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引皇妃 作者:
天监唯唯诺诺答道。 原本他今天正在花满楼和老相好偷欢,却不料被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将他绑了来,而今又看见这男人和女人同睡一榻,抱怨的同时也暗自害怕,只是,他惊慌失措间顾不上去看那个女人是谁。
“你这两天可做了什么亏心事?”殷雪翼不动声色地问道。
“没……没有……”钦天监的额头上已开始冒汗。
“真没有!”殷雪翼忽然爆喝一声,眸中寒光一闪。
钦天监打了冷战,背上却汗湿了衣裳,“我想想,我想想……”
殷雪翼便坐在床沿,静静等他开口。
钦天监一边擦汗一边说,“昨天和……和孟员外家的小妾幽会……”
“还有呢?”殷雪翼看起来似乎很有耐心的样子。
“大前天骗了刘府尹夫人五千两银子……”
殷雪翼默然不出声。
钦天监看了看他,继续道,“五天前挖了一户人家祖坟……”
“还有……还有替醉红楼的柳儿姑娘赎身……这算不算?”
殷雪翼一声冷笑,“你这是功德!”
“那……那就没有了……”钦天监抖抖索索。
“是吗?”殷雪翼拖长了声音,猛然又一声大喝,“宫里的妖妃事件是不是你搞的鬼?”
钦天监恍然想起,刚刚床上那个女人的脸像皇后,难道皇后也……
“说话!”殷雪翼的吼声打断了他的思维。
钦天监顿时跪在地上,头磕得咚咚响,“英雄,好汉,大爷,小的也是受人指使,并非……”
殷雪翼各奔不理他这一套,继续慢悠悠地问,“你打了她多少鞭?”
“一百,不不,两百……”钦天监被殷雪翼一紧一慢,忽高忽低的盘问吓得语无伦次。
“淋了多少桶辣椒水?”
“两桶,不,三桶,不,是两桶……”
“扎了多少针?”
“这个,这个,小的真的记不清了,大约三百针……”
“好!”殷雪翼吼住了他颤抖的声音,下令,“把他拖下去,打两千鞭,淋二十桶辣椒水,扎三千针!
钦天监只差没当场晕倒,高呼,“你大胆,本官乃御赐钦天监,你是哪里来的毛贼,竟敢殴打朝廷命官,你不想活了!”
殷雪翼一双冷目直视着他,“东南王殷雪翼,死了变鬼来找我!”
在钦天监一叠声的“王爷饶命”声中,他终究还是被拖了出去,开始还能听见鞭子打在他身上时只喊哎哟的声音,后来便没了声响。
部下跑进来报,“王爷,他死了。”
“即便是鞭尸也要给我鞭满两千鞭,扎满三千针,再淋辣椒水!然后尸首挂到城楼上示众!”殷雪翼硬声道。
“是!”部下得令而去。
“等等!”殷雪翼忽的叫住了部下。
“王爷还有何指令?”部下回身。
殷雪翼微微思索,“皇后还有个儿子,去了何处,好好找找。”
“得令!”部下深深一个鞠躬,退出船舱。
殷雪翼重回雪漓身边,握着她的手,随着河水荡漾,船也轻轻摇摆,渐生疲倦之意,和雪漓相拥而眠。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夜晚,终于实现,如若梦中,熟睡的他唇边始终挂着微笑……
他是被怀中的小东西给惊醒的,只是微微一动便醒了,依然还握着她的手。
“好痛……”雪漓一声!婴拧。
“漓儿乖,擦了药,再过几天就不疼了。”他低柔地回应她。
雪漓彻底惊醒,她躺在谁的怀抱?睁开眼,正好遇上殷雪翼亮晶晶的眼睛。
“翼哥哥?”她大惊,“怎么会是你?”
“那你以为是谁?那个皇帝吗?”殷雪翼心尖拂过一丝不悦,眼眸里却满是宠溺的笑。“漓儿,许久不见,有没有想念翼哥哥?”
想念吗?近来发生了太多的事,她好像真的投有时间想起她,这于她而言有些愧疚,毕竟翼哥哥是抚养自已长大的人……
“这是哪?我怎么和你在一起?”她顾左右而言他。
“傻丫头,你本来就应该和我在一起。”他点了点她娇俏的鼻子,“你差点被火烧死了,是我把你救下来的。”
雪漓想起来了
妖妃,火刑……
可是她不要在这里,她要去找芥儿!要见司衰墨!她稍稍一动,便全身疼痛,哪有力气走出去!
