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弃妃 作者:yushuwen
金枝玉叶,晚上的时候怎么能随便和年轻的男子接触。
“飞扬,你是我最信任的人,这又是一封十分紧急的信件,我能拜托的人只有你了,当然,不是让你一个人去,还有紫烟,我新来的贴身丫鬟,你们一起去,你带她进宫,到了皇宫之后你让她进去,将静雅叫到御花园出来,亲手交给她,这样可以吗?算了,你和无忧去吧,让无忧将东西送进去。
她想了想,终于还是改变了主意,紫烟和赤麟毕竟是周尉寒派来保护她的,虽然说现在已经认了她做主子,可是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
“无忧,你替我跑一趟。”
容妍将视线落在无忧的身上,轻声的说道。
“好,小姐。”
“飞扬,这样可以吗?”
她转过头望着容飞扬,期待的问道。
“好,那我现在就和无忧进宫,姐你好好忙你的事情吧。”
他接过紫檀木盒子和信,转过头让人去准备了马车,无忧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
“谢谢你,飞扬。”
容妍在身后轻轻的说道,有这样一个肯真心实意为她着想的弟弟真的很幸福。
她注视着两人走远了,直到消失在她的视线中,才抬起脚,向着自己的院子走去,心情有些复杂,有些冰冷。
笃笃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紫烟和赤麟的机械的声音在门外面响了起来,“小姐。”
“进来。”
容妍收拾起自己千般复杂的情绪,平静的说道。
紫烟和赤麟打开门,手里抱着一摞厚厚的账册放在桌子上,“小姐,这是今天上午从玉器首饰铺子里拿回来的账册,请您过目。”
容妍将冰冷的视线落在那些账册上面,想起今天上午的打算,唇角勾起了讥诮的弧度,冷冷的笑了,容丞相,你不是总是信那些姨娘,却对我娘耿耿于怀吗?今晚我就让你看看,你所宠爱的那些姨娘到底是个怎样的真面目
“紫烟,赤麟。”
寒澈澈的目光从账册转到了两个冷若冰霜的丫鬟身上,容妍轻轻的开口了。
“是,小姐。”
两人异口同声的答道,眼底有着严肃的神情,平静的等待容妍接下来的
“周尉寒说将你们送到我身边保护我,说我现在是你们的新主子是吧。
容妍清新隽雅的脸上浮起了一丝浅浅的笑容,用平静无波的语气问道。
“是,紫烟(赤麟)任凭小姐差遣。”
紫烟和赤麟同时说道。
“好,既然我是你们的新主子,那你们必须完全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事,如果你们有别的想法,不想保护我这个主子,那么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但是,如果是跟随了我,就决不能对我有二心,否则我会让你们痛不欲生,追悔万分!”
清凌凌寒澈澈的话语,像瓷器坠地的声音,直直的落在了两个丫鬟的耳朵里,那么的清晰,那么的震撼,让紫烟和赤麟不由得心里一震。
容妍望着凝重的脸色,轻轻的笑了,她纤长浓密的睫毛眨了眨,再将视线落在两个丫鬟的身上时已经变得冰冷如寒霜,“你们是愿意留下来保护我呢,还是愿意回到周尉寒的身边去?如果是成为我的人就要按照我的要求来实行。当然,就像周尉寒说的,当我有危险的时候,你们将我行踪告诉他,我会很感谢你们,但是除了万分危急的时候,我的行踪我希望你们不要轻易的告诉周尉寒。现在给你们一个考虑的机会,好好想清楚了,一旦决定了,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沉默,漫天的沉默在室内弥漫着,容妍耐心的坐着,等待着两个丫鬟的决定。
经过白天的事情她也算想清楚了,她需要一些可靠的人在她的身边帮她做事,如果这两个丫鬟要是真的能够为她所用,一定能够省去不少麻烦。
静默,还是一片静默,紫烟和赤麟考虑了很久,才同时说道:“紫烟(赤麟)愿意为小姐效力,请小姐允许我们跟随在你的身边。”
容妍的眼神温和了下来,静静的望着两位冷若冰霜的丫鬟,笑了起来,“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在我身边,那以后我的事情就拜托两位了。只要两位真心的为我做事,我也会真心的待你们,不会让你们受到委屈的,请放心。
