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影蝶依 作者:rousewu
千年寒冰洞!
我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嘴角,我们终于到达此行的目的地了。
我开心地大叫一声,放开风的手,猛地向前冲去,然后却听到“雪儿”的一声惊呼,
紧接着就是“砰”一声,非常清脆的撞击声,最后听到的就是我的一声尖叫。
好痛!
风忙不迭地将我拉回怀里,手轻柔地按着我的额头,无奈又心痛地道:“傻丫头,你没发现那都是冰吗?透明的冰。”
冰?我茫然地伸手摸了摸,果然有阻碍,好滑、好冷!原来这是整块的冰,没有任何缝隙,比那透明玻璃还要透亮,以至于让我以为那是一个敞开的洞门,我怔了一会,然后大叫,“这是一个密封的冰洞,那……那我们岂不是进不去了?!”我一脸苦恼地抬头看着风。
风回了我一个淡淡的笑脸,修长的十指理了理我凌乱的发丝和衣衫,柔声道:“饿了吗?先吃点东西,然后好好地睡一觉,一切等休息够了再说。”
被他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饿了,有点累了,不,应该说是很饿了,很累了。于是我欣然点了点头,随即笑容一滞,望向风,担忧地问道:“风,你一点都不担心吗?万一……”
“没有万一,雪儿,”风温柔地打断我的话,从背篓中拿出一个简易的仅供两人坐卧的帐篷在雪地上找了块空地搭了起来,搭完后,他从我的背篓里拿出虎皮毯子铺在上面,然后就拉着我钻了进去,让我坐在他的腿上。
食物都是任律鹏为我们准备的,主要以干粮为主,有肉干,有烧饼,有馒头还有咸鱼等等,总之都是易存、易放、易带的东西,我们三人谁也算不准会在这里呆多久,所以任律鹏为我和风准备了半年的分量。
我垂着头,默不作声的吃着手中的馒头,此时此刻我多么希望有压缩饼干啊,吃一点就能撑一天,不至于要啃着这些让人难以下咽的东西……
“雪儿,很难吃吧。”风见我苦着一张脸,努力地往嘴巴里塞食物,歉意地说道,“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吃苦了。”
我拿起水囊喝了口水,咽下口中的食物,笑道:“风,你是不是一直把我当成外人来看待了?”
“什么?”风一头雾水。
“风,我们是朋友吗?算亲人吗?是最亲密的人吗?”
风怔怔凝视着我,忽然低头,在我唇上落下一吻,声音低沉凝重,“当然,我们是朋友,是亲人,是最亲密的人,而且我们将来还会是夫妻。”
“呵呵……”我笑着在他怀里蹭了个舒服的位置,“那么,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吧。”
风的手,忽然收紧了几分,紧紧地抱住我,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住我。这样的拥抱,没有忧虑,没有负担,没有愧疚,有的只是甜蜜,只是温暖,只是依靠……
“……儿,雪儿,快醒醒,好像有人来了?”
正睡到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轻呼,同时肩上似乎被人轻轻拍了拍,我揉着睡眼惺松的双眼,开口说话,意识不怎么清楚,“风,怎么了?”
“有人。”
“什么?”我猛地一惊,瞌睡虫全跑光了,意识也完全清楚,连忙从风的怀中直起身子,奇怪地说道,“这种鬼地方,怎么会有人?”
风也只是茫然地摇了摇头,拉上我的手,钻出了帐篷,一阵如刀子般寒冷的空气扑面而来,令我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
风回头看着我,眼中满是担忧和怜惜,刚要说话,忽然听见一个奇怪的脚步声远远地传来,似乎越来越近了……
心里隐隐感觉不安,我转过身去,与风背靠着背,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风雪洞里的气氛紧张得可怕,诡异得无可形容。
我们紧紧地盯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警惕万分。似乎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然,却让我觉得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
“咚——,咚——,咚——”
越来越明显的脚步声,清脆却回荡着古怪,犹如鬼魅出现在黑夜里,却是急速的逼近了。
“来了。”风率先道,抽出随身的配剑,从容而又镇定道,“雪儿,您守着这里别动……我……”
“别傻了。”我淡淡地反驳他的话,莞尔一笑,道,“一起,并肩作战。”
虽手中拿的只是普通的剑,“桑影剑法”的水准或许有些下降,不过,总之,一定不要添麻烦就好。我抿了抿嘴,无论如何我还有“混元掌”,一定可以自保的。
但是我错了,我和风都错了。当脚步声在我们面前停下来的时候,不!应该说在千年寒冰洞里停下来的时侯,那个,然后……那个,我们都被惊呆了。
那是……那是一只体型高大无比,通体雪白的猿猴,只是它的眼睛周围一圈都是金色细毛,一看就知道是白猿中的极品,它定定地望着我们,没有一点凶悍之气,似乎还有些喜悦之情。
世人皆知白猿能通人语,勇猛异常,刀剑不能伤,力大无穷,有开山裂石之能。若真打起来,还指不定谁胜谁负呢?不过,还好它对我们似乎并无恶意。
缓缓回过神来,我暗暗舒了口气,收起长剑,望着那黑玛瑙似的干净澄澈的没有一丝杂质的,眸光静静安然地落在我们身上的白猿,展颜一笑,道:“你好,白猿大哥,你是这寒冰洞的主人吗?”