“我要走!他找不到我会担心!”她皱着眉说。
“你就不怕翼哥哥见不到你也会担心吗?”殷雪翼稍稍有些闷气,不过,这不怪她,是他自已愚蠢,把她送进宫的。
雪漓被他的话怔住,猛然发现自已裸身躺在翼哥哥怀里,脸登时通红。
殷雪翼觉察出她的窘迫,笑道,“小傻瓜,害什么羞,从小你不都这样吗?受了伤翼哥哥不给你治谁给你治?放心吧,翼哥哥投动你,翼哥哥不是畜生,乖,跟翼哥哥回楚州,这一回,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此去楚州,雪漓伤重体虚,完全无法动弹,殷雪翼一路悉心照顾,自不在话下。
且说风一天和瞿棒出宫寻找瞿若,人侮茫茫,完全没有头绪。二人一路打听,并拿了画像沿途询问,都没有结果。
最后,瞿真认为,她极有可能回了蜀州,于是,二人便沿西南方向而下。
殊不知,这瞿若并未走远,先是在玉京城内仿徨,然后发现风一天和哥哥追踪而来,便扮成了小叫花一路悄悄跟随。
风一天二人一门心思认为瞿若比他们先走一步,定在前方,而忽略了后方。
瞿若原本就想过回家,回到父王身边去,见他们二人也是往这个方向走,更加坚定了这个信念,一路跟在他们后面。
这日,来到一个小镇,远远地见他们进了一家店打尖,自已则站在墙边,遥望风一天绝世的风采。
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她就是为他着迷,就是愿意这样远远的凝望他到痴迷。只是,她没有勇气再出现在风一天面前,一个残疾的她怎么配得上他的绝世风姿?
正出神间,她眼前一黑,似被个什么东西罩住,整个人便被扛了起来,她苦于无法说话,明明风一天和哥哥就在附近,她也喊不出声来。
也不知扛到了什么地方,此人将她放下,掀去罩住她的东西,却是一个大麻袋,让她惊恐不已的是眼前站着的这个人,居然是被贬出宫的前贵妃娘娘紫画。
此人的阴险毒辣她是知道的,第一反应便是吓得拔腿就跑,可她立刻被拽了回去。
“想跑?虽然我被废了武功,但是对付你一个小小的哑巴还是没问题的。”紫画揪住她的头发说。
瞿若吃痛,捂住头,不知道她要抓自已干什么。
“小哑巴,我跟踪你很久了,我不会为难你,只要你乖乖地听话,乖乖跟我走。”紫画从怀中摸出一颗药丸塞进她嘴里,“为了防止你逃跑,还是给你吃下这颗毒药吧,到了地方我就把解药给你,若有异心,你就等着毒发身亡。”
瞿若无奈,只得跟着她。没想到紫画也迅速化装成乞丐的样子,对她说,“还是继续打扮成小叫花比较保险,跟我走吧!”
她扣住瞿若脉搏,两人来到河边,租了一条船,紫画便说要去楚州。
瞿若趁她不注意,取下头上簪子,在码头的石板上刻了一个标记——风一天能看懂的标记,上次风一天就是凭着这个标记找到她的,这一次还有那么幸运吗?早知如此,她在见到风一天的时候主动跟他会和该多好!事到如今,还是仰仗他来救自已。想着泪水便盈了上来。
紫画看着她,浮起嘲讽的笑,“哭什么?想起我风大哥了?呵,小丫头情窦初开,可惜我风大哥不理你!”
瞿若无法说话,否则定还嘴,像她这样的蛇蝎女人更加没人喜欢,还不是皇上的弃妃!索性转过脸看着波光粼粼的河水。
楚州和蜀州一个在东南,一个在西南,完全是不同的方向,虽然供一个码头,但是风一天认为陆路比水路快,所以竟然与瞿若错过了……
这一路寻来,他心中十分忧急,担心那个小丫头一人上路会有风险,于是也细细思量,那个小丫头的一颦一笑开始频繁在脑子里重放,刁钻古怪的,活拨可爱的,有时想着想着便出了神。
他还记得当初把瞿若抓来当人质时的点点滴滴,他一个潇洒走天下的月神教大少主竟然常常被她搞得手足无措,真不知道是谁绑了谁。
初把瞿若绑来的时候,瞿若便绝食抗议。对于不服从他的人,他通常是一剑解决,可面对这样一个重不得轻不得的丫头该怎么办呢?而且她还是西南王的女儿,要完璧归赵的,若真出了事,可是会坏皇上的大事。
威逼利诱都用过了,瞿若还是不肯吃饭,最后没有办法,只有哄她吃,差不多是求她吃了。哄女人?这对他风一天来说可是破天荒头一次了,可这机灵的丫头居然看准了他不会把她怎么样,越是哄她越翘起了嘴巴。
风一天只差把饭从她嘴里灌进去了,小丫头却出了新招,嘴巴一张,“你喂我我就吃!”说到这里还摇了摇身子,示意她的手被绑着,不能活动。
那一刻,风一天开始认为,抓这小丫头当人质是他人生最挫败的事……
终于半洒半吃将一碗饭喂进她嘴里,小丫头嘻嘻一笑,“呵呵,好吃!我叫瞿若,敢问英雄尊姓大名啊!”
