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邂逅未来第15部分阅读

    邂逅未来 作者:未知

    手不由一丝打颤。

    常言说,平常越是笑眯眯的,越是温和的,若发起火意味是世界末日了。如此推论,其实齐瑜往常的火山小爆发根本不算什么。

    我退,退,退往门口,来不及夺门逃生。他迅速地摁下按键,门板铁冰地一关,我的生路成了绝路。

    他拿了条毛巾抹去脸上的白灰,由是白脸变黑脸,墨黑的眸子簇起两团熊熊火焰。

    “黎若磊,事实是,我——”我脑子一转,“你别忘记,我失忆了啊,所以也不知道怎么操控这灭火器——”

    “你失忆,我当然是记得的。”他两嘴角一勾,不怒反笑,典型的皮笑肉不笑,阎罗王的笑也不过如此。一瞬,阴曹地府的寒悚扑面而来。

    我骇然,牙齿发抖:“黎若磊,我们、好、话、好、说——”

    “没错,我们好好地说话。”说着他大手若螃蟹的钳子抓来,拉过我手臂。我一跌,像落网的鱼被他罩住。

    “黎若磊!!”我身子挣不开他的遏制,尚且两手抱着灭火器。

    “这不,我们是要好好说话吗。”他伏低,温言软语。

    我听得毛骨悚然。且,不停地从他口里呼出的暖气,透过垂落的发间绕过我的脖颈。我呼吸紧促。

    “这叫好好说话吗!!”抗议着我转过头,才意识眼下姿势更不妙。

    他的脸距离我不到三个手指头。我怔怔地看着他,微卷的睫毛底下若是星辰的眼睛,沿着高挺的鼻梁往下,是两张富有弹性而诱人的半月,随着他一呼一吸——

    “你再看下去,我们就不能说话了。”他一声苦涩地道出。

    我忽地转开脸,却觉得脸更热了:“那你还不放开我。”

    他很无辜地说:“你失忆啊,而且我答应过要帮你恢复记忆的。”

    “你,你打算怎么样?”我心惊肉跳。

    “既然亲口答应,就必须亲力亲为。这样你重拾的记忆才深刻,一辈子都不会再忘记。”说着他的手抚到我手背,交握住我五指。

    我自是挺恼火: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首先呢,这个灭火器的功用是来扑灭炉灶的意外之火。若用错在人身上,就不叫灭火,而叫点火了。”

    废话!我使劲扭动手腕,无奈就是挣脱不得。

    他把我的手拉到了炉具前:“至于这,更需要你谨记!摁‘点火’前,必须先看看燃气管道开关有没有转开,接下来切记把调节火大小的旋转按钮拨转到零点,方可摁下‘点火’。不然,火冒出伤了你自己,伤心的可是大有人在!”

    他的口气一下转为严肃,尤其是最后一句,竟使得我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突然间涌起的是一股失而复得的热流,不知不觉中,我在22世纪已是有人关心的人,不再是孑然一人。。。。。。

    沉默的这一刻,他尚在仔细地检视我脸上,身上,手上,慢慢地松下一口气:“幸好没受伤。”

    我窘了。

    外面这会,风铃清脆摇曳,有人推门入来:“若磊?诶,还没有人过来吗?”

    我乍醒,慌慌忙忙推开他。

    黎若磊瞅了我一眼,回话道:“于凡,在这边。”

    厨房的门继而滑开,于凡出奇地望望我们两个:“原来都在这啊。午饭做好了吗?”

    我翻翻白眼。黎若磊继续用毛巾擦拭头发上的白灰。

    于凡发现了,眨眨眼,笑道:“若磊,你用了什么新型的发型膏?”

    我噗,忍不住,用手掩笑。今刻才知,这个温柔不爱说话的男人也有幽默大师的潜质。

    黎若磊没好气地说:“就她手里抱着那支。”

    于凡瞅到我手里抱的红色小圆筒,目露惊喜:“她会使用这灭火器!”

    黎若磊手一顿,眼也直直地射向我和灭火器,不知意识到了什么。

    承受他们两人古怪的审视,我皱眉:“这灭火器怎么了?”

