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引皇妃 作者:
想到风一天又是一个巴掌扇过去,司宸墨半边脸登时红透,五个手掌印清晰地印在脸上。
”我说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二少主精明的脑袋干什么去了?这你也相信?你只听见殷雪翼一个人在那嘀嘀咕咕,你亲耳听到漓儿说话了吗?那时芥儿在殷雪翼手上,你就肯定殷雪翼没拿芥儿做文章?就算你看不透这个,你和漓儿经历过那么多生死考验,漓儿甚至为了救你与你换血,她若是殷雪翼的眼线,她会不要自己的命,和你换血吗?你谁你怎么不该打!“风一天盛怒之下再度举拳。
”是啊!二哥,这真是你不对了,虽说我先前对娘娘,不二嫂印象不好,但是如今却无半点怀疑,当时你怎么不告诉我?若和我说了,我定会点醒你!“曹子瑜也道。
”我真是混了……“司宸墨恍然,追悔莫及……
263太和宫满地纸张,每一张纸上大大小小写满了“宸”字,雪漓还在执拗地挥毫猛写,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渗出,一滴一滴,滴在纸上,晕染开来。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写了多少时辰,握笔的手酸痛难耐,颤抖不已,手中这支笔竟似有千斤重。
终于,一个运笔不稳,这最后一笔划开了去。她扔下笔伏在桌上嘤嘤哭泣,胸中憋闷,终越哭越大声,心间百转千回,只是这个字。
“宸!若世界上真有你的存在,为何我如此这般魂牵梦萦,痛心痛肺地唤着你,你都没有一点感应给我?我好累,心力交瘁也想不起半分前尘往事,我更怕,这世间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我该相信谁?我心心念念记着的你,到底是我的亲人,还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你告诉我!你出来告诉我啊!宸!”
嚎啕大哭的同时,她断断续续发泄着心中怨气,她不知道,再这样郁结下去,她是否会崩溃……
殊不知,江南官道,一骑白马上白衣飘飘的男子忽然心中绞痛,捂住胸口,剧烈喘息。
“什么事?”与他并驾齐驱的风一天勒马询问。
“没事!”他摇摇头,呼吸急促,“不知为何突然心痛,现在又好了。”
“这世间能让你心痛的有几人?定是漓儿在受苦,在念着你,等着你去救她!我们得快马加鞭了!”风一天一扬鞭,马儿一声嘶鸣,扬起尘土飞快前奔,司宸墨随即跟上。
儿此时的太和宫,雪漓哭得力竭,伏在桌上一动也不想动。
皇后娘娘的反常早有太监去通知了殷雪翼,殷雪翼急匆匆赶来,看见这满地的宸字,眼内立刻泛起了酸涩的胀痛,竟比当初在金銮殿亲耳听见金銮殿封雪漓为妃时更甚。
那时的他至少没有绝望,他坚信漓儿心中只有一个他,坚信只要得了天下,漓儿理所当然就会属于他,并且多年来他一直这么认为,而如今,他天下在握,漓儿却离他越来越远,即使是在忘记前尘往事的时候,心心念念的还是另一个男人,而不是他,他,确乎是真真正正地失去漓儿了……
“来人!”他的怒意里透着无奈。“把这满地废纸都收拾了!”
“是!皇上!”小太监弓着腰开始收捡。
“不要!”雪漓却一声嘶喊,“不准捡!”她要在这满是宸字的世界里回味,回味那种心痛的感觉,或者会再某个心痛的时刻,最终想起过去的一切。
“好!不捡不捡!”殷雪翼挥挥手,示意小太监下去。
“漓儿!”他在满地纸张里寻找落脚点,走到雪漓身边,“你这是何苦呢?想不起便想不起,你这样翼哥哥会心痛的!”
心痛?雪漓现今也知道了什么叫心痛,只是不是为了眼前这个人,这个趁她熟睡侵犯她的人,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初醒来时对此人的信任全是错觉,他和她之间有过那样温馨的童年吗、
她警惕地看着殷雪翼,慢慢往后退,“你……不要过来!”