风一天唇角抽搐,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我是坏人!”
“敢问坏人尊姓大名啊!”瞿若灿烂的笑容大大盛开。
风一天终于知道什么叫女子与小人难养……
从此,小丫头的鬼名堂便层出不穷,风一天人生的多个第一次也开始被这个丫头频频打破。
“风一天,我走累了,你背我!”
“风一天,我渴了,你给我弄水来喝!”
“风一天,你去给我买盒胭脂嘛!”
“风一天,我不会挽发髻,你来给梳头啊!”
“风一天,好大的风啊,你做个纸鸢给我玩啊!”
“风一天,我一人骑马好怕,我和你骑一匹好不好?”
可当他把她抱到自己马上来时,她却忽然回眸一笑,发丝轻扬到他脸上,犹如拂过他心湖,荡开一阵涟漪。
“风一天,我可以叫你风大哥吗?”她甜甜地笑着。
“不可以!”他皱着眉粗声粗气道,这丫头脑子有毛病?竟然叫绑架她的人大哥?
“为什么?”她眸中亮光沉落。
“因为我是坏人!”他不明白这丫头怎么那么多话。
她眸中亮光又起,调皮地一笑,“你不是坏人!”
“你怎么知道?”这回问为什么的是他了。
“哪有有坏人承认自己是坏人的啊!”她很确定地点头,继而狡黯地一笑,竟然摸上了他的脸,“而且……坏人没有长得这么好看的!”
风一天额上皱起了黑线,看来他真的需要做个丑点的面具了!这是第二次被女人摸脸……
心中早已把司宸墨骂了一百遍,不知和雪漓俩人在混什么,到现在还不来解救他,他到底要跟这小魔女相处多久?再这样下去他就变成疯一天了!
终于等到把她送回去的时刻,他犹如送走大佛一样浑身轻松。可是,这小丫头却赖上了他,时时在他身边磨,“你再绑架我啊!再绑我啊!我不想回去!”
他无言,这天下还有被绑架绑上瘾的……
临别时小丫头哭哭啼啼,擦了他满袖眼泪鼻涕,还在他衣服上画了一只比翼鸟,另一只画在她自已衣服上,还命令他不准洗掉……
这什么跟什么啊……
他心中唯一的想祛便是把她快快送回去,谁知她竟然又想了主意跟着来玉京了,而且还弄出这么多事来。她多多少少也是为了自已来京的,如果真找不到她,他自已也不会原谅自已……
“风大哥!你在想什么?”瞿棒见他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的样子,不禁问道。
“嗯?哦!没什么……没什么!”真是奇怪了,这脑子里就被那小丫头充斥得满满的。
“走吧!继续赶路!”他走出客伐,却无意中发现墙角的记号,这是月神教全国范围紧急召集教众的记号,而他这个掌教的大少主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记号只有他,司宸墨和教主才能用,而且没有大事是不能用的。难道是司宸墨在召集吗?他为何出宫了?
技照记号所表示的,集合的地点是楚州,如今,这可是个极其敏感的地方……
他心中便犹豫起来,思量再三后对瞿榛道,“瞿榛,好像皇上出了大事,我必须赶过去,你先去蜀州,无论是否找到瞿若,二十日后,我们都在西域必经之小镇——洛门镇会和,到时再做打算,如何?”
瞿棒见他神色凝重,想必是真的出了大事,便点头应允,“好吧!风大哥你一路小心。”
“嗯”风一天亦点点头,二人便分道扬镇,各自快马加鞭而去。
此去楚州,必须折回玉京官道,风一天这一折回便又耽误了些时日,途中只见一路记号越来越密集,心中也越来越焦躁,他已经日夜兼程好几日,不能再赶路了,他自已的体力和马力都不支,便决定在京郊随便找个地方歇息,民居也好,破庙也好,都行!