白猿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我不由得拧了拧眉,什么意思啊?
“雪儿,”风轻唤了我一声,“它是想告诉我们,他以前不是这的主人,但是现在它却是这的主人了。”
这时,白猿“呼呼”的欢快地叫了起来,似乎在告诉我们:恭喜你们,答对了。
“呵呵,”我望向风低低一笑,扬眉,“风,看来你说得没错。”
“那么,尊贵的主人,”我笑着回头望向那白猿,“能请我们进去吗?”虽然那千年寒冰洞表面上看起来像是密封的,但是我相信这白猿一定知道哪里有入口,只是看它愿不愿意告诉我们而已。
白猿指了指我们右边靠近寒冰洞的地方,然后又指了指我们,再然后做了一个挖的动作。
“你的意识是说让我们把那边的那些积雪除掉?”
白猿朝我兴奋地“呼呼”叫了两声,点点头。
“风,你看……”我正想询问风的意见,却听他潺潺如流水般淌过的声音在耳侧响起,“照它的意思做吧。”
没有铁锹,也没有手套,我们只能靠自己的双手和手中的长剑,使命地扫开那些积雪,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我们将那些覆盖在岩石周围的积雪都清理干净了。
我望了望双手,早已冻得通红,甚至可以说已经麻木到感觉不到疼痛了,然而,脚下的那些积雪似乎没有尽头,深不见底,仿佛永远扫不干净一般。
“雪儿,你去歇一会儿吧。”风并没有看我,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他只是开口说话,那声音很轻也很柔,却带着浓浓的温柔、无奈和怜惜,还有让人无法反驳的决然。
我抿了抿嘴,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好,但是,一刻钟后你下来休息,换我上,如何?”
风稍稍犹豫了一会儿,转过头来,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到我一脸坚决的表情,低低地叹了口气,点点头,“好。”
看到他答应了,我满意地笑了笑,转过身,却见白猿一直紧张地望着我们,我眼珠子一转,似笑非笑,道:“我说白猿大哥,那里真是入口吗?你不会耍我们吧?”
白猿连忙摇了摇头,“呼呼”怪叫了几声,然后那双黑亮的眼睛上上下下……好奇地打量了我一翻。我撇嘴,收回目光,暗道:我说白猿大哥,这么看我干嘛?你才是珍稀动物嘛!
虽然,可能,也许要花一些体力,不过,只要不是做无用功……我再回头看了眼风,然后转头,走回了帐篷,坐下,喝了些水,休息了一会儿。
忽然,我的心里猛地一个激灵,一股热流直冲脑门,对了,用内功震开那些积雪不就行了吗?随后我又暗恼地垂了一下自己的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若真是那样的话,只怕就会引起山崩地裂了,到那个时候,只怕这个山洞就是我们的葬身之地了。算了,还是老老实实的挖吧。
一刻钟过去了,我将风拉了回来,自己则接着往下挖。
…………
这样周而复始,不知经过了多少个来回,就在我快累得筋疲力尽的时候,忽然我的手碰到了硬物,摸了摸,像是石头,我快速地把周围的积雪扒开,定睛一看,不由得一惊,蓦地大叫,“风,我们成功了。”
下一刻,风已飞跃到了我身侧,探头一望,迟疑了一会儿,道:“似乎真的已经见底了。”说着,就动手很快地将周围的积雪扫得一干二净。
我上下打量了一翻,在我们原先看到的裸露在外的巨大岩石的下方,竖着是一块高约四尺左右、宽约三尺左右的光滑如玉的石壁,镶在周围大小岩石之间,一看便知不是天生而是人为所致。伸手推了推石壁,不动,我不由蹙眉,暗道:此石壁看来没二千斤也该有一千斤,而这应该就是千年寒冰洞的入口,若只是靠着人力是决计推不动的,那该有机关才是?