殷雪翼眉头纠在一起,心也纠在一起,这丫头,居然在防备他!他耐着性子劝道,“漓儿,翼哥哥不会对你怎样,从前不会,现在也不会!”同时,心中失落,即使他想怎么样,如今也是不能的了……
雪漓对他的话仍是将信将疑,随手抓住身边的花瓶。
殷雪翼真是欲哭无泪,难道他再走上前她就会砸过来吗?他有些后悔自己的急进,若不是太心急,她也不会突然之间想起司宸墨。
他摆摆手,“把花瓶放下,翼哥哥来只是想告诉你,漓宫建好了,你去看看,是否喜欢里面的布置,不喜欢的话就换。”
漓宫?与自己名字相关的宫殿,它为什么会成为一片灰烬而重建,脑子里似乎有一个结,却怎么也触摸不到……
她要去看看!说不定这漓宫里有线索。
“好!我去看,不过你不许靠近我!”她放下花瓶警告。
殷雪翼苦笑道,“好!不靠近!不靠近!当下便领头走在前面,心中无限苍凉。
这皇宫其实自轩辕氏建朝以来便一直存在,殷雪翼对此地是十分熟悉的,在他国破之前,一直居住在这儿,漓宫自然也是他熟悉的地方。
原本只是因为这个漓字同了雪漓的名字,所以才决定重建此宫,将它作为皇后的寝宫赐予雪漓,他说过,要给她全天下最好的,自然不想让她住旧宫殿。是以征集能工巧匠,用了双倍的人力物力,日夜施工,终于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漓宫建好。
可是,当他看到雪漓在漓宫的反应,他开始后悔了。雪漓完全用一种探寻的眼光在观察漓宫,如果他没有判断错误的话,是在寻找记忆的痕迹。
寝宫里已全部摆设妥当,雪漓却在里面穿梭不停,把东西一一换位,殷雪翼远远地看着她,见她竟无意识地将东西摆成了漓宫从前的样子……
不行!照此下去,她迟早会想起过去的事情!
”漓儿!“他急道,”不看了!还有更好玩的,带你去!“
雪漓起初不肯,但转念一想,或许她以后偷偷来漓宫会更好……
264所谓的好玩的,原来是请了画师给她画像。
雪漓一身红衣,在太和宫端坐了整整一天,画师才算完工。
这幅画是在殷雪翼的授意下画的,原本不是冬季,却以白雪皑皑为背景,一片梅林,梅树下伫立一名红衣女子,螓首蛾眉,美目盼兮。
“皇上,可需题诗?这诗还是皇上御笔亲提吧?”画师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若能得到御笔题诗,他身价也就高了。
殷雪翼却笑着摇摇头,“不提,不提,这天下诗词歌赋无一首能形容漓儿之万一,朕更无此才能!”
而雪漓却在凝眉思索,白雪,红梅,红衣女子?多么熟悉的场景!她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一个光点,似乎越来越接近它,只要一触到,定能水落石出,豁然开朗,可是偏生差了那么一点,就那么一点,便开始头痛欲裂,继而心疼,整个人痛苦不堪。
殷雪翼见她抱头呻吟,知她又在绞尽心力想过去,便屏退了画师,扶她至太和宫休息。
雪漓躺了一会,稍稍觉得舒畅,索性假寐。
殷雪翼以为她真的睡着,便离开让她好好歇息。
估计他已走远,雪漓悄然起身,准备偷偷去漓宫,谁知刚走到太和宫宫门,便被侍卫拦住,“娘娘,皇上有旨,娘娘身体不适,且在宫内养息,无皇上口谕,不得出太和宫!”
竟是将她软禁了吗?可愈是这样愈增加她的疑心,莫非这漓宫还有秘密?
只是,她再难踏出太和宫半步,直到半月以后,封后大典的举行。
殷雪翼一早起来便觉头晕目眩,手足无力,这种情况出现好几日了,总是感觉终日懒洋洋的,似提不起精神,但今日格外严重。
太监注意到脸色不太好,轻声问,“皇上,是不是请太医……”
殷雪翼果断地摇摇头,“不要!朕自己的身子骨自己知道,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哪有如此娇贵,不过感了风寒或是劳累过度了,休息几天便好,今日封后大典,是皇后的好日子,断不可触了眉头。”
“是!”太监也不再多言。
殷雪翼便往太和宫而去,远远的,便看见宫女们簇拥着雪漓等待他的到来,原本无力的四肢似突然间有了力量,他微笑着朝雪漓走去。
“漓儿!今天的你真美!”立于雪漓身前,他由衷赞叹。
雪漓一身皇后朝服,大红的颜色,头戴凤冠,凤冠上九十九颗小东珠围着一颗大东珠,颈间也挂着东珠的项链,雍容华贵,艳冠天下。