“是,小姐。”
紫烟和赤麟严肃的说道,眼神里充满了深思熟虑,站到了容妍的身边。
“那,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去丞相府,挫一挫容丞相的锐气。”
容妍站起来,唇边泛着冷冷的笑了,“紫烟,赤麟,带上你们的兵器,也带上这些账册,今天我要让丞相见识一下他眼中娇柔可爱的女人的真面目。就从八姨娘开始吧。”
紫烟和赤麟拿过一个托盘,将所有的账册都放在托盘上,用红色的布盖住,脸上的表情冷若冰霜,随着容妍向着丞相府走去。
依旧是朱红色的大门,门口依旧立着两只威风十足的白玉狮子,威严庄重的大门,在大红的灯笼照耀下,泛着温润细腻的色泽。
原本高傲十足的守门家丁在看到容妍的一瞬间,像是看到了鬼一样,急切的推着门,想要将门关上,却被容妍轻而易举的用匕首架住了家丁的脖子,已经快要关上的门硬生生的被止住了。
“大,大······小姐。”
家丁的脸色变得煞白,语气止不住的颤抖,就连双腿都忍不住的发抖,自从出嫁未遂之后,每一次容妍来丞相府都没有什么好事发生,他们都害怕了,止不住的害怕,这个大小姐就跟衰神一样,谁碰谁倒霉。
容妍微微垂下眸子,轻轻的笑了,对于容辛邬没有翻开账册来看似乎浑然不觉,不看也好,等会将银子抬上来之后才会更有冲击力,让他知道他身边的那些女人怎样将他耍得团团转。
没过一会儿,管家让家丁抬了几个巨大的木箱子进来了,安静的放在地上便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容辛邬站起来,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瞪着容妍,用冷硬的语气说道:“看好了,这是二十万两银子,都是今年玉器首饰铺所挣得的银两,到如今为止一点都没有动过,带着你的银两给我滚!”
他养的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儿啊,竟然跟亲生父亲翻脸无情到这种地步,光是想想都让人气得快要吐血了。
容妍依旧维持着优雅的坐姿,唇边噙着浅浅淡淡的笑容,但笑不语。
她这样的举动大大的激怒了容辛邬,他猛的冲到容妍的面前,冲着她高声咆哮了起来,“你不是要银子吗?银子在这里了,还不带着你的银两滚出我的视线,滚啊!”
震耳欲聋的声音,将容妍的耳朵震得嗡嗡作响,她忽然直直的对着容辛邬嫣然一笑,转瞬之间笑容冰冷,像簌簌落下的雪花,冷得没有温度。
“容丞相,我真怀疑你这样愚笨的脑袋究竟是怎么纵横朝堂几十年的,麻烦你睁大眼睛看清楚账本,我的玉器铺子一年就只挣了二十万两银子吗?你睁大眼睛看看!”
她的声音也陡的拔高,音量之大,同样震得容辛邬的耳朵生疼。
容妍径直抓过桌子上的任意一本账本,翻开总账那一页,放在容辛邬的眼皮下面,以异常冰冷的语调说道:“单单是这个月十一月份的进账,就已经有七万两银子了,你好好看看。”
容辛邬的目光落在账本上面清清楚楚白纸黑字的各种款项上面,脑子忽然嗡了一声,身子也像被定住了,抢过容妍手中的账本,一页页的翻着,嘶哑着声音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有这么多?”
“怎么会没有?还不止这么多,十月份五万两,九月份四万两,八月因为中秋节的关系十万两,还有一月到七月的盈余呢,都在这里,你好好睁大眼睛看看。”
容妍冷冷的笑着,往后退了两步,用直勾勾的目光瞪着容辛邬,“你好好看清楚,光是今年的进账,你应该付给我的至少有六十万两银子,想用二十万银子就将我打发了吗?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很天真啊。”
容辛邬揪着账本坐下,嗓音变得嘶哑,冷着声音说道:“来人,将算盘给我拿上来!”
他绝对不相信会差这么多,一定是容妍在骗他,一定是的,不然绝对不会这样。
可是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容妍绝对不敢拿这样的事情来骗他的,板上钉钉的事情,她怎么会有那个胆子?