“雪儿,让开,我来。”风笑着打断了我的深思。
我回神,侧身退到一旁,只见他气凝丹田,劲运双臂,两足摆成弓箭步,缓缓推将出去。推了良久,石门始终绝无动静。
这时,忽然,白猿“呼呼”叫了起来,手指了指下方,示意我们往下看。
我俯下身,将地上的泥沙拨净,才知这石壁的下方也是一块长约一尺,宽约一尺的光滑石壁,只见石壁上似乎刻得有字,凝目看去,“磕首百遍,方入此门,遵行吾命,百死无悔”十六个字。
这十六个字比蝇头还小,又与石壁同色,虽说周围被雪映得犹如白天,却也只是光影朦胧,若非白猿提醒,俯下头去,又再凝神细看,决计不会见到。
我深吸了口气,笑了笑,这在前世武侠小说、电视剧里,早已是见怪不怪了,所以只觉磕首百遍,原是天经地义之事,至于遵行他的命令,我想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论赴汤蹈火,自然百死无悔,绝无丝毫犹豫,想到这,我豁然开朗,正准备盈盈跪拜,却被风拉到了一旁,“雪儿,还是由我来吧。”
说完,也不等我回答,他便跪了下来,口中数着,“一、二、三、四、五……”恭恭敬敬的向石壁磕起头来。
当他磕到五六十个头的时候,额头终于慢慢破皮流血,我一惊,慌忙上前将他硬生生地拉住,惶急道:“风,接下来让我来吧。”
“不用!”他决然地拒绝我,甩开我的手。
“风……”
“雪儿!”他冷冷喝道,“别闹!站到一边乖乖等我。”
我还想再说什么,但触到他冰冷的表情,听到他冷然的声音,不由呆了,也忘了反应,真的乖乖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风你这个大混蛋!我心中的火气窜了上来,人家只是好心关心你,你……你倒好,居然这样对我,真想海扁他一顿好缓解这心中的郁闷。
过了半晌,但见风数到一百的时候,“轰隆隆隆……”的一声巨响,他猛地站起,一把将我拽入怀中,快速向后退了两步,随即石壁缓缓转动,犹如一扇大门似的,只转到一半,便见石壁后方露出一个三尺来高的洞|岤。
我呆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心下一喜,猛地怪叫了一声,兴奋地一把抱住风,抬头一望,这一望,我整个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风的脸色煞白,额上鲜血不断涌出,顺着额角滑过脸庞,留下一条条鲜红而狰狞的血痕,“滴答”一声,滴水穿石,却也清晰地落入我的耳中,打在我的心里,我只觉心里就是难受的一疼,仿佛被绳子生生的勒紧了一般。
“风……”我心疼得只想掉眼泪,不由得暗暗鄙视自己一翻,真是难看!刚才还暗暗地跟他生气,其实,他又何尝不是怕我受伤而拒绝我的好意呢?只不过语气坏了点。
“没事,傻丫头,”风虚弱地笑了笑,望着我的目光温柔如水,“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我一听瞬间火气蹿了上来,目光紧盯在他的脸上,咬了咬唇,然后轻启朱唇,很是没好气的道:“没事,没事,这流得满脸是血叫没事,那么,我请问大教主你,什么才叫有事?”
听到我又是怒意又是讽刺的语声,风眸中精芒一闪,忽然身体的重量全压在我身上,邪魅的一笑,耍无赖似的道:“雪儿,你若再不救我,只怕我真的就要有事了。”
明知道他是在故意转移我的注意力,可还是一下子就冲刷了我满身的怨气。扶着他就地而坐,将他的头轻柔地仰靠在我的腿上,伸手从怀中拿出金创药,小心翼翼地抖到他的创口上,血,立刻就止住了,然后我又从袖中拿出锦帕沾了点水,将他脸上的血迹擦净,再用纱布将他的头轻柔地包扎起来。
望着他一脸苍白、疲惫之色,我心下又是一痛,不禁轻声道:“歇一会儿吧!”
