡回笼觉。 橘色的灯火跳动着,里格的脸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色,触手细腻,光滑,而且温暖。 睡去之前,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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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乡上+下第5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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