只是,她脸上看不出半分喜悦的颜色,心中对这皇后的身份是抵触的,可她目前想不到别的办法摆脱。昨天晚上,她还对殷雪翼说,她坚决不当这个不明不白的皇后,可殷雪翼却回答她,“即使是绑,朕也要把你绑上封后大典,朕对你,志在必得。”
雪漓彻底无言之际,想到既无法摆脱,不如抓住这个机会请求居住漓宫,殷雪翼再三思量后点头同意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这封后大典是她唯一出去的机会,从今天早上开始,她的眼皮就一直在跳,而且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定有什么事要发生,雪漓觉得自己又快接近脑子里的光点了,紧张得微微颤抖,手心是汗。
殷雪翼见默不出声的她一直在发抖,以为她紧张,微微一笑,握住了她的手。
雪漓轻轻一缩,便抽出了手,殷雪翼望着自己的手掌暗感诧异,难道竟虚弱得连雪漓的力气都比不过了,啊?竟被她挣脱?或许,真该找太医瞧瞧了,等封后大典一过就找,这大典不能耽误,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殷雪翼是重视这次封后大典的,或者说也是重视漓儿的吧,祭天祭祖的队伍绵延长街数十里,声势浩大为历代皇后所没有。
之所以这么做,原因有很多。其一,他本姓轩辕,无论如何他也要昭告天下,并告慰祖先,他才是轩辕氏正宗的皇位继承人;其二,他承诺过雪漓要让她荣宠天下,他便要做给世人看,同时也证明给雪漓看,她是他一生追逐并挚爱的女人;其三,也是告知某个人……
御辇上,他轻轻一笑,一丝得意,一丝狡黠,不经意泄露,侧目,雪漓绝世容颜亮花了他的眼……
绵延的队伍中,又有谁憎恨的目光不经意瞟过,这天下何时才会太平?
大典第一个仪式便是太庙祭祖,这是殷雪翼认祖归宗的意思。
而后便是祭天,并在祭天仪式后宣读封后圣旨,皇后接受册封,自此便完成了殷雪翼人生的终极梦想。其实这已是破祖制了,从来没有皇后在祭天仪式上接受册封,但殷雪翼一意孤行。
祭天鼓乐声响起,殷雪翼搀着雪漓下御辇,换祭服,迎帝神,而后殷雪翼到主位前奠玉帛,进俎,行初献礼,行亚献礼,行终献礼,撤馔,然后殷雪翼行三跪九拜礼,送帝神,望寮。
这祭天仪式便结束了,接下俩便是礼官宣读封后诏书,雪漓上祭天位接旨受册封。
雪漓刚欲跪下接旨,只听人群一阵喧哗,极目望去,一白一玄两个身影轻踏人头,凌空而来。
265殷雪翼唇角微微一动,终于来了!他稍稍站离雪漓。
只是转眼工夫,这两个人影便来到了跟前。
“抓刺客!”一声大喊,侍卫们一涌而上。
玄色身影的便是风一天,他一条长鞭在手,在侍卫和雪漓之间舞成一堵鞭墙,侍卫一时无法靠近。
而那一袭白衫的男子,凌空而下,向雪漓伸出左手,指尖如玉,泛着润白的光泽,深眸薄唇,面如皎月,这样一张脸究竟在哪里见过,似曾相识,却又恍若隔世。
“你是谁?为什么我不认识你?”雪漓深瞳茫然,目睹着眼前这风华绝代的男子如树叶一般飘落在她身前。
司宸墨胸口一痛,那一抹茫然如雾,使他深陷其中,无法脱身,却又看不到希望。
她居然说,不认识他……
他望进她的眼,眼中的自己依然……
她望进他的眼,眼中的自己却是惘然……
只是,这深深一望,便再也无法离开彼此的眼。那两双乌瞳,犹如磁石,牢牢吸引着彼此,或痛,或迷茫,却只有彼此……
一个名字毫无征兆的出现在雪漓脑子里,如果世间真有某人,那必是眼前此人无疑——这个带给她前生来世般震撼的人……
“你是……宸吗?”如风轻颤的声音,如花开放的声音,轻柔,迷蒙,倾尽希望的小心试探。
他刹那呆滞,不明她为何有此一问,却被她声音里不确定的惶恐触疼了心扉……
只是一次对望的时间,只是一句问话的时间,司宸墨脚下的地板忽然塌陷,没有任何防备的他往下坠去。
只这一个下坠的情景,却在雪漓脑中激起了滔天大浪,电光火石般,耳边响起了雷声雨声,还有孩子凄厉的哭声,而后便是绳索断裂,孩子应声坠地……
前尘,往事,汹涌,澎湃……
“宸——”声嘶力竭的呼喊响彻天坛。
司宸墨原本一身极强的轻功,也感觉着黑漆漆的暗道是个无底洞,竟无借力之处,一个鹞子翻身,双足不经意踏到侧壁,当下气运丹田,人往上直冲。
殷雪翼在暗道口见司宸墨竟然能重新飞上来,也暗自心惊,情急之下,将雪漓轻轻往下一推,雪漓便直线坠落。
原本半个身子已飞出暗道口的司宸墨见状大惊,凭雪漓那点点本事,这无底洞跌下去必粉身碎骨!