第四卷只道江湖是江湖 第七章 幻影棋云
当我们走进洞|岤,只听“轰隆隆”的一声,石壁又转回原处,洞中瞬间无丝毫光亮。风在前,我在后,双手伸出,每一步跨出都先行试过虚实,但觉脚下平整,似是走在石板路上一般,便知这洞|岤必经过人工修整,那么,这千年寒冰洞似乎人为的可能性更大了。
道路不住向上倾斜,显是越走越高。行了半天,突然之间,眼前出现了两条岔路,一条则是继续向上,一条则是向下蜿蜒,我和风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下方忽然传来急行的脚步声,不到片刻,就已到了眼前,是白猿!见到我们,它喜悦的“呼呼”叫了两声,向我们招了招手,做了个走的手势。
我和风对望一眼,相视一笑,便跟上了它的脚步,左弯右拐了半天,然后便被惊呆了。
这里,说真的,我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暂且还是叫它千年寒冰洞吧,虽然它怎么看也像是……用冰做成的房子,墙壁是冰的,屋顶也是冰的,只有这入口处的门似是用铜铁铸造而成。
白猿上前使劲一推,门缓缓地开了。
我和风似乎都被眼前的一切给震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白猿的叫声唤回了我们的注意力,才茫然回过神来。
风拉上我的手,跟随着白猿举步跨了进去,眼前陡然光亮,让久处于黑暗中的我们,不由得条件反射地马上闭上了眼睛,过了片刻,才慢慢睁眼,只见所处之地是座圆形冰屋,光亮从头顶透来,但蒙蒙胧胧也不似天光,抬头一望,这才见一颗碗般大小的夜明珠镶嵌在屋顶的中央。
在走到第二间冰室的时候,只见室中放着一只用寒冰做的圆桌,桌前有四张也是用寒冰做成的凳子,现在我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这千年寒冰洞真是人为所致,此刻我不由得佩服起那人来,要怎样的意志,怎样的决心,多长的时间才能造就这华美绝伦、叹为观止的冰屋呢?
转到第三间冰室,我吓得“啊”的惊叫一声,连忙抱住风,闭上眼,头埋进他的胸膛,心怦怦乱跳。
耳边传来低沉的轻笑声,风一只手拥紧我,一只手轻拍着我的背,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带着几分戏谑,“杀起人来,眼睛也不眨一下,怎么?见到死人反倒害怕了?”
我并没有反驳风的话,其实,我倒不是害怕死人,而是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这里不会有人,但此刻忽然一个身影进入我的眼睑,无论是生,是死,也总是会让人不由得吓一跳,毕竟我是毫无心理准备的。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缓过神来,回头望向那人,似有五十来岁的样子,一身灰白长衫,白须白发,盘膝而坐,双目紧闭,那容颜安详、恬静,似睡着一般,只是脸上毫无血色,全身僵硬,否则还真以为他是活人。
白猿拽了拽我的衣袖,示意我们上前去叩拜,所谓死者为大,拜一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于是我和风上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这时,那具尸首的手中忽然掉下一灰色的物品,我拾起,原来是一羊皮卷,展开,只见上面写着“吾乃玄门第三代弟子独孤白是也,今余命在旦夕,是以留此书于后人。吾年少时爱恋大师姐,然大师姐却与二师哥相恋,是以吾心灰意冷,遂以练‘玄元神功’为名离开了玄门。吾花了近十年的时间找到此处,后,吾常年居于此地,又将此天冰山的千年寒冰搬移此地,造就了这千年寒冰洞,用于练就玄元神功。”
“吾身前,养有一冰山异种白猿,此猿精通人性,在吾孤独寂寞之时都是其陪伴左右,吾对其甚为感激,特将之送与后世有缘人,望后人善待之。”
“吾门的玄元神功乃是一门非常霸道的武功,威力无穷,但当吾练就了第九层时,却发现这武功似乎缺了些什么,使得玄天剑似乎不能发挥其真正的威力,然而,吾终其一生,苦心研究,终不得其法。”
“吾曾修书回玄门,已将此地的地形画于纸上,若将来有人至此,吾知必是玄门中人。汝进此洞,山门即合,永不再开启,若想出得此洞,只有玄元神功大成之时,溶掉西北位的寒冰方可离去,汝可取走玄天剑,吾将其藏于冰室之中,汝只有解开吾所布之棋局,方可得此剑……”到了后面,字迹已是越来越模糊,最后那几个字我是连蒙带猜才知他写的是什么。
读完后,我深深地吐了口气,暗道:原来这洞不是任律鹏发现的,原来玄门真有玄天剑,那么这玄天剑真如那口诀所说,得玄天无与争锋吗?
“雪儿是在想,得玄天能否称霸天下吗?”风见我低头深思,轻声笑道。
我怔了怔,抬眼看他,“什么?”随即便又立马笑了起来,“风,你的眼睛不要总是那么尖好不好,我都快什么也藏不住了。”
“傻丫头,”风宠溺地在我鼻尖上轻轻一点,笑道,“不是你这样想,我也是这样想的。”
“呵呵……”我笑着斜眼望向他,“风想称霸江湖吗?”
“你认为呢?”