    “仿效一百年前的灭火器,找人私下制作的。”黎若磊实话实说。

    我慌得把灭火器往地上一放:“你们做这种东西干吗?仿古啊?”而且还是放在这家书店的小厨房。蓦地,我记起了萧美人,恍然间醒悟:这家书店也是为了她而开的。

    “还有其它一些东西。”黎若磊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拎起灭火器,“总之,先做饭吧。”

    饭里下毒啊,我自然乐得点头称好,把尚有疑虑的他们推出门外。

    闭关,卷起双袖,开始精心烹调我的鸿门宴。十包辣椒粉,十袋盐,十袋冰糖,生姜大葱大蒜一大捆,一股脑儿全倒入里面。拿起大勺搅拌汤料,我此刻若是童话里巫婆飘飘然。想我萧唯在22世纪实在是太容易当好人受人欺负了,现在难得可以做一次坏人,这心情啊,就是与众不同的爽。。。。。。

    背后门打开,黎若磊悠悠地探个头问:“好了没有?”

    我爽快地摁下‘熄火’键:“可以了。”

    第60章

    作者有话要说:能写多少就传多少,解吧,解吧。。。。

    呃,又换了个封面。。。嘿嘿,三个帅哥加主角都有了。。。  又是三人围聚一小桌,不像昨夜在中心啃干巴巴的饭盒。三菜一汤,自己看着都莫名感动,有家的味道在飘溢。

    “开饭吧。”吸口气,我快意地举起双筷。

    他们两个盯着菜盘子一动不动。

    “怎么不动筷?”我故作不解地问,心里可乐翻天了,看我不整死你们两个。

    黎若磊深有感慨:“满桌红啊!你确定这是你家乡中东的特色菜?在那热浪滚滚的大沙漠里还吃满桌子的辣椒?”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装作生气地放下筷子,“谁说生活在沙漠就不能吃辣的,夏天这里还不是一样很多人吃麻辣烫。”

    他们疑虑地看看我。

    “算了。不吃就拉倒。反正我大清早跑几个市场买东西,也不是只为了你们两个人做饭。”我淋漓尽致地一顿发泄,说得他们两人哑口无言。

    于凡拿起了筷子,黎若磊赶忙诶了声阻止。

    “没事。”于凡笑笑,夹起了一块红色鱼肉。

    黎若磊紧张地看着好友把鱼肉放到口边,小声提醒:“小心点。”

    我笑呵呵地重复:“是啊,最好小心点。”

    他们彼此交换眼色,一致认同:我是笑里藏刀。

    这可麻烦了,为了顾全面子,又不能把鱼肉放回盘子里。于凡只好微微撑开牙齿,慢条斯理地咬下鱼块的一丁点,谨慎地咽入口里。即使是在这危急关头,一举一动依然不失其优雅大度,看得我啧啧称奇。

    “怎样?”旁黎若磊已帮他备好凉开水,迫不及待地问。

    “不辣。”答完他惊奇地看向我,“是甜的——”

    “甜的!不是辣椒吗?”黎若磊愣怔。

    他们以为我真是白痴啊,整人也不是这种整法。虽然我萧唯不是什么名厨,可在21世纪的厨艺有母亲的细心指导,唬弄唬弄这两个家伙是不成问题。所以,大清早兜转几个大市场选择合适的佐料,居然被我发现了22世纪几种好玩的新佐料。比如说辣椒粉也有酸甜苦辣之分,还有看似辣椒的番茄粉和面粉。而且为了方便主妇,每一种佐料均有数种包装,甚至有精确到克的计量单位。我专门买了最小计量单位的,数十包,就为了先吓吓他们。

    黎若磊俨然不信:“我试试汤。”

    说到我花了一个半钟苦心煎熬的汤,与菜不同,呈现的是澄清的绿色,看起来清淡可口。黎若磊拿起调羹轻舀一勺,汲取一口,即刻喷了出来。

    “很辣吗?”于凡吓得慌忙把水递过去。

    黎若磊摇摇头,自认倒霉地舔弄舌头:“是烫。”

    我优悠地想哼起卖报歌,暗骂活该,表面自是要佯装一下:“诶?你不知道吗,才煲好的汤肯定都是烫的。”

    于凡由此止不住地笑:“若磊,她是有备而来。”

    “我知道。恐怕都计谋了一个晚上了。”黎若磊哼一声,悠漫地瞟向我,“看来你离家这么多年,从没忘记过家乡的菜。”

    “谁会忘记自己家乡的菜啊。”我回应他的冷嘲。

    “那么,在大学解剖完器官也不怕吃这满桌红了?”

    解剖!我的胃开始翻涌。

    “来来来。这一块血红红的猪肝先犒劳我们今天辛苦了的大厨啊。”黎若磊夹起块炒猪肝放到我碗里,“试试看,你自己做的菜肯定味道非常不错,可以跟解剖室的——”

    我一个反胃,差点呕出来:“黎若磊!!!”

