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不远处的住院大楼，对我和赵牧说道：“你们哥儿俩就别陪我了，赶紧找个烧烤摊，该喝喝，该吃吃……”说着她又转而对赵牧说道：“小牧呀，我知道你是个稳重的孩子，烟酒不沾，可是今天晚上你一定要和江桥喝开心了……他这孩子，从小孤苦，打心眼里疼他的人少，坑他的人多。仔细想想，你又何尝不是呢！这是你们的命，但也是你们的缘分，能住在一个巷子里，就更是你们的缘分了！”

    赵牧点了点头。

    nǎinǎi将我的手和赵牧的手放在一起，又轻声向我问道：“桥，还记得你小的时候，小牧家的鸡鸭下蛋了，他自己不吃，也要抢几个送给你吗？”

    我笑了笑，回道：“记得，这些事儿我都放在心里，忘不了。”

    我说着又想起了大概十岁时的那个冬天，赵牧手上捧着还冒着热气的鸡蛋，等我起床的画面。他是真的舍不得自己吃，总以为我爸妈走了，我需要关怀。他是个很有同情心也很善良的孩子，不争不抢！

    nǎinǎi又拍了拍赵牧的手，问道：“小牧，你还记得，在你高考那年，得了急xing阑尾炎，三更半夜的叫不上车，是江桥连夜背着你，走了很远的路才送到医院的……”

    赵牧看了看我，面露回忆之色，随后说道：“记得，那天他还崴了脚，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忍着痛把我送到了医院……那几天，他一瘸一拐在医院里给我送饭洗衣服的场景，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nǎinǎi将我们的手握的更紧了，她的眼眶有些泛红，半晌才又说道：“正是因为你们的命苦，所以你们才会比亲兄弟还亲……nǎinǎi是真想看到你们都成家立业的那一天，可是自己得了什么病，自己清楚的很，恐怕是等不到那天了……如果nǎinǎi有一天不在了，你们哥儿俩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儿，没人给你们从中调解，就自己多想想对方的好，不要一味的计较……成吗？”

    赵牧转头看着我……

    自赵楚死去后，我第一次看到他眼中含泪，他将nǎinǎi的手握紧了些，夜风从他身边吹过，也从我们的身边吹过，格外清凉。

    沉寂了片刻之后，他终于在我之前先开口对nǎinǎi说道：“nǎinǎi，你放心吧，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桥哥，我已经没有什么太亲近的人，我怎么着也会珍惜这段兄弟感情的……您也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等到我和桥哥都娶妻生子的那一天。”

    “好孩子、好孩子！”nǎinǎi说着，又很严肃的对我说道：“桥，你呢？你也赶紧和nǎinǎi表个态！”

    我也转头看着赵牧，向nǎinǎi回道：“我和赵牧这么多年的感情放在这儿呢，我们之间哪有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所以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看到我们各自表态，nǎinǎi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但仍没没有放下我和赵牧的手，她语重心长的对我们说道：“在nǎinǎi眼里，你们都是亲孙子，以后不管你们走到哪儿，有多大的成就，都一定要把家和万事兴这五个字放在心里牢记着……这就是我活着的最大希望！”

    ……

    在这座陌生城市的街道上，我和赵牧并肩走着，我们听nǎinǎi的话，在路边找了一个烧烤摊儿，点了一桶扎啤，开始了难得有些放纵的夜生活。

    赵牧给我接了满满一杯啤酒，自己也倒满了一杯，与我碰了一个之后，情真意切的对我说道：“桥哥，之前的有些事情，是我狭隘，以至于对你说了很多混账的话，也闹了很多的情绪……感情上的事情讲究个你情我愿，我不该这么执拗的，所以希望你能原谅我的行为，不要和我计较过去的愚蠢！”

    我喝掉了一大杯啤酒，然后拍了拍他的肩，回道：“　既然已经是过去的事情，就没有必要拿出来再说了……我相信，刚刚nǎinǎi的那些话也说到你心里去了吧？……咱们这些年虽然没有在一起生活，但心中都有一家人的默契！这份感情有多难得，你懂我也懂，所以都珍惜起来……毕竟谁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下辈子，还能不能有缘再做兄弟！”

    “是啊！”

    赵牧一声感叹，然后端着啤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