“不知道。”我低低说了一声,顿了一下,想起了那件血案,又道,“风,那个隐藏在幕后的人似乎越来越复杂了,他显然对你们玄门是有一些了解的。”
“这可说不定,”风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分析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其实,主要还是那些江湖人士太贪婪,否则……”
“风,对不起。”我真是猪头啊,哪壶不开提哪壶。
“傻丫头,”风叹了口气,揉了揉我的头,直接转了话题,“走吧,我们去看看那个棋局。当初那个无人能解的‘玄棋’也被你轻而易举的解开了,我想这棋应该更是不在话下了。”
我讪讪一笑,道:“风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运气好一点罢了,更何况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独孤老前辈说不定比那什么北新国的国师更加厉害。”
风眸光闪了闪,没有再说什么。我们随着白猿走进了第四间冰室,这里有一张圆桌,两张凳子,一张大床,都是用冰做的,桌上正摆着那副尚未下完的棋子。
我快步上前凝神一看,这棋似乎真的不难,于是我坐到凳子上,拈起一白子,放在棋盘上,与白猿下了起来,没下几步,我便见桌上的棋子都变成了一粒粒的金子,金灿灿,闪闪发光,心下不由一喜,这次发达了。
“雪儿,快醒醒!”风又惊又急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这棋有古怪。”
听到他的声音,我猛地就是一惊,回过神来,定睛再看,棋子哪变成了金子?我怔怔地抬头望向萧亦风,蹙眉,“风,我刚才似乎产生了幻觉。”
“我也是,”风轻声道,“若不是我及时醒悟,只怕我们俩都会被这棋局所迷,困于其中,无法自拔,最终力竭而亡。”
“这棋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若我没料错的话,”风顿了一顿,“乃是世人传说的的‘幻影棋云’,其实就是一个阵法机关,只有无贪念者方可走出此棋局。”
“无贪念?”我喃喃自语,随即脱口道,“酒、色、财、气。”
“呵呵,不错。”风轻笑一声。
我撇嘴,不加思索道:“怪不得,我刚才看到这些棋子全都变成了金子。”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真想狠狠煽自己一个耳光,面上烧了个通红,“嘿嘿,那个……我……”
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毫无形象可言地笑了出来,“哈哈哈……”
我那个郁闷啊,狠狠地瞪着他,暗道:这人不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吗?什么时候转性了?
看着他笑了那么长的时间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气得猛地站起,一把搂住他的脖子,狠狠吻住他的唇,笑声才慢慢止息下来,然后,他转被动为主动,吻得我七昏八素才放开我。
我浑身无力,偎在他胸前轻喘,下一刻,脚下一空,人已落入一个温暖而结实的胸怀,他抱起我走到了千年寒冰床上坐下,将我圈在自己的胸怀中。
“风,白猿呢?走了?”我忽然想起我吻住风的时候,白猿似乎还在室中。
“它早被你刚才的壮举给吓跑了。”
“风,”我嗔怪似的白了他一眼,“就会欺负我。”
风看了我一眼,将唇凑向了我的耳边,蹭着我的鬓发,“傻丫头,我哪舍得欺负你啊,爱你都来不及呢。”
那声音很轻很轻,却透着一股子难以抵御的魅惑丝丝缕缕的渗入我的心里,心跳不受抑制的加快了节奏,隐约觉得一股燥热在往脸颊上冲去,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我笑眯眯地望着他,尽量扯开话题,“风,你呢?你看到了什么?”
风神色一僵,脸色似乎有些发窘,他轻咳了一声,含糊不清地说道:“没什么。”
不可能!他精致的脸庞上带着可疑的不自然,肯定有事,我紧紧地揪住他的眸光,不离半分。他无奈地轻叹了口气,拥紧我,淡淡道:“我看到的是你?”
“我?”我一头雾水。
“是,”他闭上眼不看我,下巴温柔地摩挲着我的头顶,幽幽一叹,“那里的你很温柔、很顺从,你说你要和我成亲,只做我一个人的妻子;你说此情不变,此志不渝,一生一世,只爱我一人;你说在这个世界上,我是你最重要的人,一生一世,只想留在我的身边。”
我一震,胸口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地勒住,痛得似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其实,看到那样的你,我真的很开心,只是……”他顿了一顿,“那样的你就不是你了。因为你曾经说过你这一生是永远不可能放弃金亦宣和凌忘尘,所以……我知道那不是你,于是我便醒了过来,不过,也幸亏我醒了过来,否则我们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这算贪念吗?不,绝对不是!谁不希望自己所爱的人只爱自己呢,谁不希望自己所爱的人眼里只有自己呢,在这世上又有几个人真的可以大方到与别人分享自己所爱的人呢?