    于凡笑得趴倒在饭桌上。

    我深吸气,深吸气。脑海里却除去不了对解剖课的恐惧,且还记得李娟跟我提过,可能接下来会要我到中心的解剖教研室补课。据小余说,那个教研室就位于停尸房附近。。。。。。暗自抹抹冷汗,我转换话题:“对了,于凡你今早还要加班?”

    今天是公共假日,大主任加班确实是件稀奇的事情。

    “不只是我,齐瑜和正阳也回去开会。”于凡答道,“就为我们中心作为wholdheated临床基地的事情。”

    也是,中心wholdheated临床基地的事自那次在主任级例会上公布后,已近两个月了。而国际卫生机构派纪督察来中心也有一个半月,中心却没见任何动静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

    面对我的疑惑,他们两个一副不知如何答复的为难表情。

    黎若磊进而解释道:“病人的择选问题一直没能定下来。毕竟,我们中心五年来也做过了近十例这样的手术,其中,有成功,也有失败。现在,上面说想大力推广,不是一下子就能办到的事情。我们的意见很坚持,今年我们中心是不再做了。其它临床基地想做,我们不干涉。”

    “啊!”我大概是惊叫了。这是他们好不容易争取到的荣誉和机会,却想拱手让人。想到之间来了个萧美人,我问:“因为ittcu的萧唯吗?”

    第61章

    黎若磊好笑地瞪住我:“错!ittcu的萧唯根本就不需做这种手术。”

    “啊!!”我又惊呼一声。按理说,他们这五年来致力于这研究项目,不就是为了她的病吗?

    “世事难料。”黎若磊叹。于凡附和地点头。

    两人并没有表露出哀伤,而稍许的惋惜淡淡地仅一略而过。

    我不由吃惊:“为什么?”

    “我们也想知道为什么。”黎若磊指指天,“原先他们跟我们说的她的情况,到我们亲自见到她,做出的诊断是不一致的。有可能是多年之前的误诊。这不能埋怨以前的医师,因为医学是每天都在进步的。总之,她不需做这种手术,一是她的心脏病未严重到需要做这种危险性极高的手术,二是她尚未苏醒,手术需要长时间的麻醉,她没办法承受。”

    “那怎么办?”

    “等到她自然苏醒,不用开胸,做一个胸腔镜手术应该可以解决。反而是琪琪——”

    “琪琪?!”我蹦地跳起,整颗心七上八下的,想的是齐瑜离开时跟于凡私下说的话。

    他们仰头看我,黎若磊摆手:“你,你先坐下。”

    “你们先说嘛。”

    “怎么说?!你这个样子,哪个医师敢跟你直说!也怪不得于凡一直瞒着你,就怕你这样!”

    我怏然地坐下,瞅瞅他们:“说吧。我听见了齐瑜说的话。”

    黎若磊一听这,不高兴地嘲讽:“你这耳朵还装了监听器啊。”

    “你自己还不是经常躲在背后偷听人家说话。”我即刻驳口。

    “有些东西医师自己都不能确定,所以是不能让病人或病人家属知道的。”黎若磊焦躁地敲打桌面,训道。

    切!说得医师好像必须冷血无情地对待每一件事,我不屑:“你们还不是一样喜欢上病人。”

    这话一完,若是屋外的秋风一扫,满席一片静默的冷。

    究竟,一个医师喜欢上自己的病人,会是什么样的一种结局?

    踏入这行不到一年,不久前,李师傅还再三提醒我:一个医师,是绝不能对自己的病人动情的。刘薇,这是你的致命伤,克服它,你就能成功。

    若不小心喜欢上呢?我问。

    那就像主任他们那样吧,心爱的人自己来救——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无法想象自己拿起手术刀滑开琪琪或是女儿胸口的一霎,我绝对会疯掉的。。。。。。

    对面两个男人像是希腊石雕维纳斯一样的失神。是在怀念他们五年前初恋的悸动,还是在伤感他们今儿与她的相遇,并非若他们所想象的。。。。。。

    “五年前,我们尚不知道她什么模样,只是能感觉到,跟她在一起,一定是不一样的世界。”黎若磊莜叹地提起往事。

    “因为她来自于一百年前的世界。”我肯定地指出。

    “不止如此,因为她——很不一样——”说到这,黎若磊意味悠长地笑,“比如说,她很喜欢齐豫的歌,却忘了怎么写齐豫的名字,只好用拼音qiyu代替。后来我们发现在她的日记里,到处都有诸如此类的轨迹。只要不会写的,她都会用拼音代替,看起来就像一二年级的小学生写作文。还有,于凡你记得吗,在你保留的那份——”

    于凡笑悠悠地接着说:“我记得,她很喜欢引用别人说的话,却经常张冠李戴。静夜思是李白写的,她却说是杜甫写的。然后杜甫的甫不会写,她就用拼音pu。老马为这差点笑断气。”

    我听得心扑通扑通直跳,怎么她写日记的习惯跟我那么像。怎么也不能让他们看见我在22世纪写的日记,会被他们笑掉大牙的。再说,日记是私人物品,我才敢尽情地发泄。她的日记又怎么会落到他们的手里?