出于本能,他松开上飞的力量,伸手去拉雪漓。如此一来,他便重新坠入暗道,与此同时,头顶漆黑一片,殷雪翼将暗道口合上了!
风一天见状,长鞭朝殷雪翼卷来,身边的侍卫上来挡了这一鞭,殷雪翼急退,无数侍卫便潮涌而上,在殷雪翼和风一天之间形成一片人海,而殷雪翼也趁此机会越退越远。
风一天急怒,运气在士兵头顶踩过,如踏云而行,竟有士兵牢牢抱住他双腿,任他怎么鞭打也不松手,且人越来越多,不时便被侍卫从空中拉落,只慢了这么一慢,便眼睁睁的看着殷雪翼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他恼怒不已,难道今天要毁在这些纠缠不清的侍卫手里吗?长鞭挥舞的犹如一条银蛇,鞭影横扫指出,便倒下一片,只是立刻又补上来一批。
所谓双拳不敌四手,这般死缠烂打,他还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摆脱这些侍卫,看来今天救司宸墨和雪漓二人是不可能的了,他运气疾奔,决定离开天坛再说。
跌入暗道的司宸墨在空中触到一片衣料,便知是雪漓,将她一拉,抱入自己怀中,并腰间使力翻身,让自己置身于雪漓之下。
他不知道这暗道底部是什么,即便有危险,也不能让雪漓先着地。
雪漓只觉腾云驾雾般坠落飘摇,最后跌落在一堆有弹力的坚实之上,暗道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雪漓坐起来,轻唤着摸索,“宸,宸,宸,你在哪?”
忽然被紧紧拥住,她先是一声尖叫,然后熟悉的气息沁入心脾,身后贴着的温暖是她最安全的依靠。
“我没被摔死,却快被你压死了!”颈间是他温暖的笑意。
那一刻,沧海桑田……
雪漓回身,看不见他的容貌,只能感觉,只能触摸,泪水早已决堤,“你还笑!你还笑得出来!”
笑声凝固,黑暗中他的声音丝般柔滑,“只要能再次见到你,刀山火海,我亦笑着过。”
“宸!宸!宸!……”她埋首他胸口,她再太和宫写了多少个宸字,她便要叫多少遍!这是惩罚自己!她居然曾经将他忘记过,她如何能饶恕自己?
“傻妞!我的名字这么好听?那为什么刚才说不认识我?我听了有多伤心!”他闻着她的发香,恨不能永远相拥。只要有她,即便在这不见天日之所,即便明日便要上断头台,亦是幸福,亦是满足……
“宸!你都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我以为我从此便是天地间一混沌痴儿,生命里只有‘宸’这个字作为中心心力交瘁去追寻,却永远不会再知道这个字代表的意义……”
一时间,两人究竟有多少离情别意要诉?这暗无天日的人间囚笼竟成仙境……
266
“宸!”雪漓闭上眼睛,静静倚在他胸口,虽然他如今寒毒已愈,可淡淡的紫檀香却成了他独有的气息,丝丝缕缕,缠绕着她每一次呼吸,浸润着她每一寸肌肤。
“嗯?今天叫了我千百次了!”他的下颌轻轻磨蹭她的发丝。
“我偏叫!”雪漓嘟哝了一声,攀上他的脖子,“千百次怎么够?我要叫上一万次,万万次,永生永世再也不忘记!我不要再忘记你!”
司宸墨手背一紧,“你不会再忘记我,因为我不会再给你机会!我再也不让你离开我!”
“真的!说话算数!”雪漓鼻尖酸酸的,“忘记你的滋味好难受!你知不知道!?”
司宸墨心痛地抱紧了她,“知道!我当然知道!我不在身边的时候,雪儿吃了好多苦!都怪我!”
“现在好了!终于安心了!终于安全了!”雪漓长长舒了一口气。
“安全?”司宸墨轻笑,“在这个地方也叫安全?”
雪漓却不说话,只是把脸埋在他胸前蹭个不停。
“你这是在干什么?”司宸墨大惑不解。
雪漓因鼻子压在他胸膛上,声音闷闷的,“我在闻你的味道,只要有你的味道就是安全的,无论在哪里……”
“傻妞!”司宸墨不由宠爱地轻声骂着她。
“再叫!我喜欢你这样叫我!”雪漓的心因这两个字而蕴满甜蜜。
司宸墨便大笑起来,“真是傻妞!骂你傻还喜欢!”