我自嘲地笑了笑,像我是绝对做不到的,我无法与人分享,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若是这样的感情,我宁愿放弃。
那么,我这样拖着他们到底是对还是错呢?我真的爱吗?真的是全身心的在爱宣、爱尘、爱风吗?爱吗?不是,答案居然是否定的,我有太多的保留,太多了……
“哈哈……”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好笑,于是我笑了,忍不住地大笑起来,笑到倒在风的怀中,笑到眼泪也出来了。
风似乎懵了,他复杂的神色中隐隐带了些惊愕和不知所措的慌乱,“雪儿,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风,对不起!”我止住笑,抹了一把脸,坐直身子,直直回视他,自嘲道,“我其实是一个很自私的人,知道我为什么下棋的时候会看到的是金子吗?因为我曾经说过‘钱才是这世界上唯一不会背叛自己的东西’,我对金钱的热衷也许比人来得更多。”
“雪儿,到底是谁伤了你,伤得那么深,深到没有办法对人全心全意、坦诚相待吗?”
我一惊,猛地抬头看着他,“风……”
“其实,跟你在一起的这几个月,我就发现了,你虽然时常在笑,可那笑容只是简单的勾起,似乎是一种习惯。喜也好,悲也好,都是淡淡的,甚至心里的苦、痛都藏了起来,不想让人知道,就好像你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刻意地疏远每一个人。我想金亦宣和凌忘尘早就看出来了这一点,所以才会那样害怕失去你,所以才会愿意共同拥有你。”
我静静地望着他,脸上露出一个无比凄美却又灿烂的笑容,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相信前世今生吗?”
“什么?”风怔怔地看着我。
我抬起纤细的手指,指了指胸口,压住颤抖的嗓音认真道:“这里被自己最爱的人伤过,被自己最好的朋友伤过,被自己最亲的人伤过,所以它已经遍体鳞伤了,所以它害怕伤害,所以它将自己藏了起来,藏得很深很深,深到连我有时候也找不到。所以百里东方说得很对,我看似多情,实则无情。”
“风,这样的我你还要吗?”我一瞬不瞬地紧盯着他。
“雪儿,记得当初我问过你,若我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你还要吗?”风拥紧我,望着我的眼睛柔情似水,“当时你的回答是肯定的。那么,现在你问这句话是不是多余了,无论你凌雪儿是谁,是什么人,是多情也好,是无情也罢,是人也好,是鬼也罢,我萧亦风都是要定了,此生不渝。”
“啊?”我当场就被震在原地,傻了好久,不是因为他说的话有多煽情,而是那句‘是鬼也罢’,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回过神来,缓缓开口道,“风,你胡说什么,我哪里说自己是鬼了。”
“那就是妖。”风眼底闪过一抹促狭的笑意。
我嗔道:“你才是妖呢!”
这一刻,明明寒冷刺骨我却觉得阳光普照,温暖、幸福、温馨。
那日与风交谈之后,我们的心更加靠近了,他没有问我到底是谁曾经伤过我,也没有问我前世今生是什么意思。我亦没有跟他说我的故事,我想有些事情说与不说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就像风所说的,无论我是谁,他都一样的要我、爱我,我想宣、尘亦是如此。
我虽然无法百分之百,全心全意地去爱每一个人,但是我还是会努力地去爱,最起码要让他们感受到我的爱意,感受到温暖和幸福。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风就忙碌起来了,他练他的玄元神功,我练我的玄女心经。他练功的地方在第五间冰室,就是风雪洞前的那个冰室,而那个害我撞到头的透明的寒冰,就是西北位的寒冰门,也就是说我们将来的出口就在那里。
说来也怪,除了那里的寒冰是透明,其他各处的寒冰似乎都经过特殊处理,居然都是灰暗的,也就是说……在这间冰室绝对看不到另外一间冰室的情况。
我练功的地方在第四间冰室,之所以会选择那里,大部分是为了那个棋局,一来是想快些解开棋局,帮风拿到玄天剑祝他早日练成神功,二来嘛,当然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了,看看那玄天剑似乎真如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其实,对于那个棋局,我还是心有余悸的,谁叫我贪财呢?想走出它的迷惑似乎是没有可能的事,但是无论如何,我也要把没可能变成有可能,于是我就想了一个办法,让小白(我给白猿取的名字)将冰桌上的格局在冰床上也给我一模一样的摆上一个,结果跟我料想的一样,这棋局在冰床上就跟普通的棋局没有两样,所以真正的问题出在哪里,我不知道,但是有了这一发现,却让我解开棋局又进了一步。
我本来以为,只要没有诱惑,便会很快解开棋局,可万万没想到我居然下不过一只猿猴,几个月下来,我一次也没有赢过,唉,真是丢人丢大了,这猿猴都快成精了。想来独孤白为了这玄天剑也真是费尽心机了。
在这里最意外的莫过了食物,我一直以为每天都要吃那些让人难以下咽的东西,结果,却发现小白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去一次,然后便会给我们带回来一种如桃核般大小的红色果子,这果子似乎有养颜护肤的功效,我现在的肌肤可以说是又白又嫩又滑。
期间,我有跟小白一起出去过一次,原来那个岔路口往上蜿蜒的路就是通往天冰山的山顶的,那里才真的是一片冰的世界,一望无际的寒冰,可能都有千年万年了,因为太震撼了,我一时不留意,差点摔下了山,幸亏小白眼疾手快救了我,但是我身上还是有多处刮伤,回去以后,被风训斥了一顿,罚我不准再出此洞。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不知不觉便过了七个月有余。虽然说我这人一向随遇而安,日子是得过且过,可日日过这种不是练功,就是下棋的生活,心里也不由烦躁和疑惑起来,这棋真的可以解得出来吗?风的玄元神功真的可以练成吗?再这么下去我们真的还能脱身离开这里吗?