    黎若磊对此作答:“齐瑜捐献精子后,作为回报,梦冬研究机构将她的日记赠送给齐瑜。我们五人将这本日记给瓜分了。这也是我们五年来拥有的她的唯一的东西。”

    “你们,不会是因为这日记里这些乱七八糟的词句而——”我怪异地扯起嘴角。

    黎若磊点点头:“那时我们答应梦冬研究机构,有两个原因。一是她的病案非常特别,家族里的女子都活不过三十八岁,莫名发病去世的,解剖后才知是心脏问题。二是我们先看过了陪伴她沉睡的东西,她的日记。在日记里,她很直率地说了很多话,包括末页上写着:我相信,世上的爱不会因时间流逝而消释——”

    “而假若未来还有人能救我,我会把我的一切都给他。”于凡接道。

    “虽然我在21世纪的存款只有两千块,到了22世纪可能一贫如洗。”

    “说不定我还得被迫卖身,呜呜呜,希望遇到好心人——”

    “我记得老马念到这的时候,他自己已经笑倒了。我们都想,乖乖,这女人真的那时已经十九岁了嘛。尤其是那一句:我会把我的一切都给他。”

    “正阳说的经典:她这不就是卖身给我们了嘛。”于凡笑融融地总结。

    我喷!好可怜的萧美人啊,话说若我身在她那样的处境,大致也会留下这样的感慨。一想到这,我的虚汗淌得背湿。

    第62章

    作者有话要说:看看今晚还能否再更。。。  马上勺一碗汤,喝一口定定惊。早知这几个家伙的思维异于常人,却怎也没想到,居然喜欢的是这样的女人。怪不得林秀茵,廖绮丽此等菁英美女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里。因为这两类女人,无论个性、习惯、价值观、生活理念。。。。。。均是相差甚远,南辕北辙啊。

    为何择她,不择林秀茵等?

    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因为开心;跟她在一起,绝对会开心。

    假若她醒来了,发现不是他们所期待的佳人形象呢?

    这不算什么!他们只是对她很感兴趣,加上她是冬眠一世纪而来的人,必是有些神秘感使得他们愈是好奇地执着。

    初恋就是如此,有点莫名其妙的,有点想入非非的,好似永远是甜蜜的,以至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忘却。

    如今,他们真的见到她了,她尚未苏醒;他们却感觉到了,她不是他们期许的女人。

    奇怪的是,以他们的才慧,怎会轻易地以貌取人?

    把调羹放入口里,一边思索一边吸着汤水,一不小心就很习惯地伸出舌头舔舔。这才发现,他们在看着我,两双澄亮的眸子含着浓浓的笑意。

    我发窘,把调羹放回碗里,轻咳两声:“你们还没说琪琪的事呢。”

    “于凡不是跟你说了吗,等结果全部出来再跟你谈。”黎若磊答。

    又是要训我说,身为一个医师必须冷静!我闷恹恹地摸索碗沿,自己是绝对做不到如李娟说的铁石心肠。但是像他们几个,面对恋人亲人还非要亲自操手术刀?回想他们说这话时的神情,眼中的自信犹如夜空的启明星,让人不自觉地向往。

    可是,自己总觉得,爱应该是会笑,也会有忧愁和眼泪的。。。。。

    说不清心口这抹担虑是为了谁,午膳就在接下来三人深思的无言中迎来尾声。

    把餐具收拾了下,连同锅铲全部放入自动清洗消毒厨柜。

    接下来,我们三人开始分工协作整理书籍。

    五年书店的苦心经营历程,使得他们对这项工作已经非常熟练。我不好随意插手,就只负责把堆积在地板上的所有物品进行大致的分类。

    文学类的放左上边,旅游类的放左下角,学术类的放右侧,再有些影音碟片——

    我愣愣地看了看手里拿的《变形金刚3》,紧接喜上眉梢,乐得欲蹦上天。这,这,这大概是我在22世纪遇到的第一件好事了。再不需在21世纪漫长的等待,随地放的都是我以前期盼许久的大片续集。

    “怎么了?”他们发现了我的异样,问。

    “这,还有这——”我两手不停地拣起影碟,都快抱不住了,“这些,都可以借我吗?”