他一直在极力的逃避着另一种想法,剩余的那些银两都被府里面的这些女人给侵吞了,他不敢承认,只怕自己一承认,那些埋藏得很深的龌龊肮脏的事情以后就会一件件的浮现出来,让他再也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尊敬的丞相大人,你这脑袋总算开窍了一回,知道思考了。算一算也好,免得你那些美貌如花娇滴滴的小妾们又跑出来指手划脚说我诬陷你们。
容妍轻轻的笑了,毫不在意的在椅子上坐下来,饶有兴致的望着脸色震惊得已经铁青的丞相,内心深处一片冰冷。你宁愿装作聋了,哑了,愿意让那么多的小妾在丞相府中兴风作浪,也不愿意相信我娘是无辜的,我今天就来一点点的拆穿这些披着美丽外表的恶毒女人,看她们一副好皮囊下面包藏着究竟是怎样肮脏的灵魂。
她耐心十足,看着管家将算盘拿上来,看着容丞相在昏黄的灯光下手指飞快的拨动着珠子,脸色越来越严峻,眼底的阴霾越来越浓厚,心底有一种快意慢慢的涌上来。
沙漏一滴滴的往下漏,转眼两个时辰已经过去了,子时又快要到了吧,容辛邬翻到了最后一本账本的最后一页,拨动了最后一颗珠子,已经有了皱纹的脸上,似笑,似哭,似癫狂,似悔恨,是什么感觉都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
他站起来,身子踉跄了一下,身影看起来是那么的萧条,那么的难受,似乎刚刚大病了一场一样。
“怎么样,丞相,究竟盈余了多少银子,算出来了吗?你是不是应该给我六十万两银子呢?”
容妍脸上的笑容依旧是清新甜美的,却更是衬托得容辛邬的愚蠢和不堪,他内心深处的那种愧疚升起来,简直要无地自容。
女儿骗他,小妾也来骗他,这些年来他到底有多少事情被这些女人耍得团团转,把他当成猴子一样。屈辱,被欺骗的屈辱在胸臆间腾腾的升了起来,穿过血管,随着血液流遍了全身。太好了,都来骗他是吗?原以为自己聪明无比,可是现在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愚蠢,竟然被这些女人骗得毫无知觉,真是太可笑了。
屈辱,悲哀,浓浓的悲哀荡漾开来,让这位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丞相几乎被逼疯,呵呵,容辛邬啊,你比谁都愚蠢,愚蠢!
他的脑海中又浮现起沐依依和容辛落给捉j在床那种难以置信的眼神,那种悲哀难过却倔强的不肯落下泪水的眼神,在面对他的质问的时候,坚定的说她没有的语气,难道他真的错了,错了这么多年吗?
他不敢想,真的不敢再想下去,害怕如果事情的真相不是他亲眼看到的那样,他将会如何面对郁郁而终的妻子,怎么面对冷落了十六年的女儿。
“来人,去将八姨娘叫过来!”
出乎容妍的预料,容丞相竟然没有暴跳如雷,而是用一种冷漠的声音吩咐道,却越加的显得恐怖,犹如暴风雨来临之前海面上的平静,不是真的安静了,而是为了卷起更强烈,更恐怖的力量!
管家偷偷的瞄了一眼脸色冷若冰霜的丞相,低低的应了一声,弯着腰退了出去。
“别想着给她透露风声,要是谁透露了风声,他们的剑会直接将你的头颅给砍下来!”
容辛邬的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阴森和嗜血,指着门口守候的侍卫,冷冰冰的话语落在了管家的耳中,管家被那样寒澈澈的话语吓得,才生出来的那些小心思,直接缩了回去。他还是不要为了一点小小的油水就得罪了丞相才好,毕竟这样一份清闲又挣钱的差事,不是哪个地方都有的。
他不敢再多做一丝停留,直接朝着八姨娘的院子走去,心里暗道,这一回八姨娘真是倒霉了,估计连神仙都救不了她了。
容妍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有节奏的声音,清新隽雅的脸上含着温婉的笑容,将意味深长的视线落在容辛邬的身上,看得容辛邬如同芒刺在背,难受得不得了。
“你的银子,我会让人送到将军府上的,你先回去吧。”
他的声音再也不像之前那么有底气,反而染上了一丝难为情,也多了一丝颤抖,似乎被刚才的事情冲击得很大。
“我今日来的目的就是来要银子的,没有凑齐银子,岂不是白来了。”
容妍的脸上挂着恬淡的笑容,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既然容丞相对于店铺的生意一概不管,连整个铺子一年挣多少钱也不清楚,那我就找负责打理这间铺子的姨娘要了。反正一会八姨娘也来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我将银两讨回来。紫烟,既然丞相已经看完了账本,你收起来吧,不要弄坏了。”
她回头吩咐着紫烟。一边冲着容辛邬轻轻的笑,那样灿烂的笑容,如同春花初绽,炫目至极。
容辛邬被晃花了眼睛,竟然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不敢去对上容妍的眼睛,用讪讪的语气说道:“既然如此,那就随你了。”
容妍微微勾起唇角,唇边的笑意越加的深刻了,安静的坐着,等待着接下来的一场好戏。
“老爷,怎么这么晚了还找妾身,妾身都已经睡下了。”
娇滴滴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甜美异常的八姨娘在丫鬟的搀扶下,弱柳扶风般的走了进来,撒娇的扑向了容辛邬,却在看到端庄而坐的容妍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凝滞在了脸上,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冷冷的哼了一声,“你来做什么?这里是丞相府,不欢迎你。老爷,怎么又让这么讨厌的人进王府了,快将她赶走啊,跟扫把星一样,真是晦气!”