远远的,看见前方有一户人家,他策马上前,却发现里面没有点灯。暗暗感到奇怪,便小心翼翼推开院门,结果大吃一惊。
里面横七竖八躺了好几具尸体,估计已死去多日,尸体都已发出腐烂的恶臭味。
他用剑挑起各具尸体查看,大约就是此民居的住户,不知是山贼还是什么的,竟然赶尽杀绝。
不远处还有一具女子尸体,手中似抓着一块黄绢,他心头便起了疑,这黄绢可是民间禁用之物,乃皇家专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急忙上前一看,这女子竟然是秋月!他心头一震,连忙扯出她手中的黄绢,上面用血写着几个字:救二皇子。
出事了!果然是出事了!想必是宫中出事,秋月带着二皇子逃走,寄居于这户人家,结果被人发现,杀了个满门。所幸的是,这里并无二皇子尸体,那么他一定还活着!
那么他现在究竟该回玉京还是循着司宸墨的记号去楚州?两边都是十万火急的事!
他想了想,朝空中放了一枚信号弹,如呆这附近有教众就会立刻赶过来。
果然,片刻之后,就有一队人马过来,见到他后跪下道,“月微堂堂主岳申叩见大少主。”
“京里最近发生了什么事?”风一天一见他就急问。
岳申便将妖妃祸国的事件告知于他,并说明火刑之日,皇后被人劫走,皇子不知去向。月微堂亦是接到命令准备去楚州的。
风一天瞬间就明白了,一定是司宸墨远赴楚州而发生大乱,如此说来宫里已没有再去的价值,有端亲王和曹子瑜在足够了,他必须得去楚州并顺便沿路打探雪漓和皇子的下落。
“你想办法带信给教主或者三少主,就说我已赴楚州,请他们稳住宫里的局势。”
“是!”岳申领命而去。
风一天一刻也不敢再多呆,披星戴月继续往楚州赶。
十日之后,便己接近楚州境内。
风一天终于在一个小镇发现了司宸墨留下的标记,表明此时他正逗留于此。精神为之一振,便在四处查看起来。
沿着标记所指,他在镇外找到一所庄子,依山傍水,很是清雅。他知道,到地儿了,这个二少主,就连杀敌也选这么个清幽的地方,实在是过于讲究之人,不过,此庄子比较隐蔽,是个不错的藏身处。
湖面曲折的石桥,庄子前的树林石庄都按一定的阵法布置,外人竟是断断进不来的。他微微一笑,穿过曲桥和树林,走进庄子。
教众见他进来便去通报司宸墨,片刻便听见司宸墨惊喜的声音由内而来,“你怎么来了!?”
“你一路留下那么多紧急记号,谁敢不来?你是皇上啊!”他答道。
“情况怎么样?”这句话却是两人同时问的。一个是问的瞿若的下落,一个是问楚州之行的结果。
司宸墨拿出一张纸条,“你看看,信鸽送来的。”
风一天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宫内一切平安,要司宸墨早早带药回去,还提到御医提示,解药在断肠崖一带最多。落款是曹子瑜。
风一天凝视着纸条道,“宸墨,难道你没发现这信有异吗?”
“我发现了啊!所以才拿给你!这显然不是曹子瑜写的,按我们信鸽传递消息的规矩,曹子瑜给我的信定是折成九折,这封信很明显是伪造的,尽管字迹模仿得很像。”司宸墨指着纸条道,“我们的鸽子显然己不再安全,不知曹子瑜给我的信里说了什么,不过我还是准备去断肠崖试试,所以才召集教众。”
风一天大惊,“原来你都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司宸墨果然是不知道。
风一天将雪漓所受遭遇,另外还有携带小皇子出逃的秋月之死讲给司宸墨听,司宸墨的脸色立刻变得犹如死灰,抬脚便往外冲,风一天将他紧紧箍住,“你去哪里?”
“我要去找他们娘俩,你放开我! ”司宸墨的情绪完全不受控制,甩开风一天的手。
风一天不依不饶去阻拦,两人便打了起来。直到惊动了教众,上前将恶人隔开。
“有点理智好不好?你这样无头苍蝇似的,去哪里找?”风一天推开他直吼。
“那你说怎么办?”司哀墨的脑子乱成了一团麻。
风一天便皱着眉分析,“你看这纸条明显是骗你来楚州断肠崖,那么断肠崖肯定有埋伏,是谁有这个本事来楚州埋伏呢?那么也就可以知道是谁造的假信。”
“废话,当然是般雪翼。”司宸墨不耐烦地答道。
“对啊!这信又说宫中一切平安,那么就证明他事实上知道宫中出事,知道漓儿出事,换言之很有可能知道漓儿的下落,所以才这么说以稳住你的心。”
司宸墨恍然,“这么说,漓儿很有可能在他手上?我们今晚去夜探东南王府怎么样?”