    “你——喜——欢?”黎若磊跳下竹梯,一字一语问。

    我尚未发觉异常,高兴地直言:“喜欢。非常喜欢。这些都是我做梦都想看的片子,没想到,现在全部都在这里!!”

    黎若磊抽出我怀里的一张碟片,扬了扬:“你很喜欢看近百年前的影片?”

    当头一盘冷水浇灭我高涨的喜悦,我张张口:“喜,喜——谈不上很喜——欢——”

    另一边正在贴标签的于凡抬起了头,瞅到我僵硬的表情,抿嘴而笑。

    “有,有什么好笑的。”我蓦地抢回黎若磊手里的碟片,“就是喜欢!喜欢看近百年前的东西,就很稀奇吗?!”

    “我有说你奇怪吗?”黎若磊狡诈地挑起一边眉。

    我瞪回他:“那就直说,借不借?”

    黎若磊指着影碟:“我忘了提醒你,这些,都是店里要卖的东西。当然,它们在这里放了五年,都没人来买走。你是第一个对它们非常感兴趣的,或许我们可以商量打个折头?”

    五年!我豁然,这些也是他们为她买的。我怎可夺人所爱呢?全数归还原位,我道:“谢谢,我想我还是不要了。”

    “为什么?”

    “我买不起。”他们对她的这份心,谁都买不起。

    岂知,这话刺激到了他们。

    “你买不起几块钱的碟片?”黎若磊锁紧眉头,“你每个月三千多块的工资都哪去了?我一直就觉得蹊跷,平常不见你花在吃的用的上面。”

    我自是不能招供:因为我一直在存款,以免哪天倒霉地被踢出了中心,防患于未然嘛。近来又由于琪琪住院,我必须考虑孩子的消费,这笔数目可不小。

    “齐瑜之前警告过你的话,我们今天再警告你一次。你是照顾别人的人,没资格自己先倒下。”黎若磊沉声斥道。

    我怏然。

    于凡走过来把我手里的碟片装入一个纸袋,交予我:“既然喜欢,拿回去看吧。”

    我喜滋滋地抱住袋子:还是他最好人了。

    “对了,租金还是要算的,另记。”他笑眯眯地在结帐本上记上。

    呵!我抹了下鼻子,一不留意就忘了,这家伙较起黎若磊,有过之无不及。

    “还有,今天你在这里帮忙的工钱——”黎若磊悠闲地提起。

    “工钱?”居然给我工钱!我受宠若惊,不过,这两个向来喜欢整我的家伙会这么好心吗。

    “当然得给你。公是公,私是私。”黎若磊说得头头是道。

    我提高十分警惕:“多少钱?”

    “我们不是朋友吗?用钱来衡量‘帮忙’未免太落俗了。”

    落俗!这个词太诡异了,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不用了。这是我本来就应该做的,毕竟你们之前也帮了我许多。”

    “哦,你终于希望我们帮你的忙。这实在太好不过了。”

    我汗!

    “就这样。明天你回中心就知道了。”

    第63章

    作者有话要说:澄清一下,v是昨天决定的事情,而且已经在末章节下发了公告,原因是我不清楚jj会在哪里开始v。。。。。。

    而正式v是在今日的下午两点多。。。。。。。

    v的原因大家可去看随笔,里面老实招待了。。。。

    笑,没别的奢望,但愿和谐。。。。。

    希望每个人都开心和幸福!!

    傍晚,他们把我送出书店。

    我抱着纸袋走到路口,停驻,回头看着那紫色的霞辉披落在书店的三角屋顶,蒙上的一层是朦朦胧胧的,又有颇沉重的意味。

    心头盘绕着齐豫的“何去何从”,心里想的是他们对她的眷恋,究竟是深,或是浅?

    无疑,一种释然隐隐体现在了他们对萧美人病情冷静的判断和处理;而对往事的惦念,则流露出他们对她的情仍未覆灭。

    由此隐约浮现了一股不安——为何,他们对我说了这么多有关他们和她之间的故事。

    因为是朋友?这理由俨然太牵强了。

    苦恼地思索着,我慢慢迈开脚,心知经过这天,自己一辈子更无法忘却他们和她的书店。搓了搓冰凉的手,吁出口气,一切顺其自然,漫步我回到了住屋。

    坐在沙发上,把纸袋里的碟片全部摊开在大方桌上,挑了一部最想看的,放入了影碟机播放。

    美丽的音乐,亮丽的画面,激|情飞扬。。。。。这都是自己期待许久的。过了一刻钟,莫名其妙的,眼睛盯着屏幕,脑子里却挥之不去他们几人和琪琪的身影。

    啪!关了影碟机,我拨了小余的电话:“喂,小余,你今晚值班吗?”