正当我越来越没耐性的时候,忽然棋局解开了,被我错走了一步棋,反而阴差阳错的赢了小白半个子,唉!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第四卷只道江湖是江湖 第八章 得玄天参玄元
“啊呀,太棒了!小白,我们成功了!”我兴奋地一把扑向小白,紧紧地抱住它,趁机蹭上它光洁柔滑的白毛——占便宜。嘿,这身白毛我是垂涎已久了,今天有这机会怎么能错过呢,哎呀呀,果然是又舒服,又暖和。
“呼呼——”小白显然非常不满我的拥抱,挣脱我的钳制,叫了两声。
“雪儿,又在欺负小白了。”风听到我们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眼光闪亮,满脸宠溺疼爱的笑容。
我赶紧迎了上去,抱住他的手臂,撇嘴道:“风,打搅你了吗?”
风温和地摸了摸我的头,柔声道:“没有,我也刚好要休息了。”
我抬头看到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岤,莹润修长的十指映着那张略显苍白的英俊脸庞,让我的心隐隐有些酸涩。
“很累吗?还是参不透吗?”我拉他坐到床沿,自己则绕到他的身后,伸手按上他的太阳|岤轻轻地揉捏。
他“嗯”的应了一声,那密密长长的睫毛已然垂下,在眼脸处抖落一片优美的阴影,那两道如远山般俊逸的眉无意识地皱在一起。我忍不住便停下了一只手,轻轻将他额前那道深深的皱纹抚平。
手忽然被按住,掌心紧贴着他光滑微热的额头,耳边传来他低沉悦耳的嗓音。
“雪儿,我真怕若是我终究捂不出其中的道理,那我们……”
“不会的,风,”我连忙打断他的话,安慰道,“我对你有信心。知道吗?我已经解开了那棋局。”
“什么?”风身形猛地一震,按住我的手紧了紧,声音仍旧低沉却已掩饰不住其中的喜悦、激动之情,“真的,真的解开了?!”
我呵呵笑了一声,调侃道:“真的,比珍珠还真。”
手腕猛地一阵灼痛,我一个踉跄跌入风的怀中,被紧紧、紧紧地抱住。他的声音就吐在耳畔:“雪儿,谢谢你,谢谢你!”
“小白,当心点!”我将最后一枚白子交到小白的手中,嘱咐道。冰桌上的棋局对我和风还是有致命的蛊惑,所以最后的决策是由我口述,小白代劳。
“呼呼”小白叫了一声,点了点头,接过白子。我和风退到了一旁,十指相扣,紧张地等待着奇迹的出现。
然,一盏茶的工夫过去了,周围却仍旧一点动静也没有,我不由得蹙紧眉头,暗道:难道中间有什么环节被我遗漏了,还是这棋不是这样下的?
狐疑地将目光投向风,正好对上他投过来的复杂的眸光,我们互望了一眼,点了点头,正想上前探个究竟时,却听地底传来“轰隆隆”的一声怪响,紧接着那寒冰桌左右晃了晃,“砰砰砰——当当当——”瞬息间寒冰桌裂开重重击落在地的巨响仿佛凭空而来,刹那间回荡在空旷寂静的冰室中。
万道冰花顿时迸射而出,四处飞溅,风紧张地将我搂入怀中,护于体下,抱头护脑。耳边清楚的传来“噼噼啪啪”的声响,定是那些飞溅的冰花打在风的身上。
过了半晌,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我才从风的怀中探出头来,首先映入眼睑的是他被划开了数道细小的伤口的手!血,毫未犹豫的溢了出来!