“就是这话!”风一天道。
而殷雪翼带着雪漓一路南下,雪漓的伤势在途中便己渐渐好转,至王府时便基本痊愈。虽然很想出走,但殷雪翼看管甚严,她毫无办法。
在他们回到东南王府不久,殷雪翼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紫画。
殷雪翼知道她是司宸墨的皇贵妃,对于她的到来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不知贵妃娘娘光临楚州有何贵干?”表面上,他很般勤地招待。
“我己经不是贵妃了!”紫画冷着脸纠正。
“哦?”殷雪翼若有所思,想起她被废一事。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今天来是和王爷谈合作一事的。”紫画开门见山地说。
“合作?”殷雪翼微微一笑,“我们之间有什么可合作的?”
“我知道王爷要什么。紫画一小女子,自然不能带兵打仗,但是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紫画或许知道一些王爷想知道的事。”紫画道。
殷雪翼探究地看着她,“哦?那请问你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呢?”
“人!”紫画眸中升起一抹哀婉,“我只要人。王爷若成大事,把紫画想要的人给我,而王爷也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人,不是吗?”
殷雪翼明白了,淡淡一笑,“原来是一痴情女子!本王一生最佩服重情重义的人,好!好!”
紫画亦笑道,“初来王府,紫画岂能空手而来,所以还带来一份见面礼,希望对王爷有用!”
她拍了拍手,王府的下人便将瞿若带了进来。
“这位是……?”殷雪翼询问。
“她是西南王的郡主,王爷自己看着办,若娶为王妃,西南王岂有不帮自己女婿之理?若王爷不愿娶她,也可作为人质要挟西南王。
“可是,本王听说西南王己经将兵权上交了呀?”殷雪翼问道。
紫画则嘲讽地一笑,“王爷就别试探紫画的脑子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王爷你应该更清楚吧。”
殷雪翼大笑,“好!成交!这皇帝不把你留在身边实在是可惜啊!”
东南王府。
雪漓伫立在窗前,望着花园里的花出神。
殷雪翼掀起珠帘,微笑着走近她,“漓儿,在想什么呢?”
雪漓回眸,转而又睡下眼睑,重新盯着窗外的花。
“漓儿在生翼哥哥气?”他扭转她的肩膀。
“没有!”雪漓低低答了一声。
“那为什么不看着翼哥哥?”他抬起她的下巴,即便是生气,她的样子也那么惹人爱怜,他强忍住自己想吻下去的冲动。
雪漓想了想,抬眸道,“翼哥哥,放我走好吗?就当漓儿求求你!”
殷雪翼眸中暗淡,勉强笑了笑,“漓儿,你说这话不怕翼哥哥伤心吗?好,翼哥哥不怪你,就当你是离家己久的孩子,现在也该回家了!”
“翼哥哥!”雪漓的眼泪几乎要涌出来。
殷雪翼伸手擦了擦她眼角,“别哭,你一哭翼哥哥有多心疼啊!你跟那个皇帝在一起有什么好?每次都是你受伤害,这一次若不是翼哥哥救你,你早葬身火海了,当时你的样子有多可怜你知道吗?总之,翼哥哥再也不想看见你出现这种情况!”
雪漓抓住他衣袖哀求,“翼哥哥,不会了,不会有下次,他会保护我的,他有这能力!”
“有这能力?我不信!我绝不能让我的漓儿再冒一次险!只有翼哥哥身边才是最安全的,你想想,翼哥哥什么时候让你受过这样的委屈和伤害?”
雪漓一跺脚,挣开他的手,躲到一边生闷气。
殷雪翼呵呵一笑,“你看你,就会跟翼哥哥使小性子,谁还能像翼哥哥这般纵容你的坏脾气?好了,翼哥哥也不逼你,让你自已慢慢想,总有一天你会想明白,翼哥哥才是最疼你的人!”
殷雪翼走出房间,没忘叮嘱侍卫,“好好看着小姐,出了事唯你们是问!”
他转身便往书房走去,东方止正在书房等着他。见他进来,东方止问道,“将军又去看小姐了?”