她嘟着嘴,扭着纤细的腰朝着容辛邬走来,容辛邬手中滚烫的茶水忽然出其不意的泼出去,将那张娇艳欲滴的脸泼得全是茶水。
“老爷,你做什么?为什么要泼我?”
八姨娘被容辛邬如此凌厉的动作弄得懵了,梨花带雨般落下了滴滴晶莹的泪水,咬着唇十分委屈的样子,却在对上容辛邬如豺狼一样凶狠的目光时,猛的怔住了,眸子中升起了骇然的情绪,哆嗦着身子向后退去。
砰
容辛邬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扔了出去,砸在了八姨娘光洁的额头上,顿时鲜血如注。
“贱人!”
冷冰冰无情的话语从容辛邬的嘴里吐了出来,下一刻,一抹人影飞快的窜到了八姨娘的眼前,噼里啪啦的耳光就落在了她的脸上,“贱人,这些年来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很得意是吧?我弄死你!”
“不要,老爷,疼啊,疼。”
八姨娘一面哭着求饶一面躲闪着容辛邬的耳光,长长的头发凌乱不堪,狼狈不堪,然而盛怒之中的容辛邬又怎么会听她的,被欺骗了这么多年的怒火堆积在心间,像沉寂多年的火山一样猛的爆发出来,熊熊的怒火几乎可以将人燃烧殆尽。
此刻他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只想将这个骗了他多年的女人狠狠的教训一顿,又怎么会听到她的求饶?
一个耳光接一个耳光的落下来,带着容辛邬十足的怒气,将八姨娘的脸打得跟猪头一样的肿,嘤嘤的哭声,叫骂声,乱成一团。
容妍坐在椅子上,冷眼瞧着眼前的闹剧,心坚硬如铁,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些女人所受的苦,和娘亲和她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别打了,老爷,别打了,打死人啊。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你说啊,你说了我一定改,别这样打我啊,会死人的。”
八姨娘眼泪不停的流下来,抱着头躲避容辛邬的耳光,容辛邬气得抬起脚朝着她的肚子上狠狠的踹了两脚,恶狠狠的说道:“贱人,看你们骗我,看你们将我玩弄在鼓掌之间,很好玩很好骗是不是?今天就让你知道欺骗了我的下场!”
“别打了,老爷,别打了,我知道错了,呜呜。”
八姨娘的脸肿得和馒头一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跪在地上嘤嘤的哭着,痛苦的捂着肚子。
容辛邬终于打人打得累了,扑通一声坐在椅子上,重重的喘着粗气。
“打累了吗?现在能将我的银子结算给我了吗?容丞相,八姨娘?”
容妍悠然轻松的语气清晰的传了过来,清丽无双的容颜上一片漠不关心的冷漠,缓缓的走到被打得像猪头一样的八姨娘身边,缓缓的蹲下来,“八姨娘,容丞相说他不知道玉器首饰铺子赚了那么多的银两,余掌柜也说了,七成的银两都到了你的手上,丞相已经抬了二十万两银子出来,那么美丽的八姨娘,你是不是将剩下的那四十万两还给我?那玉器铺子是我的,不是你的,这么多年你捞的银子也够多了,不能再这么贪心不足了吧?”
八姨娘的眼底流出出惊骇的表情,像看魔鬼一样瞪着容妍,这才知道了丞相如此愤怒的原因,原来是容妍,是这个臭丫头在背后捣的鬼。
她张了张嘴,哀怨的望向容辛邬,却被容妍笑着抢了先,“你别说是我在这里造谣诬陷你哦,那么多的账本,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不要将我和丞相当成是傻子,你说是不是,丞相?”