“我喜欢!我就喜欢!”雪漓闭着眼睛,仍然陶醉在他的紫檀香里,忽而笑出了声。
“又怎么了?疯妞!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得!”他被她笑得莫名其妙。
“宸,你知道我刚被你封为妃子那会儿最怕的是什么吗?”雪漓唇角微扬,陷入回忆。
“什么?”
“最怕最怕的便是闻到你的紫檀香,对我来说,似乎这紫檀香一出现,就代表你这个恶魔来了!”
司宸墨额头微皱,“我有那么恐怖?”
“有!”黑暗中煞有其事地点着头,“你脾气好坏,对我特别凶,还要打我,可是你对别的女人都好!你看,我这颗牙就是你打掉的!你是坏人!”雪漓满腹怨气,开始秋后算账。
“雪儿,对不起!”司宸墨虽然此时看不到她掉的那颗牙,但是心里充满了内疚,“雪儿,物极必反,那时实在是太在乎你,又苦于无法相认,从小孤僻的我也不知怎么去爱一个人,所以总是在伤害你!至于那么多女人,也是很幼稚的做给你看的,真的很幼稚,现在想来,如果你在乎我,定会被我这举动推得更远,如果你不在乎我,找再多的女人又有何用?好在,终于云开月明了!雪儿!我知道你不会记恨我!是不是?”
“谁说的!今后你敢对我不好,我定饶不了你!”雪漓说着在他胸口一拳。
黑暗中司宸墨抓住了她的手,紧紧握住,“好险!如果我晚来一步你就成殷雪翼的皇后了!不过,雪儿,我知道你忘记了一切,我不会在意的!”
雪漓抽出手,有几分恼怒,“你什么意思!虽然我被他掳进宫这么久,可我和他之间一直是清白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司宸墨的解释很苍白,他脸上的尴尬,雪漓并没有看见,只是默不出声。
“雪儿?傻妞?真生气了?我错了行吗?开心点,笑一个!”司宸墨摸索着轻抚她的脸。
雪漓叹口气,重新倚入他怀中,“宸,我真的不知道翼哥哥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虽然恨他害你,可至少还能理解,你们原本就是死对头,可是,他对我的利用真是没有止境,就连这个封后大典居然也只是引诱你上当得圈套,我说他为什么非把我绑来这里举行封后大典呢!我是失去了记忆,可你呢?你傻啊!明知道他那副德行还要来?”
“我的傻瓜啊!你忘了吗?小傻妞!”黑暗中,他随意吻着她,亦不管吻在哪个部位。
“这次又是我连累你了!若不是我,你都已经飞出去了!”雪漓往他身上贴紧了一些。
“再说这话是不是又要讨打了?”司宸墨在她臀部狠狠一巴掌,“同生共死的誓言是假的?我会让你一个人掉下来?我在你心中就是这般德行?”
雪漓怔怔的,忽而泪流,殷雪翼和他,都说是最爱她的人,一个人把她推下暗道,一个人却和她一起坠入暗道……
“又不说话了?妞儿!”司宸墨试着刮刮她的脸,却刮到一手泪水,“真是傻妞!”他一声轻笑,捧起她的脸,一点一点吸干她的泪水。
“宸,你真好!”黑暗中,她寻找着他的唇,唇瓣相接,无限温柔缱绻……
其实,他们两人心中都还有一个苦涩的角落,谁也不愿意去提起,那便是芥儿,谁也不想让对方伤心……
双唇依依不舍地分开,雪漓想到他腿上的伤,急忙摸索,“你的腿,上次中了毒箭,如今好全了吗?”
司宸墨笑道,“当然好全了!否则我今天怎么可能飞起来?”他忽的抓住雪漓的手,“黑灯瞎火的,别乱摸!”
雪漓一愣,涨红了脸,笑倒在他怀里,他亦搂着她大笑。
不知不觉间,一股异香飘了过来,待司宸墨发觉时,已经吸进一大口,他只觉浑身无力,运不了功……
267“你们还真是鹣鲽情深!在这样的地方也能笑得出来!”暗道里不知何时透进了光亮,转而大亮,殷雪翼满脸冷笑站在光亮处。
司宸墨知道着了他的道,抱紧了雪漓,“哼!殷雪翼,你除了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还能用什么?就凭你,也想当好一个皇帝?”
“自古兵不厌诈!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一个手下败将,还有何资格评判我?”殷雪翼一挥手,“来人!把这个逆贼给我抓起来!漓儿,你过来!”