殷雪翼对他过于关心自己和雪漓的事并不高兴,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东方止看出他的不满,笑道,“王爷别怪我多事,只是小姐是个关键人物。”
“行了!别说她了,你有什么想法直说吧!”殷雪翼不耐烦地说。
“王爷,如今王爷羽翼丰满,势力壮大,完全可以杀了那假皇帝,名正言顺地接掌天下了!”东方止道。
殷雪翼皱了皱眉,“谁不知道这个理?只是那皇帝太狡猾,我在断肠崖布下天罗地网他居然不上当,如今要找他的人影都难。”
“王爷当然找不到他人,可王爷不是有两张王牌在手上吗?”东方止又道。
“王牌?你是说漓儿?你又要怎么样?这次我再也不会把漓儿拱手送人!”殷雪翼愤愤道。
“王爷别小家子气!大丈夫何患无妻?何祝,得了天下还怕得不到小姐吗?假皇帝若不是仗着他拥有天下,又何能占据小姐的心?”
殷雪翼稍稍犹豫,“你想怎么样?”
东方止一笑,“在下刚刚和皇帝的前贵妃谈了很久,知道这皇帝原来有很重的伤,而且,一直对紫檀用具很依赖。”
“那又如何?”
“王爷不知,紫檀无毒,有一种叫做七叶笔桃的植物也无毒,但是若两者混合就会产生奇热之毒,对于至寒体魄的人可谓致命之毒,世上无药可解。”东方止笑道。
殷雪翼有些怀疑,“那紫画不是对皇帝一往情深吗?怎么会把这事也说了?她会害皇帝?我不信。”
东方止哈哈大笑,“所以说,女人再狠毒终究还是少根筋,她只知将皇帝的来历原原本本说给我们听,并不知道世间还有此种毒可以要皇帝的命。”
殷雪翼也是一笑,“来历?他终究是什么来历?”
“说出来吓你一跳。原来他就是月神教二少主司震墨!这纵横武林的月神教竟牢牢掌握在皇帝手中。所以,出宫以后的他是另一副皮囊,王爷又如何能找到他?”东方止道。
殷雪翼冷笑,“纵横武林?那还不好办?我就要月神教在武林中烟消云散。从今天起,派人假扮月神教的人去各门各派,杀戮j滛,能有多残忍就做到多残忍,但是,不能灭门,反而要给各派留下足够的实力,让他们可以联合起来反攻月神教,相信不出数月,月神教就会从武林中绝迹了!”
“王爷不愧为将才,东方自叹不如啊!”东方止抚掌笑道,“既王爷有此才,若不得天下,便是屈才了,所以,何必不考虑一下在下的建议,从七叶笔桃入手呢?”
“只是这毒要如何下呢?”殷雪翼蹙眉思索。
东方止摇了摇扇子,“这还需一人的帮助?”
“谁?”
“王妃!”
“她?”殷雪翼不屑地道,“她能有何用处?”
东方止一笑,附在他耳边一阵低语。
殷雪翼听了有些狐疑,“这样行吗?对漓儿无伤害?”
“绝对无伤害!我怎么敢伤害将军的宝贝呢!”
晌午时分,雪漓躺在软榻上午休,听见帘外响起脚步声,以为是殷雪翼,也不起身,翻了个身继续睡。
“妹妹在休息呢?”这样的笑语盈盈竟然是微络。
雪漓起身,发现微络抱着孩子站在屋里。对于微络,她虽然一直不喜欢,但是感恩于殷雪翼的抚育之恩,如今她己是自己的嫂子,便也以礼相待。
“嫂子来了,漓儿一时睡迷了,真不好意思。”她走近微络身边,看了看孩子,“这是翼哥哥的孩子吗?真可爱!”心中却想起了芥儿,按怀孕的时间来看,应该是和这孩子差不多大。
微络脸上浮现出每一个母亲都有的自豪,“是啊! 他叫轩辕潋,如今快一岁了。”
“轩辕澈……”雪漓念着这个名字暗叹,他终究恢复轩辕这个姓了!
“对!好听吗?上次见妹妹时,似乎妹妹也有了孩子,如今可好?”微络似无意提起。
雪漓心中一痛,却不说话。
微络便自顾自地说下去,“妹妹,微络今天来是有事求妹妹的,请你以一颗做娘亲的心来体谅我这颗心。”
雪漓诧异地问道,“求我?我能做什么?”
微络似含泪的样子,“妹妹,我自幼便跟着王爷,想必对王爷之心,妹妹也一定了解,可是,王爷心中偏生只有妹妹你一个。”
雪漓顿时明白了,立刻道,“这个请嫂子放心吧,漓儿绝没有和你抢翼哥哥之意。”
微络点头,“我知道,妹妹另有所爱,可这并不表示王爷对妹妹死心。就拿这次来说,王爷把妹妹带回楚州,根本就不打算让妹妹再离开。
“那我可没法子了,我也想离开呢! ”雪漓本身就为这事烦恼。
“若妹妹真想离开,我倒有法子。”微络道。
雪漓大喜,“真的吗?嫂子?若真帮助我离开,漓儿感激不尽!”