我一怔,急忙扶起他,一把拽过他的手,只觉嗓子里酸酸的,眼睛里酸酸的,鼻子里也酸酸的,心里更是酸酸的,“风,你的手……”
“没事的,傻丫头。”风抽回手,向我投来一抹安慰的笑容。
紧紧地凝望着他,我顿时感慨万千,也说不清心里那滋味是酸还是甜,眼泪似乎又要不听使唤的落下来了,我连忙转过脸去,不想让他看到我此刻脆弱的样子。
可,这一转不打紧,却让我不由得一惊,简直是被惊的目瞪口呆差点连话也说不出来,“风……风,你快看,剑……剑……玄天剑。”
寒冰桌裂开的地方,直挺挺地立着一柄长约四尺五寸的宝剑。风走上前去,站到剑前,深深一躬,然后又表情肃然地理了理自己的仪容,方才拔出宝剑,接着他又小心翼翼地将剑从鞘中缓缓拔出。
我只见一团磅礴剑气激射而出,冰室霎时寒光逼人,剑柄饰有七彩珠和九华玉,剑身宛如清水漫过池塘从容而舒缓,而剑刃则像壁立千丈的断崖崇高而巍峨……过了好久,我才听到风用颤抖的声音问道:“这就是玄天剑吗?!”
唉,试问有谁见到如此宝剑不激动的呢?这柄宝剑远比我和宣的玄日、玄月更堪称“绝世”,且不说它是否真如外界传言的那般神奇,但凡英雄者谁又不想得到这样的宝剑呢?
怔然间,只觉剑花飞舞,银光闪烁,凝目望去,却见风目光炯炯,挥剑狂舞,长剑所到之处闪出一道道圆润的银光,迅如雷电。他在空中一个轻灵的翻腾,衣袂飞扬,剑花飘飘,人剑合一。
我不由得痴了,似乎人就是剑,剑就是人。他们本就是一体。
风轻轻一个旋身,收起长剑,在我面前站定,轻轻一笑,唤了我一声,“丫头,别发呆了……”
我猛地回过神来,讪讪一笑,取出手帕,伸手替他擦去额上的汗水,才开口道:“风,这剑仿佛就是为你而生的。”
风正待开口说什么,小白忽然扯了扯我的衣袖,我顺着它“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寒冰桌裂开的地方还有一物,我上前拾起,道:“风,是封信。”
风伸手接了过去,将长剑递给我,我将剑放入鞘中,眼睛却是一直盯着那封信,只见封皮上写着“玄门弟子亲启”六个字。
风轻轻拆开封皮,抽出一幅极薄的绢帛来,只见绢帛上写道:“汝见此信,必已破解棋局,得玄天。玄天乃霸气孤傲之剑,唯有玄元神功方可驱使。汝到此必已练就玄元神功第八层,也必知此心法之所以难成,之所以稍一不慎便会走火入魔,全因运劲的法门复杂多变、巧妙无比,若练功者无雄浑的内力与之相副,到最后关头便会走火入魔,不是疯癫痴呆,便致全身瘫痪,甚至自绝经脉而亡。”
“哦——,原来是这样,”看到这里,我抬头看向风,“上次我们在京城相遇,你的伤就是因为强行练此功造成的吧?”
风没有立刻说话,深邃莫测的目光紧紧凝在我的脸上,复杂中隐隐有些不悦,“雪儿,一直没来得及问你,火圣果从何而来?据二叔说那都是长在极其凶险的悬崖峭壁之上,而且还有一金一银两剧毒无比的灵蛇相护。”
这……我微微怔愣,那次的确差点丧命,却也因祸得福。
“雪儿,虽有些怪你不爱惜自己,但更多的是感激,若不是你的及时援救,慷慨赠药,只怕我的玄元神功难有练成之日,只怕那时我就已经……”
“风,”我连忙伸手抵住他的唇,阻止他说下去,随即扯开了话题,“我们看看独孤前辈后面说了些什么吧。”
风幽幽一叹,“好。”
“昔日吾始练此功时,只因内力有限,勉强修之,变成心有余而力不足,吾虽明白这其中关键所在,但当年年轻气盛、不肯服输,又信服‘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话,于是孜孜兀兀,竭力修习,殊不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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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影蝶依第3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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