第六十六章 教训八姨娘
容妍脆生生的话语,让容辛邬的脸涨得通红,羞愧得几乎想要直接钻到地洞里去,可是却不能,他不能任由容妍笑话他,这些天来他被笑话得已经够多了。
他的一双眸子几乎要喷出火来,死死的瞪着八姨娘,声嘶力竭的咆哮道:“贱人,直到现在还敢狡辩吗?来人,将她逐出丞相府去!”
震耳欲聋的声音,让八姨娘都惊呆了,一张肿得和馒头一样的脸上,怔怔的泪水流了下来,声声如同心碎了一般,“老爷,你竟然相信她而不相信我,我不活了!”
弱柳扶风的八姨娘猛的站起来,作势就要往墙上撞去,整个人看起来要多英勇有多英勇。
“夫人,夫人,你不能死啊。”
身边的丫鬟吓得花容失色,走上来狠狠的抱住她,哭得稀里哗啦的,不让她往墙上撞去。
“你们拦着我做什么,让我去死得了,夫君宁愿相信一个满嘴谎言的女儿,也不愿意相信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死了算了。”
八姨娘一面哭得梨花带雨,一面作势挣脱丫鬟的束缚,向着墙上撞去。
容丞相的脸色铁青,冷冰冰的说道:“要撞就撞得狠一点,别撞不死又让丞相府养你一辈子!”
他的眼中充满了极致的厌恶,似乎多看八姨娘一眼都觉得侮辱了自己的眼睛,冷着声吼道,这个女人,直到现在还想用苦肉计博得他的同情吗?做梦,从现在起他不会再轻易的相信女人说的话了,绝对不会。
他的话,让八姨娘怔愣的站在那儿了,咬着唇,泪水如同不断线的珠子刷刷的往下掉,颤抖着说道,“老爷,老爷。”
容辛邬浑身笼罩着一层冰冷的气势,脸色铁青,冷冷的哼了一声,咬牙彻齿的说道:“不是不想活了吗?不是想要去死吗?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点一头在墙上撞死啊?快去啊,省得我看见你心烦!死看更好!”
八姨娘扑通一声,重新跪在地上了,声嘶力竭的哭道:“老爷,老爷我错了啊,我不应该鬼迷心窍的挪用了那么多的银两而不告诉你,我知道错了,你给我一个机会改正错误啊,我以后再也不会犯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容辛邬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过身不愿意再多看八姨娘一眼,冷酷无情的吩咐道:“来人,将这个女人轰出丞相府,再也不许踏入丞相府一步!”
“啊!老爷,你不能这样,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就因为我做了一件错事,就要将我轰出丞相府,我是容涵的娘亲,我走了容涵怎么办?你不能赶我走,不能啊。”
八姨娘吓得脸色惨白,哭得更是撕心裂肺,跪着走到容辛邬的面前,一把抱住了容辛邬的大腿,“我是你的女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不行的,你不能这样。”
容辛邬厌恶的一腿踹开了她,眼睛里充满了怒火,恶狠狠的说道:“你还有脸说,这些年来你们骗了我多少事情,容清是,四姨娘是,你也是,你们都当我是瞎子聋子吗?没被揭发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你说什么,现在东窗事发了,知道错了,错也晚了,给我滚出将军府,我不想再看到你这么虚伪的女人,看得我想吐!滚!”
“不,老爷,我不走,我不离开你。”
要是走了,她去哪里过这种锦衣玉食的生活,她才不走呢。
“咳咳······”
容妍轻轻的咳了几声,用一种淡漠的语调说道:“两位,你们要打架或者吵架,能不能先把剩下的四十万两银子给我以后再吵,我是来拿银子的,不是来看你们吵架的。”
她的唇边泛着一丝轻轻浅浅的笑容,眼神却像在看两个小丑一般,让容丞相的心底升起了浓烈的羞耻感,眸光几乎像要喷出火一般,咬着牙恨恨的瞪着八姨娘,“四十万两银子,还不快点让人去交出来!交不出来我砍了你的手!”
狠戾而带着杀气的声音,让跟随了他许久的柳姨娘感到了阵阵的寒意涌上心头,冷得她的血液都要冻僵了,唇色一片青紫,她哆嗦了着唇,眼底出现惊骇的光芒,害怕的摇了摇头。
她哪里拿得出来四十万两银子,虽然玉器首饰铺挣得很多,可是这些年来奢侈惯了,她出手又是那么阔绰,银子早就花得差不多了,哪里去弄那么多银子来。
“银子,银子······”
她嚅动着嘴唇,说不出其他的字来。
“银子呢,快让人去将银子拿来!”