“我不过来!”雪漓抱紧了司宸墨,“殷雪翼,如今,我再不会乞求你放过我们,你也断不会放过我们,要杀要刮随便你!”
“漓儿!你竟然直接叫名字?不叫翼哥哥了?翼哥哥何时说过不会放过你?你是朕的皇后,是朕的女人,我宠你还来不及呢!”殷雪翼向她伸出手臂。
雪漓哭笑不得,“宠我?你不觉得你好笑吗?谢谢你宠我,宠到害死我的孩子,谢谢你宠我,宠到亲手把我推下暗道,若我死了,我会每日到你梦里来谢你!”
“漓儿,你想起从前的事了?”殷雪翼微微诧异,“那你定也想起幼时如何与翼哥哥相依为命了,这些你都放得下吗?再说,我推你,是因为知道你不会摔死,你傻啊!你是翼哥哥最爱的人,怎么会舍得让你死?”
“最爱我?过去?”雪漓重复着他的话,泪湿双眸,“没错!或许你有过最爱我的时候,可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得我几乎已经忘记!你爱的终究只是这天下,为了这天下,你可以牺牲一切,当然也包括我!”
在这期间,司宸墨试着运了运功,竟然像功力全失的样子,那异香有毒!
他在雪漓耳边悄声说,“雪儿,过去,我现在保护不了你!”
“不!我们早就约定好了!若你兵败,雪儿便与你同归于尽,轮回来生!你忘记了?还是你要撇下雪儿了?”雪漓流泪不止。
雪漓对司宸墨的情深看得殷雪翼怒火中烧,“少废话!把她给我拉过来!”
几个侍卫便上前拖得拖,拉的拉,司宸墨一狠心,将紧贴着自己的雪漓推开,虽然发过誓,一起同赴黄泉,但是他终究不忍心她陪他一起送死,只要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或许,没有自己的存在,殷雪翼果真会好好待她,她依然可以母仪天下;又或许,风一天终有一天会想办法带走她。无论哪一个结果,都比随他赴死要好!
“宸!宸!救我!你为什么要推开我?你不要我了吗?宸!”雪漓被侍卫拽走,哭着喊着把手伸向他。
司宸墨心痛如绞,转过脸不忍睹她满脸泪水,亦不敢前去握住她纤细的手。雪儿,来生,我先去等你,等多久都没关系,今生的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一直到雪漓的声音再也听不见,殷雪翼才阴冷地笑着,“你坐了朕的江山,抢了朕的女人,今日总算有个了断!”
司宸墨却只是淡淡一笑,“你我之争,必有一死,想必你我都已做好这个准备,只是,我希望你做得稳你的江山,守得住你的女人,不,错了,是我的女人!”
“你……”殷雪翼暴怒,“你就逞一时口舌之快吧!下一刻,我看你用什么来说话!来人!夜长梦多,给朕就地处决!”
“是!”
此时的司宸墨手无缚鸡之力,只能坐以待毙,眼看着侍卫挥刀朝他砍来,却见银光一闪,玄色影子一动,长鞭便卷落了侍卫手中的刀。
侍卫们见又是他,大叫着“保护皇上!”一拥而上。
几个侍卫比较机灵,立刻把刀架在司宸墨脖子上,风一天一边对付其他侍卫,一边问,“你怎么样?”
司宸墨无法动弹,“我好像被散了功,一点劲也没有!”
“这个卑鄙无耻之徒!”风一天瞥到洞口的殷雪翼,似乎有逃走的企图,一脚踢飞一个侍卫,再将长鞭一甩,殷雪翼便被鞭子牢牢缚住。
风一天将鞭子一收,殷雪翼整个人便被鞭子带起,重重地落在风一天身边。
风一天掐住了殷雪翼咽喉,“交换!放了他,我就放了你!”
殷雪翼原本也是一身武功,如今却非常奇怪,亦是半分力气也没有。他给司宸墨下的知识软筋迷香,十二个时辰之后就会失效,功力自动恢复,那他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什么药事废除全身武艺的吗?那又是何人下的毒?至此,他终于明白自己的身体出问题可能与中毒有关。
他无力地抬起手臂,“放!换!”
“在这里换?鬼知道你又搞什么花样?出去,去外面的空地!”风一天手上用力,殷雪翼立刻直吐舌头。
双方僵持着出了暗道,外面是不知名的山谷。
曹子瑜,瞿榛,瞿若三人也在不远处。
见他们出来,曹子瑜迎上来道,“这一处我勘察过了,应该没有机关。”
“做好准备!我数到三,同时放人!”风一天数道:“一,二,三。”
三声以后,两边都没有动静,谁也没有松手。
殷雪翼怒道,“你不守信用!”