微络淡笑,“倒也不必谢我,我只是为了自己才这么做!你准备一下,明晚王爷要出席一个宴会,所以我有机会带你离开。”
“好!不管怎么样,漓儿都谢谢你!”雪漓欣喜异常。
渐渐入夜,王府一片寂静。
两名黑衣人身怀绝世轻功,落在王府屋顶。只是,偌大王府,他们要找的人在哪里,却是无从找起。
眼见一间房门打开,出来一名华服女子,两人相互递了个眼色,便飞身而下,一把剑搁在女子颈上,“不许叫,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女子吓得慌乱不堪,拼命点头。
“你们王爷带回来的女子,叫般雪漓的关在哪里?”黑衣人压低声音问道。
那女子原本很害怕,一听这话反倒平静了,“你们是皇上的人?来救漓儿的?”
黑衣人起初一愣,其中一人扯下面巾,却不是风一天是谁?另一人自然是司宸墨了。“原来是王妃,我说哪里来的女子如此胆色!”
东南王王妃微络便道,“亦不是胆色过人,只不过我在想,即使我告知你们漓儿的下落,你们也不可能带着漓儿在王府大摇大摆行走吧,若打起来,二位虽然武功高强,但东南王府也不是想出就出的了的。”
两人听得她话里有话,且说得也在理,若只他二人,自然出入很容易,但是带上漓儿就难保了。
“王妃的意思是……?”司宸墨沉声问道。
“其实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你们想带漓儿走,而我巴不得漓儿快点消失,所以,如果你们信我的话,明晚在王府转弯的路口等我,我把漓儿带出来交给你们。”
“我如何信你?”风一天在思忖。
微络笑道,“你可以不信我,我也可以告诉你漓儿在哪,由你们自己去救,只是,既然不信我,你们又怎么相信我说的地点是真是假?我大可以一晚上说几十个地点,让你们好找,一直找到天亮。当然,你也可以一剑杀了我,只是,若我对东南王果真忠贞不一,又岂会害怕你们杀我?”
风一天和司宸墨交换了个眼色,承认微络的话有道理,王府这么大,若一处一处去找,非但找到天亮也找不到,反而会打草惊蛇,殷雪翼若将漓儿藏起来就更难找了,再加之,因为相信雪漓在殷雪翼这里断不会有生命之忧,相对而言还是比较安全的,所以不如相信微络一次,大不了微络告密,明晚设下埋伏而己,而以他二人的功力,不一定打得过千军万马,但要逃脱还是很容易的,或者,他们也在路口提前部署,设下埋伏。而最主要的是,微络送漓儿离开的动机值得相信。
“好!暂且相信你一次,明晚见!”司宸墨放下剑,与风一天月上房顶,转瞬消失在黑幕里。
黑暗中,缓缓走出两个人影。
“东方先生真是料事如神啊!竟然果真算准了他们今晚会来!”殷雪翼笑着说。
东方止摇着折扇笑道,“这读心术可是每一个谋士必修的,其实说白了,就算今晚不来,总有一晚会来的,王爷守株待兔就好!”
殷雪翼却道,“依我之意,直接埋伏杀了他们不一了百了?!何必弄那么复杂!”
东方止遥望司宸墨他们远去的方向道,“你看他们来去如风的身手,王爷有把握杀得了?”
今晚的月亮一直隐藏在云层里,整个大地晦暗无比。
雪漓在房间里焦急地等待着微络的到来。
终于,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微络急急忙忙走了进来,关上门,扔给雪漓一套衣服,“快!换上我丫鬟的服饰,跟我走!”
雪漓赶紧换了衣服,跟在微络后面,朝王府后门走去。
一路巡逻的侍卫也没起疑心。
至后门,守卫简单地问了句,“王妃要出去?”