    “嗯。在ittcu休息室待命呢。怎么了,刘薇?”

    “你,现在可以帮我看看琪琪和萧美人的病历吗?”

    “这个,我只能帮你看护士的观察记录和最新验单结果哦。其它的,肯定是被主治医师锁了,我看不到的。”

    “也行,你帮我看看他们两人有没有雷同的检查结果。我等你。”

    小余放下电话,噔噔噔跑走了。

    我耐心地等待。若我没有猜错,齐瑜的那句话暗指的是:很有可能,琪琪和萧美人一样——

    不多久,小余回来,惊讶地告诉:刘薇你怎么知道的,他们两人的血象值很相似啊!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问,小余的医学知识肯定比我扎实。

    电话那头的小余簇着眉头,犹豫了很久的样子:血象有异常,常理推断就是患者有血液方面的疾病。不过,萧美人的血象异常主任已经定论不是因为血液病,而是因为另一种特殊的原因,这原因是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这特殊的原因我却是一清二楚的。我的手一抖,话机滑落到地上。

    果然,琪琪很可能跟萧美人一样,是冰冻过来的人。刘薇应该是知道他的,所以其人把琪琪交给了我。如此一来,其人也跟梦冬研究中心有关系?因而,其人会选择我并不奇怪了。

    若真是,那纪幽静呢,刘薇的同事,也应该是知道他的,除非两个人分管不同的病人。于是,我想起了与纪幽静的第一次见面。在那秋风寒瑟的夜晚,她对着我微微地笑,过于的和善,反而在今儿深究起来,竟似不真实的。

    屋子的窗户没有关紧,风一阵打来,砰的一声响,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起身关窗,再拿起话机。小余尚在喋喋不休地说:刘薇,你参加了技术操作竞赛也不跟我说一声。

    诶?我几时报的名?

    小余答:我刚刚去科室的时候,顺便看到了两个病区参赛的人员报名表。再说,你这个好命的家伙,居然和于主任分到了一组。双刀分开了,所以齐主任和黎主任一组。瞿主任和张主任是裁判,马主任出差了。

    我自是吃惊得说不出话来。蓦地忆起临走时他们口口声声说要帮我忙。

    泱泱地扔下话机,我决定倒头大睡。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我抽个空跑上12楼他们办公室,欲尝试拒绝此事。

    刚好只有他们几个在,我直接质问黎若磊:“你这叫帮忙吗?”

    “当然。难道你想在聚餐会上跳十支舞?”

    “不想!”

    “不想就得赢啊。这个组合是最好的了。”黎若磊替我“好心”地一一分析。

    我暗讽:“别告诉我,你跟齐瑜一组,是要拖齐瑜的后腿。”

    “拖后腿?!”那边办公桌后齐瑜寒森森的嗓音插了进来。

    我暗喊,糟!忘了一向公正廉洁的齐官爷也在场。

    “黎若磊,你又想打什么主意?还有跳舞是怎么回事?”齐瑜冷丁丁地问。

    黎若磊慌忙解释:“双刀可是中心最出名的搭档。若在友谊赛你们也以搭档身份出场竞争,会被人说是恃强欺弱的。”

    “行了。”齐瑜挥手打断他,“那你们喊什么跳舞?”

    “就是——”黎若磊咬牙切齿地看看我。

    想来,这天不怕地不怕的狐狸惟独就怕双刀了。我不亦乐乎,故意不吭声。

    有你的!黎若磊瞪了瞪我,转向齐瑜坦白:“只要我们赢了,她就必须在聚餐会上跟年轻男士跳十支舞。”

    “哇,这么好玩,我都不想做裁判了。老马为什么不能回来!”瞿正阳兴高采烈地大声嚷嚷,“齐瑜,你们一定不能放水,让她跳十支舞。”

    这娃娃腔的麻醉师!我恨不得一脚踹得他栽跟头:“谁说你们不放水,我肯定就会输!”