容丞相一把揪住了她的脖子,用力的掐着,瞳孔里猩红一片,几乎要冒出血来,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
八姨娘被掐得脸色青一片紫一片的,强烈的窒息感袭来,如同溺水一般,她几乎要不能呼吸,身子不停的扑腾着,却敌不过容丞相那么大的力气,就在她的意识渐渐消散,就快要断气的时候,容丞相揪着她的领子狠狠的将她扔出去,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恶狠狠的说道:“贱人!”
容妍的唇角微微翘起,扬起了一个轻微的弧度,清亮的眸子里闪过嘲讽的光芒,静静的望着眼前的一场闹剧,无声的笑了,娘,你看到了吗?
“来人,带人去搜这个女人的屋子,将所有的银子珠宝都拿过来,一样都不许留下!”
容辛邬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的,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沉声命令道,眼底愤怒的火焰还没有燃烧殆尽,这样的女人,竟然和他同床共枕了那么多年,光是想想他就来了一肚子的火气。
看起来如此甜美可人的八姨娘都如此,其他的女人美丽的外表下包藏的又是怎样的祸心?他简直不敢去想象。
“是,老爷。”
家丁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慌张的退下去了,这些天来老爷的火气一天比一天旺盛,吓得他们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至于你,丞相府养不起你这种人,滚出去!”
他的眸子几乎要喷出火来,指着脸色青一片紫一片的八姨娘,咬牙彻齿的说道。
八姨娘只是在那里哭着,一边摇头一面喃喃的说道:“不要,不要,老爷你不能这么对我。”
离开了丞相府,让她要怎样生活下去,她不能离开这里的,不能。
容辛邬冷哼一声,用坚定而厌恶的声音冷声吩咐道:“来人,将这个女人轰出丞相府,我不想再看到她!”
“是,老爷。”
有侍卫恭恭敬敬的应道,走上来毫不留情的拽住八姨娘的手臂,像拖小狗一样将她拖了出去。
“啊,你们放开我,我不走,我不要离开这里。老爷,你何其忍心,竟然如此对我,我不走!”
八姨娘一面哭,一面挣扎着想要挣脱侍卫的束缚,却被侍卫拽得死死的,怎么也挣脱不了,一面拖着一面往后面退去。
“拖下去,轰出丞相府!不许她带走属于丞相府的任何一样东西!”
丞相闭上眼睛,用冷血无情的声音冷冷的吩咐道,浑身笼罩着一层寒芒,他恨,他最恨女人的欺骗和背叛。
“老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不要赶我走啊,给我一个机会吧,老爷。”
八姨娘撕心裂肺的哭声从回廊下传了进来,那么的凄惨,那么的无助,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容辛邬和容妍的耳中。
容妍的眼皮眨都不眨一下,好像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一样,她微微抿着唇,脸上挂着温柔如昔的笑容,置身之外。
容辛邬则是脸色铁青一片,用复杂的眼神望着眼前沉静如水的女儿,如果当年皇上并不喜欢依依,如果依依没有和二弟搅和到一块,这个女儿应该会是自己最心爱的女儿,是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女儿吧?
可是为什么要发生那样的事情,为什么?如果没有那样的事情,他和依依,容妍该是幸福的一家人,也就不会出现像现在这样的事情了。
他的眼神渐渐的迷蒙,思绪渐渐的飘远了,依依,你为何要如此狠心,为何要这样对我?
“你们做什么?快放开我娘。”
一道冷清却又威慑力十足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却让正厅的容辛邬和容妍听得清清楚楚,两人的脸色顿时都变得十分严峻了起来。
尤其是容妍,一双眼睛里折射出冰冷的寒霜,冷得足以将人冻死了。她纤长的睫毛眨了眨,眼底的情绪波涛暗涌着,最终归趋于平静。
“爹,你为什么要那么对待我娘,我娘做错了什么?”