268“我怕的事我守信用,你不守信用!你这小人不值得信任!再来一次,这次同时放,否则,殷雪翼,你信不信,我仍可以取了你性命!”风一天直掐的他面红耳赤,不停咳嗽。
殷雪翼喘着粗气,“你到底是谁?总觉得你看朕的眼神仇深似海?”
“我和你当然有不共戴天之仇!你记不起来了?你想想十三年前,你的命是如何逃脱的!凭什么你的命就比我的高贵?”风一天冷笑。
“原来……你是奶娘的……你是漓儿的亲哥哥?你没死?”殷雪翼大吃一惊。
“你盼着我死吗?还不快放人!”风一天厉声道。
殷雪翼给侍卫使了个眼色,“放人!你们竟敢拿朕的命打赌!”
这一回,三生之后,双方倒是同时松手,只是,殷雪翼一脱离风一天的掌控,便急喝,“通通抓起来!”
风一天长臂一揽,卷起司宸墨的腰,曹子瑜投下一颗烟雾弹,几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殷雪翼气得顿足,“没用的东西!回宫!”
心内暗道,幸好先一步把漓儿送进宫,只要手上有这两块黄牌,不怕你不回来送死!
回到安全处的风一天为司宸墨把脉以后拍拍他的肩膀,“没事,这是最普通的迷香,过几个时辰就好了,倒是殷雪翼,我方才搭在他脉上却发现了异常。”
“什么异常?”司宸墨问道。
风一天微笑着摇摇头,“报应吧!这上天的眼睛还是雪亮的,老天爷的记性也好得很!”
曹子瑜气鼓鼓的,“我看他活得挺好!如不是二嫂还在他手中,真想一剑捅了他,给大伙儿报仇!”
风一天呵呵一笑,“不必不必,多行不义必自毙!一剑捅了他反而便宜了他,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都不知道你说什么!”一旁的瞿若推了推他,“漓儿姐姐呢?”
“我们稍稍去晚了,漓儿没见着,得想办法把她救出来。瞿榛,这几天多去皇宫附近打探,看有什么动静,找个机会我们混进宫去。”风一天道。
皇宫。
殷雪翼回宫的第一件事便是急传太医。
“不用传了!”微络掀起珠帘昂首走了进来。
殷雪翼盯着她,疑窦丛生,“是你……原来是你!”
他冲上前揪住微络的衣领,“你对朕做了什么?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敢毒害亲夫!”
微络只轻轻一推,殷雪翼便倒地。
微络凄楚地一笑,“我对你做了什么?臣妾只是每晚给皇上泡茶喝罢了!”
“茶里有毒?”殷雪翼大惊,“什么毒?快拿解药来!”
“皇上!”微络行至殷雪翼身边,将他扶至椅子上坐好,“这毒皇上是知道的,曾经,不是叫漓儿拿去毒害前朝皇帝吗?”
“绝情果?”
“没错!不知这是不是叫报应呢?”微络哈哈大笑,笑到后来,眼角泪滴滑落,“不过,这毒是臣妾培植的,臣妾并没有把它的功效完全告诉皇上。服用此毒一次,七日无法使女人受孕;服用一月,毒入肾脾,则渐失去男人的能力;服用两月,毒入经脉,渐失功力,全身无力。只需服用两月,这毒便根深蒂固,且越潜越深,先是手足瘫痪,寸步难行,继而大小便失禁。皇上,自军中开始,你已经服用两个月了。可是,皇上,你不会死,不会死,臣妾是爱你的,怎么舍得你死……”
“你不如一剑杀了朕!”殷雪翼嘶吼,“朕待你不薄,从来就没想过提防你,完完全全把你当自己人看待,朕前防万防,却没想到你会背叛朕!”
微络又是一阵大笑,凄厉得刺耳,“皇上,你待臣妾可真是恩重如山啊!以至于害死臣妾父王,袭了这西南王的爵位,别以为臣妾不知道,父王一向身体强壮,怎么可能暴毙?除了你,除了你这为了皇位不惜一切代价的疯子,为了蜀州的兵权归于你手,你竟残忍地害死自己的岳父!不!臣妾现在想通了,你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放过,何况是岳父呢?”
“络儿!那件事,朕跟你说过多少次是意外,是意外,朕从来就没想过潋儿会死,是东方止那败类,朕迟早要收拾他的!”殷雪翼恨声道。
“别叫我络儿!听起来恶心!你何曾真心爱过我?你又何曾真心爱过人?别告诉我你是爱漓儿的,其实你谁也不爱,你就爱你自己,爱你的江山!没错,我知道潋儿的死时意外,可若不是你这荒唐的念头,怎会出此意外?原本是漓儿的孩子去死对不对?