    瞿正阳惊奇道:“刘薇,你很有自信哦。”

    “因为有双刀之一给她坐镇啊。”黎若磊搔搔耳朵,煽风点火。

    被狐狸一把火烧到的是齐瑜,他冷哼:“口出狂言!双刀拆散了还是双刀。”

    “没错。双刀拆散了还是双刀。”这会儿于凡从自动门穿过,笑吟吟地对向我,“剩下六天备战,多多指教,搭档。”

    一只举世闻名的手伸到我前面,我一怔,恍惚间仿佛置身于不可思议的梦境。

    第64章

    定定神,伸出了右手,贴紧对方掌心的刹那,一股触电似的热感划过心际。垂眼我低声道:“多多指教。搭——档——”

    后两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听到的人全部在笑。

    我暗叹,底气不足纯属正常。对方可是大名鼎鼎的双刀之一,而我只是一名微不足道的小医士,且是第一次与人搭档。彼此实力天差地远,这么一组合,十足的怪异。

    我的新搭档却是自信不疑:“每天晚上七点到十一点为练习时间。地点就——”

    “解剖室吧。”黎若磊在旁提议,“反正李娟应该帮她安设了新的课程。解剖课绝对少不了的。”

    与美男共处解剖室,周边全是解体的尸体,就像是一朵鲜艳的玫瑰插在了坟地上,浪漫的气氛变得诡异非常。此等联想的画面足让我打起寒战,恼恨地瞥向黎若磊:这个混蛋一再踩我的痛处。

    搭档呢,本是与黎若磊一伙的,自然不会多加反对。

    结果,一番唇枪舌剑之后,我势单力薄,继续败下阵来。

    回到a区,李娟找我谈心,细致地替我计划接下来的学习和工作。

    她依然认为首先应让我竖立医师的自信,我的工作不做变动。该干的活她照样让我干,放手让我干,微管的术台还是让我上,只是她都会在旁边指导和监督。

    学习方面,她抓得更严了,命令我系统地重新开始温习。基础医学课是我现阶段重点中的重点。何况,若我将来要上更复杂的术台,其中解剖课变为尤其紧要。

    于是被黎若磊言中了,每天我必须去中心的解剖教研室报到。

    师父如此的尽心,我这个做徒儿的必然是心存感激,认真地收下教研室出入门卡。

    当天晚上六点半,我寻到了中心的附属教研大楼。

    天色已黑,我抬首仰望。一旁是星光璀璨的中心主楼,相较之下,躲在主楼后方的这座矮小的仅有六层的小建筑,无疑显得苍白而无力。昏暗的路灯下,教研楼铁门外面挂着个警示牌:不对外开放,内部人员限制进出。

    俨然是一块颇具神秘的,鲜为人知的禁地啊。

    我在阵阵秋风中拉紧衣领,举起门卡一层层刷开了重重大门。

    解剖教研室位于第三层的左侧,占据了本楼层的一半场地,共有大小不一六间陈列室。

    我来到李娟说的an-304房间,这也是和于凡约好的地方。

    门打开,灯亮着。一片扎眼的白晃晃底下,约上百平方的房间安放数排陈列架,架子上排列一瓶瓶玻璃罐,浸泡的标本不言而喻。

    满室扑面而来的气味,虽不是21世纪的福尔马林标本浸泡液那么刺激,然仍是无法让人淡忘其中夹杂的死亡信息。

    我呼吸逐渐促紧,举起手掩鼻。随着视野的移动,一个个人体部分在瞳孔中不停地放大,心跳也咚咚咚地加速。

    记得来之前我尚且鼓励自己,手术台上看人家剖开肚皮都不觉得害怕,解剖室听说跟术台大同小异。

    可现在才站在门口,我已经是昏天暗地的恐惧。这显然不像是在手术台上。手术台有绿色术单在旁点缀和遮盖,有很多人陪伴,且病人是活着的,存在的希望使得我潜意识里并不排斥。而这里全是没有了希望的,死去的,漫天弥散的是难耐的窒息。

    忽然间,一阵风拂开了白色帘布,乍现一张被剖开了半边的小孩脸,像是个五六岁的沉睡的小男孩。

    我浑身发抖,猛地转身,迎头撞上走来的人。

    “刘薇,怎么了?”于凡慌忙扶起我,握紧我打哆嗦的上臂。

    经由他的捏痛,我察觉到自己的心全乱套了,而无法遏止的恐慌几乎占据了我整个灵魂。我归根到底,在年初只是个小文员,没经受过医学生身心漫长的历练路程。

    他凝视着我发青的脸,温和道:“你脸色不太好,我扶你到里面先坐坐。”

    坐在成群的人体标本里面,对望那半张小男孩的脸?我发疯地阻止:“不不不,我不进去!”

    “刘薇?”