一身绛红色罗裙的容涵喘着粗气跑了进来,在容辛邬的面前站定,天真无邪的脸上泛着严肃的光芒,直直的望着容辛邬,张口质问道。
她的眼神是那么的凌厉,像锐利的尖刀,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余光却在看到容妍时,眸子里神色一怔,转瞬变得浅笑盈盈了起来,“妍儿姐姐,是我娘惹到你了吗?为何她会被侍卫拖住,要被赶出丞相府?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她的声音是清澈明净得像山间叮咚的泉水一样动听,藏在袖子下面的手却捏得紧紧的,锐利的指甲揪得柔嫩的掌心里一片血肉模糊。
容妍清润如水的目光落在容涵的身上,好看的唇角微微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用同样悦耳动听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说道:“那容涵小姐是觉得我做了什么才会让丞相那么勃然大怒,将八姨娘给轰出了丞相府?我怎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的影响力这么大了,竟然大到能够影响丞相做出决定。
容涵一怔,波光潋滟的眸子微微闪动了一下,随即不动声色的心底的恨意给压了回去,用柔和似水的语调对容辛邬说道:“爹,我知道肯定是娘做错了什么事情让你真的很生气,你才会想要将她轰出将军府的对吗?”
“她骗了我这么多年,将我当成猴子一样耍得团团转,难道我不应该将她轰出去吗?容涵,这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你最好不要插嘴。我知道怎么处理。回到你的屋子里去,不要出来了。”
容辛邬依旧处于盛怒之中,说起话来仍旧是硬邦邦的,脸色铁青成一片
“爹,涵儿觉得你惩罚我娘是应该,但是现在不是时候啊,你看,妍儿姐姐还在这里呢,你难道想要让妍儿姐姐看笑话吗?还是先将妍儿姐姐的事情处理清楚了,再来定夺娘亲应该怎样惩罚,你说是吗?”
容涵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晶亮的光芒,和声细语的继续补充道,“再说了,就算你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你让妍儿姐姐一个女孩子家在大半夜的等着你,不是让人说闲话嘛,不管怎么说,妍儿姐姐也是你的女儿,不能不顾及姐姐的名声你说是不是。”
容辛邬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却依旧不肯松口,“这件事情我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处理,容涵你不用操心了,先回去吧。”
“那好,爹爹,我已经拦下那些侍卫了,就算爹爹想要将娘亲轰出丞相府,也请爹爹容许涵儿为娘亲上药吧,不然这么冷的天,娘亲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怎么承受得住?如果爹爹因为这件事情要责罚涵儿,涵儿没有话说
容涵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真诚和诚挚,又带着一丝可怜。
容辛邬眼睛直直的盯着小女儿还有些天真稚嫩的脸,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你带她下去疗伤吧,但是这件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算了的。这十多年来,她到底私藏了多少银子,我一定会追究到底。”
“谢谢爹,娘亲做错了事情是应该受到应有的教训,我先带她回去上药了。”
容涵的眼睛里充满了感激,弯着腰退了下去,临走之前趁着容辛邬不注意,狠狠的瞪了容妍一眼,波光潋滟的眸子里承载着炽烈的仇恨,几乎要将容妍给焚毁。
容妍勾起唇角冷冷的笑了,容涵,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她的手轻轻的敲击着桌面,坐姿优雅,却用一种冰冷的语气说道:“容丞相,怎么去了那么久银子还没有抬上来,你不会是想要赖账吧?”
她清澈明亮的眼神露出嘲讽的光芒,直直的望着容辛邬。
容辛邬内心十分复杂,沉着声音说道:“再等等,一会就来了。”
“希望如丞相所说,别做那些j诈无比的小人,光想着赖账就好了。”
容妍的声音清凌凌寒澈澈,清清楚楚的落在了容辛邬的耳朵里,让他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不悦的瞪着容妍,低声喝道:“够了,你凭什么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这是一个晚辈应该对长辈的态度吗?”
“嗤”
“长辈?什么长辈?”
容妍不屑的说道,“容丞相现在觉得你是我的长辈了吗?那你之前又是怎样对我的?你以前不尊重我,为何要我尊重你?”
“你!”
容辛邬的火气一下子腾的又上来了,指着容妍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我只是来讨回属于我的银子,这样说话有什么不对吗?”