可惜那个庸医在你去城楼途中将你拦住,说漓儿的孩子是生了天花不是水痘,难道你是怕漓儿的孩子经不起风雨折腾才换上潋儿的吗?别说笑话了!我还不清楚你!你担心的是天花恶疾,接触者必传染,传染者必死,你怕会传染于你,会传染你的将士,会一传十十传百毁了你的兵力,也就毁了你的天下,是以速速把那个庸医和芥儿隔离起来,是也不是?”
269殷雪翼只默不出声听她说,不承认,亦不否认。
“怎么?让我说中了?怎么不说话了?”微络继续道,“若当时能找到别的孩子代替,你也就找了,可惜的是只有潋儿,和芥儿差不多大,高悬于城楼之上,距离太远也看不清真面目,你说是芥儿,便是芥儿了,毕竟没有人和你一样禽兽不如,任谁的脑子再好也想不到那高高的城楼之上,悬着的是你自己的儿子!哈哈,真是太好笑了!用自己的儿子来逼别人退兵。”
“够了!”殷雪翼咆哮,泪流满面,“你以为朕想吗?你以为朕不难受吗?当时朕恨不得一刀剁了东方止,可惜他躲得快,只卸了一条臂膀,朕真的没想过潋儿死,只知道司宸墨定会退兵的,一定会的,到时就把潋儿拉上来,潋儿……”
“你在流泪吗?你也有泪吗?”微络捧起他的脸,柔白的手指拭去他的泪,“我以为你的心事铁做的,原来你也会流泪?可惜,太迟了!你不爱我,却强占我,我认了;你害死我的父亲,我忍了,因为我爱你,爱得那么深,那么彻底,只要能留在你身边,倾尽一切我都愿意!可是,只要一想起潋儿,我的恨,我的痛就纠缠得我日夜不宁。潋儿摔得有多惨?一定是血肉模糊了吧?要不然司宸墨站在潋儿身旁都认不出来?”
殷雪翼靠在微络腹部,憋足了气,泣声还是喷了出来,“对不起,络儿……”
“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皇上,如今臣妾跟你说对不起,有用吗?”微络一把推开他。
殷雪翼向她伸出一只手,“络儿,把解药给朕!快拿来!”
微络脸上的泪滚滚而落,“绝情果,乃绝情人专为绝情人培植,世上无解……”
忽而,又声嘶力竭,“我要报仇!你害死我的孩子,我便要你断子绝孙!我要你生不如死!”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殷雪翼站起身意欲打她耳光。
微络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和着泪笑,“真可惜,皇上!微络的武功是皇上手把手教的,如今皇上却不是微络的对手了!”
殷雪翼颓然跌坐在椅子上,“这样活着,朕宁愿死!络儿 ,若你还念着我们的夫妻之情,便一刀杀了朕吧,看在多年来朕只娶了你一人的份上!”
“那臣妾不是要对你的独宠感恩戴德?”微络冷笑,“那是因为你心心念念只有漓儿才是你的皇后,没错,若没有江山与之相冲,你便是爱漓儿的,为此,臣妾曾经嫉妒得发狂,如今,臣妾依然嫉妒得发狂。凭什么,除了你,她还有倾心相爱的男人,她还有孩子,而我却一无所有?”
“你?”殷雪翼冷哼,“就凭你这般恶毒,如何与漓儿相提并论?”
微络淡淡一笑,“没错,漓儿是仙女,臣妾什么都不如她,可臣妾不恶毒,至少从前没学会恶毒,臣妾只懂得爱一个人,爱到心力交瘁,义无反顾,同时也伤得体无完肤。臣妾半生,没做过恶毒之事,如今是皇上亲自教会臣妾如何恶毒,所以,不要怪臣妾,这只是第一步。”
“你还想做什么?”殷雪翼警惕地看着她。
微络上前替他整了整龙袍,“放心吧,皇上,臣妾不会再害你!臣妾只是想禁锢皇上,把皇上牢牢锁在身边,这样皇上就是络儿一个人的了!再也不会有人抢走你!皇上……”
微络泪水一滚,在殷雪翼唇上轻轻一吻,“皇上,络儿真的恨你!恨得入骨,可是,络儿还是爱你的,无论皇上变成什么样子,络儿还是爱你,别担心,络儿会照顾你一辈子!皇上就安安心心做你的太上皇吧!”
“太上皇?什么意思?”殷雪翼蹙眉。
微络拭去泪水,从袖中取出一份明黄诏书
药引皇妃第3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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