    “求求你,别让我进去。我会疯的,我害怕——”我企求地揪紧他的工衣,惶恐的意识根本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我真的很害怕,我本来就不是医生啊——”

    凝望着我苍白的脸色,蓦地他双手用力一揽,把我裹入结实的怀里:“不想就不想。只要你愿意。”

    耳畔传入他沉稳的心跳,我慌乱的情绪渐渐平复。睁开了迷乱的眼睛,一时不敢相信我正被他搂抱着。些微的赧意泛起,我慌忙推开他:“抱歉。”

    “好点没?”他的手指梳理开我垂落额前的青丝,审望着我。

    “好,好多了。”面对这双充满体贴的眼睛,我吸气,深吸气,感觉心还是跳得好快。

    他微微抿抿嘴唇,不放心道:“我们还是先坐会儿吧。”

    进解剖室?“等等,再等一下。”我不觉地摸住胸口,想稳住这颗懦弱的心。

    他似笑非笑地叹了口气,挽起我的身子:“那我们去那边的办公室坐坐。”见我仍面露忧虑,他加上一句,“放心,那里没有陈列标本。”

    我的脸色顿然一白,他都知道了……

    被掺扶着往前走,我边小心瞅瞅旁侧的他:他究竟知道多少。或是说,我刚刚究竟口漏了多少。

    心慌意乱,踏入办公室,一仰头,见屋子里好多同事,个个都惊异地望着我。

    本来窝在角落看书的小余立刻扔下书本,匆匆跑过来探问:“刘薇,你怎么了?脸色好吓人啊。”

    我抬起左手摸摸脸颊,疑问地朝向她:“很难看吗?”

    “你,你先坐下吧。”小余握住我左臂,跟于凡一起把我扶坐到沙发上。

    我轻吁口气,小声问:“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ittcu参加竞赛的人都跑到这里练习,原因很简单,几个主任也在这。”小余向来直言不讳,使使眼色。

    我遂之望去,看见了黎若磊和齐瑜。前者悠逸地挨立在桌沿,后者端正地坐在一把折椅上,两人所占的位置方圆两米,无人敢轻易靠近。

    由此恍悟为何大家看我的眼神很是惊奇,一是由于我恹恹的脸,二是旁边扶着我的男子,至今仍紧握我的手不放。

    轻微地扭转手腕,想不留痕迹地抽出手,却被他更牢地握在掌心。我微愕,他对我抚慰地笑笑,扶起我的手,另一手搭落在我的脉搏上。

    此举,本应是上级关心下级的合理行为。只是他这一笑,以他的特殊身份和向来冷漠的形象,不免让在场的女人都带了点遐想。

    于是,我的另一位室友廖绮丽费力地挤出一丝笑:“刘医师真是用功啊。不过,听闻已在术台上晕倒过一次,应该更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

    旁边我那大好人朋友小余一听,马上紧张地附和:“对啊。刘薇,你是不是工作太忙了,来不及吃晚饭就赶过来了?”边掏出帕巾为我擦拭脸上的虚汗,欲转身为我冲杯糖水。

    我忙拉住她的手,很小声地说:“不是的,小余。我是被那些标本吓到了。”

    “吓!”小余眼睛张得大大地看着我,“标本,你应该在医学院习以为常了啊。”

    我想翻白眼。因她跑大的嗓门,我又成了众目睽睽的标本。

    不无意外,黎若磊了然的笑声轻轻飘来。

    这笑,又不免让在场的女人进一步地遐思。

    小余不解地瞅瞅我,望望偶像。

    像廖绮丽这类精明的女人则是压根不信我的话,八成认为我是在装可怜骗同情,比以前卖弄风马蚤的刘薇更加令人厌恶。因而,廖绮丽冷笑一声:“刘医师,你的失忆在医学史上可堪称史无前例,后无来者了。不知几位主任对此是怎样的看法?”

    “她确实是失忆了。”于凡毫不迟疑,淡定地答道。

    而小严的一句敲定,从来在中心是权威中的权威,连老教授都不卖面子的。

    全场鸦雀无声。我讶然得想掐自己的脸:我有没有听错,没有一刻不怀疑我的他们,居然当众承认我失忆的谎言!!

    “好了,好了。大家都去练习吧。”黎若磊拍拍掌心,解散众人,欲结束这场意外的闹剧。

    小余走的时候握握我的手,鼓励道:“没事的,习惯就好。我就在an-306课室,害怕就来找我。”

    我对她点点头。

    “小余!”廖绮丽在室外唤。我这才知我两个室友组成了搭档,双双成为我的对手。

    待众人散去,我整整工衣,对拍档道:“我们也走吧。”

    “喝点水再走吧。”于凡按住我,为我端水。

    我连忙婉拒:“不用了。”

    沉默的齐瑜开口了:“让她再坐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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