“真不知道你娘是怎样教你的,竟然养出了你这么臭的性子来。”
容辛邬憋了许久,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明明是明艳无双的女人,怎么会有这么顽劣不堪的女儿。
“我娘?容丞相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娘早就被你逼死了,你还有脸来说我娘。”
容妍的脸色瞬间变得冷冰冰的,目光中充满了刻骨的仇恨,直勾勾的瞪着容辛邬,那样的目光,几乎要将容辛邬看得无所遁形。
他慌乱的移开了自己的目光,不知道为何,自从容清刨了依依的坟墓之后,他对于容妍,总是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老爷,八姨娘院子里所有值钱的物品都在这里了,还有我们没有找到四十万两银子,找遍了整个屋子,只找到了二十万两银子的银票。”
家丁将几个大箱子抬了上来,恭恭敬敬的说道。
容妍嘲讽的勾起了唇角,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容丞相,你养的这些女人可真是金贵啊,比皇宫里的那些娘娘们都还金贵呢。”
嘲讽的话语,让容辛邬的脸更是红成了一片,恼羞成怒的说道:“东西都在这里了,快点拿走吧。”
他的声音硬邦邦的,像是在和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说的,而不是自己的女儿。
容妍忽然扬起了灿烂如花的笑容,走近容辛邬,用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望着容辛邬,一字一顿的说道:“既然这些银两是丞相府的人从我的铺子中抢到这里来的,那么就麻烦丞相再派人帮我送到将军府去吧。”
容辛邬的眸光一冷,想要发怒,容妍的话语又轻轻的响了起来,“你可不要说什么拒绝的话哦,要知道,如果让皇上知道你连这么小的事情都不愿意做,估计你的丞相位子也当到头了。”
她算是明白了这一点,只要将皇上搬出来,容辛邬就软了,既然这样,她为什么不用?
清澈澈的声音,带着清新的味道,清晰的传到了容辛邬的耳朵里。
“喂?你不要欺人太甚了。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这么命令别人。”
容辛邬还没有说话,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那样仇恨的语气,似乎要将容妍生吞活剥了一样,光是用脚趾头想,容妍都知道那人是谁了,唇角勾起一丝冰冷残酷的笑意。
清亮的眸子里折射出寒澈澈的光芒,像闪着寒芒的匕首,毫不留情的射向了那道声音的来源,用同样狠厉冰冷的话不甘示弱的说道:“那你以为你又是谁?你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小妾柳姨娘?这是我和丞相的对话,哪里轮得到你来插嘴?”
柳如眉被她的话语气得脸色涨得通红,恨恨的瞪着她,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你!”
“够了,谁让你过来的。你怎么那么烦,什么事情你都要参与,到底你是丞相府的主人,还是我?如果你真的什么都看不惯,赶紧给我滚,这个丞相府并不是没有了你们就不行了。”
容辛邬暴喝一声,狠狠的瞪着柳如眉,吓得柳如眉一阵哆嗦,不敢再说话了,眼神恨恨的瞪着容妍,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了一般。
“来人,将属于容妍的这些银两给她送到将军府去,谁要是敢再多嘴,我让人打断她的腿。”
容辛邬的语气不是很好,有些暴戾,阴森森的语气传来,吓得柳姨娘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
“是,老爷。”
立刻有好几个家丁走上来,抬着笨重的箱子,向着将军府走去。
容妍笑靥如花,眼波流转间,灿烂的光芒映花了容丞相的眼睛,“紫烟,赤麟,我们走。”
她说完,率先迈开步子向着门口走去,走到柳姨娘的身边时,冰冷而带着嘲讽的眼神不经意的落在她的脖子上,那里,隐隐约约红色的印子落在珍珠项链的下方,随着柳姨娘一动,露了出来。容妍的视线微微停滞了一下,唇角的笑意更加的深了,若无其事的走出了将军府。
柳姨娘被容妍的视线看得直冒冷汗,捂着自己的脖子,恨恨的盯着她,低声骂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她才回过头来,就看到容辛邬一脸深思的盯着她的脸,几乎要在她的脸上看出一个洞来为止,她吓得背后发寒,心虚的退到了暗处,战战兢兢的问道:“老爷,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容辛邬的眼底浮起了一丝怀疑,不放过柳姨娘脸上的任何表情,“我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希望你老实的回答我。”
他的拳头握得紧紧的,似乎极力的隐忍着内心的波动。
“什么事情?老爷你说?”
柳姨娘被容辛邬的视线弄得心底发麻,颤声说道,内心突突的打起鼓来
“当年依依和二弟有j情的事情,是你第一个发现的?”
柳如眉心底咯噔一跳,一股凉意从脚底涌上来,直窜入了她的头皮,连头皮都变得发麻了起来,她磕磕碰碰的说道:“是啊,怎么了?”
难道他已经发现了什么吗?不可能啊,她们计划得那么周密,怎么可能被人发现。
柳姨娘背后的冷汗把衣衫都湿透了,心砰砰的跳着,眼底深处也有一丝惊骇涌上来,却被她硬生生的忍住了,或许丞相只是试探
一等弃妃第2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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