“是!我去看看王爷怎么还没回来,会不会又喝醉了!”微络冷静地答道。
“王妃一路小心。”守卫没有阻拦。
王府的轿子早己在后门等待,雪漓跟着微络上了轿子。
“放心,这抬轿的都是我的贴心人,过了这个路口会有人来接你。”微络对雪漓说。
雪漓还是很紧张,点点头,“谢谢你。”
夜晚街上无人,抬轿的人跑得飞快,转眼便到了路口。
“你下去吧,我得赶紧回去!”微络掀起轿帘。
雪漓再一次谢过她,下轿融入夜色里。身后,微络的轿子打道回府,黑暗中,冲出一个人将她紧紧抱住,“雪儿,真的是你!我终于见到你了!”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紫檀香,雪漓泪盈眼眶,原有的恐惧消失殆尽,紧紧的回拥了他,别后重逢,似隔百年。
“宸,孩子!我们的孩子!”雪漓忽想起这个重大的问题,“我把他托给秋月,我们去找他,快去找!”
司宸墨紧抱了她直点头,“我去找了!我己派了教众全天下寻找!一定能找到的,放心!放心!”
可是,他又怎么忍心告诉她,秋月己死的捎息?
“你们两个有话回去说,此地不宜久留!”风一天出来警告。
雪漓从司宸墨怀中出来,擦着泪,“风哥哥,你也来了!”
风一天点点头,“嗯,快走吧,上马!”
他牵过来两匹快马,自己上了一骑,将另一匹留给司宸墨和雪漓。司宸墨抱着雪漓飞身上了马背,三人风驰电掣般朝山庄飞奔而去。
幽静的山庄内,一盏蜡烛,将室内照得温暖宁静,淡淡的橙色光芒如他们之间流动的温馨。
“雪儿,你受苦了!我对不起你!”司宸墨翻开她的衣襟细细检查她身上的疤痕,虽己时隔多日,可依旧有很明显的痕迹,有些地方长出新肉,嫩红嫩红的颜色刺痛了司宸墨的眼睛。
雪漓摇着头,含泪道,“我不苦,一点也不苦,可是芥儿,芥儿如今下落不明,宸,是我对不起你,没有把芥儿看好!”
“傻妞!这怎么能怪你?你做得很棒,真的很棒! 放心吧,这以后的事就全交给我了!我来找芥儿,我来给你们母女安稳的生活,再也不让你们受苦!”司宸墨怜爱地吻着她的眼睛,把她的泪珠通通吸进嘴里。
“宸!”雪漓轻轻闭上眼睛,多少个日子了,终于可以松一口气,虽然芥儿仍然没有下落,虽然仍然为芥儿忧,心,但他说过,这以后的事有他……有他……
有他真好……
司宸墨的吻轻柔地在她脸上游移,渐渐滑落至唇上,手在她半裸的娇躯轻轻抚摸,抚摸着她每一个伤疤,那些都是令他内疚万分的印记。
他不明白,为什么要他的雪儿吃这么多苦,如果他做错了什么,上天就惩罚他吧,为什么要连累他无辜纯真的雪儿?她那么柔弱,那么单纯,她什么错都没有……
渐湿的眼眶滑落清亮的液体,缓缓滴在雪漓脸颊,雪漓惊起,凝眸注视着他,“傻瓜!你怎么又哭!堂堂二少主,不是以冷血无情出名吗?怎么老是流泪,传出去多丢人!”
“雪儿,我的泪只为你流!传遍天下也不丢人!”他深情凝视,俯身一点点吻过她胸口的伤疤。
微凉的唇瓣挑起的战栗扩散至全身,雪漓蜷起身子躲避着他,轻轻推开他。
他不明所以,“怎么了?”
雪漓合上衣襟,潸然垂目,“宸,不要!现在的雪儿,身体好丑!我自己看了都觉得狰狞,让雪儿把它藏起来,雪儿只要你记住雪儿从前的美丽。
司宸墨一把搂过她,“傻妞!难道直到现在你还认为我爱的只是你美丽的外表?世间美丽的女子何其多,可雪儿只有一个,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始终是我心中唯一的雪儿。”
“宸……”雪漓窝进他胸口呜咽。“可是,你还是这么英俊的你,我怕自己配不上你!”
“傻妞!我身上不一样很多伤疤吗?”司宸墨宠溺地责备,“人的外表总会衰老的,你我都有容颜衰退的时候,到了华发苍苍的那一天,你还是我心中的你,我也还是你心中的我,不是吗?”
“嗯!”雪漓流着泪拼命点头。
“真是傻妞,以后再敢说这样的傻话,我可不饶你! ”他低头含住她依然粉嫩的唇瓣。
夜风吹过,拂起淡青色的窗帘,窗前的烛火一摇,悄声熄灭,窗外的夜空点点星光闪烁,夜色渐渐弥漫开来……
一夜温存,渐渐冲淡芥儿的失踪在心中所留下的哀
药引皇妃第3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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